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箭銀龍」本事
薛仁貴山西絳州府龍門縣人,其父薛英遺下良田千畝。富甲一方,惟性好習武,且食量驚人,因交結一群屠狗英雄,家財散盡,幾至淪爲乞丐,後得義弟兄茂生之介,到柳家莊充建築小工,某日,正是除夕,柳員外與其子大洪,媳田氏,女金花共慶團年,並以酒肉犒賞建築工人。
一羣建築工人正忙於結束工作,囘家團叙,聞員外犒賞酒肉,一同狂歡大嚼,不料仁貴有兼人之量,如鯨吞虎嚥一般,轉瞬,以狂風掃落葉之勢。盡將酒肉吃喝净盡,但衆工人亳無埋怨,因喜其工作,亦有兼人之量也,衆人正急於囘家團叙,擬同將木料收拾妥當,以待新春過後,再來開工,仁貴本是單身窮漢,無家可歸,乃勸各人及早離去,可由他一人收拾木料,並負看管之責,衆人大喜,紛紛別去,仁貴竟將一大杉,放在肩上,又將一大杉挾在腋下,不及半刻,已將木料拾好,還臥在杉上,一舒困倦,此時仁貴旣飽且醉,不覺呼呼睡去。
是夜,天降風雪,金花獨在樓頭賞雪,正憑欄俯視,見仁貴臥在園外杉上,被風雪相侵,心生憐憫之意,乃將身上雪褸擲下蓋在仁貴身上,不料仁貴此時頤上突然冲出一條白光,白光起處,有一白虎,向金花身上撲來,金花一聲驚呼,猝然暈去,小嬋卽來將金花扶入樓內。田氏聞金花驚呼,在隔樓出現,忽見仁貴身上雪褸,認得是金花之物,田氏素忌員外痛愛金花,乘機暗施嫁害。
翌日,新年初一,田氏與夫大洪。同向員外恭賀,金花亦來,田氏乃將昨宵之事,向員外投訴,員外不信,命金花將雪褸交出,金花無法交出,員外乃命人傳仁貴至,並搜出雪袍,員外大怒,責仁貴挑引小姐,仁貴極力呼寃,大洪代辯無效,員外乃將仁貴毒打一番,然後驅之離去,金花見仁貴含寃受屈,乃將底事言明,員外不特不加諒解,更受田氏慫慂,父女反睦,竟將金花逐出家門。
金花身嫡肉貴,不慣飄薄,頓萌輕生之念,在林中投環自盡,仁貴適至,立即救下,互訴衷情,因憐生愛,仁貴乃帶金花往見義兄茂生,茂生同情仁貴金花,代作月姥,攝合紅絲,在土地廟舉行婚禮,留在破窰暫住。
唐皇太宗,忽得一夢,被一紅盔紅甲。靑面潦牙之番將追段,幸得一白盔白甲白馬將軍所救,正欲封贈,不料此白馬將軍,留下一詩,便卽跳入一龍口而卽去,乃命軍師徐茂公將夢境解釋,茂公聞詩云;「家住道遙一點紅,飄飄四下影無踪,三歲孩童千両價,保主跨海去征東。」乃知詩中之意,斷定此人是山西龍門縣薛仁貴,太保乃卽下旨,命張士貴往山西龍門縣去招兵,希望可招得此位夢賢臣
仁貴與金花同住破窰,日以打雁維生,但因食量驚人,無法生活,茂生聞士貴招兵,乃勸仁貴投軍。
不料士貴屢欲提拔其愛婿何宗憲,仁貴二次投軍,皆不錄用,擬將其婿當作應夢賢臣。因其婿亦素愛穿戴白盔白甲也。
仁貴二次投軍不成,忽在山中救得魯國公程咬金,贈以金批令箭,囑他再往投軍。
士貴一見金批令箭,不敢不用仁貴,乃僞言皇上曾得一夢,見他留得一詩,竟將詩中第四句:「保主跨海去征東」改爲「生心必定做金龍」將來必定謀朝作反,故命人緝捕,因爲救他一命,所以二欠不用,現有千歲令箭,迫得錄用,但倘爲皇上所知,必殺之不赦,仁貴大驚,反求救助,士貴乃命仁貴改名薛禮,暫作乙字伙頭軍,以避耳目,等候將來立下大功,方代向星上求赦,仁貴不知是計,反向士貴叩謝不已,然後囘家向金花吿別,入營報到。
仁貴自投軍後,隨駕征東,曾活捉董逵,巧擺龍門陣,可恨皆被士貴抺煞功勞,以其婿代之。
某次,大軍到天蓋山,忽見天崩地裂,現出一地深達百丈,不能通過,士貴乃命仁貴下穴探視,仁貴奉命下穴,忽見一靑龍,被九根鐵鍊鎖在石柱上,哀求仁貴釋放,仁貴一時惻忍,竟然放之,又見蒸籠三個,內有一龍二虎九牛,皆是麵粉製成,一時飢餓,取而食之,忽見一仙女出現,自言是九天玄女,知仁貴助主征東,必經此處,故備此食物欵持,食後有一龍二虎九牛之力。但責仁貴不應釋放此魔龍。他日與己敵對,仁貴自承不知天機,請其原諒,九天玄女乃再賜五件寶貝(白虎鞭,水火袍,震天弓,穿雲箭,及天書一本)以作征東之用。
仁貴自得此寶貝,更立下不少功勞,但無法得皇上賞識,太宗久未發現賢臣,乃責問茂公,茂公答以薛仁貴已在軍中,不過被人蒙蔽,太宗乃命尉遲恭査探。
某日,仁貴因鳳凰山救駕有功,太宗下旨犒賞三軍,士貴怕遲恭査出,將仁貴等一批伙頭軍遣往離營數里之山神廟,仁貴心以屢立奇功,難獲皇上賜賞,反要躱避山神廟中,乃對月唏噓長嘆,此時遲恭突然出現,急將仁貴拉住,正擬帶往謁見太宗,豈知仁貴反誤會捕他治罪,急脫身飛跑,遲恭無奈,乃將此事奏知太宗。太宗知士貴有意欺君,卒將其父子及婿抄斬,仁貴亦因殺蓋蘇文征東有功,封平遼王。(原來蓋蘇文卽此魔龍托化也)
金花自仁貴別後,產下一雙兒女,子名丁山,女名金蓮,丁山生性純孝,日在山前打雁養母,仁貴正錦衣榮歸,心欲一試嬌妻,乃化作伙頭軍囘窰,途中,忽在山前,見丁山年少英俊,專打開口雁,性格與其當年一樣,且發無不中,正讚賞間,忽見一獨角怪物,向丁山撲噬,(原來該怪物,是蓋蘇文寃魂,欲向仁貴報復,無奈仁貴官星所尅,乃改害丁山,以消仇恨)仁貴見狀,卽發箭相救,不料怪物忽然不見,反將丁山射死,仁貴大驚,但已追悔莫及,丁山被仁貴殺,卽有一神虎背之而去。
仁貴囘窑見妻,見床邊有一男鞋,心生疑竇,誤會金花敗節毀貞,後經金花解釋,知此鞋乃其子所有,因仁貴去後,已代他產下一雙兒女也,仁貴大悟,及夜,不見丁山囘家,始知己所殺者,是親生骨肉,金花大悲,仁貴自承無心之失,信是天數,現已榮封王位,勸金花暫忍悲酸,一同囘朝,共享榮華富貴,仁貴囘朝,又因西遼爲患,再度掛帥征西,不料在要凉,被蘇寶同所傷,其子丁山,自被神虎背上雲夢山水濂洞,得王敦老祖收爲徒兒,授以武藝,王敦老祖列仁貴有難,命丁山下山救父,並賜贈偈言四句:「一見楊藩寃孽恨,紅絲繫足是前生,两世投胎重岀見,自家人害自家人。」
丁山下山,果然英勇無敵,殺得蘇寶化虹而走。與仁貴父子重逢,與金花母子相叙,歡欣無限。
焉知後來王敦老祖四句偈言,果然靈騐,仁貴因受楊藩所誘,身入白虎山白虎山神廟內,一時現出原形,丁山正至廟外,一見白虎,扳弓便射,中白虎頭,白虎一聲吼叫狂奔入廟,仁貴巳喪身廟中,丁山追入,方知誤殺生父,悲痛欲絕,及囘家吿母,金花知是天意,但丁山因殺生父,罪犯逆天,後卒得樊梨花相助,平復西遼,將功贖罪焉。
「金箭銀龍」——精彩曲詞——
金花:(泣殘紅)團年夜接新春送舊年,共對歡宴,一杯又再添,我量太淺,半頹玉山眼兒倦,但係因風雪,夜難眠,意欲醉鮮花,那料翠竹紅梅被白雪所染。
仁貴:(悲秋)悲衣單,怕風勁,冰天雪地冷淸淸,雖則綉衣驟蓋添温馨,但覺心驚更目定,只爲生平端正,不會亂惹相思錯用情,點有佳人賜錦綉。又怕誤會我私偷惹罪名。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今晚風雪滿天飄,老爺犒賞餚和菜,小人飽醉後,一睡未天明。一覺正醒來,忽見綉服蓋身中,心裏實孤疑,難明其究竟,綉服値千金,料是柳家兒女物,未知何緣故飛墮到園庭。(花)正欲原璧交囘物主人,但係誰是主人難斷定。
田氏:(長花下句)紅樓綉閣不易扳,深信工人非賊性,我不是存心肴視聽,須知柳家有女初長成,日夕閨幃傷觸影,試問人非草木屬無情。只因無期嫁杏苦相思,致有夜送寒衣憐同命。
仁貴:(小紅燈)你妄語胡言毋誤聽,我正眞無訛盡說明切勿毀冰淸,我夜來獨冷淸,寒衣蓋來暗心驚,更深夢醒,見衣確難明,我素潔身端正,那敢接受寒衣多任性。
員外。(快點下句)華衣送贈太隆情,豈可無端爲受領,私偷暗盜已分明。叫家丁,(花)將佢重罰嚴懲,驅逐離此境。
金花:(反線中板下句)我昨晚在紅樓,憑欄爲鳥瞰,忽見佢受風雪,欺凌。試問難無惻忍必,佢况是柳府工人,負管木材,任命。個個除夕團年,佢獨冒雪風爲看守,寧不見,同情。(花)我雪袍擲下代驅寒,佢熟睡正濃仍不醒
員外:(連環西皮)你損毀家聲,(雙)夜送衣袍,蝶愛花情,難守堅貞。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寒衣夜送,無非爲兩字同情。(花)我冰淸玉潔比寒梅,淑德幽嫻身端正。
田氏:(木魚)你地情話綿綿,我經盡聽,知否隔墻不耳可聞言,夜送寒衣憐同命,引狠入宅敗聲名。
員外:(接)你與佢貴賤懸殊難相稱,須知錦袍一襲價非輕,估話代作隱瞞你竟直認,情花浪蝶要嚴懲。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私家法,怎把外人懲。我贈送寒衣因佩敬。樓園相隔未談情。離間謠言不中聽。
員外:(接)未容浪蝶入園庭。盜採嬌花多任性,養虎爲患禍無寧。防範未然,驅逐離此境。
田氏:(接)睇佢惺惺相惜,憤雖平。顯見二人心不正。嬌花毀節暗偷情。好應肅整家規,要把淫風净。
金花:(花下句)你不應興波作浪,破壊我父女親情,莫爲一襲錦袍,向我心存妒性。
田氏:(花下句)我粧嫁衣裳穿不盡,田家富有金滿盈。你雪袍一襲福難消,都要送與情人留物証。
員外:(快點下句)無名火起動雷霆。若是憐才心愛敬。可隨寒士出門庭。(花)柳家難恕小淫娃,父女親情難再認。
金花:(快點下句)讒言誤聽枉娉婷,只爲憐才淪苦境,心非有意繫赤繩。(花)你旣聲聲苦迫鳳離巢。此後惟有飄薄大涯悲隻影。
員外:(花下句)你還要將衣服釵環來卸下,從今斬斷父女情。你此後不是柳家人,餓死街頭屍不認。
金花:(花下句)衣服釵環身外物,只求不失潔心靈。脫衣服,卸金釵,只剩得兩行珠淚影。
仁貴:(落葉風聲)被佢兇施捧棍生悲憤,寃屈不値呀嘆怎伸,最是傷心皂白不分,未知誰將雪袍贈我,一生不作盜窈心無辜被枉當罪人。
金花(痴鳳)離巢燕心驚震未有枝妻寄身,欲再歸巢,親心當不憫,欲探親怕累人,因我父怕會來責問,衣食宿都需費用邊個助我解苦困,愁懷難禁欲斷魂,只有黃泉痛飮恨。
金花:(乙反長二王下句)我本是千金小姐,絕無愁困,可恨無良嫂嫂太不仁,爲了一襲雪袍生妒恨,誣我敗貞毀節,會情人,致令父不諒兒爲逐擯,堪嘆此後難再歸林。孤零紫燕。
仁貴:(序)你是小釵裙。
金花:(續唱)我時柳氏金花,實際爲把工人憐憫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記否除夕雪紛飛,小生姓薛名仁貴,就此紅樓簷下,可憐人。單衣難耐雪風寒,忽然半應覺温馨。原是小姐暗將,雪袍贈。正是半喜帶半驚,何處飛來女兒物,正欲深宵還獻,物主人。(花)不料你嫂嫂引領令尊來,責罰我私盜綉衣懲棒棍。
金花:(春風得意)我累你無辜痛楚作棒下人,重遭人逐擯,寃屈獲罪太不甘。
仁貴:(接)我累你離家遭苦困,無瑕白璧强要蒙痕,大好名花嘆在陳。
金花:(接)呢隻離巢燕,多僥倖,君不救助已表身。
仁貴:(接)幸將賤骨憐憫咋,多謝你驅風雪,否則我亦喪生。
金花:(接)你亦無用說多謝。
仁貴:(接)你亦無用說僥倖。
金花:(接)助人樂意心歡不禁。
仁貴:(接)離巢怕囘林,我决爲護花負全責任。
金花:(接)我一朝短見要自尋,爲怕無人維護要返家行。
仁貴:(接)我願意作春陰,你若然未怕食貧人,丁山山脚有屋宇成層,現時同住只有一人。
金花:(屈金香)相愛本眞心故甘作食貧,前世定有因,今世結鳳盟,情重義厚,不怕惡霧雲,遮月暗終有日明朗見淸新,(序)薛郞佢一定會飛黄騰達嘅,(唱)生活目難心自窰,所以我胎暗孕含荳蔻,心怕被郞聞。
旁唱:(南音)薛仁貴,去投軍,佢本是太宗尋訪應夢好賢臣。可恨士貴有心不選任,讓由子婿奪功勳,仁貴再次投軍雄心仍未泯士貴竟然作是罪人,驅逐離營拷軍棍,可幸後來得遇程咬金,賜佢令箭金批,士貴心驚震,三次左能入選,囘去別釵裙。
仁貴:(花下句)三次投軍終如願,囘窰吿別慰嬌妻。一朝贏得伙頭軍,空負英雄稱蓋世。
金花:薛郞,你身披戎裝,呢次一定入選叻,眞係謝天謝地咯。
仁貴:(長二王下句)英雄枉具虎神威縱然難覓封侯位,亦不致花名册內沒名題,重估話望得夫榮能妻貴,若非憑金批令箭,都恐怕垂首,而歸。雖則錄用伙頭軍,都要易名,薛禮。
金花:(中板下句)丈夫行不改名,坐不需改名,莫非軍令,官規。願敎夫婿覓封侯,誰料職任伙頭軍,官比芝蔴,更細。但係旭日正初昇,終必大鵬能展翅,你正年少,有爲。(花)你是否自慚職小與官卑,所以易名不用薛仁貴。
仁貴:(長花下句)非關軍令與官規,主意出于張貴,話我夢中冒犯唐皇帝,竟然留下一詩題,叛反天朝謀大位,主上曾經下旨爲尋訪,恐防査出罪攸歸。所以投軍不敢報眞名,並非自卑慚形穢。
金花:(花下句)又怕百密一疏爲發現,恐防性命實堪危。何須貪慕伙頭軍,不若打雁維持生活計。
金花:(柳浪聞鶯)你快別妻,我悲酸强忍淚暗揮,燕雙棲,那忍分離各東西,寸心兩相繫。
仁貴:(接)一日暫別嬌妻,你不應自悲啼,爲郞垂涕,我因前途計,應該心自慰。
金花:(秃頭乙反長花下句)你此去入軍營,歸期難下計,我非只為相思垂淚涕,一念到糧無隔宿自堪危,往日你獵雁歸來能換米,一且郞君去後,試問靠誰維持共提携。况且娥眉荳蔻已含胎。
仁貴:(大喜)夫人,原來你!!!
