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紹
張活游
張活游和白燕的合作從來就受到觀衆的熱烈歡迎,因爲,張活游的溫柔,含蓄正如和白燕的雍容,細緻在情調上實在非常調協,所以,有張的影片,不能沒有白燕。
對于上述的意見,當你看了這裏的照片,自會點首稱是。
白燕
無論從任何角度看,白燕都是如此的明艷照人!我們覺得,爲什麼「靑春」在她的臉上體上是這樣的「發揚光大」。
這裏的幾張照片共有不同的姿態不同的表情,你說,是不是她的眼睛都在向你微笑呢,而且笑得那麼甜!
鄭惠森
有人叫鄭惠森是「小白臉」,對此我要提出抗議。鄭惠森渾身的線條是那樣的有力,粗曠!他的行爲舉止,聲音笑貌都全是男性的;尤其他那充滿火似的情熱的眼睛。所以,說鄭惠森是「小白臉」,簡直跡近侮辱,「小白臉」只是某種女性眼中色情的對像,「小白臉」就像一條哈叭狗,而鄭惠森,則是一頭年靑的白額虎!(林)
丽兒
麗兒這名字眞是名符其實。我個人的直覺的解釋:「麗」是艷麗,「兒」是靑春的意思。
一篇文章說:麗兒工作守時,對人和靄。這說明她是個有修養有蘊蓄的人,這種工作和做人的態度,便是靑春的源泉。所以,如果誰要「靑春常駐」,請向麗兒學習。(林)
梅珍
梅珍眞是個天眞的大阿姐,她總是那麼親切,那麽坦白。但是正當她曉曉而談,突然,她想起什麽了,或看到了什麽而觸景生情,于是她沉默下來,不則一聲。梅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和別的女性不同,她不虛僞,不矯飾,處處見眞情。就爲了這原因,所以朋友們都高興她,工作也就多起來了。
從照片看,梅珍就使你感到她眞情的流露了。
馬笑英
有人把馬笑英比擬于林楚楚的成就,若說成就,她們可說是半斤八両。不過馬笑英的戲路比林楚楚更寬廣更多樣。智、愚、賢、不肖,都曾經在她身上臉上表現了不知多少囘。若論名位成就,女演員中,馬笑英在前列的十名之內。(林)
沒有鬍子的馮應湘已經是一副洋場惡少相了,要是留了鬍予,就更活龍活現。因此有人說了句捧場的笑話,說馮應湘的鬍子都在「做表情」。這也眞是事實,看他的一雙眼睛,斜睨着你,正在向你動念頭呢。
義犬報恩
一
「噹……噹……噹……噹」
陳阜大廳的時鐘敲了四下,巳經是開始予準備晚飯的時候了。老傭人王媽問陳太太,問她今晚應該買點什麼菜餚
陳麗華在房裏看書,聽到王媽的問話,立刻在房裏大聲嚷道:「王媽,千萬不要忘記爲愛樂買牛肉!」
麗華是陳太太的大女。她和妹妹都非常寵愛一只叫愛樂的狗兒。除了父母,對別人的愛心很少會超過對愛樂。怪不得媽媽笑着駡她:「你們兩姊妹只顧着愛樂,別的就什麼也不管了!」
妹妹月蓮,還在女子中學讀書,她比姊姊更愛愛樂,愛樂就是她從小養大的。愛樂對她也非常忠誠。每當返學和放學的時候,愛樂就爲她啣着書本,歡送和迎接她。
麗華看了一會書,已經是妹妹放學的時候了,她走出房去,看見愛樂正啣着書本跟在月蓮後面走囘來。
天眞和活潑的笑容今天消失在月蓮的臉上,她一進房門就將書本摔在桌上,憤憤地倒坐在沙發中。
麗華感到奇怪,她走上前去,扳着妹妹的肩問道:「好妹妹,誰欺負了你?」
月蓮轉身伏在姊姊的肩上,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地吿訴姊姊:「表哥又要我陪他去玩?」
麗華撫摸着月蓮的頭髮,安慰她說:「真討厭,表哥這個壞疍!但是這間房子是他父親剩下來的,我們只好忍氣,」說完,嘆了口氣。
二
晚上,月蓮吃完了飯,在書房溫習,麗華也坐在那裏織絨線。
月蓮在書上發現了一句新語,不懂它的意思,問姊姊,姊姊也不懂。於是想找本辭源翻翻。
「愛樂,」月蓮叫了一聲,蹲在門角的愛樂立刻站起來,搖頭擺尾地走過去。
月蓮做了一個手勢,愛樂馬上走開去。只一會,愛樂走囘月蓮的面前,口中含着一本厚厚的辭源。
月蓮俯下身去,在愛樂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麗華站起身來,走下樓去。
天氣很好,月亮站在天空,旁邊圍繞着一羣小星,像女皇一様的月亮,放射出溫柔的光芒,撫摸着大地。
麗華推開窗門,讓月亮直接地射進屋子來,她關了電燈,使她成爲這廳子裏唯一的光源。
微風輕拂着她的臉,她的心感到一陣可愛的𡩋靜。她不禁低聲哼着小夜曲。
突然,一個贊美的聲音起自背後。她立刻囘過身來,在明媚的月色底照耀下,她清楚地看到站在後面的是表哥子雲。
她囘轉頭去,不瞅不啋。
張子雲裝着鬼臉,一手扳住她的肩頭,輕挑地笑着,說出些肉麻的說話。這是侮辱,這簡直是對麗華的侮辱。
最後,他還說:「……麗華,你可以同我結婚嗎?」他哀聲求着差不多要跪下來。
「可以。」這就是麗華的囘答。其實,她何償不知道自己憎恨表哥,但是她却徧徧這樣囘答。在她的心靈中,她認爲現在依人籬下,就什麼都要忍受。她不會想到人應該爭取自由:而要爭取自由就首先要脫離束縛自己的環境,爭取獨立的生活。
張子雲歡喜得了不得,他立刻跳起來,叫着:「我去吿訴姨媽!」
麗華一把將他拉住,莊嚴地對他說:「我結婚有兩個條件,第一要等到月蓮大學畢業,第二要等到我找到工作。所以,你還要慢點通知媽媽。」
張子雲待要再說些怎麼,但麗華巳經連連打着呵欠,並且走向臥房,張子雲跟着進去,但房門嘭的一聲,大力關上。
三
李志堅和李淑英兩兄妹,蹲在花園飼狗。
志堅的父母死了,妻子也死了,他所飼養的星海,就是他唯一的親友。
妹妹時常勸他續娶,但是他總是這樣說:「找一只好的狗已經這留難,何況找個好的女人,」
他非常希望得到一只稱心滿意的狗,但是找好的狗和要找的女人一樣,在香港並不是一件易事。可是他非常愛狗,異乎平常地愛狗。大槪因爲人是感情的動物,當他的感情沒有人來接受的時候,
他就將它給與動物。
為什麼我們只是有閒階級如二世祖之流才愛養動物,而勞動人們却沒有這種興趣呢?固然勞動人民忙得沒有空閒,但他們根本也沒這個志願;如果他們飼養,也只指飼養家畜,目的是使人食用,决不會養兩只金絲雀後來滿足個人的私慾。
李志堅將一塊塊切好的牛肉,送進狗兒的咀裏,一陣門鈴嚮過之後,張子雲走進來,還牽着一只非常美麗聰明的狗。張子雲吿訴志堅,這是他所飼養的,非常聰明,敎了不到兩個月,牠就懂得跪地,叩頭、斟茶、搥骨……
