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月』精彩曲詞
國良:(士工長句花)七十老頑愚,徒然增馬齒,欣承祝賀慚無己,更懷國事未安怡,只爲聖君病重難醫
治,册封儲帝不容遲,未知立東宫殿下繼皇基,抑立西宮爲國儲。
張誠:(花下句)東宮殿下人賢德,承基繼位當何疑。
劉襄:(接)西宮殿下志英強,奉爲儲君毋異議。
杜鵑:(士工花下句)長者筵前談國事,少年參議實非宜,園中花卉正芬芳,不若同遊伸雅意。
杜鵑:(銀河會)張兄,韋兄,細賞花香鳥語。
達士:(接)鵑妹秀色壓倒紅桃共翠薇。
文捷:(接)冰肌脫俗氣,才華絕世,秀姿勝玉梨
杜鵑:(接)論文才,實遜兄台,怎堪比擬。
達士:(接)常欲與鵑妹偕老,痴心一往未嘗動移
文捷:(接)情懷暗戀嬌姿,唯求永好相依,希能順允不相棄。
杜鵑:(接)彼此知交,爲我心痴,亦盼相依。
達士:(接)諒必世妹,樂于嫁張達士。
文捷:(接)韋文捷,便可合嬌心意。
杜鵑:(接)配鴛侶,實費心思,若照家世,淑女應嫁達士,却因張氏,忠義不更志,倘配了韋才郞,本是稱心佳偶,最感歡喜,兼且愛他英姿爽颯,復有淸高志,挑選配偶確實要深思,爲了擇婿許婚姻,取捨爲難,自感猶疑,無術答復令我慚莫語。
杜鵑:(木魚)素仰你英明忠義。
達士:(接)應許我共結連枝。
杜鵑:(接)韋學兄温文俊彥。
文捷:(接)應許我共訂佳期。
杜鵑:(接)感激痴心情不二。
達士:(接)眞個爲嬌終日苦相思。
杜鵑:(接)又怕順得哥情失嫂意。
文捷:(接)但願妝合長侍美人兒。
劉襄:(士工花下句)存心與老夫作對,你要審愼爲宜,大可放長眼光,且看誰爲國儲。
國良:(三脚櫈)老弱難肩家國任,閒遊世外反安怡。
杜鵑:(接)老父歸隱渡餘年,自當跟隨來奉侍。
國良::(接)野鶴閒雲無定處,未堪携帶女孩兒,(士工花)你有西子芳姿道韞才,何慮飄零無所寄。
杜鵑:(士工花下句)骨肉情恩深似海,一朝分隔總依依,雖然衣食有盈餘,惟是獨處閨中誰共語。
達士:(小紅燈)世伯雲遊去,囘來自有期,不須担心,悄然獨處,如不見嫌,暫寄蝸居,可偕舍妹共處過日時。
張誠:(接)世叔也有此心意,更闢潔淨蘭閨招待侄女。
國良:(士工花下句)帶你雲遊多不便,難求世叔肯扶持,女兒倘若寄張家,還對終身有好處。
文捷:(尋針)內心常盼;得賦關關,嬌花可攀,公畢卽訪探淑女,共暢談。
文捷:(螺黛)誠意覓紅顏。
杜鵑:(接)情恩非虛泛。
文捷:(接)不息愛心,總希時常與嬌相對共暢談
杜鵑:(接)最可惜,你到此間,常遭世叔白眼。
文捷:(接)情心終不冷。
張誠:(減字芙蓉)人地舅父是尙書,思想階級亦有界限,冇錯公私難混合,惟是心地有忠奸。
文捷:(接)雖然舅父性强蠻晚生未嘗有偏袒。
杜鵑:(接)相信韋兄存正義,世叔毋爲起疑煩。
張誠:(士工花)知人口面不知心,最怕識人唔帶眼。
張誠:(木魚)你終日到來,話將我兒探訪,無非爲追求淑女賦關關,相信杜鵑不食韋家飯,欲諧燕婉都
怕幾艱難。
文捷:(士工花下句)唏,言詞太不近情理,聽來可怒復担煩,相信杜鵑不是薄情人,俟機再把芳心來試
探。
杜鵑。(柳搖金)呢幅紫牡丹,彩色鮮明耀人眼,寫出筆法亦冇彈。
嫣蘭:(接)老師須要指敎,幸毋多稱讚。
杜鵑。(接)有此學生,快樂無限。
嫣闌:(接)杜氏才女,馳譽在人間。
杜鵑:(接)張家對我亦算情義厚,恩非泛。
嫣蘭:(接)姐你待儂,亦算情義重如山,總希師徒莫離散,香閨共暢談。
嫣蘭:(士工長句花)家兄對你確痴心,爲你常興嘆,一點眞情殊不泛,相思終日恨漫漫,姐呀,須知青春原有限,轉瞬韶光如逝水,芳容不復舊朱顏,幸憐孤鶩爲情痴,俯允所求成奠雁
杜鵑:(花下句)早悉花殘難引蝶,靑春一去不囘還,半年丟淡了情心,底事羞言於一旦。
杜鵑:(心聲沉腔花下句)唉吔吔,提壺灌頂,倍覺麻煩,(七字淸中板)張氏忠肝和義胆,情心一縷繫紅顏,韋氏英材雖可讚,怕只柏遭人誤會,爲虎作倀,(士工花)嚴親臨別細叮嚀,須與忠良成奠雁。
杜鵑:(陌頭柳色)心想韋兄聽規諫,此間確未便往返。
文捷:(接)不趨此間,怎可會玉顏。
杜鵑:(接)免惹麻煩,故望你少相探。
文捷:(接)愛思無限,不與嬌見面殊覺難辦。
杜鵑:(接)情河逐泛,怕累良友空悲嘆。
文捷:(接)情深似海,刻刻記心間,深希合結鸞儔鳳侶,得相見於朝晚。
杜鵑:(接)素願成良偶,奈因環境所限,總失你心中所盼。
文捷:(接)只耍妹應允一聲,瞬卽可賦關關,不必畏憚。
杜鵑:(接)請諒恕,今世想結合連理確實難。
文捷:(接)數載種下情根非虛泛,更望施靑眼,垂憐病渴司馬,歷年爲你痴心戀棧。
杜鵑:(接)只盼我兄體諒紅顏。
文捷:(接)芳心怎不許相親永好棄舊情實確慘。
杜鵑:(接)皆因今天經答覆與達士賦關關。
文捷:(士工先下句)原來接近恒多生好感,達士超然手法佔紅顏,棋差一着復何言,綺願如今成夢幻。
文捷:(鳳凰台)我雖是鍛羽情塲,難與嬌姿賦關關,只好嘆緣慳。
達士:(接)俊彦才郞,另覓如花淑眷又何難。
嫣蘭:(接)更莫羨妒添憂煩。
文捷:(接)國士美女結佳偶,唯好讚嘆。
杜鵑:(接)韋兄不生妒,胸襟器量寬無限。
達士:(接)朋情友愛,健在不消滅。
嫣蘭:(接)佳偶自天成。
杜鵑:(接)芳心不禁自愧赧。
文捷:(接)嬌花終身得所托,望你堅心相愛,幸毋變幻。
達士:(接)幷頭花開,不怕遭風翻。
文捷:(春風得意)皆因我舅父太傲頑,趁住君星病重,仗勢捧西宮正位佔江山。
張誠達士:(白)吓,眞有此事。
文捷:(接)自掌朝綱聲威猛,欲恃權謀,排除異己,態極强橫。
