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當雄認清了自己
世界上只有兩類人,
一是安份守己,二是不安份守己 。
談生活意義,視乎個人的要求,意義沒有準則,能適合自己,便是有意義。
在麥當雄口中,若要把人簡單分類,就只有兩種:一是安份守己,一是不能安份守己。
咬緊牙關向前
當他肯定自己是屬於後者時,便循著這方面去生活,於是想的做的和他所追求的,在別人眼裏,都是一個名符其實「不安份的人」。
從他在電視圈確立自己,及至離開那個小框子,踏脚往大銀 幕,他的目標始終沒變一一不斷迎接挑戰。
「我天生是個挑戰者,不能忍受片刻的停頓,否則我會不知所措,直至悶死,只有在 工作中取得剌激,我的生存才有意義。」
一邊說話,一邊夾著笑聲的麥當雄只要笑容收歛,笑聲消失之後,阿麥隨卽給人一種凌 厲的感覺,不是深奥,却是深沉,總之,背後毫不簡單。
脫離電視圈,對阿麥來說,並無半點猶豫,相反是兩袖淸風,好不洒脫 地大步邁向電影圈,在短短半年時間裏,監製了第一部電影一一「靚妹仔」。
「當別人知道這部片,全用新人演出時,他們都很 驚訝,認爲我這樣做很冒險,當然,個人必須有高度自信心,而事實上,作了決定,我就要咬緊牙關,勇往直前。」
受希治閣影 响
在不服輸的原則下,阿麥抱著大無畏精神,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心理,把影片順利完成,箇中的艱苦,雖然不是幾句說話可 以表達,但從他對影片效果感到滿意來看,這無疑是他的心血結晶。
自小仰慕電影大師希治閣的阿麥,對他後來的製作路線起了 莫大影响,他欣賞希治閣電影能商業藝術並兼,所以引爲典範,在訂定「靚妹仔」的製作方針時,他以有限的經濟條件,列出了多項要點一一藝術、商業、中心意識並存。
「努力做到商業與藝術並存,是我們的理想,也是公司的製作目標,我們必須做到獨特風格, 這是麥當雄公司積極建立的形象,好讓人知道,認眞製作就是我們的招牌,如果創作沒有特色,便不能符合創新作品的意思。」
這是阿麥一再強調的形象問題,對於不甘平凡的人,個人形象是重要的。
搜集眞實素材
「靚妹仔」達到他的要求,用半紀錄片方式拍攝,以加強眞實效果,根據真人眞事去捜集素材,透過幾個人物的遭遇,反映了社會上的某些縮影
阿麥說:「我們首 先向五至六十人進行調査,他們都是社會新一代,年紀輕,但發揮力極強,我們主動投入他們的生活圈子,和他們混成一體,從中揣摩他們的心態,再將所得資料歸納濃縮,然後連串起來,成了一個故事。我們放棄了慣有的故事主線方式,轉用片段呈現式來交代,希望發揮紀錄片的效用,使觀衆潛移默化,逐漸對故事中人物產生好奇,興趣和關心。」
用半紀錄片形式處理,而又不失當中的娛樂性, 做起來實在不容
易,但阿麥和他的一班「同志」為了達到更高理想,不惜提升自己的工作困難,表面上是自找煩惱,但當克服問 題後,他們所得的滿足,簡直是無以復加,這是好戰者的本性。
採取現塲收音
影片除了在劇本方面花盡心思,更採用現場收音,這樣比一般配音製作,高出了三倍的成本。
「現場收音所遇到的困難,包括人材、器材、財力和客觀的環境條件,能操作 這方面技術的人不多,設有收音的攝映機亦很稀少,而香港環境噪音大,妨礙工作進行,稍有雜聲,便要重拍,物質消耗特別大。」他說。
旣然卽場收音目前在港尙未流行,明知疑難多多,阿麥仍堅持採用,除了有助影片眞實感之外,還有什麽好處?
「這可以令觀衆客觀容易投入,同時加強電影的壓迫感,在畫面和效果配合一致之下,希望令人忘記攝映機的存在,卽是說,我們不想觀衆感覺幕後有人為的操縱,最好是一切都流暢自然,進行得不著痕跡,這個最髙境界,是我未離開電視之前,便一直力求達到。」
保持 幹勁衝刺
尋求更大突破,是麥當雄歷久不變的宗旨,儘管「突破」這字眼,現今的人都隨時掛在口邊,但眞正付諸行動的。沒有 幾人,阿麥是其一,多嘗試,多實踐,生命始能延續,而他對工作的狂熱,却沒有隨著時日增長而減退,究竟什麽支持着他的幹勁和衝勁?究竟他最終為的是什麼?
「或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他思量了一會,答道,「其實我是個市儈、庸俗的人,我跟其他人 一樣,不斷追求名利、權勢,不管快樂與否,我的確如此,但是⋯⋯」
難得麥當雄現出疑惑的神態,過度理智的人,往往不及性情 中人那般可愛,所以在他遲疑,不能確定自己的當兒,已是問題的最好囘應。
「可以說是自我矛盾,雖然追求名利、權勢,並非 錯事,但它們對我而言,却又毫不重要,至少目前獨身的我,沒有大的需求,坦白說,少年時候,我很隨便,有過一段消極時期,情緖不穩定,但現在不能放任自己,一定要懂得自我控制。」
人生如斯美好
阿麥繼續說:「以前曾經把世界看得很灰,但後來想通後,發覺這世界十分美好,只是人生苦短,唯恐時間不夠,未能多學習,多體驗,所以,現在我最怕老,我畏懼死亡,其實,這世界不應存在死亡,一切如斯美好,何以要死呢⋯⋯」
能像他如此看透人生,多麼令人慕羡,他能看得通,却非看化世情,這才是維持他 進取心的最大因素,他承認自己渴求早日有所成就,因為急進,而容易被人錯覺是急功近利,其實,到底一切都不重要。
阿麥說 :「成敗得失沒有準則,我覺得工作最大的快樂,是一班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努力,但求無愧於心,重要的是證明我們不獨能在電視圈立足,在電影方面亦有所作為。
無奈人在江湖
他指未來兩年,將是他辛苦耕耘的一個新開始,為了奠定基礎,他需要默默地幹,先求生存,不得不穩打穩紮,進行小本經營,直至立不敗之地後,才進行較大製作,目前仍是以東南亞市場為主,這是他的公司在短期內,固定的發展方針。
不停的工作,不斷叫自己衝剌,久而久之,會否令一個人變得機動化?感情近乎麻木?
「感情是否豐富,看個人本質而定,我一點也不機動化,內心感情之所以不能任意流露,因為現實環境需要我約束自己,總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以肯定一句:從事創作的人,若缺乏感性,他的作品根本不會有突破,自然稱不上佳作。」
現代人為了生存,隱瞞功夫做 得愈來愈好,很多時候,無奈地把眞正的自己深深收藏起來。
「只有林中的猛虎,才可明白我的寂寞。」麥當雄乾笑幾聲,漫不 經心說道。
.南可詩
不要做女强人,只愛做小鳥依人
梁李少霞投資拍片爲興趣
她説:我吿訴 他們,有良心的,爲我賺多少買衫錢,不賺不蝕也可以玩下去,但一定不能讓我虧本,虧本就沒得做了,沒錢就沒有理想。
珠城 公司,是本港電影圈新興起的一家獨立公司,在過去三年中,出品了五部影片:「點指兵兵」、「救世者」、「山狗」、「胡越的故事」產量不多,但質素與趨勢,均足與大公司爭一日長短,『胡越』更被邀參加康城影展!
最美麗的老板娘
珠城的老板,却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士,三個孩子的媽咪,就更加令人對這間公司刮目了。
梁李少霞女士坐在她的辦公室,笑容可鞠地說:「我投 資拍片,目的並非爲賺大錢,如果要賺錢,我公司其他生意易賺得多。開始時,就是爲了帮忙朋友,支持老同學泰迪,後來是爲興趣。」現在,隨着她對電影的認識日深,梁太的興趣愈來愈濃。
「但我吿訴他們:有良心的,爲我賺多少買衫錢,不賺不蝕也可以玩下 去,但一定不能讓我虧本,虧本就沒得做了。沒錢沒理想。」梁太說:「做生意,賺錢代表成功,虧本代表失敗,我當然不要失敗,做得不好,先生便不支持我了。」
有最美麗老板娘之稱的梁太,是國際洋行的董事兼財政,十二年前,她協助她的先生創業,由租一 個數百呎單位的小公司,到今天每月千萬港元上落,與她交談,很容易察覺到她富有成功人士的果斷與自信。
她說:「我常認爲 ,自己有今天,一切是先生敎我,帶給我的,珠城不同,珠城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業,所以雖然珠城一年生意頂多有幾百萬以下,不及國際洋行一個月,但每次上戲我都非常緊張,緊張過一百萬元賭舖百家樂!」
但她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拍片以來,她每次都找到很 好的班底。
大胆起用全新人
「像泰迪,我們是同學兼多年老友,像阿ANN(許鞍華),我和她性格上有好多相似,非常合 得來。」見了周潤發,她叫「契弟」一一「我先生和他結拜了。」
珠城的作風是敢於大胆起用新人,當年的「點指兵兵」由監製 ,導演至主角,是全新組合。
去年,麥當雄離開電視台搞製作公司,珠城投資五百萬元在他們,支持麥當雄拍片。
「靚妹仔」便是珠城投資,麥當雄在電影圈的頭一炮!
