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故・事
小月亮
少女劉圓圓(朱虹),在學校裡功課好、唱歌好、運動好,又是女子籃球隊的隊長,由於她樣樣出色,因之她的父母(吳景平、余婉菲)對她特別寵愛,特別是媽媽,最喜歡在親友的面前誇耀自己的女兒,把女兒捧上了天,比作小月亮。圓圓的表兄(曹炎)對她頗有追求之意,更是百般讚美,把圓圓的音樂天才誇大到天上有地下無,圓圓聽了也就自以爲了不起,乘機要求爸爸替她買架鋼琴,爸爸有心無力,但在親友面前,只好含糊答應。
新學期開始了,劉圓圓唱着歌,踏着輕快的步伐到學校去,在班裡,發現了一位新同學——胡啓明(高遠),他是個品學兼優的好靑年,他不論在學習方面或體育方面都比劉圓圓强,劉圓圓心中雖然暗暗地喜歓他,却又非常妒忌他。
爲了替母校在校際籃球比賽中爭奪光榮,女籃校隊加緊練習,不巧,體育老師請了病假,胡啓明因籃球技術高明,被公推担任女籃隊的臨時敎練,劉圓圓起初很高興,以爲有更多的機會和他接近了,可是在訓練的過程中,胡啓明常常直率地指出她的缺㸃,這使平日高傲自大的劉圓圓起了反感。
偏偏在一塲友誼比賽中,胡啓明看不過劉圓圓表現個人以致造成失敗之局,憤然將她撤下,劉圓圓覺得十分難堪和他當面衝突起來。事後,同學們到她家去勸說,又發生了爭論,圓圓負氣扯謊,以後要專心練琴,永遠不打球了。溺愛的母親却搭錯了線,以爲同學們强迫她打球,便於次日跑去學枝,要求學校方面答應圓圓退出球隊。旣是家長的意思,學校不便勉强,答應了。
劉圓圓看見佈吿欄上貼着撤消她籃球隊隊長的佈吿,大爲憤怒,再加之聽到同學對她驕傲自大作風的批評,更遷怒到胡啓明的頭上,認爲都是他在作怪,跟她作對,胡啓明對她說話,她也不理,懷着憤恨和妒忌離開學校,在返家途中,遇見了表哥,表哥拉她去玩,她去了。
日子過得很快,劉圓圓玩得心散了,功課也就一天不如一天,考試幾乎不及格,被老師叫去訓話,老師勸她要向胡啓明學習,劉圓圓雖明知自己不對,但她却又被驕傲的自尊心所支配着,不肯虛心向胡啓明學習。
在化驗室裡作實騐,她爲了面子和自尊,偏不聽胡啓明的勸吿,冒險實騐,當胡發現有危險時已搶救不及而發生了爆炸。劉圓圓得胡啓明的掩護,幸免於難,但胡却被炸傷了兩眼,昏了過去。
經過了這一塲敎訓後,劉圓圓內疚很深,在家中閉門思過,忽然又聽得父母在爭吵,原來是爲了付不出鋼琴費,琴行要把琴抬回去了。她這才知道父母爲了儘量滿足她的要求,已經欠下了很多的債,她心里更加難過。
她獨自跑到山上去深自檢討,她想起了老師的敎訓,想起了同學們的幫助,决定到胡啓明家去探視。她一進了胡家大門,恰巧聽見胡的母親對人訴說她早年守寡,含辛茹苦將胡啓明撫養長大,萬一兒子雙目失明,將來如何得了。圓圓聽了悔恨不已,她悄悄的進了胡啓明的臥室,見他蒙了眼趟在床上,心里更是痛苦,這時候一羣同學都來探望,胡啓明不知有圓圓在塲,以關切友愛之情說出並不恨劉圓圓而希望她能改正她的缺㸃,這使圓圓更爲之深深感動,終於撲在啓明的床前,痛苦地承認錯誤,並下决心來改正。
校際比賽的那一天到來了,劉圓圓已完全改正了已往驕傲的性格,她和胡啓明等同學們在一起,心情舒暢,精神煥發地合唱着校歌,出發比賽,爲母校爭奪光榮。
小月亮
電影小說
一
新的學期開始了。
淸早,劉圓圓和弟弟起來,等候吃了早餐便去上新學期的第二課。小弟弟是個球迷,他此刻正入神地望着窗外的一羣女孩子在打籃球。他拉着姊姊,指給她看:
「那個穿黑褲子的打得眞好。」
然而圓圓看不在眼裡,對弟弟說:「你懂甚麽?」——她是學校的籃球隊長呀!
弟弟不服氣,說:「我不懂你懂,可是去年爲什麽得不到冠軍呢?」
弟弟傷了她的自尊心,她用毛筆醮了墨,塗得他一臉汚黑,把他氣壞,嚷着追逐她。可她一下子便溜到廳子去。弟弟不捨地追出廳子,却把女僕手上的銻鍋子打翻了。
吃早餐時,圓圓把麵包當球扔,來一個背後抛球;弟弟也學姊姊的模樣,却把麵包抛到爸爸面前的那碗稀粥裡,把稀粥濺了爸爸一面,弄得她旣狼狽又生氣。
媽媽罵弟弟,圓圓在旁邊窃笑。弟弟不服氣地說:「姊姊也在扔的。」
「你什麽都跟姐姐比,姐姐年年考第一,你怎麽不比?」媽媽說。她一說起女兒,總是帶幾分驕傲。由於女兒長得漂亮,聰明,母親把她當實貝,百般遷就,把她捧上了天,比作小月亮。
最近,母親答應買一架鋼琴給女兒,可是爸爸遲疑不决——他不能付出這許多錢買一架鋼琴給女兒!
二
「小月亮!小月亮!」
「小月亮來啦!」
同學們見了劉圓圓來上課,都這樣叫起如來。叫得特別大聲的是那戴眼鏡的小廣播。小廣播此刻又向劉圓圓廣播:
「小月亮,聽我報吿,今年我們的班主任是王老師,還有我們今年的第二課室換到二樓去⋯⋯」
小廣播和劉圓圓沿着操塲向學校的樓梯口走去時,那個油頭粉面的馬三寶在她們面前出現,他一見了她們便說:
「啊!小月亮,我還以爲今年看不見你了。」
「爲什麽?」看他這傻勁,小月亮已經忍不住笑了。
「媽媽要我嫁呀!」這馬三寶怪聲怪氣說。
「呸!你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來。」小月亮笑着說。
一個籃球直向馬三寶打來,小月亮她們抬頭——但見女同學徐彩香、兪三英嘻嘻哈哈地向她們跑過來。
老同學見面,少不免談笑一番。小月亮拉着馬三寶的彩色圍巾,對兪三英、徐彩香她們說:
「你們看馬三寶的圍巾。」小廣播立刻抽嘴:「你們知道嗎?這是他媽媽的。」
她的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一個壯碩的陌生靑年,在她們面前走過,把她們都吸引住了,小月亮忍不住說:
「這人是誰呀?」
這一問又引起小廣播的興趣,她說:「你們等等我去打聽。」便拔足向前飛奔。
小廣播走開後,徐彩香、兪三英跟小月亮談起這學期學校的球隊活動來。小月亮向她們保証:
「嘿,一定爭取冠軍。」
這邊,馬三寶又怪聲怪氣地說:「唔,有你小月亮作隊長,冠軍一定到手。」
三
快上課了,同學們都坐好位子,剛才那個在小月亮她們面前出現的靑年,原來是與她們同班的新同學,他坐在小月亮的斜對面。不久,小廣播興冲冲跑進來,向小月亮廣播:
「聽我報吿,剛才那個人是考進來的新生,名字叫胡啓明,以前在培立讀書,功課不錯!考的是高二,」說到這裡,她驀然記起什麽來似的:「——高二?不是跟我們同班嗎?」
坐在她前面的胡啓明,聽得她的話,扭頭看她,全課室的同學都笑將起來。使她尷尬萬分。
王老師來上課了,她是一個祥和的女敎師,第一天開課少不免講些鼓勵同學的話。她講了一會,發覺那油頭粉面的馬三實在照鏡子,便走過去批評他:
「你是來讀書的,還是來照鏡子的?你父母送你來讀書是爲爲什麽?」
馬三寶毫不猶豫地說:「我爸說唸了書有本事去賺大錢。」
王先生臉上有不悅的神色,她問同學們她說的話對不對?同學們都答:「不對」。小月亮另有看法:
