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碧雲唱
時來運到
(過大橋)我呢一趟運碰啱行運咯落(到)脚踭我
呢一趟運碰啱菩薩開眼時來運到學人換威衫完全唔
要舊時大成藍時時扒艇掉船荔枝灣時時扒艇掉船白
鵝潭確係冇彈一朝變造富人大班確係冇彈
威風八面四便行
(反線芙蓉中板)往日捱大蕃薯,至叻貪隻鹹鴨蛋。將來飽參翅肚,有陣重食西餐,往日蔴布粗衣,重要拖屐板。今後西裝革履,件件都係絲髮長衫,唔駛挾住把藍布遮,週圍逛。重有砵砵車坐,坐到游水棚。
(調寄莎莎再會吧)碰碰運氣喇朋友
鄧碧雲唱
橫財和運氣又等着你諸君碰運氣啦是新
鮮趣味橫財撞正個心歡喜好玩到極地
大良箟玲俐玲俐大良箟玲俐玲俐謀望
運氣咪撞隔離願買快的並非呃你就買嚟
啦用少得多博利一次若錯撞隔離你無
謂激氣請再稔今番必中撞中一得四
全憑求運氣並非做戲諸君你越賭越
加覺有味猶如食了個包勒奇敢包你冇死
兼有利
鄧碧雲周坤玲(合唱)
休談生意且談情
調寄柳摇金
(玲唱)講生意經太不知情又無
趣可知你絕唔重愛情
(碧唱)生意越談(越)高興
我視生意如性命
平素唔慣務女人經
(玲唱)我恨你的古怪品性
問郞情利孰重輕
(碧唱)最先應求利和富始可以共談愛情
(玲唱)眞正掃興不近人性唉吔君你太不
應板到令人心火盛
唉地偷懶最不應掙
扎是人新生命
(玲唱)又如沉醉未醒這般薰
人俗氣只知生意絕唔重愛情
誓山盟海
鄧碧雲 羅劍郎(合唱)
(碧唱士工慢板)所謂愛是否今宵輕輕愛以後
分開各自分飛去就算所謂愛我知此夜言歡
不可再唉凄然自有感慨
(郞唱士工慢板)盧劍陵,知書禮,不是薄倖王魁,只有慮前途有碍。
(碧插白)我知你慮乜嘢咯(唱)你嘅未婚妻,爲可慮,但係儂如秋扇,你可以將我抛開。
(郞唱那個不多情)嬌休耍挖苦我還看着後來
我不是阮郞遊天台重重障碍也無
碍郞應將花護爲鮮花摘栽
(碧唱)你爲我哀我爲你悲哀郞若憐新歡怎
生推舊愛
(郞長句花)郞等待,父歸來,膝前請命爲粧台,實行提出離婚,投入阿嬌你嘅懷內。
(碧長花)情如海(雙句)願郞一諾毋更改,毋令痴人盼到呆。
(郞接)呢我話過愛時一定愛嬌呀你毋須過慮,係處手托香腮。
推薦香艷大喜劇艷女情顛假玉郎
「艶女情顚假玉郞」是一張香艶諧趣大喜劇。我們選擇這部唐滌生先生舞台名劇,自然是因爲它曾在港九轟動一時,而同時我們感覺到它是一部題材獨特,內容新穎好的劇本!
全劇的演出,其高潮是在鄧碧雲的身上她是分飾兩個不同身份的戲,從花旦而至反串文武生,唱平喉,演生角戲塲,充份發揮她藝術旦后的演技。能夠一連旺台兩週,譽震梨園是有它健全的內容存在呢。
由於我們對「艶女情顚假玉郞」這個戲存有深刻美滿的印象,因此。就决定改編這部戲,從舞台搬上銀幕去。
我們深信鄧碧雲演出反串生角戲的成功,便使她分飾兩個不同性別主角,爲使戯面演出均勻發展,主角演員與戲演出,我們更注意到梁醒波、周坤玲、羅劍郞、陸飛鴻各人的戲路與風趣
。故劇中人的維玉、宣嬌(鄧碧雲),三叔(梁醒波)艶紅(周坤玲)盧劍凌(羅劍郞)張顯榮(陸飛鴻)各人的演出都有超水準的成功。
演出一個大喜劇不是一椿容易的事情,能夠靠些甚麼向觀衆招取狂笑呢?那麽,是情的劇節,有很巧妙的連環錯覺,成爲幾個主角撲朔迷離,全劇由開端至結局,劇情緊醒,妙趣橫生,香艶、輕鬆,諧趣之外,復有名曲幾闋,歌韻娛情,洵是一張夠份量和製作成功的大喜劇哩。
我感到滿意
馬志剛
悲劇,容易使人感動,就因爲它能夠抓着廣大觀衆的同情心;喜劇,那就不同了。要找一張成功的大喜劇,往往比悲劇更難,理由就是:取得觀衆的眼淚易於取得觀衆的狂笑。「茶花女」的觀衆是多於「油漆未乾」的。
「艶女情顚假玉郞」煞靑了。全劇的拍製內外景,經過月餘的功夫才吿完成。在拍製的進行中,我覺得:演員的演技都很吻合每個劇中人的性靈,身份;尤其是他她們的合作精神高漲,情調和諧,使這張喜劇在輕鬆,愉快,協調的氣氛下,很順利地完成了。
根據唐滌生兄的原著,改編過來的劇本,其中多少劇情是有穿插的。當我决定導演這張片子之後,從準備方面下過不少功夫;約胡文森兄談收寫劇本的要點;約鄧碧雲,周坤玲,羅劍郞,陸飛鴻,梁醒波等主角演員預先講戲,斟約每個劇中人的性格,彙讚幾個紀錄,這張片子閉鏡拍製,除了內景加强佈景板外,外景隊也出發多次了。
經過兩三次試片,綜觀全劇的演出:劇情緊凑,聲光,音樂,對白,曲詞,和不少細微的動作,我都曾汪意着,試片的結果:我感到滿意了。
「艶女情顚假玉郞」公映了。謝講各演員的輿奮合作和一羣工作者的幫忙,我完成這張喜劇;我是一個觀衆了,那麼,我謹以誠摯的心情:祝福觀衆們喜氣洋洋。
萬能旦后鄧碧雲
片中一人兼飾二角維妙維肖
藝術,自有它的眞諦,同時,也有嚴正的量尺。從事藝術的工作者,决不會倖致的,卽使透過登龍術,也不過是一種空氣;一層薄霧,如果眞的要放進藝術之宮去衡量?那就顯出眞正的藝術之比重來了。
鄧碧雲是一位「萬能旦后」,這稱號並非過當的。原因是:鄧碧雲有精湛深刻的演技;有爐火純靑的唱工;有四方八面的戲路啊!
