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MOON AND STAR
Adapted from the novel "Sun, Moon & Star" by Hsu Su
(Synopsis)
Before the outbreak of the Sino-Japanese war in a little village in Central China where tranquillity and contentment reign live a pair of young lovers called Chu Lan (Lucilla Yu Ming) and Hsu Chien-pai (Chang Yang). However, as Hsu's father is against Chu Lan for being just a poor orphan and his mother has eyes on her own brother's daughter, Ma Chiu-ming (Grace Chang), for a daughter-in-law, Chien-pai can only meet Chu Lan in secret.
Home from school for the spring recess, Chien-pai is caught one night keeping rendezvous with Chu Lan. Words to this effect soon reach the parents of a soldier in a neighbouring village to whom Chu Lan is engaged against her wish. The engagement is quickly broken off.
Chien-pai is ordered back to school, in which Chiu-ming is also a student. One night he is taken ill. Chiu-ming brings him home and nurses him to recovery. As soon as Chu Lan hears of this, she writes to him pretending that she has found a new love in order to make Chien-pai forget her. This he does, but not for long. Returning to the village to attend his grandmother's funeral, he meets Chu Lan and begs her to elope with him. But before they can do so, Chiu-ming befriends Chu Lan and talks her out of it.
Frustrated, Chien-pai sets out alone for the North to study. There he meets and finds a new companion in Su Ya-nan (Julie Yeh Fung), who gives him encouragement and intellectual comradeship.
At this stage in the story the Marco Polo Bridge incident sparks off China's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Out of her love for her country Ya-nan joins the Army; out of his love for Ya-nan, Chien-pai follows her.
Meanwhile, Chu Lan who has been studying nursing with Chiu-ming's financial help, joins the Nursing Corps. One day, at a hospital near the front, she runs into a seriously wounded Chien-pai and, through him, comes to know of Ya-nan’s existence. After nursing him out of danger, she leaves for home owing to failing health.
Then Chiu-ming visits the front as a singer to entertain the soldiers. On learning of Chien-pai's new love, she leaves with a broken heart.
After victory, Chu Lan's illness takes a turn for the worse. Both Chiu- ming and Ya-nan come from afar to visit her.
By the time Chien-pai comes home, Chu Lan's grave has already overgrown with grass. He goes to Hongkong to look up Ya-nan, who, having lost one leg in the war, refuses to marry him and flies to her home land in the South, leaving with him Chiu-ming's address.
The address turns out to be that of a convent. Chiu-ming has already taken the vow to become a nun and seems not to recognize him.
Ten years of conflict and turmoil has wrought great change, and Hsu Chien-pai comes to realise only through his memories that true love remains as constant as the sun, moon and star.
七夕
姚敏曲
合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銀燭秋光冷畫屏
輕羅小廚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
臥看牽牛織文星
月朦朧
周之源詞
姚敏選曲
葛蘭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雲影濃月朦朧 月朦朧夜已溶 溶化在
月光中 人也朦朧 問一聲月亮月亮為
什麼不敢露笑容 一片雲一陣
風一個夢 點綴靜靜的天空這是你的秘密 還是我的心
事同樣的都朦朧 是有意是無意
祗等待着月輕移花影動 月輕移 花影動
雲影濃月朦朧 月朦朧夜已溶 溶化在
月光中 人也朦朧 就算是雲影匆匆還
有那微風輕輕送 我寧願不言不語 也寧願月朦
朧 月朦朧
光明的前程
周之源詞
姚敏選曲
合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畢業同學 恭喜你們完成
學業奔前程 臨別依依
難捨難分莫忘同窗情誼深
我們都是姊妹和弟兄滿園
你們都是指向的南針也為
桃李共爭春 今宵歡聚
我們作明燈 明日天涯
驪歌聲聲 聲聲祝福送行人
壯志凌雲凌雲萬里齊飛騰
跟隨你們向前進 無限光明
奔前程
送郎(一)
周之源詞
姚敏曲
葛蘭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女)我送呀嚜你呀黃羊坡 黃羊坡處披上黃羊多
(男)你送呀嚜我呀五里洞 五里那處洞來割大風
(女)我送呀嚜你呀十里沙 十里那處沙上種黃瓜
(男)你送呀嚜我呀清水河 清水那處河邊一對鵞
一隻那處黃羊兩隻角 望着那羊兒話不
大風那處刮得冷颼颼 冷得我的妹妹臉通
種上那處黃瓜不搭架 要等你早日快回
公鵞那處展翅飛過河 母鵞在河邊叫哥
說
紅
家
哥
送郎(二)
周之源詞
姚敏詞
葛蘭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聽到哪軍號陣陣催
還有哪戰鼓聲聲打
