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犬喋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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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黑黝黝的天空上閃灼清無數眨眼的繁星,在萬籟俱寂的氣氛中,半山公寓裡出了一件沒有頭緖的命案。
這個平山公寓的女主人正在就寢的當兒,忽然聽到了樓下發出了一種怪異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她循着聲音躡足下樓,發現了大客廳裡血跡斑斑,迤遞地接入了一個客房,這個客房中的住客倒斃在血泊中,女主人驚極狂呼,驚動了公寓裡的所有人客,亂紛紛的集攏到大廳,忙問什麽事?什麽事?而女主人這時來不及和住客說話,她連忙打電話到警察局,報吿她的公寓裡發生了命案。
警局接得報吿後,就派出了警車,由探長司徒英(王元龍飾)率領着心腹的幾個探員馳至半山公寓。
女主人迎接着司徒探長,探長在大廳裡査勘了所有的可疑跡象,便派探員到內室裡詳査,採員囘來報吿:「報吿探長,出事的地方發現三種不同的脚印,一種是死人的脚印,一種是另外一個人的脚印,還有一種是四只脚的動物脚印。」
「不錯!」女主人趕着也向探長報吿:「是,有這麽一個四只脚的動物,我親眼看見的。」
「那就把你看見的情形對我說。」探長問。
「那時候我這公寓裡的客人都睡了,因爲我行天晚上都要等客人睡了才睡的。我剛要睡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下有一種奇怪的聲音,我急忙下樓去看,看到大廳裡一路都是血,一直通到這個客人的房,我就順着血路到他房裏,看見一條狼不像狼的東西,從窗戶跳出去了,我再囘頭對房裡一看,啊!我怕極了!」女主人一面說着,一面心在跳,「這位王先生倒在血地下死啦!」
「以後你就打電話到警察局啦?」
「是的!我想這條狼不像狼的東西,一定是條狼!」
「狼是不可能到這兒來的!」
「那就是條瘋狗!」
「瘋狗!瘋狗!」衆住客也一致認爲是瘋狗!
探員又來報吿:「報吿探長,死人身上除了咬傷之外,還有刀傷,是從背後穿到了心房,不過,我檢査了屋裡,沒有兇器。」
探長聽完了探員的報吿。又問女主人:「你看那條動物跳出窗外之後,還看見什麽沒有?」
「沒有!」
「有沒有人到死人的房裡去過?」
「這倒沒看見!」
「這個死人是做什麽的?」
「她是在安樂殯儀舘做化裝的。」
「這個死人的房裡一共住了幾個人?」
「他就是一個人,他死以前,房裡也沒有別人住過。」女主人剛說到這裡,陳探員匆匆的進來報告:「報吿探長,成都路附近發生一件案子。」
「哦?!」探長凝神注意的聽。
「是一個狼不狼,狗不狗的東西,把人給咬傷了。」
探長沉下了臉,問道:「到底是狼還是狗呢?」
「這個……」陳探日一時答不出來,「這我也不知說,我是聽過路的人報吿的!」
那末,半山公寓的命案,和成都路的案子,都和這狼不狼,狗不狗的動物有著聯繫的關係,這到底是怎末一囘事呢?
請讀者不要心急,讓我慢慢的道來。
所謂瘋狗傷人的傳說,雖然已哄動了這個城市,使得市民們惴惴不安,都提防瘋狗再出事件,其實這裡面有一段隱衷。
狗,的確是一條狗,但牠不是瘋狗,牠是輪船公司許買辦當蓄養的一條狗,靈性通神,牠的名字呌「愛樂小姐」。
這天許買辦家中忽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爲首的人稱小霸王(洪波飾),這位小霸王很客氣的商請許買辦替他運走一批貨,將來利益平分。許買辦要他把貨名吿訴他,以便報關納稅。可是小霸王說不出貨名來,僵持了半天,終於小霸王吿訴他是運的毒品。許買辦聽說是毒品,就斷告拒絕,小霸王對他冷笑一聲:「我們的秘密你旣都全知道了,這批貨你非運不可。」
「我在輪船公司做了好多年的買辦,犯法的事我是不幹的,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們的要求。」
「你眞的不肯運?」
「犯法的事,我絕對不做!」
「好!那末我們走了!」小霸王抽出手鎗對準了許買辦的胸膛「砰」的一鎗,許買辦立刻倒在地上。許太太聽得鎗聲,從內宅出來,正想發問,小霸王板動鎗機,許太太也隨着她的丈夫,一同到極樂世界去了。
小霸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放了一把火,毀屍滅跡。然後率領着黨徒,匆匆地的去了。
可是許買辦家的神犬愛樂,眼看着主人被惡徒殺死,房屋被焚,怎肯放過,於是她追踪着這ー夥匪徒,狂風暴雨一般的撲去,其中一個被愛樂咬傷,不能行動,小霸王急中生智,恐怕落到警探的手中,有了活口供,於是便把他給解决掉了。
愛樂急忙奔囘家中,從火窟裡把許買辦的兒子,在搖籃裡啣出來,奔往路旁,以待人來拾領。凑巧有位四海電台的播音小姐韓玉珍(羅婷飾),夜晩囘家,路經安樂殯儀舘附近,忽然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她本來對於萬國殯儀館時常鬧鬼的傳說,心裡已經害怕,尤其夜深人靜,又値電台報吿了東區發生火警,她的一顆心,就忐忑的跳個不住,這時聽得嬰孩啼聲,心中更怕,一不留神,滑落到溝渠裡面。她正在危急的時候,有一條狗,把她從溝渠裡救了出來,她認明了這個狗的項中銅牌,知過牠名呌愛樂,愛樂這時把小主人啣過來,送至玉珍的脚邊,玉珍不忍拋棄這孩毛,便抱着嬰孩,携着愛樂,囘到家來。