志堅非常歡喜。淑真請子雲吩咐狗兒表演一下。
張子雲答允了,叫了兩聲「愛樂,」做了一個手勢。怎料愛樂不但是全不聽指揮,反而撲過來,高聲狂吠。子雲慌了起來,立刻將鍊子縛在樹幹上,遠遠地走開去。
子雲將愛樂送給子堅,叫他留心敎養。子堅非常歡喜,認爲這是他畢生罕見的好狗。
子雲走出志堅的門口,心裏輕鬆了不小。愛樂雖然是只畜牲,但對兩個表妹却非常忠誠,無異是
她倆的保護人。他屢次對表妹有什麽野心,但都給愛樂在旁監視着,不敢造次。
囘到家裏,一踏進門,領帶就給月蓮抓住。他想掙扎,但給月蓮緊緊的抓住,掙脫不開。
月蓮哭着嚷着,說他做得好事,要他還囘愛樂。
子雲被她纏得非常尷尬,好得姨媽將女兒拉開,他才得到脫身的機會。
他頭也不敢囘地跑出門外,剛巧楊萬邦來找他。他不知道楊萬邦有什麽職業,但總見他在舞場賭場揮揮霍霍,一擲千金,非常闊綽,萬邦對舞場和賭場的人事非常熟悉,子雲時常得到他的「指導」與「幫忙。」
子雲懷着一肚子氣,拉着萬邦到舞場散心。
萬邦今晚介紹一個女人給他認識。這個女人叫杜曼梨,非常妖媚。
「喂,你兩位跳一只舞玩玩!」萬邦介紹他們認識之後,慫恿着他倆個作肉感的遊玩。
美美熟練地走到子雲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說:張先生,指敎指敎!」
子雲連忙站起來,擁着她跳開去。
子雲迷惑在美美豐滿的肉體中。一個牛仔裝扮的男子走到萬邦的面前。
「這個小子是誰?」那男子湊近萬邦耳朵低聲地問。
「肥羊,叫張子雲。」萬邦輕聲囘答。
一會,音樂停止,子雲拉着劉美美走囘座位。萬邦介紹才說話那個男子給子雲認識。子雲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三哥,」
這晚,子雲他們一行人,由萬邦帶領,到一個賭穴裏玩十三張。
賭穴擁滿了男男女女,他們四個人圍着一張小圓桌,放盪地賭起來。
子雲今晚很少贏過,不知不覺袋中的現款已經輸淸,他放下牌子,站起來想退出戰團。但萬邦他們一致挽留。
萬邦說:「今晚天光局,不勝無歸。」
子雲坦白地說巳輸淸了現款。
「怕你走了不成,我們大家相信你。」
美美也拖住他,不讓他走,硬要他再來。子雲又重新坐下,派牌……
到終局的時候,子雲一算,消失很大。黑三追着要錢,而他的現欵巳輸淸。楊萬邦在旁做好做歹,寫了一張欠單,請子雲簽名。
子雲這樣和美美他們故混了幾天,家中和銀行所有的現款都輸乾輸淨。而償項累累,他只得賣屋還債。
從此,麗華姊妹和母親被迫遷出,找了一間木屋居住。
張子雲拿着賣屋除了還債剩下來的錢和美美作着較「節儉」的享受。舞場、賭穴、一樣出現着他們的影子。
麗華他們從此無倚無靠。月蓮已經離開了學校,和姊姊想找點工作。住在香港找工作實在太不容易,以他們這樣旣不沉實能幹,又不輕挑淫蕩的女孩子,叫她們想做些什麼!
她們在飢餓貧困的境域裏挨磨着。
四
愛樂在志堅的細心撫養下,體重不會因此而增,反而日漸消瘦。
今天,他和愛樂洗了一個澡之後,就囘學校去。他臨出門口的時候又叮囑女佣人,叫她細心爲他
看管愛樂。
女佣人唯唯應允了,等到哥哥走了以後,就走入裏邊捧一大盆牛肉出來,一件一件的向牠咀裏送。愛樂搖搖頭,並不吃她給牠的牛肉。
「奇怪,爲什麼它總不愛吃東西!」她對站在旁邊的女傭人說。
「大槪是因爲把它束縛得太緊吧!」另一個佣人這樣以爲。
她點了點頭,輕輕地替愛樂解鬆鍊子。怎料愛樂發狂地一抽,鍊子立刻自她的手中飛脫,愛樂得到了自由,發號狂奔,轉彎抹角地穿過不少馬路,囘到家門。
它大力用前足拍門,門開了,它跳了進去,一直跑上樓上,經過大廳的時候,它看見黑三他們正在那裏高談闊論,所有的人都不是她所認識的。它吠了幾聲,黑三他們都慌了起,以爲發生什麼意外。
愛樂跑上樓上,走進麗華和月蓮的房子,看見裏面空無一人。房裏的陳設也和先前不一様。
她失望地吠了幾聲,到處嗅了一遍,找不到兩個女主人的影子。
她失望地跑下樓。經過大廳,走廊,從窗口跳了出去,黑三他們都驚愕地望着它。
它又轉彎抹角地跑到月蓮所就讀的那所女子中學,那時正是休息的時候,學生們都在操場玩球或是談天。它穿挿在人叢中,到處張望。但牠總找不到月蓮。有幾個是月蓮的朋友,是牠所認識的,它走上前去,在牠們面前叫吠。但她們除了撫弄了一下牠的背和頭,叫了幾聲「愛樂」之外,並沒有說或做些什麽。牠非常失望。
忽然月蓮的一個好同學走進校園,它遠遠瞥見了,馬上飛跑過去。伏在她的脚前猛吠。
這個女孩子是月蓮最好的同學,她知道月蓮的一切。她知道月蓮失去了愛樂,也知道月蓮被迫遷走,她知道月蓮思念着愛樂,也知道月蓮遷居到一間木屋裏。
她非常極喜地撫摸着愛樂,但愛樂總是汪汪地叫個不停。
她明知愛樂需要什麽。她帶領着愛樂,走向月蓮的住處。
五
自從搬進木屋之後,麗華母女三人,一直靠着典當過活。現在典當完了,再沒有什麼東西値錢的。今早麗華拿着一件舊旗袍,走了五間押店,受盡了不少的奚落,才押得兩塊錢。
如果大家健健康康,生活雖苦也容易挨過;可是月蓮又患着重病。
月蓮本來嬌生慣養,經不想什麽風霜。最近數過月來,她和姊姊都不敢吃飽,留着多的和好的給媽媽吃。
媽媽年老了,人又思想太多。自從父親死後,本來已經很多憂慮。如今看着兩個女兒,一天瘦過一天,叫她還有什麼心思「多」吃「好」吃。
好在媽——和麗阜的身體還好,暫時還可經得住餓餓的壓迫。但是月蓮,就因此而產生了營養不良的病症。
本來己經蒼白的面孔更加蒼白,本來巳經苗條的身軀更加苗條。如果不是她的好朋友,很難一下子,就認出她就是先前的月蓮。
愛樂不但是她的好朋友,而且是她最忠心的保護者。它一進門口就認出躺在床上的她,而且走到床邊,豎身子,將一對前腿改上床邊。眼角湧出了兩顆豆大的淚珠。
月蓮發狂地轉過身來,蒼白的面孔浮現出極端喜悦的神色。她發狂地捧着愛樂的臉龐,在牠的額上親吻。她又抽開頭來,捧着愛藥的臉孔細心地察看。她從各種不同的角度看愛樂,她覺得愛樂是消瘦了!面頰低陷了下去,眼腔也藏得深深的。
如果愛樂會說人們的話,牠一定會對月蓮說:「你也消瘦了!」
如果不是對畜牲存着什麽偏見的人,他們都一定會因此而深受感動。無怪固執的媽媽,也不再和女兒嘔氣,將本來己經不多的飯,分點給愛樂。
