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伶鬼與小懶貓
本事
編劇:周然 製片:田野
導演:程步高
張大𧰼和小李享,是兩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張大𧰼好喫懶做,小李享聰明伶俐却偏不務正業,兩人意味相投於是就成了「好朋友」,同住在天台上。
張大𧰼的父母在海外營生。她父親在香港買得有一層樓,是用來收租供她唸書和生活的。可是她們大喫大喝,胡化亂用,因之往往前喫後空,等不到下半月就山窮水盡,連飯都開不出來了。
這天,又到了絕境。張大𧰼百事不管,一味吵鬧,小李享窮動腦筋,亂出主意,還是沒辦法,祗有重彈舊調,讓大𧰼再寫信給海外的父母,稱病要求額外的接濟。過去稱病要錢的次數原已不少,幾乎什麽病都生過了,這次找遍參攷資料,好容易想出了扁桃腺發炎的毛病,說是要住院、開刀,算是解决了問題。
但連寄信的郵資都沒有了。恰巧住樓下的小朱拿了他新發明的活動傢具的模型來找大𧰼,於是小李享抓住機會,利用他的老實,他對大𧰼的好感,讓他給墊欵發了信,還讓他自動請他們喫了豐盛的一餐。
天天盼着父母的滙欵,這天果然來了信,却是電費單!大𧰼洩氣了,小李享靈機一動,何不把電費先收來化用呢?於是大𧰼囘嗔爲喜,兩人穿上臨時張羅的奇裝異服,訂定喫喝玩樂的計劃,直奔鬧市。
二人進了館子,大𧰼亂點菜單,李享怕錢不够,加以阻止,那時阿飛靑年潘羅拔上來獻殷勤,李享把他當寃大頭,窮吃一頓,還白看了一塲電影和買了許多東西。其實,潘羅拔別有用心,她們却以爲佔了便宜。
房客周大嫂,因產後失調進醫院,周大哥工作忙,便抱了嬰兒毛毛來要求二人代爲照顧。李享問起周大嫂的病,覺得很新鮮,暗囑大𧰼記住、以便下一次寫信時應用,她全不理最這種病不是少女能害得的。
不久,大𧰼爸爸來了信,信中說爲了女兒多病,他特地委託了老朋友鄺醫生做她的監護人。李享便和大𧰼去找鄺醫生診病和要錢。到了診所,大𧰼怕打針,悄悄溜走,李享沒法,冒充大𧰼進去。鄺醫生親熱詢問,不料李享搬出周大嫂的一套說話,使鄺醫生大爲驚奇,爲了老友囑託,事後拉了太太到大𧰼家去訪問。
鄺醫生夫婦到大𧰼家,發現小孩以及潘羅拔,這不由不使他相信,於是,鄺醫生責他們不該不先舉行婚禮而竟養了兒子,他以監護人身份要二人立卽補行婚禮。潘羅拔聽了喜出望外,可急壞了大𧰼和小朱。李享不服,挺身出來,面斥潘羅拔搗鬼,但鄺醫生不信,認爲毛毛一定是大𧰼和羅拔所生的。李享無可奈何, 只得趕看把周大哥夫婦找了來,才能把這件事情弄淸。
當大家正纏糾不淸時,大𧰼父母來了,問明情由,也不覺啼笑皆非,周大哥夫婦趕到,幫着大家將羅拔趕了出去。大𧰼和李享經此敎訓,這才初步認淸了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
小懶貓:張冰茜
陳思思和張冰茜,她二人都有一對圓圓大大的眼睛,墨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像有滿腹珠璣似的,一望而知都是聰明的小姐。這一次她們在「機伶鬼與小懶貓」裡拍擋,可謂天作之合,一個妙計百出,一個懶得出奇,如果仔細看看她們本來面目,那副嬌憨天眞的神氣,越發要覺得她二人演得神乎其技了。
機伶鬼:陳思思
機伶鬼新發明
窗帘床單變摩登服裝
一天早上,小懶貓張大𧰼(張冰茜)要出去,可是沒有服裝,她習慣了吵着要機伶鬼李享(陳思思)想辦法,李享被逼得團團轉,果然不愧爲機伶鬼,當塲想出辦法,她把窗帘,床單,枕頭套等都收集弄來,剪剪裁裁, 拚拚凑凑,不多時竟完成了兩套空前絕後的摩登服裝。
張大𧰼佩服得五體投地,換好新衣,對鏡一照比市面上流行的那些袋形裝要新穎多了,於是,二人高高興興,一邊唱着,一邊走着,到街上出風頭了。
但是,機伶鬼雖然能够發明,做起來却還差幾皮,由於她的針線生活不像話,這種摩登服裝只能擺着看,不能穿着走,况且張大𧰼跑路,向來漫不注意,幾個大動作,不單樣子走了,連線脚也脫了,試問衣服像笋皮似的一塊一塊剝下來,這還成何體統!
尷尬的是她們正在酒舘理準備大吃大喝,在衆目眈眈之下,那笑話可鬧大了,機伶鬼如何善其後呢?那只有請你看這部電影了。
傅奇
初次做副導演
傅奇,除了當演員拍戲之外,也搞劇本創作,最近公司裡開拍新片「脂粉小霸王」,他也是編劇人之一。
除此,傅奇還担任了「機伶鬼與小懶貓」副導演,雖然他是初次上塲,但由於他出身演員,熟知塲上情况,又加上他肯處處鑽硏,對導演程步高,却確實帮了不少忙。
如今計算一下,一個靑年演員,能够編導演一脚踢的,推傅奇之外,却還不多見。
於是有人要問:傅奇是不是從小幹這一門工作的?否則,他怎麽能樣樣都行呢?
這話問得也有理由,如今讓我來囘答:
傅奇不是學徒出身,而是學生出身。他專門學科是土木工程,今天說來,也算是學非所用了。他當演員的日子並不長,大槪在這裡住上六七年的影迷都知道。據說:他從前很像「錦上添花」裡的石慧,是一個影迷。其實,站在電影界裡也只能這麽說了,所謂迷,却並不單單迷個影字,凡是戲劇藝術,他都愛好,也都迷。
僅僅愛好,那還是不够的,傅奇在今天所以能向多方面發展,主要是肯琢磨。根據石慧說,他對一事一物,一動一靜,都肯潛心硏究,換一句話說,他非常注意生活。生活一豐富,創作力也旺盛了,而藝術這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創作力 。傅奇能豐富自己的生活,從而運用發展,這是十分有道理的。
他初次當副導演之後,便常常對人說:知易行難,我得好好下苦功呢。這兩句話,不單在電影藝術上用得着,凡事要做得好,非記住這話不可。
天眞的——張錚
天眞的張錚。 不管你跟張錚見過一面或者半面,你一定會覺得我這句話沒有說錯。
小孩子看見張錚雀躍。老伯伯看見張錚也歡喜。凡是大塲面,不可少了張錚,有了他,每一張嘴吧會哈哈哈地張了開來。
張錚的玩意兒很多,卽使是最難唱的京劇,他也行。有一次聯歡晚會,他和女演員王熙雲合唱京戲「拾玉鐲」,反串老旦劉媒婆,把台下的觀衆都逗樂了,不單如此,連在台上的王熙雲,差一點也給他引得笑出來,事後,他的背上還挨了王熙雲一粉拳呢。
他懂音樂、美術、正如他主演的「錦上添花」片子裡的張小山。在那部影片裡,張小山的作風有些誇張的,然而在私底下,張錚的的確確是一個多才多藝的演員。
由於他具有獨特的樂觀精神,因此他不知道什麽呌做困難。公司裡或者同事之間,如果發生一件不易 解决的事情,他知道了必然第一個加入帮忙,經他一鼓舞,大家有了勁,事情也很容易地解决了,張錚就有這麽一股熱情!一股推動力!