淚珠兒點點如雨下呀
叫一聲情哥緊緊把手拉
拉着的手兒輕輕放送朶白花掛襟上
到東到西不要忘 多殺幾個敵人回家
鄉
打勝仗
周文源詞
姚敏曲
葛蘭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襟上一朶花花兒就是她看見
上戰塲看我意氣揚大炮
要打釘好男要當兵大炮
這朶花記住她的話叫我不要
𠾐𠾐响槍聲澎澎澎為了保家
𠾐𠾐响槍聲砰砰砰大家向前
怕好好把仗打不打勝仗怎麼再見
鄉一定打勝仗不打
進戰塲建功勛打了
她送我勝仗怎麼見爹娘 天下
父母心 人間兒女情都叫我們淚滿
襟 只有把命拼敵人殺乾
淨男女老少齊歡欣 好鎂
勝仗才能有和平
好兒童
周文源詞
姚敏曲
葛蘭唱
(”星星月亮太陽"插曲)
電影懋業有限公司出品
今天好兒童明天主人翁受學真本
天天變人人要向前一路不能
好兒童明天主人翁要學真本
領讀書就用功要使身體強大家
停快馬也加鞭龜兔來賽跑你說
領讀書就用功要使身體強大家
多運動 動快活潑不做懶惰虫
誰領先要是
多運動動快
世界懶惰就要落後邊讀書
活潑不做懶惰虫
做遊戲都要懂道理誰也不能
發脾氣勤奮像蜜蜂合作
螞蟻成績才能得第一 今天
國語片里程碑
「星星、月亮、太陽」是電影懋業公司傾全力攝製的彩色鉅片,有强大的陣容——尤敏,葛蘭,葉楓,張揚,王萊,歐陽莎菲,劉恩甲,蘇鳳,田靑,吳家驤等優秀演員聯合主演;有動人的故事——這本書的原著人徐速是當今文壇的紅作家,「星星,月亮,太陽」這書再版已不知多少次,能成爲暢銷書自然有其成功的道理,再經過秦亦孚的改編成劇本,錦上添花,越發使它多采多姿;有强烈的戲劇性;有濃厚的人情味;有偉大的羣衆塲面——因爲故事進行在戰爭時期,主角入伍當兵,片中有行軍鏡頭,特地到台灣去借軍隊拍攝,數以萬計的軍人,都上了鏡頭,廣大的原野山嶺,猛烈的砲火中,到處是軍隊;有絢爛的彩色——易文導演過幾部彩色片,如「空中小姐」之到處受人歡迎,他對彩色片早有心得,監製鍾啓文是人所共知的著名的彩色專家,他致力於彩色片的研究已逾十年,「星星,月亮,太陽」是在他週密計劃下拍攝的,每件小配備都經過審愼配置,彩色焉得不佳。製片宋淇,原來是著名的文藝戲劇家,易文未進影壇前,也是一位有名的作家,以他們在文學方面的經驗,來處理「星星,月亮,太陽」,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事半功倍,足爲文藝片放一異彩。「星星,月亮,太陽」在電懋公司鄭重策劃下拍攝,觀衆們將會在銀幕上看到一部劃時代的彩色鉅片,同時也可以說國語片的進步中一個里程碑。
導演的話 易文
徐速先生的名著「星星月亮太陽」,以星星月亮與太陽代表了三個女孩子,這是平易淺顯而且非常美麗的象徵。我們把這部小說搬上銀幕,從秦亦孚女士改編劇本開始,到全片完成,工作歷時十六個月。在這個時期中,我們也習慣了襲用這個比喩,來指稱三位演員——尤敏,葛蘭,和葉楓,成了她們在攝影塲上的別號。如今影片完成,這一份「考卷」交到了銀幕上,呈獻給無數觀衆。但是,在銀幕背後,我們的「星星」,「月亮」和「太陽」是怎樣地工作呢?零星想起,也都是有趣的囘憶。
攝製工作冷暖自知
任何一種工作,都有不足爲外人道的艱苦辛酸,但是任何一種工作,也同時有着特殊的興趣。電影工作决不例外。就說「星星月亮太陽」的攝製吧,從汗流浹背的夏天,工作到寒氣逼人的冬天,轉眼又是早臨南島的夏天。盛暑中演員們穿了棉襖在一萬支燭光的燈前演過冷颼颼的凄凉情景,可是,又在寒流襲港的日子裡穿了單布衫拍攝外景。單以氣候冷暖,已足以說明工作的歷程。歷程雖然艱幸,但是工作中依然是我們的『天堂」。
晶瑩的「星星」
尤敏,我雖不叫她「星星」,只是稱呼她的小名「露露」,但她真是一顆晶瑩的星星!她具有星星的高潔的清光。蘊藉含蓄,謙虛斯文,一種「油然而來」的表演方式,想來觀眾早有讚賞。她的工作習慣並不咬文嚼字地讀劇本,而是把對白與感情溶化起來。大概從小不喜歡背書,她從不背誦劇本。她通常是先行了解了劇情的發展,然後體會劇中角色的心情,再來揣摩言言舉動。拍攝每一塲戲每一個鏡頭之前,我們討論表情與對白時,她的大眼睛略一閃動,就整個地「吞」了進去,只有三兩分鐘的默想,正式拍攝時,表情,動作,與對白,就完全從內心深處自然地,流露出來。常常使我驚訝她的消化之快,使我忘了「幕後」的身份,而被她的表演吸引住了。
「牙擦」的「月亮」
葛蘭,圏內人都知道她的敏慧過人,又特別用功。她拍攝的每一部戲,從拿到劇本到開拍,少則三四天,最多也不過半個月,可是她至少看上五六遍,甚至於十幾遍。的確是廢寢忘食,時常會在半夜醒來,披衣而起,一個人偸偸對着鏡子,試演她所飾演的角色的表情。(未完轉下頁)
(接上頁)
第二天到了攝影塲上,她就拿出她的試演成績來。所以,跟她「說戲」,才一開口,她便連聲囘答:「知道了,知道了。」她是一個出名「牙擦」的演員,她自有値得「牙擦」的道理。在「星星月亮太陽」拍攝中,她照例有她精到的表演。在「中學校運動塲」上,「初遇表兄徐堅白」的一個鏡頭,她運用眼神的表情;和在最後「修道院」一景中,徐堅白追來相晤,她又利用手中的唸珠突然鬆手,用小動作來傳達「略一震驚」的心情,都是她自己深思的心得。
「出人頭地」的「太陽」
還有「太陽」葉楓。她的個子「出人頭地」,並不足奇。我更喜歡她爽朗篤實的性格,這性格實在更「出人頭地」。儘管她是「睡美人」,但她實在非常「淸醒」。她在工作中,提出的問題都是切實而明顯的,一經討論,她就「淸醒」地有了具體反應。在這部影片中,她出塲的那塲戲,是在火車車廂中和十多個男女同學侃侃而談・表現出一個熱情,爽朗的愛國靑年的胸襟與懷抱,穩重之中跳躍着靑春的脈搏,的是使人刮目相看。
在開拍之初,我曾躭心這一個作爲學生運動領袖人物的少女,會不會由於演出上「尺度」偶一不愼,不是過火可笑,便是軟弱無力。但是,葉楓使我放了心,她把握了「亞南」這個角色的神髓,創造了一個使人敬愛的典型。
情塲得意的張揚
至於貫串全片的中心人物徐堅白,他的性格,造型,現實的遭遇,內心的生活等等是我們一開始就作爲重黙來硏究討論的。張揚飾演這個「中心人物」,他的責任確是重大。但是,他的修養足以瞭解,他的才智足以刻劃,他的一絲不苟認眞嚴蕭的工作態度更帮助了他的成功。我相信「星星月亮太陽」中他有得意的演出,(對他的演出,我是非常「得意」的,)倒並不是說他登峯造極,因爲我們相信他的成績進步無已,不會停留在百尺竿頭。還有値得慶賀的,是在這部戲的攝製時期中他和葉楓的戀愛,贏得美人芳心,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頁。
天時地利人和第一
我們的成績實在只是學習階段,導演的工作總括一句話:「與眞實搏鬥,以假作眞。」把握了劇旨開始,把一個故事表現出眞情實感。但這區區「表現」二字,却是半年的硏討籌劃,七十多個每日十二小時的工作日,以及許多朋友的幫忙。(轉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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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不感謝在台灣拍攝外景時取得到的各方協助。一共一百多個鏡頭,三處外景的地點,有日景也有夜景。結果,我們順利地在兩天一夜之中拍攝完畢。當我們拍完戰爭塲面的那一天,下午二時半「收工」,攝影組的同人正把器材拆卸放下箱子時,天上已經黑雲滿佈,十分鐘之後,竟下起大雨來。固然,這是「天時」的幸運,但若不是各方面給我們協助,我們又怎能有這樣周密準確的準備,能以這樣短促的時間來完成這一百多個費時費事的鏡頭?
語重心長口彩吉利
一九六O年八月廿六日,「星星月亮太陽」一片舉行第一次職演員的工作會議。製片宋淇兄語重心長地說:「由於這部影片特別長,塲景也比較繁多,我們要不怕煩,不怕難,又不怕樽節儉省,來從事拍攝工作。」到這部影片印出第一個完備的彩色拷貝試映時,已是一九六一年十月十三日。我個人,像所拍攝的任何一部影片一樣,在自己導演崗位上,每一次看到試片時,總是慚愧無已,總是希望下一部作品能夠有所進步,希望以不斷工作,不斷學習,以報答熱愛我們的觀衆。同時,對於每一部影片合作的朋友,却是衷心的感謝,如果不是大家的合作,任何一個「個人」,都絕對無法完成他的工作,無法表現他的藝術創作。即使是一位輕微的技工,他的重要性與貢獻,也是一部影片所不能缺少的。這是電影與其他藝術作品不同之處,也是電影工作特別奇妙有趣之處。以「星星月亮太陽」來做例子,至少這片名是吉利好彩的,以這個片名,象徵我們的工作,正是「無限光芒」。這裡,我
又要感激這部小說的作者徐速先生了,他用了這樣美好的比喩。
更是値得我們深思的是徐速先生所說:「我對這本書的理想太高了,也曾大言不慚的要將眞,善,美的精神在創作中表現出來。」「大言不慚」是他的謙虛。事實上,這份理想也同樣屬於每一位電影工作者。這正是電影藝術創作者的共同理想表理眞,善,美!我願以此與同人互勉。(易文)
動人的戀愛鏡頭