世界眞正有這樣懂得人性的畜牲?這問題相信只有畜牲才能明確地囘答。愛樂望了望飯盆盛着的白飫,望望他們分給自己的一小盆,搖搖頭走出門去。
六
它一直向人多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個廣場裏,密密麻麻的人擁來擁去,牠在人叢走着,忽然發現一座帳圍,裏面響着緊張的音樂,幾聲狗吠夾雜在人們的喝呼聲中傳到愛樂的耳朵。
牠走到帳幕的出入口處,看見兩個大漢站在那裏。
牠又走倒帳幕的叧一邊,那裏沒有人看守。但遮得密密的,不易進去。好在牠身手靈敏,將身子一縮,就鑽了進去。
裏面的座位坐滿了人,人們都注視着台上。台上一只狗兒,在那裏表演着各種各樣的技藝。一個指揮者站在旁邊。
一幕完畢了,大幕迅速垂下,如雷的掌聲起自四周。
愛樂混到後台,走到指揮者的面前,伏在地上。指揮者望了一會,非常欣賞愛樂的英姿,他知道這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他推測着愛樂的意思,以爲它需要食物,取了一塊肉遞給它。
但愛樂搖搖頭,不吃肉。
愛樂叫了幾聲,做出很多的動作。所有後台的人都圍上來看熱鬧,大家都很讚賞愛樂的技藝了。
愛樂表演了一會,將身子豎起,走到指揮者的身邊,用前足敲着指揮者的褲袋。
指揮者眞會體察愛樂的意思,他現在眞正也知道愛樂需要什麽。他在袋里拿出一張鈔票,送給愛樂。
愛樂用口啣着鈔票,前腿一屈,伏在地上叩頭。
指揮者又指手劃脚,做了一會動作給愛樂看。愛樂吠了兩聲,點點頭。
大幕又重新拉起,觀衆看見指揮者帶領着一只美麗的狗走來。——這就是愛樂。
七
當家裏的米巳經吃清,麗華她們正在因此而發愁的時候,愛樂囘來了。
它口裏啣着一張十元鈔票,跪在月連脚前。
月蓮歡喜地將鈔票拿起。叫起來吿訴媾媽。
姊姊和媽媽都很高興。但忽然月蓮像想起了什麼地說:「難道是它偷來的?」
大家都懷疑起來。
月蓮更加責問起愛樂來,愛樂雖然聰明,但也沒法替自己作絲毫的辯白。……
正是這個時候,一個穿得非常齊整的男子走進來,叫著愛樂的名字,要將愛樂抱走。月蓮從床上
跳下來,一把拉住愛樂。說:「眞好笑,那只狗是你的?」
那男子愕然,沒法答話。
麗華以爲妹妹開口得罪人家,立刻上前柔聲地問:「請問先生的狗是什麽時候失掉的?這是我們的狗,恐怕你認錯。」
誰知那男子却冷笑一聲:「這實在是我的狗,你們不要以爲一個硬一個輭就可將我說倒。」
麗華光火了,她大聲說:「看你一表斯文,原來一肚子都是草。」
月蓮也插咀說:「東西可以讓你亂吃,但却不可給你亂搶。你說這只狗是你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當然有證據,」那男子說,「這是張子雲送給我的——」
「張子雲送給你的?——」麗華她們現在明白了。她們向那男子解釋一番,將始末詳情全吿訴他。
那男子一面聽一面點頭,最後他說:「這只狗我非常喜歡,旣然是這樣,那麼可否請你們將它讓給我?我送囘五百元給你們。」
一聽到有五百元送囘,站在旁邊未說過一句話的媽也開聲了,她說:「將就一下他吧,阿蓮。」
月蓮滿肚子不高興:「和你們說沒有這好氣,我總之不賣。」
那男子知道和月蓮說下去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他想了一想,拉着麗阜走過一邊。他向麗華請求,請她想一個折衷辦法。
麗華搖搖頭,吿訴他妹妹非常固執,她甯愿失掉什麼也不肯失掉愛樂。勸他還是息了這條心。
那男子愁眉苦面地低下頭,麗華也有點替他難過。當一個人希望得到一件東西,但是却得不到的時候,這種苦悶的情緖她是熟悉的。
她巳經是一個窈窕淑女,巳經具有爲君子所逮的資格。而在她自己,近來也覺得有一種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要求,使她時常是想到異性。
子雲是她的表哥,曾經猛烈地追求過她。但是子雲這種人並不是他所需要的。她所需要的在什麽地方呢?在今天今刻以前,她曾爲這個問題煩擾過。她需要愛情而找不到愛情,所以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那位男子的心緒她是非常熟悉的。
穿然,那男子抬起頭來,他像想得什麼妙法地對麗華說:「旣然令妹和我都這樣喜愛愛樂,不如請你們住到我家裏。這麼一來,我們大家都可以見到愛樂了。我家裏地方多,人口少,你們如果肯去住,大家高興,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個要求本來很使人意外,但不知爲了什麽,麗阜聽他這樣一說,心中感到一陣快意。大概他們雖然不至於「一見鍾情」,但他們對對方的外形,無疑已生出了一種好感・
經過他們的極力慫恿,媽和月蓮都接納了那男子的建議,搬到他家里居住。
後來她們知道:那男子叫李志堅……
八
住在李志堅家裏,她們都感到舒適。母親自從麗華的爸死了以後,心境很少得到安樂。在子雲那裏住,吃睡雖然可以不用担憂,但眼看女兒們都要忍氣偷聲,自己心裏就不免難過。做母親的人,兒女有煩惱恐怕比自己有煩惱更加担心。搬到木屋區居住之後,大女兒找不到工作,小女兒又患了病,她更加食不知味;而今雖然搬到一個陌生男子的家中,但是李志堅對她更如親生的媽媽一樣。看見過
不少當事的老人家生了一種感覺——,在沙漠上找到綠洲的感覺。
月蓮返囘學校旗書,在集體的學習生活中,使失去了的笑容和光彩又重新浮現在她的臉上。
至於麗華,她該是這次「事變」中最幸幅的一個;因爲她巳找到她所需要的東西——這就是愛情。
志堅養了一頭碩大的雄壯星海狗,和美麗的愛樂小姐非常相得。如果我們看見愛樂,就一定可以同時同地看見星海。
由於它們的牽行,麗華和志堅本來巳經撤下了情苗的愛情就因此而發芽,滋長。
九
子雲這様無限度地揮霍着,不到兩個月,賣屋還債多下來的錢又花得一清二光。
在一個晚上,和他同居了兩個月的曼梨一早就出了去,他獨個兒在家裏總不見她囘來。
他焦急地不耐煩地等待着,香煙燒完了一枝又燃上一枝,烟碟上的烟灰堆積如山。……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巳經是深夜一時。他燃上了香烟,起身在房中踱着。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刻換過衣服,叫了一輛的士,趕到XX舞場去。