玉珍家,是住在女子公寓,她唯恐這孩子是公寓裡的住客扔掉的,她一連問了好多房客人,大家都一致的說沒有丟掉孩子,也沒丟掉狗。她只有把孩子和狗帶囘了自己的房間。這狗對於小主人,非常慰貼,不但能喂他的奶,並且可以替他換尿布,蓋被單,儼然成爲一個狗褓姆了,却不料這狗於玉珍睡熱,牠躍窗而一出,噬殺了殘害牠主人的仇敵後,再囘到玉珍的家,可是玉珍並不知到愛樂出去是爲主復仇。
+ + +
玉珍的男友何之航(鮑方飾)他和玉珍同在四海電台工作,他們的性情都很倔强,常常爲了一點小問題爭執起來,各不相讓,但不久就和好如初,所以他們的同事小狗子替他們起了個綽號,呌做「歡喜寃家。」
頭一天玉珍與之航又鬧了蹩扭,小狗子勸之航,到玉珍家裡去道個歉,事情就完了,之航也覺得自己過火了一點,就和小狗子一同同到女子公寓來。
小狗子首先凑趣說:「玉珍!今天我特爲把之航拉了來向你道歉的。」
玉珍不說話,用眼睛對他們掃了一下子。
「我們可以進來坐嗎?」之航站在門外說。
「可以!」玉珍淡然的囘答着。
之航把手上的戒指除下來,遞給玉珍說:「這是你的戒指,還給你!」
「我不要這個戒指。」
「這是訂婚戒指,怎未能隨便的不要呢?」
「誰跟你訂過婚來着?」玉珍鼓着小腮幫
「咦?」之航詫異的說:「這是什麽話?去年八月十五,你忘了?我們不是已經……」
「哦!那是鬧了頑的,你別認眞!」
「鬧了頑?」之航不知怎麽說才好。
小狗子連忙打圓塲:「玉珍你別生氣,昨兒晚上事,都是之航不好,使你不高興,你瞧,之航給你送鮮花兒來啦,昨兒晚上你要我還給他的訂婚戒指,仍舊還給你,請你看我小狗子的面上,別生氣,你就戴上吧!戴!戴!」
小狗子一面說,一而遞眼色給之航,之航拉過玉珍的手來,把戒指替她戴上。」
玉珍掩着口忽然笑起來:「我就喜歡你這樣做。」
「你喜歡?這是我一時之策,你怎麽還喜歡我這樣做?」
「我老實吿訴你,我們雖然訂了婚,可是我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男朋友。」
「怎麽?你另外有情人?」
「不但有情人,而且有孩子!」
之航對小狗子說:「誰相信,她跟我們開玩笑。」
玉珍把孩子抱過來遞給之航看,之航一時愕住了:「想不到,你竟然有了孩子?哦!玉珍你說實話,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囘事,你快點說好不好!」
之航越作急,玉珍越兜着他頑,後來終於把在路上檢得的經過,吿訴了之航。
之航說:「我看,這孩子一定是人家的私生子,我們應該趕快呌人家來領囘去呀!」
「我本來預備去電台上班,時候廣播一下,好請人家來領囘去。」
「這孩子身上有沒有信?」
「沒有信,只有這條狗,好像在保護他,我想,不像是人家扔掉的,這條狗才通人性吶,會餵孩子的奶,會哄孩子睡覺。」
「要不是這孩子是狗養的吧?」小狗子說。
「你別扯蛋啦!狗會養出個人孩子!」之航打了小狗子一巴掌,轉面對玉珍說:「我們上班去吧,囘頭廣播一下,請人家領囘這個孩子和這條狗。」
「好,我到電台廣播一下,讓人家來領。」
「你不能廣播,這應該是我來廣播,我是報告社會新聞的,你是唱歌的,你管不到這個。」
「孩子是我檢來的,當然我報吿。」
「那不行,我管這一檔子事,應該我報吿。」
玉珍氣得臉都發黃,指着之航:「我不要你在這兒,你替我滾出去。」
「滾就滾,你以爲我非要你這個老婆不可嗎?」
「你替我滾!」玉珍把之航向外推,小狗子來勸架,他們的爭吵,驚動了房東,房東也過來相勸:「你們兩口子又吵架啦?眞是一會兒吵,一會兒好的,眞成了一對歡喜寃家啦!」
房東一眼看到愛樂,忽然想起報上登着瘋狗傷人的事,就對玉珍說:「你這是那來的一條狗,街上瘋狗咬人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還是把牠送走吧,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
「不要緊,我到電台去,一會兒就囘來。」玉珍說。
玉珍到了電台,播唱最動人的一隻歌曲,呌做「南國風光」:
「無邊海,不斷山,南國的風景畫一般。愛游泳,淺水灣,男男女女滿沙灘。香港仔,吃海鮮,滋味勝西餐,大家擁上打漁船。
無邊海,不斷山,南國的風景畫一般。
姻緣路,走一番,拍拖的男女把情談。」
玉珍唱完了歌,下面接着的是小狗子的口技,他們正在表演得緊張的當兒,突然警察來到電台,把玉珍,之航,小狗子一齊帶到警局去。
他們不知犯了什麽罪,莫名其妙的到警局,探員把玉珍等帶到偵察室,探長坐在案上,張探員說:「報吿探長,這位是電台唱歌的,這兩位是她的同事,他們也知道狗的事情。」他又指一指玉珍的房東說:「這位是她的房東,就是她打電話來報吿的。」
原來這位房東在玉珍上班後,就打電話報吿警局,說她公寓裡發現了瘋狗。探員和警察連忙到她那裡把愛樂逮捕住,而捕狗的人發覺,這不像一隻瘋狗,可是在事實未查明之前,也只得先把牠捉住,而後到電台傳帶玉珍和之航,小狗子,並將小孩子也一並帶局。
探長問玉珍這條狗是怎樣到了你家?這小孩子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玉珍把發現愛樂和小孩的經過情形,全盤告訴了探長,至於狗出外咬傷了人的事,因爲她睡熟了,她什麽也不知道。據她自己的看法,認爲這個狗十分有靈性,絕對不會傷人的。
可是狗的腿上發現傷痕,足見這個狗是出外傷人,而被人打傷了腿的,在案情沒有查明之前,探長要她們三人暫時押在警察局。
之航說:「探長呀!這事情與我無關,我今天去送花給玉珍,才知道的。」