張誠:(接)有逆倫常道理,家邦之患,妄立西宮確耍推翻。
達士:(接)定要進深宫,直言將君皇力諫。
張誠:(士工花下句)除非是君敬臣忠行正道。否則拼將碧血儆權奸。
劉襄:(三脚櫈)你做人太囂張,居心還不當。今日難容多狡辯,快些認罪在朝堂,(士工花)老夫丹心保主繼皇基,豈有妄把忠良來寃枉。
張誠:(花下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不外是排除畫己害忠良,莫恃得勢濫施權,終須有日誅奸黨。
達士:(七字淸中板)君皇且聽奏端詳,臣父忠心無罪狀,若云有罪是劉襄,公報私仇欺君岡上,妄把忠良誣䛼理不當,(士工花)望我主細察明査,切莫把賢臣寃枉。
劉襄:(花下句)小子滿身皆死罪,還說老夫誣䛼太荒唐,張達士有叛國之心,望卽降旨一同刀下喪。
達士:(士工花下句)忠臣一死何足惜,獨憐新婚燕侶變孤霜,早知到今日禍臨頭,便不與玉人諧鴛榜。
文捷:(反線中板)微臣冒罪奏君皇,新主登基何樂暢,施行殺戳太不祥,(士工花)旣然欺君反叛罪難容,賜他歸去自戕還適當。
達士:(士工花下句)恨無能力逃魔掌,忍敎鴛侶變孤孀,罷罷罷,刎頸自戕休再想。
文捷:(木魚)我與你情逾兄弟,十載同窻,問心何忍殺賢良,賄賂侍衛忤工,散盡黄金萬両,鑿通棺材底板,預算運你還鄕,快快依計而行,更要裝模作樣。
達士:(接)挽救離魔掌,深恩厚義實難量。
杜鵑:(白欖)一副俏面孔,竟有毒心肝,因妒成仇太不當,杜鵑今日嫁張家,雖令君心懷怨望,不應施辣手,謀害我夫郞。
嫣蘭(白欖)張家與你幷無仇,胞兄素與相來往,失意情塲懷妒恨,狼心殺戮太兇狼,太兇狼。
文捷:(沉腔花下句心聲)唉吔吔,燕鵲不知鴻鵠志,聲聲譴責恨如狂,(花)張小姐,嫂夫人,此乃前生寃孽眞難講。
劉襄:(士工長句花下句)你性純良,人倜儻,精明處事稱能幹,護扶舅父立朝堂,獎勉自應如你望,今日杜鵑旣已成孀婦,可爲牽絲撮鸞凰,(白)杜小姐,(曲)莫爲張家破落惹愁哀,應同文捷登鴛榜。
杜鵑:(中板)憐弱女,福薄更不祥,一入張門夫命喪,喜堂驟變靈堂,守節存貞心所望,鵑花毋復靠東皇,懇切陳詞悲無狀。
文捷:(三脚櫈)文捷非存意,威迫結鸞凰,奈何張氏一家人,生死在乎嬌身上,應承和不允,一語定存亡,(花)倘蒙應允同結衾,當拯世伯出牢來奉養。
嫣蘭。(花下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烈女貞忠萬古揚,何堪失節事仇讎,寧到黄泉路上隨兄長。
文捷:(弱柳迎風中段)要知大局攸關,不應抵抗
嫣蘭:(接)堅貞女子拚死也未忘情別向。
杜鵑:(接)切念年老家翁困在牢獄裏,命陷危亡,更恐一家老嫰齊命喪。
文捷。(接)應該要答應文捷共結鳳儔免禍殃。
杜鵑:(接)進退維艱空悲愴。
嫣蘭:(接)嫂嫂應該要愼思不要懼惶。
杜鵑:(長句花心聲)苦思量,復思量,迫人環境實凄凉,守節當能萌異向,唯是應承與否,關係張氏存亡,不若虛與委蛇,應付目前景况,救囘張家生命,然後再作主張。
嫣蘭:(快中板)竟然改嫁實荒唐,鵑花貞烈全虛妄,不由心內恨如狂,(士工花)所謂寧作落紅片片飛,說話原來貪口爽。
杜鵑:(沉腔花下句)唉吔吔,口食黄蓮心內苦,苦衷難訴淚成行。
合唱:(引子,反線)杜鵑與文捷,雖則允相棲,藉稱身有病,不偕賦眉齊。更求准許守孝三年,始成大禮,文捷爲存友道。慨然答應,共作假夫妻,杜鵑抱病綉閨,文捷慰解未有遺,杜鵑仍疑文捷有虛偽,悒悒寡歡唯雪涕,常用尖酸語相譏剌,使文捷更感難爲,怕是疏洩風聲,張氏一家性命危,未敢吿杜鵑,達士仍然在世,只有含寃屈氣,愛恨長遺,達士逃生後,未敢再言歸,巧遇東宮太子,難中相提携,暫寄綠林,圖謀復國,達士居荒嶺,鎭日思家意欲迷。
達士:(火中蓮)家中遭殃太慘厲,心裏念老父更念愛妻,堪悲消息更阻滯,宛似萬里睽違,惱恨殘臣為富貴,用强權立儲帝,毒心更妄為,太息父困天牢,子陷災危,憂傷涕淚揮。
文捷:(私海棠)幽香陣陣傳來近,寒梅開遍正芳芬,玉人還在病沉沉,未有計謀消病困,凄絕心倩誰憫,為挽良朋反惹恨,誰憐閨閣病中人,怕見淚痕印在襟前,唯採折梅花慰芳心。
張誠:(月下飛鸞)狼心,毒心,更乖心,失德兼夾敗行。
文捷:(接)未有淫邪非禮,請你信任。
杜鵑:(接)深宵到此,所為何情,信是有因。
嫣蘭:(接)欺侮弱質太下流,使我內心悲且憤。
嫣蘭:(採花詞)嫂嫂立不軌之心,兩個合謀,欲玷貞潔身,午夜前來欺壓弱女,獸性淫行。
張誠:(接)想眞的確是有用心,你喪名敗德已屬糊混。不應想計再害人。
嫣蘭。(士工花下句)若再留居虎穴,難保清白之身,還是立卽離開,以免終生遺恨。
嫣蘭:(斷腸吟)心悲苦,困艱途,孤飄淪落自哀號,憂傷滿懷怨嫂嫂,欲陷娥眉損潔志,毀貞操,想起更令人憤怨。
達士:(隨風而逝)可憎情侶,失節敗名戀奸夫,恨怨不消,决志報仇,剷除霸道,經已號召四方,忠勇之夫,稍能得機會,一輩權奸罪難逃
達士:(夢中夢)抵相府,找不到韋氏鄙夫,只見到不貞妻,欲取佢頭顱,怎知她高呼救命,將身保,奸黨四出庇賤人,使我仍然敗逃,(士工花)恨未誅奸報仇,幾乎反遭擒捕。
嫣蘭:(接花下句)預料鄙夫必爲刀下鬼,淫娃却數實難逃,誰知命裏不該終,怎不敎人心苦惱
杜鵑:(鳳笙怨)佢不聽奉吿,兇兇聲勢,誤會奴奴。
文捷:(接)你淸白未沾汚,還未移情可直向檀郞訴。
杜鵑:(接)只顧怒揮鋼刀,使我懼惶驚呼。
文捷:(接)重逢還未向情理,不分恩怨實糊塗。
文捷:(雙鳳朝陽中段)往事還須從,頭直吿,你夫君將殉刑,我便趕到。