舞場正奏着醉人樂曲,不少的魔鬼在池中移動,其中卽使有幾個是人,也給磨折得變成不人不鬼。音樂中夾雜有些淫蕩的笑聲,還有幾聲糊糊糊糊的浪語……
子雲担着滿腦子的不快走進舞廳,眼晴靈活地轉動着,向每一個角落搜索。
音樂停了,舞池偷得了瞬息的寗靜,子雲發現在場中僻靜的一角,坐着曼梨和叧一個男子。他立刻感到一陣暈絃,怒氣馬上通過了他全身。
他走上前去,大喝了一聲,正在親熱地爲男子斟酒的曼梨驚愕地囘過頭來。她看見張子雲站在那里,頭上冒滿靑筋。
她鎭靜地站起來,拉子雲坐下,想介紹那男子給他認識。
子雲憤然將她的手撥開,罵她說:「你還吿訴我去找女朋友!」
「你有什麽資格對我這樣沒禮貌!」曼梨一點也不讓步。
「沒有資格?出來偷漢子,丈夫也需要對她有禮貌!」
「誰說你是我的丈夫,有什麽證據?」
子雲光火了,他想撲過去打她一頓。但給站在旁邊相勸的大班一把將他拉住。四面還圍上了一堆人,跳舞的都走來這裏看熱鬧。
子雲被氣得在那裏大叫大駡:「水性楊花,水性楊花!」
曼梨拉着那男子,高聲說:「大令,我們一齊走,看這瘋子奈得我何!」
子雲喝駡着要走出去。但他們巳經上了汽車,去遠了。
一〇
子雲和曼梨分手以後,生活也成了問題。他現在才想起了,他還有一個數年相依的姨媽,他四處打聽,終於得到了麗華她們的住址。
他走到木屋找她們,那木屋住着的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他起先以爲找錯。後來木屋的左鄰右里吿訴他,才知道她們巳經搬走了。
可是搬到什麽地方去呢?連鄰居們也不知道。
又過了幾天,可當可賣的都被他當淸賣清,他在走頭無路的時候,想起了李志堅。他想:李志堅雖然不是我的好朋友,但我送了愛樂給他,一個錢也沒要,現在當賣無物了,找他借點錢總說可以吧?
他起床之後,巳經是上午十一時,他忙亂地穿上了衣服,就去找志堅,他現在去找他,志堅在家總會留自己吃早飯。
今天是星期日,志堅不用上學校去。他一早就起了床,和麗華姊妹到外邊遊玩。
子雲走到志堅家裏,志堅他們還沒有囘來。志堅的妹妹是認識子雲的。她招呼着子雲,詢問起他的近況。他不敢直吿,支支唔唔地和她敷愆着。
忽然,兩聲熟悉的咳聲在走廊里傳出來,跟着一陣遲緩的脚步聲,姨媽出現在志堅的眼前。
他以爲自己認錯,細心辨認。一會,他知道自己的眼並沒有錯,姨媽已經清楚人地認出他,首先叫出他的名字。
他感到慚愧,想立刻離開這裏;走出去,走出去,走到沒有慈祥的姨媽的地方。
慈祥的姨媽眞是非常慈祥,當她看到他這副可憐相的時候,她沒有責怪他。她知道:當一個人爲
他過去的過失而悲痛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改錯了。責備那時對於他是多餘的。
不一會,志堅他們囘來了。
麗華和月蓮起先不理他,及後聽了媽媽的勸吿,才不再懷舊恨。
愛樂一看見他就吠。星海看見愛樂生他的氣,也在旁邊吠叫助威。
子雲聽到愛樂的吠聲,心胆俱裂。好得月蓮和志堅把它倆喝住。
子雲將錯過坦白出來,志堅很同情他,答應今後幫助他改過。並且請他一同在自己家裏居住,谩慢再想辦法。
一一
志堅家裏空前地熱鬧起來,志堅和麗華本來就出雙入對;月蓮對於改過後的子雲也不再憎恨,母親看見他們愉快地過活着,心中非常高興。
志堅當個教員,薪水不算多;好在這間屋是他的父親剩下來的,所以雖然這麽多人,節節儉儉還可以過得去。
又是一個禮拜天的早晨,志堅他們一早就出去了,到郊外旅行去。除了志堅和麗華,子雲和月蓮之外,還有愛樂和星海。它倆個跑在前面,帶領着
他們走到雄壯的山野,淸靜的溪河,柔和的海灘…床…
走到一個很靜寂的地方,離開市區很遠,雖然是星期日,但到的人還是很少很少。除了志堅他們,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他們感到有點疲倦,坐在樹下休息,麗華打開乾糧袋,讓大家吃點東西。
他們一邊吃着,一邊呼吸着郊野淸新的氣息,胸中感到一陣舒快。
忽然,一陣熟悉的狂吠聲起自後面,愛樂和星海掉下吃着的麵包在後邊吠着。
他們站起來向後而望,一陣驚愕的感覺立刻傳遍他們的腦際,對面走來了七八個彪形大漢,其中有兩個還拿着手槍,有一個就是子雲的一度好友,楊萬邦。
他們一路走過來,楊萬邦說:「我們等了你們很久了,請跟我們走?」
一二
機警的愛樂和星海,他們看見勢色不同,就靜靜溜走。匪徒起先沒有留意它,到留意的時候,它們已經走得很遠去了。
牠們沿着來時的舊路跑囘去,一直跑到家裏,麗阜的媽非常奇怪,早上一行人出去,黃昏只見兩只狗發狂地跑囘來,而且一囘來就纏著自己猛吠。
她一直沒有安過心,等着等着,等到第二天還不見女兒和他們囘來,她想到發生什麼意外。
愛樂和星海雖然不會說話,但不斷的狂吠巳代表傳達了牠們的意思。吿訴她有什麽意外發生。
她帶着愛樂和星海,第二天一早就到警署報案,警署立刻派出警探數十人,和愛樂星海一齊去找尋破案的綫索。
愛樂和星海帶領着他們,憑着特別敏感的嗅覺,一路辨認着主人們的脚跡,帶領他們走到那天發生意外的地方,再由這地方沿着脚跡走到一個祕密的機關。
因爲這地方人少到,地上的足跡在愛樂和星海的嗅覺和視覺中還辨認很清楚。
祕密的機關就建築在再走不遠的一個大山,大山上的小谷,小谷中的一個密林裏面。
警探們打開大門進去,裏面廳中四五個匪徒正在玩十三張,大門一下子被警探們打開,他們馬上驚懼地掉下紙牌,高擧雙手。
裏面萬邦正指使手下鞭打子雲。警探們一擁進去,於是壞人伏法,好人得救。
——完
人物介紹
張活游
張活游和白燕的合作從來就受到觀衆的熱烈歡迎,因爲,張活游的溫柔,含蓄正如和白燕的雍容,細緻在情調上實在非常調協,所以,有張的影片,不能沒有白燕。
對于上述的意見,當你看了這裏的照片,自會點首稱是。
白燕
無論從任何角度看,白燕都是如此的明艷照人!我們覺得,爲什麼「靑春」在她的臉上體上是這樣的「發揚光大」。
這裏的幾張照片共有不同的姿態不同的表情,你說,是不是她的眼睛都在向你微笑呢,而且笑得那麼甜!
