眞假濟公
人物誌
真濟公(洪波飾)
相傳活佛濟公,是羅漢在世瘋瘋顚顚,故有「顚僧」之稱。有呼風喚雨、偸天換日的本領,常年遊戲人間,扶弱濟貧,性嗜酒及好吃狗肉。酒後又喜管不平之事;他眼見秦丞相强搶民物、凌辱民女、獻媚異族、認賊作父,决計把他敎訓一番,要他悔悟改過,因此把他帶到地獄裏去,看看那些生前作悪多端的鬼魂,所得到的報應是什麼,終於使秦丞相改過自新,整飭吏政,勵精圖治,拯民於水火,這都是濟公的德政。
假濟公(劉 恩甲飾)
他本是一個普通的窮僧。被人包圍着威索飯錢,小吏們誤認他是濟公。他在尷尬的局面之下,祗好將錯就錯,自認是濟 公。於是被縣官拉去要他求雨,幸而濟公寬大爲懐,非但不怪他,反而去幫他的忙。果然求得三天大雨,縣官更奉若神明。濟公樂得借他當作替身,凡事要他出面,遇急由本人解救,這樣一來,攪得丞相縣官,眞假難分,到後來,假濟公覺得冒充活佛,罪該萬死,要求濟公饒赦,濟公笑了笑,把他帶回靈隱苦修正道。
秦丞相(王元龍飾)
他獻媚族、認賊作父、魚肉百姓、無惡不作,又强徵 工料興建藏春樓,招待特使。樓中廣置佳麗,專供異族特使飮酒取樂。這些美女都是從鄕村裏强搶來的,個個出身良家,自不願甘心事敵,因此藏春樓中,表面上夜夜笙歌,熱鬧非凡,骨子裏却是一片怨聲,發拽無由。這一股寃氣驚動了濟公,他把丞相戯弄、儆誡了一番,給他一條改過自新之路,把奪自己民間的財物美女,一齊發還,並且立時取消苛捐雜税,擺脫異族控制。
春香(上官清華飾)
原是農村好人家的女兒,她爲了母親兩腿有病,加上連年災荒,繳不出徵糧,被縣官拘捕,押在縣府作爲人質,吃盡苦頭,後來又被轉送到丞相府,關在藏春樓裏,供人取樂,受盡了侮辱;幸而丞相的如夫人玉梨,對她另眼看待,把她作收近身女侍,得免受人摧殘。她時時惦念着生病的老母,想逃出這個人間地獄,回到自己家裏去;可是丞相府戒備森嚴,難越電池一步,因此苦苦求濟公搭救,再加上玉梨的援助,終於重返故鄕,締結良緣,重度家庭恩愛生活。
縣官(尤光照飾)
小小的縣官,竟然耀武揚威、欺壓良民、獻媚丞相,百姓怨聲載道。縣府裏的師爺少有聰明,要把濟公請來,利用他求雨,藉以博取丞相的歡心!豈料請來的是假濟公,攪得他頭暈腦漲,後來朦朧間忽然瞥見眞濟公出現台上,不由的使他又戰慄起來,哀求濟公大發慈悲、救苦救難、答應捐獻五百根大樑木料,建造靈隱净寺,才求得三天豪雨。事後他又出爾反爾,把木料搶回,濟公憤怒,嚴予敎訓並要他改過自新。
玉梨(李芳菲飾)
他是秦丞相心愛的如夫人,生性善良,深明大義,待人接物,和露可親。她看到丞相這樣的橫施暴政,時加規勸,丞相對於她的勸戒終是陽奉陰違,迫得她暗暗叫苦。一次縣府押解十數名美女來,她立卽向丞相要求饒赦她們,結果未獲實現。然而她那種深含的同情心理隱藏在心裏,朝夕期待着實現的時機到來,結果她救了春香,同時相府裏的環境,也使她心靈上感到莫大空虛及憂慮,於是毅然的離開了相府,過平淡而愉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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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濟公
一片平原驕陽如熾,龜裂的田地,焦黃的枯草上,坐着一羣病黃肌瘦的農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大夥兒對着那荒蕪的田地在嘆息。
這時,秦丞相正在府第裏, 高踞上座,興髙采烈的飮酒作樂,權奸兩人分立左右;忽然丞相面露憂容,奸臣們知情識趣,立刻笑嘻嘻的說:
「丞相不必勞心 ,不管群衆鬧到什麼田地,京城裏總不會有事的。」在他們以爲這樣去安慰、取悅丞相,必能博得主子的歡心,豈料丞相聽了這話非但不悅,反而說道:
「怎麼沒有事,大旱成災,田野荒蕪,徵糧不足,這怎麼得了。」
「這不要緊,各地徵糧照常進行,丞相威令,誰敢反抗?」一個奸臣帶着得意的笑容,這樣恭維着丞相。秦丞相聽了之後,也認爲他的話不錯;於是轉憂爲喜,狂飮了一杯,捻了一下鬍子鄭重的說道:
「祗要徴糧沒有影響就行了!」兩個奸臣連連說了幾聲「:是!是!北方來催糧,他們是老大哥,我們 不能有一點兒差錯。」
丞相聞言大悅;又痛飮了一大杯後,突然問道:「那末,藏春樓怎樣了?」這時兩個奸臣似乎面有雖色, 想了一想答道:
「一切籌劃妥當,只不過木料還不够。」
「什麼話,造藏春堪是招侍外國特使的,木料不够也要够。」丞相有些發怒了,繼續拍案大吼:
「限期興工,不得有誤。」兩個奸臣在這種情况之下,不約而同的哭喪着臉連說:
「是!是!當然,當然。」
接着秦丞相又浮一大白。
一天,濟公活佛和雷鳴、陳亮,在大道上一路行來,邊走邊談。雷鳴說:「大旱成災,民不聊生,聽說我們的丞相還要强徵糧食送到外國去。」濟公聽了,面部表情畧有反應,伹默不作聲。陳亮也接着說:「並且還耍搜集木料,造一座藏春樓,將我們的靑年婦女捉去供外人取樂。」濟公祗是嘆息,仍然搖搖擺擺繼績他們的行程。
到了開化 城門時,雷、陳兩人忽然裹足不前,呆呆的望着遠處,若有所見;濟公隨着他倆所指的方向看去,祗見一羣村民慌慌張張的往那邊走去,濟公、雷鳴、陳亮三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他們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正在搭建的求雨台邊。這時求雨台周圍巳麇集着無數村民,一個個交頭接耳在竊竊私議。濟公忙拉着一個村民探問:
「這裏有什麽事?」村民隨便的吿訴他說:
「縣老爺明日出城祭天求雨,我們在這兒趕造祭台。」濟公聽後,不覺仰天大笑。村民覺得有些異狀,一齊向他注視,並紛向站在自己附近的村民互作耳語。這時,忽然有一人髙聲驚呼:
「啊!濟公!濟公活佛!大家快些來求活佛吧!」濟公見情勢緊張:對自己的行動上諸多不便,所以馬上帶 着雷鳴、陳亮拔脚就走。這時已有不少村民一個個合十頂禮跪在地上,豈料抬頭看時已不見濟公踪影,更使他們感到濟公和尙確是佛法無邊;有些人爬起來之後,依舊東搜西尋想找到濟公,希望他能把他們救出水深火熱的境界。