記者問梁太太,這種作風是否冒險。
「我需會看人,過去幾部片已是很好證明。」她說:「當麥當雄就位麗的總監時,我就向我先生說過,這個人好嘢,是不可多得的人材,以當時麗的局面之亂,不是人人有胆色坐上去的,而他不單挑起這個重擔,而且能將局勢扭轉過來,我為什麼不信任這種人材?」
是汪明荃的師姐
說起來,梁太太與麥當雄之間,還有一段悠遠淵源:當年,梁太太還是李少霞的時候,曾經在麗的當過報吿女郞,拍過劇集,是汪明荃師姐,若非梁先生早早把她娶囘去當賢內助,今天說不定又是一顆星星。所以,她對麗的與麗的出來的人,都有份感情。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她 的眼光:「靚妹仔」一片,受到發行星馬的國泰公司推薦,決定提名此片參加今屆亞洲影展。
因此,梁太太將會很忙,五月份, 她將偕同「胡越的故事」的導演許鞍華,男主角周潤發,行政人員何家駒、張,國忠及她的秘書一行六人,前往康城。
六月份, 更偕同麥當雄及「靚妹仔」導演黎大煒赴吉隆坡參加亞展。
珠城旣然已上軌道,而且成績不俗,名利雙收,以後會否增產。
梁太太表示,踏入八二年,珠城會由每年拍片一至兩部增至每年四部。
「我們公司基本人員只有五個,包括我在內,所以我們 採取靈活組合的方式生產新片,除了珠城找導演開戲外,還會選擇合適的對象合作。」
珠城前景富生氣
今年上半年,珠城將有兩部作品面世,與麥當雄製作公司合作的「靚妹仔」,珠城旗下導演黄樹棠的「血汗金錢」。
下半年,將與新成立的影舞者 娛樂製作公司合作一片,由林領東執導,周潤發、鄭裕玲主演。于仁泰目前正與許冠文拍檔開戲,其意高公司會於年底與珠城結爲戰友。
展望未來,珠城前景富於生氣。
「目前的情況,是沒有院線的公司不宜搞大製作,但如果有好戲却絕不怕沒院線排期,我花了三年時間,了解了電影事業,我覺得興趣和信心都很大。」
不過,梁太太強調無意作女強人,如果有一天先生需要她全心協 助他的生意,或者家庭需要她更多時間,她會毫不猶豫放棄電影。
「我不要做女強人,只愛做小鳥依人。」她嫵媚的一笑。
・譚惠淸
看林碧琪的演出
明白什麼是演戲天才
林碧琪,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瘦 長的面孔,披着一頭秀髮,看樣子有點冷,却相當有性格,像「荳寇年華」中的姬絲蒂・麥力高。
最近,她在黎大煒的新片「靚 妹仔」中演出,飾演的角色跟她本人一樣,也是親妹仔。
碧琪不說話時,一隻手托着下巴,眼睛不友善的苗來苗去,對外界的一 切有極高的驚惕,一個陌生人要她說話,似乎不易!
「你喜歡拍第一次拍戲?喜歡嗎?」
「不喜歡!」她第一句說話卽這樣說:「以後都不會拍了。」
很奇怪,才十七歲的女孩子,旣然有機會拍戲,可以揚名可以威,試過一次居然怕怕,原因何在?
「拍戲好辛苦嘅!」這小女孩,原來一直心想拍戲當明星,却不曉得拍戲個中苦處,如晨昏顚倒,捱冷捱餓,小姑娘字題兒試過一次後,怕怕矣。
「拍廠景還不怎麽苦,室內總比較暖和嘛,外景則要命了,又冷,想睡也沒有地方睡。未拍戲前實在不知道會那 麼苦的,算了。」碧琪才開始話多了點。
由於她扮演麥德和的女友,不知世途險惡,涉落坎坷,戲裏面還要跟一班女孩子打架, 拚個你死我活,旣然是打架,當然要狼,那就不好受,於是,碧琪吃了苦頭,不願再試。
起初,我也懷疑到她憑什麼去揣摩角色 ,演得像嗎?你看過影片後,疑惑會一掃而空,亦相信什麼叫「演戲天才!」故此她若決不演戲,着實有點可惜。
碧琪在家裏是 慣壞了的嬌嬌女,自由大,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未免有點任性。
但,她在弗烈・卡比奥面前時,却判若兩人。亦只有提到弗烈 ,碧琪才會發出燦爛的笑容,因她是弗烈的女朋友。
卡比奥這姓氏一點不陌生吧?對了,弗烈的大姐亦抑是杜麗莎・卡比奥,妹 妹則是亞唱歌后當妮・卡比奥,弗烈生長在音樂世家之中。
「你怎樣認識弗烈的?」
未答問題,碧琪已經笑得好開心,「家姐介紹的。」
「認識多久?」
「大槪半年。」
「他對你很好?」
她極力點頭。
「你見指的時候 ,也是這樣愛說不說話的嗎?」
碧琪搖頭:「我跟他經常鷄琢唔斷。」或者這叫愛情的魔力?
小露寶
在D.D.不認識IRENE的不算熟客
IRENE叫做溫碧玉,有一天我們開玩笑地跟她說:「不如改名罷,女演員之中有個『霞』字的多數發!」她傻氣地點點頭。於是乎,現在的IRENE就叫做溫碧霞!
如果你到DISCO DISCO(簡稱D・D)而不認識IRENE好打有限。曾經有個時候,她一星期中有五晩在D・D打發靑春!提起IRENE,誰不知這靚妹仔舞跳得精, 而且交遊廣闊!
IRENE說:「我小學六年級已經出嚟玩,果陣時去P場,落椰加達,COLOSSEUM,尤其是尖沙咀,玩到熟哂!」
尖沙咀的差人,爛仔,多數都認識IRENE,不是聽說,是事實!
IRENE的兩顆大眼睛吿訴人她很精靈,世故。出嚟「蒲」咁耐,她學會了怎樣保護自己。
IRENE很有演戯天份。這是每個看完「靚妹仔」的朋友的評語。在這班女孩子中,IRENE的年紀最幼,才 過十五歲,連兒童身份證也不需要帶在身上!
梁美瓊內向貪親感情豐富
FANNY很瘦,俏麗的面龐却十分討人喜愛。
FANNY叫做梁美瓊,看過影片的人都記得她趕走ANITA那幕戲的兇相。但私底下,她倒是一個內向,有點害羞,感情豐富的女孩子。戚起咀臉罵人,現實中就未試過!FANNY說她的母親是個女強人,因爲她媽的生意乃經營手袋銀包,很多時見她換了新款,就知道一定是廠裏又有新 貨到!
FANNY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試問有那個覯妹仔不貪観?更何況她這樣做,又可以取悅男朋友呢?
FANNY雖然內向而怕醜,但有時大胆起來也令人驚詫,好像拍火燒運油車這幕,FANNY就夠胆讓特技人員在她身上點火燃燒,不是替身!
葉璇是福建姑娘
很多人對影片中那個操着流利國語出場的女孩子感到十分興趣,她出場不多,但却十分突出。
這個原藉福建的小姑娘叫做葉璇,英文名叫MICHELLE。
MICHELLE離開學校之後,眞的在診所做過姑娘(護士小姐),又曾做過精品店售貨員,DISCO的接待員等,可算閱歷豐富!
MICHELLE亦是DISCO常客,她那班朋友,打 扮新奇突出、漂亮有型,對MICHELLE拍電影,都表示充滿信心!
MICHELLE住在觀塘,家中乃大家姐,還有弟弟妹妹。問她時常出 夜街,會否被責罵,她聳聳肩,無所謂地擺擺手說:「有時話吓咯⋯⋯咁點呀?」
蘇佩芳從未去過魚旦檔
蘇佩芳是我們這群靚妹仔中,最聽話,最肯學的一個,目前她還是中五學生,拍戲純粹作爲課餘活動的一種。
ANITA愛束長髮,喜歡到DISCO跳舞,亦愛尋剌激,常和大班朋友結伴露營, 探險;她說曾經有次深夜與一班FRIEND偷偷爬入淺水灣的余東璇別墅,結果被狼狗狂追,想起來猶有餘悸!
在影片中,ANITA扮演魚旦妹,但她本人却對這些行業毫無認識,那天在一間魚旦檔中拍攝,她還興緻勃勃地向人請敎了很多問題,表示一新耳目,大開眼界!