試看看,她在反串文武生,扮男角,唱平喉,打武,反派的男性動作,表情,聲腔,都演得維妙維肖,至於反串丑角,老角,武生,她也能隨着每個角式的演技變化,以諧趣,莊重,演武藝子來適應上述的每一個角式。
十年前,她從錦添花紮起正印花旦而至此時此候,伶影雙紅的鄧碧雲,其藝術更磨煉至登峯造極之境了。「萬能旦后」鄧碧雲,是有精湛的藝術和廣大的戲迷作她背境的。
—金鈴—
艶女情顚假玉郞
電影小說
湘子
一
商人盧存忠是一安份守已的中年人,他因感覺在鄕生活維艱;所以有意到外洋去求生。會是時他的舅父由海外來信,提及叫他出洋的事,他歡喜若狂,卽對他的太太說:
「這次凑巧極了,我正想到外洋去換個環境,我的舅父又剛來信叫我到他那邊去。」
「那麼你幾時動身呢?」
「我想越快越好,不然,我們的生活如此困難,如再躭擱下去,豈不是坐食山崩嗎?不過咧,我這次想要帶你們一齊出洋,未知你的意見如何?」
「亦好,橫豎我們在鄕下亦沒有田園厝宅,要行就行,沒有什麽牽掛。」
「旣然你亦同意,那麼待我出去打聽打聽船期就是。」
二
仇永恆是盧存忠的生死交,他看見好友生活的困難,極想要助以一臂之力,奈自己所營的事業又不大順利,大有愛莫能助之感,這天他知道存忠要搭船到外洋去,特地帶着他的妻子到碼頭來歡送。
天剛破曉,碼頭上已聚集了許多人,有的是來搭船的,有的是來送船的。
存忠和他的太太帶着兩個子女乘車來到碼頭,站在一邊等候渡船以便轉上輪船,當他正在張望四週的當兒,忽然看見他的好友仇永恆亦和他的太太帶着兩個小孩一步一步地走向碼頭來。
存忠對着他的太太說:「咦!你看!那個豈不是老仇嗎?」
「是呵□是他,他還帶了兩個小孩和他的太太來爲我們送船,老仇這份人實在太拘禮了。」
他們兩夫婦正談沒幾句,永恆已經一手携着一個小孩來到他們的臉前了。
存忠歡喜至極,馬上走前一步,叫:「老仇!你們都來呵?」
永恆說:「噢!你來得這樣早,我們來送你上船的。」
存忠笑嘻嘻地說:「眞對不起,眞對不起,大家是多年的好友,何必這樣的客氣。」
盧太太和仇太太兩人,亦都彼此打個招呼,站在一邊,談得多麽親熱。
三
存忠的兩個小兒女,男的叫做劍陵,女的叫做艶紅;而永恆亦有一對孿生子女,子名維玉,女名宣嬌,兩人面貌相同,僅憑兩人左右手各一墨痣以爲辨別而已。
這天,他們兩家父母都來到碼頭,廬家是要出洋,仇家是來送行,所以大家都趁船未啓行前在碼頭上傾談一番,依依惜別。
存忠對着他的太太說:「我們這次出洋,我極想替我們的兒女成全一件終身大事,以了却我的心願。」存忠復指着永恆說:「老仇是我們的世交,他亦有一對兒女,他們現在雖然都還年幼,趁我們離鄕的這時,來給他們撮合起來,將來大家豈不是更加親切嗎?」
盧太太說:「我亦有這樣的意思,不知仇伯你們怎樣?」
永恆說:「那好極了,我們正求之不得呢!」
仇太亦說:「是呵!我們大家都是患難之交,讓我們的兒女輩大家結合起來,正所謂親上加親,我當然是贊同的。」
存忠說:「那大家在此一言爲定,將來我的兒子劍陵娶你的女兒宣嬌爲妻,你的兒子維玉則娶我的女兒艶紅⋯⋯」
盧太和仇永恆夫婦都一樣的贊成這件事,就此這兩對小兒女的終身大事便被他們的父母做主訂定了。
這時這四個小兒女的年齡,才在五六歲之間,那知道是甚麽事呢?他們只顧住玩耍,甚麽都不懂。尤以宣嬌更加頑皮,她獨自一人偷偷走到另一羣的人叢中去遊玩,及到輪船汽笛一鳴,乘客紛紛趕上船,盧存忠夫婦倉卒間携兩兒女劍陵和艶紅離岸。而仇永恆夫婦並未注意到宣嬌到那兒去,大家匆匆吿別,掉頭而歸,及至到了家中才想起宣嬌,連忙走囘碼頭呼喚,又到附近的地方去尋找;但是哪能找得到呢!兩夫婦對此嚇得臉如土色,手足無措,但亦無法可想,惟有懊喪地歸去,希望她自己會囘來。
四
你說宣嬌這個小孩子跑到那裏去呢?原來她走到另一個角落裏去和一個流浪漢玩。這個流浪漢叫做張三,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胖子,亦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物。他這天在碼頭閒蕩,看見宣嬌天眞活潑,便帶她到一邊去玩,那知宣嬌給張三的怪相謊話所迷,竟忘記自己是和父母來送船的,及至她想起囘到剛才來過的地方,已是看不見父母親了!這叫宣嬌慌張萬分,竟大哭起來。
張三到底心地不壞,他看此情形亦甚難過,連忙向宣嬌安慰一番,騙她可以帶她囘去見父母,宣嬌年幼無知,以爲是實,亦就拭淚跟住張三一齊而去。
張三帶宣嬌囘到自己的寓所,拿了糖菓出來給她吃,並哄騙她要帶她囘去。
張三的弟弟張四,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徒,他因犯了一件盜竊之案被警局拘捕,因此連累到張三的身上來。張三無端被累,欲辯無力,遂被判發配到邊陲去充軍,宣嬌從此不得不隨張三去過其流浪的生活。
仇永恆夫婦自宣嬌失踪後,不勝憂慮,他們對將來盧家的孩子長大要來迎娶時不知如何以應付,越想越煩惱,但仍望宣嬌有一天會自己囘來,故暫時不敢函吿盧家,以免麻煩。
五
盧存忠一家人到了外洋之後,卽按址去找他的舅父,當時他的舅父所經營的生意相當發達,因人手不夠,一個人內外兼顧,非常吃力,這次看見自己的外甥到來,喜甚,遂將全盤生意交給存忠去料理。
不數年,存忠因辦事認眞,生意蒸蒸日上,大得舅父的歡心與信任,此時存忠已積存了不少的錢。他對太太說:
「好久沒有寫信給老仇了,不曉得他們近來的生活怎樣?」
「是呵!我們在鄕下時多得他們的照應,現在我們的生活還可過得去,應當寫信去探探他們才對。」
「我前次亦有寫過幾封信寄去給他,不曉得爲甚末總是沒有囘信,不曉得是搬到別地方去住是不是?」
「我想不會吧!他們兩個小孩已經和我們的兒女訂定婚約,雖未過門,亦可算是親戚,如果他們搬家一定會來信通知的吧I」
「對呵!待我馬上寫封信給他向他們問候,並提一提劍陵藍紅的婚事,看他怎樣囘覆,再作打算。」
六
仇永恆接到盧存忠由外洋寄來的信,拆開一閱,驚喜交集,他的太太問:
「到底所寫的是甚麽呵?」
「盧家在催我們小兒女的婚事咯。」
「他怎末說呢?」
永恆把信詳細再閱一遍,對太太說:「他說他們在外地所謀很順利,現已大有所獲,大槪再過六七年後待他的子女長成時就可賣掉歸鄕替他們兒女成婚,你說這怎末辦呢?」
仇太太說:「壞了,我們的宣嬌失踪這末久完全沒有消息,屆時人家來娶親,怎末好對付人家呢?」
「當時我對你說寫封信給他們知道,你又反對,到現在才來慌張着急,已是遲了。」
「我以爲宣嬌會自己囘來的,那知她一去便如黃鶴,現在多言無益,不如想個辨法吧!」
「有什麽辦法可想,我實在沒有法子,你想想吧!」
仇太太若有所得地轉露笑容說:「照我的意見,不如將錯就錯,盧家旣然在外洋發達囘來,一定有許多錢的,我們現在又這末窮,如果和他們攀上親,或許可以得到他們的帮助……」
永恆問:「那末你想怎樣呢?」
「我以爲不要將宣嬌失踪的事吿訴他,一則免令到提望,二則我們可以希望得到他的贊助。」
「這怎末可以,將來如果他們要來娶親,去那裡找宣嬌囘來給人呢!」
「你別吵!我自有辦法。」
永恆本想將宣嬌失踪的事,坦白寫信吿訴存忠,現在旣受太太所阻,爲了自己的窮困,亦沒有辨法可想,遂依太太的意見囘信報吿平安。
七
光陰荏苒,一轉瞬又過七年了。
盧存忠的長子劍陵和次女艶紅已長大成人。劍陵英俊潇洒,一表人材;艶紅芳姿綽約,嬌憨可愛。此時存忠已由代人經營生意而至自做老板,而且大有所獲了。
是日,存忠這對老夫婦在他們的大廳上談論一些世事。
存忠說:「我們到這裡來,不知不覺亦已有十年了,我很想囘鄕一行。
仇太太說:「我亦有這樣想,人家說衣錦榮歸,現在我們旣然有這末多錢,生意又那末發達,而且我們當年在鄕下替劍陵和艶紅所訂定的那頭親,亦應當帶他們囘去,讓他們婚娶才對。」
永恆說:「是,我記得前年我曾寫信通知仇家說待六七年後,大家的兒女長大時便要囘鄕的,現在正可及時囘去,不過我有點担心就是這裡的生意一時捨不開。」
仇太說:「不如這樣吧!你豈不是時常對我說要將公司使總行於國內省城,這次可讓我和劍陵兄妹先囘省城,你可暫時在這裡部署一切,待手續無妥後然後囘去未遲。」
永恆說:「亦好,這裡的業務,屆時可以托舅舅掌管,待我向劍陵說過,馬上卽可籌備一切。」