濟公等逃出重圍,一行人等由小路走 去,不料又被人們發現,緊追不捨,村民鄭通見狀,急忙奔上前去向大衆問道:
「什麽事?什麼事?」
大家異口同聲說:
「濟公!濟公活佛!」鄭通很驚異;可是眉目間又有些欣喜之色,同時自言自語的說:
「當眞嗎?我也想拜見他。」於是跟着大隊村民緊緊追踪在濟公之後。濟公見追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行三人,靈機一動,立刻走避到一個農人家裏去。這農家姓尹。當他三人走進屋子的時候,尹大媽正蹺着脚,彎着身子把米向地下埤藏。聽見脚步聲響,疑有人搜査,立即把藏米之處,掩蓋起來,拾頭便問:
「你們是誰?」濟公看見她那樣慌張,有意尋她一個開心,因而假癡假呆,扮作正經模樣,大聲問尹大媽:
「你為何把米藏起來?」這一問眞的把尹大媽急壞了,對着濟公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請饒了我吧,我家裏祗有這些,你們徵了一次又 一次,我們那裏負担得起!」在尹大媽的心眼裏,以爲濟公也是徵糧的差役,所以跪地求饒。濟公見狀心裏暗自好笑,又覺得這般農民處境實在可憐。正在這時鄭通忽然走了淮來,發現濟公在這蛊,不禁大喜,急向尹大媽介紹:
「你知道他是誰?他是羅漢再世,活 佛濟公。」尹大媽方想起身,聽了鄭通一番介紹,接着又跪了下去,虔虔誠誠的合十讚頌:
「您降臨這裏,眞是農民三生有幸。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尹大媽說畢又連叩了幾個頭。濟公忙把她扶起並對她說:
「用不着這樣,我怕別人絆住我,所以奔到這 兒來躱避一下。」說時一眼看到牆角上有酒一罎,喜出望外;即刻就想啓罎飮酒,不料揭開罎子,却原來是個空的。鄭通馬上趨前奉承,自願出外沽酒,邊說邊拿着酒壺就走。怎知鄭通剛把門開了,又退了回來;原來他眼見一列兵士正站作他們的門口,一個個耀武揚威的排列在籬笆前面,村民都驚慌走避,兵士們則對村民怒目而視,這時有一個村民代表走近班長面前跪下,向他求情:
「軍爺,我們 這兒實在一顆米都沒有,連山芋都給我們吃完了,請饒了我們吧!」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士兵上前把那代表一連摑了幾下耳光,接着怒斥道:
「你看我們這麽多弟兄,大熱天奔這麼多的路,連茶也不敬上一杯!」
「老天不下雨,水打那裏來,我們有什麼辦法呢?」儘管村民代表這樣訴說,但士兵們似乎不相信,於是走到遠處一口古井旁,怒吼道:
「這是什麼!」
代表急回答說:「這井很久就封了,有毒喝不得。」這時濟公和鄭通正混在人羣中在看熱鬧,眼看這些蠻不講理的士兵,不顧衆人勸吿,爭先恐後搶飮井水,不上一刻工夫;祗見這般士兵人人捧腹呼痛,昏倒地下。濟公乘機把士兵遺留在地上的米換了出來,又怕老百姓們因士兵中毒遭殃,馬上拿起他的破蒲扇對中毒倒在地上的士兵,一連搖了幾下,土兵們立即蘇醒過來。濟公不覺哈哈大笑,並警吿他們道:
「不 許驚擾百姓,快給我走開。」村民紛紛跪地叩頭向濟公謝恩。濟公又大吼一聲:
「士兵們快走,快走!」士兵們這時已知道此人 就是濟公活佛,彼此面面相觀,敢怒不敢言,掮着米袋就走。忽然有一個士兵感覺米袋越掮越重,心知有異,把米袋打開一看,原來袋裏滿裝着黄沙石塊,米已不知去向,另外一個士兵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衆士兵作肯定的語氣說:
「一定被濟公換去了!好大膽 子!」衆兵聽了他的話,認爲話雖不錯,可是濟公不是好惹的,不敢輕舉妄動,不如回去報吿縣官再作道理。
濟公把調換來的米 ,在這個村莊裏發放,以人數平均分配,人皆歡喜,個個都叩頭感謝濟公大恩大德。鄭通走來問濟公: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玩藝兒,算不丫什麼。」濟公說罷,鄭通拉着他就走到一家館子裏去,請濟公喝酒、吃肉。
士兵們回到縣府,向縣官報 吿,縣官大發胂氣,拍案大叫:
「這個瘋和尙膽敢偸米,目無王法,馬上派人去!趕緊追捕歸案法辦!」當時縣裏的師爺在旁邊 ,對縣官勸吿說:
「縣太爺,據說這個瘋和尙,有呼風喚雨、偸天換日的本領,要是把他找來,要求他明天求雨,倒是很好,縣 太爺何不饒他一命,請他來縣府?」縣官聽了師爺這一番說詞,頓時轉憂爲喜,立卽傳令請瘋和尙入府,並且再三叮囑去人要恭恭敬敬,不得誤事。小吏們得了命令,知道不但不能得罪濟公,而且奉若神明,紛紛出去找尋。
這時在某一村莊的酒店裏,濟公正和雷陳 及鄭通三人對面坐着大嚼大飮,桌上盃盤狼藉,不一會兒,濟公酒醉飯飽,又和雷陳鄭三人大搖大擺走出酒店,村人合十相送,濟公等含笑而去,慢慢走出村莊。
小吏們到處尋找濟公,在一個街道口上,突然看到一家酒家抓住一個客人要錢,小吏們上前干涉,祗見 此人與瘋和尙一模一樣,心想此人必是濟公,馬上跪下,吿訴他縣官要請濟公活佛進府。其時酒保正向他追錢,聽到了活佛二字,非但不再扯拉,連錢字也不敢再提了。
原來此人,窮極無聊,扮着濟公裝束,到處白食,趕巧來到這裏,見有人稱他爲活佛,他也樂得 將錯就錯,一口承認眞是活佛。小吏們見他自認活佛,越發拉住不放,跪地求情:
「活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活佛能救苦救難, 請您大發慈悲,爲本城求雨,卑職等特來恭迎。」
這時假濟公有個朋友姓蔣的在旁,勸他不如就去,可以乘機脫身,於是假濟公 和姓蔣的便跟着小吏上縣府去了。縣官得報,知道濟公已經找到滿心歡喜,當即通知下人,特備美酒佳餚宴請濟公。席間縣官並舉杯向假濟公和姓蔣的敬酒致辭:
「活佛光臨,本縣不勝光榮,明天早晨,還要借重佛法,求降甘霖,今夜請在縣府休息,裏面已經預備 好了房間,有什麼不週之處,還請包涵。」這時假濟公雖在舉杯飮酒,舉止上却有些尷尬不安。
次晨求雨大典開始,縣官領導官 紳跪地。假濟公走上禮台,胡亂作法,求了好多時辰,依舊晴空萬里,驕陽如熾,假濟公急得汗流浹背,一心想逃,但被衆目注視,又那裏逃得了!