「我們唸書爲了求學問,在社會上做個不平凡的人,比如說,我們學音樂,是爲作音樂家,讓全世界唱我作的歌曲,我們學科學,是爲了作科學家,我要發明一種有用的東西,就是幾百年後,人們用到了它,就會想到我。」
王老師不大滿意這樣的見解,她轉而問新來的胡啓明,胡啓明答:
「我覺得我們讀書是爲了求知識,將來做個有用的人,我們首先不應當想到自己,想到成名,我們應該全心全意爲大衆服務。」
他的話好像針對小月亮說也似的,使她覺得不安。
王老師很贊同胡啓明的見解,接着她開始講課了。
四
球塲上,學校的女子籃球隊在練球,小月亮迅捷地把籃球投到籃裡去。馬三寶在旁拍掌捧塲。小月亮却非常討厭他⋯⋯
她們練着球,學生會主席趙貴生和胡啓明向她們走過來,跟她們談起今年球賽的事,小月亮說:
「我們女籃今年有决心拿冠軍,體育主任周老師請假了,敎練的事,你要給我們想法解决呀!」
趙貴生㸃頭,他要把胡啓明給她們介紹,小月亮却笑着說:
「不用介紹了,我們是同班同學哪!」
趙貴生說:「喔,我忘了,胡啓明也會打籃球的,以後你們可以研究研究!」
小月亮向他嫣然一笑。接着趙貴生拉着他走開——他要把他介紹學校的男子籃球隊。
小月亮、徐彩香、兪三英走在一塊,她們討論起胡啓明來。
「聽說胡啓明的籃球打的不壞。」三英說。
「他的功課也不錯,聽說是個優等生呢。」彩香也說。
「看不出他竟是個文武全材哪。」
她們談着話,小廣播又匆匆跑來向她們廣播:「聽我報吿,今天新來的那個胡啓明也會打籃球的。」
「這次你廣播晚了,我們早就知道啦!」彩香說着,和大家笑起來。她們在走廊走着。遠處的籃球場上,胡啓明和男同學們在練球。
小廣播望得入神,忍不住說:「你們看,他打得多好!」
徐彩香、兪三英也大為稱讚,小廣播問小月亮:
「小月亮,你說他打得怎樣?」
小月亮心裡佩服,但仍裝着平淡的樣子說:「還可以。」
幾個女同學談談說說,不約而同地往球場跑去,馬三寶碰見他們,也跟着一起跑,當他看到胡啓明在練球時,驚詫地說:
「奇怪,他怎麼也會打球。」
小月亮諷刺他一句:「誰像你,只會照鏡子。」
五
小月亮在家裏,是個中心的人物。親友們在她家打牌,見了她總是稱讚他聰明、漂亮。媽媽聽得樂陶陶,忍不住告訴親友——圓圓爸爸已答應買一架鋼琴給她。爸爸在親友面前,不好拒絕,只好吱吱唔唔。
這確是小月亮的喜訊,她高興極了。
小月亮是無憂無慮的,現在她多了一些心事啦!她寫的日記是,總寫到胡啓明的名字。她對他委實具有好感。
今天,同學們大伙兒到郊外去旅行。大家划着小船,盪漾在綠波上,直向遠處的海灣進發,一面引吭高歌:
划呀划,划呀划,划呀划,划呀划,
同學們喜洋洋,大家來把歌兒唱,
歌聲雄壯又暸亮,隨風飄送大海上,大海上,
同學們志氣昂,划船划到海中央,
乘風衝破萬里浪,力爭上游比短長,比短長⋯⋯
到達目的地是,同學們興高采烈,嘩嘩啦啦地捨舟登陸。山坡間,同學們正在休憩,小月亮、兪三英、徐彩香和幾位女同學跟趙貴生又談起女籃的教練來。趙貴生索性推荐胡啓明。胡啓明在同學們歇力的勸說下,終於答應下來。
「好吧,讓我先跟劉圓圓研究一下。」
一種共同的興趣——愛好打球,把胡啓明和小月亮拉在一塊,他們離開了同學們,向另一個山坡步去。
同學們正在玩「畫豬尾」的遊戲。小廣播玩了一會,發覺胡啓明和小月亮的「行踪」,便像發現了什麽奇跡也似的,慌忙拉着兪三英,悄悄地尾隨着他們,那馬三寶也酸溜溜的尾隨着,他悄悄地爬到一棵松樹上窺望他們。
小月亮捉到一隻蜘蝶,高興的了不得,胡啓明立刻找到一條樹枝,把蝴蝶釘起來。這當兒,小月亮的手指給刺着了,胡啓明非常關心地替她拔掉。兪三英、小廣播看得瞪目伸舌。
「你們在這兒幹甚麽?」兪三英走近他們說。
「我們在捉蝴蝶。」小月亮說,當她發覺爬在松樹上的馬三寶時,驚訝地說:
「馬三寶,你在上面幹什麽?」
馬三寶在樹上充滿了妬意地說:「我也在捉蝴蝶呀!」接着,他還學小月亮剛才給剌傷了手指的模樣,使她又羞又氣。
後來,兪三英把他們都拉到同學們那裡去玩集體遊戲——「聽聲認人」。輪到胡啓明時,一位同學用手帕蒙着他的眼睛,他摸索着找到一個男同學。男同學怪叫了一聲,他認錯了人;再次摸到小月亮時他也認不出她,使她有些失望;他第三次摸到徐彩香時,却一下子認出是她,使小月亮暗暗妬忌。
六
球塲上,女籃的球員們在練球,胡啓明從旁指導,他發覺小月亮身手敏捷,可是太喜歡表現自己了,而在練球時未免輕率一些,便對她就:
「練習的時候要認眞,不然就要成爲習慣的。」
小月亮很不高興他當着這許多同學面前批評她,練得毫無情緒。
公民女中的球隊要在星期天下午與華新中學女籃比賽的消息,使小月亮、徐彩香、胡啓明他們旣興奮又緊張。胡啓明和女球員們開始討論「戰術」了。
小月亮認爲這是表現自己身手的最好機會,她滔滔不絕談「戰術」,可總是離不開讓自己的中鋒多投籃取分。胡啓明雖然喜歡這位女同學,但他不同意她的「戰術」,他說:
「冒險的投籃是不必要的,籃球主要的是打合作,個人技術再好,如果合作得不好,聯系的不好,也是不可能取得勝利。」
同學們很同意他的話,但是小月亮很不高興,她憋了一肚子氣。
華新女籃與公民女籃開始比賽了,球塲上,兩隊球員展開劇烈的戰鬥。小月亮果然身手不凡,她搶着一連投中了幾球,得到同學們不小的喝采聲。
下半塲,胡啓明對小月亮叮囑,「劉圓圓,你的投籃比較準,下半塲開始他們必定把你看住,到時你盡量把球傳給兩個前鋒,造成她們的投籃機會。」
可是開賽後,小月亮不聽胡啓明的話,她總是球一到手,便搶着射籃,可是由於對方跟得緊,她始終沒有機會投中,反而給對方一連投中幾球。
胡啓明眼看不對勁,立刻叫停,換徐彩香打中鋒,把小月亮調下來。這使她生氣極了,她扭頭便往塲外走。
回到課室,胡啓明找到小月亮,心平氣和地向她解釋:
「你是隊長,難道不明白這是紀律,球員不等球賽完,是不應該離塲的。」
小月亮不吱聲,他又說:「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把你換下來,是下了你的面子,傷了你的自尊心。」
小月亮仍然悶聲不响,他再說:「昨天我就提醒過你,你不聽,上了塲還是堅持自己的那一套,籃球是打合作,不是表現個人!」
小月亮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朶,最後,她悻悻地說: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打球了!」說着她跑開了。
七
小月亮帶着一肚子氣回到家裡,她媽媽用分期付欵辦法,給她買了一具鋼琴回來。看見這架她夢想多時的鋼琴,她從學校帶回來的氣,才稍稍平復下來。
小月亮坐在鋼琴邊,開始彈着曲子。她爸爸却滿心焦慮,他太太爲了弄一個鋼琴給女兒,把他僅有的五百塊錢存欵拿去付了鋼琴的第一次期欵不打緊,以後每月還得繼續付錢呢!