他從來不皺眉,當發現別人皺眉的時候,他就會給你說笑話,非讓你快活不可。
因此,人們管呌他是天眞的張錚。
在「機伶鬼與小懶貓」裡,他演一個愛發明機器的小伙子,爲了自己所住的房子太小 ,於是發明了各 種活動傢俱,小小的房間,白天當工塲,一到晚上就變作臥室了。他的活潑機智的個性,正和張錚本人一樣。
張錚是天眞的,大家歡迎他像歡迎春天似的,希望在春天裡的人們,都能像他一般地快樂。
蘇秦妙人也
古之蘇秦,濶人也。
今之蘇秦,妙人也。
遠在戰國時代,有一個蘇秦,六國封相,其濶綽氣𧰼,眞非筆墨
所能形容。不料相隔幾千年,居然又出了一個蘇秦,今蘇秦雖不如古蘇秦之濶,但其化身之妙,則非古蘇秦所能望其項背了。
今之蘇秦也,一會兒是財主,(見於「借親配」中)。一會兒是窮敎員,(見於「慈母頑兒」中)。一會兒做醫生,(見於「機伶鬼與小懶貓」中)。一會兒做裁縫,(見於「綠天鵝夜總會」中)。千變萬化,較諸古蘇秦六國拜相還偉大神奇,無以名之,姑稱之爲妙人。
妙人必有妙事,試舉一二以證蘇秦之妙。
請客而含笑看客人付賬,妙事也。
奕棋輸了,則曰:老夫今日不走運,妙語也。
聞人煙味而大讚之,此吸白煙之妙法也。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總而言之今日蘇秦,濶雖不如而妙則勝昔也。
雖然,蘇秦言行頗妙,但其待人接物,却很誠懇,就憑這一點,戰國時代那個油嘴滑舌的蘇丞相,就沒法可比了。
機伶鬼與小懶貓
電影小說
假期的晌午,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了一間精緻的天台房間,照着一張胖胖的少女的臉,這是張大𧰼,也是這房子的主人——小懶貓。耀眼的光芒把她從憩睡中弄醒,她翻了一個身,肚子咕嚕嚕地有些响了。
「李享!李享!」她朝着另一張床上的姑娘嚷着。李享晤的一聲,轉了側,却依然沉浸在美妙的夢境 中。大𧰼在身畔找到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然後猛的一下擲向李享,把李享打得跳起來,迷迷糊糊地檢起蘋果也咬了一下。
「李享!我肚子餓了。」
「家裡沒有東西吃啦!」這時李享也已醒了過來。
「我餓死啦!快到外面去買吧!」
翻遍了整個房間,只有四枚五分錢的硬幣。原來她們已經把這個月的錢用光了。
大𧰼的父母在海外營生,買了這幢房子給大𧰼在香港收租過活,李享帮大𧰼管家,兩個愛享受的姑娘胡亂花錢,大喝大玩,總是寅吃卯年,這天又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眼看要挨餓了,彼此互相埋怨着,大𧰼怪李享不會管錢,李享說大𧰼亂喫亂用,錢光了,只得讓肚皮受罪。
「想辦法呀!大家年紀靑靑的,餓死總不是道理呀!」大𧰼蹩不住,彷彿要求李享。
李享眞不愧爲機伶鬼,腦筋一動,眼珠一溜:「有了,最方便!最保險!還是……。」
「又要我假裝生病?寫信向家裡要錢?」大𧰼不願意老是裝病騙錢。
可是除了這樣,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大象只好自己認倒霉,她們在月份牌後面翻出一張人體解剖圖,上面有裝病的紀錄,大𧰼巳經裝過不少病,眼耳鼻喉都病過,還拔過四顆牙齒,又裝了四顆,盲腸割過,腿骨也斷過,接過……。
「你要我裝死是不是?」大𧰼想不出別的病來。
「不,還是裝病。」李享找來一本醫學書對着大𧰼 :「扁桃腺發炎。大𧰼,這一次請你發一次扁桃腺 炎吧。」
XXX
大𧰼看着醫學書,充満感情地唸着,李享在一旁振筆疾書:「我最最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在海外,整天操勞着家計,我是多麽的記掛着你們啊!我眞不爭氣,唉! 我又病了!我眞多病啊!這次我生的是扁桃腺發炎,我發着高燒,喉頭又那麽痛,痛苦極了,醫生說一定要住醫院……。」
信寫好了,可是連郵費都沒有,怎麽辦呢?這時候,住在三樓的小朱來了。小朱是個誠懇的靑年,愛開動腦筋,攪點小發明,他對大𧰼很有好感,這天,他把自己的房間改造成全部自動化,還做了一個模型,特地拿來請大𧰼看,李享靈機一觸,不單請小朱代寄了信,還叫他去買許多好吃的東西。
東西買來了,堆滿一桌;麵包、油鷄、燻魚、火腿 、水菓、葡萄酒……。酒美肴佳,三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大𧰼餓了半天,非常感激小朱,爲小朱添酒夾菜,使他受寵若驚。東西吃得差不多了,可是沒有錢還給小朱,李享苦思盤算着,忽然眉毛一揚,有了:「小朱,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李享這句話把小朱與大𧰼問得傻頭傻腦。
「今天是大𧰼生日。」李享做出滿高興的神氣。
「哦!恭喜恭喜。」小朱舉杯祝賀。
「別聽她胡說!」大𧰼不知是計,急忙分辯。
「小朱,她不肯吿訴你,是怕你送禮。」李享暗中揑了怒目而視的大𧰼一把,指一指枱上的食物說:「我看就這樣好了,小朱,請你代買的東西就算禮物吧!」
「對對,銀貨兩訖」小朱說。如此這般,她們騙到了這一頓。
XXX
信發出去一個星期了,還未見有囘音,家裡的衣服都已經當盡吃光了。這天,李享拿出最後的白開水麵包,大𧰼實在嚥不下去,大發脾氣,李享呢?却搖頭晃腦,吃得津津有味,這不由得使大𧰼的怒氣轉爲驚奇, 一問之下,原來李享有一個精神統治法,她說:「你要吃什麽,就想它是什麽,比方是燒童子鷄吧!只要閉上眼睛,集中地想,那麽白麵包也會吃出童子鷄的味道來了。」
大𧰼依法而試,也許是太餓的緣故,果然立奏奇功。兩位大姑娘于是閉着眼睛,吃着火腿、燒鷄、橘子水 、鮮牛奶……。
XXX
信果然到了,二人歡天喜地,急不及待地拆開一看,却原來是催收電費通知單,沮喪之餘,李享又有了妙計,她將計就計,先向房客收了電費,花掉了,等滙欵囘來了再付。
傷腦筋的事又來了,連衣服都沒有,姑娘家斷不能穿着睡衣滿街跑啊!可是,不要緊,李享有的是辦法。她扯下了窗帘布,床單,用大頭針別別凑凑,居然做出兩件很特別的衣服,事事順意,二人高興得唱起歌來:
「窗帘床布做衫裙,蔴袋型,多新穎,誰說們不摩登,說不定明春最吃香來最當令,全球大風行。」
她們一邊走一邊唱,引得街上很多人注目,她們都滿不在乎,招招搖搖地走進一間豪華的餐室。
菜單拿過來,大𧰼點了許多道喜吃的菜,遭到李享反對,因爲這一天的節目安排是:吃中飯,看電影吃點心,買東西……要是這樣吃法,一頓飯就要花光了全部電費。最後,李享主張要了兩客小菜,惹得大𧰼蹩了一肚子氣。偏偏巧得很,闖進了一位派頭十足的公子哥兒,向兩位漂亮的小姐打 了個招呼:
「我有這個榮幸請 兩位吃飯麽?」邊說着巳經坐了下來。對于這位討厭的不速之客,她們索性大吃他一頓。
「剛才點過的菜都來吧!」李享立刻招呼夥計說。
這天,她們非常滿意地完成了全部享樂節目,沒有花過一文錢,佔了便宜,不由得滿心歡喜。
派頭十足的公子哥兒呌潘路拔,是個不務正業的傢伙,整天油頭粉面,到處遊蕩,這一囘,他看中了張大𧰼,知道她有錢,便打上了主意。以後,三人常一起吃喝玩樂,都是潘路拔付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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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房客裡,有一個大嬰孩呌毛毛,白白胖胖的很討人歡喜,兩位姑娘很疼愛這小寶寶,常常買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來逗他玩。毛毛的母親周大嫂生了病,這天要去住醫院,但是醫院不許帶小孩,不得不抱了毛毛來,央求大𧰼和李享代爲照料幾天。大𧰼李享一見,就異口同聲說:
「可以!可以!沒有問題!」
「我們輪流値班看着他,包你沒有錯。」兩位姑娘一面補充,一面忙不迭地張羅小孩吃完奶,哄他睡覺。然後和周大嫂聊天,很關切地問她的病情。
「醫生說我體虛血.虧,第一要補養;要吃鷄,橘子……。」周大嫂訴說着。
提到吃的,引起了兩位姑娘很大的興趣。
「你平時覺得怎樣呢?」大𧰼問。
「老覺得全身無力,胃口不好,發燒,有時腰嗤溜溜的直酸,頭轟隆隆的直响。」
「哦!」二人聽得出了神。
「還有夜裡冷汗一身身的直冒。」
機伶鬼覺得周大嫂的毛病很新鮮,是大𧰼所沒有假
導演的責任!
導演的責任是什麽?我想主要而槪括的說一句是一個字:「看!」
看什麽呢?喏!看佈景道具是否眞實?美觀?塲子的氣氛?以及演員的動作?和表情是不是恰到好處?
一般人覺得當導演很容易,那就錯了。如果你認爲這樣的話,那你不妨上塲試試看,保險你喊了一聲開麥拉之後,不知你是在想些什麽和看些什麽!
到這時候,你就會體味到那句俗語:「看人挑担不吃力了!」
你看:有幾十年經騐的導演程步高,當他在導演「機伶鬼和小懶貓」時,那副全神貫注的樣子,你還能說當導演容易嗎?
三位一體
當「機伶鬼與小懶貓」在塲上工作的時候,石慧天天來帮忙,有時還帶些糖菓來慰勞一番,這使張冰茜和陳思思大爲興奮,因此表示特別歡迎,拉着石慧合拍了這張照片。攝影師說他二人搭錯線,石慧來慰勞的是副導演傅奇,二人立刻喔了一聲,石慧連忙搖手說:別聽他的話,咱們是三位一體,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吧。
答影迷之一
我原來是不呌陳思思我呌…
我進入長城是經過考試的,初時在訓練班學習,學習完畢才正式拍戲。
我參加第一部片子演出的是「鳴鳳」,扮演一個婢女婉兒,那時只算是實習性質。
我担任主角的第一部片子是「紅燈籠」,演一個江湖女兒,我很喜歡這個角色,騎馬也是在拍這部戲之前學會的。
我還未正式拍過古裝片,有些人說我不適宜穿古裝,不過,以我本人來說,却很希望能演一部古裝戲。直到現在爲止,我主演過十多部片子了。
我是寧波人。原名呌陳麗梅。以前在德貞女子中學唸過書。從小就很喜歓戲劇,以前在上海時,曾在學校表演過紹興戲,不過那時只是玩玩而已。
我是一九五四年加入長城公司的。
我有爸爸媽媽和一個哥哥,但哥哥不是演員。我全家歷代都沒有人在戲劇團工作,我是一個開路先鋒。
我最近也是長城籃球隊的隊員之一,我希望能打得中規中矩,多作友誼賽。
我喜歡歌唱舞蹈,我們每星期都有一次練唱和上舞蹈課的。
答影迷之二
我是坐改不名行不改姓的!
我是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的,「張冰茜」就是「張冰茜」。
我自小由乳娘帶大,乳娘是囘敎徒,不吃猪肉,不知怎的,我也學了她不吃猪肉,可是我不是囘敎徒。
我是一九五二年跟母親從上海來香港的。一九五三年進長城公司做演員。
我在香港居住,算來有六年多了,由於時常和廣東人接觸,廣東話也說得「嘛嘛地」,總算能應付得來。
我拍第一部片子是「大兒女經」,在這裡面演一個饒嘴的三毛。
我是江西人。在上海住過一個時期,所以上海話也能說一些。
我會踏脚踏車,也喜歡打羽毛球。至於游水,也很高興,但不太好。
我拍戲和陳思思拍檔的倒有幾部,如「小咪趣史」,「有女懷春」,「機伶鬼和小懶貓」等等。
我怕熱,可是香港的熱天特別長,因此冷東西和我很有緣。
寃家路狹
(女聲合唱)
「機伶鬼與小懶貓」插曲
草田曲
就從那天起三位成了一體,男的天天來
就從那天起小朱生了氣,小朱對他有
拜訪,窮兇極惡,來追求!男的色迷
妒忌,小朱見他不樂意!一個要上
迷,女的若卽若離,男的沒有懷好意,
樓,一個偏不依,這天寃家碰了頭
女的無非想佔小便宜,相逢
挾路
有好戲
窮開心
「機伶鬼與小懶貓」插曲
草田曲
(李)窗帘枱布做衫
(張)上街去把快樂
裙(張)枕頭套子(李)冲凉毛巾,(張)新裝
尋(李)看場電影(張)吃點點心,(李)再看
是她發明,(李)誰說我們不摩
一塲電影,(張)吃喝玩樂當盡
登,不摩登?(張)也許明春最吃香來最當
興,當盡興!(李)人生何必自尋煩惱太認
令,全球大風行!
