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巧合
全部曲詞
第二塲
鳳仙:(引子唱郎是春日風)儂愛那村幽雅,討厭市塵繁華,隨我爹爹經商,十多載我別離家,儂愛鄉村幽雅,粉蝶兒護嬌花,林內燕雙飛,景色彷似畫圖化,嘆小姑,未談婚嫁,羨煞燕子呢喃共話,兼蝶綣愛護嬌花。(清唱)祇盼他朝配夫君,豐姿倜儻更瀟灑。(和和)情似金堅,痴心護嬌娃,寧淡恬夫妻相守,芳心一樂也。
第十塲
仲文:(春風得意)推窗對蓮塘,是詩前畫意,風吹送幽香,文思心開朗,陶情對景樂洋洋。(序續唱)慈祥父愛恩千丈,關心敎導有方,為我修功課,千金購書齋,等我靜心無別向,父慈冀望愛兒向上,名題金榜,爲求我名揚,記懷報恩要盡加父望,一朝顯貴變鳳凰,毋負高堂,獨惜想添香,無紅抽在旁,羞見鴛鴦一對戯綵塘,自憐獨影孤寒。(花下句)念到春中有女顏如玉,誰人不羨綠衣郎,一朝得志會風雲,月姥緣成鴛鴦榜。
仲文:(花下句)學幾筆唐寅山水顏公字,附庸風雅補粉牆呀。
第十一塲
鳳仙:(銀塘吐艷)荷花飄香,心中樂暢,荷花雅潔,素衣裳。
春香:(接唱)春番個心如鹿撞,小姐好心顧住我,我心最慌穿煲棧老爺罪降。(序)
鳳仙:(接唱)風流無限,哈,塘中掉漿樂極忘返我心愛荷塘,名勝遨遊,悠然神往。
春香:(接唱)難爲春香,暗中着忙。
第十三塲
鳳仙:(禿頭二王序)睇見並蒂蓮,芳心無端生嗟怨,心如麻亂,相對並蒂蓮,恨難言,含情默然,騷首問蒼天,唯爲我牽一線。
春香:(長二王下句)懷春少女爲情牽,觸景生情心抱怨,把你嘅心兒挑撥,就係呢朶並頭蓮,以你月貌花容,一定有個如意郎君,成美眷。
鳳仙:(序)好心你咪胡言一遍,(曲)眼底奇花異草,我欣賞並蒂,紅蓮。
仲文:(平湖秋月)蓮蓮蓮,我愛並蒂花開玉蓮。
仲文:(續曲)我愛並蒂花,不可褻玩焉論世人,獨愛是牡丹,貪戀花嬌富貴並存,我愛紅蓮美,愛自蓮潔,你出百坭中汚不染,我讚美荷池殿,淸香消盡凡俗氣,恍似荷園,最妙荷池又有雙燕唱輕歌,鶯聲一串。
春香:(接唱)該哀,呢單衰嘢,口太賤亂說池中雙雙燕,哼!眼光光,睇你有壞意心存。
鳳仙:(接唱)佢才和貌兩全,我心起敬,幷無一些褻俗全無意不端。
春香:傻瓜殊討人厭,小姐,小姐。
鳳仙:(援唱)有命我地要早囘歸,即刻要上船。
第十四塲
仲文:(倦尋芳)咁大雨點算呀?
鳳仙:(接唱)愁懷歷亂,儂心打算冒雨歸家轉。
仲文:(接唱)冷着紅粉,太可憐。(序白)呢度有兩把遮,如果係需要嘅,借俾你地呀
春香:(接唱)而家雨細將近停。
仲文:(接唱)我担心,小姐路遠乍。(序白)府上係邊條村呀。
春香:(白)蓮姐,唔好話俾佢知啫,(接曲)書童確胡混。
鳳仙:(接唱)責駡人家太失言,借傘施恩典,隆情有心方便。
仲文:(續曲)我豈有立乖心田,我虔誠,對待心一片,我都愛蓮花嬌艷。
春香:(接唱)你瘋定癲,棧你單思病染。
仲文:(柳搖金)春花雨淋後更鮮,喜得相逢玉女,今畨初見定有緣,過心快樂難言。
鳳仙:(接唱)惜花客,風雅儀容眞小見,彬彬守禮眞罕見。
仲文:(接唱)萬分過獎,自嗟太貧賤。
鳳仙:(接序)有日定卜遂你成名願。
仲文:(接唱)姊你憐才情義厚,我無以謝嬋娟。
鳳仙:(序)祝君你一飛冲天。
仲文:(接唱)更感謝你誠意嘉勉。
鳳仙:(序)君你當興奮,休嗟怨。
仲文:(接唱)彩鳳熱情永難忍,憐憫荷池燕,他朝得償大志,感激姊你盛意拳拳。
仲文:(長二王上句)何幸相逢月中仙,月貌花容稱絕艷,可愛你蠻腰欵擺,恍似弱柳風前,秋水爲神,芙蓉如面,櫻桃素口,態度莊嚴,願訂朋友情誼,未悉姊你可嫌,鄙賤。
鳳仙:(序)柳絮得承春風眷,(曲)敬君你雙全才貌,牽芳心早已,情牽。
春香:(醉頭陀)你講埕講塔眞奄尖,寧舍得人討厭。
阿明:(接序)春香姊,我願心兒盡獻,春香姊我永不情變。
春香:(曲)傻明裝瘋定發癲,我唔想嫁,咪亂咁黐線。
阿明:(接序)春香姊我願將情盡獻
春香:(序白)你邊樣值得我中意你呀。
阿明:(曲)我有青春,夠熟情,哨住牙笑,面口甜。
阿明:(曲)你造好心,當可憐,你實行與我訂姻緣,春香姊,請你哀憐,長跪叩首,好心方便。
第十八塲