八
不久,仇太太果然帶劍陵與艶紅囘到國內省城了。同她們一齊囘國的,還有一個盧家的外親張顯榮。顯榮年紀剛和劍陵相若,爲人風流倜儻,好修飾而善詞令,他在外洋時追求艶紅甚熱,無奈艶紅眼角甚高,不喜歡顯榮那種諂媚阿諛的虛僞手段。但因爲母親和他頗談得來;所以她亦不便太過拒絕,只是一味和他敷衍而已。這次顯榮徵得仇太太的同意,和她們一齊回國,當然他是別有居心的呵。
他們幾個人來到省城後,因携來相當的金錢;所以凡事易於辦理,一呼則應、水到渠成。沒有幾天的工夫,則頂到一層樓,設總行營業,同時還購置了一憧大廈於富人住宅區。
劍陵因受過高等的敎育,兼以曾在父親的商行裡混過一個時期;所以辦事有相當的把握,這次囘來祖國開設總行,他當然是一個現成的總經理。
一夕,劍陵由總行囘家,他的母親卽對他說:「你寫信給你爸了嗎?」
「早就寫去,把這裡的一切事務吿訴他了。」
「那末你有寫信到鄕下去通知仇家沒有?」
「怎樣寫法呢?」
「你寫信通知他們說你巳經和媽到省城來,在這裡開設總行,叫維玉與宣嬌兩兄妹親自到省城來一趟。」
「好,我就照這樣寫封信給他們。」
仇太說:「同時把這裡的住址吿訴他,知道嗎?」
「知道了。」劍陵遂到書拾上去拿起筆便寫;因爲他和維玉,宣嬌隔離這末久,亦極想耍從速見見他們兩兄妹。
九
在這個時候,仇永恆夫婦巳先後逝世,維玉得鄕親的照應,在宅前設一小舖子做點小生意,藉以維持生活。
維玉這天忽接到劍陵的信,披讀之後,起初甚以爲異,後來慢慢想起,才記得是幼時的隣友,復想起當時父母親曾替他他們兄妹和盧家兄妹定過親事,他持着信獨自一人在家發呆,他想「劍陵來信叫我到省城去看他,現在他們旣然這末發達,自已又這末窮困無聊,不如去會他一面,算來大家親戚關係,或許能得到他們的贊助,免致在鄕間如此的難過。」他想到這點,就高興起來。一會兒,他又想「妹妹宣嬌自幼則吿失踪,如果他們要來迎娶宣嬌這怎末辦呢?」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後來他想「自己一人在鄕間這樣混下去,着實沒有出息,不管許多,到那邊去再打算就是。」於是他便把這間小舖子結束起來,把所得的些少錢銀充作路費,於第二天卽吿起程到省城去。在此時,張三充軍之期亦已吿滿,他卽帶宣嬌重新開始流浪的生活,輾轉來到省城找尋生活。宣嬌亦已長得嬌艶玲瓏,且頗孝順,是故張三愛之有如自已所生的一般樣,完全忘記她是十年前在碼頭無意中得來的女孩子了。
張三本一浪漢,平素懶於工作,來到省城後,仍舊以騙竊爲生,宣嬌受其薰陶,亦變成是一個他的好助手。
張三復要出門去找生活了,他向裏面呼喚:「阿嬌!你換了裝沒有?」
宣嬌走出來問:「怎末,又要我打扮男裝嗎?」
張三說:「當然的,女孩子出門不便,而且會給人注意,我們做這行的一給人家注意就壞,快點進去化裝吧!」
宣嬌撒嬌地說:「討厭,我最怕是穿裝,麻煩極了。」
張三說:「咦!這是生活呵!而且你的態度大有男兒之風,打扮起來誰都看不出你是一個女孩子呵。去!快進去化裝!」
宣嬌在張三的再三催促下,乃進去打扮男裝,跟隨着張三復到外面去討生活了。
十
一日,張三由碼頭經過,適遇維玉由鄕下來到省城,張三看見維玉以爲是宣嬌,因維玉與宣嬌本係孿生兄妹臉貌相同,所以張三卽走上前,攔着維玉的去路,說:
「是呵!應該這樣的打扮,纔不會給人家注意,你看!扮起來,宛然是一個翩翩公子。」
維玉給張三說得一頭霧水,不知所以,他愕然說:「怎末是扮的,我乃堂堂一個男子,何必假扮呢!」
張三哈哈地笑起來說:「別瞞我吧!是我叫你打扮男裝的,還要來向我開玩笑,去!大家一塊兒去!」
維玉更加莫明其妙,說:「去那裡呵!你發癲是嗎?」
張三仍以爲是宣嬌有意向他開玩笑,拖着維玉的手要走,維玉至此不得不向張三說明他這次來省城是要尋訪他的親戚,並將袋中劍陵的信交給張三看,張三看了這信,才恍然大悟,知道事出誤會。張三向維玉打量了一番,暗想「這個人和宣嬌長得一模一樣,原來他和劍陵的妹妹有這末一段姻緣,劍陵是剛由外洋囘國的富商,何不利用機會去撈世界呢!」於是他乃鼓其如簧之舌,說:
「喔!你要找劍陵嗎?他是我的知友,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維玉到此人地生疏,忽然聽見逐三是劍陵的好友要帶他去找劍陵,喜出望外,連忙說:「好呵!好極了,你帶我去見他吧。」
維玉不知有詐,遂和張三一齊去。
十ー
張三是想利用維玉和宣嬌臉貌相似的機會,藉以施行其「混水撈魚」的妙計。他馬上傾其所有去購買新衣兩套,一套叫維玉穿上,一套則暫留起來。
維玉換了新衣後卽對張三說:「三叔!你幾時帶我去找劍陵?」
張三佯作笑容說:「別急,待我先去打個電話通知他。」
張三帶維玉到電話旁假作打電話給劍陵的狀態,他以手掩住着話筒,說:「你是劍陵兄嗎?什麽?有要事卽刻耍搭飛機到別地去,喔!等待你囘來,再帶他來見你是嗎?好,好。」
張三哄騙了維玉一番,乃帶他到一個秘密的地方,維玉信以爲眞,一切任由張三擺佈。張三乃將維玉軟禁於密室,還假好心的對他說:「你初到城市,人地生疏易受人欺騙,好好地在這裡住幾天,待劍陵囘來纔帶你去看他。」
維玉頭腦簡單人復忠實,一切唯命是從,張三臨去時,再三吩咐他的爪牙監視維玉行動,別讓他出去。
十二
張三拿了另一件新衣囘到家裡,叫宣嬌穿上,果然和維玉一樣。張三歡喜非常,馬上把宣嬌當爲維玉帶她到劍陵的商行去。
劍陵一看見宣嬌,亦誤會她就是維玉,兼以張三在旁瞎吹,說他是陪維玉由鄕下一齊出來找他的,劍陵更加相信,竭誠招待,並帶他們兩人囘家和母親及妹妹艶紅相見。
艷紅自幼則聽見父母親對她說過和仇家定過婚的事,現在看見這個女扮男裝的宣嬌,以爲眞的是維玉,目睹個郞面如傅粉,俊俏過人,私心竊喜。而盧老太看見有此美貌佳婿,亦欣慰萬分。
盧老太對這個假維玉說:「旣然你到這裡來,就在我們的商行辦事好呵,待劍陵的父親由外洋囘來時,才來决定你們的婚期。」
劍陵說:「是,就住在我們這裡吧!」
盧老太問:「你的妹妹宣嬌呢?現在好嗎?」
劍陵聽見母親向假維玉問及他的未婚妻的事,覺得有些難爲情,目光耿耿地望着假維玉以待他的囘答,此時宣嬌慌張至極,不知所對,幸得張三在旁示意,才呑吞吐吐地說:
「噢!我的妹妹嗎?很好,很好!地仍舊住在鄕下……」
張三接着說:「她現在生得多麽美麗呵,這次我帶維玉先出來探探你們,如果盧老伯囘國,我當馬上寄信到鄕下叫維玉的父親帯宣嬌出來和劍陵結婚。」
盧老太聽了張三和假維玉的話不疑有他,大喜,遂吩咐女婢收拾書室以便給假維玉及張三住宿。
十三
明日,適爲星期日,盧老太吩咐劍陵預備一切,準備帶維玉及艶紅等到新置的別墅去渡假。
是夜,盧老太留張三及宣嬌(卽假維玉)於其家,顯榮以爲宣嬌眞的是艶紅的未婚夫——維玉,甚爲妒忌。張三因存心欲使宣嬌與艶紅親近以便括龍,所以他藉故去和盧老太攀談,使宣嬌去和艶紅週旋。那知宣嬌自看見劍陵後,一見傾心,把張三所吩咐的話不放在耳朶裡,不理艶紅的所問,每以言敷衍之而去和劍陵共語。劍陵不知道宣嬌原來就是宣嬌,以爲她眞的是維玉,所以對宣嬌的喜歡和他談話並不介意,但艶紅的心却怨恨到乃兄時常阻碍自己和個郞談心,因爲艶紅亦不知道宣嬌是假維玉的啊。
同時張三看見宣嬌好與劍陵攀談,深恐因此對於他的行騙計劃發生阻碍,馬上向宣嬌警戒,叫她不要痴情。
顯榮因每步不離地跟住艶紅,毎見艶紅要去和宣嬌談話時卽上前阻碍之;但却屢被盧老太斥退。
宣嬌到底還有孝心,他不敢太過忤逆張三,以假維玉的身份到後園去和艶紅談心。艶紅深愛個郞一表人材,故意側近宣嬌,鬢角偎倚,宛然一對情侶,宣嬌乘機說:
「這次來到貴府,得到小姐這樣的照料,實給我感激極了。」
「那裏的話,大家自己人,何必這樣講。」
「呵!盧小姐!你所不知,想我家裏這樣窮,那能配得起小姐呢!」
「我們的婚事是自幼父母親說定的,我並不因爲你窮就不喜歡你,而且更同情你,你如果有甚麽苦衷儘管對我說。」
宣嬌佯作躊躇狀,經艶紅的催問,才假意說:「不瞞你,我這次因生意失敗,欠了人家許多錢,不曉得盧小姐你肯幫忙嗎?」
艶紅此時的心已被這個假玉郞所佔有了,當然一口答應,說:「可以,我可以帮你的忙,待我去和哥哥商量,叫他拿錢給你。」
宣嬌說:「這樣不好,等下給你的哥哥知道豈不是不好意思嗎?」