眞,
歡樂渡靑春!
歡樂渡靑春
(李)小朱埋頭搞發明
(張)皇后大道由我來
(張)十分認眞(李)一股傻勁(張)精神真是
(李)讓他們來看(張)我們不管(李)何等逍遙
可敬!(李)何必那麼傷腦筋
自在!(張)何必威麼大驚小怪
傷腦筋(張)總得有人搞創造來搞發明,
大驚小怪(李)反正我們不怕地塌又天翻,
你駡小朱我可不答應!
偏把頭來抬!
偏把頭來抬!
一塊洋鈿一塊磚
「機伶鬼與小懶貓」插曲
草田曲
請你快來看,快來看,房間小得
所以我在想,我在想,我要把傢具
像塊豆腐乾,像塊豆腐乾!
來改良,桌子摺上牆,
擺下傢俱難把身子
我要把床舖豎起
轉呀,難把身子轉!房租貴得
來呀,椅櫃掛中央,這樣房間
真是太驚人!幾乎一塊洋鈿一塊磚,
可以變寬敞!就好騰出地方做工塲,
一塊洋鈿一塊磚!
騰出地方做工塲!
張大𧰼和小李享
「機伶鬼與小懶猫」插曲
草田曲
(1)張大𧰼和小李享,兩個不懂事的
(2)海外年邁老爹娘,買了這層房子
小姑娘,張大𧰼有她爹娘養,李享不做事來
養大𧰼,房租收來供上學,房租收來
靠大𧰼,瞧瞧,我買東西你來付賬,
供生活啊啊,爹娘的設想多週詳,
她們要好有如親姊妹一樣,親姊妹一樣,
爹娘的情意多深長,多深長,
(3)可恨可惱,
(4)小李享
張大𧰼,掛名讀書只爲好報賬,自己的前途
也一樣,帮着大𧰼亂耍花槍,正經的事兒
從不想,家務事兒交李享, 嚇嚇嚇嚇嚇嚇
不屑幹,調皮搗蛋最擅長
房租收來胡亂花
往後的日子不思量往後的日子
不思量!
唉,唉,年輕的姑娘日子長
這樣下去一會有啥收塲?會有啥收
塲?
電影小說
囘信終於來了,她們急忙拆開一看:
「大𧰼吾兒:你身體實在太差了,立刻去找老世伯鄺實醫生,請他澈底看一下,我已經去信請他做你的監護人了,一切費用他會跟我結算的,立刻去,不要勞動鄺老伯來找你……。」
這封信,把二人嚇得失魂落魄,呆若木鷄。
「怎麼辦?怎麽辦吶?」大𧰼想到電燈費花光,吃飯成了問題,又欠了人家債,不由不着急。
「你問我,我去問誰?」李享也沒好聲好氣。
「我去問誰?我只有問你!」大𧰼快要哭了出來。
李享又被逼得團團轉,忽然眼睛一溜,兩隻手指頭「得」的一响:
「我們去找鄺醫生!」
「你瘋了是不是?」大𧰼覺得假裝病去找醫生,無異送上門去挨駡。
「你還記得方才周大嫂講的病狀嗎?」
「記得呀。」
「怎麽說?」李享彷彿像考試她似的。
「腰嗤溜溜的直酸。」
「對,頭轟隆隆的直响,」
「冷汗一身身的直冒,」
「對,這些病驗也騐不出來的。」李享說了這一句,表示十分得意。
「是呀!」大𧰼也高興起來。
「要補養,要吃補品。」李享說這話時格外用力。
「買補品就得要好多錢。」大𧰼越發興奮。
「對,你裝病,就問鄺醫生要錢,買補品,補身體。」
「我不去——我怕。」
「怕什麽?要錢用,只得去,我陪你去。」
李享不讓大𧰼多思慮,拉着她就跑。
XXX
診所的候診室裡,大𧰼和李享抱着小毛毛擠在病人的行列裡。大𧰼非常緊張,心神不定地裝着生病的樣子。李享低聲爲她温習病情。大𧰼依着病情做出痛苦的反應。
從診室裡傳出來醫生責備病人的聲音:「早吿訴你幾次了,你身體虧,要多吃補品,這個錢是不能省的,比方說,每天至少要吃一隻鷄。」大𧰼聽了,心情輕鬆了許多。
這時候,小毛毛哭了,李享去拿開水冲牛奶。醫生的聲音又傳出來了:「給你打針,打補針,非打不可。」大𧰼害怕打針,聽得心驚肉跳,趁李享不在身旁,抱着毛毛一溜煙走掉。
看護小姐拿着温度表來找張大𧰼。李享沒法,只好硬着頭皮頂一陣。她裝着病容,偷愉呷了一口熱水,讓看護量體温,喲!非同小可,一百零四度,看護連忙將她送進了診室。
「啊!你?你就是張大𧰼?怎麽跟小時候一點兒不像呢?」鄺醫生打量着大𧰼有些奇怪。
「鄺伯伯,黃毛丫頭十八變,現在我長大了。」李享究竟機伶,說得天衣無縫。
「哈……對,黃毛了頭十八變。你爸爸來信,說你扁桃腺發炎得很厲害!」
「噢!是呀!發炎發得很厲害,喉嚨疼得像火燒,東西吃不下,晚上又睡不着,我己經瘦了二十五磅了。」李享裝出可憐的痛苦樣子,一面用手比劃着,先豎起兩個指頭,又用整個手一裝。
鄺醫生從未聽見過這樣嚴重的扁桃腺炎,登時給嚇住了:「啊!那麽立刻送醫院,今天就開刀。」
「噢!鄺伯伯,現在我沒有事了,我已經好了。」李享聽說要開刀,急得連忙改口。
「好了?」醫生爲她檢査了一下,「是好了,你可以囘去了。」
「不不不,鄺伯伯,我還有寒熱呢!剛才量過,有一百零四度。」
鄺醫生在她前額按了一下:「沒有呀!」
「不……我身體很差,爸爸來信,說要請
兩個不懂事的姑娘
「機伶鬼與小懶貓」通過兩個不懂事的姑娘,希望年輕人不要荒唐。
就拿張大𧰼來一說,她爸爸在海外辛苦營生,爲了培養女兒,送她到香港來唸書,同時又買了一層樓,呌她收租生活,一番苦心,可算是至焉盡焉。誰知大𧰼不知自愛,胡化亂用,還假裝害病去騙她父母,眞是太不該了!至於李享,旣然有聰明的頭腦,應當正正經經的用功,大𧰼是她的好朋友,她不加以規勸,反而帮她出壞主意,以致於養成大𧰼那種懶得驚人的性格,李享的罪過,眞是太大了!
但她們有一點可愛,那便是還能分淸好壞。小朱的誠實與潘羅拔的浮滑,誰可愛,誰可憎,她們看得淸淸楚楚,所以這兩個不懂事的姑娘,却還有懂事的一面。看了這部影片對大家有一定的敎育意義。
電影小說
鄺伯伯澈底跟我檢査一下。」李享想得到買補藥的錢,一味賴下去。
「好!」醫生說着,拿着聽診器,一面動手解她的衣服。
李享又急又窘,忙說:「我不要檢査了,我不要了……我肚子裡什麽東西都是好的。」
「是呀!我看你身體很好的,不像有什麽病呀!」
「可是,我在家裡的時候,老覺得不舒服。」
「怎麽樣的不舒服呀?」鄺醫生慈藹地問她。
李享見了鄺醫生這樣關切,以爲有希望了,於是裝出很痛苦的表情,雙眉緊皺,嘴巴拉得又扁又長。鄺醫生不知是假,急起來,忙問:「你覺得怎樣?快說呀!說呀!」
「我的腰嗤溜溜的直酸。」
「還有呢?」
「我的頭轟隆隆的直响!」李享連說帶做,維肖維妙。
「還有呢?」醫生聽着不對路,起了懷疑。
「我冷汗一身一身的直冒。」
「還有呢?」醫生孔面板了起來。
「我……我…」李享見勢色不對,說不出了。
鄺醫生滿面怒容,指着李享大聲說:「你全身無力。」
「嗯!嗯!」李享還裝着痛苦的表情,疑惑地點着頭。
「你胃口不好!」醫生的眼瞪得圓圓的,射出光來。
「嗯!嗯!」李享心裡暗暗吃驚,但不得不和調。
「你老發高燒。」醫生的眉毛豎了起來。
「嗯!」李享更加心虛,但己勢成騎虎。
「大𧰼,你還沒有結婚?」
「沒有,鄺伯伯,我生的什麽病?」
「什麼病,帶她到裡頭去,打針。」醫生的聲音像雷响。
機伶鬼弄巧成了拙!
兩個護士像老鷹抓小鷄似的,把李享拖到手術間,一下子按倒在床上,她雖然極力掙扎,仍免不了被打一針,打得她號呌起來。
「啊唷!曖…啊!曖唷…。」李享一步一拐地走到鄺醫生面前,「鄺伯伯,我平時應該吃些什麽補藥。」
「吃點苦頭,補補腦筋!」
「我究竟是什麼病呀?」
「你看!」醫生把診斷卡遞給她。赫然寫着:「產後病。」
是血滴子?是金鐘罩?
兩位姑娘用法寳!