大德:(青梅竹馬)相思你重口多,相思你服左我叻掛,我泵(諧音)你返家內,等你知改過,你先先要下吓氣,想當初,你危肯我,你有翼想飛去第度坐,居然當我傻,我手指罅點飛得過,唔到你,咁畨貨,精嘅要乖乖地唱歌,向住我先認錯,若果恃勢棧招禍,你講多會受折挫。
伯貴:(接唱)我點惹大禍,有乜罪過,令我眞撞火,哪你先打過。
大德:(接唱)講出唔生性老人變左細佬哥,近日最好玩相思,恐防隻雀餓,我要親自嚟餵佢,所以失約罪諸多,聞說你滿載榮歸,贃倒大把貨噃。
伯貴:(接唱)都算唔失禮,你老兄近况如何。
大德:(禿頭芙蓉)我靠田租金,收入唔淸楚,不過月租都廿零萬,點算多。
伯貴:(曲)十零萬両銀,一陣就贃鬼左。
伯貴:(曲)捱左十多年騾仔,撈得千零萬界老婆。
大德:(曲)嗱,一陣知縣大老爺就嚟呢度坐。
伯貴:(曲)咁嘅應酬我唔高興,我識嘅官冇咁初哥。
大德:(曲)係呢,我地兒女嘅婚姻,你主意想點樣攪妥。
伯貴:(曲)最好遲幾日,唔啱要下月初。
大德:(花)遲幾日恐怕準備不週,下個月頭重好過。
伯貴:(花下句)最遲下月了向平之願,大家笑可呵。
第廿二塲
鳳仙:(禿頭連環扣)父母令我眞心傷,佢亂訂下了姻緣,我心若喪,令我徒添惆悵,(序)父母實太不應當,未問過姑娘,無端來孽賬,(序)唉,我要反抗,要反抗盲婚,我寧堪陪葬,(序)自由奪去眞心傷,我未曾恨嫁夫郎。
春香:(禿頭秋水伊人)小姐呀你無庸多講,春香已知你有心上玉郎,鯪魚仔腸,我筷子一猜中最在行,你傾心書僮,對小哥心一往,你脱下羅裳換布衣,一心想去連塘。
春香:(三脚櫈)你共佢貧富兩懸殊,恐怕難如你所望噃。
鳳仙:(接唱)祇耍情投和意合。貧賤亦何妨。
春香:(接唱)老爺奶奶一定阻攔,個陣失意情場多悲愴。
鳳仙:(接唱)若果姻緣成強合,决心離開我嘅家堂。(轉花)你在此應付奶奶入嚟,看住間房。
春香:(花下句)原來初入情塲咁緊要,我睇見就心寒。
第廿三塲
仲文:(懷舊)相見好天仙,艷影幻目前,小小嬌花引動意牽,心中祇有阿蓮,蝶對花初戀,望天賜良緣,書生相思債還未消,心中意茫焉,祈望方便化雙飛燕,願訂三生約,情深似石堅,相隔甫一天,念嬌意綿綿,怎得終身永伴降仙,痴心一顆獻紅蓮。
阿明:(花上句)公子呀,你茶飯不思,一定是對佳人思念。
仲文:(花下句)快的借昨日套衣裳我更換,好待我會嬋娟。
阿明:(花上句)你應份身世講明,無謂將人欺騙。
仲文:(花下句)若得玉人能愛我,爲奴爲僕未爲嫌。
阿明:(花上句)最怕你秘密識穿,個陣你又點打算。
仲文:(花下句)我自怨身爲公子,怕只怕好夢如煙。
大德:(板眼)哼,原來你享書齋做戯時,冇完全讀書篇,着件書僮衣服為乜來源。
仲文:(接唱)成日着住長衫覺得唔方便。
大德:(接唱)吓,斯文要尊重,點到你倒倒顛顛,老豆在郷間有錢有面,你着件下人衣服,我顏面何存。
仲文:(中板)孩兒禀嚴親,自愧未報劬勞,負却深恩,萬點。爹你常勉勵,訓示我勤心攻讀,博取雁搭,名傳。我又怕娶嬌妻,終日長住溫柔,一定無心,書卷。更怕是夫妻恩愛,長日閨中常伴,反令我孝道,難全。(花)不若金榜題名論姻婚,以免阻鵬飛翅展。
大德:(敎子腔)仔你越講離題越遠,你無謂砌詞辯,應該聽爹爹說話,休耍嘰哩唔情願,仔你個嬌妻係淑緩,我地寒微人丁祖先香燈應耍念,淑婦難得咁登對,佢有面有錢。
仲文(二王下句)豈能婚姻論貧富,富家女未必,淑賢。
大德:(曲)三步不出閨門,品行非常,檢點。
仲文:(序)我都未曾會過面。
大德:(曲)總之聽從我說話,我冇指條黑路,你哩捐。
第二十四塲
大德:(蘇武牧羊)嘩,幾乎被你撞穿個額頭,點解女仔都通街走。
鳳仙:(接唱)睇你擘大個衰口,你串通街走,應該去陰州,你够撞親我膊頭。
大德:(接唱)爺爺,我自問壞在把口,認眞得罪朋友咯。
大德:(曲)我碰你邊一度。
大德:(曲)我呵番望嬌恕罪由。
鳳仙:(曲)如係掂我,一聲非禮,你爲人下流。
大德:(快花上句)吓,呢個生觀音,入左個主門口,等我通知媒人婆,去佢家內把婚求。
第廿六場
鳳仙:(反線中板上句)女兒心事有誰知,若問我神智失常為想一位豪門,彩鳳。彩鳳是玉葉金枝,却向寒鴉垂靑盼,惹得叠恨千重,恨只恨富貴中人,說什麽門戶相當,未許婚姻自由,心悲痛,好比柳絮浮萍怎得狂風,暴雨,行將見惨綠,愁紅。(花)自愧身世太寒微,難把並頭蓮花種。