鄭惠森
有人叫鄭惠森是「小白臉」,對此我要提出抗議。鄭惠森渾身的線條是那樣的有力,粗曠!他的行爲舉止,聲音笑貌都全是男性的;尤其他那充滿火似的情熱的眼睛。所以,說鄭惠森是「小白臉」,簡直跡近侮辱,「小白臉」只是某種女性眼中色情的對像,「小白臉」就像一條哈叭狗,而鄭惠森,則是一頭年靑的白額虎!(林)
丽兒
麗兒這名字眞是名符其實。我個人的直覺的解釋:「麗」是艷麗,「兒」是靑春的意思。
一篇文章說:麗兒工作守時,對人和靄。這說明她是個有修養有蘊蓄的人,這種工作和做人的態度,便是靑春的源泉。所以,如果誰要「靑春常駐」,請向麗兒學習。(林)
梅珍
梅珍眞是個天眞的大阿姐,她總是那麼親切,那麽坦白。但是正當她曉曉而談,突然,她想起什麽了,或看到了什麽而觸景生情,于是她沉默下來,不則一聲。梅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和別的女性不同,她不虛僞,不矯飾,處處見眞情。就爲了這原因,所以朋友們都高興她,工作也就多起來了。
從照片看,梅珍就使你感到她眞情的流露了。
馬笑英
有人把馬笑英比擬于林楚楚的成就,若說成就,她們可說是半斤八両。不過馬笑英的戲路比林楚楚更寬廣更多樣。智、愚、賢、不肖,都曾經在她身上臉上表現了不知多少囘。若論名位成就,女演員中,馬笑英在前列的十名之內。(林)
沒有鬍子的馮應湘已經是一副洋場惡少相了,要是留了鬍予,就更活龍活現。因此有人說了句捧場的笑話,說馮應湘的鬍子都在「做表情」。這也眞是事實,看他的一雙眼睛,斜睨着你,正在向你動念頭呢。
義犬報恩
一
「噹……噹……噹……噹」
陳阜大廳的時鐘敲了四下,巳經是開始予準備晚飯的時候了。老傭人王媽問陳太太,問她今晚應該買點什麼菜餚
陳麗華在房裏看書,聽到王媽的問話,立刻在房裏大聲嚷道:「王媽,千萬不要忘記爲愛樂買牛肉!」
麗華是陳太太的大女。她和妹妹都非常寵愛一只叫愛樂的狗兒。除了父母,對別人的愛心很少會超過對愛樂。怪不得媽媽笑着駡她:「你們兩姊妹只顧着愛樂,別的就什麼也不管了!」
妹妹月蓮,還在女子中學讀書,她比姊姊更愛愛樂,愛樂就是她從小養大的。愛樂對她也非常忠誠。每當返學和放學的時候,愛樂就爲她啣着書本,歡送和迎接她。
麗華看了一會書,已經是妹妹放學的時候了,她走出房去,看見愛樂正啣着書本跟在月蓮後面走囘來。
天眞和活潑的笑容今天消失在月蓮的臉上,她一進房門就將書本摔在桌上,憤憤地倒坐在沙發中。
麗華感到奇怪,她走上前去,扳着妹妹的肩問道:「好妹妹,誰欺負了你?」
月蓮轉身伏在姊姊的肩上,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地吿訴姊姊:「表哥又要我陪他去玩?」
麗華撫摸着月蓮的頭髮,安慰她說:「真討厭,表哥這個壞疍!但是這間房子是他父親剩下來的,我們只好忍氣,」說完,嘆了口氣。
二
晚上,月蓮吃完了飯,在書房溫習,麗華也坐在那裏織絨線。
月蓮在書上發現了一句新語,不懂它的意思,問姊姊,姊姊也不懂。於是想找本辭源翻翻。
「愛樂,」月蓮叫了一聲,蹲在門角的愛樂立刻站起來,搖頭擺尾地走過去。
月蓮做了一個手勢,愛樂馬上走開去。只一會,愛樂走囘月蓮的面前,口中含着一本厚厚的辭源。
月蓮俯下身去,在愛樂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麗華站起身來,走下樓去。
天氣很好,月亮站在天空,旁邊圍繞着一羣小星,像女皇一様的月亮,放射出溫柔的光芒,撫摸着大地。
麗華推開窗門,讓月亮直接地射進屋子來,她關了電燈,使她成爲這廳子裏唯一的光源。
微風輕拂着她的臉,她的心感到一陣可愛的𡩋靜。她不禁低聲哼着小夜曲。
突然,一個贊美的聲音起自背後。她立刻囘過身來,在明媚的月色底照耀下,她清楚地看到站在後面的是表哥子雲。
她囘轉頭去,不瞅不啋。
張子雲裝着鬼臉,一手扳住她的肩頭,輕挑地笑着,說出些肉麻的說話。這是侮辱,這簡直是對麗華的侮辱。
最後,他還說:「……麗華,你可以同我結婚嗎?」他哀聲求着差不多要跪下來。
「可以。」這就是麗華的囘答。其實,她何償不知道自己憎恨表哥,但是她却徧徧這樣囘答。在她的心靈中,她認爲現在依人籬下,就什麼都要忍受。她不會想到人應該爭取自由:而要爭取自由就首先要脫離束縛自己的環境,爭取獨立的生活。
張子雲歡喜得了不得,他立刻跳起來,叫着:「我去吿訴姨媽!」
麗華一把將他拉住,莊嚴地對他說:「我結婚有兩個條件,第一要等到月蓮大學畢業,第二要等到我找到工作。所以,你還要慢點通知媽媽。」
張子雲待要再說些怎麼,但麗華巳經連連打着呵欠,並且走向臥房,張子雲跟着進去,但房門嘭的一聲,大力關上。
三
李志堅和李淑英兩兄妹,蹲在花園飼狗。
志堅的父母死了,妻子也死了,他所飼養的星海,就是他唯一的親友。
妹妹時常勸他續娶,但是他總是這樣說:「找一只好的狗已經這留難,何況找個好的女人,」
他非常希望得到一只稱心滿意的狗,但是找好的狗和要找的女人一樣,在香港並不是一件易事。可是他非常愛狗,異乎平常地愛狗。大槪因爲人是感情的動物,當他的感情沒有人來接受的時候,
他就將它給與動物。
為什麼我們只是有閒階級如二世祖之流才愛養動物,而勞動人們却沒有這種興趣呢?固然勞動人民忙得沒有空閒,但他們根本也沒這個志願;如果他們飼養,也只指飼養家畜,目的是使人食用,决不會養兩只金絲雀後來滿足個人的私慾。
李志堅將一塊塊切好的牛肉,送進狗兒的咀裏,一陣門鈴嚮過之後,張子雲走進來,還牽着一只非常美麗聰明的狗。張子雲吿訴志堅,這是他所飼養的,非常聰明,敎了不到兩個月,牠就懂得跪地,叩頭、斟茶、搥骨……
志堅非常歡喜。淑真請子雲吩咐狗兒表演一下。
張子雲答允了,叫了兩聲「愛樂,」做了一個手勢。怎料愛樂不但是全不聽指揮,反而撲過來,高聲狂吠。子雲慌了起來,立刻將鍊子縛在樹幹上,遠遠地走開去。
子雲將愛樂送給子堅,叫他留心敎養。子堅非常歡喜,認爲這是他畢生罕見的好狗。
