碧水紅蓮
電影小說
(一)
某大戲院,向以放映電影而著名,適某埠一組織龐大之「水仙歌劇團」,開抵本地,情商假座該戲院,演出偉大歌劇。戲院主人,以該劇國爲東南亜素向馳譽者,因拆帳利息優厚,且新奇刺激,具有號召力,一旦上演歌劇,必然轟動,因而簽訂合約。
該團台柱况綺霞,年靑美貌,藝術才華,久負盛名,此次推出節目,陣容偉大而精彩,公演以來,果然日夜滿座,人山人海,擁擠不堪,院團雙方,皆大歡喜。
後來合約滿後,繼續簽訂,如是演出達一年以上,始終不衰。
某夕,該團推出新節目「碧水紅蓮」,台柱况綺霞,忽爾不登台,乃由一藉藉無名的戴華替代演出。但,因該團素有號召,戴華担任演出的「碧水紅蓮」,上演首夕,戲院門前客滿牌,照樣高懸,不因無名的戴華,營業稍受影响。
可是,却引起某報記者姜平,好奇而又懷疑,認爲况綺霞忽爾不登台,其中必有緣因,非病卽發生其他特別事故,否則沒有理由不出演,並且「碧水紅蓮」爲第一晚演出,該團起用一個藉藉無名的戴華担任,事屬突然,終認是一件冒險………。
姜平爲報紙娛樂版,採訪該團內幕消息起見,當上演之夜,特地前往後台訪問。
姜平在後台見到團主石老板,問起此事。
石老板猶疑了一下。說道:「很對不起,有關這事,還是請先生,直接問戴華本人。」
姜平見大家爲了準備演出,都很忙碌。自己還是知趣一些,夾在中間,誰也不會詳細吿訴他的,不如等候機會,等他們稍空時候。
隔了一會,見舞台李監督閒着,忙上前對他說:「李監督,對不起,有一件事情,想請問你。」
「什麽事?」
姜平把要問的原因說出。
李監督對這問題,似乎很感興趣。便笑笑道:「你要訪戴華,她在化粧室裡化粧,現在不便進去。關於這事,我吿訴你好了。」
「好好,費心說請給我聽。」
李監督有趣又滑稽的說:「戴華這位小姐,果然藉藉無名,還是初出茅廬,不過她有今日成就,與演出獨挑大樑,說來不是討功,還是全仗我的力量,帮助她這個大忙,不然那會有這一天。」
姜平正問下去,旁邊來了一位張導演。於是,張導演也來個信口開河,大吹大擂道:「戴華嗎?她有今日一天,又還不是我的力量,帮她的忙,沒有我,她怎會成功?倒是一點不說謊的。」
姜平有些摸不着頭腦,似乎兩人都是答非所問,一味互爭功勞,眞有點莫名其妙。打算走,也懒得多問。
正走出後台時,見一靑年,喝醉了酒,跌跌撞撞進來,可是,却被司閽擋駕,不放他入內。因見此人陌生。
這靑年醉態可掬,不顧一切,滋擾大喊道:「嘿!什麼理由不放老子進去,我是到後台找吳嫂的,同時還要向戴華小姐當面道賀!嘿!放不放我進去?」
司閽認此人有些瘋狂,居然把我當兒子,他自稱老子,一肚皮火冒,格外不放他入內?以他冒昧之極!