仲文:(小紅燈)禮教藩籬留恨痛,孝道難違又要服從,棒打鴛鴦,愛情夢已空,盲婚最害人,最不通,公子自嗟命運亦同,難諧鳳與龍,最好是自由身,少却恨和痛。(長二王下句)但願情海無浪又無風,但願藍田常玉種,天下多情伴侶一個個跨鳳,乘龍。獨惜怨女痴男,幾許難成,好夢。忍看雙飛比真,轉眼又是勞燕,西東。
鳳仙:(序)萬般愁緖繞心中,(曲)在此不便多留,你公子同家,驚小鳳。
仲文:(花下句)若果公子有心憐小鳳。
仲文:(花半句)誰是姐你意中人。
鳳仙:(花半句)眼前人存心來作弄。
仲文:(花下句)惟望白花亭上生連理,心中喜悅帶愁容。
仲文:(刮刮裡格叫)你不必羞愧背轉身,我一心將你搵,首先對心腹說話講眞,你聽不應將那鳳鎖困,你聽命慈父訂鳳盟,你實埋怨終身,我心中所愛是阿蓮,對你直陳
,與你無緣有舊盟,我願離去婚姻,應該釋放我玉美人,好鴛鴦得到合卺。
鳳仙:(毛毛雨)唉吔我雙親,偏偏要揀個薄倖人,而家訂婚姻唧,你居心先拆鳳鸞盟,我非君不嫁,誓過願難從別人,好夫君莫退婚嬪。
仲文:(接唱)你開心啦,我心已如焚。
鳳仙:(接唱)勸夫君,不應娶個婢僕下人。
仲文:(接唱)我地心心印,娶妻不計寒貧,我一心共退婚嬪。
第卅一塲
伯貴:(花上句)全屋丫環都無其人,唔通老襯白日見鬼。
大德:(唱無錫景)我疑雲頓起有問題,我問句伯貴哦,婢女當千金,的確胆够大妄爲,你眞虚僞,你騙親家立亂嚟,你認眞弊,引鬼壞我個仔,將佢嘅魂迷,係咁做埋襯家都心翳。
伯貴:(接唱)車,點會心翳,你都唔係細,我乖女一向都矜貴。
大德:(花下句)我親眼見佢拋頭露面,都唔係名門淑女所爲。
伯貴:(接唱)我個女三步不出閨門,你咪亂嚟詆譭。(一才)
大德:(接唱)我見過佢兩勻前後啦,(一才)
伯貴:(接半句)我話你的說話無稽,而且我家敎森嚴,(一才)
大德:(接唱)你問吓佢係唔係,
大德:(快點下句)分明搵笨唔駛嚟,心抱係丫環眞失禮,鴛盟退却爲家規。(花)求先你答允將佢送畀過我塡房,此事萬難推諉。
仲文:(爽中板下句)小姐喬裝打扮賞花堤,玉葉金枝無虛僞,誓難捨却好賢妻,望父玉成許我諧伉儷。
大德:(花下句)居然胆大父命甘違,貪戀灶下丫環,我與你脫離父子關係。
鳳仙:(花下句)初相見你便將奴調戯,(齊才)何嘗不是敗德行爲,百花亭上重向我求婚,(齊才)老豆糊塗難怪仔。
大德:(花下句)若然婚事難成就,我去衙堂作法,討嬌妻。
伯貴:(接唱)父覇子妻不成人,爲娶填房唔認仔。
仲文:(天上人間)幸運得個好嬌妻,我愛妻賢艶麗。
鳳仙:(接唱)招玉郎入家裡,我喜得到夫婿。
伯貴:(接唱)我白白得到個好乖仔,有意招郞入第。
仲文:(合唱接)白頭偕老,好夫妻。
大德:(重一才沉花)唉吔吔,氣到我魂魄唔齊。
天緣巧合
電影故事
汝南郡西村縉紳王伯貴,是個新發戶,性情固執,吝嗇非常,妻子早已去世,獨生一女名叫鳳仙,少小聰明,麗質天生,鳳仙還未出世的時侯,伯貴便照東村的太史公周大德指腹爲婚,酣了大德的兒子周仲文,現在兩人都長大了,但遲遲還未過門,原因就是仲文讀於郡邑的書院中,一定要學成才肯娶妻。
周大德的夫人,也在早年去世,他却老尙風流,不時有續絃之想,奈何低昂不就,少艾難求,使蟻媒三姑疲於奔命,最近由於王伯貴一再催促,要周大德迎娶媳婦過門,大德只好函促仲文促之囘鄕,適値也是解館之期,仲文便由郡邑返鄕,因爲仲文在外的時多間,對故鄕一切反而陌生。
鳳仙少時的乳母大娘,和一個又醜又痴呆的女兒三珠相依爲命,在離開西村幾里路的蓮塘村,種蓮耕作爲生,有一天大娘到王家去探望,說起村中荷花盛放,邀鳳仙往蓮塘村玩耍,鳳仙覺得閨中寂寞,便禀准父親隨大娘去,綠葉葱葱,荷花艶麗,鳳仙高興萬分,要和三珠到荷塘裡泛舟,大娘恐怕把她的衣服弄汚,就借三珠的衣服給她換過,鳳仙旣換了三珠的農家衣服,頓然變了一個村姑,須是衣飾樸素,但反而更顯得姸艶,兩人在荷塘中蕩舟,其樂無艾。
仲文在郡邑就讀後,這天由郡中回鄕,路過蓮塘,看見蓮花艷麗,不覺留步欣賞,隨手摘了一朶,被三珠看見,指他個是偷花賊,嚇得仲文苦苦求情,鳳仙看見仲文的苦窘情景,可憐亦可笑,仲文見鳳仙艷麗風趣,也大生好感,兩人不覺一見生情,互相請敎姓名,鳳仙不想一個陌生男子知道自己眞名和身世,隨口說就是本地的農家女,名叫阿蓮,當然她也不認識這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周仲文,而祇知道他叫少哥。