文捷:(接)血染蘭閨完全僞造,救佢離開黃泉道路。
杜鵑:(接)當日爲甚不吿知。
文捷:(接)倘疏洩風聲,使知已身不保。
杜鵑:(接)眞是義厚恩高,使夫君脫險戲不推殘弱女貞操。
文捷:(接)共你佯鴛鳳侶,萬縷情更不堪訴。
杜鵑:(接)隆情莫報,只得卜茲來生共訂白髮諧老。
文捷:(接)得知已安好,當不計任怨任勞。
張誠:(士工花下句)文捷人格高超情偉大,更將我兒挽救出危途,竟把恩公當敵人,自慚當日沒頭腦。
達士:(花下句)英雄得遂平生志,好比鵾鵬直上九天高,盡殲狗黨與狐群,懲治不義之夫和賤婦。
達士:(反線夜深沉)好扳相府辱名敗節使我心激怒。
杜鵑。(接)實情未有失節相虧負。
文捷:(接)奈何為勢所迫,要假訂鴛譜。
杜鵑:(接)更休妒誤相偕燕好。
嫣蘭:(接)最不該,與奸夫巧設偷香詭計,居心將我軀汚玷,險失貞操。
達士:(接)你個惡毒狐怎解對弱女欺侮。
杜鵑:(接)應聽奉吿,毋懷恨妒。
達士:(接)心中恨惱,淫邪賤婦,今次自惹孽債應有孽報。
文捷:(接)幷無負義,衷心細訴。
達士:(接)佔我嬌妻,不必伸訴。
文捷:(接)一切自有道理,休再暴燥,雖知枉殺杜鵑太無辜。
杜鵑:(接)恩將仇報,的確糊塗忠奸也未知到。
達士:(芙蓉腔中扳)假作惺惺相惜,挽救同袍,免致備受人彈話你忘友道,戴着仁慈面具,腹裏藏刀,(中板)藉我逃生離鄕土,潛藏未敢返京都,(士工花)你便好爲所欲爲,佔奪友妻成永好。
文捷:(中板)息憤怒,聽我說分毫,自救良朋離鄕土,舅父迫催賦夭桃,若不應承諧鴛譜,張家老少受誅屠,假娶鵑花囘相府,相看以禮未糊塗,直到如今,一樣晨妻暮嫂。
杜鵑:(接)韋文捷信義世間無,一向未嘗乖友道,杜鵑貞節莫相誣,可質神祈,幸毋疑妒。
嫣蘭:(接)起浮念,夤夜作登徒,今日寃家逢狹路,鄙夫賤婦命難逃,(士工花)所謂作孽之人定不昌,善惡到頭終有報。
杜鵑:(白欖)你莫懷疑,休憤怒,待我把眞情來吐露,佢爲求盜取玉蟾蜍,將我病軀來醫好,未嘗蓄意作偷香,幸勿錯怪好了添恨惱。
嫣蘭:(接)筲箕冚鬼一窩神,何必砌詞來辯護,莫二姑娘相稱,嫣蘭冇的咁衰嘅大嫂,衰大嫂。
達士:(士工花下句)莫再花言和巧語,奸淫之罪實難逃,將你二人綑梆到門前依法將歸黃土。
文捷:(花下句)以怨報恩尤自可,加以淫邪之罪太無辜,生生死死本爲閒,死在不美之名堪嗟悼。
杜鵑:(變星恨中板)你休太狠顧住至好,佢恩也高義也髙,將他毆打太顚倒。
達士:(接)痛打佔妻負義徒,不要為求憐,莫再哭訴,休激憤惱。(雙句)
達士:(接)不相信你個淫賤婦。
杜鵑:(接)郞份如耍罪責義友,便先殺戳奴奴,休使恩公慘受痛苦。
達士:(花下包)眼見賤人不知恥,一腔妒火更如荼,人來,快把二人綑梆到門前,待我手刃鄙夫和賤
婦。
張誠:(板眼)有日我親耳聽到,佢地絮絮叨叨,怎樣存心救你,怎樣迫賦夭桃,為免奸賊嫌疑,只作晨妻暮嫂,恩深義厚德比天髙,正想入去叩謝恩人,却被權奸拘捕,收禁地牢之內,冇法潛逃。
達士:(花下包)唉吔吔,寃枉良友,錯怪妻奴,不加詳察更羞顏,謝罪跟前忙跪倒。
文捷:(花下句)小侄旣蒙不棄,願與令愛賦夭桃
張誠:(蕩舟)擇日訂鴛譜
達士:(接)更得光遠前途。
文捷:(接)欣慶今生得娶淑婦,樂陶陶。
各人:(接)消淸煩惱,共進榮堂進玉醪。
—— 完 ——
漢宮秋月(電影故事)
唐嬉宗時,吏都尙書杜國良,有女名杜鵑,才高貌美,與張達士,韋文捷為同窻硯友,達士文捷皆追求杜鵑,惟鵑以二人俱位大夫,才華家世,不相伯仲,故一時難定取捨。
一日,値國良壽辰,達士隨其父張誠,(誠為御史)往賀,文捷亦偕舅父劉襄(襄為兵部尙書)前往祝嘏,鵑與父欣然迎衆入席,賓主暢叙,國良偶談及嬉宗年老多病,未立皇儲,將來不知何人繼位,劉襄儻於西宮,力讚擁西宮之子登位,張誠則謂不能廢長立幼,讚成立東宮太子,彼此爭辨甚劇,達士文捷同聲勸止,但皆被斥為少不更事,國良素守中立,又難為左右袒,鵑見達士文捷尷尬,勸二人同往,後園一叙,達士文捷乘機卸身,與鵑至後園,時月白風淸,三人各懷心事,達士與文捷各展手法,向鵑示愛,欲使鵑明顯表示,歸秦歸楚,但鵑從不作正面答覆,二人以不得要領,遂成立君子協定,齊聲向鵑請求,謂三人感情,已到事無不可談之地步,决不吃醋拈酸,只求明顯作答,幸勿模稜兩可,否則同入空門,從此遁世,且謂雖絕代才華,不愁無偶,但恐難覓得眞誠相愛者,鵑聞言,雖認為有理,但一明仍難取捨,達士見狀,乃提議抽簽以决佳人誰屬,文捷鼓掌讚成,急聞大堂喧聲大作,鵑乘機喚二人同出查看,原來堂上劉襄,與張誠爭論立儲事,各不相讓,雙方侍從,各衛其主,拔刀相向,秩序大亂,國良止之不住,幸鵑等三人奔出制止,兩派人馬,始悻然離去。
達士恐鵑歸文捷,乃思得一計,請父聘鵑返家,敎其妹嫣蘭詩畫,俾能與鵑多所接近,以植感情,嫣與鵑年齡相若,師甚為融洽,文捷常藉故來探鵑,但又碍於達士之父張誠對己猜疑,遂致感情畧為隔膜,嫣又看出乃兄心事,居然自任紅娘,鵑自忖對達士與文捷皆有愛意,但不滿文捷之舅劉襄所為,遂决嫁達士,文捷雖失意情塲,唯念鵑配達士。亦是天成佳偶,只有嘆緣慳而已。
達士與鵑成婚之夜,文捷亦為賀賓,家人忽報張誠,謂襄乘帝病危,突以禁軍擁西宮之子登基,現已下詔促百官上朝,襄更得西宮授以大權,請誠提防文捷不値舅父所為,亦囑達父子防備,誠素忠耿,謂决父子進諫,文捷無奈,稍再勸卽離去。
