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飛鴻擂台比武」
南拳北腿活現銀幕
名師高手大顯身手
由於武術影片,特別是取材於黄飛鴻生前俠義行跡的電影,在戯院的票房收入上迭創奇峰,因此,在一九五五年的冬季,粵語影壇上便接續地拍攝了好幾部黄飛鴻俠義故事的影片。若論成就,如已公映的「花地搶炮」,「威震四牌樓」兩片,前者以塲面熱鬧取勝,後者則以棍法,刀法等兵器表演見長,可謂各有各的特徴,各有各的「殺手鐧」。
不錯,一件藝術品也好,一部影片的製作也好,它是應該保有 作品特性與專長的,如果是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的倣製品,在高明的欣賞者的眼底,自然是無以足觀。
我們上述的這一番「閒文 」,乃是因爲銀壇鐵漢曹達華,在黃飛鴻的熱潮底下,他也以獨特的風格,獨特的故事內容,去攝製他親自監製主演的「黄飛鴻擂台比武」,它主演的明星,當然又是像「長堤殲霸」「花地搶炮」的那一隊人馬,仍由關德興飾演「黃飛鴻」,曹達華飾演「梁寬」,文兒飾演黄飛鴻之妻,莫蘊霞飾演月卿,石堅飾演牛精洪,劉湛钸演林世榮,他們都是最適合演出的身份。
至於内容,又是怎樣呢?我們 可以說是在黄飛鴻一生的俠義事中最能膾炙人口的一段;它内容是黃飛鴻自結婚之後,當然享受着閨房之樂,且對於武藝,是暫時放下了,而且又得悉其妻身懐六甲,故欲暫時棄武就文,而且特將指甲留長,藉念其妻妊娠之苦,他留長指甲的原因,不能握拳執棒,故欲習武,亦殊多不方便也,黄飛鴻對此種舉動,可謂苦心孤詣了,無奈其妻之姨甥女,月卿自鄕門來,說她的母親,旣受土霸張冠寰之爪牙牛精洪誤將之擊斃,復佔奪其田地,故月卿不得不自鄕間來向黄飛鴻姨丈代母報仇,然而黄飛鴻常以「寃家宜解不宜結」一語向月卿安慰,蓋欲避免閙出打架之事來,由這一點去看,可知黄飛鴻其人,是一個愛好和平而又老成練達的人,並不因爲他有着一身本領而自視不凡,所以一生的俠義禮讓精神,和修養,是値得人們的樂道與崇拜。
黄飛鴻雖然有這麽高尙的性格,因此便最容易惹人嫉妒,因此有蠻 不講理的惡少或强梁,都想着去他以爲快,卽如在本片的牛精洪,他在茶樓與黄飛鴻曾一度交手,黄因不欲將事擴大,至屢爲容忍,而牛精洪竟誤他的技擊,不適是如此平淡無奇,遂屢向之挑釁,尋且設了擂台和他比武,意爲這様便可一挫黃飛鴻的威,而黄飛鴻以牛精洪年少氣盛,竟欲以禮讓之,而牛精洪意氣囂張,且伺機向黃飛鴻之妻設阱陷害,此時黄飛鴻以無法再忍了,不得不毅然登擂台與牛精洪一較高下,而結果,牛精洪卒被擊倒,這時方知黃之技藝精湛,悔之不及了。由上述這一點事實去看,恃勢凌人的人們,到頭來未有不身敗名裂之理。
在劇中這一幕擂台比武,我敢說是在以前各黃飛鴻片未有打得這麼出色的一幕,因爲擂台比武,能够跳上擂台與人較技 的,當然是好手,同時又是不分南拳北腿,總能跳得上擂台,就以拳來棒當,腿來棍應,所以祗看擂台比武幕,我們便可看見到我國國術諸家各派的拳術,活現地在銀幕出現了。