自從兩人見過面,彼此都留有很好的印象生尤其是仲文,一再希望取銷這宗指腹爲婚的婚事,大德那裡肯答應,通知親家王伯貴到家裡來商議迎娶的佳期,但兩邊親家都固執非常,認爲親自到對方去拜訪,有失體面,於是各不相讓,幾經折衝,協議到東西兩村的中心地點五里亭見面,認爲這才是夠公平。
於是約好了日期,王伯貴施施然乘轎子到了,果然周家的轎子也來,可是下轎的却不是大德,而是周家的老家人,傳言大德沒有空到來,請伯貴到周家見面,伯貴怒不可遏,立刻乘轎到周家質問,原來這是大德的妙計,用請將不來,激將來的法子,氣得伯貴指戟大駡,大德却一點不發脾氣,擺出茶點來招待,起初伯貴還不肯吃,但實在駡得口渴而又肚餓不意中順手取起茶點來吃,無形中軟下來了於是彼此商議婚期,訂定迎娶的日子。
伯貴去後,仲文囘來,大德吿知已定了日期娶妻,仲文當然極力反對,但大德却一意孤行,仲文立刻走去荷塘村找阿蓮商量,但祇見三珠在家,三珠僞言阿蓮因事外出。答應代約會面,其實那時鳳仙在家也苦念忡文,等到三珠來通知,爲了仍要保持村姑的身份,又要穿起三珠的農家衣服和仲文相見。
那天,適逢大德到荷塘村收租出,阿蓮正着穿村姑衣服在荷塘旁邊等候仲文,大德看見阿蓮,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的未來媳婦,驚其艷麗,竟然上前借故向阿蓮搭訕,阿蓮大感不滿,忙走入大娘家中躱避,恰巧媒婆三姑經過,大德連忙拉住她,問大娘家中有什麽人,三姑告訴說,她祇與一獨女同住,大德大喜,誤會阿蓮是大娘的女兒,央求三姑替他做媒,討大娘之女做繼室,許以重資,三姑一口應承,約定日間來答覆,大德大喜而去。
旋仲文到來會阿蓮互談之下,雙方决定反對盲婚啞嫁,並且約定十五在觀音閣會面再談,後來阿蓮說出剛才被險一老色狼相戲,仲文聞說大爲憤激,可惜自己遲來一步,否則定予以老拳,實不知所謂老色狠者,乃其父親也。
大娘一向躭愁女兒貌醜,難配夫家,現在旣得有人看中三珠,自是歡喜不迭,三姑更歌喜事情能成功,囘報大德,大德大喜,亦約定十五那天在觀音閣見面,細談婚嫁問題,同時王伯貴也和周大德一樣,有續絃之想,也央求三姑替他找個繼室,願出重資爲酬,三姑貪利細想,大娘女貌不揚,誠恐大德未必合意。則前功盡棄,不若以一脚兩船的辦法,亦約定伯貴十五去觀音閣相見,準備在人二中替三珠選出一頭婚事,則爲穩當也。
到了十五那天,兩位老人家心情緊張,大德因爲曾受譏笑老年,忍痛將鬍子刮去,不謀而合,伯貴也認爲不能滿咀於相親,亦忍痛拔鬚。
阿蓮正在觀音閣上穿起村姑的服裝等候情郎,大德却先到來了,以爲鳳仙在等候他,大喜,上前相見,苦苦相纏,鳳仙大驚走避,大德誤會她怕羞,死手拉住不放,鳳仙急極,仲文及時趕來,不知是自己父親,實行勇救佳人,手將大德執住,欲飽以老拳,大德囘頭過來,父子會面,兩倶大驚,鳳仙乘機走脫,仲文不及和父說話,也忙追鳳仙去,大德不知就裡,還怒眼兒子撞破自己的好事。
這時三姑已把三珠帶到來,先把他安置在南軒裡,出來找尋大德和伯貴。
王伯貴也施施然而至,首先遇見了大德,兩人都不敢說明到來相攸,互相諉說是到來欣賞風景,而且彼此都希望對方離去,不久三姑過來了,兩人的底蘊都揭穿了,這時大德互相爭奪,鬥出高價,喋喋不休,最後由三姑勸開,叫他們過南軒看過三珠面貌才說,於是兩人又爭着先去見面,怎知相見之下,玉人乃是醜女,二人大驚,尋且互相推諉,借故遁走,三珠氣極,痛懲三姑,憤然而去。
到了婚期之日,王伯貴定要通知女兒上轎,大德也一樣通知兒子成親,仲文怎樣反對也反對不來。
鳳仙見老父頑固,不可理喻,决以計懲之,在樂聲喧天候新娘上轎之際,婢女忽報小姐服毒死去,伯貴大驚,急奔至周家,大德不肯相信,以爲他借死抵賴,聲言死人也要抬過門,也不理仲文是否答應,拉着他一起到王家去看過究竟。
父子倆到了王,家乍見鳳仙原來就是阿蓮,以爲她果是拒婚死去,大悲,上前擁屍痛哭,原來鳳仙是閉着眼睛裝死,聽到仲文痛哭的聲音,偷偷地張眼一看,果是仲文,大喜起來,各人以爲是屍變,抱頭疾走,秩序大亂。
到這時仲文才知道彼此所反對的,都是日夕所見相愛的人,兩家的老人家,至此也知道鳳仙沒有死去,皆大歡喜,怨偶成佳偶,寃家成親家,立刻共諧花燭,彎鳳和鳴。