「啊!」李享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差一點昏了過去
XXX
鄺醫生旣受托做大𧰼的監護人,便負起責任來,他見大𧰼未婚而害了產後病,急忙帶着太太,趕到大𧰼家去,想了解一下情况。
小朱看不過大𧰼的生活,來勸她:「大𧰼,你太懶了,你有了錢就大吃大玩,沒有錢就預收房租,預收電費,你現在跟外邊人借錢,這樣下去一定要出亂子。」
大𧰼的小姐脾氣很壞,不喜歡人家說她,負氣地說:「我是懶,我是好吃,好玩,你看不順眼,你不理我好了。」
門外,鄺醫生夫婦正好來到,說話都聽見了,還聽到毛毛的哭聲。
「孩子都有了,還不結婚,眞荒唐,荒唐。」鄺醫生在門外,生氣地對太太說。
「一定是小夫妻吵架,我們去勸勸吧!」鄺太大也誤會了。
忽然,小朱氣呼呼地衝出來,直囘自己家去,却沒有發現鄺醫生夫婦。鄺醫生從外面窺探進去,見裡 頭的大𧰼和診所中的完全不像,不禁滿腹狐疑。但他是個剛愎的人,馬上就斷定:「她不是張大𧰼。」 「是張大𧰼,我前幾年還見過她呢!高個子,眼大睛,一點兒沒錯。」鄺太太倒認了出來。
夫婦倆爲大𧰼的眞假而爭論,正想走進去問問,却巧大𧰼走到門前,因爲在氣頭上,不曾看到門外有人,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鄺醫生夫婦被擯在門外,想叩門,裡面傳來陣陣的小孩哭聲!二人進退兩難,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鄺夫婦走到街上,囘頭正看見李享和潘路拔囘家,鄺醫生以爲李享才是大𧰼,急忙追上樓去。這時大𧰼去找小朱了,天台上只有李享和路拔。路拔色胆包天,正在心肝呀!寶貝呀……的調戲李享,李享抱着小毛毛圍着枱子迴避着,鄺夫婦撞了進來。
「嗨!你們在幹什麽?」鄺醫生對這樣子很反感。
鄺太太看看李享,扯了鄺醫生一把,小聲的說:「 喂!老頭子,她不是張大𧰼。」
「是的,」鄺醫生轉頭對李享朗聲說:「曖!你是不是張大𧰼?」
李享給他的目光迫住,退了一步,囁嚅地應了一聲 :「嗯!」
「剛才來看病的是不是你?」
「是我!」李享想大槪有錢買補藥了!應得很快。
鄺醫生得意了,對太太誇耀地:「我說是她,準沒錯,你看,高個子,大眼晴,她是張大𧰼。」
鄺太太以爲自己老眼昏花,也把李享當做大𧰼了,走過去慈祥地說:「這個病,我以前也生過,很要緊的,你自己要當心。」囘頭對潘路拔:「你也要當心她!」又打開皮包,拿出一朿鈔票,塞給李享:「這兒五十塊錢,你拿去買點補品吃,最好每天吃一隻鷄。」
李享大喜過望,接了錢,連聲說「謝謝,謝謝!」
鄺醫生看看李享、路拔、小毛毛,指着李享說:「哼!你爲什麽不結婚?」李享摸不着頭腦,楞住了。鄺醫生又指着潘路拔:「荒唐,荒唐,你爲什麽不跟張大𧰼結婚。」
潘路拔莫明其妙,但對這意外收獲,當然毫不放鬆:「哎,我是一百二十分願意跟張大𧰼結婚,就是張大𧰼……」
李享又氣又急:「他胡說,誰願意跟他結婚!」
「住口,」鄺醫生不許她說話:「我是監護人,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我作主,你們明天就結婚。」
張大𧰼和小朱出現了,眞假大𧰼立時難分辨,醫生對她們這樣胡鬧,十分氣惱,他也不理眞假,硬逼大𧰼和潘路拔結婚。這樣,潘路拔自然高興萬分!却急煞了李享和小朱,氣壞了大𧰼。三個人拚命不服,鄺醫生硬作主張,潘路拔抱着小毛毛,輕輕撫弄着,做出父親對兒子的呵護。
六個人吵着一團的時候,不巧的事又來了!電燈公司的職員來催收電費。潘路拔把來人打發了去!向鄺夫婦裝出一副可憐相:「二位老人家,你們看,電燈費到現在還沒有交,房子不肯給我管,房錢不給我收,他們亂收亂花,前支後空,到處欠債。」
「你亂說,胡說。」小朱氣不過,上前要揍他。鄺醫生一手攔開:「你們才胡說,明天就結婚,我是大𧰼的監護人,我明天一早來主婚。」
鄺夫婦囘去了,怕張大𧰼逃走,還吩咐潘路拔好好地看管着她。
XXX
晚上,在張大𧰼的房間裡。大𧰼和李享愁眉不展,潘路拔却哼着小調,得意洋洋的踱着方步,伺機想向她們動手動脚,揩揩油。小朱拿着一把斧頭,保護兩位姑娘,潘路拔一步步的走近她們,小朱揚起了斧頭,吓得他踉蹌後退。
「喂!你還不快滾疍。」三人下驅逐令。
「我才不囘去呢!我是奉了鄺老先生的命,等明天去結婚。」潘路拔臉皮不薄,死賴着。
鬧了一整天,晚飯還沒吃,張大𧰼摸着餓𤷔了的肚子大呌:「我餓死了!」
「喂!你跟我們買東西去。」李享對了潘路拔,想用調虎離山之計。
「我非但不囘去,也不出這個門,我還飽得很呢!」壞傢伙不上當。
大𧰼、李享、小朱的肚子都在吱吱咕咕地响了。
「噢!肚子裡唱空城計,好聽,好聽,完全是一首飢餓交响曲。」潘路拔一副幸災樂禍,油滑的腔調。
「好,你不出去買,大𧰼、小朱,我們帶了毛毛一起出去吃。」李享說。
潘路拔怕他們一去不囘,只得去買,臨走時,把他們反鎖在房間裡。
三人趁潘路拔出去,把房間佈景了一番。
潘路拔買了東西囘來,房間裡擺着許多盆盆桶桶, 兩位姑娘把門打開,逃了。小朱跟潘路拔搏抖,一不留神,潘路拔掙開了,反把小朱鎖在房間裡。潘路拔把二人追到小朱的自動化房間去;李享和大𧰼繞到枱子後面,操縱着自動化傢具的開關,一忽兒枱上騰空又壓下來,五斗櫥也飛起來了,把潘路拔撞得個滿天星斗,倒在地下。李享以爲他死了,過去看看,這傢伙原來是裝死,一下跳了起來,李享踉蹌後退,跌到在床上,潘路拔撲上前去,李享眞不愧是機伶鬼,她輕巧地跳了下來,把機關一撥。床馬上升空,和牆壁合起來,潘路拔走不及,給夾在當中,夾得嘩嘩大呌,李享一鉄鎚把他打暈,把門鎖起來,囘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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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淸早,鄺醫生穿着長袍馬褂,插上了紅花;鄺太太也打扮停當,趕來做主婚人。找來找去,不見了潘路拔,便問道:「新郞呢?」
「新郞是誰呀?」李享俏皮地反問。
「喏,昨天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姓什麽呀!」
「哎……」鄺醫生答不出了,不由老羞成怒:「你把他找來。」
「他昨天生了急病,進了醫院快要死了。」李享說得有聲有色。
「吓,快死了!」醫生吓呆了。
「我沒有死,我沒有死,」潘路拔狼狽地闖了進來,這一下,形勢對大𧰼他們非常不利。鄺醫生要大𧰼立卽打扮,準十一時結婚。
大𧰼被迫着,哭着在發獃,潘路拔毛手毛脚地抱起小毛毛,輕輕哄着。鄺醫生看了看毛毛:「這孩子眞的是你跟張大𧰼生的?」
「眞的,完全是眞的。」潘路拔舉起一手,發誓地說。
李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鄺醫生誤會毛毛是潘路拔與張大𧰼生的,才迫着要他們結婚。李享急忙設法解圍,叮囑大𧰼拖延時間,又呌小朱守着樓梯,不讓他們下來,自己趕去醫院找毛毛的媽——周大嫂。
XXX
大𧰼的爸爸媽媽,收到鄺醫生的電報,趕來了。李享也把周大嫂請來了,這時候,眞相大白。大家合力將潘路拔趕跑了,鄺醫生啼笑皆非,尷尬地把襟上的紅花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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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次敎訓,兩位鳥龍小姐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不再胡亂花錢,不敢亂交朋友。
小朱開了間傢俬店,專門製造新式改良傢具。
大𧰼也做點事了,設了一間洗衣店,李享帮忙管賬,不再調皮搗蛋了。
(完)
THE “WONDERFUL THOUGHTS”
— THE STORY —
Two young girls, the glutton, Chang Ta-shang, and Lee-Hum, who is always waking short-cuts, live together in the same roof-terrace room of a tenement building owned by Chang’s oversea father. The girls are alike in their capacity of enjoying life and eagerness to shirk all useful work, and they always go through the collected rent like a breeze. Then on the in-between days, when money from this or other sources is exhausted they are forced to lie low and wait for the next collection date.
On one of such black days, Ta-shang is so hungry that she keep on goading Lee-Hum to invent something. Lee suggests they will stick to the old formula, to feign some kind of illness and ask Chang’s parents to remit some extra fund for medical care, and Chang is forced to agree.
While Chang acts out the sickness, Lee-Hum dashes off a most moving letter for Chang’s parents. Then it is found they are without even the money for postage They are not long stumped, however. Young Chu, an admirer as well as tenant of Chang, comes up to show his creation, a model set of movable furniture for his own room. Usurping shamelessly on his unsuspecting nature, Lee immediately invents a birthday party for Chang, resulting in Chu’s mailing their letter, bringing back all the food and drink for the celebration, being generally pushed and kicked around and liking it.
Anxious days of waiting pass, finally there comes a letter......An Electric Bill of the local Power Company. Chang is crestfallen, but Lee inspired. Why not collect the money from the tenants and have a little spree with it, and repay the Power Company with the oversea remittance later? No sooner said than done, the girls put on their improvised dresses and go to town.
At the restaurant, they meet a young never-do-well, Pan, who is enamoured of them both. He played the host, and treat them to both dinner and a show afterwards. He has his dark and evil intentions, but the girls congratulate themselves in not having spent one cent that day.
One of their tenants, Mrs. Chow, has been ailing ever since her childbirth several months ago At long last she can have a bed at one of the worker’s hospital. But Mr. Chow is working nights; so they come up to ask the girls’ help, taking charge of the baby for a few days. Mrs. Chow’s illness is unfamiliar to them, hence her symptoms are carefully memorized for future use. The girls do not know it is a woman’s disease only.