艶紅說:「旣然不願給我哥哥知道,好!你跟我來!」
艶紅帶宣嬌來到自己的房中,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交給愛郞,那知她的母親驀然進入,嚇得宣嬌心爲之一跳,連忙將錢收藏起來。
盧老太說:「大家快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到别墅去的呵。」
盧老太命宣嬌去和劍陵同睡一床,張三聞之大驚,趕快以話說服盧老太,使得宣嬌得和自己住在一房,方免露出馬脚。
在房中張三屢戒宣嬌勿與劍陵太過親密致鬧笑話,而誤大事,宣嬌不敢多嘴,漫應而已。
十四
第二天,各人出發,劍陵母子及艶紅,宜嬌同坐一車,張三則與顯榮及管家僕從等同坐一車。張三之車行先,劍陵之車行後,到半途,劍陵等所坐的車忽然損壞,各人逼於下車讓司機去修理,該處雖有小客寓,但因僻處鄕隅,無電話可通訊息,旋因司機不愼,車中汽鍋竟告爆裂,非短時間可能修竣,同時天又下雨四人迫得進入小客寓去休息,吩咐司機快把機件修好。
他們四人來到小客寓,知道只餘空房兩間,盧太太則叫宣嬌和劍陵同住一房,自己則和艶紅住另一房,宣嬌因對劍陵已有好感,當然不加反對,卽和劍陵到房裏去。
是夜,因天氣凉爽劍,陵提議喝點酒藉以禦寒,宣嬌本不敢多飮,但被劍陵的再三勸杯,於不知不覺間竟飮到微醉。
劍陵抱宣嬌上床,宣嬌女扮男裝的秘密終被劍陵看出,因大家酒意方酣,所謂「乾柴不近熱火」,這對靑年男女竟於是晚共作「魚水之歡」。好事旣成,劍陵向宣嬌問:
「我眞不明白,你爲甚麼要假扮男裝呢?」
宣嬌爲愛個郞起見,遂將張三慫恿她冒認維玉的事和盤托出,但未將自己眞姓名吿訴劍陵。
劍陵亦頗同情宣嬌的處境,對她亦就熱愛起來,但心想自己早已由父母向仇家訂定婚事,如果給母親知道再和他女發生關係,豈不是糟嗎?因此他徬徨無計,惟有對宣嬌婉言慰藉,願圖善後之策並吩咐宣嬌繼續冒認切勿說出眞情。是夜,他們兩人自是親甜蜜愛的渡過這一個良宵。
翌晨,張三之車已折返,尋到劍陵等,劍母對他們說昨晚維玉與劍陵同宿之事,顯榮暗自慶幸,然張三則急到有苦說不出矣。
十五
他們一行人到別墅遊玩了一整天,及晚仍分乘兩車囘歸。
張三帶宣嬌囘到家裏,嚴責宣嬌不應該如此糊塗,宣嬌乃說出劍陵願設法和她締婚的事,張三目的是在於金錢,聽說劍陵答應和宣嬌締婚,遂轉憂爲喜,因他心想如果宣嬌嫁給劍陵,則自己下半生有靠,衣食無缺,好過費盡心機來擺佈這個騙局。但他爲保持秘密計,不敢使宣嬌再到盧家,自己親來和劍陵談判,劍陵答應決不負心,並問及宣嬌何以不來事,張三謊言宣嬌因身有不適在家休養。
再說被張三幽禁在密室的眞維玉,久候張三不來,心殊詫異,乃乘人不覺,倫偷走出,卽趕到劍陵的辦事處去。張三適於維玉去後來密室,知道維玉已逃出,大驚,急和他的爪牙返家叫宣嬌一齊去找劍陵,時艶紅亦因不見宣嬌親到總行向劍陵問訊,劍陵正在苦相思,順口答以不知,兄妹兩人各有難言之隱,乃提議往遊公園消遣。
劍陵艶紅兄妹去後,維玉及張三爪牙及宜嬌等先後到來,聽說劍陵兄妹已去遊公園,亦先後追到公園去。
劍陵兄妹來到公園,相對無言,各懷心事,劍陵偶往如廁,艶紅獨坐一隅,維玉來,艶紅見而大喜,誤認眞維玉爲假維玉(宣嬌)急趨前和他作親熱狀。維玉看見艶紅無故大獻殷勤,爲之愕然,不知所答,幸張三等跟住來,張三急在宣嬌耳邊授計,然後使爪牙在另一方面高呼維玉,維玉聞聲趨往觀察,艶紅追隨在後,張三突然走來攫住艶紅,宣嬌乘機出現,與艶紅恢復旖旎之談心。
一會兒,劍陵如廁完畢出來,途遇維玉,劍陵亦誤認他是宣嬌,急趨前執維玉的手,傾道相思之苦,維玉因不識劍陵,愕然不知所答。幸張三又趕來,急挽維玉出謂有事共談,旣出,則爪牙强拉維玉登車禁返於密室。張三乃折返對劍陵說宣嬌已爲艶紅所留住,因是卽與陵釗返艶紅處,果見宣嬌在,一幕驚險鏡頭遂吿平安渡過。
十六
未幾盧存忠在外洋的事務已辦妥,專程囘國,休息一兩天後,卽和他的太太商談兒女的婚事。兩老夫婦同意卽刻爲劍陵興艶紅完婚;但劍陵因另有所愛,堅持反對,同時亦反對艶紅的婚事,但又說不出理由,只是聲聲句句說要提出離婚。
存忠是一個頭腦古舊的老頑固,他怒斥劍陵,不容他反對,爲要使劍陵不再有胡思亂想起見,立即命劍陵乘飛機到外洋去替他辨理一宗生意,劍陵素有孝心不敢忤逆!卽日登程。
劍陵去後,存忠與太太商議,深怪劍陵的提出拒婚,更反對妹妹的婚事,認爲必有其原因在,因而妙想天開,打算乘劍陵不在馬上爲艶紅完婚。
存忠聽信太太的話,馬上通知張三叫他趕決預備於明天爲艶紅與維玉舉行婚禮,張三得訊,大驚,但又不敢不答應,後知道劍陵已出洋,急拍一封電報去催劍陵歸國,以圖補救。
翌日,正婚禮舉行之時,劍陵當然趕不及返,洞房之夕,宣嬌竟因與劍陵發生過關係而有孕,且適於是時瓜熟蒂落,產下一麟兒。新郞產子,眞是天下奇聞,盧家大小為之騷動。存忠却誤會新娘房中的嬰孩是艶紅所生,以爲自已的女兒有越軌的行爲。
此時艶紅因聽到宣嬌的哭訴,已知道自已的郞君原來是宣嬌假扮的,並知道宣嬌所生的小孩卽是劍陵的骨肉,氣得兩眼發光,對父親的責駡,不能囘答,只說:「一切的事你去問劍陵便知道。」
存忠聽着艶紅的話,更加疑慮不解,甚至懷疑他們兄妹幹出逆倫的醜事,卽對太太大發牢騷,說他不會管敎兒女。
當此時,劍陵已得電報卽刻乘飛機趕囘來,卽向父母率直承認曾與宣嬌發生關係,並說他愛上宣嬌,宣嬌與張三至此不得不在兩老臉前承認冒充維玉的事,並帶存忠到密室去見眞維玉。
大家一到密室,看見維玉居然和宣嬌同一臉貌,各人大爲驚異,維玉亦莫明其妙,旋見宣嬌左手有墨痣,驀然想起宣嬌卽是當日在碼頭失踪的親妹,乃向宣嬌詳詢一切,張三至是頓憶十幾年前宣嬌流落事,遂向各人說出眞相,兄妹至此携手相認。劍陵竟喜心上人原是自已當日的未婚妻宣嬌,艶紅亦喜自己當日的未婚夫維玉無恙到來,於是兩對兄妹,互相交換,可謂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劇終)
司馬琴挑寡婦心
卓王係,世家也,有女文君,因新寡囘居母家,性愛琴,終日弄琴以解寂,寡居生活,侍婢蘭心,深悉文君之隱衷,故與形影不離。文君有弟寶官,頑皮成性,亟需聘師敎導,卓父特設瑤琴大會,借此以識賢能,是晚瑤琴會中,各方文人雅士,雲集卓府。有司馬相如者,文人也,深學詩書禮樂,心藏大志,惜懐才未遇,因居於寒舍,惟琴是伴,該日適逢其會,亦束裝參加,不期登壇演奏,嬝嬝琴聲震驚四座,不意琴聲傳至文君綉幃,當堂令此淸靜如水之心,亦爲挑動。
卓父愛司馬相如之才,推誠聘彼爲寶官之敎師,並殷殷留宿。更闌人靜,司馬相如客居寂寞,乃喚僮擺琴於卓家後園,相如試弄琴音,並奏「鳳求凰」一曲,文君聞之答奏「白頭吟」,唱出千愁萬恨,相如領會,知爲新寡文君所奏,而不勝神往。心心相印,日夕相思,此後香箋鴻牘,頻頻往還,彼此之琴僮侍婢,竟效紅娘。
一夜,相如又弄琴於後園,藉以聊寄相思,一曲未終,文君悄然至,兩情相唔,盡訴衷情,直至深宵,始依依而別。文君渴慕相如正殷,再念己身爲舊禮敎所縛束,私奔之念,悠然而生。時適有孫子策者,小人也,不務正業,終日與無賴爲伍,仗勢欺人,恃家富,聞新寡文君才貌雙全,故不惜重金爲聘,卓父貪財,乃允之。旋遣婢喚文君出來與孫子策見一面,並將許配吿之,文君以此買賣婚姻,非己之願,乃拒之,父弗聽文君不甘壓迫,决執拾細軟,約相如於長亭,擬相偕私奔。豈料私奔之夜,爲卓父洞悉其情,文君遂遭攔阻,父女一塲衝突,文君終於情願脫離父女親情,棄父而去。
相如與文君相偕私奔至長安地,文君爲勉相如求志,自己則設酒肆,親自當爐賣酒,以維生計,相如則閉戶苦讀,以應上京求仕。京試之日,相如果為聖躬賞識,令其尅日啓程赴京,所謂伯勞分飛燕,相如與文君又是一番惜別。
卓母自文君走後,日夕牽掛,後悉文君當爐賣酒,更痛不勝言,時孫子策對文君色心未死,屢以財帛誘卓父,後以勢迫之。時是也適相如衣錦榮歸,與文君雙雙歸來,子策畏相如高官爵位,卽惶然而遁。卓家父母覩此情形,老懷大慰,遂設宴慶賀,一家團聚焉。
司馬琴挑寡婦心插曲
司馬琴挑
伯劍輝 白雪仙(合唱)
相如:「工花」枉我一夜彈琴,彈不斷情絲千萬丈。
(音樂過序)
相如:「彈詞滾花」花寂寞,月凄凉,桌得幷蒂蓮開半夜香?此夜瑶琴空自响,做乜一枝紅杏,重未過東牆?