——完——
天緣巧合
全部曲詞
第二塲
鳳仙:(引子唱郎是春日風)儂愛那村幽雅,討厭市塵繁華,隨我爹爹經商,十多載我別離家,儂愛鄉村幽雅,粉蝶兒護嬌花,林內燕雙飛,景色彷似畫圖化,嘆小姑,未談婚嫁,羨煞燕子呢喃共話,兼蝶綣愛護嬌花。(清唱)祇盼他朝配夫君,豐姿倜儻更瀟灑。(和和)情似金堅,痴心護嬌娃,寧淡恬夫妻相守,芳心一樂也。
第十塲
仲文:(春風得意)推窗對蓮塘,是詩前畫意,風吹送幽香,文思心開朗,陶情對景樂洋洋。(序續唱)慈祥父愛恩千丈,關心敎導有方,為我修功課,千金購書齋,等我靜心無別向,父慈冀望愛兒向上,名題金榜,爲求我名揚,記懷報恩要盡加父望,一朝顯貴變鳳凰,毋負高堂,獨惜想添香,無紅抽在旁,羞見鴛鴦一對戯綵塘,自憐獨影孤寒。(花下句)念到春中有女顏如玉,誰人不羨綠衣郎,一朝得志會風雲,月姥緣成鴛鴦榜。
仲文:(花下句)學幾筆唐寅山水顏公字,附庸風雅補粉牆呀。
第十一塲
鳳仙:(銀塘吐艷)荷花飄香,心中樂暢,荷花雅潔,素衣裳。
春香:(接唱)春番個心如鹿撞,小姐好心顧住我,我心最慌穿煲棧老爺罪降。(序)
鳳仙:(接唱)風流無限,哈,塘中掉漿樂極忘返我心愛荷塘,名勝遨遊,悠然神往。
春香:(接唱)難爲春香,暗中着忙。
第十三塲
鳳仙:(禿頭二王序)睇見並蒂蓮,芳心無端生嗟怨,心如麻亂,相對並蒂蓮,恨難言,含情默然,騷首問蒼天,唯爲我牽一線。
春香:(長二王下句)懷春少女爲情牽,觸景生情心抱怨,把你嘅心兒挑撥,就係呢朶並頭蓮,以你月貌花容,一定有個如意郎君,成美眷。
鳳仙:(序)好心你咪胡言一遍,(曲)眼底奇花異草,我欣賞並蒂,紅蓮。
仲文:(平湖秋月)蓮蓮蓮,我愛並蒂花開玉蓮。
仲文:(續曲)我愛並蒂花,不可褻玩焉論世人,獨愛是牡丹,貪戀花嬌富貴並存,我愛紅蓮美,愛自蓮潔,你出百坭中汚不染,我讚美荷池殿,淸香消盡凡俗氣,恍似荷園,最妙荷池又有雙燕唱輕歌,鶯聲一串。
春香:(接唱)該哀,呢單衰嘢,口太賤亂說池中雙雙燕,哼!眼光光,睇你有壞意心存。
鳳仙:(接唱)佢才和貌兩全,我心起敬,幷無一些褻俗全無意不端。
春香:傻瓜殊討人厭,小姐,小姐。
鳳仙:(援唱)有命我地要早囘歸,即刻要上船。
第十四塲
仲文:(倦尋芳)咁大雨點算呀?
鳳仙:(接唱)愁懷歷亂,儂心打算冒雨歸家轉。
仲文:(接唱)冷着紅粉,太可憐。(序白)呢度有兩把遮,如果係需要嘅,借俾你地呀
春香:(接唱)而家雨細將近停。
仲文:(接唱)我担心,小姐路遠乍。(序白)府上係邊條村呀。
春香:(白)蓮姐,唔好話俾佢知啫,(接曲)書童確胡混。
鳳仙:(接唱)責駡人家太失言,借傘施恩典,隆情有心方便。
仲文:(續曲)我豈有立乖心田,我虔誠,對待心一片,我都愛蓮花嬌艷。
春香:(接唱)你瘋定癲,棧你單思病染。
仲文:(柳搖金)春花雨淋後更鮮,喜得相逢玉女,今畨初見定有緣,過心快樂難言。
鳳仙:(接唱)惜花客,風雅儀容眞小見,彬彬守禮眞罕見。
仲文:(接唱)萬分過獎,自嗟太貧賤。
鳳仙:(接序)有日定卜遂你成名願。
仲文:(接唱)姊你憐才情義厚,我無以謝嬋娟。
鳳仙:(序)祝君你一飛冲天。
仲文:(接唱)更感謝你誠意嘉勉。
鳳仙:(序)君你當興奮,休嗟怨。
仲文:(接唱)彩鳳熱情永難忍,憐憫荷池燕,他朝得償大志,感激姊你盛意拳拳。
仲文:(長二王上句)何幸相逢月中仙,月貌花容稱絕艷,可愛你蠻腰欵擺,恍似弱柳風前,秋水爲神,芙蓉如面,櫻桃素口,態度莊嚴,願訂朋友情誼,未悉姊你可嫌,鄙賤。
鳳仙:(序)柳絮得承春風眷,(曲)敬君你雙全才貌,牽芳心早已,情牽。
春香:(醉頭陀)你講埕講塔眞奄尖,寧舍得人討厭。
阿明:(接序)春香姊,我願心兒盡獻,春香姊我永不情變。
春香:(曲)傻明裝瘋定發癲,我唔想嫁,咪亂咁黐線。
阿明:(接序)春香姊我願將情盡獻
春香:(序白)你邊樣值得我中意你呀。
阿明:(曲)我有青春,夠熟情,哨住牙笑,面口甜。
阿明:(曲)你造好心,當可憐,你實行與我訂姻緣,春香姊,請你哀憐,長跪叩首,好心方便。
第十八塲
大德:(青梅竹馬)相思你重口多,相思你服左我叻掛,我泵(諧音)你返家內,等你知改過,你先先要下吓氣,想當初,你危肯我,你有翼想飛去第度坐,居然當我傻,我手指罅點飛得過,唔到你,咁畨貨,精嘅要乖乖地唱歌,向住我先認錯,若果恃勢棧招禍,你講多會受折挫。