At last, Chang’s father sends a letter, not with money but with the advice for her to visit Dr. Kwong, her newly appointed guardian, for checking-up. They both go to Dr. Kwong’s clinic with misgivings, but Chang picks the first opportunity to escape from ‘Injections’, leaving Lee to hold the bag. Lee has to impersonate Chang, and calls up the symptoms of Mrs. Chow as her own. Dr. Kwong is horrified by the discovery that his new ward, without being married, to have such a disease. He dismisses Lee, but calls his own wife to go together to Chang’s home to find out the truth.
They discover not only the real Chang Ta-shang and Lee the imposter, but Pan and Mrs. Chow’s baby as well. Fully convinced, Dr. Kwong uses his full power to get Chang and Pan married......a decision heartily supported by Pan, since he finds Chang heiress of this building. The girls’ former extravagance and little white lies now all work against their protests and explanations. Instead, Lee and Chu are both thrown out as bad influences in Chang’s life.
Fortunately, the recovering Mrs. Chow is brought home by her husband just then. After a full-scale riotous row between the girls, Pan and Chu, the Dr. Kwongs, the Chows, the Baby and Chang’s Parents just called back by Dr. Kwong’s frantic telegrams, the situation is finally straightened out to everybody’s satisfaction, excepting Mr. Pan’s, of course.
The girls, thoroughly chastened, now return to their lessons and work with repen. tence and new diligence.
機伶鬼與小懶貓
本事
編劇:周然 製片:田野
導演:程步高
張大𧰼和小李享,是兩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張大𧰼好喫懶做,小李享聰明伶俐却偏不務正業,兩人意味相投於是就成了「好朋友」,同住在天台上。
張大𧰼的父母在海外營生。她父親在香港買得有一層樓,是用來收租供她唸書和生活的。可是她們大喫大喝,胡化亂用,因之往往前喫後空,等不到下半月就山窮水盡,連飯都開不出來了。
這天,又到了絕境。張大𧰼百事不管,一味吵鬧,小李享窮動腦筋,亂出主意,還是沒辦法,祗有重彈舊調,讓大𧰼再寫信給海外的父母,稱病要求額外的接濟。過去稱病要錢的次數原已不少,幾乎什麽病都生過了,這次找遍參攷資料,好容易想出了扁桃腺發炎的毛病,說是要住院、開刀,算是解决了問題。
但連寄信的郵資都沒有了。恰巧住樓下的小朱拿了他新發明的活動傢具的模型來找大𧰼,於是小李享抓住機會,利用他的老實,他對大𧰼的好感,讓他給墊欵發了信,還讓他自動請他們喫了豐盛的一餐。
天天盼着父母的滙欵,這天果然來了信,却是電費單!大𧰼洩氣了,小李享靈機一動,何不把電費先收來化用呢?於是大𧰼囘嗔爲喜,兩人穿上臨時張羅的奇裝異服,訂定喫喝玩樂的計劃,直奔鬧市。
二人進了館子,大𧰼亂點菜單,李享怕錢不够,加以阻止,那時阿飛靑年潘羅拔上來獻殷勤,李享把他當寃大頭,窮吃一頓,還白看了一塲電影和買了許多東西。其實,潘羅拔別有用心,她們却以爲佔了便宜。
房客周大嫂,因產後失調進醫院,周大哥工作忙,便抱了嬰兒毛毛來要求二人代爲照顧。李享問起周大嫂的病,覺得很新鮮,暗囑大𧰼記住、以便下一次寫信時應用,她全不理最這種病不是少女能害得的。
不久,大𧰼爸爸來了信,信中說爲了女兒多病,他特地委託了老朋友鄺醫生做她的監護人。李享便和大𧰼去找鄺醫生診病和要錢。到了診所,大𧰼怕打針,悄悄溜走,李享沒法,冒充大𧰼進去。鄺醫生親熱詢問,不料李享搬出周大嫂的一套說話,使鄺醫生大爲驚奇,爲了老友囑託,事後拉了太太到大𧰼家去訪問。
鄺醫生夫婦到大𧰼家,發現小孩以及潘羅拔,這不由不使他相信,於是,鄺醫生責他們不該不先舉行婚禮而竟養了兒子,他以監護人身份要二人立卽補行婚禮。潘羅拔聽了喜出望外,可急壞了大𧰼和小朱。李享不服,挺身出來,面斥潘羅拔搗鬼,但鄺醫生不信,認爲毛毛一定是大𧰼和羅拔所生的。李享無可奈何, 只得趕看把周大哥夫婦找了來,才能把這件事情弄淸。
當大家正纏糾不淸時,大𧰼父母來了,問明情由,也不覺啼笑皆非,周大哥夫婦趕到,幫着大家將羅拔趕了出去。大𧰼和李享經此敎訓,這才初步認淸了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
機伶鬼新發明
窗帘床單變摩登服裝
一天早上,小懶貓張大𧰼(張冰茜)要出去,可是沒有服裝,她習慣了吵着要機伶鬼李享(陳思思)想辦法,李享被逼得團團轉,果然不愧爲機伶鬼,當塲想出辦法,她把窗帘,床單,枕頭套等都收集弄來,剪剪裁裁, 拚拚凑凑,不多時竟完成了兩套空前絕後的摩登服裝。
張大𧰼佩服得五體投地,換好新衣,對鏡一照比市面上流行的那些袋形裝要新穎多了,於是,二人高高興興,一邊唱着,一邊走着,到街上出風頭了。
但是,機伶鬼雖然能够發明,做起來却還差幾皮,由於她的針線生活不像話,這種摩登服裝只能擺着看,不能穿着走,况且張大𧰼跑路,向來漫不注意,幾個大動作,不單樣子走了,連線脚也脫了,試問衣服像笋皮似的一塊一塊剝下來,這還成何體統!
尷尬的是她們正在酒舘理準備大吃大喝,在衆目眈眈之下,那笑話可鬧大了,機伶鬼如何善其後呢?那只有請你看這部電影了。
傅奇
初次做副導演
傅奇,除了當演員拍戲之外,也搞劇本創作,最近公司裡開拍新片「脂粉小霸王」,他也是編劇人之一。
除此,傅奇還担任了「機伶鬼與小懶貓」副導演,雖然他是初次上塲,但由於他出身演員,熟知塲上情况,又加上他肯處處鑽硏,對導演程步高,却確實帮了不少忙。
如今計算一下,一個靑年演員,能够編導演一脚踢的,推傅奇之外,却還不多見。
於是有人要問:傅奇是不是從小幹這一門工作的?否則,他怎麽能樣樣都行呢?
這話問得也有理由,如今讓我來囘答:
傅奇不是學徒出身,而是學生出身。他專門學科是土木工程,今天說來,也算是學非所用了。他當演員的日子並不長,大槪在這裡住上六七年的影迷都知道。據說:他從前很像「錦上添花」裡的石慧,是一個影迷。其實,站在電影界裡也只能這麽說了,所謂迷,却並不單單迷個影字,凡是戲劇藝術,他都愛好,也都迷。
僅僅愛好,那還是不够的,傅奇在今天所以能向多方面發展,主要是肯琢磨。根據石慧說,他對一事一物,一動一靜,都肯潛心硏究,換一句話說,他非常注意生活。生活一豐富,創作力也旺盛了,而藝術這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創作力 。傅奇能豐富自己的生活,從而運用發展,這是十分有道理的。
他初次當副導演之後,便常常對人說:知易行難,我得好好下苦功呢。這兩句話,不單在電影藝術上用得着,凡事要做得好,非記住這話不可。
天眞的——張錚
天眞的張錚。 不管你跟張錚見過一面或者半面,你一定會覺得我這句話沒有說錯。
小孩子看見張錚雀躍。老伯伯看見張錚也歡喜。凡是大塲面,不可少了張錚,有了他,每一張嘴吧會哈哈哈地張了開來。
張錚的玩意兒很多,卽使是最難唱的京劇,他也行。有一次聯歡晚會,他和女演員王熙雲合唱京戲「拾玉鐲」,反串老旦劉媒婆,把台下的觀衆都逗樂了,不單如此,連在台上的王熙雲,差一點也給他引得笑出來,事後,他的背上還挨了王熙雲一粉拳呢。
他懂音樂、美術、正如他主演的「錦上添花」片子裡的張小山。在那部影片裡,張小山的作風有些誇張的,然而在私底下,張錚的的確確是一個多才多藝的演員。
由於他具有獨特的樂觀精神,因此他不知道什麽呌做困難。公司裡或者同事之間,如果發生一件不易 解决的事情,他知道了必然第一個加入帮忙,經他一鼓舞,大家有了勁,事情也很容易地解决了,張錚就有這麽一股熱情!一股推動力!