不久,兪三英、徐彩香和同學甲來找小月亮。她們都認爲她今天的球打得很失常,胡啓明把她調下來,完全是對的。
然而小月亮不服氣,她說:「他有意跟我作對,他不尊重我,我也可以不尊重他這個敎練。」
「你應該考慮到當時的效果,你一走給對方的印象多不好。」兪三英說。
「你是隊長,怎可以不守紀律哪?」徐彩香說。
小月亮一肚子委屈,她怎麽也不服氣,她傲慢地當着女同學們彈鋼琴,一面賭氣地說:
「以後我不打球了,我的鋼琴老師說,打球對我的手有妨礙,所以我决定放棄打球,專心的練習鋼琴了。」
同學一再勸說,但她仍不理,大家受不了她的一派傲慢態度,便一塊轉身離開她的家⋯⋯
媽媽聽到女兒與同學們的談話,第二天,她便悄悄地到學校去,要求學校以後別讓圓圓打籃球,使她專心練鋼琴。旣是家長的意思,學校不便勉强,答應下來。
八
在高二乙的課室裡,趙貴生、胡啓明、徐彩香、兪三英和幾位打球的男女同學,正在討論小月亮的事。徐彩香她向大家報吿昨天傍晚去看小月亮的情形,大家都說:
「她的態度壞透了,口口聲聲說不打球了!」
胡啓明把當時的情况報吿大家,然後他說:「是不是我的態度成問題呢?如果大家覺得我有錯,那我可以向她當面道歉。」⋯⋯
小廣播在外面聽到胡啓明的說話,認為是最好的廣播題材,便拔脚向自己的班房走去,她找到了小月亮,開口便說:
「聽我報吿,他們在開會討論你,呃,胡啓明要來跟你道歉。」
小月亮暗暗高興,剛才她在未上課經過高二乙時,也聽到胡啓明他們在討論自己,對於別人的道歉,她是非常歡迎的。
誰料小廣播向她廣播錯了,胡啓明是來再向她解釋的,並不是向她認錯,他說:
「圓圓,你昨天的行動不但影响球隊,而且影响到我們學校。」
「好了,以後我退出校隊,就不會影响學校了。」小月亮態度粗暴,說罷她坐到椅子去上課。
下課時,小廣播發現佈吿板上貼着一張學校女籃隊長由徐彩香替換劉圓圓的佈吿,她慌忙把小月亮拉去,剛好馬三寶也在那裡,這傢伙向小月亮加油加醋慫恿:
「小月亮,我看這裡頭一定有陰謀,胡啓明跟你有難過,他跟彩香好。」
這邊小廣播也在替她抱不平。「他是有意換掉圓圓的?眞氣人。」
小月亮不曉得媽媽來過學校,她氣極,把胡啓明恨透。當胡啓明曉得小月亮退出女籃球隊,是她的家長的意思時,他覺得她不打籃球眞可惜,他决定去找她談談,可是小月亮那裡聽得進耳,她氣冲冲地說:
「這是私人的事,用不着你管。」
九
小月亮一向的愉快心情消失了,她覺得同學們都好像和她作對似的。她從學校出來,那個厚着臉皮在追求她的表哥,又駕着車來接她,要是在往日,她理也不理他,但是這次,她竟走進他的汽車去。
他請她晚上去聽音樂,她答應了。
他請她去跳舞,她也答應了。
他請她到郊外遊玩,她也跟他去。
每天晚上,她多在十二㸃鐘才回家,把學校的功課忘得乾乾淨淨。
考試的時候,她遲到。她拿到試卷後,捧着腦袋答不出來。
考過試後不久,小月亮給王老師叫進敎務處去。王老師吿訴她——她的成績忽然退步了,她還說:
「你本來是個好學生,學校對你期望很高,你不要叫父母老師們失望才好,胡啓明是個新來的同學,他這次考得多好,你要向他看齊。」
成績的倒退,老師的敎訓,沒有立刻把小月亮從岐途拉回來,她表現得更不虛心,更不踏實啦!
一天,同學們都來到化驗室裡作實驗,未開始之前,化學老師吿訴大家今天的化學實騐是做氫氣燃燒,他問同學——製氫氣的裝置爲什麽要特別小心裝好?
「因爲裝置不好,容易給空氣進入瓶子裡,燃㸃也會引起爆炸的。」三英答。
小月亮心不在焉,她做實騐時非常輕率,胡啓明看在眼裡,走過去勸吿她。可是她不理,說:
「你實騐你的,別管我。」——她開始冒險了,她燒着了火去燃玻璃管,胡啓明見狀,立刻上前阻止,玻璃管忽然爆炸,他首當其衝,雙眼被炸傷,昏了過去。
當胡啓明被救傷車送到醫院急救時,同學們都以責備的目光望着她。
「你呀,眞是害人不淺。」大家都向她說。
她驚愧交織,惘然地離開學校。
十
她默默地回到家裡,又默默地坐在房間,一種帶罪自疚的情緖控制了她。
爸媽的房間响起了吵鬧聲,她好奇地走到門口傾聽——唉!原來爸爸付不出鋼琴費,琴行要把鋼琴抬回去。媽媽和爸爸正在爭吵。小月亮這才知道媽媽爲了滿足她的要求,已經欠下很多的債,她更加難過了,她走過去對父母說:
「爸爸,媽媽,不要吵了,鋼琴我不要了,明天叫他們抬走吧!」
明天,小月亮和王老師談了一次話,她在老師面前同意同學們對她的批評,在王老師的鼓勵下,她决定去探望胡啓明。
她悄悄地來到胡啓明的家門。
胡啓明的媽媽担心兒子的眼睛,向鄰居訴說着自己早年守寡,千辛萬苦才把他養大,萬一他眞的雙目失明,眞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月亮聽得愧悔不已,她覺得自己委實罪無可赦,等胡啓明的媽媽到厨房去後・她悄悄地走進胡啓明的房間去。
胡啓明因爲蒙着眼睛,沒有發現她,他從床上起來到桌邊,摸索着找一個蘋果吃,可是蘋果給她碰跌了,他蹲下來找,小月亮心裡激動、痛苦,她也蹲下來把蘋果移到他的手上——她始終不曾說半句話。
徐彩香、趙貴生、兪三英、小廣播他們都在這時候來探看胡啓明。他們發覺小月亮不動聲息地站在那裡,非常高興,大家拉着她走近胡啓明,要他猜猜今天多來了哪一位同學?
「是劉圓圓麼?」他說。
「没有,她怕你恨她,她怎敢來?」兪三英說。
胡啓明叫同學們千萬別說小月亮弄傷他眼睛的事,他怕母親聽了恨她。接着他說:「我不恨她,像圓圓這樣聰明的人,犯了自高自大的錯誤,我替她可惜;我又沒好好的去幫助她,我也覺得難過!」
小月亮聽得眼淚也逬流而出,他多好,直至現在,他還在關心她哪!
談到他和她以前的錯誤時,他說:「我是希望她好,希望她能改掉缺㸃,做個女籃隊長,做個好班長。」
小月亮再也按耐不住了,她掉下了㸃㸃淚珠,向胡啓明說:「胡啓明,我對不起你,我平常太驕傲,誰也看不起,我忘了老師對我的教導:我不聽同學的勸吿,一不合意使鬧別扭,這幾天我痛苦極了!」
「胡啓明聽見小月亮的痛苦,忘了眼睛的痛苦,他高興地說:
「圓圓,只要你下决心放過,你還是我們大家的好同學,好朋友。」
十一
校際比賽的那一天到來了,劉圓圓已完全改正了已往驕傲的性格,她和胡啓明等同學們在一起,心情舒暢,精神煥發地合唱着校歌,出發比賽,為母校爭奪光榮。
划船歌
”小月亮"揷曲
朱歌亮詞
于粦曲
熱烈、快活
(男、女高音領唱)
(女 同學們喜洋
們喜氣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洋大家 來把歌兒 唱 歌聲雄壯 又嘹亮
昂划船 划到海中 央 乘風冲破 萬里浪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隨風飄送 大海上大海 上 (男)同學比短長比短
力爭上游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隨風 飄送大海上 划呀划
長 (女)啦⋯⋯
划呀划 同學們志氣 大人多 勢衆有辦
划呀划 同學們志氣 高我們 不怕船兒
法什麼 障碍都不 怕我們 定要戰勝 它同學
小只要 大家合作 好目的
(女)同學們大發 威小小
們志氣 豪勇往
一定能達到 划呀划 划呀划
船兒快如 飛 不進便要 往後退 鼓足幹勁
直前奪錦 標 (男女)雙槳齊揮 鐵臂搖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向前進向前 進 (男)同學英雄人物 看今朝
划呀划 划呀划鼓足 幹勁向前追 划呀划 划呀划
朝
英雄人物看今 朝
晨光好
"小月亮"揷曲
草田曲
晨光好,晨光好!早晨的太陽山間照,
風兒吹,樹葉飄,抬起頭來大步往前跑!