ANITA有時也很情緒化,平時雖然蹦蹦跳跳非常活躍,但有時演到悲慘的場面,在鏡頭前她竟僵起來,問她爲甚麼,她說:「我不開心就不能演下去⋯⋯。」
麦徳和周身刀
第一次見麥德和,是在D・D,他是那裏的DI。第一次見,就知道他一定是麥德羅的弟弟,兄弟倆幾乎像孖生模樣,神情有七、八分似,跳舞也不比大佬遜色,且一樣戇直。
第二次見他,在影城, 他在一部片裏替汪禹耍搖搖一一出神入化
然後,在「靚妹仔」裏,第一次看到銀幕上的麥德和,是男主角囉!演個「出來行走」 的男孩,也許這種人物未必爲人接受,但很眞實,而且,他很討好。
麥德和說:「黎大煒問我,想不想拍電影,他是指自己演戲 ,我說想。他問我:你識乜嘢?我吿訴了他,於是便試鏡。」
問他:「你識乜嘢?」
「乜都識。」他答接着,在記者要求下逐樣數。
原來,麥德和在少年警校時,,學過西洋拳,柔道,他是西洋拳冠軍,柔道亞軍。
他曾獲大班主辦的雙人牛仔舞亞軍,及全港搖搖公開賽冠軍。
週身刀,而且利。
「你唸警校?」
麥德和點頭:「我唸完F2,F3入警校的。目 的是訓練自己。」
「服務社會?鍛鍊意志?」
他笑笑說:「還有最重要的:我那時很細粒,只有五呎一吋,又瘦又小,看,我現在五呎六吋。」
「那你爲何不入警界?」
「我讀到F5,覺得自己都是不適合做差佬的了。」他摸摸下巴:「我最不鍾意得罪人的了,又不想抄人牌!」看他單純的笑容,敎人哈哈大笑。
「第一次擔正主角,覺得怎樣?」
「驚。」麥德和 老老實實:「我以前拍過好幾部戲,都是玩玩吓,做武師、做替身,不必面對鏡頭,拍「靚妹仔」要做戲,開始時很難習慣。而且我記性差,敎極都唔識。」
「那,怎拍完一部戲?」
「多謝DAVID LAI先生囉!用心敎我,又有耐性。」
麥德和說,拍戲吃力,但已慢慢習慣,而拍戲比受訓當警察輕鬆多了,而且有娛樂性。
「受訓時,整日都要操,操到抽筋,拍戲自己開心,又可 以帶給觀衆開心,我的理想是演好戯,令觀衆有多點開心。」
「第一次拍片就有靓女和我做床上戯,自然開心啦!」
「有着褲㗎!」他立卽強調:「你以爲好過癮嗎?拍時不知多緊張呀!未試過嘛,不知手脚怎放好,要DAVID LAI先生敎完又敎,叫我放鬆。 」
演戲是一種會上癮的東西,麥德和已經上癮了。他說:「起初我難講D,拍落,又好好玩,想多拍°」
靈語
城寨出來的女孩⋯⋯碧琪
叛逆、冷傲、毫不妥協⋯⋯
每次囘家路中,碧琪都 要經過那條陰冷潮濕的巷子,但她絕不介意,因爲這是伴着她成長的地方!
碧琪絕對不是父母心目中的乖孩子。
如果說本地影壇從未出現過一顆充滿爆炸性,反叛性的新星。那麽,從今以後有了。
應該怎樣形容碧琪呢?
「靚妹仔」的監製麥當雄就說過:「碧琪是占士甸加上山口百惠的綜合體。」
叛逆,倔強、冷傲,毫不妥協⋯⋯甚至乎在拍戲過程中,連素有辦法的製片 韓義生也拿她沒法。譬如有一次要拍一個碧琪摟着PETER的鏡頭,碧琪說不喜歡摟,於是無論如何,就不肯屈服妥協,大家也就僵下來了 !
但影片中她却和PETER演了兩場火熱辣的床上戲。
碧琪的實際年齡才不過十六歲多一點,拍戲時是名符其實的靚 妹仔,但這個靚妹仔可算人細鬼大早熟得緊要!
或者,是因爲她在城寨中長大的關係罷!
碧琪說過:「冇城寨,我唔得大!」
城寨,本身就是一塊充滿傳奇特色的地方,它恍忽在四周的保護(圍困?)下傲然自立獨處,沒有人能眞正了解它內在的面 貌,究竟蘊藏着甚麽離奇和怪異!
用它來譬如碧琪也十分貼切。
沒有人知道這靚妹仔心中眞正所想的是甚麼葫蘆賣甚麼藥?
她可以在看見自己演出的菲林片段感到光釆驕傲興奮和雀躍;她可以因爲演得比其他對手遜色而拼命練習,務求勝過好過人家 ;但她也可以三百六十度轉變跟你毫不合作,甚至乎埋怨:演戲只不過是無可奈何,她根本沒有興趣當明星!
但無論如何,戲已 拍完,甚至快將上映。
碧琪把自己眞正的性格搬上銀幕,使觀衆看來,是那麼眞切、實在?
碧琪的老頭子一點也不老,思想亦不守舊,在城寨中建立了自己的酸枝係做生意,養大一群子女,是典型的鐵實商人,碧琪的老媽子亦不是那種終日忙着自己攻打四方城的女人,對子女的管敎甚嚴;但就是不知甚麼原因,碧琪生來就有股與她的姐姐妹妹截然不同的反叛性格⋯⋯反叛得就像九龍城寨!
曾經問過碧琪,將來希望自己做甚麼?碧琪想一想,然後笑一笑地說:「嫁個有錢,鍾意我嘅老公⋯⋯」
這方面,碧琪又似乎不再反叛了。
文雋
為知己,冷落了嬌妻愛兒
韓義生初嘗製片苦
他説:以前有乜唔妥,係人 就乜,依加慘咯,揾班靚妹仔開工,第二朝早班,凌晨三點都未揾到人⋯⋯
咱們的「大佬」、「肥仔」、「黑仔」——韓義生,當 了廿年的武術演員和武指之後,最近在麥當雄拉攏之下,初嘗製片。
他說:「唏!撈左廿年,未試過咁忍氣吞聲!」
「製片難為?」
「以前有乜唔妥,係人就乜,而家慘咯。揾班靚妹仔開工,第二朝早班,凌晨三點都未揾到人,試過發通吿發到天光 至發得它。」
韓義生在電視台與電視圈,憑他的資歷與人面,行了出來,有他的份量,但作為一個製片,為了把整部戲組織得好 ,許多時候,必須要面面倶圓,以達到要求效果為重,過程中間,韓義生不時要按捺他的爽直脾氣和平日的威風(雖然他從不故意顯威風。)
「問我做製片感受?人格低左囉!」他呵呵一笑:「唔明?拍電影,尤其獨立公司摘時笑戲,好多嘢係錢都買唔到,必須求 人,例如借地方,你冇辦法唔低聲下氣。借到了,又要擔心整壞人地地方,要處處關照,好奇怪。有時D個唔聽話,有時會有意外,冇法 避,結果連朋友都唔敢見,唔好意思。」
「仲有好多嘢,例如班演員嘅期,已經夠攞命,分分鐘揾人唔到,班細路女又要哄。」 他搖搖頭,想起不知好氣抑好笑。
「你唔知,最初眞唔慣,嘔心嘔血㗎,有時氣頂,乜到出口夾硬呑翻!問自己?唔知為乜?幾 乎劈炮唔撈!」
問黑仔:「一無收穫。」
「啊,有!韓義生又家邁一笑:「呢兩個月,學左好多好多嘢,以前話做左廿年拍戯,都未夠全面,如今,由場記到管錢,由演昌到公關,我從頭到底瓣瓣通,吸收好多寳貴經驗。」
「以後可有興趣繼續向製 片發展?」
「除左帮阿麥嘅戲,唔制。」韓義生答。
是的,他與麥當雄是十年交情,由阿麥拍「老襯亨」到現在,兩人合作了近十年,黑仔與阿麥,旣有交情沒有感情,是肝胆相照,能甘苦與共的手足。
「呢一行,話冇朋友沒錯嘅,但係要交朋友, 好難。我做左廿幾年,眞正知己,數埋只有幾個,旣然係知己,阿麥話佢出嚟搞公司,問我帮唔帮手?當然冇兩句。」
帮知己, 韓義生忙足近半年。
「我三日唔見個細仔一面,返到去,個仔眼光光,唔認得我。應承老婆點點點,又做唔到一一冇辦法,拍電 影嘅嘢,除非你唔做,認眞去做,唔到你講私人時間。拍呢部戲,同老婆吵過幾次架啦!」韓義生說,幸而終於已大功吿成,可以鬆一口氣,陪伴太太和一子一女了!
由廿年前撈武師到今日,咱們黑仔有句話:「做嘅,我冇妥協,冇改變嘅,可以唔做,做就做到最 足,盡責,他認為如此才對得住自己,對得住老板與觀衆。
・艾江
敢愛敢試,勇於接受新挑戰
黎大煒剖白內心的「狂野」
作為一個導演, 如何令影片中的男女主角充份發揮自我?
「對男的,需要從旁觀察,對女的則需要加多一份愛慕,或者是內心一份暗戀,然後才能捕捉她(他)的美好一面,讓她(他)發揮無遺。」
不受羈絆的馬
這是黎大煒的個人論調,從他在電視台做編導,直至現在擠身電影圈,都是根據這套做法,和演員取得最大的默契。
「也許從事藝術工作的人,大都感情豐富,喜歡幻想,面對自己傾 慕的女主角,很容易投入感情,對她的一面頻一笑,特別敏感,所以很容易捕捉到她鮮爲人察覺的神情和氣質。」
外表像個年輕 伙子的黎大煒,對男女間那種玄妙感應,自認有豐富的體會,他雖然已婚,却横看豎看也不像人家的丈夫,他依然很屬於自己,過他的一貫生活方式。
究竟電影圈的人,是天生多情,還是後天的放任不羈呢?