這時濟公和雷鳴、陳亮也來看熱閙,三人爬在樹梢上向下看,雷鳴對濟公說:「這小子眞够瞻呢丨」
「哦!我倒有個好主意。」濟公說完,把雷鳴和陳亮拉到身前作耳語。
原來濟公看到假濟公的尶尬模樣,太覺可憐,慈悲之心油然而生, 於是顯聖求雨台上;立見一個縮小的濟公坐在香爐正中,雷陳二人分站在左右燭花上,縣官和紳商們抬頭一看,又驚又奇;濟公便借着假濟公的口,向官紳耍求捐獻五百根大樑木料,建造靈隱淨寺,縣官耆紳人等個個叩頭答應。這時,天上忽然烏雲密集,大雨驟至。老百姓們對天叩周如搗蒜,歡聲雷動。
求雨的把戲過後,縣官認爲這假濟公確是活佛,益發不敢得罪;當夜在縣府大廳擺酒欵待,席間 並命美女春香陪酒,假濟公眞是樂得得意忘行,色迷迷的笑口常開。春香也認爲他眞的是濟公活佛,自稱難女,向假濟公提出一個要求;假濟公一時情急,反自認是冒充濟公。春香那裏肯信,便對假濟公哀求說:
「你不要裝傻,我求你可憐我;我本來也是好人家的 女兒,母親兩腿患瘋症,我已許配人家,因爲繳不出米糧,縣官把我捉來作抵押,求活佛救我!」
「我跟你說我是假的?我現在 又不能把師父請來,你叫我怎麼辦呢?」假濟公剛說完,靈珠適於此時走了進來,於是春香又請靈珠救她逃出縣府,靈珠便設法讓他跟着假濟公逃出了縣府。」
濟公活佛帶着雷鳴、陳亮去點收官紳捐獻的木材,看見假濟公帶了春香走出縣門,濟公便叫雷陳二人把他 們找來。春香在塲看見他們點完了木料,忍不住問濟公:
「你究竟是誰?」
「我也是濟公。」
春香不信說道:
「你别騙人你是假的!」濟公微微的一笑也不加分辯。跟着春香等走到尹大媽家。原來春香是尹大媽的掌上珠。經過春香介龆,濟公又替尹大媽醫好了病腿。
縣裏捐木料的消息傳到了丞相府後,丞相立即下令限即日將那些木料送到相府,並請濟公同去。假濟公 一時急得沒法,祗好跟着差人同行。
假濟公跟着差人到了縣府,看見丞相府派來的使臣身後均藏有手銬,不覺大驚失色,低頭連 呼恩師救我,恩師救我,話還未完,猛抬頭看見濟公搖搖擺擺走進大廳,對着縣官說:
「秦丞相獻媚外國、强徵民糧、捕殺百姓 、搶奪木料、欺凌民女,不但天怒人怨,也爲佛法不容,你們這些走狗,還不住手!」縣官見此情形,下令逮捕,豈料混亂之中,大堂上出現了無數濟公,差人們不知從何捕起。一般美女也乘機逃脫,不幸被捉住的便和假濟公春香等一同被押到丞相府去。
濟公回到 靈隱,見木料已經運來,很是開心,坐在台階上對長老說,他耍去搶救一般無辜人犯。
一羣美女和假濟公春香等被押到了丞相府 ,這時藏春樓正在招待外國使節;他們每人摟着一個美人,在那裏盡情取樂,丞相舉杯對着使節們說:
「你們是老大哥,需要什 麽儘管說好了。」特使們聽了也舉杯回敬道:
「我們的大王是你們的太陽,他能領導你們。」「當然,當然。」丞相邊說邊點着 頭。特使在口袋裏拿出一張單子來遞給丞相,丞相一看,馬上招呼玉梨進來。
「相爺,開化知縣已經押了十名美女,和一個瘋和 尙來到相府。」玉梨剛報吿完。丞相忙道:
「我正忙着,關照他們把瘋和尙押起來,美女由你支配好了。」玉梨說了聲是,便回 身想走,却被特使留住陪酒。
假濟公被押進牢獄,一般犯人對他很注意,内有一個犯人,似乎認識他是濟公,很恭敬地對他說: 「我們知道您大駕光臨,特地爲活佛留出一個打坐的地方!」一時監獄裏的犯人,你拿出一瓶酒來,他拿出一塊肉來,來孝敬假濟公!也有人跪着求他救苦救難;假濟公被攪得糊裏糊塗,忍不住對他們說:
「你們弄錯了,濟公不是我這個樣子,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和 尙而已。」他想說穿了,他們便不會再這樣恭敬他,也好安安靜靜的度過牢獄生活,豈料不說還好,經他這一聲明大家都笑了起來,合十頂禮說:「我們都是老實人,知道活佛變化無窮,用不着瞞我們!」
「咳!這世界說眞話沒人肯信,眞眞假假我自己也弄不淸了 。」假濟公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
次日,玉梨對丞相說:
「這些姑娘很是可憐,相爺就饒了他們吧。」
「藏春 樓是爲他們造的,美女也是他們要的,誰敢說個不字!」丞相有些惱了。玉梨接着又嗲聲嗲氣的問:
「萬一他們又要起我來呢? 」
「這……這個,你是我的心肝,他們知道,不會要的。」丞相堆着滿臉笑容回答她。
一天,濟公在路上一人邊走邊唱儆世歌,鄭通由後面追趕上來,大呼:
「活佛,活佛!我找得你好苦啊丨」濟公回頭問:「又有什麽事嗎?」
「春香被捉到 丞相府去了。凶多吉少,還得請活佛解救。」濟公聽了,拉着鄭通就走,希望能早些趕到他們的目的地。
丞相府內房,玉梨和春 香在談話,春香含着笑容對玉梨說:
「夫人肯留我在這兒侍候您,眞是感恩不盡。」
「其實我們女人都是苦命人,你是那兒的人?」春香吿訴她自已是開化人。玉梨以爲開化的人,一定知道濟公求雨的事,便問春香;春香一一把事實經過吿訴她,並且訴說她已經許配了人家,要她侍候外國人,她寧死不從。玉梨聽了她的一番話,也覺得濟公神通廣大。
丞相這時正在審問假濟公:「你 是不是眞李修緣?」
「不是,」假濟公答。
「不是!」丞相發怒了,接着問:
「你是不是妖言惑衆,擾亂人心的 濟公?」
假濟公心想,這樣下去非死卽病,如何是好?於是暗自祈禱呼救:「恩師救我,恩師救我!」
這時差人已給他加上刑具,準備加勁,忽然濟公駕到、蒲扇一揮,繩子便斷了;衆犯大喜,以爲假濟公畢竟法力無邊。丞相睹狀拍案大怒,命左右再用刑。可是刑具一到假濟公身上,便都斷了,濟公在樑上哈哈大笑,說道:
「姓秦的,你到現在還要作孽?你看看捉來的這些人,全是 被寃枉的好人,有些是愛國的志士,有些是苦難的百姓,你搶了他們的糧食,還要他們的血和肉,去餵養北方的外國人,你到底是不是黄帝的子孫?」濟公說時,衆人都替濟公揑一把汗。丞相聽得莫明其妙,問開化縣知事:「這個是什麼人?」
「這個下官毫不知情 。大人還是休息一會吧!」
「你捉來的妖僧到底是眞的,還是假的?這個還沒有審完,怎麽又跑來一個?快把他捉下來。」丞相 說完,衆兵便把大樑包圍起來,有些對着大墚喊道:
「下來,下來1」
濟公也帶着笑容說:「上來呀,上來呀。」
濟公雖這樣說,可是下面的官兵竟沒有一個敢爬上去,這時忽然一陣笑聲,起自堂上,縣官指着假濟公說:
「你笑什麼?」接着 躱在後面的玉梨也笑出聲來。丞相見玉梨等也來聽審,覺得奇怪,於是問道:
「你們怎麼也來啦?」
玉梨不顧丞相說些什麼,竟對着濟公跪下哀求道:「我們大人一時糊塗,請您饒恕了他吧!」
縣官見情形不對,也跪了下來說:「是呀,我也是這樣想。」
丞相睹狀,不禁大怒道:
「這是什麼話,我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怕這個瘋和尙不成?捉啊,你們快給我捉啊!」
濟公聽了,笑了一笑,說聲:
「對不住,少陪了。」
話才說完,濟公回身一跳,便不翼而飛,丞相怒髮冲冠 拍案大罵:
「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替我追去。」
丞相說時,玉梨急急上前阻止。
「相爺!算了吧。」
丞相見玉梨如此信仰濟公,益發大怒。
「這妖儈一日不滅,我們一天不得安寧!」接着又傳令衆兵,限期逮捕歸案,不得違抗。 差兵們雖明知捉拿不到,却又不敢違背命令,於是祗得到處搜査,交脹而已。