快樂的暑假過去了,今天又要上學校,
見了老師,説聲好,見了同學哈哈哈哈笑!
比功課,是我最高,講唱歌,是我項好!
還有藍球打得妙,運動場上逞英豪!
晨光好,晨光好!
抬起了頭來大步往前跑!人人説我是小月亮,
我比月亮還要高,我比月亮還要高。
大時代的青年
“小月亮”挿曲
朱歌亮詞
于粦曲
你看那校旗迎風招展 你聽那歌聲隨風飄揚
我們歌唱那美麗的青春 我們歌唱那美好的希望我
們是大時代的 靑年 將來是國家的棟樑(棟樑)今天爲母校
爭榮明天為祖國爭光 我天為祖國爭光
我們要努力學習 我們要意志堅强 驕傲使我們
我們有健康的身心 我們有遠大的理想 不怕那辛苦
落後 謙虛使我們向上 不怕那狂風巨浪 我
艱難
天為很國爭光
朱虹
靑・春・幻・想・曲
在「小月亮」裡,朱虹把這個聰明、美麗而又有些驕傲的靑年女學生演得活靈活現,給觀衆好感。拍完「小月亮」之後,她最近又正在拍攝另一部新片「靑春幻想曲」。
瞻前顧後
下雨天,又是翻相簿的日子——這是我的嗜好,愛存照片愛翻相片。我把從幼兒到現在的照片分類貼成好幾本,沒事時就一連幾小時的翻閱它們。今天一打開相簿,第一頁貼着的是我試鏡時拍的照片,照片裡的我穿了一件又長又大的裙子,臉上的笑容非常不自然,呆板而僵硬的站着,看到這付尊容,自己也不禁啞然失笑了。就在這一剎那間,照片角上寫着的「一九五六年六月」的字樣,像一道强烈的電光,有力地刺了我一下,使我意識到這張照片離現在已整整三年了。
想起我拍第一部戲「男大當婚」的第一個鏡頭時,當時我是什麽感情不記得了,只記得眼前黑壓壓的一堆人,水銀燈照得我睜不開眼睛,由於過度的緊張混身都滲透出汗水。聽到有人說了一聲:「天又不熱,看這小傢伙滿頭的汗。」這一說窘得我從臉紅到脖子,好在有那厚厚的油彩掩蓋着。剛好這塲戲是我第一次去見愛人的母親,那位老太太問長問短把我弄得很窘,這個符合了我當時的感情拍了一次就「OK」了,在戲裡我演一個生在小康之家剛由高中畢業出來的女孩子,這和我的實際生活差不多,也就因為這一㸃,戲拍得倒也順利,當時眞有㸃沾沾自喜,心想拍戲並不是件難事。
但接下來的一部是「夜夜盼郞歸」我演的靜琴是個自小喪父,只依母親刻苦地生活在一起的少女,她的性格温和得有㸃懦弱,這樣的生活環境對我是非常陌生的,我本身的性格又是那樣倔强,因此在感情上也沒法流露。這時我着慌了,開始覺得演戲原來那麽不容易,在試演幾次不符合導演的要求時,我失去了演戲的信心,這畢竟只是一個短暫的時期,我終於在鳳凰朋友們有熱心的幫助下明白了眞正的藝術勞動是艱苦的,不會僥倖成功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獲致的。於是我開始進一步體驗到電影藝術崇高意義,必須是下一番苦功才有好的成就。
從「男大當婚」起一連演了六部影片,其中包括喜劇「情竇初開」裡天眞活潑的朱玉華,「野玫瑰」裡機智勇敢的玫瑰,「小月亮」裡驕傲自大的劉圓圓,與及最近的「靑春幻想曲」的吳蘅馨。在這些片子裡的比較喜歡「小月亮」,這個劇本生動活潑,充滿了朝氣,小月亮一即劉圓圓的外號一她是有着任性驕傲,自尊自大的性格,但本質却還是聰明能幹的好女孩子。
在這六部片子中我都飾演少女角色,我不願自己成為一個定型的演員,以後當深入生活,了解生活,能夠塑造多樣性的典型人物。
高遠
在「小月亮」中,高遠演一個功課好,品德好,籃球也打得好的靑年學生胡啓明一角。高遠一向喜愛打籃球,在「小月亮」裡,他可以說得其所哉啦,拍完「小月亮」之後,他又和石慧拍了一部新片-——「荳蔻年華」。
江漢
在鳳凰演員羣中,江漢也是一個非常好動的小伙子,他愛游泳,愛打球,也愛爬山⋯⋯在鳳凰演員們每次到郊外旅行的時候,這小伙子總是跑在最前頭,玩集體遊戲時,他也總是起帶頭作用。
江漢最近雖然不曾有新片開拍,但他不會把時間浪費;他每天都手不釋卷地看讀書。
陳娟娟演同心結
在鳳凰最近開拍的新片「同心結」中,女演員陳娟娟演一個大牌檔的女雜工,每天在檔口洗碗洗碟,有時則捧着魚蛋粉、牛腩麵送到食戶去。
爲了演好「同心結」,陳娟娟在該片開拍以前,曾經常到一些大牌檔去,觀察那些女工們怎樣做工作,怎樣把粉和麵送到客人面前,又怎樣和同伴們談笑,和她們走路的姿態等等。拍戲時,爲了使形象更加眞實,她竟把頭髮剪得短短。
石慧
荳蔻年華
石慧主演的「垃圾千金」,在今年的復活節假期裡,以「眞假千金」的名字在本港的國泰和快樂放映,受到觀衆强烈的歡迎,該片一連放映了三個星期,來看該片的觀衆達十六萬多人次,可以說是盛况空前。
「眞假千金」放映時,受到各界人士一致推崇與讚揚,大家都一致認爲——石慧的表演精湛。
最近,石慧在鳳凰的新片「荳蔻年華」裡,演一個誤入歧途的少女,成績甚佳,値得向讀友們預先推荐。
韓瑛
凰鳳苦心栽培的新人——韓瑛,和陳娟娟、鮑方、龔秋霞、王小燕、王愛明主演的「金屋夢」,在星洲放映,大受當地的觀衆歓迎。最近,她每天總會收到十數封影迷信,影迷們非常關心她的生活,也十分關心她的拍片工作。韓瑛說:「以後,我一定苦心學習,演好角色報答觀衆。」
王小燕
「眞假千金」(「垃圾千金」)在香港放映後,大家都一致認爲王小燕是一位最有前途的女演員。最近,她新拍的「小月亮」、「金屋夢」,都演得很出色。
答讀者:
答謝明、謝錦瑞讀友:
一、我猜你們是一雙兄妹,對吧?還有,你們都在一間學校讀初中,對吧?跟你們一樣,我也是在九龍的一間學校讀初中。
二、你們問我在學校喜歡些什麽?嗯,我最愛的是運動一無論打籃球、跳高、跳遠,賽跑我都愛,不過我雖然愛運動,但也愛功課。功課做好了,才到操塲去玩。相信你們也愛運動吧?