子雲走出志堅的門口,心裏輕鬆了不小。愛樂雖然是只畜牲,但對兩個表妹却非常忠誠,無異是
她倆的保護人。他屢次對表妹有什麽野心,但都給愛樂在旁監視着,不敢造次。
囘到家裏,一踏進門,領帶就給月蓮抓住。他想掙扎,但給月蓮緊緊的抓住,掙脫不開。
月蓮哭着嚷着,說他做得好事,要他還囘愛樂。
子雲被她纏得非常尷尬,好得姨媽將女兒拉開,他才得到脫身的機會。
他頭也不敢囘地跑出門外,剛巧楊萬邦來找他。他不知道楊萬邦有什麽職業,但總見他在舞場賭場揮揮霍霍,一擲千金,非常闊綽,萬邦對舞場和賭場的人事非常熟悉,子雲時常得到他的「指導」與「幫忙。」
子雲懷着一肚子氣,拉着萬邦到舞場散心。
萬邦今晚介紹一個女人給他認識。這個女人叫杜曼梨,非常妖媚。
「喂,你兩位跳一只舞玩玩!」萬邦介紹他們認識之後,慫恿着他倆個作肉感的遊玩。
美美熟練地走到子雲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說:張先生,指敎指敎!」
子雲連忙站起來,擁着她跳開去。
子雲迷惑在美美豐滿的肉體中。一個牛仔裝扮的男子走到萬邦的面前。
「這個小子是誰?」那男子湊近萬邦耳朵低聲地問。
「肥羊,叫張子雲。」萬邦輕聲囘答。
一會,音樂停止,子雲拉着劉美美走囘座位。萬邦介紹才說話那個男子給子雲認識。子雲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三哥,」
這晚,子雲他們一行人,由萬邦帶領,到一個賭穴裏玩十三張。
賭穴擁滿了男男女女,他們四個人圍着一張小圓桌,放盪地賭起來。
子雲今晚很少贏過,不知不覺袋中的現款已經輸淸,他放下牌子,站起來想退出戰團。但萬邦他們一致挽留。
萬邦說:「今晚天光局,不勝無歸。」
子雲坦白地說巳輸淸了現款。
「怕你走了不成,我們大家相信你。」
美美也拖住他,不讓他走,硬要他再來。子雲又重新坐下,派牌……
到終局的時候,子雲一算,消失很大。黑三追着要錢,而他的現欵巳輸淸。楊萬邦在旁做好做歹,寫了一張欠單,請子雲簽名。
子雲這樣和美美他們故混了幾天,家中和銀行所有的現款都輸乾輸淨。而償項累累,他只得賣屋還債。
從此,麗華姊妹和母親被迫遷出,找了一間木屋居住。
張子雲拿着賣屋除了還債剩下來的錢和美美作着較「節儉」的享受。舞場、賭穴、一樣出現着他們的影子。
麗華他們從此無倚無靠。月蓮已經離開了學校,和姊姊想找點工作。住在香港找工作實在太不容易,以他們這樣旣不沉實能幹,又不輕挑淫蕩的女孩子,叫她們想做些什麼!
她們在飢餓貧困的境域裏挨磨着。
四
愛樂在志堅的細心撫養下,體重不會因此而增,反而日漸消瘦。
今天,他和愛樂洗了一個澡之後,就囘學校去。他臨出門口的時候又叮囑女佣人,叫她細心爲他
看管愛樂。
女佣人唯唯應允了,等到哥哥走了以後,就走入裏邊捧一大盆牛肉出來,一件一件的向牠咀裏送。愛樂搖搖頭,並不吃她給牠的牛肉。
「奇怪,爲什麼它總不愛吃東西!」她對站在旁邊的女傭人說。
「大槪是因爲把它束縛得太緊吧!」另一個佣人這樣以爲。
她點了點頭,輕輕地替愛樂解鬆鍊子。怎料愛樂發狂地一抽,鍊子立刻自她的手中飛脫,愛樂得到了自由,發號狂奔,轉彎抹角地穿過不少馬路,囘到家門。
它大力用前足拍門,門開了,它跳了進去,一直跑上樓上,經過大廳的時候,它看見黑三他們正在那裏高談闊論,所有的人都不是她所認識的。它吠了幾聲,黑三他們都慌了起,以爲發生什麼意外。
愛樂跑上樓上,走進麗華和月蓮的房子,看見裏面空無一人。房裏的陳設也和先前不一様。
她失望地吠了幾聲,到處嗅了一遍,找不到兩個女主人的影子。
她失望地跑下樓。經過大廳,走廊,從窗口跳了出去,黑三他們都驚愕地望着它。
它又轉彎抹角地跑到月蓮所就讀的那所女子中學,那時正是休息的時候,學生們都在操場玩球或是談天。它穿挿在人叢中,到處張望。但牠總找不到月蓮。有幾個是月蓮的朋友,是牠所認識的,它走上前去,在牠們面前叫吠。但她們除了撫弄了一下牠的背和頭,叫了幾聲「愛樂」之外,並沒有說或做些什麽。牠非常失望。
忽然月蓮的一個好同學走進校園,它遠遠瞥見了,馬上飛跑過去。伏在她的脚前猛吠。
這個女孩子是月蓮最好的同學,她知道月蓮的一切。她知道月蓮失去了愛樂,也知道月蓮被迫遷走,她知道月蓮思念着愛樂,也知道月蓮遷居到一間木屋裏。
她非常極喜地撫摸着愛樂,但愛樂總是汪汪地叫個不停。
她明知愛樂需要什麽。她帶領着愛樂,走向月蓮的住處。
五
自從搬進木屋之後,麗華母女三人,一直靠着典當過活。現在典當完了,再沒有什麼東西値錢的。今早麗華拿着一件舊旗袍,走了五間押店,受盡了不少的奚落,才押得兩塊錢。
如果大家健健康康,生活雖苦也容易挨過;可是月蓮又患着重病。
月蓮本來嬌生慣養,經不想什麽風霜。最近數過月來,她和姊姊都不敢吃飽,留着多的和好的給媽媽吃。
媽媽年老了,人又思想太多。自從父親死後,本來已經很多憂慮。如今看着兩個女兒,一天瘦過一天,叫她還有什麼心思「多」吃「好」吃。
好在媽——和麗阜的身體還好,暫時還可經得住餓餓的壓迫。但是月蓮,就因此而產生了營養不良的病症。
本來己經蒼白的面孔更加蒼白,本來巳經苗條的身軀更加苗條。如果不是她的好朋友,很難一下子,就認出她就是先前的月蓮。
愛樂不但是她的好朋友,而且是她最忠心的保護者。它一進門口就認出躺在床上的她,而且走到床邊,豎身子,將一對前腿改上床邊。眼角湧出了兩顆豆大的淚珠。
月蓮發狂地轉過身來,蒼白的面孔浮現出極端喜悦的神色。她發狂地捧着愛樂的臉龐,在牠的額上親吻。她又抽開頭來,捧着愛藥的臉孔細心地察看。她從各種不同的角度看愛樂,她覺得愛樂是消瘦了!面頰低陷了下去,眼腔也藏得深深的。
如果愛樂會說人們的話,牠一定會對月蓮說:「你也消瘦了!」
如果不是對畜牲存着什麽偏見的人,他們都一定會因此而深受感動。無怪固執的媽媽,也不再和女兒嘔氣,將本來己經不多的飯,分點給愛樂。
世界眞正有這樣懂得人性的畜牲?這問題相信只有畜牲才能明確地囘答。愛樂望了望飯盆盛着的白飫,望望他們分給自己的一小盆,搖搖頭走出門去。