「黄飛鴻擂台比武」
是他一生壯烈事跡最高潮的一節
打打殺殺刀刀棒棒 大演看家本領
「黄飛鴻」那位華南武師,他畢生的事跡很多,我們連月來在電影上看過的有「花地搶炮」,「長堤殲霸」,「威 震四牌樓」等等,都得到非常好的賣座紀錄,這樣看來,是什麼原故呢?據行內人的分析:最大的原因,是在拳師刀棒打鬥,而且打得非常落力,打得非常認眞,不像以往的武俠片,只拿出了有些搜武器,馬馬虎虎耍了一囘,攝人鏡頭,便算了事,不特使觀衆看了沒有刺激,反之連娛樂的意義,也失却了成份,但是月來公映的「黃飛鴻」,在片上的武藝表演,可謂表現得熱烈,眞是較諸已往的武俠片有大壤之別了。所以「黄飛鴻」的片子,其故事固然在市民中多數是耳熟能詳,引起了一般觀衆的深刻認識,同時演員方面,又能盡量地去表演他們的打打殺殺的看家本領,基此這麼多的原因,無怪「黄飛鴻」的片子,是能賣座無疑了。
「黄飛鴻擂台比武」的片子,我却 還沒有看過,看過的只是本片的劇本,從劇本裡得到的認識,就是我覺得該片的編導者,把黃飛鴻道人物刻劇得不錯,所以在這裡提出一談,以供一般愛好拳術片的讀者和觀衆研究研究。
現在,我要談的就是把黄飛鴻這性格刻劇得最突出的兩塲戯,一塲就是牛精洪 在茶樓裡侮辱他師徒的一塲,編導者把他寫成對牛精洪再三讓步,叱退自己的徒弟不許生事,謙恭地替徒兒們向牛精洪賠罪,為求息事寧人,還有一塲是牛精洪擺下擂台向他挑戰,在擂台上高褂寫着「拳打茜飛鴻,脚踢寶芝林」的對聯侮辱他,意圖激起他的怒火,跟他較量,他聽到了却不以爲意,反而把替他抱不平的兩個徒弟,梁寬與林世榮鎭壓着。
他的解釋是:這様的一對聯語並沒有損害他聲名 ,那不過是牛精洪要把自己的暴戾性格向社會人士揭發罷了,如果因此而引起衝突,那正不是和牛精洪這一類的蠻牛麼?他的理解終於把認爲被人侮辱的徒兒們說服了。編導者以這様的手法描寫黃飛鴻道人物實在是聰明不過的。
其次除描寫黄飛鴻本人的俠義精神外 ,爲了充實了本片的武術內容,打得更精彩,和打得更起勁,便羅致了一羣著名的拳師,帮同策劃片中毎一打鬥塲面,和舗排設計,務耍極盡熱鬧刺激,緊張驚險的能事。
在片裡還穿揷了一段「醒獅採靑」表演「睡佛採靈芝」,「獅于過三山」等表演,精彩的地方 很够吸引,演員陣容很强,有關德興、曹達華、劉湛、石堅、新星文兒、拳師吳恩志母子、劉家良、邵漢生、陳耀林等四五十人,都是拳壇好手。所以,够稱得是一部出色的拳術打鬥片。
看過文華公司出品的拳術打鬥片「黄飛鴻擂台比武」工作試映的圈內人都說: 「只耍給觀衆們看鄧秀瓊女士表演醒獅這塲戯巳抵囘票價了。」我也以爲這話說得很對。
誰都知到鄧秀瓊女士是黄飛鴻師傅的女 首徒,尤其是醒獅表演是她的專長技術,旣往,有甚麼喜慶,黄飛鴻主理的寳芝林藥局出獅助慶的話大多都由她托獅頭,她的表演不僅是黃飛鴻數百高足同聲讚美,就是黄飛鴻自己也認爲難得,讚美她表演够嬌捷,有分寸。所以,把一切有關醒獅表演的技術都盡傳授給她,因而,醒獅表演這門成爲她的專長技術。