「兩種都有,在感情上,有些是不受羈絆的馬,野性得來,近乎瘋狂。」
如此後生可畏
他的情懷不再留於小伙子的階段,雖然他沒有道出自己的眞正年齡,但他敢愛敢試,那份隱藏內心的「狂野」並不比時下少男少女遜色。
黎大煒說:他害怕年老,他要極力挽留靑春,所以設法接觸年輕一代,拍電 影,可以令他感覺自己靑春尙在,他第一部執導的「靚妹仔」,片中演昌平均年齡不超過十六歲,處身其中,爲了破除隔膜,他和這班年輕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時期,可說是共進退,同享樂,怎能不叫他年輕了好幾年?
「後生可畏,但這一代的年輕人更更可畏,不少 是精力旺盛,追求物質享受,但又好食懶非,幾經艱辛,始說服了他們演出這部片。」
聽來,「靚妹仔」的演昌得來不易,早就 有聞這部寫實電影全部起用新人,而且有些更是現身說法,演來自然和眞實,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我們下了很多功夫心血,四 出去物色發掘,有了人選才編寫人物的個性特質,是以劇本去遷就人物,而不是根據劇本去找人。」黎大煒說。
叛逆得有骨氣
「和這班特殊的年輕人相處之後,你覺得自己的少年,是否跟他們相差很大?」
「同是那樣反叛,那樣不滿,頑劣絕頂,所 不同的是我那個年代,年輕人叛逆得來有骨氣,肯實實在在地努力爭取,而不是爲求目的,不惜一切。」
「他們都反叛,拍戲時 ,你如何與他們取得合作?」
「一定要用心理戰術,例如說:最初大家只知道影片是群戲,不知誰的戲份熟輕熟重,我們一直不 明確公開誰是主角,讓她們去競爭,以滿足他們的虛榮心,但有時候,他們又像洩了氣的汽球,口袋裏沒有錢,連工作情緖也沒有,我們只好招待他們到的士高,吃喝玩樂一番後,再敎他們培養工作情緖。」
「如果有的不受這一套,他們不愁沒有錢,你又能怎樣? 」
「年輕人好勝心強,總希望能在同輩中突出自己,讓自己光彩一下,於是我們在適當時候便提醒他們,這是面子攸關,一定要 做得漂亮,不能被人背後嘲笑,這辦法十分受用。」
一次極大考驗
首次隨麥當雄進軍影圈的黎大煒,第一部片全是新面孔,處理起來之吃力,可想而知,也是一次極大考驗,但他認爲不斷的挑戰,才能加強自己的活力,單是指導新人演戲,已經費盡心思,如果沒有足夠耐性和精神,早已不成事。
他憶述說:「全片採用現場收音,演昌要兼顧表情和對白,對一些從未有過出鏡經驗的人 來說,很容易顧此失彼,所以,卽使事前有過排練,出錯機會仍然很大,重拍又再重拍,莫說導演辛苦,演員也會疲態畢露。」
「敎新人做戲,有什麽辦法嗎?」
「要細心講解,不能出言責備,這樣只會令演員的工作情緖愈加惡化,這方面(麥當雄)比我更有耐性,眞叫人不得不佩服。」
單看外表,很難想像阿麥有這麼耐性的一面,然而黎大煒對他發自內心的佩服,則無可置疑,他 倆在麗的共事了多年,現在又結伴轉向電影發展,究竟阿麥有什麽懾人魔力,能令黎大煒忠心耿耿。
女人是可愛的
「最主要是我們有很多地方相似,有共鳴,工作上互相配合,例如我們都很好勝,對工作狂熱,喜歡⋯⋯」
「你主張人不風流枉少年?」
「絕對是。女人,是可愛的!」
一個有家室之人,却敢於承認自己的奔放感情,難道做妻子的,可以毫無異議地接受?
「我太太不是這樣寛容,未結婚之前,她可以接受我和其他女朋友來往,但婚後已是另一個人,拍拖時候,她說我們仍在選擇階段,多交幾個女朋友很合理,但現在,她只會埋怨我給她太少時間,而且很容易有嫉念。」
畢竟,對待情人和丈夫,完全是兩囘事, 黎大煒也許不領略箇中分別,他需要多姿多釆的感情生活,就像對工作的要求一樣,不斷尋求新的刺激。
「旣然知道明白了自己 ,爲什麽要這樣早婚?」
追求生活情趣
「我本性很獨立,自小不愛倚賴家庭,以爲找到自己理想對象,不用靠家裏,也可以成家立室,於是便決定結婚。」
「對方一定很合你意,你才考慮結婚的,對嗎?」
「那時候,我們在電視台認識,她家裏對這圈子很熟識,工作上我們很投契,我以爲結了婚,也不會影响我的事業,至少容易取得諒解,但婚後,她離開電視台,工作環境和我不同,似乎不像以前那樣溝通。」
對於他的婚姻生活,黎大煒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感受,也是一個男人,處於事業和家庭之間 ,不容易取得協調時所遇到的疑難。
「我太太是個典型的東方女性,很傳統、很純良,只望丈夫多些時候留在家裏,而我個性較 爲浪漫,我喜歡製造生活情趣,喜歡夢想,例如:我期望囘家踏脚進門口,太太會走前來給我一吻,給我一個熱烈擁抱。」
聽過 黎大煒表白自己的喜好後,我更相信電影是最適合他,不但能令他保持靑春,同時可以讓他活在浪漫的幻覺中,這可塡補他在現實生活中的不足。
「以前到外國唸書,不曉得自己眞正興趣是什麽,一心選修藥劑課程,希望將來能當醫生,誰知道現在竟進了娛樂圈, 從此離不開攝映機。」
人生就像個謎
想起過去,環顧現在,展望將來,人生就是個謎,說來似很俗套,事實却如此。黎大煒小時候立志要做醫生,但外國唸書囘來,却做了新聞記者,再轉往電視台,由新聞部轉往節目部,從此展開了他的戲劇生涯。
「經過深入認識接觸,我才發覺自己對戲劇電影的興趣如此濃厚,我簡直愛上了它。」
能找到自己眞正興趣時的那種喜悅,實在 難以言喩,正如黎大煒說道:「工作給我無窮樂趣,卽使廢寢忘餐,也是値得。」
衷心希望「靚妹仔」一片,不只能滿足他,同 時亦能滿足其他電影同道。
阿蘭
自由在我手
<靚妹仔>電影主題曲
作曲:黎小田
塡詞:黎彼得
主唱:余安安
揮揮手為我的自由
今天與您分手
不必要眼中有涙流
人總有分別時候
遙遙長路我不會囘頭
不需替我擔憂
靑春在我雙手裏頭
何必理得失與否
我想好似海鷗飛飛萬里
遨遊在天上遠飛
我願遠飛
我想飛到天邊的的盡處
夕陽下千萬明媚
世上樂園地
揮揮手爲我的自由
將身變作海 鷗
靑春在我雙手裏頭
人想到走應要走
(何必理得失與否)
余安安除了演戲演得好之外,唱歌也非常出色,例如在黎大煒監製的「天龍訣」結局,余安安一曲「殘夢」,就叫人拍手叫好。「靚妹仔」由黎大煒導演,自然想到找安安來唱主題曲,這首旋律優美的歌曲乃黎小田精心之作,憑着他與麥當雄的交情,又怎會不落盡心機呢!歌詞方面由黎彼得及黎小田合塡,貫串全片主題,內容非常貼切!