「星星、月亮、太陽」是一部以愛情作經,戰爭作緯的愛情文藝大悲劇,原著人對三位女主角和男主角的情感有極細膩的刻劃,不落俗套,發展得自然動人,使讀者跟着徐速的描寫而喜悅、悲嘆、流淚。爲了拍攝電影,電懋公司購下版權後,就把「星星、月亮、太陽」的改編劇本工作,交給了才女
秦亦孚担任,秦亦孚不負祈托,她將書中的精華集合起來,加上她精細的修剪與再創造,使它更感動肺腑,主角們的性格,更見明朗化。導演易文,爲「星星、月亮、太陽」用功了五百天,他爲主角們的戀愛耗盡心血,因爲在國產片的戀愛鏡頭中,不能有西方化的動作,何况「星星、月亮、太陽」中三位女主角要在戀愛中表達她們的眞,善,美,她們不能在觀衆面前留下絲毫過份熾熱的印象。易文的用心,主角們的合作,在銀幕上觀衆們就看到了最動人的戀愛鏡頭。徐堅白與阿蘭是一派純樸的小兒女情態;與秋明則處於被動地位;與亞南是携手並肩戰友;愛情雖然是一樣,表現的方式不同,易文細膩的手法下充份達到原著上的要求,刻劃了主角們崇高的品質,令觀衆跟隨着鏡頭的轉移而爲劇中人高興、惋惜,而流淚。震撼人心,將使你永遠不忘。
星星月亮太陽
電影小說
「銀燭秋光帑畫屛,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鄰居的孩子們同聲曼歌這首杜牧的詩,徐堅白躺在庭院的草堆上,靜靜注視着天上閃爍的星。
星星一閃一閃地眨眼,徐堅白覺得它們像朱蘭的眼睛,光亮中有凄楚之意。朱蘭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依賴叔嬸過日子,孤寒的叔父加上潑刺的嫦娘,她捱盡凄涼辛苦,每天晩上,阿蘭做完了一天的家務,就來後面菓園中會堅白,她那對亮晶晶的眼睛中,永遠籠罩了一層悲愁的氣氛,只有和堅白談天時,那種悲愁才會暫時的消失。
徐堅白與朱蘭是幼小時的伴侶,他們不知道什麽叫做愛情,彼此間有一份濃重的情感,即使是一言不發,在互相注視中,也能夠了解對方心意和感到満足的。
現在,徐堅白要離家到城裡去讀書了,他捨不得祖母,更捨不很朱蘭。他躺在草堆上等孩子們散去,然後慢慢囘房,等父母們囑咐他一番,更等祖母來叮嚀幾句,他才越窗而出,去見在菓園中等候他的阿蘭。
阿蘭獨自一個人坐在菓園中,默默流淚,堅白知道她爲了自己要離去才傷心的,所以多方勸慰,答應在寒假歸來時,每天晩上仍在菓園見面。
日子很快的過去,阿蘭數着手指算,算到徐堅白放寒假歸來的那天,她在自己的院中洗衣,心中想着堅白該下火車了,該到家了⋯⋯
天沒有黑,她趕着做完事情,就去菓園中等候堅白,一直等到天色入暮,堅白果然來了,他們彷彿隔別了許多年一樣,不斷互訴心事,到夜深才分手。
堅白和阿蘭每天晩上都在菓園中相見,漸漸地被人發覺了,於是許多蜚言流語在村子中傳開去,事情經過好事者的口,就變成很嚴重的了。第一個爲這件事而生氣的是後村的李家。
後村李家的李志忠,是阿蘭的未婚夫,他在軍隊裡當連長,憑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和阿蘭訂了婚,送了一份豐厚的聘禮給阿蘭的叔嬸,眼看就耍成親了,忽然聽見了阿蘭的「醜聞」,志忠的父母階同志忠一起到朱家去辦交涉,並且拉了一個目擊證人王三。阿蘭在大家爭吵聲中,承認和堅白每天見面,她一反平日怯弱的態度,朗朗地說:
「我是和徐堅白天天在菓園裡見面,可是我們沒有做過什麽不對的事!」
阿蘭的態度博得李志忠的傾佩,他婉轉地勸父母囘去,慢慢兒想辦法解决,志忠父母走後,阿蘭的叔父把個徐堅白恨得牙癢癢地,立刻到徐家去辦交涉。
堅白的父親聽見堅白有此不端行爲,就一手抓着馬鞭,鐵靑了臉,喝令堅白下跪,問他有沒有約阿蘭在菓園相會,堅白侃侃地說:
「阿蘭白天忙,給家裡做飯洗衣服,打掃房間都是她,閒下來還要做針綫,她只有晩上才空,我們就在一起說說話。」
這一來,事情就成「鐵案」,堅白的父親氣得馬鞭如雨點般打下來,要不是祖母勸阻,說不定打得半死不活。
一塲風波的結果,徐堅白迫令囘到城裡去繼續讀書,他的母親吿訴堅白說,表妹秋明也考進了堅白讀書的那家學校,囑咐堅白多多接近秋明,因爲這可能是他未來的妻子。
堅白忘不掉阿蘭,所以囘到學校後,就把母親的話放置腦後,想不到他不去找秋明,秋明在無意中看到了他。
秋明在操塲上打球時巧遇堅白,就順便約他到家裡去吃飯,堅白想不去,又怕得罪了舅父舅母,於是依約而去,得到秋明一家熱烈招待,不料,因飮食不愼,當晚就在學校宿舍中發高熱,嚷肚痛,校醫診斷結果,說堅白得了傷寒病,不能留在校裡,秋明聞訊,徵得父母同意,把堅白接囘家去,親自照料,秋明的父觀是醫生,在醫藥和看護下,堅白漸漸從昏迷中甦醒,當他發現秋明一家人對他的愛護備至,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的痛苦起來,阿蘭的影子不斷地在他面前出現,阿蘭的名字在他夢囈中叫出,「阿蘭」這個名字宛如一桶冷水傾潑在秋明灼熱的心中。
秋明在母親的口中知道阿蘭與堅白的一段情。
堅白的病和秋明的愛自然地有人把這些當作新聞般傳到鄕間,阿蘭聽到堅白和秋明相愛,便毅然地寫封信給堅白,佯言自己有了新對象,希望堅白把她忘掉,不再見面。
堅白病後的情感脆弱,阿蘭的信擊碎了他的心。堅白眞的一下子熄了對阿蘭的愛焰,將它雙手奉獻給秋明。
夏季到臨,徐堅白等結束了畢業考試,學校裡舉行盛大的畢業典禮,歡呼聲中,堅白接到電報,知祖母垂危,他不顧一切,飛奔返家。
到家門口,已是白幡飛揚,徐堅白的心情旣痛又急,奔入內堂,伏地大哭。堅白的父母與弟弟堅中,忍住悲痛勸阻他,堅白强忍悲哀,與父母相見。
祖母下葬之日,堅白在墓前見到阿蘭,忿然不理,堅中覺得奇怪,問哥哥爲什不理阿蘭,堅白對弟弟向不隱瞞,就說:
「她不是另外定了親?」
「另外定親?上次出了事,還有誰肯娶她?」
堅白大悟。他的心中熄滅的愛火又復燃起,晚上,冒着險去見阿蘭,相約私奔,不料,他們的話給堅中全聽見了,堅中爲了顧全哥哥的前途,把偸聽來的話轉吿剛到徐家弔孝的秋明知道。秋明又怒又急,請堅中帶她去見阿蘭,她要阻止二人的私奔。
在朱家,秋明疾言厲色指責阿蘭,阿蘭聽完了秋明的話後,激動地說: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秋明,我知道我處處比不上你,我知道堅白跟你會比我合適,她喜歡的也是你,可是,我心裡想,就錯這一次吧,反正是最後一次!我有肺病,醫生吿訴我,再不調養,最多只有一兩年命。秋明,你有父母,不知道無依無靠沒有一個親人是什麽滋味,堅白叫我一起走,我心裡想,走就走吧,受了這麽些年的折磨,臨死還不讓自已痛快一囘?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蘭說到這裡,泣不成聲,秋明呆了,她想不到阿蘭有她的痛苦,這些痛苦是誰也受不了的。秋明後悔來阻止他們,可是,阿蘭却因此打消了私奔的念頭。
堅白經不起愛情上的一再打擊,决定離家,離開父母,離開阿蘭,離開秋明,離開一切與他有關的事物,跨上火車,到北方去讀書。
在堅白的心目中,阿蘭宛如山谷中的幽蘭,也像天邊孤獨的寒星,在晴空的夜晚,星星的光輝敵不過月亮的明亮,秋明就像月亮,她莊嚴、純潔、明朗。可是在北上的火車中,徐堅白認識了勇敢、熱情、充滿了活力的蘇亞南,她有像太陽般燦爛的光輝。
到了北方,堅白考進了一間大學,凑巧幾個老同學也在,再加上蘇亞南,熱熱鬧鬧,使堅白對家裡的懷念減少,堅白旣然與父親失去聯絡,經濟上大受影响,他爲了不想自己屈服,就用筆桿來謀出路。一個初出茅蘆的小夥子,想以稿費來維持生活,眞是談何容易,幸虧同學們的幫忙,徐堅白得到暫時的安定求學。
蘇亞南主持校裡的學生會,徐堅白成了她的得力助手,由於彼此接觸的機會多,兩人的友誼逐漸增進。
堅白離家後,秋明因同情阿蘭,一直在鄕下陪伴着她,秋明的父親屢次寫信催歸,秋明懇請阿蘭與她一起同去,阿蘭得到叔嬸允許,就跟了秋明到城裡住。
秋明和阿蘭都是情塲上的失意者,同病相憐,兩人倍覺親密。阿蘭獲得安定的生活和良好的照顧,身體日益强健,經秋明父親的介紹,孜進了護士學校攻讀。她們雖然都得不到徐堅白,心裡還是放不下他,秋明的同學江雨與堅白同校,江雨與秋明的通信上,就時常寫一點關於堅白的事情,她說:堅白已變成學生中最活躍的一份子,可是,他却絕口不談愛情。
阿蘭和秋明兩人讀信後又驚又喜,驚的是堅白有了莫大的轉變,喜的是他還沒有新的對象。
不久,七七事變,中日戰爭爆發,堅白的音訊也就中斷。原來徐堅白和江雨等,隨看亞南投身抗戰行列,在半途中,江雨與情人楊子雲結婚,徐堅白乘機向亞南求婚,亞南孜慮半夜,毅然放棄了堅白的愛,加入游擊隊,當一名女兵去了,在愛情與愛國中,她選擇了後者。
戰爭越來越緊張,前後方都動員一致爲國家效忠,阿蘭也報名參加戰地救護隊,出發前夕,向秋明一家吿別,秋明依依不捨,叮囑阿蘭說:
「阿蘭姐,媽接到表哥家來信,說他已經到了內地,可能上前綫去,你如果在前綫遇見他,千萬不要顧慮我,我希望你們能夠見面。」
阿蘭接受了秋明贈予的十字架,翌晨隨部隊出發。
堅白眞的去入伍了,他爲了追踪亞南,千方百計要加入軍隊,凑巧投入李志忠的部隊中,李志忠認識堅白,他問堅白爲什麽要上前綫,堅白很坦直地說:
