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鏡三氣胭脂馬
本事
少女胡豔娟幼隨父其彪,混跡江湖,以售跌打丸爲生,父女均精通武藝,豔娟具男子氣槪,且有豪俠强烈好勝心,擅歌唱花鼓舞,性頗刁潑、故江湖有胭脂馬之綽號。
娟與父至佛山賣技,有土霸常欺辱馮成,娟仗義助馮成,得以和解,成感激之餘,乃設宴於羣樂酒樓,而守(酉旁)謝娟父女之勞,席間賓客皆稱娟爲女英雄,武藝高强,彪以衆譽娟,力爲謙遜,然娟心中甚喜也,大有惟至尊之勢。
時適扭計大王潘鏡泉,博學多才,賦性滑稽,綽號荒唐鏡,曾助隣鄕王錦爭田產事以刁筆之力,獲得勝訟,王亦設宴於羣樂酒樓,而謝鏡勞,鏡忽聞隔廂傳來武力第一之聲,鏡以對方大言不慚,誤以爲諷己也,滿胸憤怒,遂取歌者之琴,高歌一曲,藉歌詞譏諷武者爲牛,焉及一枝秃筆,能掃千軍,詞句激昂,藉洗胸中之憤。
艷娟知鏡歌詞,有意向己諷刺,遂亦席中高歌和之、力指文者不及武,稱文者爲腐儒光棍之流,鏡聞歌更憤,就席高吟一詩「意」謂萬般皆下品,爲有讀書高,且謂娟目不識丁,難怪語無倫次,夜郎自大矣。
娟聞言,怒火焚燒,卽離席面見鏡,彼此各據徧見,雄辯激烈,相當有趣,在鏡則引經據典,所謂一枝禿筆,能掃千軍,娟則謂汝筆雖精,不及我拳頭之勇,毛筆不能卽刻將吾置之死地,我拳則可當堂置你於死地,我等不妨卽席一試,卽可証明誰之利害矣,言畢,卽飛拳而出,鏡文弱,不敢與敵,爲之啞口無言,馮家村人等,見鏡屈服,皆鼓掌稱讚娟妙人妙語,娟父見此情形,爲息寧人,勸娟囘席就座,免生是非。
是夜,鏡對娟相辱之事,積恨在心,澈夜想計使之懾服,鏡母見其不安,異而詢之鏡囑母早寢,勿攪其「扭計」母默然而退,鏡恨胭脂馬,大有滅此朝食之勢。
次日,娟與父售藥,設檔於路旁,娟邊唱邊跳花鼓舞,歌聲婉轉,姿態美妙,途人圍觀甚衆,娟歌舞畢,乃助父售賣跌打丸,鏡適過,亦集人群購兩顆而去。
鏡返家持丸沉思而得計,遂卽命隨從阿福阿祿二人,往仿製藥丸之包裝紙,製成後包以細砂,潛赴娟所寓之客棧鄰室,俟機以假丸易其藥丸,再窺其售藥時揭穿,陷之售僞藥,以洩當夜被辱之氣。
阿福阿祿依計窺俟,娟與父離棧購物之際,潛易其丸。
次日,娟父女又售藥之際,鏡已暗囑阿福佯作毆傷,趨前求治,娟父當衆拆開藥丸,擬替其敷擦,誰料藥丸盡爲砂石,娟與父驚異失措,阿祿與圍觀者嘩然,斥爲賣假藥騙人,並呼捕快來拘押娟等赴縣衙而去,鏡暗在一隅,窃笑得計。
娟與父雖對縣官竭力呼寃,但事實勝雄辯,卒判以後不得再設檔賣藥,父女怏然返,父卽擬赴別地,娟以被人易丸陷害,玷聲辱譽,誓必留此調査架害之人,痛懲之始洩忿,于是父女决定開設武館,敎授技擊爲名,藉此偵査仇人是誰。
一天,鏡在家元龍高臥中,傳來擊鼓噪喝之聲,擾其淸睡,正欲起而査詢,阿福阿祿匆忙入報,娟父女租賃鄰屋開設武館,未知是否易丸事洩,宜愼防之,鏡作賊心虛,命二人去後,獨自忖思,憶及娟於酒樓之言,一拳可將己擊斃,不禁慄然,暗想前往試探之,遂整衣而出。
娟與父及徒輩練習武術中,鏡趨訪,娟甚表詫異,鏡暗吃驚,惟力持鎮靜,自述居於隔粼,自覺身體潺弱,欲練武而强壯身體,娟父女率為巧語花言所騙,遂樂意收之為徒,由娟親敎以太極拳,鏡虛心條條習,故娟父女始終不疑偷丸者乃鏡所爲也。