小狗子說:「我對這件事更沒有關係,我是拉他們兩口子說和去的,怎麽又連上了我?倒運!」
「這件案情非常重大,你們不能脫去縱犬傷人的嫌疑,況且你們三位事先都沒有向本局報吿,這是不合法的。」探長向探員們一𠴂嘴:「把他們帶下去。」
探長把玉珍等押了下去,把小孩子暫時送到醫院撫養,把愛樂送往瘋狗醫院檢查,他希望查出狗主人,在這狗主人身上找出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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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之航,小狗子三人被押在拘留所裡
他他們互相抱怨,之航抱着兩個膝頭,嘆了一口氣:「這算什麼呢?眞是閉門家中座,禍從天上來!」
小狗子更是怨天恨地:「好好兒的家裡不住,跑到這個地方來住!他媽的!呸!」
「這也不能完全怪我,」玉珍覺得他們兩她有感而發:「我也是爲好心收留這條人都對狗和小孩子,誰知道會把禍惹到自己的身上來呢!」
「這就呌好心無好報,我也是好心,拉之航跟你來講和,人倒講到警察局裡來了!」小狗子沒好氣的說。
玉珍對之航瞪了一眼:「都是你不好,要是聽我的話,讓我在唱歌之前報吿一下,請失主把孩子和狗領囘去,不就完了嗎?」
「你還怪我?」之航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知道,這是社會新聞!社會新聞是要等你們歌唱節目完了之後,由我來報吿的,哼!你們女人哪!眞是……」
「什麽女人女人的?你們男人有什麽好!」
「好好好!不說不說!」之航鼓着嘴:「以後我們出去了,拿什麽臉兒見人?說起來爲了一條狗,被關進警察局,吃官司,多好聽!」
玉珍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哼什麽?有什麽可哼的?」
「到這兒還要吵,這兒不是電台,又不是家,這是警察局我的大爺!」小狗子被他們吵得不耐煩,又來勸阻他。
果然連守衛的警察都被他們吵來了,警察拿着木棍敲了敲鐵柵欄:「哎!哎!你們吵什麼呀?!」
「我們沒有吵,」小狗子扮了一個鬼臉,「我們在唱歌……」說着小狗子就唱了起來。
玉珍他們押在拘留所裡。司徒英探長却片刻不停的在偵査這個案情的發展。王探員把瘋狗醫院的檢査單呈給探長看,探長看完了檢查單後,知道這條狗不是瘋狗,而且是受過訓練的警犬,他仔細的思索着,這條狗昨夜出去的時間,和那成都路狗傷人的時間相同,他想了一想,而後對探員說:「這麽辦,我們現在把這條狗帶到醫院去,見見那個被狗咬傷的人,就可以判定是不是這條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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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長率領着探員和愛樂到了醫院,先行通知護士長,問了問被狗咬傷的人,現在是怎樣的情形。
護士長說:「這個人的神志還沒有淸醒。」
我想看看他。」探長向護士長要求。
「可以!」護士長推開了病房的門,探長率領着一羣人走進傷者的床前,誰知到這條狗看到了傷者,一聲大吼,就要直撲過去,傷者忽見愛樂撲來,驚極狂呼,探長看到了這樣的情形,知道傷者必係愛樂咬傷,這裡面一定有其他的隱情,可以從傷者的身上尋到綫索。
探長退出病房,對護士長說:「我想見見你們的主任,有話要跟他說。」
探長把探員們安置休息室裡,他隨着護士長到了主任室,和主任寒喧了幾句,便吿訴他
目覩的經過:「照剛才狗和病人見面的情形,已經可以斷定這就是這狗咬的,這狗已經驗過,牠决不是瘋狗,可是這狗爲什麼咬這人呢?其中必有原因,這個病人不能說話,所以我們無法得到口供,主任可不可以想辦法使得病人能講話?」
「呌他說話眼前恐怕不可能,現在他還沒有完全淸醒,仲是,我一定盡最大的力量,請你放心!」主任對探長說。
「好!等他會說話的時候,請你給我來個電話。」探長起身吿辭,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護士長進來報告,五號病房的病人死了。」
「你是說被狗咬傷的那個人嗎?」主任問。
「是呀!剛才王夫人檢驗過,說他神經突然受了剌激,剌激過度,所以……」
探長聽說傷者突然死了,使得這春雲初展的案情,又沒有了頭緒,他只得先辭了主任和護士長,帶着探員們與愛樂囘到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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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廣播電台的經理李吉之,因爲業務上的關係,不可能離了玉珍,之航,和小狗子,他帶同保結到了警局,聲請具保這三個人外出,丁探員把李經理安置在會客室,他走進探長室,「報吿探長:外面有位四海電台的經理,要來保狗傷人案子裡的三個嫌疑犯。」
探長沉吟半响,决定將這三人讓他保出去。
丁探員說:「您的意思,是把他們放了?」
「不但人讓他們自由連狗,也讓牠自由。」
「可是那狗沒有人保呀?」丁探員說。
「哎!狗已失去了主人,還有誰來保牠呢?你怎麼這末糊塗!」
「我是說放牠出去,再傷人怎麽辦?」
「你不用管,就照我意思去做,也許,也許對於破案更容易一點!唐探員!」
「有!」唐探員敬了一個禮!