伯貴:(接唱)我點惹大禍,有乜罪過,令我眞撞火,哪你先打過。
大德:(接唱)講出唔生性老人變左細佬哥,近日最好玩相思,恐防隻雀餓,我要親自嚟餵佢,所以失約罪諸多,聞說你滿載榮歸,贃倒大把貨噃。
伯貴:(接唱)都算唔失禮,你老兄近况如何。
大德:(禿頭芙蓉)我靠田租金,收入唔淸楚,不過月租都廿零萬,點算多。
伯貴:(曲)十零萬両銀,一陣就贃鬼左。
伯貴:(曲)捱左十多年騾仔,撈得千零萬界老婆。
大德:(曲)嗱,一陣知縣大老爺就嚟呢度坐。
伯貴:(曲)咁嘅應酬我唔高興,我識嘅官冇咁初哥。
大德:(曲)係呢,我地兒女嘅婚姻,你主意想點樣攪妥。
伯貴:(曲)最好遲幾日,唔啱要下月初。
大德:(花)遲幾日恐怕準備不週,下個月頭重好過。
伯貴:(花下句)最遲下月了向平之願,大家笑可呵。
第廿二塲
鳳仙:(禿頭連環扣)父母令我眞心傷,佢亂訂下了姻緣,我心若喪,令我徒添惆悵,(序)父母實太不應當,未問過姑娘,無端來孽賬,(序)唉,我要反抗,要反抗盲婚,我寧堪陪葬,(序)自由奪去眞心傷,我未曾恨嫁夫郎。
春香:(禿頭秋水伊人)小姐呀你無庸多講,春香已知你有心上玉郎,鯪魚仔腸,我筷子一猜中最在行,你傾心書僮,對小哥心一往,你脱下羅裳換布衣,一心想去連塘。
春香:(三脚櫈)你共佢貧富兩懸殊,恐怕難如你所望噃。
鳳仙:(接唱)祇耍情投和意合。貧賤亦何妨。
春香:(接唱)老爺奶奶一定阻攔,個陣失意情場多悲愴。
鳳仙:(接唱)若果姻緣成強合,决心離開我嘅家堂。(轉花)你在此應付奶奶入嚟,看住間房。
春香:(花下句)原來初入情塲咁緊要,我睇見就心寒。
第廿三塲
仲文:(懷舊)相見好天仙,艷影幻目前,小小嬌花引動意牽,心中祇有阿蓮,蝶對花初戀,望天賜良緣,書生相思債還未消,心中意茫焉,祈望方便化雙飛燕,願訂三生約,情深似石堅,相隔甫一天,念嬌意綿綿,怎得終身永伴降仙,痴心一顆獻紅蓮。
阿明:(花上句)公子呀,你茶飯不思,一定是對佳人思念。
仲文:(花下句)快的借昨日套衣裳我更換,好待我會嬋娟。
阿明:(花上句)你應份身世講明,無謂將人欺騙。
仲文:(花下句)若得玉人能愛我,爲奴爲僕未爲嫌。
阿明:(花上句)最怕你秘密識穿,個陣你又點打算。
仲文:(花下句)我自怨身爲公子,怕只怕好夢如煙。
大德:(板眼)哼,原來你享書齋做戯時,冇完全讀書篇,着件書僮衣服為乜來源。
仲文:(接唱)成日着住長衫覺得唔方便。
大德:(接唱)吓,斯文要尊重,點到你倒倒顛顛,老豆在郷間有錢有面,你着件下人衣服,我顏面何存。
仲文:(中板)孩兒禀嚴親,自愧未報劬勞,負却深恩,萬點。爹你常勉勵,訓示我勤心攻讀,博取雁搭,名傳。我又怕娶嬌妻,終日長住溫柔,一定無心,書卷。更怕是夫妻恩愛,長日閨中常伴,反令我孝道,難全。(花)不若金榜題名論姻婚,以免阻鵬飛翅展。
大德:(敎子腔)仔你越講離題越遠,你無謂砌詞辯,應該聽爹爹說話,休耍嘰哩唔情願,仔你個嬌妻係淑緩,我地寒微人丁祖先香燈應耍念,淑婦難得咁登對,佢有面有錢。
仲文(二王下句)豈能婚姻論貧富,富家女未必,淑賢。
大德:(曲)三步不出閨門,品行非常,檢點。
仲文:(序)我都未曾會過面。
大德:(曲)總之聽從我說話,我冇指條黑路,你哩捐。
第二十四塲
大德:(蘇武牧羊)嘩,幾乎被你撞穿個額頭,點解女仔都通街走。
鳳仙:(接唱)睇你擘大個衰口,你串通街走,應該去陰州,你够撞親我膊頭。
大德:(接唱)爺爺,我自問壞在把口,認眞得罪朋友咯。
大德:(曲)我碰你邊一度。
大德:(曲)我呵番望嬌恕罪由。
鳳仙:(曲)如係掂我,一聲非禮,你爲人下流。
大德:(快花上句)吓,呢個生觀音,入左個主門口,等我通知媒人婆,去佢家內把婚求。
第廿六場
鳳仙:(反線中板上句)女兒心事有誰知,若問我神智失常為想一位豪門,彩鳳。彩鳳是玉葉金枝,却向寒鴉垂靑盼,惹得叠恨千重,恨只恨富貴中人,說什麽門戶相當,未許婚姻自由,心悲痛,好比柳絮浮萍怎得狂風,暴雨,行將見惨綠,愁紅。(花)自愧身世太寒微,難把並頭蓮花種。
仲文:(小紅燈)禮教藩籬留恨痛,孝道難違又要服從,棒打鴛鴦,愛情夢已空,盲婚最害人,最不通,公子自嗟命運亦同,難諧鳳與龍,最好是自由身,少却恨和痛。(長二王下句)但願情海無浪又無風,但願藍田常玉種,天下多情伴侶一個個跨鳳,乘龍。獨惜怨女痴男,幾許難成,好夢。忍看雙飛比真,轉眼又是勞燕,西東。