當差兵們搜査的時候,濟公和鄭通兩人,正在一家 小客棧裏大呷大嚼,祗是鄭通心緒不安寧,因爲春香還在相府,他那裏吃得下!濟公曉得他的心事,便對鄭通說:
「有我在,還 怕春香跑不出來嗎?眞是傻小子,我可不客氣了。」說着便狼吞虎嚥,一刻工夫已把所有菜餚吃盡,看看時間已不早,拍了拍鄭通的肩膀說:
「時間已到,我要到相府去看個究竟。你敢不敢一塊兒去?」
鄭通道:「跟您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於是二人一路走去,來到相府。這時相府裏,丞相在追究一般奸臣;問他們捉到濟公沒有,有的說濟公不好惹,也有勸丞相寬恕他的,然而丞相那裏肯信。
「他怎麼可以鬧到我的頭上來,非要加以重懲不可!」說時突然有一個奸臣起立發言,說是黑狗血可以抵擋妖術。丞相 信以爲眞,要他馬上去辦,說了自己便進入內廳,打開文房四室準備批閱公文?突然聽得有人大呼:
「姓秦的!」丞相急回頭一 看,見硯池走出一位小型的濟公,丞相急得發抖,對着門口大叫:
「拿黑狗血來!」
濟公却已由硯台上跳了下來,回復原形,丞相嚇得目瞪口呆;回身想逃,被濟公一把拉住,叫他一齊走。這時假濟公方躱在屛風後面偸看,濟公也叫他一齊透過牆壁而去。
由山徑小路,翻山過海,結果來到地獄。濟公指着一羣人要丞相看,這些人有的仰臥在刀山上,創口在流血;有些翻身撲在刀尖上 ,刀尖透過肉體,血流成渠,濟公說道:
「這些人,生前淺害忠良,你仔細看看!」
道時一陣陰風,夾着一片鬼哭,把丞相嚇得慌張欲泣,急問濟公: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第一層地獄丨」
接着濟公又帶他看大油鍋,鍋裏一羣男 鬼女鬼正在受滾油煎熬,濟公指着油鍋吿訴丞相說:
「這些人生前是男盜女娼,死後永不能超生。」
「我可沒有,」丞相急分辯着說。
「你搶過民間多少金銀珠寶?」濟公問。
「不多,不多,推起來不過像一座山。」
假濟公在一旁聽 了,怒火中燒,把丞相對着油鍋一推:丞相失足墜地,不料跌入蛇坑,坑中全是毒蛇,一旁骷腿堆積,丞相呼請濟公救命,要濟公帶他回 去。濟公那裏肯聽; 又叫他轉身再走,走到一處陰氣沉沉的山谷,谷間無數女鬼,對着丞相歌舞,濟公指着這羣女鬼說:
「你把良家婦女,送給番邦,這些女鬼决不會饒你,就像春香,你逼她背鄕離井,押進府來,你就不得好死。」
濟公說時,一羣女鬼都 變成春香。丞相跪下,哀求道:
「你這姑娘燒了我吧,我知道你是好心人,我回去之後,一定放你回家。」
看完了這一層地獄,濟公把丞相帶到閻王殿;閻王露出一副猙獰可怖的面目對着一個鬼犯,祇見此鬼叩頭如搗蒜,濟公對丞相說:
「你上前去 看看,那一個是誰?」
「這是奸相秦檜!」假濟公接着說。
丞相奔到鬼犯身旁一看,不禁大驚,連呼:
「亡父, 亡父,你怎麼在此地!」
「我生前私通敵國,認賊作父,這筆賬現在才淸算!」秦檜說完父子倆抱頭痛哭,旁立小鬼一手把秦檜 拉去,一鬼鞭韃丞相,丞相覺得身上好痛,大呼求饒:濟公不理,又把他帶到奈何橋,丞相立在橋上向下觀望,祇見屍積如山。又轉身走到望鄕台前,一片鬼聲啾啾,遠遠看見丞相府大門,丞相忍不住淚流滿面,向濟公跪下說:
「我如能回到陽間,一定好好做人, 恪守聖賢之道,爲國盡忠,爲民造福。」
濟公見他有些感動,慈悲心腸,油然而生。
「你要眞有此心,我可再施點化,放你還陽。」
說着一陣白烟昇起,三人漸漸不見,轉瞬之間已降臨人間。但見一隊士兵打開一老百姓之門,强搶糧食,老百姓跟出 ,反被鞭韃。
「這就是你的德政!」濟公指着說。
「我一定發還民糧!」
又走過一條路,見老弱婦孺在路旁嚼樹 根。
「老百姓水深火熱,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一定改過自新,施行仁政!」
說着三人已走入相府,濟公指 着兩個奸臣叫丞相看,原來他們在分贓。
「這是民脂民膏,他們橫行不法貪汚得來的。」「我一定整飭吏治,勵精圖治,涓滴歸 公,充實國庫!」三人又走入內廳,遠遠看見玉梨在整理細軟,春香小紅在旁幫忙,濟公哈哈大笑說道:
「你看你最心愛的人, 也要離開你了。」
丞相急叫「玉梨,玉梨!」
玉梨那會理他,逕由春香小紅帶她走出相府,丞相頓時悔悟道:「我决聽你的詁,修身積德!」
假濟公一旁插口說:「你眞的悔過嗎?」
丞相急忙跪下,對天發誓道:「此後改過目新,眞心行仁政,如陽奉陰違,願遭天誅地滅!」說完這話,濟公覺得不忍心再譲他跪下去,於是叫他起來,恰巧這時兩個奸臣捧着黑狗血進來,看見丞相由地下爬起,他們都呆住了。丞相卽刻對兩個權奸說:
「趕快釋放所有囚犯,取消苛捐雜税,發奮圖强擺脫異族控制!」二奸 聞言,面面相顧;正在緊張的時候,忽然縣官又匆匆忙忙奔了進來,對着丞相叩頭禀報,說是靈隱寺的木料都由他一手奪回,並且說:
「自下官親身出馬,藏春樓立刻可以興建。」
丞相立刻命左右,把縣官綑綁起來,並對他儆戒說:
「知縣爲老百姓 父母官,竟瞻敢强搶民物,濫捕民女,行使賄賂,冒犯活佛,作惡多端,快快把他關起來!」
丞相說完這話向外就走,濟公眼見 丞相果然反悔,也覺得快活,拉着假濟公便走;那與知道假濟公心裏覺得有內疚對着濟公跪下哀求道:「恩師饒我冒充活佛!」濟公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對假濟公說:「起來,起來,跟我回靈隱去,苦修三年!」
假濟公這才叩頭稱謝起身,跟着濟公一路走去,不料後面有三個女人追趕過來,你道是誰!原來是玉梨、小紅、春香,他們邊走邊叫:「活佛,活佛!」
兩個濟公聞聲,同時回 頭。
春香又問「你們到底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濟公又哈哈大笑,一面揮着蒲扇,一面對春香他們說:
「差些忘了,我給你帶了一件禮物來。」說時伸手一點,那裏站着一個鄭通。
濟公拍拍鄭通,笑嘻嘻的說:
「你年富力强,跟我去幚忙建造大悲樓吧!」
鄭通連連點頭說:「一定效勞,一定效勞。」
說完三人一齊趕路,行行重行行,巳經到巍然矗立於崇山峻嶺之間的靈隱净寺,三人漸漸隱去。
(完)
活菩薩
E調2/4
朱泯詞
馮祖恒曲
「真假濟公」插曲
(上官淸華唱)
(引子)
活 菩 薩, 受 人 祟 敬,赤 曰 炎 炎
活 菩 薩, 帶 來 福 音,風 調 雨 順
活 菩 薩, 你 有 仁 心,愛 護 我 們
活 菩 薩 , 感 謝 莫 銘,髙 歌 一 曲
難 活 命, 禱 吿上 蒼,天賜甘 霖,
多 安 寧, 不 再煎 熬,額手稱 慶,
老 百 姓, 求 雨得 雨,人人震 驚,
表 寸 心, 貽 笑大 方,難以中 聽,
大 雨 傾 盆,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救 民!
天 下 太 平 ,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教 民!
法 術 有 靈,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救 民!
謝 你 降 臨,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救 民!