新主登基,百官朝賀,衆不敢批襄倒亂朝綱,獨誠斥襄不法,襄大怒,恃擁大權,乃請旨將誠收禁天牢,定罪處死,但暗命侍衛將誠暗殺,以免後患,達雖不知,但以父慘遭囚禁,遂據理力諫,襄又欲殺達,時捷已成新貴,明知達寃,苦愛莫能助,因奏謂新主登基,連殺大臣不利,請憐達年少識淺,准其歸家自刎,襄不為己甚,勸帝允其請,但襄仍未放心,限達在天明前自戕,並請旨親往監刑
,帝許之。
鵑正幸得配才郞,芳心竊慰,及見達頹然而返,誤其不獲新主所寵而氣餒,取酒為達解愁,達恐鵑傷心,不敢吐露眞相,然內心疑捷為爭鵑不遂,含恨而串謀己,一面又假向新君求情,以掩其詐,乃含悲問鵑,可否記憶綠珠墜樓之起因,鵑笑達竟因酒多而忘典,乃謂晉朝國舅孫秀,因石崇不肯以美人綠珠相讓,設計陷之,以兵困金菊園,石崇見事急,乃對綠珠泣謂:吾為卿獲罪,卿何以處我,珠泣吿崇,云君以妾獲罪,妾何忍負君,乃墜樓而死,達聞言悲嘆,鵑察言辨色,訝問達是否因己而獲罪,達不欲以死訊吿鵑,遂強笑否認,時天將曙,達恐逾時不死,則禍及全家,但不忍鵑目睹己死,乃僞使鵑出取藏佳釀,乘鵑去後,引劍自戕,忽見黑影一閃,覺有人力握其臂,視之,赫然為捷,蓋捷不忍良友枉死,早已定下解救之計;及時趕到,奪去達之寶劍,直言不惜散盡家財而救友,曾以重金賄通襄左右及忤工,將棺木鑿通,囑達如此如,便可死裏逃生;達見事急,亦不暇審斷。捷將預備之豬血塗於達之身上,達亦詐作慘叫一聲倒地,鵑正取酒入,見狀驚呼;達父與嫣亦聞言趕至,誤捷殺達;齊斥捷何故行兇,捷一時亦難以解釋,正嚷擾間,而襄與左右至,捷卽謂恐達不甘伏法,故私到剌之,鵑哭問,達何事見殺,襄厲聲謂,其父子不識時務,自招殺身之禍,隨命忤工驗屍,忤工早受捷賄,抬達入棺去,襄見鵑美,且早知捷愛鵑,乃乘機迫鵑嫁捷,以買捷効忠於己,鵑初誓死不從,襄云不從,則盡滅達全家及殺鵑之父,捷無奪友妻之心,唯恐牽連太大,遂勸鵑答允,並願善達父與嫣蘭,鵑為保家翁,無奈答允,達父與嫣,雖得苟延殘喘,惟以鵑失節事仇,竊恨不已。
鵑過門後,藉悲傷吐血,不與捷成親,更求捷准其守孝三年,始成嘉禮,捷本存心救友,慨然允其所請,并對鵑病,噓寒問暖,備極關懷,鵑以捷不苟,心雖暗敬捷,然仍悒悒寡歡,捷百計博鵑歡心,絕無反應,某日,見梅花初放,偶打一枝供於室,鵑以梅能經霜不變。不覺對之展眉,捷亦看透鵑之心理,從此更加意待之,奉芳神明;捷初時娶鵑之動機,雖屬光明,然同房各睡,但與鵑相處旣久,人非木石,不免觸起舊情,幾難自持,但囘心一想,又恐千年道行一朝喪,內心矛盾當常,搥心嗟嘆,鵑固聰明女子,窺透捷之心理,欲慰之,而勢不可能,內心比捷更苦,由是病益增劇,吐血不止,捷對之愈細心,則鵑病益重,群醫為之束手。
一日,捷偶聞嫣與父語,知其有家傳之寶玉蟾餘,和藥能治鵑病;但惡鵑失節,故秘而不與,更囑嫣將玉蟾餘藏於貼身之處,捷乃默誌於心。是夜潛入嫣房,欲盜取玉蟾餘以救鵑,嫣驚醒,疑捷不軌,狂呼非禮,父與鵑聞聲至,誤捷欲姦嫣,齊斥捷,捷忙解釋,云如此乃為鵑着想,嫣聞言,更疑鵑串捷汚己,使己同流合汚,以後不敢將其指摘,於是將鵑痛罵,鵑申辯,嫣父女亦掩耳不屑聽,
斥逐鵑與捷離房,腸含寃不白,吐血更甚,捷急扶之囘房,嫣恐日後為捷所汚,與父商逃,父恐年邁反累嫣不便,嫣卒隻身設法逃出。
捷扶鵑囘房,詳述盜玉蟾餘之動機,鵑大為感動,對捷另眼相看,而母見鵑與捷感情又進一步,憤恨鵑愈深。
達逃生後,寄身為綠林之雄,聞鵑失節婚捷,誤捷故弄手法奪鵑,又恨鵑不貞,遂夜至捷府,欲刺捷洩憤,但適捷値宿朝房,尋之不見,只見鵑在,擬上前殺之。鵑乍見達,初疑為鬼,及見達斥其貞,始知達未死,驚喜交集,力陳與捷以禮相守,達不信,互辯之聲漸高,為衛士所覺,達力戰突圍而去,襄始知達未死,乃下令嚴緝之,捷囘變,乃將當年救友之事,細吿於鵑,鵑忙拜謝,父適過竊聽,始悉捷與鵑之人格高超,正欲入房謝過,又為襄所見,恐父有不利於捷,遂命禁之於地牢。
嫣訪得達下落,吿以捷串嫂欲汚己之事,達更怒,號召豪傑舉義,一戰功成,擁東宮太子登基,親率兵圍困襄府,擒捷與鵑,惟不見襄及己父,乃下令大捜,並欲殺捷,鵑急阻勸,達更怒,嫣又極力指二人罪狀,捷力辯當夜為盜取玉蟾餘以治鵑,不然,何難迫嫣將玉蟾蜍交出,達仍不信,嫣更力指鵑與捷有私,達怒撻捷,鵑不忍捷為己受創,乃上前掩護,達更怒,謂捷盜嫂罪大,殺之仍有便,遂命將捷雙脚敲破,棄於荒嶺以餵虎豹,鵑見達蠻不講理,憤斥之,達反謂鵑袒捷,本欲將之處死
,但恐沾不美之名,乃寫休書,與鵑脫離夫妻關係逐出荒郊,使其受生活煎熬,鵑亦以嫁夫不淑,亦甘與脫離,執休書憤然而去。
鵑雖被逐,鵑念捷無辜受害,甚爲不佳,乃往荒嶺尋之,時捷巳成殘發,在荒山受苦,聞鵑呼喚,乃忍痛往相見,互訴凄苦,鵑遂扶捷往山邊,茅房寄寓;免膏虎吻,捷亦從之。
達士令部下四處找尋下,終覓到乃父,接返享福,得張誠講及捷之所爲,完全是挽救張氏一家,迫不得已,達始知寃枉好人,張誠更命達無論如何,亦要尋捷與鵑返,同享富貴,以免恩將仇報。
捷與鵑同居茅房,仍以禮相持,捷經鵑慇懃侍奉下。雖獲痊愈,但已成殘廢,鵑向愛捷,念與達已脫離,欲再婚捷,但捷以一片冰淸,仍遭寃枉,倘此時與鵑結合,難免貽人口實,更免功虧一簣。乃婉言却鵑意,鵑以心愛人不納眞情,難無感槪,更値秋風蕭索,落葉紛飛,仰對天心明月,不禁舊病復發,暈然吐血,使捷一驚,正忙亂間,達與誠嫣等趕至,解釋前嫌,達更親向捷道謝過,請捷與鵑成婚,捷不允,謂釋前嫌尤自可,與鵑結合,則無私反有私,萬萬不能,鵑見捷如此,更傷感萬分,口吐鮮紅,嫣卽取出玉蟾蜍交捷調藥爲鵑醫病,但鵑不肯服藥,謂殘喘之軀,不願多留人世,張誠看出心事,乃勸捷謂其不應拘小節而誤鵑,捷感動,遂允與鵑婚,並與達等同返京師,共享榮華富貴,由是劇終。