鳳仙:(序)萬般愁緖繞心中,(曲)在此不便多留,你公子同家,驚小鳳。
仲文:(花下句)若果公子有心憐小鳳。
仲文:(花半句)誰是姐你意中人。
鳳仙:(花半句)眼前人存心來作弄。
仲文:(花下句)惟望白花亭上生連理,心中喜悅帶愁容。
仲文:(刮刮裡格叫)你不必羞愧背轉身,我一心將你搵,首先對心腹說話講眞,你聽不應將那鳳鎖困,你聽命慈父訂鳳盟,你實埋怨終身,我心中所愛是阿蓮,對你直陳
,與你無緣有舊盟,我願離去婚姻,應該釋放我玉美人,好鴛鴦得到合卺。
鳳仙:(毛毛雨)唉吔我雙親,偏偏要揀個薄倖人,而家訂婚姻唧,你居心先拆鳳鸞盟,我非君不嫁,誓過願難從別人,好夫君莫退婚嬪。
仲文:(接唱)你開心啦,我心已如焚。
鳳仙:(接唱)勸夫君,不應娶個婢僕下人。
仲文:(接唱)我地心心印,娶妻不計寒貧,我一心共退婚嬪。
第卅一塲
伯貴:(花上句)全屋丫環都無其人,唔通老襯白日見鬼。
大德:(唱無錫景)我疑雲頓起有問題,我問句伯貴哦,婢女當千金,的確胆够大妄爲,你眞虚僞,你騙親家立亂嚟,你認眞弊,引鬼壞我個仔,將佢嘅魂迷,係咁做埋襯家都心翳。
伯貴:(接唱)車,點會心翳,你都唔係細,我乖女一向都矜貴。
大德:(花下句)我親眼見佢拋頭露面,都唔係名門淑女所爲。
伯貴:(接唱)我個女三步不出閨門,你咪亂嚟詆譭。(一才)
大德:(接唱)我見過佢兩勻前後啦,(一才)
伯貴:(接半句)我話你的說話無稽,而且我家敎森嚴,(一才)
大德:(接唱)你問吓佢係唔係,
大德:(快點下句)分明搵笨唔駛嚟,心抱係丫環眞失禮,鴛盟退却爲家規。(花)求先你答允將佢送畀過我塡房,此事萬難推諉。
仲文:(爽中板下句)小姐喬裝打扮賞花堤,玉葉金枝無虛僞,誓難捨却好賢妻,望父玉成許我諧伉儷。
大德:(花下句)居然胆大父命甘違,貪戀灶下丫環,我與你脫離父子關係。
鳳仙:(花下句)初相見你便將奴調戯,(齊才)何嘗不是敗德行爲,百花亭上重向我求婚,(齊才)老豆糊塗難怪仔。
大德:(花下句)若然婚事難成就,我去衙堂作法,討嬌妻。
伯貴:(接唱)父覇子妻不成人,爲娶填房唔認仔。
仲文:(天上人間)幸運得個好嬌妻,我愛妻賢艶麗。
鳳仙:(接唱)招玉郎入家裡,我喜得到夫婿。
伯貴:(接唱)我白白得到個好乖仔,有意招郞入第。
仲文:(合唱接)白頭偕老,好夫妻。
大德:(重一才沉花)唉吔吔,氣到我魂魄唔齊。
天緣巧合
電影故事
汝南郡西村縉紳王伯貴,是個新發戶,性情固執,吝嗇非常,妻子早已去世,獨生一女名叫鳳仙,少小聰明,麗質天生,鳳仙還未出世的時侯,伯貴便照東村的太史公周大德指腹爲婚,酣了大德的兒子周仲文,現在兩人都長大了,但遲遲還未過門,原因就是仲文讀於郡邑的書院中,一定要學成才肯娶妻。
周大德的夫人,也在早年去世,他却老尙風流,不時有續絃之想,奈何低昂不就,少艾難求,使蟻媒三姑疲於奔命,最近由於王伯貴一再催促,要周大德迎娶媳婦過門,大德只好函促仲文促之囘鄕,適値也是解館之期,仲文便由郡邑返鄕,因爲仲文在外的時多間,對故鄕一切反而陌生。
鳳仙少時的乳母大娘,和一個又醜又痴呆的女兒三珠相依爲命,在離開西村幾里路的蓮塘村,種蓮耕作爲生,有一天大娘到王家去探望,說起村中荷花盛放,邀鳳仙往蓮塘村玩耍,鳳仙覺得閨中寂寞,便禀准父親隨大娘去,綠葉葱葱,荷花艶麗,鳳仙高興萬分,要和三珠到荷塘裡泛舟,大娘恐怕把她的衣服弄汚,就借三珠的衣服給她換過,鳳仙旣換了三珠的農家衣服,頓然變了一個村姑,須是衣飾樸素,但反而更顯得姸艶,兩人在荷塘中蕩舟,其樂無艾。
仲文在郡邑就讀後,這天由郡中回鄕,路過蓮塘,看見蓮花艷麗,不覺留步欣賞,隨手摘了一朶,被三珠看見,指他個是偷花賊,嚇得仲文苦苦求情,鳳仙看見仲文的苦窘情景,可憐亦可笑,仲文見鳳仙艷麗風趣,也大生好感,兩人不覺一見生情,互相請敎姓名,鳳仙不想一個陌生男子知道自己眞名和身世,隨口說就是本地的農家女,名叫阿蓮,當然她也不認識這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周仲文,而祇知道他叫少哥。