仁貴:點解你而家至講被我知呀。
金花:(續花)我爲怕你日夕担憂撫育費。
仁貴:(花下句)已預支軍糧三個月,對於目前生活冇問題。你若然他日誕麟兒,我自會依時爲接濟。
仁貴:(寄花心)你莫太悲凄,缺月重圓乃天例,有日離巢燕重返閨幃,高歌一曲相思把鳳兒慰
金花:(接)郞情貴不敎杜宇啼,應要日夜掛嬌妻休要忘記孩提,我縱是捱吓貧窮心安慰。
仁貴:(接)我嬌妻恩重郞無僞金玉情難廢。
中軍:二次大令下。
仁貴:二次大令下。
中軍:總督二次大令,午時三刻巳到,薛禮仍不囘營,重打三十軍棍。
仁貴:(沉花下句)唉吔吔,軍令難違。(花)不分離也變分離,片刻未敢多留滯。
金花:(浣紗溪)沙塲征逐爲郞危,末知望到何時見君歸。
仁貴:(接)此去定得勝希望榮歸,衣歸再會妻。
金花:薛郞,若果你去後,將來生下孩兒,改何名字呢。
仁貴:夫人,我地住在丁山脚下,可以丁山爲名。
金花:譬如係女呢?
仁貴:就改名金蓮啦。
金花(昭君怨)你要魚書快遽,免儂掛繫
仁貴:(接)我心掛念愛妻,勢不會忘遺。
金花:(接)爲後計,也應顧孩提。
仁貴:(按)香燈喜獲就有兒後繼,我心歡慰。
金花:(接)儂亦慰。
仁貴:(接)恩可貴。
金花:(接)情亦貴。
仁貴:(接)分散東西。
金花:(接)不會心虧。
仁貴:(接)一朝大貴。
金花:(接)福與天齊。
仁貴:(接)相愛相携。
仁貴:(接)望郞獲帥侯地位。
仁貴:(接)嬌抱于待我歸,瞻帥威。
金花:(花下句)但願佢旗能得勝,早日高奏凱旋歸。
旁唱:(南音)薛仁貴,顯神威,初臨戰陣殺董逵,但係建立功勳非薛禮,全歸宗憲,士貴立心虧,一日天蓋山前,大軍遭阻滯,忽然有個地穴,妖氣把人迷,百丈深難見底,無能東渡,把軍揮,士貴下令傳呼,薛仁貴,派佢穴中探險,想佢夾生埋。
仁貴:(絲絲淚引子)風蕭蕭(序)夜迢迢(序)(絲絲涙)日月也不照耀,似入羅閻殿,魔鬼廟,心早巳防料,我吃未消,會把災招(序)恐怕遭怪妖,將我來「召」眞不妙,(序)念掛同命鳥,淚暗飄,我一朝死去,斬斷情苗,念到親情,嬌兒,心更焦,試問此子無父,我更淚泛如潮。
仁貴:(大喜續唱)忽見光明耀,似晨朝,天光曉(序)(一聲怪叫)薛仁貴。
仁貴:(奇續唱)邊個將我唉叫,太奇妙,多奧妙(怪聲叫)薛仁貴,你做吓好心,放左我啦。
仁貴:(南音)呢個乙字號,伙頭軍,山神廟外,對月暗沉吟,一自地穴放魔龍,巧擺龍門陣,著就平遼著偉論,立下了功勳,三箭定天下,沙灘將敵困,更重瞞天過海,妙計動鬼神。(轉流水行雲)神庇助,我得勝大犒軍,點知今宵兵將共歡醉,我匿身此處自怨恨,未敢見聖君,係佢夢裏一叛臣,怕會欺君,斷送一生,原本夢非眞,佢空怨憤,我實忠君,兼衛國,緣何受軟禁游龍遠困,在廟裏,未敢見別人,只有我望天對月未嘆問。
金花:(意亂神迷)夫一去日夕淚長垂,重逢惟夢裏,年年望盼征雁囘,眞使芳心碎,痛分飛不知到何時復叙佢全無音問我心比針錐(白)不經不覺十八年咯(唱)我與佢懷兒孕女,提携育養十八秋,織補浣衣未渡歲。
丁山:(漁歌晚唱)雁影雙雙不會任折摧。因佢快樂共結雙對,我勢難亂將弓箭射佢但因我有雙親,若似雙雁侶,爹佢離巢遠征,難同母相隨,一朝地兩分,慈懷暗淚垂,相分雁侶佢心定碎
仁貴:(長二流)離巢燕,返家閭,十八載長征人去遠,怕妻佢難堪寂寞,未必甘苦願相隨。佢嘆孤單,蘭閨裏,念到戲水蓮池鴛鴛侶,雙飛蝴蝶伴芙蕖,一朶大好貞花,難免變心成敗絮。
金花:(送君)身倚盼在門閭,爲了關心子女。兒尋雁山間去,霜欺風雪摧。女佢天天海中去捕魚,身飄波浪裹,時近晚,未見子共女,我便覺芳心驚碎。
金花:(花下句)我家訓素嫻須守禮,豈容生客進門閭。勞煩千里帶家書。恕未招呼茶和水。
仁貴:(花下句)你旣是相拒閉門而不納,我只有家書一紙代交囘。
金花:(急極)軍爺,你將封家書帶番被薛郞。
仁貴:當然啦(花)因爲你夫郞囑托要囘交,惟有往返徒勞毋誤會。
金花:你睇住佢寫嘅。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字奉好賢妻,柳金花粧次,一自別後,未唱隨。日夕軍在軍營,寐食两不安,隻影形單,無樂趣。無計解煩憂,同袍爲睹博,致有欠下賒纍纍。
金花:(大悲)吓原來佢咁爛睹㗎,唔怪得冇錢寄番嚟啦。
仁貴:你重想佢寄錢番嚟添呀,(花)我代佢親目帶家書爲把睹銀來收取。
金花:(乙反長花下句)平地一聲雷,芳心驚破碎,敎我如何活下去,試問一家衣食靠依誰,佢不顧家庭還負累,怨夫狂妄,暗自把心搥。若然夫債要妻還,老糠怎將油搾取。
仁貴:(長二王下句)我不是賭債要强迫你還要留心聽落去,佢知到家無恆產,只有玉芙蕖,橫竪乾涸塘中魚無水,願意將妻頂讓與我共賦,同居。
金花:(大驚)個鄙夫眞有咁嘅主意。
仁貴:係定啦(續唱)若果賭債難償,我將芙蕖(花)毀婦節將債償,寧願存貞而死去。
仁貴(大驚)夫大,你干祈唔好死呀,我係你丈夫薛仁貴嚟㗎。
仁貴:(慢板下句)記否土地廟成婚,你嫁衣還未備,神衣當吉服,拜堂喜笛,用口吹。
金花:一定係個鄙夫對你講嘅。
仁貴:重有呀,(續唱)花燭慶洞房,破窰同相對你重話只有情,合卺交杯,同飮水。
金花:(乙反木魚)你知否十八年來魚冇水,難爲巧婦怎成炊。我當此魚羹爲鳳髓,你把糟糠忘負不禁淚雙垂。
仁貴:(乙反長句花下句)呢個乙字號伙頭軍,流淚幾多年辛酸淚,可恨奸臣有心誣加罪,功勞屢立罪難除,却用謀陰來奪取,只有沉吟嘆月,暗晞噓,東征苦戰十八年,嬴得兩袖淸風無積聚。
仁貴:(連環西皮)你孤單空虛,不安于居,暗偷情郞,有汚門閭要將淫娃命摧。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你莫妄揮利劍,佢佢佢你所指伊誰。
金花:(長二王下句)你無端辣手把花摧。
仁貴:(接)你秃卷挨虧當死犯。
金花:(接)知否我爲誰倚盼在門閭。
仁貴:(接)你爲等候情郞來幽叙。
金花:(接)你個多疑夫婿,莫個妄亂,測推。
仁貴:(序)我要將奸夫証物査追。
金花:(唱)你記否我荳蔻含胎,爲你誕下一雙,兒女。
仁貴:(快白杬)丁山佢面貌瘦定肥,身材高幾許,穿什麽衣服,你急於要査追。
金花(白杬)佢面貌不甚肥,身材五尺許,獵裝嘅打扮,你何故要査追。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我方才在山中,見一靑年打雁,箭發,無虛,忽有一魔龍,舞爪張牙,向佢施兇,作祟。我急前挽危機,誰知將他錯射,一時悔恨難追,(花)我正欲上前施救代療傷,豈料猛虎飛來孭了去。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我心驚碎,淚雙垂。我養大嬌兒,你將他射殺恨難除。若不把性命價還,拚將咬碎。
仁貴:(接)人已死,怎償賠,錯手一時難追悔,佢生成命短似顔囘。我寧願向夫人來請罪。
金花:(花下句)可憐生性孩兒多孝順,天天盼望父親囘,誰料天倫骨肉正相逢,慘別陰陽難相會。
仁貴:(花下句)生死存亡天註定,何須悲慘太心恢,孩兒未必命傷亡,只見佢負傷放虎背。
金花:(大哭)虎口羔羊,重會有命嘅咩。
丁山:(夜深沉)急似風,日夜練劍,學法防備他。朝用,爲民爲國,負責乃是匹夫重,自從父佢征東,建得那高功,我誓繼父志敵群雄,怨天公,要爹爹一箭將子打中,偏偏使我,不得相見,入山洞中,媽媽悲痛,淚珠滿胸,怎再重逢,師尊相慰莫再心悲痛,我功夫未够,難容任縱功夫學滿,佢隨時奉送,歸見父母。爲國普救大衆。
丁山:(中板下句)孩兒,中箭未亡魂,神虎背囘水濂洞,王敦老祖,收徒兒,來助父,聖上被鎖陽城,順領天兵來救駕,更能為國共效勞。(花)我去武鞭打蘇寶同,佢巳遁走化虹將血吐。
仁貴:(花下句)喜得孩兒重會父,恩深義重謝王敦,此後父子同征西,為慰心共見母。
員外:(水魚)得你舊仇不念,不禁喜地歡天,自怨無珠肉眼,睇唔出你文武雙全。
仁貴:(接)岳丈你何必介懷,小婿自知不檢,與千金鴛盟私訂,令你骨肉情牽。
金花:(接)亞爹請恕不孝女兒,自知罪難赦免,無奈被人誣害,未能侍奉跟前。
田氏:(接)我早知道你位姑爺,定有王侯貴顯,我早已存心撮合,你地一對情鴛,更知你意憐才,故意將是非倒亂,想迫你地共成夫婦,大家相愛相憐。
仁貴:(花下句)父女十八年長重相見,好應親情歡叙樂綿綿,自愧欵待禮不週,令後堂同歡宴。
衆同唱:(平湖秋月)團團團,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應要酬神拜謝老天,新春喜接送舊年,離巢燕,重逢見,應春到人間多温暖,花開富貴能如願,官封極品,慶祝擺設瓊宴,重要人人冇憂怨,似天仙,快樂無邊相歡宴。(完)
「金箭銀龍」——精彩曲詞——
金花:(泣殘紅)團年夜接新春送舊年,共對歡宴,一杯又再添,我量太淺,半頹玉山眼兒倦,但係因風雪,夜難眠,意欲醉鮮花,那料翠竹紅梅被白雪所染。
仁貴:(悲秋)悲衣單,怕風勁,冰天雪地冷淸淸,雖則綉衣驟蓋添温馨,但覺心驚更目定,只爲生平端正,不會亂惹相思錯用情,點有佳人賜錦綉。又怕誤會我私偷惹罪名。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今晚風雪滿天飄,老爺犒賞餚和菜,小人飽醉後,一睡未天明。一覺正醒來,忽見綉服蓋身中,心裏實孤疑,難明其究竟,綉服値千金,料是柳家兒女物,未知何緣故飛墮到園庭。(花)正欲原璧交囘物主人,但係誰是主人難斷定。
田氏:(長花下句)紅樓綉閣不易扳,深信工人非賊性,我不是存心肴視聽,須知柳家有女初長成,日夕閨幃傷觸影,試問人非草木屬無情。只因無期嫁杏苦相思,致有夜送寒衣憐同命。
仁貴:(小紅燈)你妄語胡言毋誤聽,我正眞無訛盡說明切勿毀冰淸,我夜來獨冷淸,寒衣蓋來暗心驚,更深夢醒,見衣確難明,我素潔身端正,那敢接受寒衣多任性。
員外。(快點下句)華衣送贈太隆情,豈可無端爲受領,私偷暗盜已分明。叫家丁,(花)將佢重罰嚴懲,驅逐離此境。
金花:(反線中板下句)我昨晚在紅樓,憑欄爲鳥瞰,忽見佢受風雪,欺凌。試問難無惻忍必,佢况是柳府工人,負管木材,任命。個個除夕團年,佢獨冒雪風爲看守,寧不見,同情。(花)我雪袍擲下代驅寒,佢熟睡正濃仍不醒
員外:(連環西皮)你損毀家聲,(雙)夜送衣袍,蝶愛花情,難守堅貞。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寒衣夜送,無非爲兩字同情。(花)我冰淸玉潔比寒梅,淑德幽嫻身端正。
田氏:(木魚)你地情話綿綿,我經盡聽,知否隔墻不耳可聞言,夜送寒衣憐同命,引狠入宅敗聲名。
員外:(接)你與佢貴賤懸殊難相稱,須知錦袍一襲價非輕,估話代作隱瞞你竟直認,情花浪蝶要嚴懲。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私家法,怎把外人懲。我贈送寒衣因佩敬。樓園相隔未談情。離間謠言不中聽。
員外:(接)未容浪蝶入園庭。盜採嬌花多任性,養虎爲患禍無寧。防範未然,驅逐離此境。
田氏:(接)睇佢惺惺相惜,憤雖平。顯見二人心不正。嬌花毀節暗偷情。好應肅整家規,要把淫風净。
金花:(花下句)你不應興波作浪,破壊我父女親情,莫爲一襲錦袍,向我心存妒性。
田氏:(花下句)我粧嫁衣裳穿不盡,田家富有金滿盈。你雪袍一襲福難消,都要送與情人留物証。
員外:(快點下句)無名火起動雷霆。若是憐才心愛敬。可隨寒士出門庭。(花)柳家難恕小淫娃,父女親情難再認。
金花:(快點下句)讒言誤聽枉娉婷,只爲憐才淪苦境,心非有意繫赤繩。(花)你旣聲聲苦迫鳳離巢。此後惟有飄薄大涯悲隻影。
員外:(花下句)你還要將衣服釵環來卸下,從今斬斷父女情。你此後不是柳家人,餓死街頭屍不認。
金花:(花下句)衣服釵環身外物,只求不失潔心靈。脫衣服,卸金釵,只剩得兩行珠淚影。
仁貴:(落葉風聲)被佢兇施捧棍生悲憤,寃屈不値呀嘆怎伸,最是傷心皂白不分,未知誰將雪袍贈我,一生不作盜窈心無辜被枉當罪人。
金花(痴鳳)離巢燕心驚震未有枝妻寄身,欲再歸巢,親心當不憫,欲探親怕累人,因我父怕會來責問,衣食宿都需費用邊個助我解苦困,愁懷難禁欲斷魂,只有黃泉痛飮恨。
金花:(乙反長二王下句)我本是千金小姐,絕無愁困,可恨無良嫂嫂太不仁,爲了一襲雪袍生妒恨,誣我敗貞毀節,會情人,致令父不諒兒爲逐擯,堪嘆此後難再歸林。孤零紫燕。
仁貴:(序)你是小釵裙。
金花:(續唱)我時柳氏金花,實際爲把工人憐憫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記否除夕雪紛飛,小生姓薛名仁貴,就此紅樓簷下,可憐人。單衣難耐雪風寒,忽然半應覺温馨。原是小姐暗將,雪袍贈。正是半喜帶半驚,何處飛來女兒物,正欲深宵還獻,物主人。(花)不料你嫂嫂引領令尊來,責罰我私盜綉衣懲棒棍。
金花:(春風得意)我累你無辜痛楚作棒下人,重遭人逐擯,寃屈獲罪太不甘。
仁貴:(接)我累你離家遭苦困,無瑕白璧强要蒙痕,大好名花嘆在陳。
金花:(接)呢隻離巢燕,多僥倖,君不救助已表身。
仁貴:(接)幸將賤骨憐憫咋,多謝你驅風雪,否則我亦喪生。
金花:(接)你亦無用說多謝。
仁貴:(接)你亦無用說僥倖。
金花:(接)助人樂意心歡不禁。
仁貴:(接)離巢怕囘林,我决爲護花負全責任。
金花:(接)我一朝短見要自尋,爲怕無人維護要返家行。
仁貴:(接)我願意作春陰,你若然未怕食貧人,丁山山脚有屋宇成層,現時同住只有一人。
金花:(屈金香)相愛本眞心故甘作食貧,前世定有因,今世結鳳盟,情重義厚,不怕惡霧雲,遮月暗終有日明朗見淸新,(序)薛郞佢一定會飛黄騰達嘅,(唱)生活目難心自窰,所以我胎暗孕含荳蔻,心怕被郞聞。
旁唱:(南音)薛仁貴,去投軍,佢本是太宗尋訪應夢好賢臣。可恨士貴有心不選任,讓由子婿奪功勳,仁貴再次投軍雄心仍未泯士貴竟然作是罪人,驅逐離營拷軍棍,可幸後來得遇程咬金,賜佢令箭金批,士貴心驚震,三次左能入選,囘去別釵裙。
仁貴:(花下句)三次投軍終如願,囘窰吿別慰嬌妻。一朝贏得伙頭軍,空負英雄稱蓋世。
金花:薛郞,你身披戎裝,呢次一定入選叻,眞係謝天謝地咯。
仁貴:(長二王下句)英雄枉具虎神威縱然難覓封侯位,亦不致花名册內沒名題,重估話望得夫榮能妻貴,若非憑金批令箭,都恐怕垂首,而歸。雖則錄用伙頭軍,都要易名,薛禮。
金花:(中板下句)丈夫行不改名,坐不需改名,莫非軍令,官規。願敎夫婿覓封侯,誰料職任伙頭軍,官比芝蔴,更細。但係旭日正初昇,終必大鵬能展翅,你正年少,有爲。(花)你是否自慚職小與官卑,所以易名不用薛仁貴。
仁貴:(長花下句)非關軍令與官規,主意出于張貴,話我夢中冒犯唐皇帝,竟然留下一詩題,叛反天朝謀大位,主上曾經下旨爲尋訪,恐防査出罪攸歸。所以投軍不敢報眞名,並非自卑慚形穢。
金花:(花下句)又怕百密一疏爲發現,恐防性命實堪危。何須貪慕伙頭軍,不若打雁維持生活計。
金花:(柳浪聞鶯)你快別妻,我悲酸强忍淚暗揮,燕雙棲,那忍分離各東西,寸心兩相繫。
仁貴:(接)一日暫別嬌妻,你不應自悲啼,爲郞垂涕,我因前途計,應該心自慰。
金花:(秃頭乙反長花下句)你此去入軍營,歸期難下計,我非只為相思垂淚涕,一念到糧無隔宿自堪危,往日你獵雁歸來能換米,一且郞君去後,試問靠誰維持共提携。况且娥眉荳蔻已含胎。
仁貴:(大喜)夫人,原來你!!!