文君:「海棠春」君歌唱,
令人傾慕非常
對春夜聽見琴
聲歌聲情舒暢
偏襯住春宵夜色,
偏襯住月滿花香。
歌君至上。
相如:(南音)我本係門外漢,點敢認馨杳。我彈琴嘅手法,實在好尋常,不過對月懷人多幻想,想到綠荷池畔化鴦鴛。想到嫦娥對我心傾向。
文君:(南音)唉也你聲聲都話想,有冇想到牛郞織女兩斷腸?
白頭吟
白雪仙 任劍輝(合唱)
文君:(訴相思)
卓文君斷
腸書寄未亡人
滿紙相思字。滿紙
淚珠痕。
(司馬拾頭看文君續唱)
許多
時,不見君塡金縷曲呀。
(司馬拾頭來看文君續唱
許多時不見君
呀彈綠綺琴。
文君:(續唱)
聽的是殘更。對的是
孤燈。成名君
有長門賦。傷心
我有白頭
吟
司馬:(白)文君!係我負左你咯!
鄧碧雲唱
時來運到
(過大橋)我呢一趟運碰啱行運咯落(到)脚踭我
呢一趟運碰啱菩薩開眼時來運到學人換威衫完全唔
要舊時大成藍時時扒艇掉船荔枝灣時時扒艇掉船白
鵝潭確係冇彈一朝變造富人大班確係冇彈
威風八面四便行
(反線芙蓉中板)往日捱大蕃薯,至叻貪隻鹹鴨蛋。將來飽參翅肚,有陣重食西餐,往日蔴布粗衣,重要拖屐板。今後西裝革履,件件都係絲髮長衫,唔駛挾住把藍布遮,週圍逛。重有砵砵車坐,坐到游水棚。
(調寄莎莎再會吧)碰碰運氣喇朋友
鄧碧雲唱
橫財和運氣又等着你諸君碰運氣啦是新
鮮趣味橫財撞正個心歡喜好玩到極地
大良箟玲俐玲俐大良箟玲俐玲俐謀望
運氣咪撞隔離願買快的並非呃你就買嚟
啦用少得多博利一次若錯撞隔離你無
謂激氣請再稔今番必中撞中一得四
全憑求運氣並非做戲諸君你越賭越
加覺有味猶如食了個包勒奇敢包你冇死
兼有利
誓山盟海
鄧碧雲 羅劍郎(合唱)
(碧唱士工慢板)所謂愛是否今宵輕輕愛以後
分開各自分飛去就算所謂愛我知此夜言歡
不可再唉凄然自有感慨
(郞唱士工慢板)盧劍陵,知書禮,不是薄倖王魁,只有慮前途有碍。
(碧插白)我知你慮乜嘢咯(唱)你嘅未婚妻,爲可慮,但係儂如秋扇,你可以將我抛開。
(郞唱那個不多情)嬌休耍挖苦我還看着後來
我不是阮郞遊天台重重障碍也無
碍郞應將花護爲鮮花摘栽
(碧唱)你爲我哀我爲你悲哀郞若憐新歡怎
生推舊愛
(郞長句花)郞等待,父歸來,膝前請命爲粧台,實行提出離婚,投入阿嬌你嘅懷內。
(碧長花)情如海(雙句)願郞一諾毋更改,毋令痴人盼到呆。
(郞接)呢我話過愛時一定愛嬌呀你毋須過慮,係處手托香腮。
推薦香艷大喜劇艷女情顛假玉郎
「艶女情顚假玉郞」是一張香艶諧趣大喜劇。我們選擇這部唐滌生先生舞台名劇,自然是因爲它曾在港九轟動一時,而同時我們感覺到它是一部題材獨特,內容新穎好的劇本!
全劇的演出,其高潮是在鄧碧雲的身上她是分飾兩個不同身份的戲,從花旦而至反串文武生,唱平喉,演生角戲塲,充份發揮她藝術旦后的演技。能夠一連旺台兩週,譽震梨園是有它健全的內容存在呢。
由於我們對「艶女情顚假玉郞」這個戲存有深刻美滿的印象,因此。就决定改編這部戲,從舞台搬上銀幕去。
我們深信鄧碧雲演出反串生角戲的成功,便使她分飾兩個不同性別主角,爲使戯面演出均勻發展,主角演員與戲演出,我們更注意到梁醒波、周坤玲、羅劍郞、陸飛鴻各人的戲路與風趣
。故劇中人的維玉、宣嬌(鄧碧雲),三叔(梁醒波)艶紅(周坤玲)盧劍凌(羅劍郞)張顯榮(陸飛鴻)各人的演出都有超水準的成功。
演出一個大喜劇不是一椿容易的事情,能夠靠些甚麼向觀衆招取狂笑呢?那麽,是情的劇節,有很巧妙的連環錯覺,成爲幾個主角撲朔迷離,全劇由開端至結局,劇情緊醒,妙趣橫生,香艶、輕鬆,諧趣之外,復有名曲幾闋,歌韻娛情,洵是一張夠份量和製作成功的大喜劇哩。
我感到滿意
馬志剛
悲劇,容易使人感動,就因爲它能夠抓着廣大觀衆的同情心;喜劇,那就不同了。要找一張成功的大喜劇,往往比悲劇更難,理由就是:取得觀衆的眼淚易於取得觀衆的狂笑。「茶花女」的觀衆是多於「油漆未乾」的。
「艶女情顚假玉郞」煞靑了。全劇的拍製內外景,經過月餘的功夫才吿完成。在拍製的進行中,我覺得:演員的演技都很吻合每個劇中人的性靈,身份;尤其是他她們的合作精神高漲,情調和諧,使這張喜劇在輕鬆,愉快,協調的氣氛下,很順利地完成了。
根據唐滌生兄的原著,改編過來的劇本,其中多少劇情是有穿插的。當我决定導演這張片子之後,從準備方面下過不少功夫;約胡文森兄談收寫劇本的要點;約鄧碧雲,周坤玲,羅劍郞,陸飛鴻,梁醒波等主角演員預先講戲,斟約每個劇中人的性格,彙讚幾個紀錄,這張片子閉鏡拍製,除了內景加强佈景板外,外景隊也出發多次了。
經過兩三次試片,綜觀全劇的演出:劇情緊凑,聲光,音樂,對白,曲詞,和不少細微的動作,我都曾汪意着,試片的結果:我感到滿意了。
「艶女情顚假玉郞」公映了。謝講各演員的輿奮合作和一羣工作者的幫忙,我完成這張喜劇;我是一個觀衆了,那麼,我謹以誠摯的心情:祝福觀衆們喜氣洋洋。
萬能旦后鄧碧雲
片中一人兼飾二角維妙維肖
藝術,自有它的眞諦,同時,也有嚴正的量尺。從事藝術的工作者,决不會倖致的,卽使透過登龍術,也不過是一種空氣;一層薄霧,如果眞的要放進藝術之宮去衡量?那就顯出眞正的藝術之比重來了。
鄧碧雲是一位「萬能旦后」,這稱號並非過當的。原因是:鄧碧雲有精湛深刻的演技;有爐火純靑的唱工;有四方八面的戲路啊!