第一批好評
(排名不分先後)
市政局主席張有興議員:拍得眞實。
明報(阿吉):格局頗高,影片具眞實感,値得推薦。
大導演李翰祥:拍得很好。
簡而清:真實得有點令人吃驚,片末在樓梯追殺這一組鏡頭的成就,在圈片中實在是少見的。
中報(新聞以外)主題絶對健康,又娛樂性豐富。
方逸華:一班新人眞的不錯。
新電視(阿芒):為你推薦一個新人——林碧琪。
香港周刊(慕容公子):林碧琪談不上艷星,但極有氣質。
香港電影週刊(莎拉):揭露社會問題,刻劃人性弱點,令人喝采的寫實電影。
香港時報:(又珊)寫實大膽,劇力迫人,肯定是近期最受議論的港產片。
天天日報(佩蒂):有情,有慾,有笑也有淚,適合身為父母者及師長去欣賞。
白韻琴:對麥當雄離開麗的後,躱起十一個月來地製電影,早就引頸以待。
田豐日報(東方耳手記):做父母的,特别是年青父母 ,更不妨看本片。
星島晚報(林邪):敢於正面接觸問題。
新晚報(陳青楓):潑辣辣的寫實作風,此片有新突破。
香港商報(高樑):給人印象强烈,有特殊新鮮感。
晶報(方梨):她們完全沒有演戲經驗,竞能表現這樣「生活化」,這樣靈活自然。
麥當雄認清了自己
世界上只有兩類人,
一是安份守己,二是不安份守己 。
談生活意義,視乎個人的要求,意義沒有準則,能適合自己,便是有意義。
在麥當雄口中,若要把人簡單分類,就只有兩種:一是安份守己,一是不能安份守己。
咬緊牙關向前
當他肯定自己是屬於後者時,便循著這方面去生活,於是想的做的和他所追求的,在別人眼裏,都是一個名符其實「不安份的人」。
從他在電視圈確立自己,及至離開那個小框子,踏脚往大銀 幕,他的目標始終沒變一一不斷迎接挑戰。
「我天生是個挑戰者,不能忍受片刻的停頓,否則我會不知所措,直至悶死,只有在 工作中取得剌激,我的生存才有意義。」
一邊說話,一邊夾著笑聲的麥當雄只要笑容收歛,笑聲消失之後,阿麥隨卽給人一種凌 厲的感覺,不是深奥,却是深沉,總之,背後毫不簡單。
脫離電視圈,對阿麥來說,並無半點猶豫,相反是兩袖淸風,好不洒脫 地大步邁向電影圈,在短短半年時間裏,監製了第一部電影一一「靚妹仔」。
「當別人知道這部片,全用新人演出時,他們都很 驚訝,認爲我這樣做很冒險,當然,個人必須有高度自信心,而事實上,作了決定,我就要咬緊牙關,勇往直前。」
受希治閣影 响
在不服輸的原則下,阿麥抱著大無畏精神,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心理,把影片順利完成,箇中的艱苦,雖然不是幾句說話可 以表達,但從他對影片效果感到滿意來看,這無疑是他的心血結晶。
自小仰慕電影大師希治閣的阿麥,對他後來的製作路線起了 莫大影响,他欣賞希治閣電影能商業藝術並兼,所以引爲典範,在訂定「靚妹仔」的製作方針時,他以有限的經濟條件,列出了多項要點一一藝術、商業、中心意識並存。
「努力做到商業與藝術並存,是我們的理想,也是公司的製作目標,我們必須做到獨特風格, 這是麥當雄公司積極建立的形象,好讓人知道,認眞製作就是我們的招牌,如果創作沒有特色,便不能符合創新作品的意思。」
這是阿麥一再強調的形象問題,對於不甘平凡的人,個人形象是重要的。
搜集眞實素材
「靚妹仔」達到他的要求,用半紀錄片方式拍攝,以加強眞實效果,根據真人眞事去捜集素材,透過幾個人物的遭遇,反映了社會上的某些縮影
阿麥說:「我們首 先向五至六十人進行調査,他們都是社會新一代,年紀輕,但發揮力極強,我們主動投入他們的生活圈子,和他們混成一體,從中揣摩他們的心態,再將所得資料歸納濃縮,然後連串起來,成了一個故事。我們放棄了慣有的故事主線方式,轉用片段呈現式來交代,希望發揮紀錄片的效用,使觀衆潛移默化,逐漸對故事中人物產生好奇,興趣和關心。」
用半紀錄片形式處理,而又不失當中的娛樂性, 做起來實在不容
易,但阿麥和他的一班「同志」為了達到更高理想,不惜提升自己的工作困難,表面上是自找煩惱,但當克服問 題後,他們所得的滿足,簡直是無以復加,這是好戰者的本性。
採取現塲收音
影片除了在劇本方面花盡心思,更採用現場收音,這樣比一般配音製作,高出了三倍的成本。
「現場收音所遇到的困難,包括人材、器材、財力和客觀的環境條件,能操作 這方面技術的人不多,設有收音的攝映機亦很稀少,而香港環境噪音大,妨礙工作進行,稍有雜聲,便要重拍,物質消耗特別大。」他說。
旣然卽場收音目前在港尙未流行,明知疑難多多,阿麥仍堅持採用,除了有助影片眞實感之外,還有什麽好處?
「這可以令觀衆客觀容易投入,同時加強電影的壓迫感,在畫面和效果配合一致之下,希望令人忘記攝映機的存在,卽是說,我們不想觀衆感覺幕後有人為的操縱,最好是一切都流暢自然,進行得不著痕跡,這個最髙境界,是我未離開電視之前,便一直力求達到。」
保持 幹勁衝刺
尋求更大突破,是麥當雄歷久不變的宗旨,儘管「突破」這字眼,現今的人都隨時掛在口邊,但眞正付諸行動的。沒有 幾人,阿麥是其一,多嘗試,多實踐,生命始能延續,而他對工作的狂熱,却沒有隨著時日增長而減退,究竟什麽支持着他的幹勁和衝勁?究竟他最終為的是什麼?
「或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他思量了一會,答道,「其實我是個市儈、庸俗的人,我跟其他人 一樣,不斷追求名利、權勢,不管快樂與否,我的確如此,但是⋯⋯」
難得麥當雄現出疑惑的神態,過度理智的人,往往不及性情 中人那般可愛,所以在他遲疑,不能確定自己的當兒,已是問題的最好囘應。
「可以說是自我矛盾,雖然追求名利、權勢,並非 錯事,但它們對我而言,却又毫不重要,至少目前獨身的我,沒有大的需求,坦白說,少年時候,我很隨便,有過一段消極時期,情緖不穩定,但現在不能放任自己,一定要懂得自我控制。」
人生如斯美好
阿麥繼續說:「以前曾經把世界看得很灰,但後來想通後,發覺這世界十分美好,只是人生苦短,唯恐時間不夠,未能多學習,多體驗,所以,現在我最怕老,我畏懼死亡,其實,這世界不應存在死亡,一切如斯美好,何以要死呢⋯⋯」
能像他如此看透人生,多麼令人慕羡,他能看得通,却非看化世情,這才是維持他 進取心的最大因素,他承認自己渴求早日有所成就,因為急進,而容易被人錯覺是急功近利,其實,到底一切都不重要。
阿麥說 :「成敗得失沒有準則,我覺得工作最大的快樂,是一班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努力,但求無愧於心,重要的是證明我們不獨能在電視圈立足,在電影方面亦有所作為。
無奈人在江湖
他指未來兩年,將是他辛苦耕耘的一個新開始,為了奠定基礎,他需要默默地幹,先求生存,不得不穩打穩紮,進行小本經營,直至立不敗之地後,才進行較大製作,目前仍是以東南亞市場為主,這是他的公司在短期內,固定的發展方針。
不停的工作,不斷叫自己衝剌,久而久之,會否令一個人變得機動化?感情近乎麻木?
「感情是否豐富,看個人本質而定,我一點也不機動化,內心感情之所以不能任意流露,因為現實環境需要我約束自己,總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以肯定一句:從事創作的人,若缺乏感性,他的作品根本不會有突破,自然稱不上佳作。」
現代人為了生存,隱瞞功夫做 得愈來愈好,很多時候,無奈地把眞正的自己深深收藏起來。
「只有林中的猛虎,才可明白我的寂寞。」麥當雄乾笑幾聲,漫不 經心說道。
.南可詩
不要做女强人,只愛做小鳥依人
梁李少霞投資拍片爲興趣
她説:我吿訴 他們,有良心的,爲我賺多少買衫錢,不賺不蝕也可以玩下去,但一定不能讓我虧本,虧本就沒得做了,沒錢就沒有理想。
珠城 公司,是本港電影圈新興起的一家獨立公司,在過去三年中,出品了五部影片:「點指兵兵」、「救世者」、「山狗」、「胡越的故事」產量不多,但質素與趨勢,均足與大公司爭一日長短,『胡越』更被邀參加康城影展!
最美麗的老板娘
珠城的老板,却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士,三個孩子的媽咪,就更加令人對這間公司刮目了。
梁李少霞女士坐在她的辦公室,笑容可鞠地說:「我投 資拍片,目的並非爲賺大錢,如果要賺錢,我公司其他生意易賺得多。開始時,就是爲了帮忙朋友,支持老同學泰迪,後來是爲興趣。」現在,隨着她對電影的認識日深,梁太的興趣愈來愈濃。
「但我吿訴他們:有良心的,爲我賺多少買衫錢,不賺不蝕也可以玩下 去,但一定不能讓我虧本,虧本就沒得做了。沒錢沒理想。」梁太說:「做生意,賺錢代表成功,虧本代表失敗,我當然不要失敗,做得不好,先生便不支持我了。」
有最美麗老板娘之稱的梁太,是國際洋行的董事兼財政,十二年前,她協助她的先生創業,由租一 個數百呎單位的小公司,到今天每月千萬港元上落,與她交談,很容易察覺到她富有成功人士的果斷與自信。
她說:「我常認爲 ,自己有今天,一切是先生敎我,帶給我的,珠城不同,珠城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業,所以雖然珠城一年生意頂多有幾百萬以下,不及國際洋行一個月,但每次上戲我都非常緊張,緊張過一百萬元賭舖百家樂!」
但她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拍片以來,她每次都找到很 好的班底。
大胆起用全新人
「像泰迪,我們是同學兼多年老友,像阿ANN(許鞍華),我和她性格上有好多相似,非常合 得來。」見了周潤發,她叫「契弟」一一「我先生和他結拜了。」
珠城的作風是敢於大胆起用新人,當年的「點指兵兵」由監製 ,導演至主角,是全新組合。
去年,麥當雄離開電視台搞製作公司,珠城投資五百萬元在他們,支持麥當雄拍片。
「靚妹仔」便是珠城投資,麥當雄在電影圈的頭一炮!