仁貴:點解你而家至講被我知呀。
金花:(續花)我爲怕你日夕担憂撫育費。
仁貴:(花下句)已預支軍糧三個月,對於目前生活冇問題。你若然他日誕麟兒,我自會依時爲接濟。
仁貴:(寄花心)你莫太悲凄,缺月重圓乃天例,有日離巢燕重返閨幃,高歌一曲相思把鳳兒慰
金花:(接)郞情貴不敎杜宇啼,應要日夜掛嬌妻休要忘記孩提,我縱是捱吓貧窮心安慰。
仁貴:(接)我嬌妻恩重郞無僞金玉情難廢。
中軍:二次大令下。
仁貴:二次大令下。
中軍:總督二次大令,午時三刻巳到,薛禮仍不囘營,重打三十軍棍。
仁貴:(沉花下句)唉吔吔,軍令難違。(花)不分離也變分離,片刻未敢多留滯。
金花:(浣紗溪)沙塲征逐爲郞危,末知望到何時見君歸。
仁貴:(接)此去定得勝希望榮歸,衣歸再會妻。
金花:薛郞,若果你去後,將來生下孩兒,改何名字呢。
仁貴:夫人,我地住在丁山脚下,可以丁山爲名。
金花:譬如係女呢?
仁貴:就改名金蓮啦。
金花(昭君怨)你要魚書快遽,免儂掛繫
仁貴:(接)我心掛念愛妻,勢不會忘遺。
金花:(接)爲後計,也應顧孩提。
仁貴:(按)香燈喜獲就有兒後繼,我心歡慰。
金花:(接)儂亦慰。
仁貴:(接)恩可貴。
金花:(接)情亦貴。
仁貴:(接)分散東西。
金花:(接)不會心虧。
仁貴:(接)一朝大貴。
金花:(接)福與天齊。
仁貴:(接)相愛相携。
仁貴:(接)望郞獲帥侯地位。
仁貴:(接)嬌抱于待我歸,瞻帥威。
金花:(花下句)但願佢旗能得勝,早日高奏凱旋歸。
旁唱:(南音)薛仁貴,顯神威,初臨戰陣殺董逵,但係建立功勳非薛禮,全歸宗憲,士貴立心虧,一日天蓋山前,大軍遭阻滯,忽然有個地穴,妖氣把人迷,百丈深難見底,無能東渡,把軍揮,士貴下令傳呼,薛仁貴,派佢穴中探險,想佢夾生埋。
仁貴:(絲絲淚引子)風蕭蕭(序)夜迢迢(序)(絲絲涙)日月也不照耀,似入羅閻殿,魔鬼廟,心早巳防料,我吃未消,會把災招(序)恐怕遭怪妖,將我來「召」眞不妙,(序)念掛同命鳥,淚暗飄,我一朝死去,斬斷情苗,念到親情,嬌兒,心更焦,試問此子無父,我更淚泛如潮。
仁貴:(大喜續唱)忽見光明耀,似晨朝,天光曉(序)(一聲怪叫)薛仁貴。
仁貴:(奇續唱)邊個將我唉叫,太奇妙,多奧妙(怪聲叫)薛仁貴,你做吓好心,放左我啦。
仁貴:(南音)呢個乙字號,伙頭軍,山神廟外,對月暗沉吟,一自地穴放魔龍,巧擺龍門陣,著就平遼著偉論,立下了功勳,三箭定天下,沙灘將敵困,更重瞞天過海,妙計動鬼神。(轉流水行雲)神庇助,我得勝大犒軍,點知今宵兵將共歡醉,我匿身此處自怨恨,未敢見聖君,係佢夢裏一叛臣,怕會欺君,斷送一生,原本夢非眞,佢空怨憤,我實忠君,兼衛國,緣何受軟禁游龍遠困,在廟裏,未敢見別人,只有我望天對月未嘆問。
金花:(意亂神迷)夫一去日夕淚長垂,重逢惟夢裏,年年望盼征雁囘,眞使芳心碎,痛分飛不知到何時復叙佢全無音問我心比針錐(白)不經不覺十八年咯(唱)我與佢懷兒孕女,提携育養十八秋,織補浣衣未渡歲。
丁山:(漁歌晚唱)雁影雙雙不會任折摧。因佢快樂共結雙對,我勢難亂將弓箭射佢但因我有雙親,若似雙雁侶,爹佢離巢遠征,難同母相隨,一朝地兩分,慈懷暗淚垂,相分雁侶佢心定碎
仁貴:(長二流)離巢燕,返家閭,十八載長征人去遠,怕妻佢難堪寂寞,未必甘苦願相隨。佢嘆孤單,蘭閨裏,念到戲水蓮池鴛鴛侶,雙飛蝴蝶伴芙蕖,一朶大好貞花,難免變心成敗絮。
金花:(送君)身倚盼在門閭,爲了關心子女。兒尋雁山間去,霜欺風雪摧。女佢天天海中去捕魚,身飄波浪裹,時近晚,未見子共女,我便覺芳心驚碎。
金花:(花下句)我家訓素嫻須守禮,豈容生客進門閭。勞煩千里帶家書。恕未招呼茶和水。
仁貴:(花下句)你旣是相拒閉門而不納,我只有家書一紙代交囘。
金花:(急極)軍爺,你將封家書帶番被薛郞。
仁貴:當然啦(花)因爲你夫郞囑托要囘交,惟有往返徒勞毋誤會。
金花:你睇住佢寫嘅。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字奉好賢妻,柳金花粧次,一自別後,未唱隨。日夕軍在軍營,寐食两不安,隻影形單,無樂趣。無計解煩憂,同袍爲睹博,致有欠下賒纍纍。
金花:(大悲)吓原來佢咁爛睹㗎,唔怪得冇錢寄番嚟啦。
仁貴:你重想佢寄錢番嚟添呀,(花)我代佢親目帶家書爲把睹銀來收取。
金花:(乙反長花下句)平地一聲雷,芳心驚破碎,敎我如何活下去,試問一家衣食靠依誰,佢不顧家庭還負累,怨夫狂妄,暗自把心搥。若然夫債要妻還,老糠怎將油搾取。
仁貴:(長二王下句)我不是賭債要强迫你還要留心聽落去,佢知到家無恆產,只有玉芙蕖,橫竪乾涸塘中魚無水,願意將妻頂讓與我共賦,同居。
金花:(大驚)個鄙夫眞有咁嘅主意。
仁貴:係定啦(續唱)若果賭債難償,我將芙蕖(花)毀婦節將債償,寧願存貞而死去。
仁貴(大驚)夫大,你干祈唔好死呀,我係你丈夫薛仁貴嚟㗎。
仁貴:(慢板下句)記否土地廟成婚,你嫁衣還未備,神衣當吉服,拜堂喜笛,用口吹。
金花:一定係個鄙夫對你講嘅。
仁貴:重有呀,(續唱)花燭慶洞房,破窰同相對你重話只有情,合卺交杯,同飮水。
金花:(乙反木魚)你知否十八年來魚冇水,難爲巧婦怎成炊。我當此魚羹爲鳳髓,你把糟糠忘負不禁淚雙垂。
仁貴:(乙反長句花下句)呢個乙字號伙頭軍,流淚幾多年辛酸淚,可恨奸臣有心誣加罪,功勞屢立罪難除,却用謀陰來奪取,只有沉吟嘆月,暗晞噓,東征苦戰十八年,嬴得兩袖淸風無積聚。
仁貴:(連環西皮)你孤單空虛,不安于居,暗偷情郞,有汚門閭要將淫娃命摧。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你莫妄揮利劍,佢佢佢你所指伊誰。
金花:(長二王下句)你無端辣手把花摧。
仁貴:(接)你秃卷挨虧當死犯。
金花:(接)知否我爲誰倚盼在門閭。
仁貴:(接)你爲等候情郞來幽叙。
金花:(接)你個多疑夫婿,莫個妄亂,測推。
仁貴:(序)我要將奸夫証物査追。
金花:(唱)你記否我荳蔻含胎,爲你誕下一雙,兒女。
仁貴:(快白杬)丁山佢面貌瘦定肥,身材高幾許,穿什麽衣服,你急於要査追。
金花(白杬)佢面貌不甚肥,身材五尺許,獵裝嘅打扮,你何故要査追。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我方才在山中,見一靑年打雁,箭發,無虛,忽有一魔龍,舞爪張牙,向佢施兇,作祟。我急前挽危機,誰知將他錯射,一時悔恨難追,(花)我正欲上前施救代療傷,豈料猛虎飛來孭了去。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我心驚碎,淚雙垂。我養大嬌兒,你將他射殺恨難除。若不把性命價還,拚將咬碎。
仁貴:(接)人已死,怎償賠,錯手一時難追悔,佢生成命短似顔囘。我寧願向夫人來請罪。
金花:(花下句)可憐生性孩兒多孝順,天天盼望父親囘,誰料天倫骨肉正相逢,慘別陰陽難相會。
仁貴:(花下句)生死存亡天註定,何須悲慘太心恢,孩兒未必命傷亡,只見佢負傷放虎背。
金花:(大哭)虎口羔羊,重會有命嘅咩。
丁山:(夜深沉)急似風,日夜練劍,學法防備他。朝用,爲民爲國,負責乃是匹夫重,自從父佢征東,建得那高功,我誓繼父志敵群雄,怨天公,要爹爹一箭將子打中,偏偏使我,不得相見,入山洞中,媽媽悲痛,淚珠滿胸,怎再重逢,師尊相慰莫再心悲痛,我功夫未够,難容任縱功夫學滿,佢隨時奉送,歸見父母。爲國普救大衆。
丁山:(中板下句)孩兒,中箭未亡魂,神虎背囘水濂洞,王敦老祖,收徒兒,來助父,聖上被鎖陽城,順領天兵來救駕,更能為國共效勞。(花)我去武鞭打蘇寶同,佢巳遁走化虹將血吐。
仁貴:(花下句)喜得孩兒重會父,恩深義重謝王敦,此後父子同征西,為慰心共見母。
員外:(水魚)得你舊仇不念,不禁喜地歡天,自怨無珠肉眼,睇唔出你文武雙全。
仁貴:(接)岳丈你何必介懷,小婿自知不檢,與千金鴛盟私訂,令你骨肉情牽。
金花:(接)亞爹請恕不孝女兒,自知罪難赦免,無奈被人誣害,未能侍奉跟前。
田氏:(接)我早知道你位姑爺,定有王侯貴顯,我早已存心撮合,你地一對情鴛,更知你意憐才,故意將是非倒亂,想迫你地共成夫婦,大家相愛相憐。
仁貴:(花下句)父女十八年長重相見,好應親情歡叙樂綿綿,自愧欵待禮不週,令後堂同歡宴。
衆同唱:(平湖秋月)團團團,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應要酬神拜謝老天,新春喜接送舊年,離巢燕,重逢見,應春到人間多温暖,花開富貴能如願,官封極品,慶祝擺設瓊宴,重要人人冇憂怨,似天仙,快樂無邊相歡宴。(完)
「金箭銀龍」——精彩曲詞——
金花:(泣殘紅)團年夜接新春送舊年,共對歡宴,一杯又再添,我量太淺,半頹玉山眼兒倦,但係因風雪,夜難眠,意欲醉鮮花,那料翠竹紅梅被白雪所染。
仁貴:(悲秋)悲衣單,怕風勁,冰天雪地冷淸淸,雖則綉衣驟蓋添温馨,但覺心驚更目定,只爲生平端正,不會亂惹相思錯用情,點有佳人賜錦綉。又怕誤會我私偷惹罪名。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今晚風雪滿天飄,老爺犒賞餚和菜,小人飽醉後,一睡未天明。一覺正醒來,忽見綉服蓋身中,心裏實孤疑,難明其究竟,綉服値千金,料是柳家兒女物,未知何緣故飛墮到園庭。(花)正欲原璧交囘物主人,但係誰是主人難斷定。
田氏:(長花下句)紅樓綉閣不易扳,深信工人非賊性,我不是存心肴視聽,須知柳家有女初長成,日夕閨幃傷觸影,試問人非草木屬無情。只因無期嫁杏苦相思,致有夜送寒衣憐同命。
仁貴:(小紅燈)你妄語胡言毋誤聽,我正眞無訛盡說明切勿毀冰淸,我夜來獨冷淸,寒衣蓋來暗心驚,更深夢醒,見衣確難明,我素潔身端正,那敢接受寒衣多任性。
員外。(快點下句)華衣送贈太隆情,豈可無端爲受領,私偷暗盜已分明。叫家丁,(花)將佢重罰嚴懲,驅逐離此境。
金花:(反線中板下句)我昨晚在紅樓,憑欄爲鳥瞰,忽見佢受風雪,欺凌。試問難無惻忍必,佢况是柳府工人,負管木材,任命。個個除夕團年,佢獨冒雪風爲看守,寧不見,同情。(花)我雪袍擲下代驅寒,佢熟睡正濃仍不醒
員外:(連環西皮)你損毀家聲,(雙)夜送衣袍,蝶愛花情,難守堅貞。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寒衣夜送,無非爲兩字同情。(花)我冰淸玉潔比寒梅,淑德幽嫻身端正。
田氏:(木魚)你地情話綿綿,我經盡聽,知否隔墻不耳可聞言,夜送寒衣憐同命,引狠入宅敗聲名。
員外:(接)你與佢貴賤懸殊難相稱,須知錦袍一襲價非輕,估話代作隱瞞你竟直認,情花浪蝶要嚴懲。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私家法,怎把外人懲。我贈送寒衣因佩敬。樓園相隔未談情。離間謠言不中聽。
員外:(接)未容浪蝶入園庭。盜採嬌花多任性,養虎爲患禍無寧。防範未然,驅逐離此境。
田氏:(接)睇佢惺惺相惜,憤雖平。顯見二人心不正。嬌花毀節暗偷情。好應肅整家規,要把淫風净。
金花:(花下句)你不應興波作浪,破壊我父女親情,莫爲一襲錦袍,向我心存妒性。
田氏:(花下句)我粧嫁衣裳穿不盡,田家富有金滿盈。你雪袍一襲福難消,都要送與情人留物証。
員外:(快點下句)無名火起動雷霆。若是憐才心愛敬。可隨寒士出門庭。(花)柳家難恕小淫娃,父女親情難再認。
金花:(快點下句)讒言誤聽枉娉婷,只爲憐才淪苦境,心非有意繫赤繩。(花)你旣聲聲苦迫鳳離巢。此後惟有飄薄大涯悲隻影。
員外:(花下句)你還要將衣服釵環來卸下,從今斬斷父女情。你此後不是柳家人,餓死街頭屍不認。
金花:(花下句)衣服釵環身外物,只求不失潔心靈。脫衣服,卸金釵,只剩得兩行珠淚影。
仁貴:(落葉風聲)被佢兇施捧棍生悲憤,寃屈不値呀嘆怎伸,最是傷心皂白不分,未知誰將雪袍贈我,一生不作盜窈心無辜被枉當罪人。
金花(痴鳳)離巢燕心驚震未有枝妻寄身,欲再歸巢,親心當不憫,欲探親怕累人,因我父怕會來責問,衣食宿都需費用邊個助我解苦困,愁懷難禁欲斷魂,只有黃泉痛飮恨。
金花:(乙反長二王下句)我本是千金小姐,絕無愁困,可恨無良嫂嫂太不仁,爲了一襲雪袍生妒恨,誣我敗貞毀節,會情人,致令父不諒兒爲逐擯,堪嘆此後難再歸林。孤零紫燕。