『漢宮秋月』精彩曲詞
國良:(士工長句花)七十老頑愚,徒然增馬齒,欣承祝賀慚無己,更懷國事未安怡,只爲聖君病重難醫
治,册封儲帝不容遲,未知立東宫殿下繼皇基,抑立西宮爲國儲。
張誠:(花下句)東宮殿下人賢德,承基繼位當何疑。
劉襄:(接)西宮殿下志英強,奉爲儲君毋異議。
杜鵑:(士工花下句)長者筵前談國事,少年參議實非宜,園中花卉正芬芳,不若同遊伸雅意。
杜鵑:(銀河會)張兄,韋兄,細賞花香鳥語。
達士:(接)鵑妹秀色壓倒紅桃共翠薇。
文捷:(接)冰肌脫俗氣,才華絕世,秀姿勝玉梨
杜鵑:(接)論文才,實遜兄台,怎堪比擬。
達士:(接)常欲與鵑妹偕老,痴心一往未嘗動移
文捷:(接)情懷暗戀嬌姿,唯求永好相依,希能順允不相棄。
杜鵑:(接)彼此知交,爲我心痴,亦盼相依。
達士:(接)諒必世妹,樂于嫁張達士。
文捷:(接)韋文捷,便可合嬌心意。
杜鵑:(接)配鴛侶,實費心思,若照家世,淑女應嫁達士,却因張氏,忠義不更志,倘配了韋才郞,本是稱心佳偶,最感歡喜,兼且愛他英姿爽颯,復有淸高志,挑選配偶確實要深思,爲了擇婿許婚姻,取捨爲難,自感猶疑,無術答復令我慚莫語。
杜鵑:(木魚)素仰你英明忠義。
達士:(接)應許我共結連枝。
杜鵑:(接)韋學兄温文俊彥。
文捷:(接)應許我共訂佳期。
杜鵑:(接)感激痴心情不二。
達士:(接)眞個爲嬌終日苦相思。
杜鵑:(接)又怕順得哥情失嫂意。
文捷:(接)但願妝合長侍美人兒。
劉襄:(士工花下句)存心與老夫作對,你要審愼爲宜,大可放長眼光,且看誰爲國儲。
國良:(三脚櫈)老弱難肩家國任,閒遊世外反安怡。
杜鵑:(接)老父歸隱渡餘年,自當跟隨來奉侍。
國良::(接)野鶴閒雲無定處,未堪携帶女孩兒,(士工花)你有西子芳姿道韞才,何慮飄零無所寄。
杜鵑:(士工花下句)骨肉情恩深似海,一朝分隔總依依,雖然衣食有盈餘,惟是獨處閨中誰共語。
達士:(小紅燈)世伯雲遊去,囘來自有期,不須担心,悄然獨處,如不見嫌,暫寄蝸居,可偕舍妹共處過日時。
張誠:(接)世叔也有此心意,更闢潔淨蘭閨招待侄女。
國良:(士工花下句)帶你雲遊多不便,難求世叔肯扶持,女兒倘若寄張家,還對終身有好處。
文捷:(尋針)內心常盼;得賦關關,嬌花可攀,公畢卽訪探淑女,共暢談。
文捷:(螺黛)誠意覓紅顏。
杜鵑:(接)情恩非虛泛。
文捷:(接)不息愛心,總希時常與嬌相對共暢談
杜鵑:(接)最可惜,你到此間,常遭世叔白眼。
文捷:(接)情心終不冷。
張誠:(減字芙蓉)人地舅父是尙書,思想階級亦有界限,冇錯公私難混合,惟是心地有忠奸。
文捷:(接)雖然舅父性强蠻晚生未嘗有偏袒。
杜鵑:(接)相信韋兄存正義,世叔毋爲起疑煩。
張誠:(士工花)知人口面不知心,最怕識人唔帶眼。
張誠:(木魚)你終日到來,話將我兒探訪,無非爲追求淑女賦關關,相信杜鵑不食韋家飯,欲諧燕婉都
怕幾艱難。
文捷:(士工花下句)唏,言詞太不近情理,聽來可怒復担煩,相信杜鵑不是薄情人,俟機再把芳心來試
探。
杜鵑。(柳搖金)呢幅紫牡丹,彩色鮮明耀人眼,寫出筆法亦冇彈。
嫣蘭:(接)老師須要指敎,幸毋多稱讚。
杜鵑。(接)有此學生,快樂無限。
嫣闌:(接)杜氏才女,馳譽在人間。
杜鵑:(接)張家對我亦算情義厚,恩非泛。
嫣蘭:(接)姐你待儂,亦算情義重如山,總希師徒莫離散,香閨共暢談。
嫣蘭:(士工長句花)家兄對你確痴心,爲你常興嘆,一點眞情殊不泛,相思終日恨漫漫,姐呀,須知青春原有限,轉瞬韶光如逝水,芳容不復舊朱顏,幸憐孤鶩爲情痴,俯允所求成奠雁
杜鵑:(花下句)早悉花殘難引蝶,靑春一去不囘還,半年丟淡了情心,底事羞言於一旦。
杜鵑:(心聲沉腔花下句)唉吔吔,提壺灌頂,倍覺麻煩,(七字淸中板)張氏忠肝和義胆,情心一縷繫紅顏,韋氏英材雖可讚,怕只柏遭人誤會,爲虎作倀,(士工花)嚴親臨別細叮嚀,須與忠良成奠雁。
杜鵑:(陌頭柳色)心想韋兄聽規諫,此間確未便往返。
文捷:(接)不趨此間,怎可會玉顏。
杜鵑:(接)免惹麻煩,故望你少相探。
文捷:(接)愛思無限,不與嬌見面殊覺難辦。
杜鵑:(接)情河逐泛,怕累良友空悲嘆。
文捷:(接)情深似海,刻刻記心間,深希合結鸞儔鳳侶,得相見於朝晚。
杜鵑:(接)素願成良偶,奈因環境所限,總失你心中所盼。
文捷:(接)只耍妹應允一聲,瞬卽可賦關關,不必畏憚。
杜鵑:(接)請諒恕,今世想結合連理確實難。
文捷:(接)數載種下情根非虛泛,更望施靑眼,垂憐病渴司馬,歷年爲你痴心戀棧。
杜鵑:(接)只盼我兄體諒紅顏。
文捷:(接)芳心怎不許相親永好棄舊情實確慘。
杜鵑:(接)皆因今天經答覆與達士賦關關。
文捷:(士工先下句)原來接近恒多生好感,達士超然手法佔紅顏,棋差一着復何言,綺願如今成夢幻。
文捷:(鳳凰台)我雖是鍛羽情塲,難與嬌姿賦關關,只好嘆緣慳。
達士:(接)俊彦才郞,另覓如花淑眷又何難。
嫣蘭:(接)更莫羨妒添憂煩。
文捷:(接)國士美女結佳偶,唯好讚嘆。
杜鵑:(接)韋兄不生妒,胸襟器量寬無限。
達士:(接)朋情友愛,健在不消滅。
嫣蘭:(接)佳偶自天成。
杜鵑:(接)芳心不禁自愧赧。
文捷:(接)嬌花終身得所托,望你堅心相愛,幸毋變幻。
達士:(接)幷頭花開,不怕遭風翻。
文捷:(春風得意)皆因我舅父太傲頑,趁住君星病重,仗勢捧西宮正位佔江山。
張誠達士:(白)吓,眞有此事。
文捷:(接)自掌朝綱聲威猛,欲恃權謀,排除異己,態極强橫。
張誠:(接)有逆倫常道理,家邦之患,妄立西宮確耍推翻。
達士:(接)定要進深宫,直言將君皇力諫。