記者問梁太太,這種作風是否冒險。
「我需會看人,過去幾部片已是很好證明。」她說:「當麥當雄就位麗的總監時,我就向我先生說過,這個人好嘢,是不可多得的人材,以當時麗的局面之亂,不是人人有胆色坐上去的,而他不單挑起這個重擔,而且能將局勢扭轉過來,我為什麼不信任這種人材?」
是汪明荃的師姐
說起來,梁太太與麥當雄之間,還有一段悠遠淵源:當年,梁太太還是李少霞的時候,曾經在麗的當過報吿女郞,拍過劇集,是汪明荃師姐,若非梁先生早早把她娶囘去當賢內助,今天說不定又是一顆星星。所以,她對麗的與麗的出來的人,都有份感情。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她 的眼光:「靚妹仔」一片,受到發行星馬的國泰公司推薦,決定提名此片參加今屆亞洲影展。
因此,梁太太將會很忙,五月份, 她將偕同「胡越的故事」的導演許鞍華,男主角周潤發,行政人員何家駒、張,國忠及她的秘書一行六人,前往康城。
六月份, 更偕同麥當雄及「靚妹仔」導演黎大煒赴吉隆坡參加亞展。
珠城旣然已上軌道,而且成績不俗,名利雙收,以後會否增產。
梁太太表示,踏入八二年,珠城會由每年拍片一至兩部增至每年四部。
「我們公司基本人員只有五個,包括我在內,所以我們 採取靈活組合的方式生產新片,除了珠城找導演開戲外,還會選擇合適的對象合作。」
珠城前景富生氣
今年上半年,珠城將有兩部作品面世,與麥當雄製作公司合作的「靚妹仔」,珠城旗下導演黄樹棠的「血汗金錢」。
下半年,將與新成立的影舞者 娛樂製作公司合作一片,由林領東執導,周潤發、鄭裕玲主演。于仁泰目前正與許冠文拍檔開戲,其意高公司會於年底與珠城結爲戰友。
展望未來,珠城前景富於生氣。
「目前的情況,是沒有院線的公司不宜搞大製作,但如果有好戲却絕不怕沒院線排期,我花了三年時間,了解了電影事業,我覺得興趣和信心都很大。」
不過,梁太太強調無意作女強人,如果有一天先生需要她全心協 助他的生意,或者家庭需要她更多時間,她會毫不猶豫放棄電影。
「我不要做女強人,只愛做小鳥依人。」她嫵媚的一笑。
・譚惠淸
看林碧琪的演出
明白什麼是演戲天才
林碧琪,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瘦 長的面孔,披着一頭秀髮,看樣子有點冷,却相當有性格,像「荳寇年華」中的姬絲蒂・麥力高。
最近,她在黎大煒的新片「靚 妹仔」中演出,飾演的角色跟她本人一樣,也是親妹仔。
碧琪不說話時,一隻手托着下巴,眼睛不友善的苗來苗去,對外界的一 切有極高的驚惕,一個陌生人要她說話,似乎不易!
「你喜歡拍第一次拍戲?喜歡嗎?」
「不喜歡!」她第一句說話卽這樣說:「以後都不會拍了。」
很奇怪,才十七歲的女孩子,旣然有機會拍戲,可以揚名可以威,試過一次居然怕怕,原因何在?
「拍戲好辛苦嘅!」這小女孩,原來一直心想拍戲當明星,却不曉得拍戲個中苦處,如晨昏顚倒,捱冷捱餓,小姑娘字題兒試過一次後,怕怕矣。
「拍廠景還不怎麽苦,室內總比較暖和嘛,外景則要命了,又冷,想睡也沒有地方睡。未拍戲前實在不知道會那 麼苦的,算了。」碧琪才開始話多了點。
由於她扮演麥德和的女友,不知世途險惡,涉落坎坷,戲裏面還要跟一班女孩子打架, 拚個你死我活,旣然是打架,當然要狼,那就不好受,於是,碧琪吃了苦頭,不願再試。
起初,我也懷疑到她憑什麼去揣摩角色 ,演得像嗎?你看過影片後,疑惑會一掃而空,亦相信什麼叫「演戲天才!」故此她若決不演戲,着實有點可惜。
碧琪在家裏是 慣壞了的嬌嬌女,自由大,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未免有點任性。
但,她在弗烈・卡比奥面前時,却判若兩人。亦只有提到弗烈 ,碧琪才會發出燦爛的笑容,因她是弗烈的女朋友。
卡比奥這姓氏一點不陌生吧?對了,弗烈的大姐亦抑是杜麗莎・卡比奥,妹 妹則是亞唱歌后當妮・卡比奥,弗烈生長在音樂世家之中。
「你怎樣認識弗烈的?」
未答問題,碧琪已經笑得好開心,「家姐介紹的。」
「認識多久?」
「大槪半年。」
「他對你很好?」
她極力點頭。
「你見指的時候 ,也是這樣愛說不說話的嗎?」
碧琪搖頭:「我跟他經常鷄琢唔斷。」或者這叫愛情的魔力?
小露寶
在D.D.不認識IRENE的不算熟客
IRENE叫做溫碧玉,有一天我們開玩笑地跟她說:「不如改名罷,女演員之中有個『霞』字的多數發!」她傻氣地點點頭。於是乎,現在的IRENE就叫做溫碧霞!
如果你到DISCO DISCO(簡稱D・D)而不認識IRENE好打有限。曾經有個時候,她一星期中有五晩在D・D打發靑春!提起IRENE,誰不知這靚妹仔舞跳得精, 而且交遊廣闊!
IRENE說:「我小學六年級已經出嚟玩,果陣時去P場,落椰加達,COLOSSEUM,尤其是尖沙咀,玩到熟哂!」
尖沙咀的差人,爛仔,多數都認識IRENE,不是聽說,是事實!
IRENE的兩顆大眼睛吿訴人她很精靈,世故。出嚟「蒲」咁耐,她學會了怎樣保護自己。
IRENE很有演戯天份。這是每個看完「靚妹仔」的朋友的評語。在這班女孩子中,IRENE的年紀最幼,才 過十五歲,連兒童身份證也不需要帶在身上!
梁美瓊內向貪親感情豐富
FANNY很瘦,俏麗的面龐却十分討人喜愛。
FANNY叫做梁美瓊,看過影片的人都記得她趕走ANITA那幕戲的兇相。但私底下,她倒是一個內向,有點害羞,感情豐富的女孩子。戚起咀臉罵人,現實中就未試過!FANNY說她的母親是個女強人,因爲她媽的生意乃經營手袋銀包,很多時見她換了新款,就知道一定是廠裏又有新 貨到!
FANNY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試問有那個覯妹仔不貪観?更何況她這樣做,又可以取悅男朋友呢?
FANNY雖然內向而怕醜,但有時大胆起來也令人驚詫,好像拍火燒運油車這幕,FANNY就夠胆讓特技人員在她身上點火燃燒,不是替身!
葉璇是福建姑娘
很多人對影片中那個操着流利國語出場的女孩子感到十分興趣,她出場不多,但却十分突出。
這個原藉福建的小姑娘叫做葉璇,英文名叫MICHELLE。
MICHELLE離開學校之後,眞的在診所做過姑娘(護士小姐),又曾做過精品店售貨員,DISCO的接待員等,可算閱歷豐富!
MICHELLE亦是DISCO常客,她那班朋友,打 扮新奇突出、漂亮有型,對MICHELLE拍電影,都表示充滿信心!
MICHELLE住在觀塘,家中乃大家姐,還有弟弟妹妹。問她時常出 夜街,會否被責罵,她聳聳肩,無所謂地擺擺手說:「有時話吓咯⋯⋯咁點呀?」
蘇佩芳從未去過魚旦檔
蘇佩芳是我們這群靚妹仔中,最聽話,最肯學的一個,目前她還是中五學生,拍戲純粹作爲課餘活動的一種。
ANITA愛束長髮,喜歡到DISCO跳舞,亦愛尋剌激,常和大班朋友結伴露營, 探險;她說曾經有次深夜與一班FRIEND偷偷爬入淺水灣的余東璇別墅,結果被狼狗狂追,想起來猶有餘悸!
在影片中,ANITA扮演魚旦妹,但她本人却對這些行業毫無認識,那天在一間魚旦檔中拍攝,她還興緻勃勃地向人請敎了很多問題,表示一新耳目,大開眼界!