他從來不皺眉,當發現別人皺眉的時候,他就會給你說笑話,非讓你快活不可。
因此,人們管呌他是天眞的張錚。
在「機伶鬼與小懶貓」裡,他演一個愛發明機器的小伙子,爲了自己所住的房子太小 ,於是發明了各 種活動傢俱,小小的房間,白天當工塲,一到晚上就變作臥室了。他的活潑機智的個性,正和張錚本人一樣。
張錚是天眞的,大家歡迎他像歡迎春天似的,希望在春天裡的人們,都能像他一般地快樂。
蘇秦妙人也
古之蘇秦,濶人也。
今之蘇秦,妙人也。
遠在戰國時代,有一個蘇秦,六國封相,其濶綽氣𧰼,眞非筆墨
所能形容。不料相隔幾千年,居然又出了一個蘇秦,今蘇秦雖不如古蘇秦之濶,但其化身之妙,則非古蘇秦所能望其項背了。
今之蘇秦也,一會兒是財主,(見於「借親配」中)。一會兒是窮敎員,(見於「慈母頑兒」中)。一會兒做醫生,(見於「機伶鬼與小懶貓」中)。一會兒做裁縫,(見於「綠天鵝夜總會」中)。千變萬化,較諸古蘇秦六國拜相還偉大神奇,無以名之,姑稱之爲妙人。
妙人必有妙事,試舉一二以證蘇秦之妙。
請客而含笑看客人付賬,妙事也。
奕棋輸了,則曰:老夫今日不走運,妙語也。
聞人煙味而大讚之,此吸白煙之妙法也。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總而言之今日蘇秦,濶雖不如而妙則勝昔也。
雖然,蘇秦言行頗妙,但其待人接物,却很誠懇,就憑這一點,戰國時代那個油嘴滑舌的蘇丞相,就沒法可比了。
機伶鬼與小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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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晌午,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了一間精緻的天台房間,照着一張胖胖的少女的臉,這是張大𧰼,也是這房子的主人——小懶貓。耀眼的光芒把她從憩睡中弄醒,她翻了一個身,肚子咕嚕嚕地有些响了。
「李享!李享!」她朝着另一張床上的姑娘嚷着。李享晤的一聲,轉了側,却依然沉浸在美妙的夢境 中。大𧰼在身畔找到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然後猛的一下擲向李享,把李享打得跳起來,迷迷糊糊地檢起蘋果也咬了一下。
「李享!我肚子餓了。」
「家裡沒有東西吃啦!」這時李享也已醒了過來。
「我餓死啦!快到外面去買吧!」
翻遍了整個房間,只有四枚五分錢的硬幣。原來她們已經把這個月的錢用光了。
大𧰼的父母在海外營生,買了這幢房子給大𧰼在香港收租過活,李享帮大𧰼管家,兩個愛享受的姑娘胡亂花錢,大喝大玩,總是寅吃卯年,這天又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眼看要挨餓了,彼此互相埋怨着,大𧰼怪李享不會管錢,李享說大𧰼亂喫亂用,錢光了,只得讓肚皮受罪。
「想辦法呀!大家年紀靑靑的,餓死總不是道理呀!」大𧰼蹩不住,彷彿要求李享。
李享眞不愧爲機伶鬼,腦筋一動,眼珠一溜:「有了,最方便!最保險!還是……。」
「又要我假裝生病?寫信向家裡要錢?」大𧰼不願意老是裝病騙錢。
可是除了這樣,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大象只好自己認倒霉,她們在月份牌後面翻出一張人體解剖圖,上面有裝病的紀錄,大𧰼巳經裝過不少病,眼耳鼻喉都病過,還拔過四顆牙齒,又裝了四顆,盲腸割過,腿骨也斷過,接過……。
「你要我裝死是不是?」大𧰼想不出別的病來。
「不,還是裝病。」李享找來一本醫學書對着大𧰼 :「扁桃腺發炎。大𧰼,這一次請你發一次扁桃腺 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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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𧰼看着醫學書,充満感情地唸着,李享在一旁振筆疾書:「我最最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在海外,整天操勞着家計,我是多麽的記掛着你們啊!我眞不爭氣,唉! 我又病了!我眞多病啊!這次我生的是扁桃腺發炎,我發着高燒,喉頭又那麽痛,痛苦極了,醫生說一定要住醫院……。」
信寫好了,可是連郵費都沒有,怎麽辦呢?這時候,住在三樓的小朱來了。小朱是個誠懇的靑年,愛開動腦筋,攪點小發明,他對大𧰼很有好感,這天,他把自己的房間改造成全部自動化,還做了一個模型,特地拿來請大𧰼看,李享靈機一觸,不單請小朱代寄了信,還叫他去買許多好吃的東西。
東西買來了,堆滿一桌;麵包、油鷄、燻魚、火腿 、水菓、葡萄酒……。酒美肴佳,三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大𧰼餓了半天,非常感激小朱,爲小朱添酒夾菜,使他受寵若驚。東西吃得差不多了,可是沒有錢還給小朱,李享苦思盤算着,忽然眉毛一揚,有了:「小朱,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李享這句話把小朱與大𧰼問得傻頭傻腦。
「今天是大𧰼生日。」李享做出滿高興的神氣。
「哦!恭喜恭喜。」小朱舉杯祝賀。
「別聽她胡說!」大𧰼不知是計,急忙分辯。
「小朱,她不肯吿訴你,是怕你送禮。」李享暗中揑了怒目而視的大𧰼一把,指一指枱上的食物說:「我看就這樣好了,小朱,請你代買的東西就算禮物吧!」
「對對,銀貨兩訖」小朱說。如此這般,她們騙到了這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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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發出去一個星期了,還未見有囘音,家裡的衣服都已經當盡吃光了。這天,李享拿出最後的白開水麵包,大𧰼實在嚥不下去,大發脾氣,李享呢?却搖頭晃腦,吃得津津有味,這不由得使大𧰼的怒氣轉爲驚奇, 一問之下,原來李享有一個精神統治法,她說:「你要吃什麽,就想它是什麽,比方是燒童子鷄吧!只要閉上眼睛,集中地想,那麽白麵包也會吃出童子鷄的味道來了。」
大𧰼依法而試,也許是太餓的緣故,果然立奏奇功。兩位大姑娘于是閉着眼睛,吃着火腿、燒鷄、橘子水 、鮮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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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果然到了,二人歡天喜地,急不及待地拆開一看,却原來是催收電費通知單,沮喪之餘,李享又有了妙計,她將計就計,先向房客收了電費,花掉了,等滙欵囘來了再付。
傷腦筋的事又來了,連衣服都沒有,姑娘家斷不能穿着睡衣滿街跑啊!可是,不要緊,李享有的是辦法。她扯下了窗帘布,床單,用大頭針別別凑凑,居然做出兩件很特別的衣服,事事順意,二人高興得唱起歌來:
「窗帘床布做衫裙,蔴袋型,多新穎,誰說們不摩登,說不定明春最吃香來最當令,全球大風行。」
她們一邊走一邊唱,引得街上很多人注目,她們都滿不在乎,招招搖搖地走進一間豪華的餐室。
菜單拿過來,大𧰼點了許多道喜吃的菜,遭到李享反對,因爲這一天的節目安排是:吃中飯,看電影吃點心,買東西……要是這樣吃法,一頓飯就要花光了全部電費。最後,李享主張要了兩客小菜,惹得大𧰼蹩了一肚子氣。偏偏巧得很,闖進了一位派頭十足的公子哥兒,向兩位漂亮的小姐打 了個招呼:
「我有這個榮幸請 兩位吃飯麽?」邊說着巳經坐了下來。對于這位討厭的不速之客,她們索性大吃他一頓。
「剛才點過的菜都來吧!」李享立刻招呼夥計說。
這天,她們非常滿意地完成了全部享樂節目,沒有花過一文錢,佔了便宜,不由得滿心歡喜。
派頭十足的公子哥兒呌潘路拔,是個不務正業的傢伙,整天油頭粉面,到處遊蕩,這一囘,他看中了張大𧰼,知道她有錢,便打上了主意。以後,三人常一起吃喝玩樂,都是潘路拔付帳。
XXX
她們的房客裡,有一個大嬰孩呌毛毛,白白胖胖的很討人歡喜,兩位姑娘很疼愛這小寶寶,常常買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來逗他玩。毛毛的母親周大嫂生了病,這天要去住醫院,但是醫院不許帶小孩,不得不抱了毛毛來,央求大𧰼和李享代爲照料幾天。大𧰼李享一見,就異口同聲說:
「可以!可以!沒有問題!」
「我們輪流値班看着他,包你沒有錯。」兩位姑娘一面補充,一面忙不迭地張羅小孩吃完奶,哄他睡覺。然後和周大嫂聊天,很關切地問她的病情。
「醫生說我體虛血.虧,第一要補養;要吃鷄,橘子……。」周大嫂訴說着。
提到吃的,引起了兩位姑娘很大的興趣。
「你平時覺得怎樣呢?」大𧰼問。
「老覺得全身無力,胃口不好,發燒,有時腰嗤溜溜的直酸,頭轟隆隆的直响。」
「哦!」二人聽得出了神。
「還有夜裡冷汗一身身的直冒。」
機伶鬼覺得周大嫂的毛病很新鮮,是大𧰼所沒有假
導演的責任!
導演的責任是什麽?我想主要而槪括的說一句是一個字:「看!」
看什麽呢?喏!看佈景道具是否眞實?美觀?塲子的氣氛?以及演員的動作?和表情是不是恰到好處?
一般人覺得當導演很容易,那就錯了。如果你認爲這樣的話,那你不妨上塲試試看,保險你喊了一聲開麥拉之後,不知你是在想些什麽和看些什麽!
到這時候,你就會體味到那句俗語:「看人挑担不吃力了!」
你看:有幾十年經騐的導演程步高,當他在導演「機伶鬼和小懶貓」時,那副全神貫注的樣子,你還能說當導演容易嗎?
三位一體
當「機伶鬼與小懶貓」在塲上工作的時候,石慧天天來帮忙,有時還帶些糖菓來慰勞一番,這使張冰茜和陳思思大爲興奮,因此表示特別歡迎,拉着石慧合拍了這張照片。攝影師說他二人搭錯線,石慧來慰勞的是副導演傅奇,二人立刻喔了一聲,石慧連忙搖手說:別聽他的話,咱們是三位一體,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吧。
答影迷之一
我原來是不呌陳思思我呌…
我進入長城是經過考試的,初時在訓練班學習,學習完畢才正式拍戲。
我參加第一部片子演出的是「鳴鳳」,扮演一個婢女婉兒,那時只算是實習性質。
我担任主角的第一部片子是「紅燈籠」,演一個江湖女兒,我很喜歡這個角色,騎馬也是在拍這部戲之前學會的。
我還未正式拍過古裝片,有些人說我不適宜穿古裝,不過,以我本人來說,却很希望能演一部古裝戲。直到現在爲止,我主演過十多部片子了。
我是寧波人。原名呌陳麗梅。以前在德貞女子中學唸過書。從小就很喜歓戲劇,以前在上海時,曾在學校表演過紹興戲,不過那時只是玩玩而已。
我是一九五四年加入長城公司的。
我有爸爸媽媽和一個哥哥,但哥哥不是演員。我全家歷代都沒有人在戲劇團工作,我是一個開路先鋒。
我最近也是長城籃球隊的隊員之一,我希望能打得中規中矩,多作友誼賽。
我喜歡歌唱舞蹈,我們每星期都有一次練唱和上舞蹈課的。
答影迷之二
我是坐改不名行不改姓的!