試看看,她在反串文武生,扮男角,唱平喉,打武,反派的男性動作,表情,聲腔,都演得維妙維肖,至於反串丑角,老角,武生,她也能隨着每個角式的演技變化,以諧趣,莊重,演武藝子來適應上述的每一個角式。
十年前,她從錦添花紮起正印花旦而至此時此候,伶影雙紅的鄧碧雲,其藝術更磨煉至登峯造極之境了。「萬能旦后」鄧碧雲,是有精湛的藝術和廣大的戲迷作她背境的。
—金鈴—
艶女情顚假玉郞
電影小說
湘子
一
商人盧存忠是一安份守已的中年人,他因感覺在鄕生活維艱;所以有意到外洋去求生。會是時他的舅父由海外來信,提及叫他出洋的事,他歡喜若狂,卽對他的太太說:
「這次凑巧極了,我正想到外洋去換個環境,我的舅父又剛來信叫我到他那邊去。」
「那麼你幾時動身呢?」
「我想越快越好,不然,我們的生活如此困難,如再躭擱下去,豈不是坐食山崩嗎?不過咧,我這次想要帶你們一齊出洋,未知你的意見如何?」
「亦好,橫豎我們在鄕下亦沒有田園厝宅,要行就行,沒有什麽牽掛。」
「旣然你亦同意,那麼待我出去打聽打聽船期就是。」
二
仇永恆是盧存忠的生死交,他看見好友生活的困難,極想要助以一臂之力,奈自己所營的事業又不大順利,大有愛莫能助之感,這天他知道存忠要搭船到外洋去,特地帶着他的妻子到碼頭來歡送。
天剛破曉,碼頭上已聚集了許多人,有的是來搭船的,有的是來送船的。
存忠和他的太太帶着兩個子女乘車來到碼頭,站在一邊等候渡船以便轉上輪船,當他正在張望四週的當兒,忽然看見他的好友仇永恆亦和他的太太帶着兩個小孩一步一步地走向碼頭來。
存忠對着他的太太說:「咦!你看!那個豈不是老仇嗎?」
「是呵□是他,他還帶了兩個小孩和他的太太來爲我們送船,老仇這份人實在太拘禮了。」
他們兩夫婦正談沒幾句,永恆已經一手携着一個小孩來到他們的臉前了。
存忠歡喜至極,馬上走前一步,叫:「老仇!你們都來呵?」
永恆說:「噢!你來得這樣早,我們來送你上船的。」
存忠笑嘻嘻地說:「眞對不起,眞對不起,大家是多年的好友,何必這樣的客氣。」
盧太太和仇太太兩人,亦都彼此打個招呼,站在一邊,談得多麽親熱。
三
存忠的兩個小兒女,男的叫做劍陵,女的叫做艶紅;而永恆亦有一對孿生子女,子名維玉,女名宣嬌,兩人面貌相同,僅憑兩人左右手各一墨痣以爲辨別而已。
這天,他們兩家父母都來到碼頭,廬家是要出洋,仇家是來送行,所以大家都趁船未啓行前在碼頭上傾談一番,依依惜別。
存忠對着他的太太說:「我們這次出洋,我極想替我們的兒女成全一件終身大事,以了却我的心願。」存忠復指着永恆說:「老仇是我們的世交,他亦有一對兒女,他們現在雖然都還年幼,趁我們離鄕的這時,來給他們撮合起來,將來大家豈不是更加親切嗎?」
盧太太說:「我亦有這樣的意思,不知仇伯你們怎樣?」
永恆說:「那好極了,我們正求之不得呢!」
仇太亦說:「是呵!我們大家都是患難之交,讓我們的兒女輩大家結合起來,正所謂親上加親,我當然是贊同的。」
存忠說:「那大家在此一言爲定,將來我的兒子劍陵娶你的女兒宣嬌爲妻,你的兒子維玉則娶我的女兒艶紅⋯⋯」
盧太和仇永恆夫婦都一樣的贊成這件事,就此這兩對小兒女的終身大事便被他們的父母做主訂定了。
這時這四個小兒女的年齡,才在五六歲之間,那知道是甚麽事呢?他們只顧住玩耍,甚麽都不懂。尤以宣嬌更加頑皮,她獨自一人偷偷走到另一羣的人叢中去遊玩,及到輪船汽笛一鳴,乘客紛紛趕上船,盧存忠夫婦倉卒間携兩兒女劍陵和艶紅離岸。而仇永恆夫婦並未注意到宣嬌到那兒去,大家匆匆吿別,掉頭而歸,及至到了家中才想起宣嬌,連忙走囘碼頭呼喚,又到附近的地方去尋找;但是哪能找得到呢!兩夫婦對此嚇得臉如土色,手足無措,但亦無法可想,惟有懊喪地歸去,希望她自己會囘來。
四
你說宣嬌這個小孩子跑到那裏去呢?原來她走到另一個角落裏去和一個流浪漢玩。這個流浪漢叫做張三,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胖子,亦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物。他這天在碼頭閒蕩,看見宣嬌天眞活潑,便帶她到一邊去玩,那知宣嬌給張三的怪相謊話所迷,竟忘記自己是和父母來送船的,及至她想起囘到剛才來過的地方,已是看不見父母親了!這叫宣嬌慌張萬分,竟大哭起來。
張三到底心地不壞,他看此情形亦甚難過,連忙向宣嬌安慰一番,騙她可以帶她囘去見父母,宣嬌年幼無知,以爲是實,亦就拭淚跟住張三一齊而去。
張三帶宣嬌囘到自己的寓所,拿了糖菓出來給她吃,並哄騙她要帶她囘去。
張三的弟弟張四,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徒,他因犯了一件盜竊之案被警局拘捕,因此連累到張三的身上來。張三無端被累,欲辯無力,遂被判發配到邊陲去充軍,宣嬌從此不得不隨張三去過其流浪的生活。
仇永恆夫婦自宣嬌失踪後,不勝憂慮,他們對將來盧家的孩子長大要來迎娶時不知如何以應付,越想越煩惱,但仍望宣嬌有一天會自己囘來,故暫時不敢函吿盧家,以免麻煩。
五
盧存忠一家人到了外洋之後,卽按址去找他的舅父,當時他的舅父所經營的生意相當發達,因人手不夠,一個人內外兼顧,非常吃力,這次看見自己的外甥到來,喜甚,遂將全盤生意交給存忠去料理。
不數年,存忠因辦事認眞,生意蒸蒸日上,大得舅父的歡心與信任,此時存忠已積存了不少的錢。他對太太說:
「好久沒有寫信給老仇了,不曉得他們近來的生活怎樣?」
「是呵!我們在鄕下時多得他們的照應,現在我們的生活還可過得去,應當寫信去探探他們才對。」
「我前次亦有寫過幾封信寄去給他,不曉得爲甚末總是沒有囘信,不曉得是搬到別地方去住是不是?」
「我想不會吧!他們兩個小孩已經和我們的兒女訂定婚約,雖未過門,亦可算是親戚,如果他們搬家一定會來信通知的吧I」
「對呵!待我馬上寫封信給他向他們問候,並提一提劍陵藍紅的婚事,看他怎樣囘覆,再作打算。」
六
仇永恆接到盧存忠由外洋寄來的信,拆開一閱,驚喜交集,他的太太問:
「到底所寫的是甚麽呵?」
「盧家在催我們小兒女的婚事咯。」
「他怎末說呢?」
永恆把信詳細再閱一遍,對太太說:「他說他們在外地所謀很順利,現已大有所獲,大槪再過六七年後待他的子女長成時就可賣掉歸鄕替他們兒女成婚,你說這怎末辦呢?」
仇太太說:「壞了,我們的宣嬌失踪這末久完全沒有消息,屆時人家來娶親,怎末好對付人家呢?」
「當時我對你說寫封信給他們知道,你又反對,到現在才來慌張着急,已是遲了。」
「我以爲宣嬌會自己囘來的,那知她一去便如黃鶴,現在多言無益,不如想個辨法吧!」
「有什麽辦法可想,我實在沒有法子,你想想吧!」
仇太太若有所得地轉露笑容說:「照我的意見,不如將錯就錯,盧家旣然在外洋發達囘來,一定有許多錢的,我們現在又這末窮,如果和他們攀上親,或許可以得到他們的帮助……」
永恆問:「那末你想怎樣呢?」
「我以爲不要將宣嬌失踪的事吿訴他,一則免令到提望,二則我們可以希望得到他的贊助。」
「這怎末可以,將來如果他們要來娶親,去那裡找宣嬌囘來給人呢!」
「你別吵!我自有辦法。」
永恆本想將宣嬌失踪的事,坦白寫信吿訴存忠,現在旣受太太所阻,爲了自己的窮困,亦沒有辨法可想,遂依太太的意見囘信報吿平安。
七
光陰荏苒,一轉瞬又過七年了。
盧存忠的長子劍陵和次女艶紅已長大成人。劍陵英俊潇洒,一表人材;艶紅芳姿綽約,嬌憨可愛。此時存忠已由代人經營生意而至自做老板,而且大有所獲了。
是日,存忠這對老夫婦在他們的大廳上談論一些世事。
存忠說:「我們到這裡來,不知不覺亦已有十年了,我很想囘鄕一行。
仇太太說:「我亦有這樣想,人家說衣錦榮歸,現在我們旣然有這末多錢,生意又那末發達,而且我們當年在鄕下替劍陵和艶紅所訂定的那頭親,亦應當帶他們囘去,讓他們婚娶才對。」
永恆說:「是,我記得前年我曾寫信通知仇家說待六七年後,大家的兒女長大時便要囘鄕的,現在正可及時囘去,不過我有點担心就是這裡的生意一時捨不開。」
仇太說:「不如這樣吧!你豈不是時常對我說要將公司使總行於國內省城,這次可讓我和劍陵兄妹先囘省城,你可暫時在這裡部署一切,待手續無妥後然後囘去未遲。」
永恆說:「亦好,這裡的業務,屆時可以托舅舅掌管,待我向劍陵說過,馬上卽可籌備一切。」