仁貴:(序)你是小釵裙。
金花:(續唱)我時柳氏金花,實際爲把工人憐憫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記否除夕雪紛飛,小生姓薛名仁貴,就此紅樓簷下,可憐人。單衣難耐雪風寒,忽然半應覺温馨。原是小姐暗將,雪袍贈。正是半喜帶半驚,何處飛來女兒物,正欲深宵還獻,物主人。(花)不料你嫂嫂引領令尊來,責罰我私盜綉衣懲棒棍。
金花:(春風得意)我累你無辜痛楚作棒下人,重遭人逐擯,寃屈獲罪太不甘。
仁貴:(接)我累你離家遭苦困,無瑕白璧强要蒙痕,大好名花嘆在陳。
金花:(接)呢隻離巢燕,多僥倖,君不救助已表身。
仁貴:(接)幸將賤骨憐憫咋,多謝你驅風雪,否則我亦喪生。
金花:(接)你亦無用說多謝。
仁貴:(接)你亦無用說僥倖。
金花:(接)助人樂意心歡不禁。
仁貴:(接)離巢怕囘林,我决爲護花負全責任。
金花:(接)我一朝短見要自尋,爲怕無人維護要返家行。
仁貴:(接)我願意作春陰,你若然未怕食貧人,丁山山脚有屋宇成層,現時同住只有一人。
金花:(屈金香)相愛本眞心故甘作食貧,前世定有因,今世結鳳盟,情重義厚,不怕惡霧雲,遮月暗終有日明朗見淸新,(序)薛郞佢一定會飛黄騰達嘅,(唱)生活目難心自窰,所以我胎暗孕含荳蔻,心怕被郞聞。
旁唱:(南音)薛仁貴,去投軍,佢本是太宗尋訪應夢好賢臣。可恨士貴有心不選任,讓由子婿奪功勳,仁貴再次投軍雄心仍未泯士貴竟然作是罪人,驅逐離營拷軍棍,可幸後來得遇程咬金,賜佢令箭金批,士貴心驚震,三次左能入選,囘去別釵裙。
仁貴:(花下句)三次投軍終如願,囘窰吿別慰嬌妻。一朝贏得伙頭軍,空負英雄稱蓋世。
金花:薛郞,你身披戎裝,呢次一定入選叻,眞係謝天謝地咯。
仁貴:(長二王下句)英雄枉具虎神威縱然難覓封侯位,亦不致花名册內沒名題,重估話望得夫榮能妻貴,若非憑金批令箭,都恐怕垂首,而歸。雖則錄用伙頭軍,都要易名,薛禮。
金花:(中板下句)丈夫行不改名,坐不需改名,莫非軍令,官規。願敎夫婿覓封侯,誰料職任伙頭軍,官比芝蔴,更細。但係旭日正初昇,終必大鵬能展翅,你正年少,有爲。(花)你是否自慚職小與官卑,所以易名不用薛仁貴。
仁貴:(長花下句)非關軍令與官規,主意出于張貴,話我夢中冒犯唐皇帝,竟然留下一詩題,叛反天朝謀大位,主上曾經下旨爲尋訪,恐防査出罪攸歸。所以投軍不敢報眞名,並非自卑慚形穢。
金花:(花下句)又怕百密一疏爲發現,恐防性命實堪危。何須貪慕伙頭軍,不若打雁維持生活計。
金花:(柳浪聞鶯)你快別妻,我悲酸强忍淚暗揮,燕雙棲,那忍分離各東西,寸心兩相繫。
仁貴:(接)一日暫別嬌妻,你不應自悲啼,爲郞垂涕,我因前途計,應該心自慰。
金花:(秃頭乙反長花下句)你此去入軍營,歸期難下計,我非只為相思垂淚涕,一念到糧無隔宿自堪危,往日你獵雁歸來能換米,一且郞君去後,試問靠誰維持共提携。况且娥眉荳蔻已含胎。
仁貴:(大喜)夫人,原來你!!!
仁貴:點解你而家至講被我知呀。
金花:(續花)我爲怕你日夕担憂撫育費。
仁貴:(花下句)已預支軍糧三個月,對於目前生活冇問題。你若然他日誕麟兒,我自會依時爲接濟。
仁貴:(寄花心)你莫太悲凄,缺月重圓乃天例,有日離巢燕重返閨幃,高歌一曲相思把鳳兒慰
金花:(接)郞情貴不敎杜宇啼,應要日夜掛嬌妻休要忘記孩提,我縱是捱吓貧窮心安慰。
仁貴:(接)我嬌妻恩重郞無僞金玉情難廢。
中軍:二次大令下。
仁貴:二次大令下。
中軍:總督二次大令,午時三刻巳到,薛禮仍不囘營,重打三十軍棍。
仁貴:(沉花下句)唉吔吔,軍令難違。(花)不分離也變分離,片刻未敢多留滯。
金花:(浣紗溪)沙塲征逐爲郞危,末知望到何時見君歸。
仁貴:(接)此去定得勝希望榮歸,衣歸再會妻。
金花:薛郞,若果你去後,將來生下孩兒,改何名字呢。
仁貴:夫人,我地住在丁山脚下,可以丁山爲名。
金花:譬如係女呢?
仁貴:就改名金蓮啦。
金花(昭君怨)你要魚書快遽,免儂掛繫
仁貴:(接)我心掛念愛妻,勢不會忘遺。
金花:(接)爲後計,也應顧孩提。
仁貴:(按)香燈喜獲就有兒後繼,我心歡慰。
金花:(接)儂亦慰。
仁貴:(接)恩可貴。
金花:(接)情亦貴。
仁貴:(接)分散東西。
金花:(接)不會心虧。
仁貴:(接)一朝大貴。
金花:(接)福與天齊。
仁貴:(接)相愛相携。
仁貴:(接)望郞獲帥侯地位。
仁貴:(接)嬌抱于待我歸,瞻帥威。
金花:(花下句)但願佢旗能得勝,早日高奏凱旋歸。
旁唱:(南音)薛仁貴,顯神威,初臨戰陣殺董逵,但係建立功勳非薛禮,全歸宗憲,士貴立心虧,一日天蓋山前,大軍遭阻滯,忽然有個地穴,妖氣把人迷,百丈深難見底,無能東渡,把軍揮,士貴下令傳呼,薛仁貴,派佢穴中探險,想佢夾生埋。
仁貴:(絲絲淚引子)風蕭蕭(序)夜迢迢(序)(絲絲涙)日月也不照耀,似入羅閻殿,魔鬼廟,心早巳防料,我吃未消,會把災招(序)恐怕遭怪妖,將我來「召」眞不妙,(序)念掛同命鳥,淚暗飄,我一朝死去,斬斷情苗,念到親情,嬌兒,心更焦,試問此子無父,我更淚泛如潮。
仁貴:(大喜續唱)忽見光明耀,似晨朝,天光曉(序)(一聲怪叫)薛仁貴。
仁貴:(奇續唱)邊個將我唉叫,太奇妙,多奧妙(怪聲叫)薛仁貴,你做吓好心,放左我啦。
仁貴:(南音)呢個乙字號,伙頭軍,山神廟外,對月暗沉吟,一自地穴放魔龍,巧擺龍門陣,著就平遼著偉論,立下了功勳,三箭定天下,沙灘將敵困,更重瞞天過海,妙計動鬼神。(轉流水行雲)神庇助,我得勝大犒軍,點知今宵兵將共歡醉,我匿身此處自怨恨,未敢見聖君,係佢夢裏一叛臣,怕會欺君,斷送一生,原本夢非眞,佢空怨憤,我實忠君,兼衛國,緣何受軟禁游龍遠困,在廟裏,未敢見別人,只有我望天對月未嘆問。
金花:(意亂神迷)夫一去日夕淚長垂,重逢惟夢裏,年年望盼征雁囘,眞使芳心碎,痛分飛不知到何時復叙佢全無音問我心比針錐(白)不經不覺十八年咯(唱)我與佢懷兒孕女,提携育養十八秋,織補浣衣未渡歲。
丁山:(漁歌晚唱)雁影雙雙不會任折摧。因佢快樂共結雙對,我勢難亂將弓箭射佢但因我有雙親,若似雙雁侶,爹佢離巢遠征,難同母相隨,一朝地兩分,慈懷暗淚垂,相分雁侶佢心定碎
仁貴:(長二流)離巢燕,返家閭,十八載長征人去遠,怕妻佢難堪寂寞,未必甘苦願相隨。佢嘆孤單,蘭閨裏,念到戲水蓮池鴛鴛侶,雙飛蝴蝶伴芙蕖,一朶大好貞花,難免變心成敗絮。
金花:(送君)身倚盼在門閭,爲了關心子女。兒尋雁山間去,霜欺風雪摧。女佢天天海中去捕魚,身飄波浪裹,時近晚,未見子共女,我便覺芳心驚碎。
金花:(花下句)我家訓素嫻須守禮,豈容生客進門閭。勞煩千里帶家書。恕未招呼茶和水。
仁貴:(花下句)你旣是相拒閉門而不納,我只有家書一紙代交囘。
金花:(急極)軍爺,你將封家書帶番被薛郞。
仁貴:當然啦(花)因爲你夫郞囑托要囘交,惟有往返徒勞毋誤會。
金花:你睇住佢寫嘅。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字奉好賢妻,柳金花粧次,一自別後,未唱隨。日夕軍在軍營,寐食两不安,隻影形單,無樂趣。無計解煩憂,同袍爲睹博,致有欠下賒纍纍。
金花:(大悲)吓原來佢咁爛睹㗎,唔怪得冇錢寄番嚟啦。
仁貴:你重想佢寄錢番嚟添呀,(花)我代佢親目帶家書爲把睹銀來收取。
金花:(乙反長花下句)平地一聲雷,芳心驚破碎,敎我如何活下去,試問一家衣食靠依誰,佢不顧家庭還負累,怨夫狂妄,暗自把心搥。若然夫債要妻還,老糠怎將油搾取。
仁貴:(長二王下句)我不是賭債要强迫你還要留心聽落去,佢知到家無恆產,只有玉芙蕖,橫竪乾涸塘中魚無水,願意將妻頂讓與我共賦,同居。
金花:(大驚)個鄙夫眞有咁嘅主意。
仁貴:係定啦(續唱)若果賭債難償,我將芙蕖(花)毀婦節將債償,寧願存貞而死去。
仁貴(大驚)夫大,你干祈唔好死呀,我係你丈夫薛仁貴嚟㗎。
仁貴:(慢板下句)記否土地廟成婚,你嫁衣還未備,神衣當吉服,拜堂喜笛,用口吹。
金花:一定係個鄙夫對你講嘅。
仁貴:重有呀,(續唱)花燭慶洞房,破窰同相對你重話只有情,合卺交杯,同飮水。
金花:(乙反木魚)你知否十八年來魚冇水,難爲巧婦怎成炊。我當此魚羹爲鳳髓,你把糟糠忘負不禁淚雙垂。
仁貴:(乙反長句花下句)呢個乙字號伙頭軍,流淚幾多年辛酸淚,可恨奸臣有心誣加罪,功勞屢立罪難除,却用謀陰來奪取,只有沉吟嘆月,暗晞噓,東征苦戰十八年,嬴得兩袖淸風無積聚。
仁貴:(連環西皮)你孤單空虛,不安于居,暗偷情郞,有汚門閭要將淫娃命摧。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你莫妄揮利劍,佢佢佢你所指伊誰。
金花:(長二王下句)你無端辣手把花摧。
仁貴:(接)你秃卷挨虧當死犯。
金花:(接)知否我爲誰倚盼在門閭。
仁貴:(接)你爲等候情郞來幽叙。
金花:(接)你個多疑夫婿,莫個妄亂,測推。
仁貴:(序)我要將奸夫証物査追。
金花:(唱)你記否我荳蔻含胎,爲你誕下一雙,兒女。
仁貴:(快白杬)丁山佢面貌瘦定肥,身材高幾許,穿什麽衣服,你急於要査追。
金花(白杬)佢面貌不甚肥,身材五尺許,獵裝嘅打扮,你何故要査追。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我方才在山中,見一靑年打雁,箭發,無虛,忽有一魔龍,舞爪張牙,向佢施兇,作祟。我急前挽危機,誰知將他錯射,一時悔恨難追,(花)我正欲上前施救代療傷,豈料猛虎飛來孭了去。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我心驚碎,淚雙垂。我養大嬌兒,你將他射殺恨難除。若不把性命價還,拚將咬碎。
仁貴:(接)人已死,怎償賠,錯手一時難追悔,佢生成命短似顔囘。我寧願向夫人來請罪。
金花:(花下句)可憐生性孩兒多孝順,天天盼望父親囘,誰料天倫骨肉正相逢,慘別陰陽難相會。
仁貴:(花下句)生死存亡天註定,何須悲慘太心恢,孩兒未必命傷亡,只見佢負傷放虎背。
金花:(大哭)虎口羔羊,重會有命嘅咩。
丁山:(夜深沉)急似風,日夜練劍,學法防備他。朝用,爲民爲國,負責乃是匹夫重,自從父佢征東,建得那高功,我誓繼父志敵群雄,怨天公,要爹爹一箭將子打中,偏偏使我,不得相見,入山洞中,媽媽悲痛,淚珠滿胸,怎再重逢,師尊相慰莫再心悲痛,我功夫未够,難容任縱功夫學滿,佢隨時奉送,歸見父母。爲國普救大衆。
丁山:(中板下句)孩兒,中箭未亡魂,神虎背囘水濂洞,王敦老祖,收徒兒,來助父,聖上被鎖陽城,順領天兵來救駕,更能為國共效勞。(花)我去武鞭打蘇寶同,佢巳遁走化虹將血吐。
仁貴:(花下句)喜得孩兒重會父,恩深義重謝王敦,此後父子同征西,為慰心共見母。
員外:(水魚)得你舊仇不念,不禁喜地歡天,自怨無珠肉眼,睇唔出你文武雙全。
仁貴:(接)岳丈你何必介懷,小婿自知不檢,與千金鴛盟私訂,令你骨肉情牽。
金花:(接)亞爹請恕不孝女兒,自知罪難赦免,無奈被人誣害,未能侍奉跟前。
田氏:(接)我早知道你位姑爺,定有王侯貴顯,我早已存心撮合,你地一對情鴛,更知你意憐才,故意將是非倒亂,想迫你地共成夫婦,大家相愛相憐。
仁貴:(花下句)父女十八年長重相見,好應親情歡叙樂綿綿,自愧欵待禮不週,令後堂同歡宴。
衆同唱:(平湖秋月)團團團,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應要酬神拜謝老天,新春喜接送舊年,離巢燕,重逢見,應春到人間多温暖,花開富貴能如願,官封極品,慶祝擺設瓊宴,重要人人冇憂怨,似天仙,快樂無邊相歡宴。(完)
「金箭銀龍」本事
薛仁貴山西絳州府龍門縣人,其父薛英遺下良田千畝。富甲一方,惟性好習武,且食量驚人,因交結一群屠狗英雄,家財散盡,幾至淪爲乞丐,後得義弟兄茂生之介,到柳家莊充建築小工,某日,正是除夕,柳員外與其子大洪,媳田氏,女金花共慶團年,並以酒肉犒賞建築工人。