ANITA有時也很情緒化,平時雖然蹦蹦跳跳非常活躍,但有時演到悲慘的場面,在鏡頭前她竟僵起來,問她爲甚麼,她說:「我不開心就不能演下去⋯⋯。」
麦徳和周身刀
第一次見麥德和,是在D・D,他是那裏的DI。第一次見,就知道他一定是麥德羅的弟弟,兄弟倆幾乎像孖生模樣,神情有七、八分似,跳舞也不比大佬遜色,且一樣戇直。
第二次見他,在影城, 他在一部片裏替汪禹耍搖搖一一出神入化
然後,在「靚妹仔」裏,第一次看到銀幕上的麥德和,是男主角囉!演個「出來行走」 的男孩,也許這種人物未必爲人接受,但很眞實,而且,他很討好。
麥德和說:「黎大煒問我,想不想拍電影,他是指自己演戲 ,我說想。他問我:你識乜嘢?我吿訴了他,於是便試鏡。」
問他:「你識乜嘢?」
「乜都識。」他答接着,在記者要求下逐樣數。
原來,麥德和在少年警校時,,學過西洋拳,柔道,他是西洋拳冠軍,柔道亞軍。
他曾獲大班主辦的雙人牛仔舞亞軍,及全港搖搖公開賽冠軍。
週身刀,而且利。
「你唸警校?」
麥德和點頭:「我唸完F2,F3入警校的。目 的是訓練自己。」
「服務社會?鍛鍊意志?」
他笑笑說:「還有最重要的:我那時很細粒,只有五呎一吋,又瘦又小,看,我現在五呎六吋。」
「那你爲何不入警界?」
「我讀到F5,覺得自己都是不適合做差佬的了。」他摸摸下巴:「我最不鍾意得罪人的了,又不想抄人牌!」看他單純的笑容,敎人哈哈大笑。
「第一次擔正主角,覺得怎樣?」
「驚。」麥德和 老老實實:「我以前拍過好幾部戲,都是玩玩吓,做武師、做替身,不必面對鏡頭,拍「靚妹仔」要做戲,開始時很難習慣。而且我記性差,敎極都唔識。」
「那,怎拍完一部戲?」
「多謝DAVID LAI先生囉!用心敎我,又有耐性。」
麥德和說,拍戲吃力,但已慢慢習慣,而拍戲比受訓當警察輕鬆多了,而且有娛樂性。
「受訓時,整日都要操,操到抽筋,拍戲自己開心,又可 以帶給觀衆開心,我的理想是演好戯,令觀衆有多點開心。」
「第一次拍片就有靓女和我做床上戯,自然開心啦!」
「有着褲㗎!」他立卽強調:「你以爲好過癮嗎?拍時不知多緊張呀!未試過嘛,不知手脚怎放好,要DAVID LAI先生敎完又敎,叫我放鬆。 」
演戲是一種會上癮的東西,麥德和已經上癮了。他說:「起初我難講D,拍落,又好好玩,想多拍°」
靈語
城寨出來的女孩⋯⋯碧琪
叛逆、冷傲、毫不妥協⋯⋯
每次囘家路中,碧琪都 要經過那條陰冷潮濕的巷子,但她絕不介意,因爲這是伴着她成長的地方!
碧琪絕對不是父母心目中的乖孩子。
如果說本地影壇從未出現過一顆充滿爆炸性,反叛性的新星。那麽,從今以後有了。
應該怎樣形容碧琪呢?
「靚妹仔」的監製麥當雄就說過:「碧琪是占士甸加上山口百惠的綜合體。」
叛逆,倔強、冷傲,毫不妥協⋯⋯甚至乎在拍戲過程中,連素有辦法的製片 韓義生也拿她沒法。譬如有一次要拍一個碧琪摟着PETER的鏡頭,碧琪說不喜歡摟,於是無論如何,就不肯屈服妥協,大家也就僵下來了 !
但影片中她却和PETER演了兩場火熱辣的床上戲。
碧琪的實際年齡才不過十六歲多一點,拍戲時是名符其實的靚 妹仔,但這個靚妹仔可算人細鬼大早熟得緊要!
或者,是因爲她在城寨中長大的關係罷!
碧琪說過:「冇城寨,我唔得大!」
城寨,本身就是一塊充滿傳奇特色的地方,它恍忽在四周的保護(圍困?)下傲然自立獨處,沒有人能眞正了解它內在的面 貌,究竟蘊藏着甚麽離奇和怪異!
用它來譬如碧琪也十分貼切。
沒有人知道這靚妹仔心中眞正所想的是甚麼葫蘆賣甚麼藥?
她可以在看見自己演出的菲林片段感到光釆驕傲興奮和雀躍;她可以因爲演得比其他對手遜色而拼命練習,務求勝過好過人家 ;但她也可以三百六十度轉變跟你毫不合作,甚至乎埋怨:演戲只不過是無可奈何,她根本沒有興趣當明星!
但無論如何,戲已 拍完,甚至快將上映。
碧琪把自己眞正的性格搬上銀幕,使觀衆看來,是那麼眞切、實在?
碧琪的老頭子一點也不老,思想亦不守舊,在城寨中建立了自己的酸枝係做生意,養大一群子女,是典型的鐵實商人,碧琪的老媽子亦不是那種終日忙着自己攻打四方城的女人,對子女的管敎甚嚴;但就是不知甚麼原因,碧琪生來就有股與她的姐姐妹妹截然不同的反叛性格⋯⋯反叛得就像九龍城寨!
曾經問過碧琪,將來希望自己做甚麼?碧琪想一想,然後笑一笑地說:「嫁個有錢,鍾意我嘅老公⋯⋯」
這方面,碧琪又似乎不再反叛了。
文雋
為知己,冷落了嬌妻愛兒
韓義生初嘗製片苦
他説:以前有乜唔妥,係人 就乜,依加慘咯,揾班靚妹仔開工,第二朝早班,凌晨三點都未揾到人⋯⋯
咱們的「大佬」、「肥仔」、「黑仔」——韓義生,當 了廿年的武術演員和武指之後,最近在麥當雄拉攏之下,初嘗製片。
他說:「唏!撈左廿年,未試過咁忍氣吞聲!」
「製片難為?」
「以前有乜唔妥,係人就乜,而家慘咯。揾班靚妹仔開工,第二朝早班,凌晨三點都未揾到人,試過發通吿發到天光 至發得它。」
韓義生在電視台與電視圈,憑他的資歷與人面,行了出來,有他的份量,但作為一個製片,為了把整部戲組織得好 ,許多時候,必須要面面倶圓,以達到要求效果為重,過程中間,韓義生不時要按捺他的爽直脾氣和平日的威風(雖然他從不故意顯威風。)
「問我做製片感受?人格低左囉!」他呵呵一笑:「唔明?拍電影,尤其獨立公司摘時笑戲,好多嘢係錢都買唔到,必須求 人,例如借地方,你冇辦法唔低聲下氣。借到了,又要擔心整壞人地地方,要處處關照,好奇怪。有時D個唔聽話,有時會有意外,冇法 避,結果連朋友都唔敢見,唔好意思。」
「仲有好多嘢,例如班演員嘅期,已經夠攞命,分分鐘揾人唔到,班細路女又要哄。」 他搖搖頭,想起不知好氣抑好笑。
「你唔知,最初眞唔慣,嘔心嘔血㗎,有時氣頂,乜到出口夾硬呑翻!問自己?唔知為乜?幾 乎劈炮唔撈!」
問黑仔:「一無收穫。」
「啊,有!韓義生又家邁一笑:「呢兩個月,學左好多好多嘢,以前話做左廿年拍戯,都未夠全面,如今,由場記到管錢,由演昌到公關,我從頭到底瓣瓣通,吸收好多寳貴經驗。」
「以後可有興趣繼續向製 片發展?」
「除左帮阿麥嘅戲,唔制。」韓義生答。
是的,他與麥當雄是十年交情,由阿麥拍「老襯亨」到現在,兩人合作了近十年,黑仔與阿麥,旣有交情沒有感情,是肝胆相照,能甘苦與共的手足。
「呢一行,話冇朋友沒錯嘅,但係要交朋友, 好難。我做左廿幾年,眞正知己,數埋只有幾個,旣然係知己,阿麥話佢出嚟搞公司,問我帮唔帮手?當然冇兩句。」
帮知己, 韓義生忙足近半年。
「我三日唔見個細仔一面,返到去,個仔眼光光,唔認得我。應承老婆點點點,又做唔到一一冇辦法,拍電 影嘅嘢,除非你唔做,認眞去做,唔到你講私人時間。拍呢部戲,同老婆吵過幾次架啦!」韓義生說,幸而終於已大功吿成,可以鬆一口氣,陪伴太太和一子一女了!
由廿年前撈武師到今日,咱們黑仔有句話:「做嘅,我冇妥協,冇改變嘅,可以唔做,做就做到最 足,盡責,他認為如此才對得住自己,對得住老板與觀衆。
・艾江
敢愛敢試,勇於接受新挑戰
黎大煒剖白內心的「狂野」
作為一個導演, 如何令影片中的男女主角充份發揮自我?
「對男的,需要從旁觀察,對女的則需要加多一份愛慕,或者是內心一份暗戀,然後才能捕捉她(他)的美好一面,讓她(他)發揮無遺。」
不受羈絆的馬
這是黎大煒的個人論調,從他在電視台做編導,直至現在擠身電影圈,都是根據這套做法,和演員取得最大的默契。
「也許從事藝術工作的人,大都感情豐富,喜歡幻想,面對自己傾 慕的女主角,很容易投入感情,對她的一面頻一笑,特別敏感,所以很容易捕捉到她鮮爲人察覺的神情和氣質。」
外表像個年輕 伙子的黎大煒,對男女間那種玄妙感應,自認有豐富的體會,他雖然已婚,却横看豎看也不像人家的丈夫,他依然很屬於自己,過他的一貫生活方式。
究竟電影圈的人,是天生多情,還是後天的放任不羈呢?