八
不久,仇太太果然帶劍陵與艶紅囘到國內省城了。同她們一齊囘國的,還有一個盧家的外親張顯榮。顯榮年紀剛和劍陵相若,爲人風流倜儻,好修飾而善詞令,他在外洋時追求艶紅甚熱,無奈艶紅眼角甚高,不喜歡顯榮那種諂媚阿諛的虛僞手段。但因爲母親和他頗談得來;所以她亦不便太過拒絕,只是一味和他敷衍而已。這次顯榮徵得仇太太的同意,和她們一齊回國,當然他是別有居心的呵。
他們幾個人來到省城後,因携來相當的金錢;所以凡事易於辦理,一呼則應、水到渠成。沒有幾天的工夫,則頂到一層樓,設總行營業,同時還購置了一憧大廈於富人住宅區。
劍陵因受過高等的敎育,兼以曾在父親的商行裡混過一個時期;所以辦事有相當的把握,這次囘來祖國開設總行,他當然是一個現成的總經理。
一夕,劍陵由總行囘家,他的母親卽對他說:「你寫信給你爸了嗎?」
「早就寫去,把這裡的一切事務吿訴他了。」
「那末你有寫信到鄕下去通知仇家沒有?」
「怎樣寫法呢?」
「你寫信通知他們說你巳經和媽到省城來,在這裡開設總行,叫維玉與宣嬌兩兄妹親自到省城來一趟。」
「好,我就照這樣寫封信給他們。」
仇太說:「同時把這裡的住址吿訴他,知道嗎?」
「知道了。」劍陵遂到書拾上去拿起筆便寫;因爲他和維玉,宣嬌隔離這末久,亦極想耍從速見見他們兩兄妹。
九
在這個時候,仇永恆夫婦巳先後逝世,維玉得鄕親的照應,在宅前設一小舖子做點小生意,藉以維持生活。
維玉這天忽接到劍陵的信,披讀之後,起初甚以爲異,後來慢慢想起,才記得是幼時的隣友,復想起當時父母親曾替他他們兄妹和盧家兄妹定過親事,他持着信獨自一人在家發呆,他想「劍陵來信叫我到省城去看他,現在他們旣然這末發達,自已又這末窮困無聊,不如去會他一面,算來大家親戚關係,或許能得到他們的贊助,免致在鄕間如此的難過。」他想到這點,就高興起來。一會兒,他又想「妹妹宣嬌自幼則吿失踪,如果他們要來迎娶宣嬌這怎末辦呢?」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後來他想「自己一人在鄕間這樣混下去,着實沒有出息,不管許多,到那邊去再打算就是。」於是他便把這間小舖子結束起來,把所得的些少錢銀充作路費,於第二天卽吿起程到省城去。在此時,張三充軍之期亦已吿滿,他卽帶宣嬌重新開始流浪的生活,輾轉來到省城找尋生活。宣嬌亦已長得嬌艶玲瓏,且頗孝順,是故張三愛之有如自已所生的一般樣,完全忘記她是十年前在碼頭無意中得來的女孩子了。
張三本一浪漢,平素懶於工作,來到省城後,仍舊以騙竊爲生,宣嬌受其薰陶,亦變成是一個他的好助手。
張三復要出門去找生活了,他向裏面呼喚:「阿嬌!你換了裝沒有?」
宣嬌走出來問:「怎末,又要我打扮男裝嗎?」
張三說:「當然的,女孩子出門不便,而且會給人注意,我們做這行的一給人家注意就壞,快點進去化裝吧!」
宣嬌撒嬌地說:「討厭,我最怕是穿裝,麻煩極了。」
張三說:「咦!這是生活呵!而且你的態度大有男兒之風,打扮起來誰都看不出你是一個女孩子呵。去!快進去化裝!」
宣嬌在張三的再三催促下,乃進去打扮男裝,跟隨着張三復到外面去討生活了。
十
一日,張三由碼頭經過,適遇維玉由鄕下來到省城,張三看見維玉以爲是宣嬌,因維玉與宣嬌本係孿生兄妹臉貌相同,所以張三卽走上前,攔着維玉的去路,說:
「是呵!應該這樣的打扮,纔不會給人家注意,你看!扮起來,宛然是一個翩翩公子。」
維玉給張三說得一頭霧水,不知所以,他愕然說:「怎末是扮的,我乃堂堂一個男子,何必假扮呢!」
張三哈哈地笑起來說:「別瞞我吧!是我叫你打扮男裝的,還要來向我開玩笑,去!大家一塊兒去!」
維玉更加莫明其妙,說:「去那裡呵!你發癲是嗎?」
張三仍以爲是宣嬌有意向他開玩笑,拖着維玉的手要走,維玉至此不得不向張三說明他這次來省城是要尋訪他的親戚,並將袋中劍陵的信交給張三看,張三看了這信,才恍然大悟,知道事出誤會。張三向維玉打量了一番,暗想「這個人和宣嬌長得一模一樣,原來他和劍陵的妹妹有這末一段姻緣,劍陵是剛由外洋囘國的富商,何不利用機會去撈世界呢!」於是他乃鼓其如簧之舌,說:
「喔!你要找劍陵嗎?他是我的知友,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維玉到此人地生疏,忽然聽見逐三是劍陵的好友要帶他去找劍陵,喜出望外,連忙說:「好呵!好極了,你帶我去見他吧。」
維玉不知有詐,遂和張三一齊去。
十ー
張三是想利用維玉和宣嬌臉貌相似的機會,藉以施行其「混水撈魚」的妙計。他馬上傾其所有去購買新衣兩套,一套叫維玉穿上,一套則暫留起來。
維玉換了新衣後卽對張三說:「三叔!你幾時帶我去找劍陵?」
張三佯作笑容說:「別急,待我先去打個電話通知他。」
張三帶維玉到電話旁假作打電話給劍陵的狀態,他以手掩住着話筒,說:「你是劍陵兄嗎?什麽?有要事卽刻耍搭飛機到別地去,喔!等待你囘來,再帶他來見你是嗎?好,好。」
張三哄騙了維玉一番,乃帶他到一個秘密的地方,維玉信以爲眞,一切任由張三擺佈。張三乃將維玉軟禁於密室,還假好心的對他說:「你初到城市,人地生疏易受人欺騙,好好地在這裡住幾天,待劍陵囘來纔帶你去看他。」
維玉頭腦簡單人復忠實,一切唯命是從,張三臨去時,再三吩咐他的爪牙監視維玉行動,別讓他出去。
十二
張三拿了另一件新衣囘到家裡,叫宣嬌穿上,果然和維玉一樣。張三歡喜非常,馬上把宣嬌當爲維玉帶她到劍陵的商行去。
劍陵一看見宣嬌,亦誤會她就是維玉,兼以張三在旁瞎吹,說他是陪維玉由鄕下一齊出來找他的,劍陵更加相信,竭誠招待,並帶他們兩人囘家和母親及妹妹艶紅相見。
艷紅自幼則聽見父母親對她說過和仇家定過婚的事,現在看見這個女扮男裝的宣嬌,以爲眞的是維玉,目睹個郞面如傅粉,俊俏過人,私心竊喜。而盧老太看見有此美貌佳婿,亦欣慰萬分。
盧老太對這個假維玉說:「旣然你到這裡來,就在我們的商行辦事好呵,待劍陵的父親由外洋囘來時,才來决定你們的婚期。」
劍陵說:「是,就住在我們這裡吧!」
盧老太問:「你的妹妹宣嬌呢?現在好嗎?」
劍陵聽見母親向假維玉問及他的未婚妻的事,覺得有些難爲情,目光耿耿地望着假維玉以待他的囘答,此時宣嬌慌張至極,不知所對,幸得張三在旁示意,才呑吞吐吐地說:
「噢!我的妹妹嗎?很好,很好!地仍舊住在鄕下……」
張三接着說:「她現在生得多麽美麗呵,這次我帶維玉先出來探探你們,如果盧老伯囘國,我當馬上寄信到鄕下叫維玉的父親帯宣嬌出來和劍陵結婚。」
盧老太聽了張三和假維玉的話不疑有他,大喜,遂吩咐女婢收拾書室以便給假維玉及張三住宿。
十三
明日,適爲星期日,盧老太吩咐劍陵預備一切,準備帶維玉及艶紅等到新置的別墅去渡假。
是夜,盧老太留張三及宣嬌(卽假維玉)於其家,顯榮以爲宣嬌眞的是艶紅的未婚夫——維玉,甚爲妒忌。張三因存心欲使宣嬌與艶紅親近以便括龍,所以他藉故去和盧老太攀談,使宣嬌去和艶紅週旋。那知宣嬌自看見劍陵後,一見傾心,把張三所吩咐的話不放在耳朶裡,不理艶紅的所問,每以言敷衍之而去和劍陵共語。劍陵不知道宣嬌原來就是宣嬌,以爲她眞的是維玉,所以對宣嬌的喜歡和他談話並不介意,但艶紅的心却怨恨到乃兄時常阻碍自己和個郞談心,因爲艶紅亦不知道宣嬌是假維玉的啊。
同時張三看見宣嬌好與劍陵攀談,深恐因此對於他的行騙計劃發生阻碍,馬上向宣嬌警戒,叫她不要痴情。
顯榮因每步不離地跟住艶紅,毎見艶紅要去和宣嬌談話時卽上前阻碍之;但却屢被盧老太斥退。
宣嬌到底還有孝心,他不敢太過忤逆張三,以假維玉的身份到後園去和艶紅談心。艶紅深愛個郞一表人材,故意側近宣嬌,鬢角偎倚,宛然一對情侶,宣嬌乘機說:
「這次來到貴府,得到小姐這樣的照料,實給我感激極了。」
「那裏的話,大家自己人,何必這樣講。」
「呵!盧小姐!你所不知,想我家裏這樣窮,那能配得起小姐呢!」
「我們的婚事是自幼父母親說定的,我並不因爲你窮就不喜歡你,而且更同情你,你如果有甚麽苦衷儘管對我說。」
宣嬌佯作躊躇狀,經艶紅的催問,才假意說:「不瞞你,我這次因生意失敗,欠了人家許多錢,不曉得盧小姐你肯幫忙嗎?」
艶紅此時的心已被這個假玉郞所佔有了,當然一口答應,說:「可以,我可以帮你的忙,待我去和哥哥商量,叫他拿錢給你。」