姜平見此一幕,頗想打個圓塲,要求司閽,讓他入內算了。那知這青年拒絕,拔脚反身卽走,似乎憤怒樣子,一路罵出去。
姜平益奇,乃問旁人:「這個傢伙好像有神經?」
旁邊那人輕聲吿訴姜平:「這傢伙一點也沒神經。後台吳嫂,戴華,他都相識。事情與我不相干,也懶得多管閒事。」
「咦,既然相識,爲什麼不放他入內?」
「我還吿訴你,載華今晚登台,這靑年倒是眞正支持她的,最有功勞的,剛才李監督,石老板在你面前,才是吹牛。」
姜平認爲眞正內幕消息,已有頭緖,於是連忙趕出,追這靑年,决計訪問他,可能獲得重要新聞,倒是獨得其秘。
(二)
姜平自後台門追出,見靑年在街上踉蹌而行,尾後追上,心平氣和,且行且說:「先生,請問貴姓?」
青年反顧,愕然:「怪事,我又不認識你?」
「是的。我姓姜,我是xx報記者。今夜來戲院後台,是訪問戴華的新聞,但,一無所獲。我知關於她的事,先生知道很多,可不可以透露一些我知?很對不起,自知很冒昧………。」
靑年有些諒解,問道:「何以證明你是記者?」
姜平隨卽出示身份証。
靑年始說:「好,我可以吿訴你,其實我原本是這個劇團燈光師,有關戴華從劇經過,知道最多,也最詳細,人家不知的,我都知……」說到這裡,忽然歎息一聲,似有無窮感傷模樣……
姜平知道話來很長,邊行邊談不妥,乃邀其附近一家「海鷗」酒吧坐坐,以便詳談。
青年倒也很高興,欣然偕往,一齊來到酒吧。
姜平至此,才知靑年名方震,豔他一五一十道來。
(三)
一年前,「水仙歌劇團」,方開抵本地,上演日子不多,團中張導演和李監督,經常來這裡——「海鷗」,喝酒聊天,把這裡當作聚談地方。
「海鷗」是一家大酒吧,因爲地方很寛敞,主人爲娛顧客起見,每晚有歌舞,短劇之類演出,有如一般夜總會。
張導演與李監督,除了叙談之外,偶亦欣賞歌舞,以作消遣。有一晚兩人方坐定,卽召酒,開懷暢飮。
酒娘戴華,忘了自己身份,不去工作,貪觀歌舞,不愼將酒潑翻了張導演一身,張因此大發脾氣:「王八旦,你作事一點也沒腦子,把酒潑了我一身?你看?我這套洋裝,還能穿嗎?」
李監督插在中間,對酒娘道:「你眞糟糕,張先生這套洋裝,還是頭一天上身,你分明同他搗旦了!哈哈。」
戴華知已闖禍,嚇得魂不附體,連忙用毛巾替他抺拭,再三講好話,求情,請他別生氣。且說:「先生,先生,明天我替你送去洗,請不要大聲,經理知道,我要炒魷魚了。帮帮忙,先生,帮帮忙!」
張導演反而格外大聲,拍桌罵道:「你闖了禍,還要我不可出聲?既然知道炒魷魚,爲什麽作事不小心?眞是豈有此理!一點不講道理!」
這樣一鬧,立刻鬧進經理耳朶,所有客人,紛紛也站起身張望着,不知爲了何事吵起來?
經理走來一看,知道爲了酒潑翻客人身上,又見戴華面孔通紅,頭也不敢抬起,經理把她一頓臭罵,之後,當了張導演面,再三打照呼,且决定把戴華炒魷魚,當塲叫她號衣脫落,革職處分,明天毋庸返工。
這樣一來,張導演的氣雖平了,可憐戴華就此失業!她眼淚汪汪,立刻逃到裡面去,預備走路。
這一天晚上,酒吧管理燈光工人,因病請假,沒有上班,特地托了方震代替。他是站在上面架子上服務的,自高臨下,剛才酒潑翻客人身上,吵鬧一幕,他看得淸淸楚楚,認爲這種小事,酒又非油膩,乾了也看不出,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未免廹人太甚。也算戴華倒霉,遇此無可理喩吃飯的人。
酒吧收工後,方震料理完畢,出酒吧,囘家睡覺去了。
