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燭燒殘淚未乾」
宿儒杜次甫設嶺南學院於江南梅邨授徒爲生,春風化雨,桃李滿門,富家子金滿盈及表妹周月梅皆爲其得意徒弟子。
有窮苦學生名司馬文風者,幼失恬恃,次甫獨憐之,且盡敎育之責,情逾骨肉,次甫妻早喪,遺一女雙成,美而慧,自少與文風耳鬢厮磨,一點靈犀,早已暗通,但滿對雙成亦一往情深,月梅又映戀文風,彼此同窗,雖極相得,但各懷心事。
淸明寒食,嶺南學院休假,遊子思歸,金滿盈突向次甫提出婚盟,並言早有家書禀母,已令舅父周公禮親來下聘,次甫大喜過望,以爲下半生有靠,女兒亦有美滿歸宿,乃慨然允之。
晴天霹靂,文風雖有愛雙成之心,惜無護花之力,且以恩師情車,師友情深,固無從反對,而雙成在父命難違之舊禮敎範圍下,亦覺有苦難言,然月梅則私心窃喜,以爲文風旣失歡於雙成,必將移愛於己,豈料文風意冷心灰,竟拒月梅於千里之外。
周公禮早存覬覦金家財產野心,竟謂姑表可成親,金家如囊中物,今一旦好夢成空,心殊不快,乃思破二人婚事。
滿盈返家見母,卽訂迎娶佳期,金母則令先行出外,辦理結束父業,然後趕囘娶親。
雙成行歸之日,滿盈途次梅花澗,竟爲公禮預謀,暗伏强徒,半途截擊,滿盈寡不敵衆,竟躍身懸崖江水中,以避其鋒,幸爲漁家救起,得免於難。
金家張燈結綵,賓客滿堂,新人亦已迎返,獨新郞深夜未歸,鳳燭燒殘,香衿帳冷,不料公禮突狼狽歸,來報凶訊,謂滿盈途中遇賊,慘遭殺害,金母痛不欲生,時文風適來賀,驚聞噩耗,力加勸慰,更願接代子禮,以事金母,次甫更令雙成遵守禮節,以事家姑,母悲始稍減,乃盡將家事交與文風及雙成管理,公禮之計劃,又成泡影。
雙成入門卽寡,更與文風朝夕相見,舊情復熾,月梅又從中作梗,滿胸情緖欲作無由,惟每夕對月吹簫,聊作慰情而已,然終不及於亂,而月梅以文風情有獨鍾,不覺因愛生恨。
强徒自刼殺滿盈後,屢向公禮索酬,苦無以應,公禮乃潛盜古玩,欲變賣以應所需,竟爲雙成撞見,嚴責其非,公禮乃飾詞盜敗,致頓起貪念,雙成憐之,願贈金釵以濟急。
一夜,雙成與文風又在後園唱和,文風爲免重燃情火,欲毁簫以絕邪念,適滿盈歸來,公禮乘機搬弄是非,指雙成與文風有私,盈甚怒,欲殺文風,竟觴舊患,衆急救之,公禮假公濟私,慫恿文風携雙成父女逃去,實以去此眼中釘爲快。
公禮乘金家混亂之際,欲盜欵而逃,竟爲金母發覺,公禮情急,力與爭持,金母不愼,竟誤觸公禮手中金釵,負傷而亡,公禮乃利用金釵,移禍於雙成,指爲殺金母兇手,畏罪逃亡,盈恨母仇不共戴天,誓緝捕之以正其罪。
文風與雙成次甫隱居寒窰中,潦倒不堪,惟賴賣文渡日,文風體弱,勞苦過度,又乏營養,竟致染病,雙目因而失明,雙成次甫憂思不已,急謀醫治,醫者謂須易地治療,且須巨金,雙成悲甚,但令次甫先送文風往醫,再圖籌募醫費。
滿盈爲報母仇,不惜犧牲家產,捐爲總兵官,下令嚴緝雙成歸案。
月梅不忍文風無辜被害,令人查知其下落,親往探問,遇雙成,知文風失明,乃贈巨金,囑令遠避他方,雙成亦莫明殺金母者何人,堅要自首,以表淸白,而滿盈已率公差突來掩捕,雙成雖力辯無辜,奈何不爲滿盈所信,雙成終爲階下囚。
滿盈親審雙成,公禮又力証其罪,竟判極刑,次甫亦苦無法營救。
雙成行刑之日,文風因失次甫父女所在,沿途乞丐,以訪雙成,幸與相遇於刑塲,文風雖盲目,亦願拚死,力與滿盈爭持,如不能大白沉寃,願與雙成偕亡,月梅見此慘狀,良心不安,公禮平日與强來往,早知另有別情,急引强徒來親証父罪,公禮至此,始俯首認罪,文風經此剌激,雙目復明,皆大歡喜,雙成之沉寃旣雪,復與滿盈再續前緣,而文風亦感月梅相助之義,願與共諧鴛鴦侶,共慶團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