六
它一直向人多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個廣場裏,密密麻麻的人擁來擁去,牠在人叢走着,忽然發現一座帳圍,裏面響着緊張的音樂,幾聲狗吠夾雜在人們的喝呼聲中傳到愛樂的耳朵。
牠走到帳幕的出入口處,看見兩個大漢站在那裏。
牠又走倒帳幕的叧一邊,那裏沒有人看守。但遮得密密的,不易進去。好在牠身手靈敏,將身子一縮,就鑽了進去。
裏面的座位坐滿了人,人們都注視着台上。台上一只狗兒,在那裏表演着各種各樣的技藝。一個指揮者站在旁邊。
一幕完畢了,大幕迅速垂下,如雷的掌聲起自四周。
愛樂混到後台,走到指揮者的面前,伏在地上。指揮者望了一會,非常欣賞愛樂的英姿,他知道這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他推測着愛樂的意思,以爲它需要食物,取了一塊肉遞給它。
但愛樂搖搖頭,不吃肉。
愛樂叫了幾聲,做出很多的動作。所有後台的人都圍上來看熱鬧,大家都很讚賞愛樂的技藝了。
愛樂表演了一會,將身子豎起,走到指揮者的身邊,用前足敲着指揮者的褲袋。
指揮者眞會體察愛樂的意思,他現在眞正也知道愛樂需要什麽。他在袋里拿出一張鈔票,送給愛樂。
愛樂用口啣着鈔票,前腿一屈,伏在地上叩頭。
指揮者又指手劃脚,做了一會動作給愛樂看。愛樂吠了兩聲,點點頭。
大幕又重新拉起,觀衆看見指揮者帶領着一只美麗的狗走來。——這就是愛樂。
七
當家裏的米巳經吃清,麗華她們正在因此而發愁的時候,愛樂囘來了。
它口裏啣着一張十元鈔票,跪在月連脚前。
月蓮歡喜地將鈔票拿起。叫起來吿訴媾媽。
姊姊和媽媽都很高興。但忽然月蓮像想起了什麼地說:「難道是它偷來的?」
大家都懷疑起來。
月蓮更加責問起愛樂來,愛樂雖然聰明,但也沒法替自己作絲毫的辯白。……
正是這個時候,一個穿得非常齊整的男子走進來,叫著愛樂的名字,要將愛樂抱走。月蓮從床上
跳下來,一把拉住愛樂。說:「眞好笑,那只狗是你的?」
那男子愕然,沒法答話。
麗華以爲妹妹開口得罪人家,立刻上前柔聲地問:「請問先生的狗是什麽時候失掉的?這是我們的狗,恐怕你認錯。」
誰知那男子却冷笑一聲:「這實在是我的狗,你們不要以爲一個硬一個輭就可將我說倒。」
麗華光火了,她大聲說:「看你一表斯文,原來一肚子都是草。」
月蓮也插咀說:「東西可以讓你亂吃,但却不可給你亂搶。你說這只狗是你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當然有證據,」那男子說,「這是張子雲送給我的——」
「張子雲送給你的?——」麗華她們現在明白了。她們向那男子解釋一番,將始末詳情全吿訴他。
那男子一面聽一面點頭,最後他說:「這只狗我非常喜歡,旣然是這樣,那麼可否請你們將它讓給我?我送囘五百元給你們。」
一聽到有五百元送囘,站在旁邊未說過一句話的媽也開聲了,她說:「將就一下他吧,阿蓮。」
月蓮滿肚子不高興:「和你們說沒有這好氣,我總之不賣。」
那男子知道和月蓮說下去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他想了一想,拉着麗阜走過一邊。他向麗華請求,請她想一個折衷辦法。
麗華搖搖頭,吿訴他妹妹非常固執,她甯愿失掉什麼也不肯失掉愛樂。勸他還是息了這條心。
那男子愁眉苦面地低下頭,麗華也有點替他難過。當一個人希望得到一件東西,但是却得不到的時候,這種苦悶的情緖她是熟悉的。
她巳經是一個窈窕淑女,巳經具有爲君子所逮的資格。而在她自己,近來也覺得有一種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要求,使她時常是想到異性。
子雲是她的表哥,曾經猛烈地追求過她。但是子雲這種人並不是他所需要的。她所需要的在什麽地方呢?在今天今刻以前,她曾爲這個問題煩擾過。她需要愛情而找不到愛情,所以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那位男子的心緒她是非常熟悉的。
穿然,那男子抬起頭來,他像想得什麼妙法地對麗華說:「旣然令妹和我都這樣喜愛愛樂,不如請你們住到我家裏。這麼一來,我們大家都可以見到愛樂了。我家裏地方多,人口少,你們如果肯去住,大家高興,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個要求本來很使人意外,但不知爲了什麽,麗阜聽他這樣一說,心中感到一陣快意。大概他們雖然不至於「一見鍾情」,但他們對對方的外形,無疑已生出了一種好感・
經過他們的極力慫恿,媽和月蓮都接納了那男子的建議,搬到他家里居住。
後來她們知道:那男子叫李志堅……
八
住在李志堅家裏,她們都感到舒適。母親自從麗華的爸死了以後,心境很少得到安樂。在子雲那裏住,吃睡雖然可以不用担憂,但眼看女兒們都要忍氣偷聲,自己心裏就不免難過。做母親的人,兒女有煩惱恐怕比自己有煩惱更加担心。搬到木屋區居住之後,大女兒找不到工作,小女兒又患了病,她更加食不知味;而今雖然搬到一個陌生男子的家中,但是李志堅對她更如親生的媽媽一樣。看見過
不少當事的老人家生了一種感覺——,在沙漠上找到綠洲的感覺。
月蓮返囘學校旗書,在集體的學習生活中,使失去了的笑容和光彩又重新浮現在她的臉上。
至於麗華,她該是這次「事變」中最幸幅的一個;因爲她巳找到她所需要的東西——這就是愛情。
志堅養了一頭碩大的雄壯星海狗,和美麗的愛樂小姐非常相得。如果我們看見愛樂,就一定可以同時同地看見星海。
由於它們的牽行,麗華和志堅本來巳經撤下了情苗的愛情就因此而發芽,滋長。
九
子雲這様無限度地揮霍着,不到兩個月,賣屋還債多下來的錢又花得一清二光。
在一個晚上,和他同居了兩個月的曼梨一早就出了去,他獨個兒在家裏總不見她囘來。