一羣建築工人正忙於結束工作,囘家團叙,聞員外犒賞酒肉,一同狂歡大嚼,不料仁貴有兼人之量,如鯨吞虎嚥一般,轉瞬,以狂風掃落葉之勢。盡將酒肉吃喝净盡,但衆工人亳無埋怨,因喜其工作,亦有兼人之量也,衆人正急於囘家團叙,擬同將木料收拾妥當,以待新春過後,再來開工,仁貴本是單身窮漢,無家可歸,乃勸各人及早離去,可由他一人收拾木料,並負看管之責,衆人大喜,紛紛別去,仁貴竟將一大杉,放在肩上,又將一大杉挾在腋下,不及半刻,已將木料拾好,還臥在杉上,一舒困倦,此時仁貴旣飽且醉,不覺呼呼睡去。
是夜,天降風雪,金花獨在樓頭賞雪,正憑欄俯視,見仁貴臥在園外杉上,被風雪相侵,心生憐憫之意,乃將身上雪褸擲下蓋在仁貴身上,不料仁貴此時頤上突然冲出一條白光,白光起處,有一白虎,向金花身上撲來,金花一聲驚呼,猝然暈去,小嬋卽來將金花扶入樓內。田氏聞金花驚呼,在隔樓出現,忽見仁貴身上雪褸,認得是金花之物,田氏素忌員外痛愛金花,乘機暗施嫁害。
翌日,新年初一,田氏與夫大洪。同向員外恭賀,金花亦來,田氏乃將昨宵之事,向員外投訴,員外不信,命金花將雪褸交出,金花無法交出,員外乃命人傳仁貴至,並搜出雪袍,員外大怒,責仁貴挑引小姐,仁貴極力呼寃,大洪代辯無效,員外乃將仁貴毒打一番,然後驅之離去,金花見仁貴含寃受屈,乃將底事言明,員外不特不加諒解,更受田氏慫慂,父女反睦,竟將金花逐出家門。
金花身嫡肉貴,不慣飄薄,頓萌輕生之念,在林中投環自盡,仁貴適至,立即救下,互訴衷情,因憐生愛,仁貴乃帶金花往見義兄茂生,茂生同情仁貴金花,代作月姥,攝合紅絲,在土地廟舉行婚禮,留在破窰暫住。
唐皇太宗,忽得一夢,被一紅盔紅甲。靑面潦牙之番將追段,幸得一白盔白甲白馬將軍所救,正欲封贈,不料此白馬將軍,留下一詩,便卽跳入一龍口而卽去,乃命軍師徐茂公將夢境解釋,茂公聞詩云;「家住道遙一點紅,飄飄四下影無踪,三歲孩童千両價,保主跨海去征東。」乃知詩中之意,斷定此人是山西龍門縣薛仁貴,太保乃卽下旨,命張士貴往山西龍門縣去招兵,希望可招得此位夢賢臣
仁貴與金花同住破窰,日以打雁維生,但因食量驚人,無法生活,茂生聞士貴招兵,乃勸仁貴投軍。
不料士貴屢欲提拔其愛婿何宗憲,仁貴二次投軍,皆不錄用,擬將其婿當作應夢賢臣。因其婿亦素愛穿戴白盔白甲也。
仁貴二次投軍不成,忽在山中救得魯國公程咬金,贈以金批令箭,囑他再往投軍。
士貴一見金批令箭,不敢不用仁貴,乃僞言皇上曾得一夢,見他留得一詩,竟將詩中第四句:「保主跨海去征東」改爲「生心必定做金龍」將來必定謀朝作反,故命人緝捕,因爲救他一命,所以二欠不用,現有千歲令箭,迫得錄用,但倘爲皇上所知,必殺之不赦,仁貴大驚,反求救助,士貴乃命仁貴改名薛禮,暫作乙字伙頭軍,以避耳目,等候將來立下大功,方代向星上求赦,仁貴不知是計,反向士貴叩謝不已,然後囘家向金花吿別,入營報到。
仁貴自投軍後,隨駕征東,曾活捉董逵,巧擺龍門陣,可恨皆被士貴抺煞功勞,以其婿代之。
某次,大軍到天蓋山,忽見天崩地裂,現出一地深達百丈,不能通過,士貴乃命仁貴下穴探視,仁貴奉命下穴,忽見一靑龍,被九根鐵鍊鎖在石柱上,哀求仁貴釋放,仁貴一時惻忍,竟然放之,又見蒸籠三個,內有一龍二虎九牛,皆是麵粉製成,一時飢餓,取而食之,忽見一仙女出現,自言是九天玄女,知仁貴助主征東,必經此處,故備此食物欵持,食後有一龍二虎九牛之力。但責仁貴不應釋放此魔龍。他日與己敵對,仁貴自承不知天機,請其原諒,九天玄女乃再賜五件寶貝(白虎鞭,水火袍,震天弓,穿雲箭,及天書一本)以作征東之用。
仁貴自得此寶貝,更立下不少功勞,但無法得皇上賞識,太宗久未發現賢臣,乃責問茂公,茂公答以薛仁貴已在軍中,不過被人蒙蔽,太宗乃命尉遲恭査探。
某日,仁貴因鳳凰山救駕有功,太宗下旨犒賞三軍,士貴怕遲恭査出,將仁貴等一批伙頭軍遣往離營數里之山神廟,仁貴心以屢立奇功,難獲皇上賜賞,反要躱避山神廟中,乃對月唏噓長嘆,此時遲恭突然出現,急將仁貴拉住,正擬帶往謁見太宗,豈知仁貴反誤會捕他治罪,急脫身飛跑,遲恭無奈,乃將此事奏知太宗。太宗知士貴有意欺君,卒將其父子及婿抄斬,仁貴亦因殺蓋蘇文征東有功,封平遼王。(原來蓋蘇文卽此魔龍托化也)
金花自仁貴別後,產下一雙兒女,子名丁山,女名金蓮,丁山生性純孝,日在山前打雁養母,仁貴正錦衣榮歸,心欲一試嬌妻,乃化作伙頭軍囘窰,途中,忽在山前,見丁山年少英俊,專打開口雁,性格與其當年一樣,且發無不中,正讚賞間,忽見一獨角怪物,向丁山撲噬,(原來該怪物,是蓋蘇文寃魂,欲向仁貴報復,無奈仁貴官星所尅,乃改害丁山,以消仇恨)仁貴見狀,卽發箭相救,不料怪物忽然不見,反將丁山射死,仁貴大驚,但已追悔莫及,丁山被仁貴殺,卽有一神虎背之而去。
仁貴囘窑見妻,見床邊有一男鞋,心生疑竇,誤會金花敗節毀貞,後經金花解釋,知此鞋乃其子所有,因仁貴去後,已代他產下一雙兒女也,仁貴大悟,及夜,不見丁山囘家,始知己所殺者,是親生骨肉,金花大悲,仁貴自承無心之失,信是天數,現已榮封王位,勸金花暫忍悲酸,一同囘朝,共享榮華富貴,仁貴囘朝,又因西遼爲患,再度掛帥征西,不料在要凉,被蘇寶同所傷,其子丁山,自被神虎背上雲夢山水濂洞,得王敦老祖收爲徒兒,授以武藝,王敦老祖列仁貴有難,命丁山下山救父,並賜贈偈言四句:「一見楊藩寃孽恨,紅絲繫足是前生,两世投胎重岀見,自家人害自家人。」
丁山下山,果然英勇無敵,殺得蘇寶化虹而走。與仁貴父子重逢,與金花母子相叙,歡欣無限。
焉知後來王敦老祖四句偈言,果然靈騐,仁貴因受楊藩所誘,身入白虎山白虎山神廟內,一時現出原形,丁山正至廟外,一見白虎,扳弓便射,中白虎頭,白虎一聲吼叫狂奔入廟,仁貴巳喪身廟中,丁山追入,方知誤殺生父,悲痛欲絕,及囘家吿母,金花知是天意,但丁山因殺生父,罪犯逆天,後卒得樊梨花相助,平復西遼,將功贖罪焉。
「金箭銀龍」——精彩曲詞——
金花:(泣殘紅)團年夜接新春送舊年,共對歡宴,一杯又再添,我量太淺,半頹玉山眼兒倦,但係因風雪,夜難眠,意欲醉鮮花,那料翠竹紅梅被白雪所染。
仁貴:(悲秋)悲衣單,怕風勁,冰天雪地冷淸淸,雖則綉衣驟蓋添温馨,但覺心驚更目定,只爲生平端正,不會亂惹相思錯用情,點有佳人賜錦綉。又怕誤會我私偷惹罪名。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今晚風雪滿天飄,老爺犒賞餚和菜,小人飽醉後,一睡未天明。一覺正醒來,忽見綉服蓋身中,心裏實孤疑,難明其究竟,綉服値千金,料是柳家兒女物,未知何緣故飛墮到園庭。(花)正欲原璧交囘物主人,但係誰是主人難斷定。
田氏:(長花下句)紅樓綉閣不易扳,深信工人非賊性,我不是存心肴視聽,須知柳家有女初長成,日夕閨幃傷觸影,試問人非草木屬無情。只因無期嫁杏苦相思,致有夜送寒衣憐同命。
仁貴:(小紅燈)你妄語胡言毋誤聽,我正眞無訛盡說明切勿毀冰淸,我夜來獨冷淸,寒衣蓋來暗心驚,更深夢醒,見衣確難明,我素潔身端正,那敢接受寒衣多任性。
員外。(快點下句)華衣送贈太隆情,豈可無端爲受領,私偷暗盜已分明。叫家丁,(花)將佢重罰嚴懲,驅逐離此境。
金花:(反線中板下句)我昨晚在紅樓,憑欄爲鳥瞰,忽見佢受風雪,欺凌。試問難無惻忍必,佢况是柳府工人,負管木材,任命。個個除夕團年,佢獨冒雪風爲看守,寧不見,同情。(花)我雪袍擲下代驅寒,佢熟睡正濃仍不醒
員外:(連環西皮)你損毀家聲,(雙)夜送衣袍,蝶愛花情,難守堅貞。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寒衣夜送,無非爲兩字同情。(花)我冰淸玉潔比寒梅,淑德幽嫻身端正。
田氏:(木魚)你地情話綿綿,我經盡聽,知否隔墻不耳可聞言,夜送寒衣憐同命,引狠入宅敗聲名。
員外:(接)你與佢貴賤懸殊難相稱,須知錦袍一襲價非輕,估話代作隱瞞你竟直認,情花浪蝶要嚴懲。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私家法,怎把外人懲。我贈送寒衣因佩敬。樓園相隔未談情。離間謠言不中聽。
員外:(接)未容浪蝶入園庭。盜採嬌花多任性,養虎爲患禍無寧。防範未然,驅逐離此境。
田氏:(接)睇佢惺惺相惜,憤雖平。顯見二人心不正。嬌花毀節暗偷情。好應肅整家規,要把淫風净。
金花:(花下句)你不應興波作浪,破壊我父女親情,莫爲一襲錦袍,向我心存妒性。
田氏:(花下句)我粧嫁衣裳穿不盡,田家富有金滿盈。你雪袍一襲福難消,都要送與情人留物証。
員外:(快點下句)無名火起動雷霆。若是憐才心愛敬。可隨寒士出門庭。(花)柳家難恕小淫娃,父女親情難再認。
金花:(快點下句)讒言誤聽枉娉婷,只爲憐才淪苦境,心非有意繫赤繩。(花)你旣聲聲苦迫鳳離巢。此後惟有飄薄大涯悲隻影。
員外:(花下句)你還要將衣服釵環來卸下,從今斬斷父女情。你此後不是柳家人,餓死街頭屍不認。
金花:(花下句)衣服釵環身外物,只求不失潔心靈。脫衣服,卸金釵,只剩得兩行珠淚影。
仁貴:(落葉風聲)被佢兇施捧棍生悲憤,寃屈不値呀嘆怎伸,最是傷心皂白不分,未知誰將雪袍贈我,一生不作盜窈心無辜被枉當罪人。
金花(痴鳳)離巢燕心驚震未有枝妻寄身,欲再歸巢,親心當不憫,欲探親怕累人,因我父怕會來責問,衣食宿都需費用邊個助我解苦困,愁懷難禁欲斷魂,只有黃泉痛飮恨。
金花:(乙反長二王下句)我本是千金小姐,絕無愁困,可恨無良嫂嫂太不仁,爲了一襲雪袍生妒恨,誣我敗貞毀節,會情人,致令父不諒兒爲逐擯,堪嘆此後難再歸林。孤零紫燕。
仁貴:(序)你是小釵裙。
金花:(續唱)我時柳氏金花,實際爲把工人憐憫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記否除夕雪紛飛,小生姓薛名仁貴,就此紅樓簷下,可憐人。單衣難耐雪風寒,忽然半應覺温馨。原是小姐暗將,雪袍贈。正是半喜帶半驚,何處飛來女兒物,正欲深宵還獻,物主人。(花)不料你嫂嫂引領令尊來,責罰我私盜綉衣懲棒棍。
金花:(春風得意)我累你無辜痛楚作棒下人,重遭人逐擯,寃屈獲罪太不甘。
仁貴:(接)我累你離家遭苦困,無瑕白璧强要蒙痕,大好名花嘆在陳。
金花:(接)呢隻離巢燕,多僥倖,君不救助已表身。
仁貴:(接)幸將賤骨憐憫咋,多謝你驅風雪,否則我亦喪生。
金花:(接)你亦無用說多謝。
仁貴:(接)你亦無用說僥倖。
金花:(接)助人樂意心歡不禁。
仁貴:(接)離巢怕囘林,我决爲護花負全責任。
金花:(接)我一朝短見要自尋,爲怕無人維護要返家行。
仁貴:(接)我願意作春陰,你若然未怕食貧人,丁山山脚有屋宇成層,現時同住只有一人。
金花:(屈金香)相愛本眞心故甘作食貧,前世定有因,今世結鳳盟,情重義厚,不怕惡霧雲,遮月暗終有日明朗見淸新,(序)薛郞佢一定會飛黄騰達嘅,(唱)生活目難心自窰,所以我胎暗孕含荳蔻,心怕被郞聞。
旁唱:(南音)薛仁貴,去投軍,佢本是太宗尋訪應夢好賢臣。可恨士貴有心不選任,讓由子婿奪功勳,仁貴再次投軍雄心仍未泯士貴竟然作是罪人,驅逐離營拷軍棍,可幸後來得遇程咬金,賜佢令箭金批,士貴心驚震,三次左能入選,囘去別釵裙。
仁貴:(花下句)三次投軍終如願,囘窰吿別慰嬌妻。一朝贏得伙頭軍,空負英雄稱蓋世。
金花:薛郞,你身披戎裝,呢次一定入選叻,眞係謝天謝地咯。
仁貴:(長二王下句)英雄枉具虎神威縱然難覓封侯位,亦不致花名册內沒名題,重估話望得夫榮能妻貴,若非憑金批令箭,都恐怕垂首,而歸。雖則錄用伙頭軍,都要易名,薛禮。
金花:(中板下句)丈夫行不改名,坐不需改名,莫非軍令,官規。願敎夫婿覓封侯,誰料職任伙頭軍,官比芝蔴,更細。但係旭日正初昇,終必大鵬能展翅,你正年少,有爲。(花)你是否自慚職小與官卑,所以易名不用薛仁貴。
仁貴:(長花下句)非關軍令與官規,主意出于張貴,話我夢中冒犯唐皇帝,竟然留下一詩題,叛反天朝謀大位,主上曾經下旨爲尋訪,恐防査出罪攸歸。所以投軍不敢報眞名,並非自卑慚形穢。
金花:(花下句)又怕百密一疏爲發現,恐防性命實堪危。何須貪慕伙頭軍,不若打雁維持生活計。
金花:(柳浪聞鶯)你快別妻,我悲酸强忍淚暗揮,燕雙棲,那忍分離各東西,寸心兩相繫。
仁貴:(接)一日暫別嬌妻,你不應自悲啼,爲郞垂涕,我因前途計,應該心自慰。
金花:(秃頭乙反長花下句)你此去入軍營,歸期難下計,我非只為相思垂淚涕,一念到糧無隔宿自堪危,往日你獵雁歸來能換米,一且郞君去後,試問靠誰維持共提携。况且娥眉荳蔻已含胎。
仁貴:(大喜)夫人,原來你!!!