三、謝謝你們兄妹寄給我的生活照片。我已經把這張照片貼在新買回來的相簿中,上面寫着——兩信沒有見過面的朋友。至於你們向我要的生活照片,因爲近來功課忙,又要拍戲,很少到郊外旅行拍照,現在,由新晚報彩色廣塲版老編先生代寄上兩張個人照片給你們,等我拍到生活照片時再寄給你們好了。
四、我爸爸王明樓是唱京戲的,也經常到南洋去演出。我雖然常常和爸爸在一起,但始終不會唱京戲。
五、在鳳凰公司的新片「眞假千金」裡我也有參加演出。說眞的,這部片子我都很喜歡。
答江有聲、蔣亦深、陳少芳讀友:
—、多謝你們關心我的功課。如果遇上拍戲的時候,我會把功課帶進片塲去做的,有不明白的地方,等回學校時問老師和同學。
二、是的,我曾經在去年年底參加綜藝劇團的話劇「家」的演出淑貞一角。江讀友,你猜得不對,這不是我第一次參加話劇演出。我第一次參加演出的國語片演員演出的「水火之間」。
三、最近,我剛拍完了一部新片,叫做「小月亮」的。這部片子是講學生生活的,在裡邊,我演一個叫小廣播的女學生。在這部片裡演出的有朱虹,高遠、洪虹、王臻、陳琦、吳景平、余婉菲、李炳宏等人。
四、我今年十四歲。
五、我是鳳凰的演員,你要的照片我已寄上。
王臻
在「小月亮」裡,女演員王臻演女學生俞三英一角。在該片中,她也是一個籃球好手,有好些球賽的塲面,她也有參加演出。在鳳凰女演員中,她是一個較愛靜的人,不過她對籃球却有偏愛。
唐龍
唐龍是鳳凰公司的「多面手」——他不單是一個好演員,他並且是導演的好助手,除此以外,他還是一個甚有心得的拍照專家。據說,他最近在學習編劇呢。
余婉菲
這張照片是胖演員余婉菲十多年前拍攝的了,從前的她,比現在的她委實相差得太遠了——以前,她是個苗條的姑娘,現在却是一個一百八十磅的肥演員。余婉菲在「小月亮」裡是朱虹的媽媽,有很好的演出。
李清
「同心結」主角
國、粵語兩棲演員李清,在鳳凰新片「同心結」裡演一個鐘錶工人,在生活道路上,他有過許多曲折的遭遇。近年來,李清演過很多出色的工人角色,曾給予觀衆深刻的印象。在「同心結」裡,他的演出更加有血有肉了。
THE PRECIOUS LITTLE MOON
(Synopsis)
LIEU YUEN YUEN (Chu Hung), young and pretty, is regarded by all her schoolmates as an all around student. In the school basket ball team, she is elected captain of the team. Besides being the pride and a much petted daughter of her parents (Wu Chin Ping and Yu Wan Fei), who takes her as the "Precious Little Moon" of the family, she is further spoiled by the exagerrating admiration pouring upon her from her cousin (Chou Yan), who is fixing an eye on her as a lover candidate. Yuen Yuen, taking advantage of all such showering favours, demands to buy a piano, which her parents readily consent, though much too heavy for them to bear the payments.
In school, Yuen Yuen's unbecoming pride meets a keen competitor. Hu Chi Ming (Kao Yuan) is her new classmate, a young man holding a school record even surpassing that of Yuen Yuen. To Hu, Yuen Yuen harbours a mixed feeling of likening and jealousy.
The school basket ball team is making an ambitious preparation to win the game in a scheduled inter-school meet, and Hu is appointed to take the place of the coach who is on sick leave. Yuen Yuen is delighted at first as she takes it an opportunity to get more acquainted with Hu, but bad reactions soon arises when Hu makes certain frank corrections on Yuen Yuen's playing technique, which she takes as an insult to her personal pride.
The situation even becomes worsened when during one friendly game, Hu blames Yuen Yuen responsible for the cause of defeat. Yuen Yuen quarrels with Hu and withdraws from the team as captain. All her schoolmates make an attempt to mediate, but result to little avail. Yuen Yuen cannot relieve herself from the grudge against Hu for hurting her personal pride. Just at this opportune moment, Yuen Yuen is approached by her cousin who offers to take her out for a series of funs and frivolous entertainments, thus making her forget all her school routings. Yuen Yuen's school records immediately drops to a disgraceful standard.
In the school laboratory, Yuen Yuen is conducting a test disregarding Hu's advises. She risks on her own idea trying to maintain her personal pride. An explosion occurs, and in attempting to save Yuen Yuen, Hu is badly injured in both of his eyes. Hu faints and is taken home for cure.
Yuen Yuen begins to feel the great blunders she has committed when she learns that her parents cannot afford to pay for the piano, and when she goes to Hu's house to offer an appology, she is even more deeply touched in overhearing what Hu has said to his schoolmates that he is ready to forgive Yuen Yuen if she will only repent by discarding her false conviction of vanity and personal pride. Hu is then sleeping in bed with his eyes bandaged.
Yuen Yuen repents at last. When the inter-school basket ball game takes place, she has forgotten all her prides and prejudices. She is standing happily in line with Hu and other schoolmates, singing the school song in harmonious chorus with all of them, vouching to contribute her best to win the great glory for the school.
小月亮
電影小說
一
新的學期開始了。
淸早,劉圓圓和弟弟起來,等候吃了早餐便去上新學期的第二課。小弟弟是個球迷,他此刻正入神地望着窗外的一羣女孩子在打籃球。他拉着姊姊,指給她看:
「那個穿黑褲子的打得眞好。」
然而圓圓看不在眼裡,對弟弟說:「你懂甚麽?」——她是學校的籃球隊長呀!
弟弟不服氣,說:「我不懂你懂,可是去年爲什麽得不到冠軍呢?」
弟弟傷了她的自尊心,她用毛筆醮了墨,塗得他一臉汚黑,把他氣壞,嚷着追逐她。可她一下子便溜到廳子去。弟弟不捨地追出廳子,却把女僕手上的銻鍋子打翻了。
吃早餐時,圓圓把麵包當球扔,來一個背後抛球;弟弟也學姊姊的模樣,却把麵包抛到爸爸面前的那碗稀粥裡,把稀粥濺了爸爸一面,弄得她旣狼狽又生氣。
媽媽罵弟弟,圓圓在旁邊窃笑。弟弟不服氣地說:「姊姊也在扔的。」
「你什麽都跟姐姐比,姐姐年年考第一,你怎麽不比?」媽媽說。她一說起女兒,總是帶幾分驕傲。由於女兒長得漂亮,聰明,母親把她當實貝,百般遷就,把她捧上了天,比作小月亮。
最近,母親答應買一架鋼琴給女兒,可是爸爸遲疑不决——他不能付出這許多錢買一架鋼琴給女兒!