「這個狗我交給了你,你要隨時隨地注意牠的行動。」探長如此吩咐,唐探長便機警地隨着愛樂,同時,玉珍,之航,小狗子已被保出了警局,恢復自由了。
然而玉珍等恢復自由後,發覺身後長了「尾巴」,似乎經常的有人釘梢,知道自己雖然被釋放了,還是被人監視,大爲沮喪,他們不知怎麼是好。
愛樂釋放後,逕自到醫院探視小主人,不料牠偶然瞥見了小霸王,他也在這個醫院裡,陪人看病。眞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愛樂猛撲向前,小霸王看見了愛樂,嚇得魂不附體,連一忙逃避,總算逃得快,被他逃囘到總機關——安樂殯儀舘。
女匪首(紅薇飾)正在無聊的頑她的撲克牌,看到小霸王倉皇的囘來,忙問:「怎麽?發生了什麽事?」
「是的!乾媽!」小霸王擦一擦臉上的汗:「差點兒囘不來啦!」
「爲什麽?」
「剛才我和我那一口子去看病,在醫院裡想不到碰到我們的對頭!」
匪黨劉二虎說:「老大,你說是那一位?」
「還不是那條狗!」
「喔!我當是誰吶!」
「幸虧我溜得快,要不然,那就糟啦!」
女匪首把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摜:「你這個蠢東西,能幹出什麽好事來,要是早把牠解决了,那來這麽多的事?說起來,你們那一個都比不上死了的乾爹,在他活著的時候,不知幹了多少乾淨漂亮的事,現在你們這一輩兒,有那一個及得上他,你說?呌他九泉之下,怎麽能閉眼哪!」她把摜在桌上的牌,重行檢起,狠狠的對小霸王看了一眼:「把條狗,一天不把牠除掉,我們一天不能安心!」
「乾媽!」周三說:「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我有辦法解决這條狗。」
「這條狗兇得很,可不是鬧著頑的。」另一個巴眼匪徒說。
「別怕!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說說看!」小霸王一隻腿敦在櫈子上,從金色的烟匣裡,取出了一支烟,燃着了等他的囘話。
「我有一個很巧妙的方法,旣不用槍打,又不用棍敲,我只要一塊鮮牛肉,浸上了毒樂,請牠一吃,就吃囘老家去了!」
所有的匪徒都大笑起來,認爲是好辦法,女匪首覺得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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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愛樂正在醫院裡看護着小主人,忽然看見窗外有個人扔進一塊牛肉,牠聞了聞這牛肉,有點兒異味,就一縱身躍出窗外,追尋那個扬牛肉的人,誰知這人已偷身進入室內,把小孩子抱走了,等到愛樂不見了小主人,就沿着路,嗅那小孩的氣息,一直追到了安樂殯儀舘,這時館裡有一個剛要收殮的屍棺,由四個人陪守着靈櫃,他們在雀戰爲樂。周三抱着孩子和一個誦經的老婆婆在說話,這個老婆婆把周三引入了內室,內室是厝櫃所,橫七豎八的棺櫃,陰氣森森的剌人肌骨,在這牆角上有個暗門,一按機關,這個暗門開了,老婆婆帶着周三入內,再下走進了地窖,老婆婆這才除下了她的假髮,赫然就是那個女匪首。
愛樂進入殯儀舘,東尋西覓,希望得到小主人的縱跡,一直嗅到了暗室的門前,牠無法進內,雖然用盡了氣力,也沒有將門扒開,可是已被匪徒發現了,愛樂因爲敵黨衆多,牠不得不暫時退出殯儀舘,牠想引領人來,捕捉這一羣匪黨。
周三報吿女匪首:「我險些兒囘不來,這條狗可眞厲害極了!」
「眞奇怪,我從來沒聽說狗會不吃牛肉的,難道牠知道裡面有毒樂嗎?」女匪首沒好氣的說:「小霸王,你有什麼主意?」
「我看!」小霸王想了想說:「先給這個孩子做了,再想辦法對付那條狗。」
「那條狗跑了,一轉眼就不見了!」一個匪徒說。
「怎末可以讓牠跑了呢?你們都是死人啦!」小霸王憤憤的對匪徒們說。
「這一子狗跑了,說不定警察就要來了,我們得打算打算。」女匪首對大家說。
「乾媽說得對,我們要準備一下,不要被他們像包餃子那樣給吃了。」小霸王說。