「兩種都有,在感情上,有些是不受羈絆的馬,野性得來,近乎瘋狂。」
如此後生可畏
他的情懷不再留於小伙子的階段,雖然他沒有道出自己的眞正年齡,但他敢愛敢試,那份隱藏內心的「狂野」並不比時下少男少女遜色。
黎大煒說:他害怕年老,他要極力挽留靑春,所以設法接觸年輕一代,拍電 影,可以令他感覺自己靑春尙在,他第一部執導的「靚妹仔」,片中演昌平均年齡不超過十六歲,處身其中,爲了破除隔膜,他和這班年輕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時期,可說是共進退,同享樂,怎能不叫他年輕了好幾年?
「後生可畏,但這一代的年輕人更更可畏,不少 是精力旺盛,追求物質享受,但又好食懶非,幾經艱辛,始說服了他們演出這部片。」
聽來,「靚妹仔」的演昌得來不易,早就 有聞這部寫實電影全部起用新人,而且有些更是現身說法,演來自然和眞實,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我們下了很多功夫心血,四 出去物色發掘,有了人選才編寫人物的個性特質,是以劇本去遷就人物,而不是根據劇本去找人。」黎大煒說。
叛逆得有骨氣
「和這班特殊的年輕人相處之後,你覺得自己的少年,是否跟他們相差很大?」
「同是那樣反叛,那樣不滿,頑劣絕頂,所 不同的是我那個年代,年輕人叛逆得來有骨氣,肯實實在在地努力爭取,而不是爲求目的,不惜一切。」
「他們都反叛,拍戲時 ,你如何與他們取得合作?」
「一定要用心理戰術,例如說:最初大家只知道影片是群戲,不知誰的戲份熟輕熟重,我們一直不 明確公開誰是主角,讓她們去競爭,以滿足他們的虛榮心,但有時候,他們又像洩了氣的汽球,口袋裏沒有錢,連工作情緖也沒有,我們只好招待他們到的士高,吃喝玩樂一番後,再敎他們培養工作情緖。」
「如果有的不受這一套,他們不愁沒有錢,你又能怎樣? 」
「年輕人好勝心強,總希望能在同輩中突出自己,讓自己光彩一下,於是我們在適當時候便提醒他們,這是面子攸關,一定要 做得漂亮,不能被人背後嘲笑,這辦法十分受用。」
一次極大考驗
首次隨麥當雄進軍影圈的黎大煒,第一部片全是新面孔,處理起來之吃力,可想而知,也是一次極大考驗,但他認爲不斷的挑戰,才能加強自己的活力,單是指導新人演戲,已經費盡心思,如果沒有足夠耐性和精神,早已不成事。
他憶述說:「全片採用現場收音,演昌要兼顧表情和對白,對一些從未有過出鏡經驗的人 來說,很容易顧此失彼,所以,卽使事前有過排練,出錯機會仍然很大,重拍又再重拍,莫說導演辛苦,演員也會疲態畢露。」
「敎新人做戲,有什麽辦法嗎?」
「要細心講解,不能出言責備,這樣只會令演員的工作情緖愈加惡化,這方面(麥當雄)比我更有耐性,眞叫人不得不佩服。」
單看外表,很難想像阿麥有這麼耐性的一面,然而黎大煒對他發自內心的佩服,則無可置疑,他 倆在麗的共事了多年,現在又結伴轉向電影發展,究竟阿麥有什麽懾人魔力,能令黎大煒忠心耿耿。
女人是可愛的
「最主要是我們有很多地方相似,有共鳴,工作上互相配合,例如我們都很好勝,對工作狂熱,喜歡⋯⋯」
「你主張人不風流枉少年?」
「絕對是。女人,是可愛的!」
一個有家室之人,却敢於承認自己的奔放感情,難道做妻子的,可以毫無異議地接受?
「我太太不是這樣寛容,未結婚之前,她可以接受我和其他女朋友來往,但婚後已是另一個人,拍拖時候,她說我們仍在選擇階段,多交幾個女朋友很合理,但現在,她只會埋怨我給她太少時間,而且很容易有嫉念。」
畢竟,對待情人和丈夫,完全是兩囘事, 黎大煒也許不領略箇中分別,他需要多姿多釆的感情生活,就像對工作的要求一樣,不斷尋求新的刺激。
「旣然知道明白了自己 ,爲什麽要這樣早婚?」
追求生活情趣
「我本性很獨立,自小不愛倚賴家庭,以爲找到自己理想對象,不用靠家裏,也可以成家立室,於是便決定結婚。」
「對方一定很合你意,你才考慮結婚的,對嗎?」
「那時候,我們在電視台認識,她家裏對這圈子很熟識,工作上我們很投契,我以爲結了婚,也不會影响我的事業,至少容易取得諒解,但婚後,她離開電視台,工作環境和我不同,似乎不像以前那樣溝通。」
對於他的婚姻生活,黎大煒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感受,也是一個男人,處於事業和家庭之間 ,不容易取得協調時所遇到的疑難。
「我太太是個典型的東方女性,很傳統、很純良,只望丈夫多些時候留在家裏,而我個性較 爲浪漫,我喜歡製造生活情趣,喜歡夢想,例如:我期望囘家踏脚進門口,太太會走前來給我一吻,給我一個熱烈擁抱。」
聽過 黎大煒表白自己的喜好後,我更相信電影是最適合他,不但能令他保持靑春,同時可以讓他活在浪漫的幻覺中,這可塡補他在現實生活中的不足。
「以前到外國唸書,不曉得自己眞正興趣是什麽,一心選修藥劑課程,希望將來能當醫生,誰知道現在竟進了娛樂圈, 從此離不開攝映機。」
人生就像個謎
想起過去,環顧現在,展望將來,人生就是個謎,說來似很俗套,事實却如此。黎大煒小時候立志要做醫生,但外國唸書囘來,却做了新聞記者,再轉往電視台,由新聞部轉往節目部,從此展開了他的戲劇生涯。
「經過深入認識接觸,我才發覺自己對戲劇電影的興趣如此濃厚,我簡直愛上了它。」
能找到自己眞正興趣時的那種喜悅,實在 難以言喩,正如黎大煒說道:「工作給我無窮樂趣,卽使廢寢忘餐,也是値得。」
衷心希望「靚妹仔」一片,不只能滿足他,同 時亦能滿足其他電影同道。
阿蘭
自由在我手
<靚妹仔>電影主題曲
作曲:黎小田
塡詞:黎彼得
主唱:余安安
揮揮手為我的自由
今天與您分手
不必要眼中有涙流
人總有分別時候
遙遙長路我不會囘頭
不需替我擔憂
靑春在我雙手裏頭
何必理得失與否
我想好似海鷗飛飛萬里
遨遊在天上遠飛
我願遠飛
我想飛到天邊的的盡處
夕陽下千萬明媚
世上樂園地
揮揮手爲我的自由
將身變作海 鷗
靑春在我雙手裏頭
人想到走應要走
(何必理得失與否)
余安安除了演戲演得好之外,唱歌也非常出色,例如在黎大煒監製的「天龍訣」結局,余安安一曲「殘夢」,就叫人拍手叫好。「靚妹仔」由黎大煒導演,自然想到找安安來唱主題曲,這首旋律優美的歌曲乃黎小田精心之作,憑着他與麥當雄的交情,又怎會不落盡心機呢!歌詞方面由黎彼得及黎小田合塡,貫串全片主題,內容非常貼切!
第一批好評
(排名不分先後)
市政局主席張有興議員:拍得眞實。
明報(阿吉):格局頗高,影片具眞實感,値得推薦。
大導演李翰祥:拍得很好。
簡而清:真實得有點令人吃驚,片末在樓梯追殺這一組鏡頭的成就,在圈片中實在是少見的。
中報(新聞以外)主題絶對健康,又娛樂性豐富。
方逸華:一班新人眞的不錯。
新電視(阿芒):為你推薦一個新人——林碧琪。
香港周刊(慕容公子):林碧琪談不上艷星,但極有氣質。
香港電影週刊(莎拉):揭露社會問題,刻劃人性弱點,令人喝采的寫實電影。
香港時報:(又珊)寫實大膽,劇力迫人,肯定是近期最受議論的港產片。
天天日報(佩蒂):有情,有慾,有笑也有淚,適合身為父母者及師長去欣賞。
白韻琴:對麥當雄離開麗的後,躱起十一個月來地製電影,早就引頸以待。
田豐日報(東方耳手記):做父母的,特别是年青父母 ,更不妨看本片。
星島晚報(林邪):敢於正面接觸問題。
新晚報(陳青楓):潑辣辣的寫實作風,此片有新突破。
香港商報(高樑):給人印象强烈,有特殊新鮮感。
晶報(方梨):她們完全沒有演戲經驗,竞能表現這樣「生活化」,這樣靈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