此次,她給文華公司曹達華情邀在「擂台比武」中作醒獅表演,無疑是以曹達華以天大 面子把拉攏過來的,原因她已早吿歸隱了,這囘的復出表演,一方面是爲了曹達華的盛情難却,另方面是爲了經不起她的兒子吳恩志的請求,要她往影片狸把所學的絕技演出,以給後人一個印象和學習機會。不致因而失傳,在這樣的情况下,所以她這次表演的盡是精彩的一環,同時更指定了由她的兒子吳恩志舞獅尾,拳師劉湛親任打鼓,陳耀林師傅舞大頭佛。表演的如「獅子過三山」「採盆靑」「櫈靑」「睡佛採靈芝」等節目,都是空前精彩的。
擂台比武雜記
看官們一定要問:這一部「黄飛鴻擂台比武」又有什麼特出的地方呢?我們可以肯定的囘答:這是一部絕對不同凡响的武術片,在它的演出上,是以中國諸家各派的拳術見長的,舉例而言,在本片中飾演黄飛鴻一角的關德興,他本身便是白鶴派的好手,這次爲了演出上的耍求,於是他又專心致意去溫習黄飛鴻那一派高深卓越的洪拳,並由劉湛師傅祖任了南拳的指導人;又如飾演反面人物牛精洪一角的石堅,他的拳術基礎是北派,同時石堅又是精武會的老會員,他硏習過的拳術有二部門,翻子門、螳螂門等等。
這次,在本片中,石堅巧遇了他的昔年師兄邵漢生師傅,由於彼此是同門的師兄弟,邵漢 生師傅義不容辭地,作了石堅的問難對象,毫無保留地把北拳的精奥督促石堅去溫習,期望藉著「黃飛鴻擂台比武」的拍攝,將我國的優良拳技公諸同好。
被稱作「銀壇鐵漢」的曹達華,他演武俠片大家看得出,而且他的演技也有信心了。這無可否認,原因他是個 如假包換科班出身靠打起家的武俠明里哩!
可是,他此次在文華影業公司的「黄飛鴻擂台比武」裡,却別開生面的演了幾塲雙飛 蝴蝶派的愛情戲,一向被人認爲不懂得演言情戯的他,這囘也居然跟演他愛人的莫蘊霞談起情來,這固然是新的剌激,更而,根據一般看過他拍攝這等場面的人都說他演得够到家,和一般專演這類戯的演員較量起來,半些兒沒遜色。
曹達華一改以往表情的新風格, 無疑又給觀衆來了新刺激哩!
看過「黄飛鴻擂台比武」人們都說:「它是一部超級的拳術打鬥片,這話說得不錯,原因它是文華 公司的傾力首作,公司當局,甚麼都嚴格曾爲該片而配上優秀的人材,以關德興演原庄黃飛鴻,以曹達華演梁寬,劉湛演林世榮,石堅演蠻不講理的牛精洪,新星文兒演黄飛鴻太太,莫蘊霞演梁寬的愛人,這都是典型的人物。同時,更特別禮聘了黃飛鴻的女首徙鄧秀瓊女士加與演出,在戯裡,他或她們都從未有的驚人表演。曹達華表演柔術,從擂台上打到擂台下,又如關德興表演硬橋硬馬的洪拳,把石堅險些擠肉成餅,拳師劉湛,在戯裡表演從未試過的秘技玩神鞭,同時他父子還領導數百高足,分別表演我國固有的精湛國技,鄧秀瓊和她的兒子吳恩志表演獅子過三山等,她這門技術,都是黄飛鴻生前讚頌的,還有洪師邵漢生和他的師弟石堅,在表演蔡、李、佛這幾家拳法,要在該片看武術的眞是美不勝收了。