仁貴:點解你而家至講被我知呀。
金花:(續花)我爲怕你日夕担憂撫育費。
仁貴:(花下句)已預支軍糧三個月,對於目前生活冇問題。你若然他日誕麟兒,我自會依時爲接濟。
仁貴:(寄花心)你莫太悲凄,缺月重圓乃天例,有日離巢燕重返閨幃,高歌一曲相思把鳳兒慰
金花:(接)郞情貴不敎杜宇啼,應要日夜掛嬌妻休要忘記孩提,我縱是捱吓貧窮心安慰。
仁貴:(接)我嬌妻恩重郞無僞金玉情難廢。
中軍:二次大令下。
仁貴:二次大令下。
中軍:總督二次大令,午時三刻巳到,薛禮仍不囘營,重打三十軍棍。
仁貴:(沉花下句)唉吔吔,軍令難違。(花)不分離也變分離,片刻未敢多留滯。
金花:(浣紗溪)沙塲征逐爲郞危,末知望到何時見君歸。
仁貴:(接)此去定得勝希望榮歸,衣歸再會妻。
金花:薛郞,若果你去後,將來生下孩兒,改何名字呢。
仁貴:夫人,我地住在丁山脚下,可以丁山爲名。
金花:譬如係女呢?
仁貴:就改名金蓮啦。
金花(昭君怨)你要魚書快遽,免儂掛繫
仁貴:(接)我心掛念愛妻,勢不會忘遺。
金花:(接)爲後計,也應顧孩提。
仁貴:(按)香燈喜獲就有兒後繼,我心歡慰。
金花:(接)儂亦慰。
仁貴:(接)恩可貴。
金花:(接)情亦貴。
仁貴:(接)分散東西。
金花:(接)不會心虧。
仁貴:(接)一朝大貴。
金花:(接)福與天齊。
仁貴:(接)相愛相携。
仁貴:(接)望郞獲帥侯地位。
仁貴:(接)嬌抱于待我歸,瞻帥威。
金花:(花下句)但願佢旗能得勝,早日高奏凱旋歸。
旁唱:(南音)薛仁貴,顯神威,初臨戰陣殺董逵,但係建立功勳非薛禮,全歸宗憲,士貴立心虧,一日天蓋山前,大軍遭阻滯,忽然有個地穴,妖氣把人迷,百丈深難見底,無能東渡,把軍揮,士貴下令傳呼,薛仁貴,派佢穴中探險,想佢夾生埋。
仁貴:(絲絲淚引子)風蕭蕭(序)夜迢迢(序)(絲絲涙)日月也不照耀,似入羅閻殿,魔鬼廟,心早巳防料,我吃未消,會把災招(序)恐怕遭怪妖,將我來「召」眞不妙,(序)念掛同命鳥,淚暗飄,我一朝死去,斬斷情苗,念到親情,嬌兒,心更焦,試問此子無父,我更淚泛如潮。
仁貴:(大喜續唱)忽見光明耀,似晨朝,天光曉(序)(一聲怪叫)薛仁貴。
仁貴:(奇續唱)邊個將我唉叫,太奇妙,多奧妙(怪聲叫)薛仁貴,你做吓好心,放左我啦。
仁貴:(南音)呢個乙字號,伙頭軍,山神廟外,對月暗沉吟,一自地穴放魔龍,巧擺龍門陣,著就平遼著偉論,立下了功勳,三箭定天下,沙灘將敵困,更重瞞天過海,妙計動鬼神。(轉流水行雲)神庇助,我得勝大犒軍,點知今宵兵將共歡醉,我匿身此處自怨恨,未敢見聖君,係佢夢裏一叛臣,怕會欺君,斷送一生,原本夢非眞,佢空怨憤,我實忠君,兼衛國,緣何受軟禁游龍遠困,在廟裏,未敢見別人,只有我望天對月未嘆問。
金花:(意亂神迷)夫一去日夕淚長垂,重逢惟夢裏,年年望盼征雁囘,眞使芳心碎,痛分飛不知到何時復叙佢全無音問我心比針錐(白)不經不覺十八年咯(唱)我與佢懷兒孕女,提携育養十八秋,織補浣衣未渡歲。
丁山:(漁歌晚唱)雁影雙雙不會任折摧。因佢快樂共結雙對,我勢難亂將弓箭射佢但因我有雙親,若似雙雁侶,爹佢離巢遠征,難同母相隨,一朝地兩分,慈懷暗淚垂,相分雁侶佢心定碎
仁貴:(長二流)離巢燕,返家閭,十八載長征人去遠,怕妻佢難堪寂寞,未必甘苦願相隨。佢嘆孤單,蘭閨裏,念到戲水蓮池鴛鴛侶,雙飛蝴蝶伴芙蕖,一朶大好貞花,難免變心成敗絮。
金花:(送君)身倚盼在門閭,爲了關心子女。兒尋雁山間去,霜欺風雪摧。女佢天天海中去捕魚,身飄波浪裹,時近晚,未見子共女,我便覺芳心驚碎。
金花:(花下句)我家訓素嫻須守禮,豈容生客進門閭。勞煩千里帶家書。恕未招呼茶和水。
仁貴:(花下句)你旣是相拒閉門而不納,我只有家書一紙代交囘。
金花:(急極)軍爺,你將封家書帶番被薛郞。
仁貴:當然啦(花)因爲你夫郞囑托要囘交,惟有往返徒勞毋誤會。
金花:你睇住佢寫嘅。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字奉好賢妻,柳金花粧次,一自別後,未唱隨。日夕軍在軍營,寐食两不安,隻影形單,無樂趣。無計解煩憂,同袍爲睹博,致有欠下賒纍纍。
金花:(大悲)吓原來佢咁爛睹㗎,唔怪得冇錢寄番嚟啦。
仁貴:你重想佢寄錢番嚟添呀,(花)我代佢親目帶家書爲把睹銀來收取。
金花:(乙反長花下句)平地一聲雷,芳心驚破碎,敎我如何活下去,試問一家衣食靠依誰,佢不顧家庭還負累,怨夫狂妄,暗自把心搥。若然夫債要妻還,老糠怎將油搾取。
仁貴:(長二王下句)我不是賭債要强迫你還要留心聽落去,佢知到家無恆產,只有玉芙蕖,橫竪乾涸塘中魚無水,願意將妻頂讓與我共賦,同居。
金花:(大驚)個鄙夫眞有咁嘅主意。
仁貴:係定啦(續唱)若果賭債難償,我將芙蕖(花)毀婦節將債償,寧願存貞而死去。
仁貴(大驚)夫大,你干祈唔好死呀,我係你丈夫薛仁貴嚟㗎。
仁貴:(慢板下句)記否土地廟成婚,你嫁衣還未備,神衣當吉服,拜堂喜笛,用口吹。
金花:一定係個鄙夫對你講嘅。
仁貴:重有呀,(續唱)花燭慶洞房,破窰同相對你重話只有情,合卺交杯,同飮水。
金花:(乙反木魚)你知否十八年來魚冇水,難爲巧婦怎成炊。我當此魚羹爲鳳髓,你把糟糠忘負不禁淚雙垂。
仁貴:(乙反長句花下句)呢個乙字號伙頭軍,流淚幾多年辛酸淚,可恨奸臣有心誣加罪,功勞屢立罪難除,却用謀陰來奪取,只有沉吟嘆月,暗晞噓,東征苦戰十八年,嬴得兩袖淸風無積聚。
仁貴:(連環西皮)你孤單空虛,不安于居,暗偷情郞,有汚門閭要將淫娃命摧。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你莫妄揮利劍,佢佢佢你所指伊誰。
金花:(長二王下句)你無端辣手把花摧。
仁貴:(接)你秃卷挨虧當死犯。
金花:(接)知否我爲誰倚盼在門閭。
仁貴:(接)你爲等候情郞來幽叙。
金花:(接)你個多疑夫婿,莫個妄亂,測推。
仁貴:(序)我要將奸夫証物査追。
金花:(唱)你記否我荳蔻含胎,爲你誕下一雙,兒女。
仁貴:(快白杬)丁山佢面貌瘦定肥,身材高幾許,穿什麽衣服,你急於要査追。
金花(白杬)佢面貌不甚肥,身材五尺許,獵裝嘅打扮,你何故要査追。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我方才在山中,見一靑年打雁,箭發,無虛,忽有一魔龍,舞爪張牙,向佢施兇,作祟。我急前挽危機,誰知將他錯射,一時悔恨難追,(花)我正欲上前施救代療傷,豈料猛虎飛來孭了去。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我心驚碎,淚雙垂。我養大嬌兒,你將他射殺恨難除。若不把性命價還,拚將咬碎。
仁貴:(接)人已死,怎償賠,錯手一時難追悔,佢生成命短似顔囘。我寧願向夫人來請罪。
金花:(花下句)可憐生性孩兒多孝順,天天盼望父親囘,誰料天倫骨肉正相逢,慘別陰陽難相會。
仁貴:(花下句)生死存亡天註定,何須悲慘太心恢,孩兒未必命傷亡,只見佢負傷放虎背。
金花:(大哭)虎口羔羊,重會有命嘅咩。
丁山:(夜深沉)急似風,日夜練劍,學法防備他。朝用,爲民爲國,負責乃是匹夫重,自從父佢征東,建得那高功,我誓繼父志敵群雄,怨天公,要爹爹一箭將子打中,偏偏使我,不得相見,入山洞中,媽媽悲痛,淚珠滿胸,怎再重逢,師尊相慰莫再心悲痛,我功夫未够,難容任縱功夫學滿,佢隨時奉送,歸見父母。爲國普救大衆。
丁山:(中板下句)孩兒,中箭未亡魂,神虎背囘水濂洞,王敦老祖,收徒兒,來助父,聖上被鎖陽城,順領天兵來救駕,更能為國共效勞。(花)我去武鞭打蘇寶同,佢巳遁走化虹將血吐。
仁貴:(花下句)喜得孩兒重會父,恩深義重謝王敦,此後父子同征西,為慰心共見母。
員外:(水魚)得你舊仇不念,不禁喜地歡天,自怨無珠肉眼,睇唔出你文武雙全。
仁貴:(接)岳丈你何必介懷,小婿自知不檢,與千金鴛盟私訂,令你骨肉情牽。
金花:(接)亞爹請恕不孝女兒,自知罪難赦免,無奈被人誣害,未能侍奉跟前。
田氏:(接)我早知道你位姑爺,定有王侯貴顯,我早已存心撮合,你地一對情鴛,更知你意憐才,故意將是非倒亂,想迫你地共成夫婦,大家相愛相憐。
仁貴:(花下句)父女十八年長重相見,好應親情歡叙樂綿綿,自愧欵待禮不週,令後堂同歡宴。
衆同唱:(平湖秋月)團團團,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應要酬神拜謝老天,新春喜接送舊年,離巢燕,重逢見,應春到人間多温暖,花開富貴能如願,官封極品,慶祝擺設瓊宴,重要人人冇憂怨,似天仙,快樂無邊相歡宴。(完)
「金箭銀龍」——精彩曲詞——
金花:(泣殘紅)團年夜接新春送舊年,共對歡宴,一杯又再添,我量太淺,半頹玉山眼兒倦,但係因風雪,夜難眠,意欲醉鮮花,那料翠竹紅梅被白雪所染。
仁貴:(悲秋)悲衣單,怕風勁,冰天雪地冷淸淸,雖則綉衣驟蓋添温馨,但覺心驚更目定,只爲生平端正,不會亂惹相思錯用情,點有佳人賜錦綉。又怕誤會我私偷惹罪名。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今晚風雪滿天飄,老爺犒賞餚和菜,小人飽醉後,一睡未天明。一覺正醒來,忽見綉服蓋身中,心裏實孤疑,難明其究竟,綉服値千金,料是柳家兒女物,未知何緣故飛墮到園庭。(花)正欲原璧交囘物主人,但係誰是主人難斷定。
田氏:(長花下句)紅樓綉閣不易扳,深信工人非賊性,我不是存心肴視聽,須知柳家有女初長成,日夕閨幃傷觸影,試問人非草木屬無情。只因無期嫁杏苦相思,致有夜送寒衣憐同命。
仁貴:(小紅燈)你妄語胡言毋誤聽,我正眞無訛盡說明切勿毀冰淸,我夜來獨冷淸,寒衣蓋來暗心驚,更深夢醒,見衣確難明,我素潔身端正,那敢接受寒衣多任性。
員外。(快點下句)華衣送贈太隆情,豈可無端爲受領,私偷暗盜已分明。叫家丁,(花)將佢重罰嚴懲,驅逐離此境。
金花:(反線中板下句)我昨晚在紅樓,憑欄爲鳥瞰,忽見佢受風雪,欺凌。試問難無惻忍必,佢况是柳府工人,負管木材,任命。個個除夕團年,佢獨冒雪風爲看守,寧不見,同情。(花)我雪袍擲下代驅寒,佢熟睡正濃仍不醒
員外:(連環西皮)你損毀家聲,(雙)夜送衣袍,蝶愛花情,難守堅貞。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寒衣夜送,無非爲兩字同情。(花)我冰淸玉潔比寒梅,淑德幽嫻身端正。
田氏:(木魚)你地情話綿綿,我經盡聽,知否隔墻不耳可聞言,夜送寒衣憐同命,引狠入宅敗聲名。
員外:(接)你與佢貴賤懸殊難相稱,須知錦袍一襲價非輕,估話代作隱瞞你竟直認,情花浪蝶要嚴懲。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私家法,怎把外人懲。我贈送寒衣因佩敬。樓園相隔未談情。離間謠言不中聽。
員外:(接)未容浪蝶入園庭。盜採嬌花多任性,養虎爲患禍無寧。防範未然,驅逐離此境。
田氏:(接)睇佢惺惺相惜,憤雖平。顯見二人心不正。嬌花毀節暗偷情。好應肅整家規,要把淫風净。
金花:(花下句)你不應興波作浪,破壊我父女親情,莫爲一襲錦袍,向我心存妒性。
田氏:(花下句)我粧嫁衣裳穿不盡,田家富有金滿盈。你雪袍一襲福難消,都要送與情人留物証。
員外:(快點下句)無名火起動雷霆。若是憐才心愛敬。可隨寒士出門庭。(花)柳家難恕小淫娃,父女親情難再認。
金花:(快點下句)讒言誤聽枉娉婷,只爲憐才淪苦境,心非有意繫赤繩。(花)你旣聲聲苦迫鳳離巢。此後惟有飄薄大涯悲隻影。
員外:(花下句)你還要將衣服釵環來卸下,從今斬斷父女情。你此後不是柳家人,餓死街頭屍不認。
金花:(花下句)衣服釵環身外物,只求不失潔心靈。脫衣服,卸金釵,只剩得兩行珠淚影。
仁貴:(落葉風聲)被佢兇施捧棍生悲憤,寃屈不値呀嘆怎伸,最是傷心皂白不分,未知誰將雪袍贈我,一生不作盜窈心無辜被枉當罪人。
金花(痴鳳)離巢燕心驚震未有枝妻寄身,欲再歸巢,親心當不憫,欲探親怕累人,因我父怕會來責問,衣食宿都需費用邊個助我解苦困,愁懷難禁欲斷魂,只有黃泉痛飮恨。
金花:(乙反長二王下句)我本是千金小姐,絕無愁困,可恨無良嫂嫂太不仁,爲了一襲雪袍生妒恨,誣我敗貞毀節,會情人,致令父不諒兒爲逐擯,堪嘆此後難再歸林。孤零紫燕。
仁貴:(序)你是小釵裙。
金花:(續唱)我時柳氏金花,實際爲把工人憐憫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記否除夕雪紛飛,小生姓薛名仁貴,就此紅樓簷下,可憐人。單衣難耐雪風寒,忽然半應覺温馨。原是小姐暗將,雪袍贈。正是半喜帶半驚,何處飛來女兒物,正欲深宵還獻,物主人。(花)不料你嫂嫂引領令尊來,責罰我私盜綉衣懲棒棍。
金花:(春風得意)我累你無辜痛楚作棒下人,重遭人逐擯,寃屈獲罪太不甘。
仁貴:(接)我累你離家遭苦困,無瑕白璧强要蒙痕,大好名花嘆在陳。
金花:(接)呢隻離巢燕,多僥倖,君不救助已表身。
仁貴:(接)幸將賤骨憐憫咋,多謝你驅風雪,否則我亦喪生。
金花:(接)你亦無用說多謝。
仁貴:(接)你亦無用說僥倖。
金花:(接)助人樂意心歡不禁。
仁貴:(接)離巢怕囘林,我决爲護花負全責任。
金花:(接)我一朝短見要自尋,爲怕無人維護要返家行。
仁貴:(接)我願意作春陰,你若然未怕食貧人,丁山山脚有屋宇成層,現時同住只有一人。
金花:(屈金香)相愛本眞心故甘作食貧,前世定有因,今世結鳳盟,情重義厚,不怕惡霧雲,遮月暗終有日明朗見淸新,(序)薛郞佢一定會飛黄騰達嘅,(唱)生活目難心自窰,所以我胎暗孕含荳蔻,心怕被郞聞。
旁唱:(南音)薛仁貴,去投軍,佢本是太宗尋訪應夢好賢臣。可恨士貴有心不選任,讓由子婿奪功勳,仁貴再次投軍雄心仍未泯士貴竟然作是罪人,驅逐離營拷軍棍,可幸後來得遇程咬金,賜佢令箭金批,士貴心驚震,三次左能入選,囘去別釵裙。
仁貴:(花下句)三次投軍終如願,囘窰吿別慰嬌妻。一朝贏得伙頭軍,空負英雄稱蓋世。
金花:薛郞,你身披戎裝,呢次一定入選叻,眞係謝天謝地咯。
仁貴:(長二王下句)英雄枉具虎神威縱然難覓封侯位,亦不致花名册內沒名題,重估話望得夫榮能妻貴,若非憑金批令箭,都恐怕垂首,而歸。雖則錄用伙頭軍,都要易名,薛禮。
金花:(中板下句)丈夫行不改名,坐不需改名,莫非軍令,官規。願敎夫婿覓封侯,誰料職任伙頭軍,官比芝蔴,更細。但係旭日正初昇,終必大鵬能展翅,你正年少,有爲。(花)你是否自慚職小與官卑,所以易名不用薛仁貴。
仁貴:(長花下句)非關軍令與官規,主意出于張貴,話我夢中冒犯唐皇帝,竟然留下一詩題,叛反天朝謀大位,主上曾經下旨爲尋訪,恐防査出罪攸歸。所以投軍不敢報眞名,並非自卑慚形穢。
金花:(花下句)又怕百密一疏爲發現,恐防性命實堪危。何須貪慕伙頭軍,不若打雁維持生活計。
金花:(柳浪聞鶯)你快別妻,我悲酸强忍淚暗揮,燕雙棲,那忍分離各東西,寸心兩相繫。
仁貴:(接)一日暫別嬌妻,你不應自悲啼,爲郞垂涕,我因前途計,應該心自慰。
金花:(秃頭乙反長花下句)你此去入軍營,歸期難下計,我非只為相思垂淚涕,一念到糧無隔宿自堪危,往日你獵雁歸來能換米,一且郞君去後,試問靠誰維持共提携。况且娥眉荳蔻已含胎。
仁貴:(大喜)夫人,原來你!!!