我是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的,「張冰茜」就是「張冰茜」。
我自小由乳娘帶大,乳娘是囘敎徒,不吃猪肉,不知怎的,我也學了她不吃猪肉,可是我不是囘敎徒。
我是一九五二年跟母親從上海來香港的。一九五三年進長城公司做演員。
我在香港居住,算來有六年多了,由於時常和廣東人接觸,廣東話也說得「嘛嘛地」,總算能應付得來。
我拍第一部片子是「大兒女經」,在這裡面演一個饒嘴的三毛。
我是江西人。在上海住過一個時期,所以上海話也能說一些。
我會踏脚踏車,也喜歡打羽毛球。至於游水,也很高興,但不太好。
我拍戲和陳思思拍檔的倒有幾部,如「小咪趣史」,「有女懷春」,「機伶鬼和小懶貓」等等。
我怕熱,可是香港的熱天特別長,因此冷東西和我很有緣。
窮開心
「機伶鬼與小懶貓」插曲
草田曲
(李)窗帘枱布做衫
(張)上街去把快樂
裙(張)枕頭套子(李)冲凉毛巾,(張)新裝
尋(李)看場電影(張)吃點點心,(李)再看
是她發明,(李)誰說我們不摩
一塲電影,(張)吃喝玩樂當盡
登,不摩登?(張)也許明春最吃香來最當
興,當盡興!(李)人生何必自尋煩惱太認
令,全球大風行!
眞,
歡樂渡靑春!
歡樂渡靑春
(李)小朱埋頭搞發明
(張)皇后大道由我來
(張)十分認眞(李)一股傻勁(張)精神真是
(李)讓他們來看(張)我們不管(李)何等逍遙
可敬!(李)何必那麼傷腦筋
自在!(張)何必威麼大驚小怪
傷腦筋(張)總得有人搞創造來搞發明,
大驚小怪(李)反正我們不怕地塌又天翻,
你駡小朱我可不答應!
偏把頭來抬!
偏把頭來抬!
電影小說
囘信終於來了,她們急忙拆開一看:
「大𧰼吾兒:你身體實在太差了,立刻去找老世伯鄺實醫生,請他澈底看一下,我已經去信請他做你的監護人了,一切費用他會跟我結算的,立刻去,不要勞動鄺老伯來找你……。」
這封信,把二人嚇得失魂落魄,呆若木鷄。
「怎麼辦?怎麽辦吶?」大𧰼想到電燈費花光,吃飯成了問題,又欠了人家債,不由不着急。
「你問我,我去問誰?」李享也沒好聲好氣。
「我去問誰?我只有問你!」大𧰼快要哭了出來。
李享又被逼得團團轉,忽然眼睛一溜,兩隻手指頭「得」的一响:
「我們去找鄺醫生!」
「你瘋了是不是?」大𧰼覺得假裝病去找醫生,無異送上門去挨駡。
「你還記得方才周大嫂講的病狀嗎?」
「記得呀。」
「怎麽說?」李享彷彿像考試她似的。
「腰嗤溜溜的直酸。」
「對,頭轟隆隆的直响,」
「冷汗一身身的直冒,」
「對,這些病驗也騐不出來的。」李享說了這一句,表示十分得意。
「是呀!」大𧰼也高興起來。
「要補養,要吃補品。」李享說這話時格外用力。
「買補品就得要好多錢。」大𧰼越發興奮。
「對,你裝病,就問鄺醫生要錢,買補品,補身體。」
「我不去——我怕。」
「怕什麽?要錢用,只得去,我陪你去。」
李享不讓大𧰼多思慮,拉着她就跑。
XXX
診所的候診室裡,大𧰼和李享抱着小毛毛擠在病人的行列裡。大𧰼非常緊張,心神不定地裝着生病的樣子。李享低聲爲她温習病情。大𧰼依着病情做出痛苦的反應。
從診室裡傳出來醫生責備病人的聲音:「早吿訴你幾次了,你身體虧,要多吃補品,這個錢是不能省的,比方說,每天至少要吃一隻鷄。」大𧰼聽了,心情輕鬆了許多。
這時候,小毛毛哭了,李享去拿開水冲牛奶。醫生的聲音又傳出來了:「給你打針,打補針,非打不可。」大𧰼害怕打針,聽得心驚肉跳,趁李享不在身旁,抱着毛毛一溜煙走掉。
看護小姐拿着温度表來找張大𧰼。李享沒法,只好硬着頭皮頂一陣。她裝着病容,偷愉呷了一口熱水,讓看護量體温,喲!非同小可,一百零四度,看護連忙將她送進了診室。
「啊!你?你就是張大𧰼?怎麽跟小時候一點兒不像呢?」鄺醫生打量着大𧰼有些奇怪。
「鄺伯伯,黃毛丫頭十八變,現在我長大了。」李享究竟機伶,說得天衣無縫。
「哈……對,黃毛了頭十八變。你爸爸來信,說你扁桃腺發炎得很厲害!」
「噢!是呀!發炎發得很厲害,喉嚨疼得像火燒,東西吃不下,晚上又睡不着,我己經瘦了二十五磅了。」李享裝出可憐的痛苦樣子,一面用手比劃着,先豎起兩個指頭,又用整個手一裝。
鄺醫生從未聽見過這樣嚴重的扁桃腺炎,登時給嚇住了:「啊!那麽立刻送醫院,今天就開刀。」
「噢!鄺伯伯,現在我沒有事了,我已經好了。」李享聽說要開刀,急得連忙改口。
「好了?」醫生爲她檢査了一下,「是好了,你可以囘去了。」
「不不不,鄺伯伯,我還有寒熱呢!剛才量過,有一百零四度。」
鄺醫生在她前額按了一下:「沒有呀!」
「不……我身體很差,爸爸來信,說要請
兩個不懂事的姑娘
「機伶鬼與小懶貓」通過兩個不懂事的姑娘,希望年輕人不要荒唐。
就拿張大𧰼來一說,她爸爸在海外辛苦營生,爲了培養女兒,送她到香港來唸書,同時又買了一層樓,呌她收租生活,一番苦心,可算是至焉盡焉。誰知大𧰼不知自愛,胡化亂用,還假裝害病去騙她父母,眞是太不該了!至於李享,旣然有聰明的頭腦,應當正正經經的用功,大𧰼是她的好朋友,她不加以規勸,反而帮她出壞主意,以致於養成大𧰼那種懶得驚人的性格,李享的罪過,眞是太大了!
但她們有一點可愛,那便是還能分淸好壞。小朱的誠實與潘羅拔的浮滑,誰可愛,誰可憎,她們看得淸淸楚楚,所以這兩個不懂事的姑娘,却還有懂事的一面。看了這部影片對大家有一定的敎育意義。
電影小說
鄺伯伯澈底跟我檢査一下。」李享想得到買補藥的錢,一味賴下去。
「好!」醫生說着,拿着聽診器,一面動手解她的衣服。
李享又急又窘,忙說:「我不要檢査了,我不要了……我肚子裡什麽東西都是好的。」
「是呀!我看你身體很好的,不像有什麽病呀!」
「可是,我在家裡的時候,老覺得不舒服。」
「怎麽樣的不舒服呀?」鄺醫生慈藹地問她。
李享見了鄺醫生這樣關切,以爲有希望了,於是裝出很痛苦的表情,雙眉緊皺,嘴巴拉得又扁又長。鄺醫生不知是假,急起來,忙問:「你覺得怎樣?快說呀!說呀!」
「我的腰嗤溜溜的直酸。」
「還有呢?」
「我的頭轟隆隆的直响!」李享連說帶做,維肖維妙。
「還有呢?」醫生聽着不對路,起了懷疑。
「我冷汗一身一身的直冒。」
「還有呢?」醫生孔面板了起來。
「我……我…」李享見勢色不對,說不出了。
鄺醫生滿面怒容,指着李享大聲說:「你全身無力。」
「嗯!嗯!」李享還裝着痛苦的表情,疑惑地點着頭。
「你胃口不好!」醫生的眼瞪得圓圓的,射出光來。
「嗯!嗯!」李享心裡暗暗吃驚,但不得不和調。
「你老發高燒。」醫生的眉毛豎了起來。
「嗯!」李享更加心虛,但己勢成騎虎。
「大𧰼,你還沒有結婚?」
「沒有,鄺伯伯,我生的什麽病?」
「什麼病,帶她到裡頭去,打針。」醫生的聲音像雷响。
機伶鬼弄巧成了拙!
兩個護士像老鷹抓小鷄似的,把李享拖到手術間,一下子按倒在床上,她雖然極力掙扎,仍免不了被打一針,打得她號呌起來。
「啊唷!曖…啊!曖唷…。」李享一步一拐地走到鄺醫生面前,「鄺伯伯,我平時應該吃些什麽補藥。」
「吃點苦頭,補補腦筋!」
「我究竟是什麼病呀?」
「你看!」醫生把診斷卡遞給她。赫然寫着:「產後病。」
是血滴子?是金鐘罩?
兩位姑娘用法寳!