二
「小月亮!小月亮!」
「小月亮來啦!」
同學們見了劉圓圓來上課,都這樣叫起如來。叫得特別大聲的是那戴眼鏡的小廣播。小廣播此刻又向劉圓圓廣播:
「小月亮,聽我報吿,今年我們的班主任是王老師,還有我們今年的第二課室換到二樓去⋯⋯」
小廣播和劉圓圓沿着操塲向學校的樓梯口走去時,那個油頭粉面的馬三寶在她們面前出現,他一見了她們便說:
「啊!小月亮,我還以爲今年看不見你了。」
「爲什麽?」看他這傻勁,小月亮已經忍不住笑了。
「媽媽要我嫁呀!」這馬三寶怪聲怪氣說。
「呸!你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來。」小月亮笑着說。
一個籃球直向馬三寶打來,小月亮她們抬頭——但見女同學徐彩香、兪三英嘻嘻哈哈地向她們跑過來。
老同學見面,少不免談笑一番。小月亮拉着馬三寶的彩色圍巾,對兪三英、徐彩香她們說:
「你們看馬三寶的圍巾。」小廣播立刻抽嘴:「你們知道嗎?這是他媽媽的。」
她的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一個壯碩的陌生靑年,在她們面前走過,把她們都吸引住了,小月亮忍不住說:
「這人是誰呀?」
這一問又引起小廣播的興趣,她說:「你們等等我去打聽。」便拔足向前飛奔。
小廣播走開後,徐彩香、兪三英跟小月亮談起這學期學校的球隊活動來。小月亮向她們保証:
「嘿,一定爭取冠軍。」
這邊,馬三寶又怪聲怪氣地說:「唔,有你小月亮作隊長,冠軍一定到手。」
三
快上課了,同學們都坐好位子,剛才那個在小月亮她們面前出現的靑年,原來是與她們同班的新同學,他坐在小月亮的斜對面。不久,小廣播興冲冲跑進來,向小月亮廣播:
「聽我報吿,剛才那個人是考進來的新生,名字叫胡啓明,以前在培立讀書,功課不錯!考的是高二,」說到這裡,她驀然記起什麽來似的:「——高二?不是跟我們同班嗎?」
坐在她前面的胡啓明,聽得她的話,扭頭看她,全課室的同學都笑將起來。使她尷尬萬分。
王老師來上課了,她是一個祥和的女敎師,第一天開課少不免講些鼓勵同學的話。她講了一會,發覺那油頭粉面的馬三實在照鏡子,便走過去批評他:
「你是來讀書的,還是來照鏡子的?你父母送你來讀書是爲爲什麽?」
馬三寶毫不猶豫地說:「我爸說唸了書有本事去賺大錢。」
王先生臉上有不悅的神色,她問同學們她說的話對不對?同學們都答:「不對」。小月亮另有看法:
「我們唸書爲了求學問,在社會上做個不平凡的人,比如說,我們學音樂,是爲作音樂家,讓全世界唱我作的歌曲,我們學科學,是爲了作科學家,我要發明一種有用的東西,就是幾百年後,人們用到了它,就會想到我。」
王老師不大滿意這樣的見解,她轉而問新來的胡啓明,胡啓明答:
「我覺得我們讀書是爲了求知識,將來做個有用的人,我們首先不應當想到自己,想到成名,我們應該全心全意爲大衆服務。」
他的話好像針對小月亮說也似的,使她覺得不安。
王老師很贊同胡啓明的見解,接着她開始講課了。
四
球塲上,學校的女子籃球隊在練球,小月亮迅捷地把籃球投到籃裡去。馬三寶在旁拍掌捧塲。小月亮却非常討厭他⋯⋯
她們練着球,學生會主席趙貴生和胡啓明向她們走過來,跟她們談起今年球賽的事,小月亮說:
「我們女籃今年有决心拿冠軍,體育主任周老師請假了,敎練的事,你要給我們想法解决呀!」
趙貴生㸃頭,他要把胡啓明給她們介紹,小月亮却笑着說:
「不用介紹了,我們是同班同學哪!」
趙貴生說:「喔,我忘了,胡啓明也會打籃球的,以後你們可以研究研究!」
小月亮向他嫣然一笑。接着趙貴生拉着他走開——他要把他介紹學校的男子籃球隊。
小月亮、徐彩香、兪三英走在一塊,她們討論起胡啓明來。
「聽說胡啓明的籃球打的不壞。」三英說。
「他的功課也不錯,聽說是個優等生呢。」彩香也說。
「看不出他竟是個文武全材哪。」
她們談着話,小廣播又匆匆跑來向她們廣播:「聽我報吿,今天新來的那個胡啓明也會打籃球的。」
「這次你廣播晚了,我們早就知道啦!」彩香說着,和大家笑起來。她們在走廊走着。遠處的籃球場上,胡啓明和男同學們在練球。
小廣播望得入神,忍不住說:「你們看,他打得多好!」
徐彩香、兪三英也大為稱讚,小廣播問小月亮:
「小月亮,你說他打得怎樣?」
小月亮心裡佩服,但仍裝着平淡的樣子說:「還可以。」
幾個女同學談談說說,不約而同地往球場跑去,馬三寶碰見他們,也跟着一起跑,當他看到胡啓明在練球時,驚詫地說:
「奇怪,他怎麼也會打球。」
小月亮諷刺他一句:「誰像你,只會照鏡子。」
五
小月亮在家裏,是個中心的人物。親友們在她家打牌,見了她總是稱讚他聰明、漂亮。媽媽聽得樂陶陶,忍不住告訴親友——圓圓爸爸已答應買一架鋼琴給她。爸爸在親友面前,不好拒絕,只好吱吱唔唔。
這確是小月亮的喜訊,她高興極了。
小月亮是無憂無慮的,現在她多了一些心事啦!她寫的日記是,總寫到胡啓明的名字。她對他委實具有好感。
今天,同學們大伙兒到郊外去旅行。大家划着小船,盪漾在綠波上,直向遠處的海灣進發,一面引吭高歌:
划呀划,划呀划,划呀划,划呀划,
同學們喜洋洋,大家來把歌兒唱,
歌聲雄壯又暸亮,隨風飄送大海上,大海上,
同學們志氣昂,划船划到海中央,
乘風衝破萬里浪,力爭上游比短長,比短長⋯⋯
到達目的地是,同學們興高采烈,嘩嘩啦啦地捨舟登陸。山坡間,同學們正在休憩,小月亮、兪三英、徐彩香和幾位女同學跟趙貴生又談起女籃的教練來。趙貴生索性推荐胡啓明。胡啓明在同學們歇力的勸說下,終於答應下來。
「好吧,讓我先跟劉圓圓研究一下。」
一種共同的興趣——愛好打球,把胡啓明和小月亮拉在一塊,他們離開了同學們,向另一個山坡步去。
同學們正在玩「畫豬尾」的遊戲。小廣播玩了一會,發覺胡啓明和小月亮的「行踪」,便像發現了什麽奇跡也似的,慌忙拉着兪三英,悄悄地尾隨着他們,那馬三寶也酸溜溜的尾隨着,他悄悄地爬到一棵松樹上窺望他們。
小月亮捉到一隻蜘蝶,高興的了不得,胡啓明立刻找到一條樹枝,把蝴蝶釘起來。這當兒,小月亮的手指給刺着了,胡啓明非常關心地替她拔掉。兪三英、小廣播看得瞪目伸舌。
「你們在這兒幹甚麽?」兪三英走近他們說。
「我們在捉蝴蝶。」小月亮說,當她發覺爬在松樹上的馬三寶時,驚訝地說:
「馬三寶,你在上面幹什麽?」
馬三寶在樹上充滿了妬意地說:「我也在捉蝴蝶呀!」接着,他還學小月亮剛才給剌傷了手指的模樣,使她又羞又氣。
後來,兪三英把他們都拉到同學們那裡去玩集體遊戲——「聽聲認人」。輪到胡啓明時,一位同學用手帕蒙着他的眼睛,他摸索着找到一個男同學。男同學怪叫了一聲,他認錯了人;再次摸到小月亮時他也認不出她,使她有些失望;他第三次摸到徐彩香時,却一下子認出是她,使小月亮暗暗妬忌。
六
球塲上,女籃的球員們在練球,胡啓明從旁指導,他發覺小月亮身手敏捷,可是太喜歡表現自己了,而在練球時未免輕率一些,便對她就:
「練習的時候要認眞,不然就要成爲習慣的。」
小月亮很不高興他當着這許多同學面前批評她,練得毫無情緒。
公民女中的球隊要在星期天下午與華新中學女籃比賽的消息,使小月亮、徐彩香、胡啓明他們旣興奮又緊張。胡啓明和女球員們開始討論「戰術」了。
小月亮認爲這是表現自己身手的最好機會,她滔滔不絕談「戰術」,可總是離不開讓自己的中鋒多投籃取分。胡啓明雖然喜歡這位女同學,但他不同意她的「戰術」,他說:
「冒險的投籃是不必要的,籃球主要的是打合作,個人技術再好,如果合作得不好,聯系的不好,也是不可能取得勝利。」
同學們很同意他的話,但是小月亮很不高興,她憋了一肚子氣。
華新女籃與公民女籃開始比賽了,球塲上,兩隊球員展開劇烈的戰鬥。小月亮果然身手不凡,她搶着一連投中了幾球,得到同學們不小的喝采聲。
下半塲,胡啓明對小月亮叮囑,「劉圓圓,你的投籃比較準,下半塲開始他們必定把你看住,到時你盡量把球傳給兩個前鋒,造成她們的投籃機會。」
可是開賽後,小月亮不聽胡啓明的話,她總是球一到手,便搶着射籃,可是由於對方跟得緊,她始終沒有機會投中,反而給對方一連投中幾球。
胡啓明眼看不對勁,立刻叫停,換徐彩香打中鋒,把小月亮調下來。這使她生氣極了,她扭頭便往塲外走。
回到課室,胡啓明找到小月亮,心平氣和地向她解釋:
「你是隊長,難道不明白這是紀律,球員不等球賽完,是不應該離塲的。」
小月亮不吱聲,他又說:「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把你換下來,是下了你的面子,傷了你的自尊心。」
小月亮仍然悶聲不响,他再說:「昨天我就提醒過你,你不聽,上了塲還是堅持自己的那一套,籃球是打合作,不是表現個人!」
小月亮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朶,最後,她悻悻地說: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打球了!」說着她跑開了。
七
小月亮帶着一肚子氣回到家裡,她媽媽用分期付欵辦法,給她買了一具鋼琴回來。看見這架她夢想多時的鋼琴,她從學校帶回來的氣,才稍稍平復下來。
小月亮坐在鋼琴邊,開始彈着曲子。她爸爸却滿心焦慮,他太太爲了弄一個鋼琴給女兒,把他僅有的五百塊錢存欵拿去付了鋼琴的第一次期欵不打緊,以後每月還得繼續付錢呢!