於是匪徒們忍痛把藏在棺櫃內的毒品放棄了,他們從地窖的後門出去,乘着運棺車駛往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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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餐院裡發現小孩子不見了,護士長吿訴唐探員,轉告司徒探長,及至發現愛樂也失踪了,探長知道案子又有新發展,一面分派探員到各處詳査,一面準備着應變。
這個失踪了的狗到那裡去了呢?牠從安樂殯儀館出來,就一直跑到四海電台,這時玉珍,之航等剛下班,忽然看到愛樂來了,玉珍很高興,撫着牠的毛說:「你好嗎?愛樂!」但是之航看到愛樂心裡覺得不痛快,他對玉珍說:「這條狗怎麼來了?我看你還是把牠弄走吧,我們好容易交了保才用來,別再弄岀事來啦!」
「你看你這小胆鬼,反正我們行得正,坐得正,愛樂來看我們,我們招呼牠,難道這也犯法嗎?」
「你要知道,這條狗替我們带來的只有禍害,沒有幸福,我看你還是不要接近牠的好。」
「你這人眞是,我又不是交男朋友,難道你還吃愛樂的醋?」
「吃醋?這簡直不成話,我就是吃醋,也不會跟個狗吃醋呀,你眞是不講道理。」
可是愛樂救主心切,牠不能讓玉珍和之航爭論,他用嘴牽着玉珍的衣裳,引着她走出電台,之航和小狗子見玉珍隨着愛樂前進,也就不得不一同前往。
愛樂把玉珍等三人引領到安樂殯儀舘,這時天將入幕,瞑色晦然,到了殯儀舘的靈堂裡,看到了那一具卽將成殮的棺櫃,四壁蕭然,鬼氣森森,玉珍的心幾乎跳出了口腔,連說:「我害怕極了!」
之航强自鎭靜,說:「我不怕!」
「你不怕?」玉珍摸着之航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凉?」
「不要緊,手凉怕什麽?」
「哎!眞倒霉,你說這個狗把我們帶到這兒來幹什麽?」小狗子還未說完,玉珍走到那棺櫃旁,「嗥」的一聲呌出來。
「不要怕,這個棺材裡沒有死人。」之航說。
「是空的?」玉珍問。
「不,這裡面有東西。」
「是什麽東西,拿出來看看。」小狗子說。
「噢!原來是鴉片烟哪?!難道這安樂殯儀舘是一個販賣毒品的機關嗎?」之航懷疑的自語着。
「那我們就得趕快的報吿警察局,你說對不對?」王珍向之航說。
「可是我們巳經走進老虎口,一切都完了!」
「之航,不要難過,樂觀一點吧!」
「還樂觀得了?我們已經發現他們的秘密,他們絕不會饒我們的!哎!我眞不明白,狗與這機關有什麽關係呢?這狗幹麽要答這些閑事?」之航氣鼓着嘴。
「他媽的,我們又不是偵探,這條狗不知道把我們帶了來有什麽用,我看哪,他們爲了滅口,說不定會把我們給殺了的!」小狗子担心着殺身大禍,就在眼前,怕的不得了。
他們一面說着,一面摸着,觸及了機關,那個地窖門開了,愛樂首先衝進去,玉珍,之航,小狗子,也隨着進入了暗室,這裡面存放着大量的毒品,可是喏大的一所房子,却関無一人。愛樂忽然從地窖通向地面的窗口躍出,玉珍之航,小狗子也爬出了地窖,落荒而走了,偏偏他們遇到了小霸王假扮運屍的搬伕,同來搬進毒品。玉珍和之航沒有察覺,反而迎上來說:「我們在殯儀舘裡發現了大批鴉片烟,我們要報吿警察局,請你們用車子載我們去。」
小霸王知道秘密已經被人發覺,幸虧遇到了自己的手裡,於是將計就計,把玉珍,之航,小狗子三人一同騙上車,裝到了郊外的巢穴,拉下了臉,把他們兩手反綁起來,綑在柱子上,他們這才知到遇見匪徒,可是已來不及了。
玉珍,之航在這大難臨頭的時候,互相懺悔。玉珍說:「之航,我們倆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一天好日子也沒過過,天天吵嘴,我現在眞後悔!」
「可不是我也這樣想,我們就這樣完了嗎?想想眞捨不得你!」之航對玉珍說。
「難道我就捨得你?」玉珍的涙珠流到腮帮。
「還有我,我是更加捨不得你們倆個!」小狗子說。
之航說:「這個狗也奇怪,到現在都沒有主人領囘去。唉!那個小孩子又是怎麽一囘事呢?」
「我想這裡面一定還有原因。」玉珍說。
「當然有原因,說來說去,我們是被人綁起來啦,死就在限前,這還不都是你弄出來的嗎?」
「怎麼,你又來怪我哦?」
「死到臨頭,還吵什麽呢?」小狗子急得直跳脚。
「好了好了!我們也不用吵了!總而言之,這是命也運也,我們就等着死吧!」之航無可奈何的說。
小狗子睏得兩眼快要合了縫,玉珍說:「小狗子,你怎麽,你倒還睡得着呀?」
「死歸死,睡歸睡,就是死,也得舒舒服服的先睡他一覺,而後再死呀!」小狗子說着說着他眞的睡着了。
+ + +
玉珍,之航,小狗子,他們被困在匪巢,眼看着就要絕望了。