某天,鏡赴東村,探訪其未來岳父,鏡母在門前,適遇娟,請之入內座談,並謝其能使子練武,能健身體,甚爲感激。
適粼居之子亞牛,頭部受傷,鏡母呼之入屋,取出跌打丸爲之敷傷,娟見是己物,問從何來,母答以鏡存此種藥丸甚多,娟不信,母取出示之,並謂其子視爲寳物,秘密收藏,斯時娟方悟鏡易丸架禍之人,大怒,囘館吿父,娟聲言報復,其父以鏡喑中害己,遂亦以暗計害之,時鏡適來,娟着其練武藝,遂乘机暗傷其要害,鏡雖負痛,猶不以爲意,娟再强之練習,復而者再撃之,鏡已感不支,父女二人,猶假獻慇懃,親送鏡囘家中,着其休息,其母見子呻吟,鱗傷遍體,取丸爲之敷治,並謂日間曾與娟言,此丸甚爲有效,鏡乃知事洩,娟蓄意傷害,請母卽往延醫來診視,証爲被撃傷脉門耍害,鏡大驚,卽臨夜寫狀,控吿娟父女罪行。
天乍亮,娟父女正擬逃去,而廵捕已至,卽拘往縣衙,縣官責其蓄意謀殺,傷害鏡體,遂將其父女扣留,非俟鏡痊癒,不能出獄,娟以鏡之傷,非己不醫治,縣官卽將其父囚禁,命娟往醫之。
娟無奈親至鏡家,爲鏡調治傷痕,鏡拒之,娟苦懇求,並言其父在獄,非待鏡痊癒,不能出獄,幾經哀懇,鏡始允之,惟鏡儲多譏諷,謂娟旣恨我,何不傷我,娟此時,苦在心頭,啼笑皆非。
鏡存心戲弄娟,有意報復前仇,雖經娟施手術治療,原已痊癒,惟仍稱尙未復原,娟父女知其詭計,父乃敎娟向其獻媚,大灌迷湯,使其隨美人計,希其保釋,早日出獄,娟逐改用對鏡温柔備置,百般遷就,鏡處溫柔鄕中,樂不思蜀,惟仍未肯保釋其父出獄也。
時適鏡之未婚妻陳妙芳爲盜首蘇雲豹,重涎其美,迫令其父子三天內,將妙芳送至賊巢,其父徬徨無策,商之於唐鏡,鏡亦感辣手,鏡囘家苦思對付之策,忽憶起娟父女武藝過人,可爲己助,遂故意將娟百般凌辱,任意奚落,然後將其父簽保釋放,父女囘店,心中恨鏡剌骨,忽聞鄰房云鏡爲虎作長(人旁),强取東材仲康之女,娟父女正在尋鏡報仇,乃踵陳家,追問原委,陳父言鏡與賊之蠻横無理,娟父女不値鏡之所爲,願爲之助,允其女出閣之日,陪赴賊巢,挽救其女脫險,粉碎鏡之計劃,殊不知正中鏡之計,而不自知也。
妙芳出閣之日,鏡喬裝新娘,娟化裝大妗,其父與各武夫,則化裝轎伕,齊赴賊巢,洞房之夜,娟與鏡向新郞大灌迷湯,盜首自嘆艷福不淺,狂飮而醉,率爲娟手刃之,ニ人逃走之際,與賊厮鬥,寡不敵衆,娟與父等,皆爲賊所擒。
鏡避入新房,時盜匪入房請示雲豹,鏡伏在豹屍旁,人急智生,乃效雲豹聲,着將各人釋放,愕然而退,而又不敢違令,竟將各人釋放,娟等被釋,途中遇官兵前來勦匪,遂折返,殺入賊巢,結果將所有衆匪擒孥。
娟與彪,陳仲康縣官等,相率進新房,鏡在房面對死屍,已嚇至面無人色,官以其手刃盜首,獎勵有加,鏡現出本來面目,娟始知中鏡激將之計。
鏡對娟稱謝相救之恩,並言前事相戲,請其原諒,並謂此次殺賊之功,完全娟父女協助,所謂武爲第一,確非虛語,娟雖心恨鏡,但服其智略過人,故對鏡甘拜下風,二人互相謙讓,前仇冰釋,言歸于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