不久,兪三英、徐彩香和同學甲來找小月亮。她們都認爲她今天的球打得很失常,胡啓明把她調下來,完全是對的。
然而小月亮不服氣,她說:「他有意跟我作對,他不尊重我,我也可以不尊重他這個敎練。」
「你應該考慮到當時的效果,你一走給對方的印象多不好。」兪三英說。
「你是隊長,怎可以不守紀律哪?」徐彩香說。
小月亮一肚子委屈,她怎麽也不服氣,她傲慢地當着女同學們彈鋼琴,一面賭氣地說:
「以後我不打球了,我的鋼琴老師說,打球對我的手有妨礙,所以我决定放棄打球,專心的練習鋼琴了。」
同學一再勸說,但她仍不理,大家受不了她的一派傲慢態度,便一塊轉身離開她的家⋯⋯
媽媽聽到女兒與同學們的談話,第二天,她便悄悄地到學校去,要求學校以後別讓圓圓打籃球,使她專心練鋼琴。旣是家長的意思,學校不便勉强,答應下來。
八
在高二乙的課室裡,趙貴生、胡啓明、徐彩香、兪三英和幾位打球的男女同學,正在討論小月亮的事。徐彩香她向大家報吿昨天傍晚去看小月亮的情形,大家都說:
「她的態度壞透了,口口聲聲說不打球了!」
胡啓明把當時的情况報吿大家,然後他說:「是不是我的態度成問題呢?如果大家覺得我有錯,那我可以向她當面道歉。」⋯⋯
小廣播在外面聽到胡啓明的說話,認為是最好的廣播題材,便拔脚向自己的班房走去,她找到了小月亮,開口便說:
「聽我報吿,他們在開會討論你,呃,胡啓明要來跟你道歉。」
小月亮暗暗高興,剛才她在未上課經過高二乙時,也聽到胡啓明他們在討論自己,對於別人的道歉,她是非常歡迎的。
誰料小廣播向她廣播錯了,胡啓明是來再向她解釋的,並不是向她認錯,他說:
「圓圓,你昨天的行動不但影响球隊,而且影响到我們學校。」
「好了,以後我退出校隊,就不會影响學校了。」小月亮態度粗暴,說罷她坐到椅子去上課。
下課時,小廣播發現佈吿板上貼着一張學校女籃隊長由徐彩香替換劉圓圓的佈吿,她慌忙把小月亮拉去,剛好馬三寶也在那裡,這傢伙向小月亮加油加醋慫恿:
「小月亮,我看這裡頭一定有陰謀,胡啓明跟你有難過,他跟彩香好。」
這邊小廣播也在替她抱不平。「他是有意換掉圓圓的?眞氣人。」
小月亮不曉得媽媽來過學校,她氣極,把胡啓明恨透。當胡啓明曉得小月亮退出女籃球隊,是她的家長的意思時,他覺得她不打籃球眞可惜,他决定去找她談談,可是小月亮那裡聽得進耳,她氣冲冲地說:
「這是私人的事,用不着你管。」
九
小月亮一向的愉快心情消失了,她覺得同學們都好像和她作對似的。她從學校出來,那個厚着臉皮在追求她的表哥,又駕着車來接她,要是在往日,她理也不理他,但是這次,她竟走進他的汽車去。
他請她晚上去聽音樂,她答應了。
他請她去跳舞,她也答應了。
他請她到郊外遊玩,她也跟他去。
每天晚上,她多在十二㸃鐘才回家,把學校的功課忘得乾乾淨淨。
考試的時候,她遲到。她拿到試卷後,捧着腦袋答不出來。
考過試後不久,小月亮給王老師叫進敎務處去。王老師吿訴她——她的成績忽然退步了,她還說:
「你本來是個好學生,學校對你期望很高,你不要叫父母老師們失望才好,胡啓明是個新來的同學,他這次考得多好,你要向他看齊。」
成績的倒退,老師的敎訓,沒有立刻把小月亮從岐途拉回來,她表現得更不虛心,更不踏實啦!
一天,同學們都來到化驗室裡作實驗,未開始之前,化學老師吿訴大家今天的化學實騐是做氫氣燃燒,他問同學——製氫氣的裝置爲什麽要特別小心裝好?
「因爲裝置不好,容易給空氣進入瓶子裡,燃㸃也會引起爆炸的。」三英答。
小月亮心不在焉,她做實騐時非常輕率,胡啓明看在眼裡,走過去勸吿她。可是她不理,說:
「你實騐你的,別管我。」——她開始冒險了,她燒着了火去燃玻璃管,胡啓明見狀,立刻上前阻止,玻璃管忽然爆炸,他首當其衝,雙眼被炸傷,昏了過去。
當胡啓明被救傷車送到醫院急救時,同學們都以責備的目光望着她。
「你呀,眞是害人不淺。」大家都向她說。
她驚愧交織,惘然地離開學校。
十
她默默地回到家裡,又默默地坐在房間,一種帶罪自疚的情緖控制了她。
爸媽的房間响起了吵鬧聲,她好奇地走到門口傾聽——唉!原來爸爸付不出鋼琴費,琴行要把鋼琴抬回去。媽媽和爸爸正在爭吵。小月亮這才知道媽媽爲了滿足她的要求,已經欠下很多的債,她更加難過了,她走過去對父母說:
「爸爸,媽媽,不要吵了,鋼琴我不要了,明天叫他們抬走吧!」
明天,小月亮和王老師談了一次話,她在老師面前同意同學們對她的批評,在王老師的鼓勵下,她决定去探望胡啓明。
她悄悄地來到胡啓明的家門。
胡啓明的媽媽担心兒子的眼睛,向鄰居訴說着自己早年守寡,千辛萬苦才把他養大,萬一他眞的雙目失明,眞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月亮聽得愧悔不已,她覺得自己委實罪無可赦,等胡啓明的媽媽到厨房去後・她悄悄地走進胡啓明的房間去。
胡啓明因爲蒙着眼睛,沒有發現她,他從床上起來到桌邊,摸索着找一個蘋果吃,可是蘋果給她碰跌了,他蹲下來找,小月亮心裡激動、痛苦,她也蹲下來把蘋果移到他的手上——她始終不曾說半句話。
徐彩香、趙貴生、兪三英、小廣播他們都在這時候來探看胡啓明。他們發覺小月亮不動聲息地站在那裡,非常高興,大家拉着她走近胡啓明,要他猜猜今天多來了哪一位同學?
「是劉圓圓麼?」他說。
「没有,她怕你恨她,她怎敢來?」兪三英說。
胡啓明叫同學們千萬別說小月亮弄傷他眼睛的事,他怕母親聽了恨她。接着他說:「我不恨她,像圓圓這樣聰明的人,犯了自高自大的錯誤,我替她可惜;我又沒好好的去幫助她,我也覺得難過!」
小月亮聽得眼淚也逬流而出,他多好,直至現在,他還在關心她哪!