匪徒們商量把玉珍等三人和小孩子一併投進大海中,正當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愛樂忽然從穴中爬進來咬斷了綑綁玉珍等的繩索,準備救他們出險,無如門窗緊閉,無法脫身,之航急中生智,用鉛筆寫了一個紙條,要愛樂到醫院去見護士長,轉報警察局派警營救。
愛樂啣住了之航寫就的報吿書,躍出穴外,玉珍等静候着警探前來施救,可是一直等到天色將曙,也沒有一點動靜,之航嘆了一口氣:「完了!」
「這樣死,倒也很好頑!」小狗子似乎很高興。
「死就死,有什麽好頑的?」王珍說。
「我說我們一起死,死在一塊兒,還帶着一個小孩子,不是怪好頑的嗎?」小狗子說。
這時愛樂囘來了,然而警察局的局員們還未到,小霸王等匪徒把,玉珍,之航,小狗子一齊裝上車,馳往海濱而去。
愛樂眼看小主人和玉珍等就要被匪徒們拋到海裡去了,牠等不及探長率領的警員到達,於是牠跑到附近的一個狗學校,牠在這校門外面蹦,蹤,跳,躍,吠聲爲號,狗學校的校長以爲牠餓了,把牠携進校內,問牠是不是要牛奶,要牛肉?愛樂什麼也不要,牠只是唁唁的不住向狗學校的校長哀號。這時狗學校羣狗對於愛樂的求援,都有拔刀相助之勢,尤其是守門的那隻大雄狗,平素和牠交誼甚篤,這時當有義不容辭的氣槪,狗學校的校長看到這様的情形,知其中有異,他放任了他的學校中的羣狗,使之從愛樂而去。
愛樂所率領的狗軍隊,爲數衆多,牠們好像平日受過軍事訓練的一般,以强行軍,急行軍的步伐,奔馳到了海濱,牠們把海濱的要道口完全把守住了,小霸王的車子不能前進,愛樂指揮着猛勇的狗軍,蜂擁到車前,把小霸王團團圍住。小霸王率領的匪徒和狗軍展開血戰,玉珍,小狗子和之航看到了愛樂率領的羣狗,和匪徒們勢均力敵,血戦方殷,他們仍然不能出險。正在焦急的時候,司徒英探長率領着大批探員趕來了,小霸王看情勢不妙,乘機潛逃,他想蹤身入海,泅水而去。可是他逃不過愛樂的一張嘴,他終於被他所痛恨的敵人,愛樂小姐,從海中拉了囘來。這一羣匪徒們,一網成擒,都被司徒英探長帶囘了警局。
事情完全明白了,小霸王供出了前情,半山公寓裡的化粧師,本來就是匪黨,因爲被愛樂咬傷,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是他用刀把這化粧師穿胸剌死。至此,不但破獲了半山公寓的命案,也破獲了許買辦夫婦被殺的命案,同時,又破獲了安樂殯儀舘的販毒機關。
玉珍和之航和好如初了。之航說:「還是愛樂好,牠來救我們。」
「剛才你不是說牠不好的嗎?現在你又說牠好了呀?你這個人!」玉珍指着之航額角。
「怎麽啦?你們兩個又吵啦?」小狗子笑着說。
——完——
神犬喋血記
電影小說
深夜,黑黝黝的天空上閃灼清無數眨眼的繁星,在萬籟俱寂的氣氛中,半山公寓裡出了一件沒有頭緖的命案。
這個平山公寓的女主人正在就寢的當兒,忽然聽到了樓下發出了一種怪異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她循着聲音躡足下樓,發現了大客廳裡血跡斑斑,迤遞地接入了一個客房,這個客房中的住客倒斃在血泊中,女主人驚極狂呼,驚動了公寓裡的所有人客,亂紛紛的集攏到大廳,忙問什麽事?什麽事?而女主人這時來不及和住客說話,她連忙打電話到警察局,報吿她的公寓裡發生了命案。
警局接得報吿後,就派出了警車,由探長司徒英(王元龍飾)率領着心腹的幾個探員馳至半山公寓。
女主人迎接着司徒探長,探長在大廳裡査勘了所有的可疑跡象,便派探員到內室裡詳査,採員囘來報吿:「報吿探長,出事的地方發現三種不同的脚印,一種是死人的脚印,一種是另外一個人的脚印,還有一種是四只脚的動物脚印。」
「不錯!」女主人趕着也向探長報吿:「是,有這麽一個四只脚的動物,我親眼看見的。」
「那就把你看見的情形對我說。」探長問。
「那時候我這公寓裡的客人都睡了,因爲我行天晚上都要等客人睡了才睡的。我剛要睡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下有一種奇怪的聲音,我急忙下樓去看,看到大廳裡一路都是血,一直通到這個客人的房,我就順着血路到他房裏,看見一條狼不像狼的東西,從窗戶跳出去了,我再囘頭對房裡一看,啊!我怕極了!」女主人一面說着,一面心在跳,「這位王先生倒在血地下死啦!」
「以後你就打電話到警察局啦?」
「是的!我想這條狼不像狼的東西,一定是條狼!」
「狼是不可能到這兒來的!」
「那就是條瘋狗!」
「瘋狗!瘋狗!」衆住客也一致認爲是瘋狗!