上官清華家居的新装
影星們在水銀燈下工作的艱辛,是坐在戯院中,靜靜欣賞着電影的觀衆們所想像不到的。但是當一部影片大功吿成以後,次一部影片工作尙在期待中,則是影星們獲得稍舒身心的快活日子。在交通暢達的歐美,影星們則常乘機遨遊名都古蹟,在香港的影星祗有到淺水灣或新界等處去作「偸得浮生半日間」了。上官最愛的是游泳,她當然也不例外,常時到這些地方,隨着碧波浮沉,然而有時她却深居簡出,自己烹調些佳餚,宴請至友,舉杯邀明月,或是獨自鯨飮,她酒量之洪在電影圈中堪稱第一。
眞假濟公
人物誌
真濟公(洪波飾)
相傳活佛濟公,是羅漢在世瘋瘋顚顚,故有「顚僧」之稱。有呼風喚雨、偸天換日的本領,常年遊戲人間,扶弱濟貧,性嗜酒及好吃狗肉。酒後又喜管不平之事;他眼見秦丞相强搶民物、凌辱民女、獻媚異族、認賊作父,决計把他敎訓一番,要他悔悟改過,因此把他帶到地獄裏去,看看那些生前作悪多端的鬼魂,所得到的報應是什麼,終於使秦丞相改過自新,整飭吏政,勵精圖治,拯民於水火,這都是濟公的德政。
假濟公(劉 恩甲飾)
他本是一個普通的窮僧。被人包圍着威索飯錢,小吏們誤認他是濟公。他在尷尬的局面之下,祗好將錯就錯,自認是濟 公。於是被縣官拉去要他求雨,幸而濟公寬大爲懐,非但不怪他,反而去幫他的忙。果然求得三天大雨,縣官更奉若神明。濟公樂得借他當作替身,凡事要他出面,遇急由本人解救,這樣一來,攪得丞相縣官,眞假難分,到後來,假濟公覺得冒充活佛,罪該萬死,要求濟公饒赦,濟公笑了笑,把他帶回靈隱苦修正道。
秦丞相(王元龍飾)
他獻媚族、認賊作父、魚肉百姓、無惡不作,又强徵 工料興建藏春樓,招待特使。樓中廣置佳麗,專供異族特使飮酒取樂。這些美女都是從鄕村裏强搶來的,個個出身良家,自不願甘心事敵,因此藏春樓中,表面上夜夜笙歌,熱鬧非凡,骨子裏却是一片怨聲,發拽無由。這一股寃氣驚動了濟公,他把丞相戯弄、儆誡了一番,給他一條改過自新之路,把奪自己民間的財物美女,一齊發還,並且立時取消苛捐雜税,擺脫異族控制。
春香(上官清華飾)
原是農村好人家的女兒,她爲了母親兩腿有病,加上連年災荒,繳不出徵糧,被縣官拘捕,押在縣府作爲人質,吃盡苦頭,後來又被轉送到丞相府,關在藏春樓裏,供人取樂,受盡了侮辱;幸而丞相的如夫人玉梨,對她另眼看待,把她作收近身女侍,得免受人摧殘。她時時惦念着生病的老母,想逃出這個人間地獄,回到自己家裏去;可是丞相府戒備森嚴,難越電池一步,因此苦苦求濟公搭救,再加上玉梨的援助,終於重返故鄕,締結良緣,重度家庭恩愛生活。
縣官(尤光照飾)
小小的縣官,竟然耀武揚威、欺壓良民、獻媚丞相,百姓怨聲載道。縣府裏的師爺少有聰明,要把濟公請來,利用他求雨,藉以博取丞相的歡心!豈料請來的是假濟公,攪得他頭暈腦漲,後來朦朧間忽然瞥見眞濟公出現台上,不由的使他又戰慄起來,哀求濟公大發慈悲、救苦救難、答應捐獻五百根大樑木料,建造靈隱净寺,才求得三天豪雨。事後他又出爾反爾,把木料搶回,濟公憤怒,嚴予敎訓並要他改過自新。
玉梨(李芳菲飾)
他是秦丞相心愛的如夫人,生性善良,深明大義,待人接物,和露可親。她看到丞相這樣的橫施暴政,時加規勸,丞相對於她的勸戒終是陽奉陰違,迫得她暗暗叫苦。一次縣府押解十數名美女來,她立卽向丞相要求饒赦她們,結果未獲實現。然而她那種深含的同情心理隱藏在心裏,朝夕期待着實現的時機到來,結果她救了春香,同時相府裏的環境,也使她心靈上感到莫大空虛及憂慮,於是毅然的離開了相府,過平淡而愉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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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小說
真假濟公
一片平原驕陽如熾,龜裂的田地,焦黃的枯草上,坐着一羣病黃肌瘦的農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大夥兒對着那荒蕪的田地在嘆息。
這時,秦丞相正在府第裏, 高踞上座,興髙采烈的飮酒作樂,權奸兩人分立左右;忽然丞相面露憂容,奸臣們知情識趣,立刻笑嘻嘻的說:
「丞相不必勞心 ,不管群衆鬧到什麼田地,京城裏總不會有事的。」在他們以爲這樣去安慰、取悅丞相,必能博得主子的歡心,豈料丞相聽了這話非但不悅,反而說道:
「怎麼沒有事,大旱成災,田野荒蕪,徵糧不足,這怎麼得了。」
「這不要緊,各地徵糧照常進行,丞相威令,誰敢反抗?」一個奸臣帶着得意的笑容,這樣恭維着丞相。秦丞相聽了之後,也認爲他的話不錯;於是轉憂爲喜,狂飮了一杯,捻了一下鬍子鄭重的說道:
「祗要徴糧沒有影響就行了!」兩個奸臣連連說了幾聲「:是!是!北方來催糧,他們是老大哥,我們 不能有一點兒差錯。」
丞相聞言大悅;又痛飮了一大杯後,突然問道:「那末,藏春樓怎樣了?」這時兩個奸臣似乎面有雖色, 想了一想答道:
「一切籌劃妥當,只不過木料還不够。」
「什麼話,造藏春堪是招侍外國特使的,木料不够也要够。」丞相有些發怒了,繼續拍案大吼:
「限期興工,不得有誤。」兩個奸臣在這種情况之下,不約而同的哭喪着臉連說:
「是!是!當然,當然。」
接着秦丞相又浮一大白。
一天,濟公活佛和雷鳴、陳亮,在大道上一路行來,邊走邊談。雷鳴說:「大旱成災,民不聊生,聽說我們的丞相還要强徵糧食送到外國去。」濟公聽了,面部表情畧有反應,伹默不作聲。陳亮也接着說:「並且還耍搜集木料,造一座藏春樓,將我們的靑年婦女捉去供外人取樂。」濟公祗是嘆息,仍然搖搖擺擺繼績他們的行程。
到了開化 城門時,雷、陳兩人忽然裹足不前,呆呆的望着遠處,若有所見;濟公隨着他倆所指的方向看去,祗見一羣村民慌慌張張的往那邊走去,濟公、雷鳴、陳亮三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他們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正在搭建的求雨台邊。這時求雨台周圍巳麇集着無數村民,一個個交頭接耳在竊竊私議。濟公忙拉着一個村民探問:
「這裏有什麽事?」村民隨便的吿訴他說:
「縣老爺明日出城祭天求雨,我們在這兒趕造祭台。」濟公聽後,不覺仰天大笑。村民覺得有些異狀,一齊向他注視,並紛向站在自己附近的村民互作耳語。這時,忽然有一人髙聲驚呼:
「啊!濟公!濟公活佛!大家快些來求活佛吧!」濟公見情勢緊張:對自己的行動上諸多不便,所以馬上帶 着雷鳴、陳亮拔脚就走。這時已有不少村民一個個合十頂禮跪在地上,豈料抬頭看時已不見濟公踪影,更使他們感到濟公和尙確是佛法無邊;有些人爬起來之後,依舊東搜西尋想找到濟公,希望他能把他們救出水深火熱的境界。
濟公等逃出重圍,一行人等由小路走 去,不料又被人們發現,緊追不捨,村民鄭通見狀,急忙奔上前去向大衆問道:
「什麽事?什麼事?」
大家異口同聲說:
「濟公!濟公活佛!」鄭通很驚異;可是眉目間又有些欣喜之色,同時自言自語的說:
「當眞嗎?我也想拜見他。」於是跟着大隊村民緊緊追踪在濟公之後。濟公見追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行三人,靈機一動,立刻走避到一個農人家裏去。這農家姓尹。當他三人走進屋子的時候,尹大媽正蹺着脚,彎着身子把米向地下埤藏。聽見脚步聲響,疑有人搜査,立即把藏米之處,掩蓋起來,拾頭便問:
「你們是誰?」濟公看見她那樣慌張,有意尋她一個開心,因而假癡假呆,扮作正經模樣,大聲問尹大媽:
「你為何把米藏起來?」這一問眞的把尹大媽急壞了,對着濟公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請饒了我吧,我家裏祗有這些,你們徵了一次又 一次,我們那裏負担得起!」在尹大媽的心眼裏,以爲濟公也是徵糧的差役,所以跪地求饒。濟公見狀心裏暗自好笑,又覺得這般農民處境實在可憐。正在這時鄭通忽然走了淮來,發現濟公在這蛊,不禁大喜,急向尹大媽介紹:
「你知道他是誰?他是羅漢再世,活 佛濟公。」尹大媽方想起身,聽了鄭通一番介紹,接着又跪了下去,虔虔誠誠的合十讚頌:
「您降臨這裏,眞是農民三生有幸。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尹大媽說畢又連叩了幾個頭。濟公忙把她扶起並對她說:
「用不着這樣,我怕別人絆住我,所以奔到這 兒來躱避一下。」說時一眼看到牆角上有酒一罎,喜出望外;即刻就想啓罎飮酒,不料揭開罎子,却原來是個空的。鄭通馬上趨前奉承,自願出外沽酒,邊說邊拿着酒壺就走。怎知鄭通剛把門開了,又退了回來;原來他眼見一列兵士正站作他們的門口,一個個耀武揚威的排列在籬笆前面,村民都驚慌走避,兵士們則對村民怒目而視,這時有一個村民代表走近班長面前跪下,向他求情:
「軍爺,我們 這兒實在一顆米都沒有,連山芋都給我們吃完了,請饒了我們吧!」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士兵上前把那代表一連摑了幾下耳光,接着怒斥道:
「你看我們這麽多弟兄,大熱天奔這麼多的路,連茶也不敬上一杯!」
「老天不下雨,水打那裏來,我們有什麼辦法呢?」儘管村民代表這樣訴說,但士兵們似乎不相信,於是走到遠處一口古井旁,怒吼道:
「這是什麼!」
代表急回答說:「這井很久就封了,有毒喝不得。」這時濟公和鄭通正混在人羣中在看熱鬧,眼看這些蠻不講理的士兵,不顧衆人勸吿,爭先恐後搶飮井水,不上一刻工夫;祗見這般士兵人人捧腹呼痛,昏倒地下。濟公乘機把士兵遺留在地上的米換了出來,又怕老百姓們因士兵中毒遭殃,馬上拿起他的破蒲扇對中毒倒在地上的士兵,一連搖了幾下,土兵們立即蘇醒過來。濟公不覺哈哈大笑,並警吿他們道:
「不 許驚擾百姓,快給我走開。」村民紛紛跪地叩頭向濟公謝恩。濟公又大吼一聲:
「士兵們快走,快走!」士兵們這時已知道此人 就是濟公活佛,彼此面面相觀,敢怒不敢言,掮着米袋就走。忽然有一個士兵感覺米袋越掮越重,心知有異,把米袋打開一看,原來袋裏滿裝着黄沙石塊,米已不知去向,另外一個士兵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衆士兵作肯定的語氣說:
「一定被濟公換去了!好大膽 子!」衆兵聽了他的話,認爲話雖不錯,可是濟公不是好惹的,不敢輕舉妄動,不如回去報吿縣官再作道理。
濟公把調換來的米 ,在這個村莊裏發放,以人數平均分配,人皆歡喜,個個都叩頭感謝濟公大恩大德。鄭通走來問濟公: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玩藝兒,算不丫什麼。」濟公說罷,鄭通拉着他就走到一家館子裏去,請濟公喝酒、吃肉。
士兵們回到縣府,向縣官報 吿,縣官大發胂氣,拍案大叫:
「這個瘋和尙膽敢偸米,目無王法,馬上派人去!趕緊追捕歸案法辦!」當時縣裏的師爺在旁邊 ,對縣官勸吿說:
「縣太爺,據說這個瘋和尙,有呼風喚雨、偸天換日的本領,要是把他找來,要求他明天求雨,倒是很好,縣 太爺何不饒他一命,請他來縣府?」縣官聽了師爺這一番說詞,頓時轉憂爲喜,立卽傳令請瘋和尙入府,並且再三叮囑去人要恭恭敬敬,不得誤事。小吏們得了命令,知道不但不能得罪濟公,而且奉若神明,紛紛出去找尋。
這時在某一村莊的酒店裏,濟公正和雷陳 及鄭通三人對面坐着大嚼大飮,桌上盃盤狼藉,不一會兒,濟公酒醉飯飽,又和雷陳鄭三人大搖大擺走出酒店,村人合十相送,濟公等含笑而去,慢慢走出村莊。
小吏們到處尋找濟公,在一個街道口上,突然看到一家酒家抓住一個客人要錢,小吏們上前干涉,祗見 此人與瘋和尙一模一樣,心想此人必是濟公,馬上跪下,吿訴他縣官要請濟公活佛進府。其時酒保正向他追錢,聽到了活佛二字,非但不再扯拉,連錢字也不敢再提了。
原來此人,窮極無聊,扮着濟公裝束,到處白食,趕巧來到這裏,見有人稱他爲活佛,他也樂得 將錯就錯,一口承認眞是活佛。小吏們見他自認活佛,越發拉住不放,跪地求情:
「活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活佛能救苦救難, 請您大發慈悲,爲本城求雨,卑職等特來恭迎。」
這時假濟公有個朋友姓蔣的在旁,勸他不如就去,可以乘機脫身,於是假濟公 和姓蔣的便跟着小吏上縣府去了。縣官得報,知道濟公已經找到滿心歡喜,當即通知下人,特備美酒佳餚宴請濟公。席間縣官並舉杯向假濟公和姓蔣的敬酒致辭:
「活佛光臨,本縣不勝光榮,明天早晨,還要借重佛法,求降甘霖,今夜請在縣府休息,裏面已經預備 好了房間,有什麼不週之處,還請包涵。」這時假濟公雖在舉杯飮酒,舉止上却有些尷尬不安。
次晨求雨大典開始,縣官領導官 紳跪地。假濟公走上禮台,胡亂作法,求了好多時辰,依舊晴空萬里,驕陽如熾,假濟公急得汗流浹背,一心想逃,但被衆目注視,又那裏逃得了!