「找未婚妻蘇亞南!」
李志忠一聽,望看堅白,一字一字地說:
「要是在三年前我碰見你,一定好好的打你一頓,現在,我們一起打敵人吧!」
堅白等志忠說明白他就是當年阿蘭的未婚夫時,嚇了一大跳,却又慶幸志忠讓他入伍。
徐堅白隨着隊伍幾經調防,行盡崎嘔山路,躱避敵機襲擊,好容易在前綫熾烈的炮火下發現了蘇亞南,堅白如獲珍寶,大聲叫喚,冒着槍林彈雨奔過去,不料,一顆炸彈把堅白炸傷,又失去了亞南的踪跡。
傷兵醫院中朱蘭在傷兵名單上見到徐堅白的名字,她發狂似地在死亡中挽救堅白,李志忠自願輸血,使堅白脫離險境,阿蘭日夕守護在側,堅白昏迷中口口聲聲喚亞南,阿蘭又在他身畔發現亞南照片,芳心粉碎,不禁失聲痛哭,李志忠見狀,跑過來看見照片,對阿蘭說:
「這個女兵比我們早一天調囘來的,她只受點輕傷,又快開拔了。」
阿蘭爲了安慰堅白,連忙去找亞南,亞南不肯和堅白相見,她要隨隊出發,臨行答應戰爭結束後到亞蘭的故鄕去探望她。
堅白的傷勢日漸轉好,阿蘭却因此舊病復發,醫生們都主張把阿蘭送往後方調養,阿蘭自己也明白病情嚴重,生命危在旦夕,她恐怕堅白不放她走,於是懇求志忠替她說謊,僞稱兩人行將結婚,特向堅白吿辭,堅白自嘆緣慳,阿蘭却說:
「我告訴你一個消息,秋明已經到了長沙。」
秋明改名馬麗,隨勞軍團抵達長沙,堅白費盡辛苦找到她,秋明聽見阿蘭和李志忠結了婚,一心以爲堅白會重投自己的懷抱,兩人在餐室互談別後情况,堅白吞呑吐吐,說出自己要找尋亞南,暫時不談婚事,秋明非常失望,决定跟隨勞軍團同去。
勝利來臨,秋明到徐家去作客,知道阿蘭已囘家,連忙趕過去看她,才知阿蘭與李志忠的婚事是假。阿蘭形容憔悴,病入膏肓,秋明不禁心酸,强顏歡笑安慰阿蘭幾句,就住在朱家陪伴她,不多幾天,斷了一條腿的亞南,也依約來看阿蘭,三個人相見,彼此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起堅白,可是沒有一個知道他的消息。
亞南在這小鎭上逗留了兩三天,却趕上了阿蘭的死,阿蘭臨死望着兩人,希望知道誰是堅口的未來妻子,亞南不肯以殘廢之身嫁堅白,秋明爲了不使臨終的阿蘭難過,勉强允諾。
埋葬了阿蘭,秋明不肯再就擱,决計離開家鄕,到香港去敎書。
蘇亞南本是南洋華僑,離家日久,她也想囘家一次。
堅白囘來了,他在父母的口中知道阿蘭的死,秋明和亞南的相見。他到阿蘭的墓前憑弔,又見到李志忠在墓前種植鮮花,彼此望了一眼,堅白慚愧自己不如志忠般的對愛情堅定,爲了證實愛情,他决定南下找亞南。
他追踪到香港,旅館中找到了亞南,亞南不肯和他結婚,獨自囘到南洋去,祇留下秋明的地址給堅白。堅白按址去找,却找到江雨和楊子雲,在他們口中,知道秋明進了修道院,獻身宗敎,與世俗隔絕了。
星星依然閃着光亮,但阿蘭墓木已拱,月亮還是明朗皎潔,秋明却做了修女;太陽仍舊照耀着大地,可是亞南已不能再見了。徐堅白孑然一身,徘徊海邊,往事像波濡一般,在腦際洶湧澎湃,永無寧息。
(完)
星星月亮太陽本事
本片根據徐速原著改編。
故事發生在距今二十餘年,中日戰爭之前。華中某村鎭,生活恬靜,人人安居樂業。朱蘭(尤敏飾)和徐堅白(張揚飾)是一對年輕的情侶,不幸生長在一個充滿封建思想的鄕村中,徐堅白的父親(陳又新飾),認爲婚配應該門當戶對,堅白的母親(馬笑儂飾)心目中有一個理想媳婦—她的內姪女馬秋明(葛蘭飾):堅白的老祖母(歐陽莎菲飾)雖然疼愛長孫,但朱蘭只是一個依賴叔父(吳家驤飾)和嬸娘(劉茜蒙飾)的可憐蟲,誰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因此,堅白和朱蘭祗能瞞着人在後園相會,有時夜闌人靜,同觀星星,朱蘭總以寂莫的織女星自喩。知道他們相會和同情他們的遭遇的,只有堅白的弟弟堅中(田靑飾)與朱蘭堂妹小梅(丹妮飾)。
春節中,堅白放假囘家渡歲,每夜會朱蘭於後園,一晚,被無賴王三所見,加油添醬,吿訴前村的軍人李志忠)(朱牧飾)。原來朱蘭的叔嬸貪圖聘禮,未得朱蘭同意,已把她許婚於李志忠;李志忠的父母趕到朱家大吵大鬧,執意要退婚,朱蘭的叔嬸還不出聘金,怒摑朱蘭,李志忠不忍,反而上前阻攔,這出乎意外的行動,留給朱蘭一個好印象。
堅白父母知悉朱蘭退婚事,斥責堅白,急忙打發他囘校,同時殷殷叮矚堅白,要常到舅父家去。堅白爲了對朱蘭的情愛,明知秋明和他同校,他也不去找秋明。
秋明的父親(馮毅飾)和母親(林靜飾),對獨養女兒秋明疼愛異常。秋明在校園中邂逅堅白,邀他到家小坐,秋明父母更殷勤招待,不料堅白飮食不愼,當晚在宿舍病倒,秋明聞訊,就把堅白接囘家中,衣不解帶,親自服侍,秋明父親精於醫道,審愼下藥,堅白的病漸漸好轉,但在睡夢中,他仍念念不忘朱蘭。
當秋明知道堅白心中有個朱蘭時,朱蘭也知道了秋明,她爲了愛堅白,成全堅白,就寫了一封信給堅白,僞稱自己有了新對象。這封信,促使堅白對秋明發生了愛,他面對音皎潔如明月的秋明,暫時忘了朱蘭。
老祖母病死,堅白奔喪返鄕,在弟弟堅中口裡,知道阿蘭並未有對象,於是夜間潛至朱家,約朱蘭私奔。當他囘到家中,竟然見到秋明同她的母親突來鄕間,深感詫異。
秋明獨自往見朱蘭,責以大義,朱蘭因己有病,不願連累堅白,打消私奔之念,秋明至此,反而同情朱蘭的遭遇,二人經過一番交談,成了知己。
堅白受不住愛情上的磨折,獨自北上就讀,在火車中,結識了蘇亞南(葉楓飾)。堅白在大學中加入了學生後援救國團,因爲與亞南同校,加上她是團裡的總幹事,兩人的接近機會較多,堅白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充滿活力,光輝奪目猶如旭日似的蘇亞南。
堅白離家北上,秋明失去所愛,心裡徬徨無依,徵得父母同意,把朱蘭接到家中同住,並幫助她入護士學校攻讀。秋明在舊同學江雨(蘇鳳飾)的來信中,畧知堅白行動。
蘆溝橋事變,中日戰爭爆發,學生們在一片熱誠下紛起參戰,谷老師(王萊飾)在半途中爲流彈犧牲,更激發起學生們的憤怒,於是齊心一致,奔往前線。
江雨見旅途艱難,與愛人楊子雲(沈重飾)在小客棧中草草成婚,以遂心願。堅白觸景生情,向亞南求婚,亞南怕影响前途,悄然離去。堅白不捨,追踪亞南,向附近部隊要求入伍,部隊中的連長正巧是李志忠,他答應了堅白的請求。
戰號聲四起,朱蘭也投入戰地服務團爲傷兵服役,熱誠工作,深得同事們贊美。她無意間在傷兵名單中見到徐堅白三字,立刻親自請求醫官診治,日夜看護,更得李志忠的輸血,挽囘了堅白的生命,堅白昏迷中喃喃喚亞南,朱蘭爲之心碎,爲了堅白的健康,她去探尋蘇亞南,請亞南安慰堅白,亞南不肯,但她答允在戰爭結束後去找朱蘭。
朱蘭心力交瘁服侍堅白,自己的健康情形日壞,經醫官診斷,認爲病情嚴重,應立卽返鄕,朱蘭怕堅白受不了離別之痛,和李志忠商量,謊說兩人準備結婚,以絕堅白。
朱蘭離去,秋明加入勞軍團到達長沙。堅白四出找尋,好容易找到秋明,兩人談談別後情况,堅白自述曾受蘇亞南相救,必須有所報答。秋明知他心有所屬,失望地離開堅白,隨勞軍團他去。
勝利來臨,朱蘭病况轉劇,歸依叔嬸,受盡奚落,秋明下鄕探視,力邀朱蘭同返,朱蘭不肯。亞南突來探訪,三人異口同聲問堅白消息,方知彼此都不明他的下落。
在戰爭中,亞南斷了腿,她並不因此灰心,但也不肯再見堅白,朱蘭在臨終時,千叮萬囑,要秋明嫁給堅白。
堅白囘家了,朱蘭墓上的草巳蔓長,李志忠一往情深到朱蘭墓前弔祭,並在墳墓週圍種植鮮花,適巧堅白也到墓前,不免深感慚愧。
小梅打聽到亞南地址,吿訴堅白,堅白不辭間關跋涉,遠去香港找亞南,亞南不肯以殘廢之身累堅白,悄然飛返南洋,她祗留下秋明的地址。
堅白按址尋訪秋明,見到了江雨和楊子雲,他們與秋明很少往來,只知道秋明進了修道院。
在莊嚴的修道院中,秋明已發了終身奉事天主的誓願,披上了修女的衣服,她對來訪的徐堅白,不再相認。堅白無話可說,唯有望看她的背影,悵然離去。
十年動亂,世事倥偬,一切都在變動,只有徐堅白的囘憶中的眞正的愛情,永恒不變,一如星星月亮太陽。 (完)
SUN, MOON AND STAR
Adapted from the novel "Sun, Moon & Star" by Hsu Su
(Synopsis)
Before the outbreak of the Sino-Japanese war in a little village in Central China where tranquillity and contentment reign live a pair of young lovers called Chu Lan (Lucilla Yu Ming) and Hsu Chien-pai (Chang Yang). However, as Hsu's father is against Chu Lan for being just a poor orphan and his mother has eyes on her own brother's daughter, Ma Chiu-ming (Grace Chang), for a daughter-in-law, Chien-pai can only meet Chu Lan in secret.