探員又來報吿:「報吿探長,死人身上除了咬傷之外,還有刀傷,是從背後穿到了心房,不過,我檢査了屋裡,沒有兇器。」
探長聽完了探員的報吿。又問女主人:「你看那條動物跳出窗外之後,還看見什麽沒有?」
「沒有!」
「有沒有人到死人的房裡去過?」
「這倒沒看見!」
「這個死人是做什麽的?」
「她是在安樂殯儀舘做化裝的。」
「這個死人的房裡一共住了幾個人?」
「他就是一個人,他死以前,房裡也沒有別人住過。」女主人剛說到這裡,陳探員匆匆的進來報告:「報吿探長,成都路附近發生一件案子。」
「哦?!」探長凝神注意的聽。
「是一個狼不狼,狗不狗的東西,把人給咬傷了。」
探長沉下了臉,問道:「到底是狼還是狗呢?」
「這個……」陳探日一時答不出來,「這我也不知說,我是聽過路的人報吿的!」
那末,半山公寓的命案,和成都路的案子,都和這狼不狼,狗不狗的動物有著聯繫的關係,這到底是怎末一囘事呢?
請讀者不要心急,讓我慢慢的道來。
所謂瘋狗傷人的傳說,雖然已哄動了這個城市,使得市民們惴惴不安,都提防瘋狗再出事件,其實這裡面有一段隱衷。
狗,的確是一條狗,但牠不是瘋狗,牠是輪船公司許買辦當蓄養的一條狗,靈性通神,牠的名字呌「愛樂小姐」。
這天許買辦家中忽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爲首的人稱小霸王(洪波飾),這位小霸王很客氣的商請許買辦替他運走一批貨,將來利益平分。許買辦要他把貨名吿訴他,以便報關納稅。可是小霸王說不出貨名來,僵持了半天,終於小霸王吿訴他是運的毒品。許買辦聽說是毒品,就斷告拒絕,小霸王對他冷笑一聲:「我們的秘密你旣都全知道了,這批貨你非運不可。」
「我在輪船公司做了好多年的買辦,犯法的事我是不幹的,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們的要求。」
「你眞的不肯運?」
「犯法的事,我絕對不做!」
「好!那末我們走了!」小霸王抽出手鎗對準了許買辦的胸膛「砰」的一鎗,許買辦立刻倒在地上。許太太聽得鎗聲,從內宅出來,正想發問,小霸王板動鎗機,許太太也隨着她的丈夫,一同到極樂世界去了。
小霸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放了一把火,毀屍滅跡。然後率領着黨徒,匆匆地的去了。
可是許買辦家的神犬愛樂,眼看着主人被惡徒殺死,房屋被焚,怎肯放過,於是她追踪着這ー夥匪徒,狂風暴雨一般的撲去,其中一個被愛樂咬傷,不能行動,小霸王急中生智,恐怕落到警探的手中,有了活口供,於是便把他給解决掉了。
愛樂急忙奔囘家中,從火窟裡把許買辦的兒子,在搖籃裡啣出來,奔往路旁,以待人來拾領。凑巧有位四海電台的播音小姐韓玉珍(羅婷飾),夜晩囘家,路經安樂殯儀舘附近,忽然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她本來對於萬國殯儀館時常鬧鬼的傳說,心裡已經害怕,尤其夜深人靜,又値電台報吿了東區發生火警,她的一顆心,就忐忑的跳個不住,這時聽得嬰孩啼聲,心中更怕,一不留神,滑落到溝渠裡面。她正在危急的時候,有一條狗,把她從溝渠裡救了出來,她認明了這個狗的項中銅牌,知過牠名呌愛樂,愛樂這時把小主人啣過來,送至玉珍的脚邊,玉珍不忍拋棄這孩毛,便抱着嬰孩,携着愛樂,囘到家來。
玉珍家,是住在女子公寓,她唯恐這孩子是公寓裡的住客扔掉的,她一連問了好多房客人,大家都一致的說沒有丟掉孩子,也沒丟掉狗。她只有把孩子和狗帶囘了自己的房間。這狗對於小主人,非常慰貼,不但能喂他的奶,並且可以替他換尿布,蓋被單,儼然成爲一個狗褓姆了,却不料這狗於玉珍睡熱,牠躍窗而一出,噬殺了殘害牠主人的仇敵後,再囘到玉珍的家,可是玉珍並不知到愛樂出去是爲主復仇。
+ + +
玉珍的男友何之航(鮑方飾)他和玉珍同在四海電台工作,他們的性情都很倔强,常常爲了一點小問題爭執起來,各不相讓,但不久就和好如初,所以他們的同事小狗子替他們起了個綽號,呌做「歡喜寃家。」
頭一天玉珍與之航又鬧了蹩扭,小狗子勸之航,到玉珍家裡去道個歉,事情就完了,之航也覺得自己過火了一點,就和小狗子一同同到女子公寓來。
小狗子首先凑趣說:「玉珍!今天我特爲把之航拉了來向你道歉的。」
玉珍不說話,用眼睛對他們掃了一下子。
「我們可以進來坐嗎?」之航站在門外說。
「可以!」玉珍淡然的囘答着。
之航把手上的戒指除下來,遞給玉珍說:「這是你的戒指,還給你!」
「我不要這個戒指。」
「這是訂婚戒指,怎未能隨便的不要呢?」
「誰跟你訂過婚來着?」玉珍鼓着小腮幫