時已深夜,黎明三時。方震一人踽踽獨行,無意中見街邊,似是戴華站立着,好像等待什麼人,呆若木鷄,見了他亦不招呼。方震詫甚,一時神經過敏,以爲她失了業,無路可走,改做阻街女郞,因激於良智,上前勸慰道:「戴小姐,夜深一人在這裡做什麼?」
戴華似不識他,置之不理。
方震道:「也許你不識我。因我才今夜做替工,我是酒吧管燈光的,今夜情形,我全部看到,對你深表同情。勸你囘家去吧。站在這裡不是事情。」
戴華方始知道同一酒吧做事。就此開談起來。
方震甚喜,說道:「好了,我送你囘家,二人一路走,一路談談。」
戴華悽然道:「方先生,我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叫我囘到那裡去呢?所以,我一人呆在這裡!」
「你沒有家?」方震愕然。
「是的,我自幼就沒有父母,孤苦伶仃,已好多年了!」戴華哭了,方震心裡萬分難受,對她更表同情。尋思有頃,有了辦法,便說:
「不去管它,今夜姑先安身再說,你跟我走。」
「跟你走,到什麼地方去呢?我是個女子,有些地方自己知道,又不方便的……。」
「包你方便,我是前面那戲院裡,原本管燈光的,你跟我來,後台有地方,給你安身,今夜過去,明天再替你想辦法,可能後台管理服裝間,有工作可安插?」
「你怎麼知道可安插?」
「因爲管服裝的吳嫂,我同她很熟,明天談起來,可能賣我小面子,帮她做做,不是你生活沒問題了?」
戴華覺得絕處逢生,也說不定。便偕方震同往戲院後台。
(四)
一夜過去。翌日,方震便爲了戴華的今後安身處,和生活問題,立刻向吳嫂面求,將戴華遭遇,身世,盡吿訴吳嫂,請求帮忙。委實看她這様,太可憐了。
吳嫂道:「暫時無有不可答應。你既然這樣說,好了,就讓她留在這裡,有些事,也可帮助帮助。吃住都沒關係的,我也不多了她一人。等到她覓到工作,離開這裡不遲,看她様子,倒也長得不錯。你吿訴她,就這樣决定。」
方震不但歡喜得跳起來,戴華更是感激涕零,話都說不出來。
自此,她便留住在後台,表面,算是吳嫂私人雇來的一個帮手,實際,却在這裡落難,總算獲到一個棲身地方罷了。
所以,戴華自知身份與處境,她對吳嫂敬重,對方震更加敬重,感激,作事有條不素,十分負責勤力,因此頗得吳嫂喜愛,同時方震亦時刻照顧她,見她沒有錢用,暗底塞錢給她用,沒有衣,又替她做衣,把她當作兄妹一様看待。
吳嫂原本允承戴華,暫時躭擱性質,至此,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過去,由暫時,亦等於久居下去,事實,她也彷彿吳嫂的左右手了,又如何捨得讓她離去呢?
(五)
戴華一住後台,光景半年。
這半年來,由於每日與歌劇團中人接觸,男女團員對她感情很好,個個都對她談得來。
團員逢有新節目,在台上排練時,她便旁邊偷偷看着,在沒有人時,便模仿舞着,跳着,唱着,久而久之,之後,居然也能够舞,能够歌了。
並且,由於天性接近,自己從苦學得來,進步又非常快。
她覺得自己的舞,很純熟,並不遜色有些女團員。
她的歌,唱來很得神韻,無異女團員們唱的。因此,旣入其門,只要一閒下來,就一人拼命勤練。
一日,劇團台柱况綺霞,排練一歌劇「街燈下」。
當她排練完畢,忽然大發脾氣。
衆人愕然。
况綺霞大罵:「團主不知是何居心,老是把這種短劇由我來演出,不知把我當台柱看待,還是當二三流配角看待?豈有此理!」
張導演,李監督也自感覺不對。默默不開口。讓她去罵。難怪她要發脾氣。
况綺霞罵之不休,且說:「像『街燈下』這種短劇,旣無華麗佈景,又乏精彩導具,說它藝術吧,這藝術也世低級不能再低級。劇團名譽不顧,我况綺蓮名譽要顧!」