Home from school for the spring recess, Chien-pai is caught one night keeping rendezvous with Chu Lan. Words to this effect soon reach the parents of a soldier in a neighbouring village to whom Chu Lan is engaged against her wish. The engagement is quickly broken off.
Chien-pai is ordered back to school, in which Chiu-ming is also a student. One night he is taken ill. Chiu-ming brings him home and nurses him to recovery. As soon as Chu Lan hears of this, she writes to him pretending that she has found a new love in order to make Chien-pai forget her. This he does, but not for long. Returning to the village to attend his grandmother's funeral, he meets Chu Lan and begs her to elope with him. But before they can do so, Chiu-ming befriends Chu Lan and talks her out of it.
Frustrated, Chien-pai sets out alone for the North to study. There he meets and finds a new companion in Su Ya-nan (Julie Yeh Fung), who gives him encouragement and intellectual comradeship.
At this stage in the story the Marco Polo Bridge incident sparks off China's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Out of her love for her country Ya-nan joins the Army; out of his love for Ya-nan, Chien-pai follows her.
Meanwhile, Chu Lan who has been studying nursing with Chiu-ming's financial help, joins the Nursing Corps. One day, at a hospital near the front, she runs into a seriously wounded Chien-pai and, through him, comes to know of Ya-nan’s existence. After nursing him out of danger, she leaves for home owing to failing health.
Then Chiu-ming visits the front as a singer to entertain the soldiers. On learning of Chien-pai's new love, she leaves with a broken heart.
After victory, Chu Lan's illness takes a turn for the worse. Both Chiu- ming and Ya-nan come from afar to visit her.
By the time Chien-pai comes home, Chu Lan's grave has already overgrown with grass. He goes to Hongkong to look up Ya-nan, who, having lost one leg in the war, refuses to marry him and flies to her home land in the South, leaving with him Chiu-ming's address.
The address turns out to be that of a convent. Chiu-ming has already taken the vow to become a nun and seems not to recognize him.
Ten years of conflict and turmoil has wrought great change, and Hsu Chien-pai comes to realise only through his memories that true love remains as constant as the sun, moon and star.
國語片里程碑
「星星、月亮、太陽」是電影懋業公司傾全力攝製的彩色鉅片,有强大的陣容——尤敏,葛蘭,葉楓,張揚,王萊,歐陽莎菲,劉恩甲,蘇鳳,田靑,吳家驤等優秀演員聯合主演;有動人的故事——這本書的原著人徐速是當今文壇的紅作家,「星星,月亮,太陽」這書再版已不知多少次,能成爲暢銷書自然有其成功的道理,再經過秦亦孚的改編成劇本,錦上添花,越發使它多采多姿;有强烈的戲劇性;有濃厚的人情味;有偉大的羣衆塲面——因爲故事進行在戰爭時期,主角入伍當兵,片中有行軍鏡頭,特地到台灣去借軍隊拍攝,數以萬計的軍人,都上了鏡頭,廣大的原野山嶺,猛烈的砲火中,到處是軍隊;有絢爛的彩色——易文導演過幾部彩色片,如「空中小姐」之到處受人歡迎,他對彩色片早有心得,監製鍾啓文是人所共知的著名的彩色專家,他致力於彩色片的研究已逾十年,「星星,月亮,太陽」是在他週密計劃下拍攝的,每件小配備都經過審愼配置,彩色焉得不佳。製片宋淇,原來是著名的文藝戲劇家,易文未進影壇前,也是一位有名的作家,以他們在文學方面的經驗,來處理「星星,月亮,太陽」,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事半功倍,足爲文藝片放一異彩。「星星,月亮,太陽」在電懋公司鄭重策劃下拍攝,觀衆們將會在銀幕上看到一部劃時代的彩色鉅片,同時也可以說國語片的進步中一個里程碑。
導演的話 易文
徐速先生的名著「星星月亮太陽」,以星星月亮與太陽代表了三個女孩子,這是平易淺顯而且非常美麗的象徵。我們把這部小說搬上銀幕,從秦亦孚女士改編劇本開始,到全片完成,工作歷時十六個月。在這個時期中,我們也習慣了襲用這個比喩,來指稱三位演員——尤敏,葛蘭,和葉楓,成了她們在攝影塲上的別號。如今影片完成,這一份「考卷」交到了銀幕上,呈獻給無數觀衆。但是,在銀幕背後,我們的「星星」,「月亮」和「太陽」是怎樣地工作呢?零星想起,也都是有趣的囘憶。
攝製工作冷暖自知