他焦急地不耐煩地等待着,香煙燒完了一枝又燃上一枝,烟碟上的烟灰堆積如山。……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巳經是深夜一時。他燃上了香烟,起身在房中踱着。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刻換過衣服,叫了一輛的士,趕到XX舞場去。
舞場正奏着醉人樂曲,不少的魔鬼在池中移動,其中卽使有幾個是人,也給磨折得變成不人不鬼。音樂中夾雜有些淫蕩的笑聲,還有幾聲糊糊糊糊的浪語……
子雲担着滿腦子的不快走進舞廳,眼晴靈活地轉動着,向每一個角落搜索。
音樂停了,舞池偷得了瞬息的寗靜,子雲發現在場中僻靜的一角,坐着曼梨和叧一個男子。他立刻感到一陣暈絃,怒氣馬上通過了他全身。
他走上前去,大喝了一聲,正在親熱地爲男子斟酒的曼梨驚愕地囘過頭來。她看見張子雲站在那里,頭上冒滿靑筋。
她鎭靜地站起來,拉子雲坐下,想介紹那男子給他認識。
子雲憤然將她的手撥開,罵她說:「你還吿訴我去找女朋友!」
「你有什麽資格對我這樣沒禮貌!」曼梨一點也不讓步。
「沒有資格?出來偷漢子,丈夫也需要對她有禮貌!」
「誰說你是我的丈夫,有什麽證據?」
子雲光火了,他想撲過去打她一頓。但給站在旁邊相勸的大班一把將他拉住。四面還圍上了一堆人,跳舞的都走來這裏看熱鬧。
子雲被氣得在那裏大叫大駡:「水性楊花,水性楊花!」
曼梨拉着那男子,高聲說:「大令,我們一齊走,看這瘋子奈得我何!」
子雲喝駡着要走出去。但他們巳經上了汽車,去遠了。
一〇
子雲和曼梨分手以後,生活也成了問題。他現在才想起了,他還有一個數年相依的姨媽,他四處打聽,終於得到了麗華她們的住址。
他走到木屋找她們,那木屋住着的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他起先以爲找錯。後來木屋的左鄰右里吿訴他,才知道她們巳經搬走了。
可是搬到什麽地方去呢?連鄰居們也不知道。
又過了幾天,可當可賣的都被他當淸賣清,他在走頭無路的時候,想起了李志堅。他想:李志堅雖然不是我的好朋友,但我送了愛樂給他,一個錢也沒要,現在當賣無物了,找他借點錢總說可以吧?
他起床之後,巳經是上午十一時,他忙亂地穿上了衣服,就去找志堅,他現在去找他,志堅在家總會留自己吃早飯。
今天是星期日,志堅不用上學校去。他一早就起了床,和麗華姊妹到外邊遊玩。
子雲走到志堅家裏,志堅他們還沒有囘來。志堅的妹妹是認識子雲的。她招呼着子雲,詢問起他的近況。他不敢直吿,支支唔唔地和她敷愆着。
忽然,兩聲熟悉的咳聲在走廊里傳出來,跟着一陣遲緩的脚步聲,姨媽出現在志堅的眼前。
他以爲自己認錯,細心辨認。一會,他知道自己的眼並沒有錯,姨媽已經清楚人地認出他,首先叫出他的名字。
他感到慚愧,想立刻離開這裏;走出去,走出去,走到沒有慈祥的姨媽的地方。
慈祥的姨媽眞是非常慈祥,當她看到他這副可憐相的時候,她沒有責怪他。她知道:當一個人爲
他過去的過失而悲痛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改錯了。責備那時對於他是多餘的。
不一會,志堅他們囘來了。
麗華和月蓮起先不理他,及後聽了媽媽的勸吿,才不再懷舊恨。
愛樂一看見他就吠。星海看見愛樂生他的氣,也在旁邊吠叫助威。
子雲聽到愛樂的吠聲,心胆俱裂。好得月蓮和志堅把它倆喝住。
子雲將錯過坦白出來,志堅很同情他,答應今後幫助他改過。並且請他一同在自己家裏居住,谩慢再想辦法。
一一
志堅家裏空前地熱鬧起來,志堅和麗華本來就出雙入對;月蓮對於改過後的子雲也不再憎恨,母親看見他們愉快地過活着,心中非常高興。
志堅當個教員,薪水不算多;好在這間屋是他的父親剩下來的,所以雖然這麽多人,節節儉儉還可以過得去。
又是一個禮拜天的早晨,志堅他們一早就出去了,到郊外旅行去。除了志堅和麗華,子雲和月蓮之外,還有愛樂和星海。它倆個跑在前面,帶領着
他們走到雄壯的山野,淸靜的溪河,柔和的海灘…床…
走到一個很靜寂的地方,離開市區很遠,雖然是星期日,但到的人還是很少很少。除了志堅他們,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他們感到有點疲倦,坐在樹下休息,麗華打開乾糧袋,讓大家吃點東西。
他們一邊吃着,一邊呼吸着郊野淸新的氣息,胸中感到一陣舒快。
忽然,一陣熟悉的狂吠聲起自後面,愛樂和星海掉下吃着的麵包在後邊吠着。
他們站起來向後而望,一陣驚愕的感覺立刻傳遍他們的腦際,對面走來了七八個彪形大漢,其中有兩個還拿着手槍,有一個就是子雲的一度好友,楊萬邦。
他們一路走過來,楊萬邦說:「我們等了你們很久了,請跟我們走?」
一二
機警的愛樂和星海,他們看見勢色不同,就靜靜溜走。匪徒起先沒有留意它,到留意的時候,它們已經走得很遠去了。
牠們沿着來時的舊路跑囘去,一直跑到家裏,麗阜的媽非常奇怪,早上一行人出去,黃昏只見兩只狗發狂地跑囘來,而且一囘來就纏著自己猛吠。
她一直沒有安過心,等着等着,等到第二天還不見女兒和他們囘來,她想到發生什麼意外。
愛樂和星海雖然不會說話,但不斷的狂吠巳代表傳達了牠們的意思。吿訴她有什麽意外發生。
她帶着愛樂和星海,第二天一早就到警署報案,警署立刻派出警探數十人,和愛樂星海一齊去找尋破案的綫索。
愛樂和星海帶領着他們,憑着特別敏感的嗅覺,一路辨認着主人們的脚跡,帶領他們走到那天發生意外的地方,再由這地方沿着脚跡走到一個祕密的機關。
因爲這地方人少到,地上的足跡在愛樂和星海的嗅覺和視覺中還辨認很清楚。
祕密的機關就建築在再走不遠的一個大山,大山上的小谷,小谷中的一個密林裏面。
警探們打開大門進去,裏面廳中四五個匪徒正在玩十三張,大門一下子被警探們打開,他們馬上驚懼地掉下紙牌,高擧雙手。
裏面萬邦正指使手下鞭打子雲。警探們一擁進去,於是壞人伏法,好人得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