脾氣發了一陣,見張導演,李監督仍看冷舖,不接下文,以爲故意不理她,當她放屁,在一念之下,更怒不可遏,當塲提出不再繼續合約,脫離劇團。
衆人又驚愕。
結果,况綺霞眞的在盛怒之下,一走了之,聲明不復返工了。
張導演與李監督,當塲並不挽留,只吩咐工作人員收工,大家一齊停下,休息再說。似乎况綺蓮之走,非僅不婉惜,而且對兩人有利。
戴華這時,早在後台角隅,當况綺霞排演歌劇「街燈下」時,全部偷看學會,覺得一點也不難,她也能够表演。不在台柱之下。
於是,見台上沒有人時,居然依照剛才况綺霞之舞,唱歌,如法表演一番。有沒有二樣,自己約模亦可知道。
當戴華一人舞興最濃時,忽然燈光照耀通明,一如正式演出。這一來,把她驀地嚇一大跳。
急忙仰首一望,始見方震在上面扻的開關,知道開她玩笑,一時嬌羞欲絕。正要逃進後台,方震在上面笑着大喊:
「戴小姐,戴小姐,別逃走,你的舞藝,確實不錯,已經登堂入室了。」
因爲載華把方震當自己人看待的,旣然喊她,也就不逃走了,挺身出來,仰首笑道:「方先生,何必開我玩笑?我是一人玩的,什麽登堂入室!取笑做什麼呢?」
方震是鼓勵她,並非開玩笑,要她繼續排練。且說:「過去吳嫂也曾吿訴我,說你常一人在後台練習歌舞,而且相當有心得,因我沒有親自看過,現在我才看到了,的確有天才。」
「天才,除非你說得好聽,如果眞有天才,那就好了。那我更加要用功呢。」
方震打上面落來,對戴華說:「我看你確有天才,前途大有希望,剛才我偷看了好久,一點不是吹捧。現在只你我二人,你再表演一個舞,讓我看看。」
戴華此時倒也認爲眞心話,一笑嬌羞問道:「耍我表演什麽?」
「把你會的表演好了。」
「我來表演一齣『幻想曲』吧,這也是况綺霞的拿手名作。」
方震連說:「贊成,贊成。」
當戴華表演之間,台下闃無一人的,忽然有鼓掌聲。這一來,不但,戴華吃驚,表演立刻中止,方震也相顧愕然,急尋鼓掌聲,不知何人?
正在這時,台下走來一位是張導演,一位是李監督。堆了一臉笑容,招招手,請戴華下台來:「戴小姐,來來,請下台來,我有二句話問問你。」
戴華自知身份,因此旣懼且喜。不得已,只好下台,來到兩位面前,頓時紅雲朶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張導演笑嘻嘻問她:「你是後台吳嫂助手嗎?」
「是的。」
「怎麼?你的舞藝有這末精彩,我倒沒有知道?是誰敎你的?」
「沒有人敎,我自己平日偷看看,學會的。」
「偷看看,已經學會,眞了不起,天才,天才。好的,希望你繼續練習,將來我們劇團,和你簽約,請你登台?你看,好不好?」
戴華一時受寵若驚,心裡自然願意,表面却說:「資格還淺,不敢担任,將來再說罷。」
張導演又拍拍她肩:「好,你繼續努力,我一定帮你忙,沒有關係。」與戴一笑而分手。
(六)
之後,方震,吳嫂都勸戴華:「張導演是個壞人,陰刁狡黠,千萬別輕信他的話,他同你熟落,表示好感,都不可靠的,都有作用的,你要當心,何况將來請你担任演出,他不過一個導演又非石老板,他怎麼可以作主呢?」
戴華看法,和他們二人不同。便說「我覺得……凡熱心肯帮助人家忙的,心地都不壞的。老實說:我愛好歌舞,一則亦爲興趣,性子接近。二則,如果有人帮我忙,助我成功,趁此機會,索性走上這條路,作爲我的職業了。雖然這樣打算,但也很渺茫的。」
方震,吳嫂,知道她的心好活,張導演不過口頭上隨便說說,就以爲眞。我們勸她,也是好意,不接受也算了吧,由她自己去打主意好了。
(七)