自從兩人見過面,彼此都留有很好的印象生尤其是仲文,一再希望取銷這宗指腹爲婚的婚事,大德那裡肯答應,通知親家王伯貴到家裡來商議迎娶的佳期,但兩邊親家都固執非常,認爲親自到對方去拜訪,有失體面,於是各不相讓,幾經折衝,協議到東西兩村的中心地點五里亭見面,認爲這才是夠公平。
於是約好了日期,王伯貴施施然乘轎子到了,果然周家的轎子也來,可是下轎的却不是大德,而是周家的老家人,傳言大德沒有空到來,請伯貴到周家見面,伯貴怒不可遏,立刻乘轎到周家質問,原來這是大德的妙計,用請將不來,激將來的法子,氣得伯貴指戟大駡,大德却一點不發脾氣,擺出茶點來招待,起初伯貴還不肯吃,但實在駡得口渴而又肚餓不意中順手取起茶點來吃,無形中軟下來了於是彼此商議婚期,訂定迎娶的日子。
伯貴去後,仲文囘來,大德吿知已定了日期娶妻,仲文當然極力反對,但大德却一意孤行,仲文立刻走去荷塘村找阿蓮商量,但祇見三珠在家,三珠僞言阿蓮因事外出。答應代約會面,其實那時鳳仙在家也苦念忡文,等到三珠來通知,爲了仍要保持村姑的身份,又要穿起三珠的農家衣服和仲文相見。
那天,適逢大德到荷塘村收租出,阿蓮正着穿村姑衣服在荷塘旁邊等候仲文,大德看見阿蓮,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的未來媳婦,驚其艷麗,竟然上前借故向阿蓮搭訕,阿蓮大感不滿,忙走入大娘家中躱避,恰巧媒婆三姑經過,大德連忙拉住她,問大娘家中有什麽人,三姑告訴說,她祇與一獨女同住,大德大喜,誤會阿蓮是大娘的女兒,央求三姑替他做媒,討大娘之女做繼室,許以重資,三姑一口應承,約定日間來答覆,大德大喜而去。
旋仲文到來會阿蓮互談之下,雙方决定反對盲婚啞嫁,並且約定十五在觀音閣會面再談,後來阿蓮說出剛才被險一老色狼相戲,仲文聞說大爲憤激,可惜自己遲來一步,否則定予以老拳,實不知所謂老色狠者,乃其父親也。
大娘一向躭愁女兒貌醜,難配夫家,現在旣得有人看中三珠,自是歡喜不迭,三姑更歌喜事情能成功,囘報大德,大德大喜,亦約定十五那天在觀音閣見面,細談婚嫁問題,同時王伯貴也和周大德一樣,有續絃之想,也央求三姑替他找個繼室,願出重資爲酬,三姑貪利細想,大娘女貌不揚,誠恐大德未必合意。則前功盡棄,不若以一脚兩船的辦法,亦約定伯貴十五去觀音閣相見,準備在人二中替三珠選出一頭婚事,則爲穩當也。
到了十五那天,兩位老人家心情緊張,大德因爲曾受譏笑老年,忍痛將鬍子刮去,不謀而合,伯貴也認爲不能滿咀於相親,亦忍痛拔鬚。
阿蓮正在觀音閣上穿起村姑的服裝等候情郎,大德却先到來了,以爲鳳仙在等候他,大喜,上前相見,苦苦相纏,鳳仙大驚走避,大德誤會她怕羞,死手拉住不放,鳳仙急極,仲文及時趕來,不知是自己父親,實行勇救佳人,手將大德執住,欲飽以老拳,大德囘頭過來,父子會面,兩倶大驚,鳳仙乘機走脫,仲文不及和父說話,也忙追鳳仙去,大德不知就裡,還怒眼兒子撞破自己的好事。
這時三姑已把三珠帶到來,先把他安置在南軒裡,出來找尋大德和伯貴。
王伯貴也施施然而至,首先遇見了大德,兩人都不敢說明到來相攸,互相諉說是到來欣賞風景,而且彼此都希望對方離去,不久三姑過來了,兩人的底蘊都揭穿了,這時大德互相爭奪,鬥出高價,喋喋不休,最後由三姑勸開,叫他們過南軒看過三珠面貌才說,於是兩人又爭着先去見面,怎知相見之下,玉人乃是醜女,二人大驚,尋且互相推諉,借故遁走,三珠氣極,痛懲三姑,憤然而去。
到了婚期之日,王伯貴定要通知女兒上轎,大德也一樣通知兒子成親,仲文怎樣反對也反對不來。
鳳仙見老父頑固,不可理喻,决以計懲之,在樂聲喧天候新娘上轎之際,婢女忽報小姐服毒死去,伯貴大驚,急奔至周家,大德不肯相信,以爲他借死抵賴,聲言死人也要抬過門,也不理仲文是否答應,拉着他一起到王家去看過究竟。
父子倆到了王,家乍見鳳仙原來就是阿蓮,以爲她果是拒婚死去,大悲,上前擁屍痛哭,原來鳳仙是閉着眼睛裝死,聽到仲文痛哭的聲音,偷偷地張眼一看,果是仲文,大喜起來,各人以爲是屍變,抱頭疾走,秩序大亂。
到這時仲文才知道彼此所反對的,都是日夕所見相愛的人,兩家的老人家,至此也知道鳳仙沒有死去,皆大歡喜,怨偶成佳偶,寃家成親家,立刻共諧花燭,彎鳳和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