張誠:(士工花下句)除非是君敬臣忠行正道。否則拼將碧血儆權奸。
劉襄:(三脚櫈)你做人太囂張,居心還不當。今日難容多狡辯,快些認罪在朝堂,(士工花)老夫丹心保主繼皇基,豈有妄把忠良來寃枉。
張誠:(花下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不外是排除畫己害忠良,莫恃得勢濫施權,終須有日誅奸黨。
達士:(七字淸中板)君皇且聽奏端詳,臣父忠心無罪狀,若云有罪是劉襄,公報私仇欺君岡上,妄把忠良誣䛼理不當,(士工花)望我主細察明査,切莫把賢臣寃枉。
劉襄:(花下句)小子滿身皆死罪,還說老夫誣䛼太荒唐,張達士有叛國之心,望卽降旨一同刀下喪。
達士:(士工花下句)忠臣一死何足惜,獨憐新婚燕侶變孤霜,早知到今日禍臨頭,便不與玉人諧鴛榜。
文捷:(反線中板)微臣冒罪奏君皇,新主登基何樂暢,施行殺戳太不祥,(士工花)旣然欺君反叛罪難容,賜他歸去自戕還適當。
達士:(士工花下句)恨無能力逃魔掌,忍敎鴛侶變孤孀,罷罷罷,刎頸自戕休再想。
文捷:(木魚)我與你情逾兄弟,十載同窻,問心何忍殺賢良,賄賂侍衛忤工,散盡黄金萬両,鑿通棺材底板,預算運你還鄕,快快依計而行,更要裝模作樣。
達士:(接)挽救離魔掌,深恩厚義實難量。
杜鵑:(白欖)一副俏面孔,竟有毒心肝,因妒成仇太不當,杜鵑今日嫁張家,雖令君心懷怨望,不應施辣手,謀害我夫郞。
嫣蘭(白欖)張家與你幷無仇,胞兄素與相來往,失意情塲懷妒恨,狼心殺戮太兇狼,太兇狼。
文捷:(沉腔花下句心聲)唉吔吔,燕鵲不知鴻鵠志,聲聲譴責恨如狂,(花)張小姐,嫂夫人,此乃前生寃孽眞難講。
劉襄:(士工長句花下句)你性純良,人倜儻,精明處事稱能幹,護扶舅父立朝堂,獎勉自應如你望,今日杜鵑旣已成孀婦,可爲牽絲撮鸞凰,(白)杜小姐,(曲)莫爲張家破落惹愁哀,應同文捷登鴛榜。
杜鵑:(中板)憐弱女,福薄更不祥,一入張門夫命喪,喜堂驟變靈堂,守節存貞心所望,鵑花毋復靠東皇,懇切陳詞悲無狀。
文捷:(三脚櫈)文捷非存意,威迫結鸞凰,奈何張氏一家人,生死在乎嬌身上,應承和不允,一語定存亡,(花)倘蒙應允同結衾,當拯世伯出牢來奉養。
嫣蘭。(花下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烈女貞忠萬古揚,何堪失節事仇讎,寧到黄泉路上隨兄長。
文捷:(弱柳迎風中段)要知大局攸關,不應抵抗
嫣蘭:(接)堅貞女子拚死也未忘情別向。
杜鵑:(接)切念年老家翁困在牢獄裏,命陷危亡,更恐一家老嫰齊命喪。
文捷。(接)應該要答應文捷共結鳳儔免禍殃。
杜鵑:(接)進退維艱空悲愴。
嫣蘭:(接)嫂嫂應該要愼思不要懼惶。
杜鵑:(長句花心聲)苦思量,復思量,迫人環境實凄凉,守節當能萌異向,唯是應承與否,關係張氏存亡,不若虛與委蛇,應付目前景况,救囘張家生命,然後再作主張。
嫣蘭:(快中板)竟然改嫁實荒唐,鵑花貞烈全虛妄,不由心內恨如狂,(士工花)所謂寧作落紅片片飛,說話原來貪口爽。
杜鵑:(沉腔花下句)唉吔吔,口食黄蓮心內苦,苦衷難訴淚成行。
合唱:(引子,反線)杜鵑與文捷,雖則允相棲,藉稱身有病,不偕賦眉齊。更求准許守孝三年,始成大禮,文捷爲存友道。慨然答應,共作假夫妻,杜鵑抱病綉閨,文捷慰解未有遺,杜鵑仍疑文捷有虛偽,悒悒寡歡唯雪涕,常用尖酸語相譏剌,使文捷更感難爲,怕是疏洩風聲,張氏一家性命危,未敢吿杜鵑,達士仍然在世,只有含寃屈氣,愛恨長遺,達士逃生後,未敢再言歸,巧遇東宮太子,難中相提携,暫寄綠林,圖謀復國,達士居荒嶺,鎭日思家意欲迷。
達士:(火中蓮)家中遭殃太慘厲,心裏念老父更念愛妻,堪悲消息更阻滯,宛似萬里睽違,惱恨殘臣為富貴,用强權立儲帝,毒心更妄為,太息父困天牢,子陷災危,憂傷涕淚揮。
文捷:(私海棠)幽香陣陣傳來近,寒梅開遍正芳芬,玉人還在病沉沉,未有計謀消病困,凄絕心倩誰憫,為挽良朋反惹恨,誰憐閨閣病中人,怕見淚痕印在襟前,唯採折梅花慰芳心。
張誠:(月下飛鸞)狼心,毒心,更乖心,失德兼夾敗行。
文捷:(接)未有淫邪非禮,請你信任。
杜鵑:(接)深宵到此,所為何情,信是有因。
嫣蘭:(接)欺侮弱質太下流,使我內心悲且憤。
嫣蘭:(採花詞)嫂嫂立不軌之心,兩個合謀,欲玷貞潔身,午夜前來欺壓弱女,獸性淫行。
張誠:(接)想眞的確是有用心,你喪名敗德已屬糊混。不應想計再害人。
嫣蘭。(士工花下句)若再留居虎穴,難保清白之身,還是立卽離開,以免終生遺恨。
嫣蘭:(斷腸吟)心悲苦,困艱途,孤飄淪落自哀號,憂傷滿懷怨嫂嫂,欲陷娥眉損潔志,毀貞操,想起更令人憤怨。
達士:(隨風而逝)可憎情侶,失節敗名戀奸夫,恨怨不消,决志報仇,剷除霸道,經已號召四方,忠勇之夫,稍能得機會,一輩權奸罪難逃
達士:(夢中夢)抵相府,找不到韋氏鄙夫,只見到不貞妻,欲取佢頭顱,怎知她高呼救命,將身保,奸黨四出庇賤人,使我仍然敗逃,(士工花)恨未誅奸報仇,幾乎反遭擒捕。
嫣蘭:(接花下句)預料鄙夫必爲刀下鬼,淫娃却數實難逃,誰知命裏不該終,怎不敎人心苦惱
杜鵑:(鳳笙怨)佢不聽奉吿,兇兇聲勢,誤會奴奴。
文捷:(接)你淸白未沾汚,還未移情可直向檀郞訴。
杜鵑:(接)只顧怒揮鋼刀,使我懼惶驚呼。
文捷:(接)重逢還未向情理,不分恩怨實糊塗。
文捷:(雙鳳朝陽中段)往事還須從,頭直吿,你夫君將殉刑,我便趕到。
文捷:(接)血染蘭閨完全僞造,救佢離開黃泉道路。
杜鵑:(接)當日爲甚不吿知。