「銀壇鐵漢」曹達華親任監製,文華公司出品,胡鵬導演的拳術俠義打鬥片「黄飛鴻擂台比 武」,自在香港片廠揭幕第一部開鏡後,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全部工作,非常完滿,該片赴廣東名拳師黄飛鴻一生壯烈事蹟高潮的一節,特別情商了十多位名拳師參與演出,當中,還穿插了「醒獅採青表演」,「睡佛採靈芝」,「獅子過三山」等表演,演員陣容有關德興、曹達華、劉湛、石堅、新星文兒、吳恩老母子、劉家良、邵漢生、陳耀林等四五十人,都是拳壇好手。
電影故事
黄飛鴻擂台比武
黄飛鴻婚後數載,突聞其妻有孕,喜慰之極, 殷勤待之。
某日,忽有飛鴻妻之姨甥女月卿由鄕到訪,吿以在鄕間受土霸張冠寰之爪牙牛精洪無理强佔其田地,誤斃其母,鄕人 出於義憤,聯禀於官,牛精洪遂逃出省城,月卿故携幼弟投懇姨丈飛鴻代查牛精洪下落,爲母報仇,旋且聲淚俱下,悽慘慟人。鴻妻等撫慰之,謂寃家宜解不宜結,往者旣矣,何復重思,况五羊地大,踪跡難尋,勸月卿暫釋此心,俟機而動,月卿無奈,從其勸,乃暫居焉。
飛鴻以妻將蒂熟誕兒,應善理護,室溫氣和,冀就文棄武,特留長指甲,藉念其妻姙娠之苦,而以甲長不能握拳以惕戒武,祈子 生生,共樂天年。
自月卿居實芝林後,梁寬一見鍾情,雙雙出外談情,一日,寬與卿至茶室品茗,卿認得有店伴乃隨牛精洪殺母 仇人,寬乃與衆伴發生打鬥,大打一塲,結果,寡衆懸殊,寬竟負傷而返,但隱其事不爲飛鴻知悉。
一日,有來者邀飛鴻外診, 飛鴻乃立偕梁寬隨引邀者而去。
診畢,飛鴻遂與寬移步往泮塘羊城茶樓品茗,伴以爲寬引其師至尋釁,遂起戒心,然此樓之主乃 土霸張冠寰之胞弟張冠洲所設,牛精洪自誤斃月卿母後,獲張冠寰書荐其弟冠洲處暫避,不料竟與月卿會,今見鴻與寬至誤會更深,伴乃惡言諷之,寬初祇默而視之不語,豈知伴更凌人惡諷加厲,繼而動手擊寬,寬爲自衞乃起招架,樓中各伴漸聚漸衆,寬勢危殆,牛精洪更趨前舉物襲向寬處,飛鴻勸止無效,立執茶樓用之沸水煲示威,喝止衆人,不愼竟傷牛精洪,鴻心不忍,但不能不携寬離此多事之地也。
牛精洪自與飛鴻交手後,竟誤飛鴻武技不外如此,絕輕視之,遂起設擂台以挫鴻之心。
一日,洪爪牙偵悉鴻偕妻往送子觀音廟參神,洪陰謀將鴻妻所乘之轎扛破折,轎伕亦全不知情,參神畢,鴻妻上轎囘去,不料轎行不遠,轎扛突折,鴻妻倒地觸傷其胎,飛鴻見狀,知爲牛精洪所爲,恨之刺骨,卽抱妻返寶芝林急治。
從此,飛鴻以愛妻無故遭害,恨火冲霄,梁寬更力慫飛鴻,殺洪洩 恨,鴻乃剪甲决心雪恨。
翌晨,鴻至擂台,祗見觀者如堵,飛鴻躍身上台與牛精洪簽字後,旋卽由雙方派出之証人呼號二人交手 ,初戰數囘,未分勝負,結果,飛鴻奮力一呼,牛精洪方悉鴻技精湛,悔之不及,說時遲那時快,飛鴻突施絕技將洪擊倒,觀衆嘩然,飛鴻欲疾進再擊以絕洪命,時有寶芝林之徒弟牙刷蘇匆忙走至,吿飛鴻師母頃𧩙一男孩,請速返視,飛鴻喜妻誕子,而仇人亦已被搫倒臥血泊,特留手不前,且忙扶洪并爲之治傷,佴義責洪爲非作歹之不是,惟寃家宜解不宜結,勸洪以後洗心革面,從新再做好人,洪感愧,遂成莫逆。
鴻子彌月,徒衆集禮堂,斯時梁寬與月卿亦共諧連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