談到他和她以前的錯誤時,他說:「我是希望她好,希望她能改掉缺㸃,做個女籃隊長,做個好班長。」
小月亮再也按耐不住了,她掉下了㸃㸃淚珠,向胡啓明說:「胡啓明,我對不起你,我平常太驕傲,誰也看不起,我忘了老師對我的教導:我不聽同學的勸吿,一不合意使鬧別扭,這幾天我痛苦極了!」
「胡啓明聽見小月亮的痛苦,忘了眼睛的痛苦,他高興地說:
「圓圓,只要你下决心放過,你還是我們大家的好同學,好朋友。」
十一
校際比賽的那一天到來了,劉圓圓已完全改正了已往驕傲的性格,她和胡啓明等同學們在一起,心情舒暢,精神煥發地合唱着校歌,出發比賽,為母校爭奪光榮。
划船歌
”小月亮"揷曲
朱歌亮詞
于粦曲
熱烈、快活
(男、女高音領唱)
(女 同學們喜洋
們喜氣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洋大家 來把歌兒 唱 歌聲雄壯 又嘹亮
昂划船 划到海中 央 乘風冲破 萬里浪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隨風飄送 大海上大海 上 (男)同學比短長比短
力爭上游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隨風 飄送大海上 划呀划
長 (女)啦⋯⋯
划呀划 同學們志氣 大人多 勢衆有辦
划呀划 同學們志氣 高我們 不怕船兒
法什麼 障碍都不 怕我們 定要戰勝 它同學
小只要 大家合作 好目的
(女)同學們大發 威小小
們志氣 豪勇往
一定能達到 划呀划 划呀划
船兒快如 飛 不進便要 往後退 鼓足幹勁
直前奪錦 標 (男女)雙槳齊揮 鐵臂搖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划呀划
向前進向前 進 (男)同學英雄人物 看今朝
划呀划 划呀划鼓足 幹勁向前追 划呀划 划呀划
朝
英雄人物看今 朝
瞻前顧後
下雨天,又是翻相簿的日子——這是我的嗜好,愛存照片愛翻相片。我把從幼兒到現在的照片分類貼成好幾本,沒事時就一連幾小時的翻閱它們。今天一打開相簿,第一頁貼着的是我試鏡時拍的照片,照片裡的我穿了一件又長又大的裙子,臉上的笑容非常不自然,呆板而僵硬的站着,看到這付尊容,自己也不禁啞然失笑了。就在這一剎那間,照片角上寫着的「一九五六年六月」的字樣,像一道强烈的電光,有力地刺了我一下,使我意識到這張照片離現在已整整三年了。
想起我拍第一部戲「男大當婚」的第一個鏡頭時,當時我是什麽感情不記得了,只記得眼前黑壓壓的一堆人,水銀燈照得我睜不開眼睛,由於過度的緊張混身都滲透出汗水。聽到有人說了一聲:「天又不熱,看這小傢伙滿頭的汗。」這一說窘得我從臉紅到脖子,好在有那厚厚的油彩掩蓋着。剛好這塲戲是我第一次去見愛人的母親,那位老太太問長問短把我弄得很窘,這個符合了我當時的感情拍了一次就「OK」了,在戲裡我演一個生在小康之家剛由高中畢業出來的女孩子,這和我的實際生活差不多,也就因為這一㸃,戲拍得倒也順利,當時眞有㸃沾沾自喜,心想拍戲並不是件難事。
但接下來的一部是「夜夜盼郞歸」我演的靜琴是個自小喪父,只依母親刻苦地生活在一起的少女,她的性格温和得有㸃懦弱,這樣的生活環境對我是非常陌生的,我本身的性格又是那樣倔强,因此在感情上也沒法流露。這時我着慌了,開始覺得演戲原來那麽不容易,在試演幾次不符合導演的要求時,我失去了演戲的信心,這畢竟只是一個短暫的時期,我終於在鳳凰朋友們有熱心的幫助下明白了眞正的藝術勞動是艱苦的,不會僥倖成功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獲致的。於是我開始進一步體驗到電影藝術崇高意義,必須是下一番苦功才有好的成就。
從「男大當婚」起一連演了六部影片,其中包括喜劇「情竇初開」裡天眞活潑的朱玉華,「野玫瑰」裡機智勇敢的玫瑰,「小月亮」裡驕傲自大的劉圓圓,與及最近的「靑春幻想曲」的吳蘅馨。在這些片子裡的比較喜歡「小月亮」,這個劇本生動活潑,充滿了朝氣,小月亮一即劉圓圓的外號一她是有着任性驕傲,自尊自大的性格,但本質却還是聰明能幹的好女孩子。
在這六部片子中我都飾演少女角色,我不願自己成為一個定型的演員,以後當深入生活,了解生活,能夠塑造多樣性的典型人物。
王小燕
「眞假千金」(「垃圾千金」)在香港放映後,大家都一致認爲王小燕是一位最有前途的女演員。最近,她新拍的「小月亮」、「金屋夢」,都演得很出色。
答讀者:
答謝明、謝錦瑞讀友:
一、我猜你們是一雙兄妹,對吧?還有,你們都在一間學校讀初中,對吧?跟你們一樣,我也是在九龍的一間學校讀初中。
二、你們問我在學校喜歡些什麽?嗯,我最愛的是運動一無論打籃球、跳高、跳遠,賽跑我都愛,不過我雖然愛運動,但也愛功課。功課做好了,才到操塲去玩。相信你們也愛運動吧?
三、謝謝你們兄妹寄給我的生活照片。我已經把這張照片貼在新買回來的相簿中,上面寫着——兩信沒有見過面的朋友。至於你們向我要的生活照片,因爲近來功課忙,又要拍戲,很少到郊外旅行拍照,現在,由新晚報彩色廣塲版老編先生代寄上兩張個人照片給你們,等我拍到生活照片時再寄給你們好了。
四、我爸爸王明樓是唱京戲的,也經常到南洋去演出。我雖然常常和爸爸在一起,但始終不會唱京戲。
五、在鳳凰公司的新片「眞假千金」裡我也有參加演出。說眞的,這部片子我都很喜歡。
答江有聲、蔣亦深、陳少芳讀友:
—、多謝你們關心我的功課。如果遇上拍戲的時候,我會把功課帶進片塲去做的,有不明白的地方,等回學校時問老師和同學。
二、是的,我曾經在去年年底參加綜藝劇團的話劇「家」的演出淑貞一角。江讀友,你猜得不對,這不是我第一次參加話劇演出。我第一次參加演出的國語片演員演出的「水火之間」。
三、最近,我剛拍完了一部新片,叫做「小月亮」的。這部片子是講學生生活的,在裡邊,我演一個叫小廣播的女學生。在這部片裡演出的有朱虹,高遠、洪虹、王臻、陳琦、吳景平、余婉菲、李炳宏等人。
四、我今年十四歲。
五、我是鳳凰的演員,你要的照片我已寄上。
THE PRECIOUS LITTLE MOON
(Synopsis)
LIEU YUEN YUEN (Chu Hung), young and pretty, is regarded by all her schoolmates as an all around student. In the school basket ball team, she is elected captain of the team. Besides being the pride and a much petted daughter of her parents (Wu Chin Ping and Yu Wan Fei), who takes her as the "Precious Little Moon" of the family, she is further spoiled by the exagerrating admiration pouring upon her from her cousin (Chou Yan), who is fixing an eye on her as a lover candidate. Yuen Yuen, taking advantage of all such showering favours, demands to buy a piano, which her parents readily consent, though much too heavy for them to bear the payments.
In school, Yuen Yuen's unbecoming pride meets a keen competitor. Hu Chi Ming (Kao Yuan) is her new classmate, a young man holding a school record even surpassing that of Yuen Yuen. To Hu, Yuen Yuen harbours a mixed feeling of likening and jealousy.
The school basket ball team is making an ambitious preparation to win the game in a scheduled inter-school meet, and Hu is appointed to take the place of the coach who is on sick leave. Yuen Yuen is delighted at first as she takes it an opportunity to get more acquainted with Hu, but bad reactions soon arises when Hu makes certain frank corrections on Yuen Yuen's playing technique, which she takes as an insult to her personal pride.
The situation even becomes worsened when during one friendly game, Hu blames Yuen Yuen responsible for the cause of defeat. Yuen Yuen quarrels with Hu and withdraws from the team as captain. All her schoolmates make an attempt to mediate, but result to little avail. Yuen Yuen cannot relieve herself from the grudge against Hu for hurting her personal pride. Just at this opportune moment, Yuen Yuen is approached by her cousin who offers to take her out for a series of funs and frivolous entertainments, thus making her forget all her school routings. Yuen Yuen's school records immediately drops to a disgraceful standard.
In the school laboratory, Yuen Yuen is conducting a test disregarding Hu's advises. She risks on her own idea trying to maintain her personal pride. An explosion occurs, and in attempting to save Yuen Yuen, Hu is badly injured in both of his eyes. Hu faints and is taken home for cure.
Yuen Yuen begins to feel the great blunders she has committed when she learns that her parents cannot afford to pay for the piano, and when she goes to Hu's house to offer an appology, she is even more deeply touched in overhearing what Hu has said to his schoolmates that he is ready to forgive Yuen Yuen if she will only repent by discarding her false conviction of vanity and personal pride. Hu is then sleeping in bed with his eyes bandaged.
Yuen Yuen repents at last. When the inter-school basket ball game takes place, she has forgotten all her prides and prejudices. She is standing happily in line with Hu and other schoolmates, singing the school song in harmonious chorus with all of them, vouching to contribute her best to win the great glory for the sch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