任何一種工作,都有不足爲外人道的艱苦辛酸,但是任何一種工作,也同時有着特殊的興趣。電影工作决不例外。就說「星星月亮太陽」的攝製吧,從汗流浹背的夏天,工作到寒氣逼人的冬天,轉眼又是早臨南島的夏天。盛暑中演員們穿了棉襖在一萬支燭光的燈前演過冷颼颼的凄凉情景,可是,又在寒流襲港的日子裡穿了單布衫拍攝外景。單以氣候冷暖,已足以說明工作的歷程。歷程雖然艱幸,但是工作中依然是我們的『天堂」。
晶瑩的「星星」
尤敏,我雖不叫她「星星」,只是稱呼她的小名「露露」,但她真是一顆晶瑩的星星!她具有星星的高潔的清光。蘊藉含蓄,謙虛斯文,一種「油然而來」的表演方式,想來觀眾早有讚賞。她的工作習慣並不咬文嚼字地讀劇本,而是把對白與感情溶化起來。大概從小不喜歡背書,她從不背誦劇本。她通常是先行了解了劇情的發展,然後體會劇中角色的心情,再來揣摩言言舉動。拍攝每一塲戲每一個鏡頭之前,我們討論表情與對白時,她的大眼睛略一閃動,就整個地「吞」了進去,只有三兩分鐘的默想,正式拍攝時,表情,動作,與對白,就完全從內心深處自然地,流露出來。常常使我驚訝她的消化之快,使我忘了「幕後」的身份,而被她的表演吸引住了。
「牙擦」的「月亮」
葛蘭,圏內人都知道她的敏慧過人,又特別用功。她拍攝的每一部戲,從拿到劇本到開拍,少則三四天,最多也不過半個月,可是她至少看上五六遍,甚至於十幾遍。的確是廢寢忘食,時常會在半夜醒來,披衣而起,一個人偸偸對着鏡子,試演她所飾演的角色的表情。(未完轉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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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攝影塲上,她就拿出她的試演成績來。所以,跟她「說戲」,才一開口,她便連聲囘答:「知道了,知道了。」她是一個出名「牙擦」的演員,她自有値得「牙擦」的道理。在「星星月亮太陽」拍攝中,她照例有她精到的表演。在「中學校運動塲」上,「初遇表兄徐堅白」的一個鏡頭,她運用眼神的表情;和在最後「修道院」一景中,徐堅白追來相晤,她又利用手中的唸珠突然鬆手,用小動作來傳達「略一震驚」的心情,都是她自己深思的心得。
「出人頭地」的「太陽」
還有「太陽」葉楓。她的個子「出人頭地」,並不足奇。我更喜歡她爽朗篤實的性格,這性格實在更「出人頭地」。儘管她是「睡美人」,但她實在非常「淸醒」。她在工作中,提出的問題都是切實而明顯的,一經討論,她就「淸醒」地有了具體反應。在這部影片中,她出塲的那塲戲,是在火車車廂中和十多個男女同學侃侃而談・表現出一個熱情,爽朗的愛國靑年的胸襟與懷抱,穩重之中跳躍着靑春的脈搏,的是使人刮目相看。
在開拍之初,我曾躭心這一個作爲學生運動領袖人物的少女,會不會由於演出上「尺度」偶一不愼,不是過火可笑,便是軟弱無力。但是,葉楓使我放了心,她把握了「亞南」這個角色的神髓,創造了一個使人敬愛的典型。
情塲得意的張揚
至於貫串全片的中心人物徐堅白,他的性格,造型,現實的遭遇,內心的生活等等是我們一開始就作爲重黙來硏究討論的。張揚飾演這個「中心人物」,他的責任確是重大。但是,他的修養足以瞭解,他的才智足以刻劃,他的一絲不苟認眞嚴蕭的工作態度更帮助了他的成功。我相信「星星月亮太陽」中他有得意的演出,(對他的演出,我是非常「得意」的,)倒並不是說他登峯造極,因爲我們相信他的成績進步無已,不會停留在百尺竿頭。還有値得慶賀的,是在這部戲的攝製時期中他和葉楓的戀愛,贏得美人芳心,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頁。
天時地利人和第一
我們的成績實在只是學習階段,導演的工作總括一句話:「與眞實搏鬥,以假作眞。」把握了劇旨開始,把一個故事表現出眞情實感。但這區區「表現」二字,却是半年的硏討籌劃,七十多個每日十二小時的工作日,以及許多朋友的幫忙。(轉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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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不感謝在台灣拍攝外景時取得到的各方協助。一共一百多個鏡頭,三處外景的地點,有日景也有夜景。結果,我們順利地在兩天一夜之中拍攝完畢。當我們拍完戰爭塲面的那一天,下午二時半「收工」,攝影組的同人正把器材拆卸放下箱子時,天上已經黑雲滿佈,十分鐘之後,竟下起大雨來。固然,這是「天時」的幸運,但若不是各方面給我們協助,我們又怎能有這樣周密準確的準備,能以這樣短促的時間來完成這一百多個費時費事的鏡頭?
語重心長口彩吉利
一九六O年八月廿六日,「星星月亮太陽」一片舉行第一次職演員的工作會議。製片宋淇兄語重心長地說:「由於這部影片特別長,塲景也比較繁多,我們要不怕煩,不怕難,又不怕樽節儉省,來從事拍攝工作。」到這部影片印出第一個完備的彩色拷貝試映時,已是一九六一年十月十三日。我個人,像所拍攝的任何一部影片一樣,在自己導演崗位上,每一次看到試片時,總是慚愧無已,總是希望下一部作品能夠有所進步,希望以不斷工作,不斷學習,以報答熱愛我們的觀衆。同時,對於每一部影片合作的朋友,却是衷心的感謝,如果不是大家的合作,任何一個「個人」,都絕對無法完成他的工作,無法表現他的藝術創作。即使是一位輕微的技工,他的重要性與貢獻,也是一部影片所不能缺少的。這是電影與其他藝術作品不同之處,也是電影工作特別奇妙有趣之處。以「星星月亮太陽」來做例子,至少這片名是吉利好彩的,以這個片名,象徵我們的工作,正是「無限光芒」。這裡,我
又要感激這部小說的作者徐速先生了,他用了這樣美好的比喩。
更是値得我們深思的是徐速先生所說:「我對這本書的理想太高了,也曾大言不慚的要將眞,善,美的精神在創作中表現出來。」「大言不慚」是他的謙虛。事實上,這份理想也同樣屬於每一位電影工作者。這正是電影藝術創作者的共同理想表理眞,善,美!我願以此與同人互勉。(易文)
動人的戀愛鏡頭
「星星、月亮、太陽」是一部以愛情作經,戰爭作緯的愛情文藝大悲劇,原著人對三位女主角和男主角的情感有極細膩的刻劃,不落俗套,發展得自然動人,使讀者跟着徐速的描寫而喜悅、悲嘆、流淚。爲了拍攝電影,電懋公司購下版權後,就把「星星、月亮、太陽」的改編劇本工作,交給了才女
秦亦孚担任,秦亦孚不負祈托,她將書中的精華集合起來,加上她精細的修剪與再創造,使它更感動肺腑,主角們的性格,更見明朗化。導演易文,爲「星星、月亮、太陽」用功了五百天,他爲主角們的戀愛耗盡心血,因爲在國產片的戀愛鏡頭中,不能有西方化的動作,何况「星星、月亮、太陽」中三位女主角要在戀愛中表達她們的眞,善,美,她們不能在觀衆面前留下絲毫過份熾熱的印象。易文的用心,主角們的合作,在銀幕上觀衆們就看到了最動人的戀愛鏡頭。徐堅白與阿蘭是一派純樸的小兒女情態;與秋明則處於被動地位;與亞南是携手並肩戰友;愛情雖然是一樣,表現的方式不同,易文細膩的手法下充份達到原著上的要求,刻劃了主角們崇高的品質,令觀衆跟隨着鏡頭的轉移而爲劇中人高興、惋惜,而流淚。震撼人心,將使你永遠不忘。
星星月亮太陽
電影小說
「銀燭秋光帑畫屛,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鄰居的孩子們同聲曼歌這首杜牧的詩,徐堅白躺在庭院的草堆上,靜靜注視着天上閃爍的星。
星星一閃一閃地眨眼,徐堅白覺得它們像朱蘭的眼睛,光亮中有凄楚之意。朱蘭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依賴叔嬸過日子,孤寒的叔父加上潑刺的嫦娘,她捱盡凄涼辛苦,每天晩上,阿蘭做完了一天的家務,就來後面菓園中會堅白,她那對亮晶晶的眼睛中,永遠籠罩了一層悲愁的氣氛,只有和堅白談天時,那種悲愁才會暫時的消失。