文捷:(接)倘疏洩風聲,使知已身不保。
杜鵑:(接)眞是義厚恩高,使夫君脫險戲不推殘弱女貞操。
文捷:(接)共你佯鴛鳳侶,萬縷情更不堪訴。
杜鵑:(接)隆情莫報,只得卜茲來生共訂白髮諧老。
文捷:(接)得知已安好,當不計任怨任勞。
張誠:(士工花下句)文捷人格高超情偉大,更將我兒挽救出危途,竟把恩公當敵人,自慚當日沒頭腦。
達士:(花下句)英雄得遂平生志,好比鵾鵬直上九天高,盡殲狗黨與狐群,懲治不義之夫和賤婦。
達士:(反線夜深沉)好扳相府辱名敗節使我心激怒。
杜鵑。(接)實情未有失節相虧負。
文捷:(接)奈何為勢所迫,要假訂鴛譜。
杜鵑:(接)更休妒誤相偕燕好。
嫣蘭:(接)最不該,與奸夫巧設偷香詭計,居心將我軀汚玷,險失貞操。
達士:(接)你個惡毒狐怎解對弱女欺侮。
杜鵑:(接)應聽奉吿,毋懷恨妒。
達士:(接)心中恨惱,淫邪賤婦,今次自惹孽債應有孽報。
文捷:(接)幷無負義,衷心細訴。
達士:(接)佔我嬌妻,不必伸訴。
文捷:(接)一切自有道理,休再暴燥,雖知枉殺杜鵑太無辜。
杜鵑:(接)恩將仇報,的確糊塗忠奸也未知到。
達士:(芙蓉腔中扳)假作惺惺相惜,挽救同袍,免致備受人彈話你忘友道,戴着仁慈面具,腹裏藏刀,(中板)藉我逃生離鄕土,潛藏未敢返京都,(士工花)你便好爲所欲爲,佔奪友妻成永好。
文捷:(中板)息憤怒,聽我說分毫,自救良朋離鄕土,舅父迫催賦夭桃,若不應承諧鴛譜,張家老少受誅屠,假娶鵑花囘相府,相看以禮未糊塗,直到如今,一樣晨妻暮嫂。
杜鵑:(接)韋文捷信義世間無,一向未嘗乖友道,杜鵑貞節莫相誣,可質神祈,幸毋疑妒。
嫣蘭:(接)起浮念,夤夜作登徒,今日寃家逢狹路,鄙夫賤婦命難逃,(士工花)所謂作孽之人定不昌,善惡到頭終有報。
杜鵑:(白欖)你莫懷疑,休憤怒,待我把眞情來吐露,佢爲求盜取玉蟾蜍,將我病軀來醫好,未嘗蓄意作偷香,幸勿錯怪好了添恨惱。
嫣蘭:(接)筲箕冚鬼一窩神,何必砌詞來辯護,莫二姑娘相稱,嫣蘭冇的咁衰嘅大嫂,衰大嫂。
達士:(士工花下句)莫再花言和巧語,奸淫之罪實難逃,將你二人綑梆到門前依法將歸黃土。
文捷:(花下句)以怨報恩尤自可,加以淫邪之罪太無辜,生生死死本爲閒,死在不美之名堪嗟悼。
杜鵑:(變星恨中板)你休太狠顧住至好,佢恩也高義也髙,將他毆打太顚倒。
達士:(接)痛打佔妻負義徒,不要為求憐,莫再哭訴,休激憤惱。(雙句)
達士:(接)不相信你個淫賤婦。
杜鵑:(接)郞份如耍罪責義友,便先殺戳奴奴,休使恩公慘受痛苦。
達士:(花下包)眼見賤人不知恥,一腔妒火更如荼,人來,快把二人綑梆到門前,待我手刃鄙夫和賤
婦。
張誠:(板眼)有日我親耳聽到,佢地絮絮叨叨,怎樣存心救你,怎樣迫賦夭桃,為免奸賊嫌疑,只作晨妻暮嫂,恩深義厚德比天髙,正想入去叩謝恩人,却被權奸拘捕,收禁地牢之內,冇法潛逃。
達士:(花下包)唉吔吔,寃枉良友,錯怪妻奴,不加詳察更羞顏,謝罪跟前忙跪倒。
文捷:(花下句)小侄旣蒙不棄,願與令愛賦夭桃
張誠:(蕩舟)擇日訂鴛譜
達士:(接)更得光遠前途。
文捷:(接)欣慶今生得娶淑婦,樂陶陶。
各人:(接)消淸煩惱,共進榮堂進玉醪。
—— 完 ——
漢宮秋月(電影故事)
唐嬉宗時,吏都尙書杜國良,有女名杜鵑,才高貌美,與張達士,韋文捷為同窻硯友,達士文捷皆追求杜鵑,惟鵑以二人俱位大夫,才華家世,不相伯仲,故一時難定取捨。
一日,値國良壽辰,達士隨其父張誠,(誠為御史)往賀,文捷亦偕舅父劉襄(襄為兵部尙書)前往祝嘏,鵑與父欣然迎衆入席,賓主暢叙,國良偶談及嬉宗年老多病,未立皇儲,將來不知何人繼位,劉襄儻於西宮,力讚擁西宮之子登位,張誠則謂不能廢長立幼,讚成立東宮太子,彼此爭辨甚劇,達士文捷同聲勸止,但皆被斥為少不更事,國良素守中立,又難為左右袒,鵑見達士文捷尷尬,勸二人同往,後園一叙,達士文捷乘機卸身,與鵑至後園,時月白風淸,三人各懷心事,達士與文捷各展手法,向鵑示愛,欲使鵑明顯表示,歸秦歸楚,但鵑從不作正面答覆,二人以不得要領,遂成立君子協定,齊聲向鵑請求,謂三人感情,已到事無不可談之地步,决不吃醋拈酸,只求明顯作答,幸勿模稜兩可,否則同入空門,從此遁世,且謂雖絕代才華,不愁無偶,但恐難覓得眞誠相愛者,鵑聞言,雖認為有理,但一明仍難取捨,達士見狀,乃提議抽簽以决佳人誰屬,文捷鼓掌讚成,急聞大堂喧聲大作,鵑乘機喚二人同出查看,原來堂上劉襄,與張誠爭論立儲事,各不相讓,雙方侍從,各衛其主,拔刀相向,秩序大亂,國良止之不住,幸鵑等三人奔出制止,兩派人馬,始悻然離去。
達士恐鵑歸文捷,乃思得一計,請父聘鵑返家,敎其妹嫣蘭詩畫,俾能與鵑多所接近,以植感情,嫣與鵑年齡相若,師甚為融洽,文捷常藉故來探鵑,但又碍於達士之父張誠對己猜疑,遂致感情畧為隔膜,嫣又看出乃兄心事,居然自任紅娘,鵑自忖對達士與文捷皆有愛意,但不滿文捷之舅劉襄所為,遂决嫁達士,文捷雖失意情塲,唯念鵑配達士。亦是天成佳偶,只有嘆緣慳而已。
達士與鵑成婚之夜,文捷亦為賀賓,家人忽報張誠,謂襄乘帝病危,突以禁軍擁西宮之子登基,現已下詔促百官上朝,襄更得西宮授以大權,請誠提防文捷不値舅父所為,亦囑達父子防備,誠素忠耿,謂决父子進諫,文捷無奈,稍再勸卽離去。
新主登基,百官朝賀,衆不敢批襄倒亂朝綱,獨誠斥襄不法,襄大怒,恃擁大權,乃請旨將誠收禁天牢,定罪處死,但暗命侍衛將誠暗殺,以免後患,達雖不知,但以父慘遭囚禁,遂據理力諫,襄又欲殺達,時捷已成新貴,明知達寃,苦愛莫能助,因奏謂新主登基,連殺大臣不利,請憐達年少識淺,准其歸家自刎,襄不為己甚,勸帝允其請,但襄仍未放心,限達在天明前自戕,並請旨親往監刑