「啊!」李享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差一點昏了過去
XXX
鄺醫生旣受托做大𧰼的監護人,便負起責任來,他見大𧰼未婚而害了產後病,急忙帶着太太,趕到大𧰼家去,想了解一下情况。
小朱看不過大𧰼的生活,來勸她:「大𧰼,你太懶了,你有了錢就大吃大玩,沒有錢就預收房租,預收電費,你現在跟外邊人借錢,這樣下去一定要出亂子。」
大𧰼的小姐脾氣很壞,不喜歡人家說她,負氣地說:「我是懶,我是好吃,好玩,你看不順眼,你不理我好了。」
門外,鄺醫生夫婦正好來到,說話都聽見了,還聽到毛毛的哭聲。
「孩子都有了,還不結婚,眞荒唐,荒唐。」鄺醫生在門外,生氣地對太太說。
「一定是小夫妻吵架,我們去勸勸吧!」鄺太大也誤會了。
忽然,小朱氣呼呼地衝出來,直囘自己家去,却沒有發現鄺醫生夫婦。鄺醫生從外面窺探進去,見裡 頭的大𧰼和診所中的完全不像,不禁滿腹狐疑。但他是個剛愎的人,馬上就斷定:「她不是張大𧰼。」 「是張大𧰼,我前幾年還見過她呢!高個子,眼大睛,一點兒沒錯。」鄺太太倒認了出來。
夫婦倆爲大𧰼的眞假而爭論,正想走進去問問,却巧大𧰼走到門前,因爲在氣頭上,不曾看到門外有人,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鄺醫生夫婦被擯在門外,想叩門,裡面傳來陣陣的小孩哭聲!二人進退兩難,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鄺夫婦走到街上,囘頭正看見李享和潘路拔囘家,鄺醫生以爲李享才是大𧰼,急忙追上樓去。這時大𧰼去找小朱了,天台上只有李享和路拔。路拔色胆包天,正在心肝呀!寶貝呀……的調戲李享,李享抱着小毛毛圍着枱子迴避着,鄺夫婦撞了進來。
「嗨!你們在幹什麽?」鄺醫生對這樣子很反感。
鄺太太看看李享,扯了鄺醫生一把,小聲的說:「 喂!老頭子,她不是張大𧰼。」
「是的,」鄺醫生轉頭對李享朗聲說:「曖!你是不是張大𧰼?」
李享給他的目光迫住,退了一步,囁嚅地應了一聲 :「嗯!」
「剛才來看病的是不是你?」
「是我!」李享想大槪有錢買補藥了!應得很快。
鄺醫生得意了,對太太誇耀地:「我說是她,準沒錯,你看,高個子,大眼晴,她是張大𧰼。」
鄺太太以爲自己老眼昏花,也把李享當做大𧰼了,走過去慈祥地說:「這個病,我以前也生過,很要緊的,你自己要當心。」囘頭對潘路拔:「你也要當心她!」又打開皮包,拿出一朿鈔票,塞給李享:「這兒五十塊錢,你拿去買點補品吃,最好每天吃一隻鷄。」
李享大喜過望,接了錢,連聲說「謝謝,謝謝!」
鄺醫生看看李享、路拔、小毛毛,指着李享說:「哼!你爲什麽不結婚?」李享摸不着頭腦,楞住了。鄺醫生又指着潘路拔:「荒唐,荒唐,你爲什麽不跟張大𧰼結婚。」
潘路拔莫明其妙,但對這意外收獲,當然毫不放鬆:「哎,我是一百二十分願意跟張大𧰼結婚,就是張大𧰼……」
李享又氣又急:「他胡說,誰願意跟他結婚!」
「住口,」鄺醫生不許她說話:「我是監護人,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我作主,你們明天就結婚。」
張大𧰼和小朱出現了,眞假大𧰼立時難分辨,醫生對她們這樣胡鬧,十分氣惱,他也不理眞假,硬逼大𧰼和潘路拔結婚。這樣,潘路拔自然高興萬分!却急煞了李享和小朱,氣壞了大𧰼。三個人拚命不服,鄺醫生硬作主張,潘路拔抱着小毛毛,輕輕撫弄着,做出父親對兒子的呵護。
六個人吵着一團的時候,不巧的事又來了!電燈公司的職員來催收電費。潘路拔把來人打發了去!向鄺夫婦裝出一副可憐相:「二位老人家,你們看,電燈費到現在還沒有交,房子不肯給我管,房錢不給我收,他們亂收亂花,前支後空,到處欠債。」
「你亂說,胡說。」小朱氣不過,上前要揍他。鄺醫生一手攔開:「你們才胡說,明天就結婚,我是大𧰼的監護人,我明天一早來主婚。」
鄺夫婦囘去了,怕張大𧰼逃走,還吩咐潘路拔好好地看管着她。
XXX
晚上,在張大𧰼的房間裡。大𧰼和李享愁眉不展,潘路拔却哼着小調,得意洋洋的踱着方步,伺機想向她們動手動脚,揩揩油。小朱拿着一把斧頭,保護兩位姑娘,潘路拔一步步的走近她們,小朱揚起了斧頭,吓得他踉蹌後退。
「喂!你還不快滾疍。」三人下驅逐令。
「我才不囘去呢!我是奉了鄺老先生的命,等明天去結婚。」潘路拔臉皮不薄,死賴着。
鬧了一整天,晚飯還沒吃,張大𧰼摸着餓𤷔了的肚子大呌:「我餓死了!」
「喂!你跟我們買東西去。」李享對了潘路拔,想用調虎離山之計。
「我非但不囘去,也不出這個門,我還飽得很呢!」壞傢伙不上當。
大𧰼、李享、小朱的肚子都在吱吱咕咕地响了。
「噢!肚子裡唱空城計,好聽,好聽,完全是一首飢餓交响曲。」潘路拔一副幸災樂禍,油滑的腔調。
「好,你不出去買,大𧰼、小朱,我們帶了毛毛一起出去吃。」李享說。
潘路拔怕他們一去不囘,只得去買,臨走時,把他們反鎖在房間裡。
三人趁潘路拔出去,把房間佈景了一番。
潘路拔買了東西囘來,房間裡擺着許多盆盆桶桶, 兩位姑娘把門打開,逃了。小朱跟潘路拔搏抖,一不留神,潘路拔掙開了,反把小朱鎖在房間裡。潘路拔把二人追到小朱的自動化房間去;李享和大𧰼繞到枱子後面,操縱着自動化傢具的開關,一忽兒枱上騰空又壓下來,五斗櫥也飛起來了,把潘路拔撞得個滿天星斗,倒在地下。李享以爲他死了,過去看看,這傢伙原來是裝死,一下跳了起來,李享踉蹌後退,跌到在床上,潘路拔撲上前去,李享眞不愧是機伶鬼,她輕巧地跳了下來,把機關一撥。床馬上升空,和牆壁合起來,潘路拔走不及,給夾在當中,夾得嘩嘩大呌,李享一鉄鎚把他打暈,把門鎖起來,囘去睡覺了。
XXX
第二天一淸早,鄺醫生穿着長袍馬褂,插上了紅花;鄺太太也打扮停當,趕來做主婚人。找來找去,不見了潘路拔,便問道:「新郞呢?」
「新郞是誰呀?」李享俏皮地反問。
「喏,昨天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姓什麽呀!」
「哎……」鄺醫生答不出了,不由老羞成怒:「你把他找來。」
「他昨天生了急病,進了醫院快要死了。」李享說得有聲有色。
「吓,快死了!」醫生吓呆了。
「我沒有死,我沒有死,」潘路拔狼狽地闖了進來,這一下,形勢對大𧰼他們非常不利。鄺醫生要大𧰼立卽打扮,準十一時結婚。
大𧰼被迫着,哭着在發獃,潘路拔毛手毛脚地抱起小毛毛,輕輕哄着。鄺醫生看了看毛毛:「這孩子眞的是你跟張大𧰼生的?」
「眞的,完全是眞的。」潘路拔舉起一手,發誓地說。
李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鄺醫生誤會毛毛是潘路拔與張大𧰼生的,才迫着要他們結婚。李享急忙設法解圍,叮囑大𧰼拖延時間,又呌小朱守着樓梯,不讓他們下來,自己趕去醫院找毛毛的媽——周大嫂。
XXX
大𧰼的爸爸媽媽,收到鄺醫生的電報,趕來了。李享也把周大嫂請來了,這時候,眞相大白。大家合力將潘路拔趕跑了,鄺醫生啼笑皆非,尷尬地把襟上的紅花摘了下來。
XXX
經過這次敎訓,兩位鳥龍小姐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過自新,不再胡亂花錢,不敢亂交朋友。
小朱開了間傢俬店,專門製造新式改良傢具。
大𧰼也做點事了,設了一間洗衣店,李享帮忙管賬,不再調皮搗蛋了。
(完)
THE “WONDERFUL THOUGHTS”
— THE STORY —
Two young girls, the glutton, Chang Ta-shang, and Lee-Hum, who is always waking short-cuts, live together in the same roof-terrace room of a tenement building owned by Chang’s oversea father. The girls are alike in their capacity of enjoying life and eagerness to shirk all useful work, and they always go through the collected rent like a breeze. Then on the in-between days, when money from this or other sources is exhausted they are forced to lie low and wait for the next collection date.
On one of such black days, Ta-shang is so hungry that she keep on goading Lee-Hum to invent something. Lee suggests they will stick to the old formula, to feign some kind of illness and ask Chang’s parents to remit some extra fund for medical care, and Chang is forced to agree.
While Chang acts out the sickness, Lee-Hum dashes off a most moving letter for Chang’s parents. Then it is found they are without even the money for postage They are not long stumped, however. Young Chu, an admirer as well as tenant of Chang, comes up to show his creation, a model set of movable furniture for his own room. Usurping shamelessly on his unsuspecting nature, Lee immediately invents a birthday party for Chang, resulting in Chu’s mailing their letter, bringing back all the food and drink for the celebration, being generally pushed and kicked around and liking it.
Anxious days of waiting pass, finally there comes a letter......An Electric Bill of the local Power Company. Chang is crestfallen, but Lee inspired. Why not collect the money from the tenants and have a little spree with it, and repay the Power Company with the oversea remittance later? No sooner said than done, the girls put on their improvised dresses and go to town.
At the restaurant, they meet a young never-do-well, Pan, who is enamoured of them both. He played the host, and treat them to both dinner and a show afterwards. He has his dark and evil intentions, but the girls congratulate themselves in not having spent one cent that day.
One of their tenants, Mrs. Chow, has been ailing ever since her childbirth several months ago At long last she can have a bed at one of the worker’s hospital. But Mr. Chow is working nights; so they come up to ask the girls’ help, taking charge of the baby for a few days. Mrs. Chow’s illness is unfamiliar to them, hence her symptoms are carefully memorized for future use. The girls do not know it is a woman’s disease only.
At last, Chang’s father sends a letter, not with money but with the advice for her to visit Dr. Kwong, her newly appointed guardian, for checking-up. They both go to Dr. Kwong’s clinic with misgivings, but Chang picks the first opportunity to escape from ‘Injections’, leaving Lee to hold the bag. Lee has to impersonate Chang, and calls up the symptoms of Mrs. Chow as her own. Dr. Kwong is horrified by the discovery that his new ward, without being married, to have such a disease. He dismisses Lee, but calls his own wife to go together to Chang’s home to find out the truth.
They discover not only the real Chang Ta-shang and Lee the imposter, but Pan and Mrs. Chow’s baby as well. Fully convinced, Dr. Kwong uses his full power to get Chang and Pan married......a decision heartily supported by Pan, since he finds Chang heiress of this building. The girls’ former extravagance and little white lies now all work against their protests and explanations. Instead, Lee and Chu are both thrown out as bad influences in Chang’s life.
Fortunately, the recovering Mrs. Chow is brought home by her husband just then. After a full-scale riotous row between the girls, Pan and Chu, the Dr. Kwongs, the Chows, the Baby and Chang’s Parents just called back by Dr. Kwong’s frantic telegrams, the situation is finally straightened out to everybody’s satisfaction, excepting Mr. Pan’s, of course.
The girls, thoroughly chastened, now return to their lessons and work with repen. tence and new dilig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