這時濟公和雷鳴、陳亮也來看熱閙,三人爬在樹梢上向下看,雷鳴對濟公說:「這小子眞够瞻呢丨」
「哦!我倒有個好主意。」濟公說完,把雷鳴和陳亮拉到身前作耳語。
原來濟公看到假濟公的尶尬模樣,太覺可憐,慈悲之心油然而生, 於是顯聖求雨台上;立見一個縮小的濟公坐在香爐正中,雷陳二人分站在左右燭花上,縣官和紳商們抬頭一看,又驚又奇;濟公便借着假濟公的口,向官紳耍求捐獻五百根大樑木料,建造靈隱淨寺,縣官耆紳人等個個叩頭答應。這時,天上忽然烏雲密集,大雨驟至。老百姓們對天叩周如搗蒜,歡聲雷動。
求雨的把戲過後,縣官認爲這假濟公確是活佛,益發不敢得罪;當夜在縣府大廳擺酒欵待,席間 並命美女春香陪酒,假濟公眞是樂得得意忘行,色迷迷的笑口常開。春香也認爲他眞的是濟公活佛,自稱難女,向假濟公提出一個要求;假濟公一時情急,反自認是冒充濟公。春香那裏肯信,便對假濟公哀求說:
「你不要裝傻,我求你可憐我;我本來也是好人家的 女兒,母親兩腿患瘋症,我已許配人家,因爲繳不出米糧,縣官把我捉來作抵押,求活佛救我!」
「我跟你說我是假的?我現在 又不能把師父請來,你叫我怎麼辦呢?」假濟公剛說完,靈珠適於此時走了進來,於是春香又請靈珠救她逃出縣府,靈珠便設法讓他跟着假濟公逃出了縣府。」
濟公活佛帶着雷鳴、陳亮去點收官紳捐獻的木材,看見假濟公帶了春香走出縣門,濟公便叫雷陳二人把他 們找來。春香在塲看見他們點完了木料,忍不住問濟公:
「你究竟是誰?」
「我也是濟公。」
春香不信說道:
「你别騙人你是假的!」濟公微微的一笑也不加分辯。跟着春香等走到尹大媽家。原來春香是尹大媽的掌上珠。經過春香介龆,濟公又替尹大媽醫好了病腿。
縣裏捐木料的消息傳到了丞相府後,丞相立即下令限即日將那些木料送到相府,並請濟公同去。假濟公 一時急得沒法,祗好跟着差人同行。
假濟公跟着差人到了縣府,看見丞相府派來的使臣身後均藏有手銬,不覺大驚失色,低頭連 呼恩師救我,恩師救我,話還未完,猛抬頭看見濟公搖搖擺擺走進大廳,對着縣官說:
「秦丞相獻媚外國、强徵民糧、捕殺百姓 、搶奪木料、欺凌民女,不但天怒人怨,也爲佛法不容,你們這些走狗,還不住手!」縣官見此情形,下令逮捕,豈料混亂之中,大堂上出現了無數濟公,差人們不知從何捕起。一般美女也乘機逃脫,不幸被捉住的便和假濟公春香等一同被押到丞相府去。
濟公回到 靈隱,見木料已經運來,很是開心,坐在台階上對長老說,他耍去搶救一般無辜人犯。
一羣美女和假濟公春香等被押到了丞相府 ,這時藏春樓正在招待外國使節;他們每人摟着一個美人,在那裏盡情取樂,丞相舉杯對着使節們說:
「你們是老大哥,需要什 麽儘管說好了。」特使們聽了也舉杯回敬道:
「我們的大王是你們的太陽,他能領導你們。」「當然,當然。」丞相邊說邊點着 頭。特使在口袋裏拿出一張單子來遞給丞相,丞相一看,馬上招呼玉梨進來。
「相爺,開化知縣已經押了十名美女,和一個瘋和 尙來到相府。」玉梨剛報吿完。丞相忙道:
「我正忙着,關照他們把瘋和尙押起來,美女由你支配好了。」玉梨說了聲是,便回 身想走,却被特使留住陪酒。
假濟公被押進牢獄,一般犯人對他很注意,内有一個犯人,似乎認識他是濟公,很恭敬地對他說: 「我們知道您大駕光臨,特地爲活佛留出一個打坐的地方!」一時監獄裏的犯人,你拿出一瓶酒來,他拿出一塊肉來,來孝敬假濟公!也有人跪着求他救苦救難;假濟公被攪得糊裏糊塗,忍不住對他們說:
「你們弄錯了,濟公不是我這個樣子,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和 尙而已。」他想說穿了,他們便不會再這樣恭敬他,也好安安靜靜的度過牢獄生活,豈料不說還好,經他這一聲明大家都笑了起來,合十頂禮說:「我們都是老實人,知道活佛變化無窮,用不着瞞我們!」
「咳!這世界說眞話沒人肯信,眞眞假假我自己也弄不淸了 。」假濟公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
次日,玉梨對丞相說:
「這些姑娘很是可憐,相爺就饒了他們吧。」
「藏春 樓是爲他們造的,美女也是他們要的,誰敢說個不字!」丞相有些惱了。玉梨接着又嗲聲嗲氣的問:
「萬一他們又要起我來呢? 」
「這……這個,你是我的心肝,他們知道,不會要的。」丞相堆着滿臉笑容回答她。
一天,濟公在路上一人邊走邊唱儆世歌,鄭通由後面追趕上來,大呼:
「活佛,活佛!我找得你好苦啊丨」濟公回頭問:「又有什麽事嗎?」
「春香被捉到 丞相府去了。凶多吉少,還得請活佛解救。」濟公聽了,拉着鄭通就走,希望能早些趕到他們的目的地。
丞相府內房,玉梨和春 香在談話,春香含着笑容對玉梨說:
「夫人肯留我在這兒侍候您,眞是感恩不盡。」
「其實我們女人都是苦命人,你是那兒的人?」春香吿訴她自已是開化人。玉梨以爲開化的人,一定知道濟公求雨的事,便問春香;春香一一把事實經過吿訴她,並且訴說她已經許配了人家,要她侍候外國人,她寧死不從。玉梨聽了她的一番話,也覺得濟公神通廣大。
丞相這時正在審問假濟公:「你 是不是眞李修緣?」
「不是,」假濟公答。
「不是!」丞相發怒了,接着問:
「你是不是妖言惑衆,擾亂人心的 濟公?」
假濟公心想,這樣下去非死卽病,如何是好?於是暗自祈禱呼救:「恩師救我,恩師救我!」
這時差人已給他加上刑具,準備加勁,忽然濟公駕到、蒲扇一揮,繩子便斷了;衆犯大喜,以爲假濟公畢竟法力無邊。丞相睹狀拍案大怒,命左右再用刑。可是刑具一到假濟公身上,便都斷了,濟公在樑上哈哈大笑,說道:
「姓秦的,你到現在還要作孽?你看看捉來的這些人,全是 被寃枉的好人,有些是愛國的志士,有些是苦難的百姓,你搶了他們的糧食,還要他們的血和肉,去餵養北方的外國人,你到底是不是黄帝的子孫?」濟公說時,衆人都替濟公揑一把汗。丞相聽得莫明其妙,問開化縣知事:「這個是什麼人?」
「這個下官毫不知情 。大人還是休息一會吧!」
「你捉來的妖僧到底是眞的,還是假的?這個還沒有審完,怎麽又跑來一個?快把他捉下來。」丞相 說完,衆兵便把大樑包圍起來,有些對着大墚喊道:
「下來,下來1」
濟公也帶着笑容說:「上來呀,上來呀。」
濟公雖這樣說,可是下面的官兵竟沒有一個敢爬上去,這時忽然一陣笑聲,起自堂上,縣官指着假濟公說:
「你笑什麼?」接着 躱在後面的玉梨也笑出聲來。丞相見玉梨等也來聽審,覺得奇怪,於是問道:
「你們怎麼也來啦?」
玉梨不顧丞相說些什麼,竟對着濟公跪下哀求道:「我們大人一時糊塗,請您饒恕了他吧!」
縣官見情形不對,也跪了下來說:「是呀,我也是這樣想。」
丞相睹狀,不禁大怒道:
「這是什麼話,我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怕這個瘋和尙不成?捉啊,你們快給我捉啊!」
濟公聽了,笑了一笑,說聲:
「對不住,少陪了。」
話才說完,濟公回身一跳,便不翼而飛,丞相怒髮冲冠 拍案大罵:
「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替我追去。」
丞相說時,玉梨急急上前阻止。
「相爺!算了吧。」
丞相見玉梨如此信仰濟公,益發大怒。
「這妖儈一日不滅,我們一天不得安寧!」接着又傳令衆兵,限期逮捕歸案,不得違抗。 差兵們雖明知捉拿不到,却又不敢違背命令,於是祗得到處搜査,交脹而已。