仁貴:點解你而家至講被我知呀。
金花:(續花)我爲怕你日夕担憂撫育費。
仁貴:(花下句)已預支軍糧三個月,對於目前生活冇問題。你若然他日誕麟兒,我自會依時爲接濟。
仁貴:(寄花心)你莫太悲凄,缺月重圓乃天例,有日離巢燕重返閨幃,高歌一曲相思把鳳兒慰
金花:(接)郞情貴不敎杜宇啼,應要日夜掛嬌妻休要忘記孩提,我縱是捱吓貧窮心安慰。
仁貴:(接)我嬌妻恩重郞無僞金玉情難廢。
中軍:二次大令下。
仁貴:二次大令下。
中軍:總督二次大令,午時三刻巳到,薛禮仍不囘營,重打三十軍棍。
仁貴:(沉花下句)唉吔吔,軍令難違。(花)不分離也變分離,片刻未敢多留滯。
金花:(浣紗溪)沙塲征逐爲郞危,末知望到何時見君歸。
仁貴:(接)此去定得勝希望榮歸,衣歸再會妻。
金花:薛郞,若果你去後,將來生下孩兒,改何名字呢。
仁貴:夫人,我地住在丁山脚下,可以丁山爲名。
金花:譬如係女呢?
仁貴:就改名金蓮啦。
金花(昭君怨)你要魚書快遽,免儂掛繫
仁貴:(接)我心掛念愛妻,勢不會忘遺。
金花:(接)爲後計,也應顧孩提。
仁貴:(按)香燈喜獲就有兒後繼,我心歡慰。
金花:(接)儂亦慰。
仁貴:(接)恩可貴。
金花:(接)情亦貴。
仁貴:(接)分散東西。
金花:(接)不會心虧。
仁貴:(接)一朝大貴。
金花:(接)福與天齊。
仁貴:(接)相愛相携。
仁貴:(接)望郞獲帥侯地位。
仁貴:(接)嬌抱于待我歸,瞻帥威。
金花:(花下句)但願佢旗能得勝,早日高奏凱旋歸。
旁唱:(南音)薛仁貴,顯神威,初臨戰陣殺董逵,但係建立功勳非薛禮,全歸宗憲,士貴立心虧,一日天蓋山前,大軍遭阻滯,忽然有個地穴,妖氣把人迷,百丈深難見底,無能東渡,把軍揮,士貴下令傳呼,薛仁貴,派佢穴中探險,想佢夾生埋。
仁貴:(絲絲淚引子)風蕭蕭(序)夜迢迢(序)(絲絲涙)日月也不照耀,似入羅閻殿,魔鬼廟,心早巳防料,我吃未消,會把災招(序)恐怕遭怪妖,將我來「召」眞不妙,(序)念掛同命鳥,淚暗飄,我一朝死去,斬斷情苗,念到親情,嬌兒,心更焦,試問此子無父,我更淚泛如潮。
仁貴:(大喜續唱)忽見光明耀,似晨朝,天光曉(序)(一聲怪叫)薛仁貴。
仁貴:(奇續唱)邊個將我唉叫,太奇妙,多奧妙(怪聲叫)薛仁貴,你做吓好心,放左我啦。
仁貴:(南音)呢個乙字號,伙頭軍,山神廟外,對月暗沉吟,一自地穴放魔龍,巧擺龍門陣,著就平遼著偉論,立下了功勳,三箭定天下,沙灘將敵困,更重瞞天過海,妙計動鬼神。(轉流水行雲)神庇助,我得勝大犒軍,點知今宵兵將共歡醉,我匿身此處自怨恨,未敢見聖君,係佢夢裏一叛臣,怕會欺君,斷送一生,原本夢非眞,佢空怨憤,我實忠君,兼衛國,緣何受軟禁游龍遠困,在廟裏,未敢見別人,只有我望天對月未嘆問。
金花:(意亂神迷)夫一去日夕淚長垂,重逢惟夢裏,年年望盼征雁囘,眞使芳心碎,痛分飛不知到何時復叙佢全無音問我心比針錐(白)不經不覺十八年咯(唱)我與佢懷兒孕女,提携育養十八秋,織補浣衣未渡歲。
丁山:(漁歌晚唱)雁影雙雙不會任折摧。因佢快樂共結雙對,我勢難亂將弓箭射佢但因我有雙親,若似雙雁侶,爹佢離巢遠征,難同母相隨,一朝地兩分,慈懷暗淚垂,相分雁侶佢心定碎
仁貴:(長二流)離巢燕,返家閭,十八載長征人去遠,怕妻佢難堪寂寞,未必甘苦願相隨。佢嘆孤單,蘭閨裏,念到戲水蓮池鴛鴛侶,雙飛蝴蝶伴芙蕖,一朶大好貞花,難免變心成敗絮。
金花:(送君)身倚盼在門閭,爲了關心子女。兒尋雁山間去,霜欺風雪摧。女佢天天海中去捕魚,身飄波浪裹,時近晚,未見子共女,我便覺芳心驚碎。
金花:(花下句)我家訓素嫻須守禮,豈容生客進門閭。勞煩千里帶家書。恕未招呼茶和水。
仁貴:(花下句)你旣是相拒閉門而不納,我只有家書一紙代交囘。
金花:(急極)軍爺,你將封家書帶番被薛郞。
仁貴:當然啦(花)因爲你夫郞囑托要囘交,惟有往返徒勞毋誤會。
金花:你睇住佢寫嘅。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字奉好賢妻,柳金花粧次,一自別後,未唱隨。日夕軍在軍營,寐食两不安,隻影形單,無樂趣。無計解煩憂,同袍爲睹博,致有欠下賒纍纍。
金花:(大悲)吓原來佢咁爛睹㗎,唔怪得冇錢寄番嚟啦。
仁貴:你重想佢寄錢番嚟添呀,(花)我代佢親目帶家書爲把睹銀來收取。
金花:(乙反長花下句)平地一聲雷,芳心驚破碎,敎我如何活下去,試問一家衣食靠依誰,佢不顧家庭還負累,怨夫狂妄,暗自把心搥。若然夫債要妻還,老糠怎將油搾取。
仁貴:(長二王下句)我不是賭債要强迫你還要留心聽落去,佢知到家無恆產,只有玉芙蕖,橫竪乾涸塘中魚無水,願意將妻頂讓與我共賦,同居。
金花:(大驚)個鄙夫眞有咁嘅主意。
仁貴:係定啦(續唱)若果賭債難償,我將芙蕖(花)毀婦節將債償,寧願存貞而死去。
仁貴(大驚)夫大,你干祈唔好死呀,我係你丈夫薛仁貴嚟㗎。
仁貴:(慢板下句)記否土地廟成婚,你嫁衣還未備,神衣當吉服,拜堂喜笛,用口吹。
金花:一定係個鄙夫對你講嘅。
仁貴:重有呀,(續唱)花燭慶洞房,破窰同相對你重話只有情,合卺交杯,同飮水。
金花:(乙反木魚)你知否十八年來魚冇水,難爲巧婦怎成炊。我當此魚羹爲鳳髓,你把糟糠忘負不禁淚雙垂。
仁貴:(乙反長句花下句)呢個乙字號伙頭軍,流淚幾多年辛酸淚,可恨奸臣有心誣加罪,功勞屢立罪難除,却用謀陰來奪取,只有沉吟嘆月,暗晞噓,東征苦戰十八年,嬴得兩袖淸風無積聚。
仁貴:(連環西皮)你孤單空虛,不安于居,暗偷情郞,有汚門閭要將淫娃命摧。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你莫妄揮利劍,佢佢佢你所指伊誰。
金花:(長二王下句)你無端辣手把花摧。
仁貴:(接)你秃卷挨虧當死犯。
金花:(接)知否我爲誰倚盼在門閭。
仁貴:(接)你爲等候情郞來幽叙。
金花:(接)你個多疑夫婿,莫個妄亂,測推。
仁貴:(序)我要將奸夫証物査追。
金花:(唱)你記否我荳蔻含胎,爲你誕下一雙,兒女。
仁貴:(快白杬)丁山佢面貌瘦定肥,身材高幾許,穿什麽衣服,你急於要査追。
金花(白杬)佢面貌不甚肥,身材五尺許,獵裝嘅打扮,你何故要査追。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我方才在山中,見一靑年打雁,箭發,無虛,忽有一魔龍,舞爪張牙,向佢施兇,作祟。我急前挽危機,誰知將他錯射,一時悔恨難追,(花)我正欲上前施救代療傷,豈料猛虎飛來孭了去。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我心驚碎,淚雙垂。我養大嬌兒,你將他射殺恨難除。若不把性命價還,拚將咬碎。
仁貴:(接)人已死,怎償賠,錯手一時難追悔,佢生成命短似顔囘。我寧願向夫人來請罪。
金花:(花下句)可憐生性孩兒多孝順,天天盼望父親囘,誰料天倫骨肉正相逢,慘別陰陽難相會。
仁貴:(花下句)生死存亡天註定,何須悲慘太心恢,孩兒未必命傷亡,只見佢負傷放虎背。
金花:(大哭)虎口羔羊,重會有命嘅咩。
丁山:(夜深沉)急似風,日夜練劍,學法防備他。朝用,爲民爲國,負責乃是匹夫重,自從父佢征東,建得那高功,我誓繼父志敵群雄,怨天公,要爹爹一箭將子打中,偏偏使我,不得相見,入山洞中,媽媽悲痛,淚珠滿胸,怎再重逢,師尊相慰莫再心悲痛,我功夫未够,難容任縱功夫學滿,佢隨時奉送,歸見父母。爲國普救大衆。
丁山:(中板下句)孩兒,中箭未亡魂,神虎背囘水濂洞,王敦老祖,收徒兒,來助父,聖上被鎖陽城,順領天兵來救駕,更能為國共效勞。(花)我去武鞭打蘇寶同,佢巳遁走化虹將血吐。
仁貴:(花下句)喜得孩兒重會父,恩深義重謝王敦,此後父子同征西,為慰心共見母。
員外:(水魚)得你舊仇不念,不禁喜地歡天,自怨無珠肉眼,睇唔出你文武雙全。
仁貴:(接)岳丈你何必介懷,小婿自知不檢,與千金鴛盟私訂,令你骨肉情牽。
金花:(接)亞爹請恕不孝女兒,自知罪難赦免,無奈被人誣害,未能侍奉跟前。
田氏:(接)我早知道你位姑爺,定有王侯貴顯,我早已存心撮合,你地一對情鴛,更知你意憐才,故意將是非倒亂,想迫你地共成夫婦,大家相愛相憐。
仁貴:(花下句)父女十八年長重相見,好應親情歡叙樂綿綿,自愧欵待禮不週,令後堂同歡宴。
衆同唱:(平湖秋月)團團團,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應要酬神拜謝老天,新春喜接送舊年,離巢燕,重逢見,應春到人間多温暖,花開富貴能如願,官封極品,慶祝擺設瓊宴,重要人人冇憂怨,似天仙,快樂無邊相歡宴。(完)
「金箭銀龍」——精彩曲詞——
金花:(泣殘紅)團年夜接新春送舊年,共對歡宴,一杯又再添,我量太淺,半頹玉山眼兒倦,但係因風雪,夜難眠,意欲醉鮮花,那料翠竹紅梅被白雪所染。
仁貴:(悲秋)悲衣單,怕風勁,冰天雪地冷淸淸,雖則綉衣驟蓋添温馨,但覺心驚更目定,只爲生平端正,不會亂惹相思錯用情,點有佳人賜錦綉。又怕誤會我私偷惹罪名。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今晚風雪滿天飄,老爺犒賞餚和菜,小人飽醉後,一睡未天明。一覺正醒來,忽見綉服蓋身中,心裏實孤疑,難明其究竟,綉服値千金,料是柳家兒女物,未知何緣故飛墮到園庭。(花)正欲原璧交囘物主人,但係誰是主人難斷定。
田氏:(長花下句)紅樓綉閣不易扳,深信工人非賊性,我不是存心肴視聽,須知柳家有女初長成,日夕閨幃傷觸影,試問人非草木屬無情。只因無期嫁杏苦相思,致有夜送寒衣憐同命。
仁貴:(小紅燈)你妄語胡言毋誤聽,我正眞無訛盡說明切勿毀冰淸,我夜來獨冷淸,寒衣蓋來暗心驚,更深夢醒,見衣確難明,我素潔身端正,那敢接受寒衣多任性。
員外。(快點下句)華衣送贈太隆情,豈可無端爲受領,私偷暗盜已分明。叫家丁,(花)將佢重罰嚴懲,驅逐離此境。
金花:(反線中板下句)我昨晚在紅樓,憑欄爲鳥瞰,忽見佢受風雪,欺凌。試問難無惻忍必,佢况是柳府工人,負管木材,任命。個個除夕團年,佢獨冒雪風爲看守,寧不見,同情。(花)我雪袍擲下代驅寒,佢熟睡正濃仍不醒
員外:(連環西皮)你損毀家聲,(雙)夜送衣袍,蝶愛花情,難守堅貞。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寒衣夜送,無非爲兩字同情。(花)我冰淸玉潔比寒梅,淑德幽嫻身端正。
田氏:(木魚)你地情話綿綿,我經盡聽,知否隔墻不耳可聞言,夜送寒衣憐同命,引狠入宅敗聲名。
員外:(接)你與佢貴賤懸殊難相稱,須知錦袍一襲價非輕,估話代作隱瞞你竟直認,情花浪蝶要嚴懲。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私家法,怎把外人懲。我贈送寒衣因佩敬。樓園相隔未談情。離間謠言不中聽。
員外:(接)未容浪蝶入園庭。盜採嬌花多任性,養虎爲患禍無寧。防範未然,驅逐離此境。
田氏:(接)睇佢惺惺相惜,憤雖平。顯見二人心不正。嬌花毀節暗偷情。好應肅整家規,要把淫風净。
金花:(花下句)你不應興波作浪,破壊我父女親情,莫爲一襲錦袍,向我心存妒性。
田氏:(花下句)我粧嫁衣裳穿不盡,田家富有金滿盈。你雪袍一襲福難消,都要送與情人留物証。
員外:(快點下句)無名火起動雷霆。若是憐才心愛敬。可隨寒士出門庭。(花)柳家難恕小淫娃,父女親情難再認。
金花:(快點下句)讒言誤聽枉娉婷,只爲憐才淪苦境,心非有意繫赤繩。(花)你旣聲聲苦迫鳳離巢。此後惟有飄薄大涯悲隻影。
員外:(花下句)你還要將衣服釵環來卸下,從今斬斷父女情。你此後不是柳家人,餓死街頭屍不認。
金花:(花下句)衣服釵環身外物,只求不失潔心靈。脫衣服,卸金釵,只剩得兩行珠淚影。