嗣後,方震與戴華,相處日久,感情日增,不時相約出遊,儷影雙雙,不知不覺,兩人就此墜入情綱。
方震果年輕好動,戴華亦不示弱。
某日,一個爬上城墻,一個也接踵而上。
方震見前面海濱,男衣游泳的人很多,笑問戴華:「戴小姐,你會不會游泳?」
喂諄「,我最中意游泳,怎麽不會?老實說,從小時候就愛游泳。有一年公開比賽,我還參加的。」
「嘩!倒看你不出。這樣說來,你倒入水能游,出水會舞了。」
「當然,誰騙你?都年游泳比賽,我還是考第一名哩,到手一面錦旗,一隻銀杯。」
「錦旗和銀杯呢?」
「旗送給人家,銀杯吃到肚裡去了。」
「銀杯可以吃?」
「不是。我窮苦,賣了買飯吃的。」
兩人從城城牆上落來,方震吿訴她:「下星期去游泳,贊不贊成?」
「當然贊成。」戴華旋說:「我也沒游泳衣。」
「歸我買一套給你。」
下星期日。因劇團有日塲演出,所以兩人一早就去海濱,中午要趕囘來工作。
海濱,有新建的玻璃游泳池。新奇有趣。
方震非但沒有到過,戴華更沒有到過了。兩人就來到玻璃游泳池下水暢玩。
方震見她游術精彩,花式甚多,竟然神往起來。暗暗佩服不置,大有自歎勿如,又是贊美她天才不置。
戴華一笑道:「在你眼光中,我樣樣都是天才,要是眞有天才,何至今日寄人籬下,做一個女工?」
「這是運道還沒有來,不必性急,看你總有一天,會大紅大紫。」
正談着,見張導演亦來此遊玩,兩人窘甚。
張導演又是堆了一臉笑容,走過來說道:「戴小姐,剛才你的游泳術,我早看到,好極,精彩極了!」
戴華不忌,對張導演說:「眞正精彩的,我還沒有拿出來哩。你看見的,普通的花式呢。」
張導演旋說:「現在我有一個計劃,不妨吿訴你。」
「什麽計劃?」
「最近我們劇團,要籌備一個大歌舞節目,便是以游泳爲背景的歌舞劇。定名「碧水紅蓮」以你游泳術這樣高深,很想請你担任主演,可讓你一展所長。你說好嗎?」
戴華大喜,力說:「那一定有把握,保證演出精彩。是不是眞的?還是開玩笑?」
「當然眞的,誰開玩笑。不遇,希望還要加緊作基本觀摩,練習,我可以訓練你,不生問題。」
然而戴華與方震,兩人之形影不離,則爲張導演反對,誓必除此眼中釘,因方震乃一燈光管理工人,似不配與戴相共。再則,戴一且大紅,方震必有野心,極可能劇團亦拆散他手裡。——其實張導演對戴華,早有企圖,不過藉此要將方震開除罷了。
(八)
「碧水紅蓮」公演的當晚,戴華爲了一心加緊排練,石老板吩咐她,拒絶接見任何的人,張導演有計劃的,終把方震革職了。戴華一點消息不知,她又忙着演出的化粧,連新聞記者訪問,她都沒有時間接見,由李監督代表答道,可見其忙。
方震被開除後,心境惡劣萬狀,立刻酗酒,明知道戴華今晚登台,因被開除後,二人到現在未見一面,故往後台向她吿別,同時亦向吳嫂說明,被革除原因,却被司閽擋駕,不放他入內。無可奈何,憤然而出。
(九)
記者姜平,聽完了方震這一番話,深表同情之外,吿訴他:「現在我帶你去見石老板,保證達到復職目的,此事由我負責。」方震因氣不過,遂隨姜平來到後台,經姜向石老板一番說情,石亦不知此中曲折,認方震一無錯事,爲什麼把他革職?故立刻吩咐他照常辦公。
「碧水紅蓮」上演,戴華演出成功,博到觀衆歡呼,檀繼以滿堂掌聲,方震在上面打光燈,踞高臨下,看得淸淸楚楚,內心喜悅,匪可言宣,戴華邊舞,邊仰看方震,四目相矚,兩人不由表其微笑,而舞益賣力,唱更興奮,精彩絶倫。藉藉無名的戴華,端由苦學,就此砲而紅。此後遂成「水仙歌劇圍」台柱,各報嘉評潮湧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