徐堅白與朱蘭是幼小時的伴侶,他們不知道什麽叫做愛情,彼此間有一份濃重的情感,即使是一言不發,在互相注視中,也能夠了解對方心意和感到満足的。
現在,徐堅白要離家到城裡去讀書了,他捨不得祖母,更捨不很朱蘭。他躺在草堆上等孩子們散去,然後慢慢囘房,等父母們囑咐他一番,更等祖母來叮嚀幾句,他才越窗而出,去見在菓園中等候他的阿蘭。
阿蘭獨自一個人坐在菓園中,默默流淚,堅白知道她爲了自己要離去才傷心的,所以多方勸慰,答應在寒假歸來時,每天晩上仍在菓園見面。
日子很快的過去,阿蘭數着手指算,算到徐堅白放寒假歸來的那天,她在自己的院中洗衣,心中想着堅白該下火車了,該到家了⋯⋯
天沒有黑,她趕着做完事情,就去菓園中等候堅白,一直等到天色入暮,堅白果然來了,他們彷彿隔別了許多年一樣,不斷互訴心事,到夜深才分手。
堅白和阿蘭每天晩上都在菓園中相見,漸漸地被人發覺了,於是許多蜚言流語在村子中傳開去,事情經過好事者的口,就變成很嚴重的了。第一個爲這件事而生氣的是後村的李家。
後村李家的李志忠,是阿蘭的未婚夫,他在軍隊裡當連長,憑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和阿蘭訂了婚,送了一份豐厚的聘禮給阿蘭的叔嬸,眼看就耍成親了,忽然聽見了阿蘭的「醜聞」,志忠的父母階同志忠一起到朱家去辦交涉,並且拉了一個目擊證人王三。阿蘭在大家爭吵聲中,承認和堅白每天見面,她一反平日怯弱的態度,朗朗地說:
「我是和徐堅白天天在菓園裡見面,可是我們沒有做過什麽不對的事!」
阿蘭的態度博得李志忠的傾佩,他婉轉地勸父母囘去,慢慢兒想辦法解决,志忠父母走後,阿蘭的叔父把個徐堅白恨得牙癢癢地,立刻到徐家去辦交涉。
堅白的父親聽見堅白有此不端行爲,就一手抓着馬鞭,鐵靑了臉,喝令堅白下跪,問他有沒有約阿蘭在菓園相會,堅白侃侃地說:
「阿蘭白天忙,給家裡做飯洗衣服,打掃房間都是她,閒下來還要做針綫,她只有晩上才空,我們就在一起說說話。」
這一來,事情就成「鐵案」,堅白的父親氣得馬鞭如雨點般打下來,要不是祖母勸阻,說不定打得半死不活。
一塲風波的結果,徐堅白迫令囘到城裡去繼續讀書,他的母親吿訴堅白說,表妹秋明也考進了堅白讀書的那家學校,囑咐堅白多多接近秋明,因爲這可能是他未來的妻子。
堅白忘不掉阿蘭,所以囘到學校後,就把母親的話放置腦後,想不到他不去找秋明,秋明在無意中看到了他。
秋明在操塲上打球時巧遇堅白,就順便約他到家裡去吃飯,堅白想不去,又怕得罪了舅父舅母,於是依約而去,得到秋明一家熱烈招待,不料,因飮食不愼,當晚就在學校宿舍中發高熱,嚷肚痛,校醫診斷結果,說堅白得了傷寒病,不能留在校裡,秋明聞訊,徵得父母同意,把堅白接囘家去,親自照料,秋明的父觀是醫生,在醫藥和看護下,堅白漸漸從昏迷中甦醒,當他發現秋明一家人對他的愛護備至,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的痛苦起來,阿蘭的影子不斷地在他面前出現,阿蘭的名字在他夢囈中叫出,「阿蘭」這個名字宛如一桶冷水傾潑在秋明灼熱的心中。
秋明在母親的口中知道阿蘭與堅白的一段情。
堅白的病和秋明的愛自然地有人把這些當作新聞般傳到鄕間,阿蘭聽到堅白和秋明相愛,便毅然地寫封信給堅白,佯言自己有了新對象,希望堅白把她忘掉,不再見面。
堅白病後的情感脆弱,阿蘭的信擊碎了他的心。堅白眞的一下子熄了對阿蘭的愛焰,將它雙手奉獻給秋明。
夏季到臨,徐堅白等結束了畢業考試,學校裡舉行盛大的畢業典禮,歡呼聲中,堅白接到電報,知祖母垂危,他不顧一切,飛奔返家。
到家門口,已是白幡飛揚,徐堅白的心情旣痛又急,奔入內堂,伏地大哭。堅白的父母與弟弟堅中,忍住悲痛勸阻他,堅白强忍悲哀,與父母相見。
祖母下葬之日,堅白在墓前見到阿蘭,忿然不理,堅中覺得奇怪,問哥哥爲什不理阿蘭,堅白對弟弟向不隱瞞,就說:
「她不是另外定了親?」
「另外定親?上次出了事,還有誰肯娶她?」
堅白大悟。他的心中熄滅的愛火又復燃起,晚上,冒着險去見阿蘭,相約私奔,不料,他們的話給堅中全聽見了,堅中爲了顧全哥哥的前途,把偸聽來的話轉吿剛到徐家弔孝的秋明知道。秋明又怒又急,請堅中帶她去見阿蘭,她要阻止二人的私奔。
在朱家,秋明疾言厲色指責阿蘭,阿蘭聽完了秋明的話後,激動地說: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秋明,我知道我處處比不上你,我知道堅白跟你會比我合適,她喜歡的也是你,可是,我心裡想,就錯這一次吧,反正是最後一次!我有肺病,醫生吿訴我,再不調養,最多只有一兩年命。秋明,你有父母,不知道無依無靠沒有一個親人是什麽滋味,堅白叫我一起走,我心裡想,走就走吧,受了這麽些年的折磨,臨死還不讓自已痛快一囘?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蘭說到這裡,泣不成聲,秋明呆了,她想不到阿蘭有她的痛苦,這些痛苦是誰也受不了的。秋明後悔來阻止他們,可是,阿蘭却因此打消了私奔的念頭。
堅白經不起愛情上的一再打擊,决定離家,離開父母,離開阿蘭,離開秋明,離開一切與他有關的事物,跨上火車,到北方去讀書。
在堅白的心目中,阿蘭宛如山谷中的幽蘭,也像天邊孤獨的寒星,在晴空的夜晚,星星的光輝敵不過月亮的明亮,秋明就像月亮,她莊嚴、純潔、明朗。可是在北上的火車中,徐堅白認識了勇敢、熱情、充滿了活力的蘇亞南,她有像太陽般燦爛的光輝。
到了北方,堅白考進了一間大學,凑巧幾個老同學也在,再加上蘇亞南,熱熱鬧鬧,使堅白對家裡的懷念減少,堅白旣然與父親失去聯絡,經濟上大受影响,他爲了不想自己屈服,就用筆桿來謀出路。一個初出茅蘆的小夥子,想以稿費來維持生活,眞是談何容易,幸虧同學們的幫忙,徐堅白得到暫時的安定求學。
蘇亞南主持校裡的學生會,徐堅白成了她的得力助手,由於彼此接觸的機會多,兩人的友誼逐漸增進。
堅白離家後,秋明因同情阿蘭,一直在鄕下陪伴着她,秋明的父親屢次寫信催歸,秋明懇請阿蘭與她一起同去,阿蘭得到叔嬸允許,就跟了秋明到城裡住。
秋明和阿蘭都是情塲上的失意者,同病相憐,兩人倍覺親密。阿蘭獲得安定的生活和良好的照顧,身體日益强健,經秋明父親的介紹,孜進了護士學校攻讀。她們雖然都得不到徐堅白,心裡還是放不下他,秋明的同學江雨與堅白同校,江雨與秋明的通信上,就時常寫一點關於堅白的事情,她說:堅白已變成學生中最活躍的一份子,可是,他却絕口不談愛情。
阿蘭和秋明兩人讀信後又驚又喜,驚的是堅白有了莫大的轉變,喜的是他還沒有新的對象。
不久,七七事變,中日戰爭爆發,堅白的音訊也就中斷。原來徐堅白和江雨等,隨看亞南投身抗戰行列,在半途中,江雨與情人楊子雲結婚,徐堅白乘機向亞南求婚,亞南孜慮半夜,毅然放棄了堅白的愛,加入游擊隊,當一名女兵去了,在愛情與愛國中,她選擇了後者。
戰爭越來越緊張,前後方都動員一致爲國家效忠,阿蘭也報名參加戰地救護隊,出發前夕,向秋明一家吿別,秋明依依不捨,叮囑阿蘭說:
「阿蘭姐,媽接到表哥家來信,說他已經到了內地,可能上前綫去,你如果在前綫遇見他,千萬不要顧慮我,我希望你們能夠見面。」
阿蘭接受了秋明贈予的十字架,翌晨隨部隊出發。
堅白眞的去入伍了,他爲了追踪亞南,千方百計要加入軍隊,凑巧投入李志忠的部隊中,李志忠認識堅白,他問堅白爲什麽要上前綫,堅白很坦直地說:
「找未婚妻蘇亞南!」
李志忠一聽,望看堅白,一字一字地說:
「要是在三年前我碰見你,一定好好的打你一頓,現在,我們一起打敵人吧!」
堅白等志忠說明白他就是當年阿蘭的未婚夫時,嚇了一大跳,却又慶幸志忠讓他入伍。