宣嬌說:「這樣不好,等下給你的哥哥知道豈不是不好意思嗎?」
艶紅說:「旣然不願給我哥哥知道,好!你跟我來!」
艶紅帶宣嬌來到自己的房中,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交給愛郞,那知她的母親驀然進入,嚇得宣嬌心爲之一跳,連忙將錢收藏起來。
盧老太說:「大家快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到别墅去的呵。」
盧老太命宣嬌去和劍陵同睡一床,張三聞之大驚,趕快以話說服盧老太,使得宣嬌得和自己住在一房,方免露出馬脚。
在房中張三屢戒宣嬌勿與劍陵太過親密致鬧笑話,而誤大事,宣嬌不敢多嘴,漫應而已。
十四
第二天,各人出發,劍陵母子及艶紅,宜嬌同坐一車,張三則與顯榮及管家僕從等同坐一車。張三之車行先,劍陵之車行後,到半途,劍陵等所坐的車忽然損壞,各人逼於下車讓司機去修理,該處雖有小客寓,但因僻處鄕隅,無電話可通訊息,旋因司機不愼,車中汽鍋竟告爆裂,非短時間可能修竣,同時天又下雨四人迫得進入小客寓去休息,吩咐司機快把機件修好。
他們四人來到小客寓,知道只餘空房兩間,盧太太則叫宣嬌和劍陵同住一房,自己則和艶紅住另一房,宣嬌因對劍陵已有好感,當然不加反對,卽和劍陵到房裏去。
是夜,因天氣凉爽劍,陵提議喝點酒藉以禦寒,宣嬌本不敢多飮,但被劍陵的再三勸杯,於不知不覺間竟飮到微醉。
劍陵抱宣嬌上床,宣嬌女扮男裝的秘密終被劍陵看出,因大家酒意方酣,所謂「乾柴不近熱火」,這對靑年男女竟於是晚共作「魚水之歡」。好事旣成,劍陵向宣嬌問:
「我眞不明白,你爲甚麼要假扮男裝呢?」
宣嬌爲愛個郞起見,遂將張三慫恿她冒認維玉的事和盤托出,但未將自己眞姓名吿訴劍陵。
劍陵亦頗同情宣嬌的處境,對她亦就熱愛起來,但心想自己早已由父母向仇家訂定婚事,如果給母親知道再和他女發生關係,豈不是糟嗎?因此他徬徨無計,惟有對宣嬌婉言慰藉,願圖善後之策並吩咐宣嬌繼續冒認切勿說出眞情。是夜,他們兩人自是親甜蜜愛的渡過這一個良宵。
翌晨,張三之車已折返,尋到劍陵等,劍母對他們說昨晚維玉與劍陵同宿之事,顯榮暗自慶幸,然張三則急到有苦說不出矣。
十五
他們一行人到別墅遊玩了一整天,及晚仍分乘兩車囘歸。
張三帶宣嬌囘到家裏,嚴責宣嬌不應該如此糊塗,宣嬌乃說出劍陵願設法和她締婚的事,張三目的是在於金錢,聽說劍陵答應和宣嬌締婚,遂轉憂爲喜,因他心想如果宣嬌嫁給劍陵,則自己下半生有靠,衣食無缺,好過費盡心機來擺佈這個騙局。但他爲保持秘密計,不敢使宣嬌再到盧家,自己親來和劍陵談判,劍陵答應決不負心,並問及宣嬌何以不來事,張三謊言宣嬌因身有不適在家休養。
再說被張三幽禁在密室的眞維玉,久候張三不來,心殊詫異,乃乘人不覺,倫偷走出,卽趕到劍陵的辦事處去。張三適於維玉去後來密室,知道維玉已逃出,大驚,急和他的爪牙返家叫宣嬌一齊去找劍陵,時艶紅亦因不見宣嬌親到總行向劍陵問訊,劍陵正在苦相思,順口答以不知,兄妹兩人各有難言之隱,乃提議往遊公園消遣。
劍陵艶紅兄妹去後,維玉及張三爪牙及宜嬌等先後到來,聽說劍陵兄妹已去遊公園,亦先後追到公園去。
劍陵兄妹來到公園,相對無言,各懷心事,劍陵偶往如廁,艶紅獨坐一隅,維玉來,艶紅見而大喜,誤認眞維玉爲假維玉(宣嬌)急趨前和他作親熱狀。維玉看見艶紅無故大獻殷勤,爲之愕然,不知所答,幸張三等跟住來,張三急在宣嬌耳邊授計,然後使爪牙在另一方面高呼維玉,維玉聞聲趨往觀察,艶紅追隨在後,張三突然走來攫住艶紅,宣嬌乘機出現,與艶紅恢復旖旎之談心。
一會兒,劍陵如廁完畢出來,途遇維玉,劍陵亦誤認他是宣嬌,急趨前執維玉的手,傾道相思之苦,維玉因不識劍陵,愕然不知所答。幸張三又趕來,急挽維玉出謂有事共談,旣出,則爪牙强拉維玉登車禁返於密室。張三乃折返對劍陵說宣嬌已爲艶紅所留住,因是卽與陵釗返艶紅處,果見宣嬌在,一幕驚險鏡頭遂吿平安渡過。
十六
未幾盧存忠在外洋的事務已辦妥,專程囘國,休息一兩天後,卽和他的太太商談兒女的婚事。兩老夫婦同意卽刻爲劍陵興艶紅完婚;但劍陵因另有所愛,堅持反對,同時亦反對艶紅的婚事,但又說不出理由,只是聲聲句句說要提出離婚。
存忠是一個頭腦古舊的老頑固,他怒斥劍陵,不容他反對,爲要使劍陵不再有胡思亂想起見,立即命劍陵乘飛機到外洋去替他辨理一宗生意,劍陵素有孝心不敢忤逆!卽日登程。
劍陵去後,存忠與太太商議,深怪劍陵的提出拒婚,更反對妹妹的婚事,認爲必有其原因在,因而妙想天開,打算乘劍陵不在馬上爲艶紅完婚。
存忠聽信太太的話,馬上通知張三叫他趕決預備於明天爲艶紅與維玉舉行婚禮,張三得訊,大驚,但又不敢不答應,後知道劍陵已出洋,急拍一封電報去催劍陵歸國,以圖補救。
翌日,正婚禮舉行之時,劍陵當然趕不及返,洞房之夕,宣嬌竟因與劍陵發生過關係而有孕,且適於是時瓜熟蒂落,產下一麟兒。新郞產子,眞是天下奇聞,盧家大小為之騷動。存忠却誤會新娘房中的嬰孩是艶紅所生,以爲自已的女兒有越軌的行爲。
此時艶紅因聽到宣嬌的哭訴,已知道自已的郞君原來是宣嬌假扮的,並知道宣嬌所生的小孩卽是劍陵的骨肉,氣得兩眼發光,對父親的責駡,不能囘答,只說:「一切的事你去問劍陵便知道。」
存忠聽着艶紅的話,更加疑慮不解,甚至懷疑他們兄妹幹出逆倫的醜事,卽對太太大發牢騷,說他不會管敎兒女。
當此時,劍陵已得電報卽刻乘飛機趕囘來,卽向父母率直承認曾與宣嬌發生關係,並說他愛上宣嬌,宣嬌與張三至此不得不在兩老臉前承認冒充維玉的事,並帶存忠到密室去見眞維玉。
大家一到密室,看見維玉居然和宣嬌同一臉貌,各人大爲驚異,維玉亦莫明其妙,旋見宣嬌左手有墨痣,驀然想起宣嬌卽是當日在碼頭失踪的親妹,乃向宣嬌詳詢一切,張三至是頓憶十幾年前宣嬌流落事,遂向各人說出眞相,兄妹至此携手相認。劍陵竟喜心上人原是自已當日的未婚妻宣嬌,艶紅亦喜自己當日的未婚夫維玉無恙到來,於是兩對兄妹,互相交換,可謂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劇終)
司馬琴挑寡婦心
卓王係,世家也,有女文君,因新寡囘居母家,性愛琴,終日弄琴以解寂,寡居生活,侍婢蘭心,深悉文君之隱衷,故與形影不離。文君有弟寶官,頑皮成性,亟需聘師敎導,卓父特設瑤琴大會,借此以識賢能,是晚瑤琴會中,各方文人雅士,雲集卓府。有司馬相如者,文人也,深學詩書禮樂,心藏大志,惜懐才未遇,因居於寒舍,惟琴是伴,該日適逢其會,亦束裝參加,不期登壇演奏,嬝嬝琴聲震驚四座,不意琴聲傳至文君綉幃,當堂令此淸靜如水之心,亦爲挑動。
卓父愛司馬相如之才,推誠聘彼爲寶官之敎師,並殷殷留宿。更闌人靜,司馬相如客居寂寞,乃喚僮擺琴於卓家後園,相如試弄琴音,並奏「鳳求凰」一曲,文君聞之答奏「白頭吟」,唱出千愁萬恨,相如領會,知爲新寡文君所奏,而不勝神往。心心相印,日夕相思,此後香箋鴻牘,頻頻往還,彼此之琴僮侍婢,竟效紅娘。
一夜,相如又弄琴於後園,藉以聊寄相思,一曲未終,文君悄然至,兩情相唔,盡訴衷情,直至深宵,始依依而別。文君渴慕相如正殷,再念己身爲舊禮敎所縛束,私奔之念,悠然而生。時適有孫子策者,小人也,不務正業,終日與無賴爲伍,仗勢欺人,恃家富,聞新寡文君才貌雙全,故不惜重金爲聘,卓父貪財,乃允之。旋遣婢喚文君出來與孫子策見一面,並將許配吿之,文君以此買賣婚姻,非己之願,乃拒之,父弗聽文君不甘壓迫,决執拾細軟,約相如於長亭,擬相偕私奔。豈料私奔之夜,爲卓父洞悉其情,文君遂遭攔阻,父女一塲衝突,文君終於情願脫離父女親情,棄父而去。
相如與文君相偕私奔至長安地,文君爲勉相如求志,自己則設酒肆,親自當爐賣酒,以維生計,相如則閉戶苦讀,以應上京求仕。京試之日,相如果為聖躬賞識,令其尅日啓程赴京,所謂伯勞分飛燕,相如與文君又是一番惜別。
卓母自文君走後,日夕牽掛,後悉文君當爐賣酒,更痛不勝言,時孫子策對文君色心未死,屢以財帛誘卓父,後以勢迫之。時是也適相如衣錦榮歸,與文君雙雙歸來,子策畏相如高官爵位,卽惶然而遁。卓家父母覩此情形,老懷大慰,遂設宴慶賀,一家團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