仁貴:(落葉風聲)被佢兇施捧棍生悲憤,寃屈不値呀嘆怎伸,最是傷心皂白不分,未知誰將雪袍贈我,一生不作盜窈心無辜被枉當罪人。
金花(痴鳳)離巢燕心驚震未有枝妻寄身,欲再歸巢,親心當不憫,欲探親怕累人,因我父怕會來責問,衣食宿都需費用邊個助我解苦困,愁懷難禁欲斷魂,只有黃泉痛飮恨。
金花:(乙反長二王下句)我本是千金小姐,絕無愁困,可恨無良嫂嫂太不仁,爲了一襲雪袍生妒恨,誣我敗貞毀節,會情人,致令父不諒兒爲逐擯,堪嘆此後難再歸林。孤零紫燕。
仁貴:(序)你是小釵裙。
金花:(續唱)我時柳氏金花,實際爲把工人憐憫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記否除夕雪紛飛,小生姓薛名仁貴,就此紅樓簷下,可憐人。單衣難耐雪風寒,忽然半應覺温馨。原是小姐暗將,雪袍贈。正是半喜帶半驚,何處飛來女兒物,正欲深宵還獻,物主人。(花)不料你嫂嫂引領令尊來,責罰我私盜綉衣懲棒棍。
金花:(春風得意)我累你無辜痛楚作棒下人,重遭人逐擯,寃屈獲罪太不甘。
仁貴:(接)我累你離家遭苦困,無瑕白璧强要蒙痕,大好名花嘆在陳。
金花:(接)呢隻離巢燕,多僥倖,君不救助已表身。
仁貴:(接)幸將賤骨憐憫咋,多謝你驅風雪,否則我亦喪生。
金花:(接)你亦無用說多謝。
仁貴:(接)你亦無用說僥倖。
金花:(接)助人樂意心歡不禁。
仁貴:(接)離巢怕囘林,我决爲護花負全責任。
金花:(接)我一朝短見要自尋,爲怕無人維護要返家行。
仁貴:(接)我願意作春陰,你若然未怕食貧人,丁山山脚有屋宇成層,現時同住只有一人。
金花:(屈金香)相愛本眞心故甘作食貧,前世定有因,今世結鳳盟,情重義厚,不怕惡霧雲,遮月暗終有日明朗見淸新,(序)薛郞佢一定會飛黄騰達嘅,(唱)生活目難心自窰,所以我胎暗孕含荳蔻,心怕被郞聞。
旁唱:(南音)薛仁貴,去投軍,佢本是太宗尋訪應夢好賢臣。可恨士貴有心不選任,讓由子婿奪功勳,仁貴再次投軍雄心仍未泯士貴竟然作是罪人,驅逐離營拷軍棍,可幸後來得遇程咬金,賜佢令箭金批,士貴心驚震,三次左能入選,囘去別釵裙。
仁貴:(花下句)三次投軍終如願,囘窰吿別慰嬌妻。一朝贏得伙頭軍,空負英雄稱蓋世。
金花:薛郞,你身披戎裝,呢次一定入選叻,眞係謝天謝地咯。
仁貴:(長二王下句)英雄枉具虎神威縱然難覓封侯位,亦不致花名册內沒名題,重估話望得夫榮能妻貴,若非憑金批令箭,都恐怕垂首,而歸。雖則錄用伙頭軍,都要易名,薛禮。
金花:(中板下句)丈夫行不改名,坐不需改名,莫非軍令,官規。願敎夫婿覓封侯,誰料職任伙頭軍,官比芝蔴,更細。但係旭日正初昇,終必大鵬能展翅,你正年少,有爲。(花)你是否自慚職小與官卑,所以易名不用薛仁貴。
仁貴:(長花下句)非關軍令與官規,主意出于張貴,話我夢中冒犯唐皇帝,竟然留下一詩題,叛反天朝謀大位,主上曾經下旨爲尋訪,恐防査出罪攸歸。所以投軍不敢報眞名,並非自卑慚形穢。
金花:(花下句)又怕百密一疏爲發現,恐防性命實堪危。何須貪慕伙頭軍,不若打雁維持生活計。
金花:(柳浪聞鶯)你快別妻,我悲酸强忍淚暗揮,燕雙棲,那忍分離各東西,寸心兩相繫。
仁貴:(接)一日暫別嬌妻,你不應自悲啼,爲郞垂涕,我因前途計,應該心自慰。
金花:(秃頭乙反長花下句)你此去入軍營,歸期難下計,我非只為相思垂淚涕,一念到糧無隔宿自堪危,往日你獵雁歸來能換米,一且郞君去後,試問靠誰維持共提携。况且娥眉荳蔻已含胎。
仁貴:(大喜)夫人,原來你!!!
仁貴:點解你而家至講被我知呀。
金花:(續花)我爲怕你日夕担憂撫育費。
仁貴:(花下句)已預支軍糧三個月,對於目前生活冇問題。你若然他日誕麟兒,我自會依時爲接濟。
仁貴:(寄花心)你莫太悲凄,缺月重圓乃天例,有日離巢燕重返閨幃,高歌一曲相思把鳳兒慰
金花:(接)郞情貴不敎杜宇啼,應要日夜掛嬌妻休要忘記孩提,我縱是捱吓貧窮心安慰。
仁貴:(接)我嬌妻恩重郞無僞金玉情難廢。
中軍:二次大令下。
仁貴:二次大令下。
中軍:總督二次大令,午時三刻巳到,薛禮仍不囘營,重打三十軍棍。
仁貴:(沉花下句)唉吔吔,軍令難違。(花)不分離也變分離,片刻未敢多留滯。
金花:(浣紗溪)沙塲征逐爲郞危,末知望到何時見君歸。
仁貴:(接)此去定得勝希望榮歸,衣歸再會妻。
金花:薛郞,若果你去後,將來生下孩兒,改何名字呢。
仁貴:夫人,我地住在丁山脚下,可以丁山爲名。
金花:譬如係女呢?
仁貴:就改名金蓮啦。
金花(昭君怨)你要魚書快遽,免儂掛繫
仁貴:(接)我心掛念愛妻,勢不會忘遺。
金花:(接)爲後計,也應顧孩提。
仁貴:(按)香燈喜獲就有兒後繼,我心歡慰。
金花:(接)儂亦慰。
仁貴:(接)恩可貴。
金花:(接)情亦貴。
仁貴:(接)分散東西。
金花:(接)不會心虧。
仁貴:(接)一朝大貴。
金花:(接)福與天齊。
仁貴:(接)相愛相携。
仁貴:(接)望郞獲帥侯地位。
仁貴:(接)嬌抱于待我歸,瞻帥威。
金花:(花下句)但願佢旗能得勝,早日高奏凱旋歸。
旁唱:(南音)薛仁貴,顯神威,初臨戰陣殺董逵,但係建立功勳非薛禮,全歸宗憲,士貴立心虧,一日天蓋山前,大軍遭阻滯,忽然有個地穴,妖氣把人迷,百丈深難見底,無能東渡,把軍揮,士貴下令傳呼,薛仁貴,派佢穴中探險,想佢夾生埋。
仁貴:(絲絲淚引子)風蕭蕭(序)夜迢迢(序)(絲絲涙)日月也不照耀,似入羅閻殿,魔鬼廟,心早巳防料,我吃未消,會把災招(序)恐怕遭怪妖,將我來「召」眞不妙,(序)念掛同命鳥,淚暗飄,我一朝死去,斬斷情苗,念到親情,嬌兒,心更焦,試問此子無父,我更淚泛如潮。
仁貴:(大喜續唱)忽見光明耀,似晨朝,天光曉(序)(一聲怪叫)薛仁貴。
仁貴:(奇續唱)邊個將我唉叫,太奇妙,多奧妙(怪聲叫)薛仁貴,你做吓好心,放左我啦。
仁貴:(南音)呢個乙字號,伙頭軍,山神廟外,對月暗沉吟,一自地穴放魔龍,巧擺龍門陣,著就平遼著偉論,立下了功勳,三箭定天下,沙灘將敵困,更重瞞天過海,妙計動鬼神。(轉流水行雲)神庇助,我得勝大犒軍,點知今宵兵將共歡醉,我匿身此處自怨恨,未敢見聖君,係佢夢裏一叛臣,怕會欺君,斷送一生,原本夢非眞,佢空怨憤,我實忠君,兼衛國,緣何受軟禁游龍遠困,在廟裏,未敢見別人,只有我望天對月未嘆問。
金花:(意亂神迷)夫一去日夕淚長垂,重逢惟夢裏,年年望盼征雁囘,眞使芳心碎,痛分飛不知到何時復叙佢全無音問我心比針錐(白)不經不覺十八年咯(唱)我與佢懷兒孕女,提携育養十八秋,織補浣衣未渡歲。
丁山:(漁歌晚唱)雁影雙雙不會任折摧。因佢快樂共結雙對,我勢難亂將弓箭射佢但因我有雙親,若似雙雁侶,爹佢離巢遠征,難同母相隨,一朝地兩分,慈懷暗淚垂,相分雁侶佢心定碎
仁貴:(長二流)離巢燕,返家閭,十八載長征人去遠,怕妻佢難堪寂寞,未必甘苦願相隨。佢嘆孤單,蘭閨裏,念到戲水蓮池鴛鴛侶,雙飛蝴蝶伴芙蕖,一朶大好貞花,難免變心成敗絮。
金花:(送君)身倚盼在門閭,爲了關心子女。兒尋雁山間去,霜欺風雪摧。女佢天天海中去捕魚,身飄波浪裹,時近晚,未見子共女,我便覺芳心驚碎。
金花:(花下句)我家訓素嫻須守禮,豈容生客進門閭。勞煩千里帶家書。恕未招呼茶和水。
仁貴:(花下句)你旣是相拒閉門而不納,我只有家書一紙代交囘。
金花:(急極)軍爺,你將封家書帶番被薛郞。
仁貴:當然啦(花)因爲你夫郞囑托要囘交,惟有往返徒勞毋誤會。
金花:你睇住佢寫嘅。
仁貴:(秃頭中板下句)字奉好賢妻,柳金花粧次,一自別後,未唱隨。日夕軍在軍營,寐食两不安,隻影形單,無樂趣。無計解煩憂,同袍爲睹博,致有欠下賒纍纍。
金花:(大悲)吓原來佢咁爛睹㗎,唔怪得冇錢寄番嚟啦。
仁貴:你重想佢寄錢番嚟添呀,(花)我代佢親目帶家書爲把睹銀來收取。
金花:(乙反長花下句)平地一聲雷,芳心驚破碎,敎我如何活下去,試問一家衣食靠依誰,佢不顧家庭還負累,怨夫狂妄,暗自把心搥。若然夫債要妻還,老糠怎將油搾取。
仁貴:(長二王下句)我不是賭債要强迫你還要留心聽落去,佢知到家無恆產,只有玉芙蕖,橫竪乾涸塘中魚無水,願意將妻頂讓與我共賦,同居。
金花:(大驚)個鄙夫眞有咁嘅主意。
仁貴:係定啦(續唱)若果賭債難償,我將芙蕖(花)毀婦節將債償,寧願存貞而死去。
仁貴(大驚)夫大,你干祈唔好死呀,我係你丈夫薛仁貴嚟㗎。
仁貴:(慢板下句)記否土地廟成婚,你嫁衣還未備,神衣當吉服,拜堂喜笛,用口吹。
金花:一定係個鄙夫對你講嘅。
仁貴:重有呀,(續唱)花燭慶洞房,破窰同相對你重話只有情,合卺交杯,同飮水。
金花:(乙反木魚)你知否十八年來魚冇水,難爲巧婦怎成炊。我當此魚羹爲鳳髓,你把糟糠忘負不禁淚雙垂。
仁貴:(乙反長句花下句)呢個乙字號伙頭軍,流淚幾多年辛酸淚,可恨奸臣有心誣加罪,功勞屢立罪難除,却用謀陰來奪取,只有沉吟嘆月,暗晞噓,東征苦戰十八年,嬴得兩袖淸風無積聚。
仁貴:(連環西皮)你孤單空虛,不安于居,暗偷情郞,有汚門閭要將淫娃命摧。
金花:(沉花下句)唉吔吔,你莫妄揮利劍,佢佢佢你所指伊誰。
金花:(長二王下句)你無端辣手把花摧。
仁貴:(接)你秃卷挨虧當死犯。
金花:(接)知否我爲誰倚盼在門閭。
仁貴:(接)你爲等候情郞來幽叙。
金花:(接)你個多疑夫婿,莫個妄亂,測推。
仁貴:(序)我要將奸夫証物査追。
金花:(唱)你記否我荳蔻含胎,爲你誕下一雙,兒女。
仁貴:(快白杬)丁山佢面貌瘦定肥,身材高幾許,穿什麽衣服,你急於要査追。
金花(白杬)佢面貌不甚肥,身材五尺許,獵裝嘅打扮,你何故要査追。
仁貴:(反線中板下句)我方才在山中,見一靑年打雁,箭發,無虛,忽有一魔龍,舞爪張牙,向佢施兇,作祟。我急前挽危機,誰知將他錯射,一時悔恨難追,(花)我正欲上前施救代療傷,豈料猛虎飛來孭了去。
金花:(古老中板下句)我心驚碎,淚雙垂。我養大嬌兒,你將他射殺恨難除。若不把性命價還,拚將咬碎。
仁貴:(接)人已死,怎償賠,錯手一時難追悔,佢生成命短似顔囘。我寧願向夫人來請罪。
金花:(花下句)可憐生性孩兒多孝順,天天盼望父親囘,誰料天倫骨肉正相逢,慘別陰陽難相會。
仁貴:(花下句)生死存亡天註定,何須悲慘太心恢,孩兒未必命傷亡,只見佢負傷放虎背。
金花:(大哭)虎口羔羊,重會有命嘅咩。
丁山:(夜深沉)急似風,日夜練劍,學法防備他。朝用,爲民爲國,負責乃是匹夫重,自從父佢征東,建得那高功,我誓繼父志敵群雄,怨天公,要爹爹一箭將子打中,偏偏使我,不得相見,入山洞中,媽媽悲痛,淚珠滿胸,怎再重逢,師尊相慰莫再心悲痛,我功夫未够,難容任縱功夫學滿,佢隨時奉送,歸見父母。爲國普救大衆。
丁山:(中板下句)孩兒,中箭未亡魂,神虎背囘水濂洞,王敦老祖,收徒兒,來助父,聖上被鎖陽城,順領天兵來救駕,更能為國共效勞。(花)我去武鞭打蘇寶同,佢巳遁走化虹將血吐。
仁貴:(花下句)喜得孩兒重會父,恩深義重謝王敦,此後父子同征西,為慰心共見母。
員外:(水魚)得你舊仇不念,不禁喜地歡天,自怨無珠肉眼,睇唔出你文武雙全。
仁貴:(接)岳丈你何必介懷,小婿自知不檢,與千金鴛盟私訂,令你骨肉情牽。
金花:(接)亞爹請恕不孝女兒,自知罪難赦免,無奈被人誣害,未能侍奉跟前。
田氏:(接)我早知道你位姑爺,定有王侯貴顯,我早已存心撮合,你地一對情鴛,更知你意憐才,故意將是非倒亂,想迫你地共成夫婦,大家相愛相憐。
仁貴:(花下句)父女十八年長重相見,好應親情歡叙樂綿綿,自愧欵待禮不週,令後堂同歡宴。
衆同唱:(平湖秋月)團團團,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一家快樂歡欣慶團圓,應要酬神拜謝老天,新春喜接送舊年,離巢燕,重逢見,應春到人間多温暖,花開富貴能如願,官封極品,慶祝擺設瓊宴,重要人人冇憂怨,似天仙,快樂無邊相歡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