徐堅白隨着隊伍幾經調防,行盡崎嘔山路,躱避敵機襲擊,好容易在前綫熾烈的炮火下發現了蘇亞南,堅白如獲珍寶,大聲叫喚,冒着槍林彈雨奔過去,不料,一顆炸彈把堅白炸傷,又失去了亞南的踪跡。
傷兵醫院中朱蘭在傷兵名單上見到徐堅白的名字,她發狂似地在死亡中挽救堅白,李志忠自願輸血,使堅白脫離險境,阿蘭日夕守護在側,堅白昏迷中口口聲聲喚亞南,阿蘭又在他身畔發現亞南照片,芳心粉碎,不禁失聲痛哭,李志忠見狀,跑過來看見照片,對阿蘭說:
「這個女兵比我們早一天調囘來的,她只受點輕傷,又快開拔了。」
阿蘭爲了安慰堅白,連忙去找亞南,亞南不肯和堅白相見,她要隨隊出發,臨行答應戰爭結束後到亞蘭的故鄕去探望她。
堅白的傷勢日漸轉好,阿蘭却因此舊病復發,醫生們都主張把阿蘭送往後方調養,阿蘭自己也明白病情嚴重,生命危在旦夕,她恐怕堅白不放她走,於是懇求志忠替她說謊,僞稱兩人行將結婚,特向堅白吿辭,堅白自嘆緣慳,阿蘭却說:
「我告訴你一個消息,秋明已經到了長沙。」
秋明改名馬麗,隨勞軍團抵達長沙,堅白費盡辛苦找到她,秋明聽見阿蘭和李志忠結了婚,一心以爲堅白會重投自己的懷抱,兩人在餐室互談別後情况,堅白吞呑吐吐,說出自己要找尋亞南,暫時不談婚事,秋明非常失望,决定跟隨勞軍團同去。
勝利來臨,秋明到徐家去作客,知道阿蘭已囘家,連忙趕過去看她,才知阿蘭與李志忠的婚事是假。阿蘭形容憔悴,病入膏肓,秋明不禁心酸,强顏歡笑安慰阿蘭幾句,就住在朱家陪伴她,不多幾天,斷了一條腿的亞南,也依約來看阿蘭,三個人相見,彼此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起堅白,可是沒有一個知道他的消息。
亞南在這小鎭上逗留了兩三天,却趕上了阿蘭的死,阿蘭臨死望着兩人,希望知道誰是堅口的未來妻子,亞南不肯以殘廢之身嫁堅白,秋明爲了不使臨終的阿蘭難過,勉强允諾。
埋葬了阿蘭,秋明不肯再就擱,决計離開家鄕,到香港去敎書。
蘇亞南本是南洋華僑,離家日久,她也想囘家一次。
堅白囘來了,他在父母的口中知道阿蘭的死,秋明和亞南的相見。他到阿蘭的墓前憑弔,又見到李志忠在墓前種植鮮花,彼此望了一眼,堅白慚愧自己不如志忠般的對愛情堅定,爲了證實愛情,他决定南下找亞南。
他追踪到香港,旅館中找到了亞南,亞南不肯和他結婚,獨自囘到南洋去,祇留下秋明的地址給堅白。堅白按址去找,却找到江雨和楊子雲,在他們口中,知道秋明進了修道院,獻身宗敎,與世俗隔絕了。
星星依然閃着光亮,但阿蘭墓木已拱,月亮還是明朗皎潔,秋明却做了修女;太陽仍舊照耀着大地,可是亞南已不能再見了。徐堅白孑然一身,徘徊海邊,往事像波濡一般,在腦際洶湧澎湃,永無寧息。
(完)
星星月亮太陽本事
本片根據徐速原著改編。
故事發生在距今二十餘年,中日戰爭之前。華中某村鎭,生活恬靜,人人安居樂業。朱蘭(尤敏飾)和徐堅白(張揚飾)是一對年輕的情侶,不幸生長在一個充滿封建思想的鄕村中,徐堅白的父親(陳又新飾),認爲婚配應該門當戶對,堅白的母親(馬笑儂飾)心目中有一個理想媳婦—她的內姪女馬秋明(葛蘭飾):堅白的老祖母(歐陽莎菲飾)雖然疼愛長孫,但朱蘭只是一個依賴叔父(吳家驤飾)和嬸娘(劉茜蒙飾)的可憐蟲,誰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因此,堅白和朱蘭祗能瞞着人在後園相會,有時夜闌人靜,同觀星星,朱蘭總以寂莫的織女星自喩。知道他們相會和同情他們的遭遇的,只有堅白的弟弟堅中(田靑飾)與朱蘭堂妹小梅(丹妮飾)。
春節中,堅白放假囘家渡歲,每夜會朱蘭於後園,一晚,被無賴王三所見,加油添醬,吿訴前村的軍人李志忠)(朱牧飾)。原來朱蘭的叔嬸貪圖聘禮,未得朱蘭同意,已把她許婚於李志忠;李志忠的父母趕到朱家大吵大鬧,執意要退婚,朱蘭的叔嬸還不出聘金,怒摑朱蘭,李志忠不忍,反而上前阻攔,這出乎意外的行動,留給朱蘭一個好印象。
堅白父母知悉朱蘭退婚事,斥責堅白,急忙打發他囘校,同時殷殷叮矚堅白,要常到舅父家去。堅白爲了對朱蘭的情愛,明知秋明和他同校,他也不去找秋明。
秋明的父親(馮毅飾)和母親(林靜飾),對獨養女兒秋明疼愛異常。秋明在校園中邂逅堅白,邀他到家小坐,秋明父母更殷勤招待,不料堅白飮食不愼,當晚在宿舍病倒,秋明聞訊,就把堅白接囘家中,衣不解帶,親自服侍,秋明父親精於醫道,審愼下藥,堅白的病漸漸好轉,但在睡夢中,他仍念念不忘朱蘭。
當秋明知道堅白心中有個朱蘭時,朱蘭也知道了秋明,她爲了愛堅白,成全堅白,就寫了一封信給堅白,僞稱自己有了新對象。這封信,促使堅白對秋明發生了愛,他面對音皎潔如明月的秋明,暫時忘了朱蘭。
老祖母病死,堅白奔喪返鄕,在弟弟堅中口裡,知道阿蘭並未有對象,於是夜間潛至朱家,約朱蘭私奔。當他囘到家中,竟然見到秋明同她的母親突來鄕間,深感詫異。
秋明獨自往見朱蘭,責以大義,朱蘭因己有病,不願連累堅白,打消私奔之念,秋明至此,反而同情朱蘭的遭遇,二人經過一番交談,成了知己。
堅白受不住愛情上的磨折,獨自北上就讀,在火車中,結識了蘇亞南(葉楓飾)。堅白在大學中加入了學生後援救國團,因爲與亞南同校,加上她是團裡的總幹事,兩人的接近機會較多,堅白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充滿活力,光輝奪目猶如旭日似的蘇亞南。
堅白離家北上,秋明失去所愛,心裡徬徨無依,徵得父母同意,把朱蘭接到家中同住,並幫助她入護士學校攻讀。秋明在舊同學江雨(蘇鳳飾)的來信中,畧知堅白行動。
蘆溝橋事變,中日戰爭爆發,學生們在一片熱誠下紛起參戰,谷老師(王萊飾)在半途中爲流彈犧牲,更激發起學生們的憤怒,於是齊心一致,奔往前線。
江雨見旅途艱難,與愛人楊子雲(沈重飾)在小客棧中草草成婚,以遂心願。堅白觸景生情,向亞南求婚,亞南怕影响前途,悄然離去。堅白不捨,追踪亞南,向附近部隊要求入伍,部隊中的連長正巧是李志忠,他答應了堅白的請求。
戰號聲四起,朱蘭也投入戰地服務團爲傷兵服役,熱誠工作,深得同事們贊美。她無意間在傷兵名單中見到徐堅白三字,立刻親自請求醫官診治,日夜看護,更得李志忠的輸血,挽囘了堅白的生命,堅白昏迷中喃喃喚亞南,朱蘭爲之心碎,爲了堅白的健康,她去探尋蘇亞南,請亞南安慰堅白,亞南不肯,但她答允在戰爭結束後去找朱蘭。
朱蘭心力交瘁服侍堅白,自己的健康情形日壞,經醫官診斷,認爲病情嚴重,應立卽返鄕,朱蘭怕堅白受不了離別之痛,和李志忠商量,謊說兩人準備結婚,以絕堅白。
朱蘭離去,秋明加入勞軍團到達長沙。堅白四出找尋,好容易找到秋明,兩人談談別後情况,堅白自述曾受蘇亞南相救,必須有所報答。秋明知他心有所屬,失望地離開堅白,隨勞軍團他去。
勝利來臨,朱蘭病况轉劇,歸依叔嬸,受盡奚落,秋明下鄕探視,力邀朱蘭同返,朱蘭不肯。亞南突來探訪,三人異口同聲問堅白消息,方知彼此都不明他的下落。
在戰爭中,亞南斷了腿,她並不因此灰心,但也不肯再見堅白,朱蘭在臨終時,千叮萬囑,要秋明嫁給堅白。
堅白囘家了,朱蘭墓上的草巳蔓長,李志忠一往情深到朱蘭墓前弔祭,並在墳墓週圍種植鮮花,適巧堅白也到墓前,不免深感慚愧。
小梅打聽到亞南地址,吿訴堅白,堅白不辭間關跋涉,遠去香港找亞南,亞南不肯以殘廢之身累堅白,悄然飛返南洋,她祗留下秋明的地址。
堅白按址尋訪秋明,見到了江雨和楊子雲,他們與秋明很少往來,只知道秋明進了修道院。
在莊嚴的修道院中,秋明已發了終身奉事天主的誓願,披上了修女的衣服,她對來訪的徐堅白,不再相認。堅白無話可說,唯有望看她的背影,悵然離去。
十年動亂,世事倥偬,一切都在變動,只有徐堅白的囘憶中的眞正的愛情,永恒不變,一如星星月亮太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