,帝許之。
鵑正幸得配才郞,芳心竊慰,及見達頹然而返,誤其不獲新主所寵而氣餒,取酒為達解愁,達恐鵑傷心,不敢吐露眞相,然內心疑捷為爭鵑不遂,含恨而串謀己,一面又假向新君求情,以掩其詐,乃含悲問鵑,可否記憶綠珠墜樓之起因,鵑笑達竟因酒多而忘典,乃謂晉朝國舅孫秀,因石崇不肯以美人綠珠相讓,設計陷之,以兵困金菊園,石崇見事急,乃對綠珠泣謂:吾為卿獲罪,卿何以處我,珠泣吿崇,云君以妾獲罪,妾何忍負君,乃墜樓而死,達聞言悲嘆,鵑察言辨色,訝問達是否因己而獲罪,達不欲以死訊吿鵑,遂強笑否認,時天將曙,達恐逾時不死,則禍及全家,但不忍鵑目睹己死,乃僞使鵑出取藏佳釀,乘鵑去後,引劍自戕,忽見黑影一閃,覺有人力握其臂,視之,赫然為捷,蓋捷不忍良友枉死,早已定下解救之計;及時趕到,奪去達之寶劍,直言不惜散盡家財而救友,曾以重金賄通襄左右及忤工,將棺木鑿通,囑達如此如,便可死裏逃生;達見事急,亦不暇審斷。捷將預備之豬血塗於達之身上,達亦詐作慘叫一聲倒地,鵑正取酒入,見狀驚呼;達父與嫣亦聞言趕至,誤捷殺達;齊斥捷何故行兇,捷一時亦難以解釋,正嚷擾間,而襄與左右至,捷卽謂恐達不甘伏法,故私到剌之,鵑哭問,達何事見殺,襄厲聲謂,其父子不識時務,自招殺身之禍,隨命忤工驗屍,忤工早受捷賄,抬達入棺去,襄見鵑美,且早知捷愛鵑,乃乘機迫鵑嫁捷,以買捷効忠於己,鵑初誓死不從,襄云不從,則盡滅達全家及殺鵑之父,捷無奪友妻之心,唯恐牽連太大,遂勸鵑答允,並願善達父與嫣蘭,鵑為保家翁,無奈答允,達父與嫣,雖得苟延殘喘,惟以鵑失節事仇,竊恨不已。
鵑過門後,藉悲傷吐血,不與捷成親,更求捷准其守孝三年,始成嘉禮,捷本存心救友,慨然允其所請,并對鵑病,噓寒問暖,備極關懷,鵑以捷不苟,心雖暗敬捷,然仍悒悒寡歡,捷百計博鵑歡心,絕無反應,某日,見梅花初放,偶打一枝供於室,鵑以梅能經霜不變。不覺對之展眉,捷亦看透鵑之心理,從此更加意待之,奉芳神明;捷初時娶鵑之動機,雖屬光明,然同房各睡,但與鵑相處旣久,人非木石,不免觸起舊情,幾難自持,但囘心一想,又恐千年道行一朝喪,內心矛盾當常,搥心嗟嘆,鵑固聰明女子,窺透捷之心理,欲慰之,而勢不可能,內心比捷更苦,由是病益增劇,吐血不止,捷對之愈細心,則鵑病益重,群醫為之束手。
一日,捷偶聞嫣與父語,知其有家傳之寶玉蟾餘,和藥能治鵑病;但惡鵑失節,故秘而不與,更囑嫣將玉蟾餘藏於貼身之處,捷乃默誌於心。是夜潛入嫣房,欲盜取玉蟾餘以救鵑,嫣驚醒,疑捷不軌,狂呼非禮,父與鵑聞聲至,誤捷欲姦嫣,齊斥捷,捷忙解釋,云如此乃為鵑着想,嫣聞言,更疑鵑串捷汚己,使己同流合汚,以後不敢將其指摘,於是將鵑痛罵,鵑申辯,嫣父女亦掩耳不屑聽,
斥逐鵑與捷離房,腸含寃不白,吐血更甚,捷急扶之囘房,嫣恐日後為捷所汚,與父商逃,父恐年邁反累嫣不便,嫣卒隻身設法逃出。
捷扶鵑囘房,詳述盜玉蟾餘之動機,鵑大為感動,對捷另眼相看,而母見鵑與捷感情又進一步,憤恨鵑愈深。
達逃生後,寄身為綠林之雄,聞鵑失節婚捷,誤捷故弄手法奪鵑,又恨鵑不貞,遂夜至捷府,欲刺捷洩憤,但適捷値宿朝房,尋之不見,只見鵑在,擬上前殺之。鵑乍見達,初疑為鬼,及見達斥其貞,始知達未死,驚喜交集,力陳與捷以禮相守,達不信,互辯之聲漸高,為衛士所覺,達力戰突圍而去,襄始知達未死,乃下令嚴緝之,捷囘變,乃將當年救友之事,細吿於鵑,鵑忙拜謝,父適過竊聽,始悉捷與鵑之人格高超,正欲入房謝過,又為襄所見,恐父有不利於捷,遂命禁之於地牢。
嫣訪得達下落,吿以捷串嫂欲汚己之事,達更怒,號召豪傑舉義,一戰功成,擁東宮太子登基,親率兵圍困襄府,擒捷與鵑,惟不見襄及己父,乃下令大捜,並欲殺捷,鵑急阻勸,達更怒,嫣又極力指二人罪狀,捷力辯當夜為盜取玉蟾餘以治鵑,不然,何難迫嫣將玉蟾蜍交出,達仍不信,嫣更力指鵑與捷有私,達怒撻捷,鵑不忍捷為己受創,乃上前掩護,達更怒,謂捷盜嫂罪大,殺之仍有便,遂命將捷雙脚敲破,棄於荒嶺以餵虎豹,鵑見達蠻不講理,憤斥之,達反謂鵑袒捷,本欲將之處死
,但恐沾不美之名,乃寫休書,與鵑脫離夫妻關係逐出荒郊,使其受生活煎熬,鵑亦以嫁夫不淑,亦甘與脫離,執休書憤然而去。
鵑雖被逐,鵑念捷無辜受害,甚爲不佳,乃往荒嶺尋之,時捷巳成殘發,在荒山受苦,聞鵑呼喚,乃忍痛往相見,互訴凄苦,鵑遂扶捷往山邊,茅房寄寓;免膏虎吻,捷亦從之。
達士令部下四處找尋下,終覓到乃父,接返享福,得張誠講及捷之所爲,完全是挽救張氏一家,迫不得已,達始知寃枉好人,張誠更命達無論如何,亦要尋捷與鵑返,同享富貴,以免恩將仇報。
捷與鵑同居茅房,仍以禮相持,捷經鵑慇懃侍奉下。雖獲痊愈,但已成殘廢,鵑向愛捷,念與達已脫離,欲再婚捷,但捷以一片冰淸,仍遭寃枉,倘此時與鵑結合,難免貽人口實,更免功虧一簣。乃婉言却鵑意,鵑以心愛人不納眞情,難無感槪,更値秋風蕭索,落葉紛飛,仰對天心明月,不禁舊病復發,暈然吐血,使捷一驚,正忙亂間,達與誠嫣等趕至,解釋前嫌,達更親向捷道謝過,請捷與鵑成婚,捷不允,謂釋前嫌尤自可,與鵑結合,則無私反有私,萬萬不能,鵑見捷如此,更傷感萬分,口吐鮮紅,嫣卽取出玉蟾蜍交捷調藥爲鵑醫病,但鵑不肯服藥,謂殘喘之軀,不願多留人世,張誠看出心事,乃勸捷謂其不應拘小節而誤鵑,捷感動,遂允與鵑婚,並與達等同返京師,共享榮華富貴,由是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