當差兵們搜査的時候,濟公和鄭通兩人,正在一家 小客棧裏大呷大嚼,祗是鄭通心緒不安寧,因爲春香還在相府,他那裏吃得下!濟公曉得他的心事,便對鄭通說:
「有我在,還 怕春香跑不出來嗎?眞是傻小子,我可不客氣了。」說着便狼吞虎嚥,一刻工夫已把所有菜餚吃盡,看看時間已不早,拍了拍鄭通的肩膀說:
「時間已到,我要到相府去看個究竟。你敢不敢一塊兒去?」
鄭通道:「跟您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於是二人一路走去,來到相府。這時相府裏,丞相在追究一般奸臣;問他們捉到濟公沒有,有的說濟公不好惹,也有勸丞相寬恕他的,然而丞相那裏肯信。
「他怎麼可以鬧到我的頭上來,非要加以重懲不可!」說時突然有一個奸臣起立發言,說是黑狗血可以抵擋妖術。丞相 信以爲眞,要他馬上去辦,說了自己便進入內廳,打開文房四室準備批閱公文?突然聽得有人大呼:
「姓秦的!」丞相急回頭一 看,見硯池走出一位小型的濟公,丞相急得發抖,對着門口大叫:
「拿黑狗血來!」
濟公却已由硯台上跳了下來,回復原形,丞相嚇得目瞪口呆;回身想逃,被濟公一把拉住,叫他一齊走。這時假濟公方躱在屛風後面偸看,濟公也叫他一齊透過牆壁而去。
由山徑小路,翻山過海,結果來到地獄。濟公指着一羣人要丞相看,這些人有的仰臥在刀山上,創口在流血;有些翻身撲在刀尖上 ,刀尖透過肉體,血流成渠,濟公說道:
「這些人,生前淺害忠良,你仔細看看!」
道時一陣陰風,夾着一片鬼哭,把丞相嚇得慌張欲泣,急問濟公: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第一層地獄丨」
接着濟公又帶他看大油鍋,鍋裏一羣男 鬼女鬼正在受滾油煎熬,濟公指着油鍋吿訴丞相說:
「這些人生前是男盜女娼,死後永不能超生。」
「我可沒有,」丞相急分辯着說。
「你搶過民間多少金銀珠寶?」濟公問。
「不多,不多,推起來不過像一座山。」
假濟公在一旁聽 了,怒火中燒,把丞相對着油鍋一推:丞相失足墜地,不料跌入蛇坑,坑中全是毒蛇,一旁骷腿堆積,丞相呼請濟公救命,要濟公帶他回 去。濟公那裏肯聽; 又叫他轉身再走,走到一處陰氣沉沉的山谷,谷間無數女鬼,對着丞相歌舞,濟公指着這羣女鬼說:
「你把良家婦女,送給番邦,這些女鬼决不會饒你,就像春香,你逼她背鄕離井,押進府來,你就不得好死。」
濟公說時,一羣女鬼都 變成春香。丞相跪下,哀求道:
「你這姑娘燒了我吧,我知道你是好心人,我回去之後,一定放你回家。」
看完了這一層地獄,濟公把丞相帶到閻王殿;閻王露出一副猙獰可怖的面目對着一個鬼犯,祇見此鬼叩頭如搗蒜,濟公對丞相說:
「你上前去 看看,那一個是誰?」
「這是奸相秦檜!」假濟公接着說。
丞相奔到鬼犯身旁一看,不禁大驚,連呼:
「亡父, 亡父,你怎麼在此地!」
「我生前私通敵國,認賊作父,這筆賬現在才淸算!」秦檜說完父子倆抱頭痛哭,旁立小鬼一手把秦檜 拉去,一鬼鞭韃丞相,丞相覺得身上好痛,大呼求饒:濟公不理,又把他帶到奈何橋,丞相立在橋上向下觀望,祇見屍積如山。又轉身走到望鄕台前,一片鬼聲啾啾,遠遠看見丞相府大門,丞相忍不住淚流滿面,向濟公跪下說:
「我如能回到陽間,一定好好做人, 恪守聖賢之道,爲國盡忠,爲民造福。」
濟公見他有些感動,慈悲心腸,油然而生。
「你要眞有此心,我可再施點化,放你還陽。」
說着一陣白烟昇起,三人漸漸不見,轉瞬之間已降臨人間。但見一隊士兵打開一老百姓之門,强搶糧食,老百姓跟出 ,反被鞭韃。
「這就是你的德政!」濟公指着說。
「我一定發還民糧!」
又走過一條路,見老弱婦孺在路旁嚼樹 根。
「老百姓水深火熱,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一定改過自新,施行仁政!」
說着三人已走入相府,濟公指 着兩個奸臣叫丞相看,原來他們在分贓。
「這是民脂民膏,他們橫行不法貪汚得來的。」「我一定整飭吏治,勵精圖治,涓滴歸 公,充實國庫!」三人又走入內廳,遠遠看見玉梨在整理細軟,春香小紅在旁幫忙,濟公哈哈大笑說道:
「你看你最心愛的人, 也要離開你了。」
丞相急叫「玉梨,玉梨!」
玉梨那會理他,逕由春香小紅帶她走出相府,丞相頓時悔悟道:「我决聽你的詁,修身積德!」
假濟公一旁插口說:「你眞的悔過嗎?」
丞相急忙跪下,對天發誓道:「此後改過目新,眞心行仁政,如陽奉陰違,願遭天誅地滅!」說完這話,濟公覺得不忍心再譲他跪下去,於是叫他起來,恰巧這時兩個奸臣捧着黑狗血進來,看見丞相由地下爬起,他們都呆住了。丞相卽刻對兩個權奸說:
「趕快釋放所有囚犯,取消苛捐雜税,發奮圖强擺脫異族控制!」二奸 聞言,面面相顧;正在緊張的時候,忽然縣官又匆匆忙忙奔了進來,對着丞相叩頭禀報,說是靈隱寺的木料都由他一手奪回,並且說:
「自下官親身出馬,藏春樓立刻可以興建。」
丞相立刻命左右,把縣官綑綁起來,並對他儆戒說:
「知縣爲老百姓 父母官,竟瞻敢强搶民物,濫捕民女,行使賄賂,冒犯活佛,作惡多端,快快把他關起來!」
丞相說完這話向外就走,濟公眼見 丞相果然反悔,也覺得快活,拉着假濟公便走;那與知道假濟公心裏覺得有內疚對着濟公跪下哀求道:「恩師饒我冒充活佛!」濟公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對假濟公說:「起來,起來,跟我回靈隱去,苦修三年!」
假濟公這才叩頭稱謝起身,跟着濟公一路走去,不料後面有三個女人追趕過來,你道是誰!原來是玉梨、小紅、春香,他們邊走邊叫:「活佛,活佛!」
兩個濟公聞聲,同時回 頭。
春香又問「你們到底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濟公又哈哈大笑,一面揮着蒲扇,一面對春香他們說:
「差些忘了,我給你帶了一件禮物來。」說時伸手一點,那裏站着一個鄭通。
濟公拍拍鄭通,笑嘻嘻的說:
「你年富力强,跟我去幚忙建造大悲樓吧!」
鄭通連連點頭說:「一定效勞,一定效勞。」
說完三人一齊趕路,行行重行行,巳經到巍然矗立於崇山峻嶺之間的靈隱净寺,三人漸漸隱去。
(完)
活菩薩
E調2/4
朱泯詞
馮祖恒曲
「真假濟公」插曲
(上官淸華唱)
(引子)
活 菩 薩, 受 人 祟 敬,赤 曰 炎 炎
活 菩 薩, 帶 來 福 音,風 調 雨 順
活 菩 薩, 你 有 仁 心,愛 護 我 們
活 菩 薩 , 感 謝 莫 銘,髙 歌 一 曲
難 活 命, 禱 吿上 蒼,天賜甘 霖,
多 安 寧, 不 再煎 熬,額手稱 慶,
老 百 姓, 求 雨得 雨,人人震 驚,
表 寸 心, 貽 笑大 方,難以中 聽,
大 雨 傾 盆,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救 民!
天 下 太 平 ,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教 民!
法 術 有 靈,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救 民!
謝 你 降 臨,救世救 民 啊,救世救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