「咦?」之航詫異的說:「這是什麽話?去年八月十五,你忘了?我們不是已經……」
「哦!那是鬧了頑的,你別認眞!」
「鬧了頑?」之航不知怎麽說才好。
小狗子連忙打圓塲:「玉珍你別生氣,昨兒晚上事,都是之航不好,使你不高興,你瞧,之航給你送鮮花兒來啦,昨兒晚上你要我還給他的訂婚戒指,仍舊還給你,請你看我小狗子的面上,別生氣,你就戴上吧!戴!戴!」
小狗子一面說,一而遞眼色給之航,之航拉過玉珍的手來,把戒指替她戴上。」
玉珍掩着口忽然笑起來:「我就喜歡你這樣做。」
「你喜歡?這是我一時之策,你怎麽還喜歡我這樣做?」
「我老實吿訴你,我們雖然訂了婚,可是我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男朋友。」
「怎麽?你另外有情人?」
「不但有情人,而且有孩子!」
之航對小狗子說:「誰相信,她跟我們開玩笑。」
玉珍把孩子抱過來遞給之航看,之航一時愕住了:「想不到,你竟然有了孩子?哦!玉珍你說實話,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囘事,你快點說好不好!」
之航越作急,玉珍越兜着他頑,後來終於把在路上檢得的經過,吿訴了之航。
之航說:「我看,這孩子一定是人家的私生子,我們應該趕快呌人家來領囘去呀!」
「我本來預備去電台上班,時候廣播一下,好請人家來領囘去。」
「這孩子身上有沒有信?」
「沒有信,只有這條狗,好像在保護他,我想,不像是人家扔掉的,這條狗才通人性吶,會餵孩子的奶,會哄孩子睡覺。」
「要不是這孩子是狗養的吧?」小狗子說。
「你別扯蛋啦!狗會養出個人孩子!」之航打了小狗子一巴掌,轉面對玉珍說:「我們上班去吧,囘頭廣播一下,請人家領囘這個孩子和這條狗。」
「好,我到電台廣播一下,讓人家來領。」
「你不能廣播,這應該是我來廣播,我是報告社會新聞的,你是唱歌的,你管不到這個。」
「孩子是我檢來的,當然我報吿。」
「那不行,我管這一檔子事,應該我報吿。」
玉珍氣得臉都發黃,指着之航:「我不要你在這兒,你替我滾出去。」
「滾就滾,你以爲我非要你這個老婆不可嗎?」
「你替我滾!」玉珍把之航向外推,小狗子來勸架,他們的爭吵,驚動了房東,房東也過來相勸:「你們兩口子又吵架啦?眞是一會兒吵,一會兒好的,眞成了一對歡喜寃家啦!」
房東一眼看到愛樂,忽然想起報上登着瘋狗傷人的事,就對玉珍說:「你這是那來的一條狗,街上瘋狗咬人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還是把牠送走吧,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
「不要緊,我到電台去,一會兒就囘來。」玉珍說。
玉珍到了電台,播唱最動人的一隻歌曲,呌做「南國風光」:
「無邊海,不斷山,南國的風景畫一般。愛游泳,淺水灣,男男女女滿沙灘。香港仔,吃海鮮,滋味勝西餐,大家擁上打漁船。
無邊海,不斷山,南國的風景畫一般。
姻緣路,走一番,拍拖的男女把情談。」
玉珍唱完了歌,下面接着的是小狗子的口技,他們正在表演得緊張的當兒,突然警察來到電台,把玉珍,之航,小狗子一齊帶到警局去。
他們不知犯了什麽罪,莫名其妙的到警局,探員把玉珍等帶到偵察室,探長坐在案上,張探員說:「報吿探長,這位是電台唱歌的,這兩位是她的同事,他們也知道狗的事情。」他又指一指玉珍的房東說:「這位是她的房東,就是她打電話來報吿的。」
原來這位房東在玉珍上班後,就打電話報吿警局,說她公寓裡發現了瘋狗。探員和警察連忙到她那裡把愛樂逮捕住,而捕狗的人發覺,這不像一隻瘋狗,可是在事實未查明之前,也只得先把牠捉住,而後到電台傳帶玉珍和之航,小狗子,並將小孩子也一並帶局。
探長問玉珍這條狗是怎樣到了你家?這小孩子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玉珍把發現愛樂和小孩的經過情形,全盤告訴了探長,至於狗出外咬傷了人的事,因爲她睡熟了,她什麽也不知道。據她自己的看法,認爲這個狗十分有靈性,絕對不會傷人的。
可是狗的腿上發現傷痕,足見這個狗是出外傷人,而被人打傷了腿的,在案情沒有查明之前,探長要她們三人暫時押在警察局。
之航說:「探長呀!這事情與我無關,我今天去送花給玉珍,才知道的。」
小狗子說:「我對這件事更沒有關係,我是拉他們兩口子說和去的,怎麽又連上了我?倒運!」
「這件案情非常重大,你們不能脫去縱犬傷人的嫌疑,況且你們三位事先都沒有向本局報吿,這是不合法的。」探長向探員們一𠴂嘴:「把他們帶下去。」
探長把玉珍等押了下去,把小孩子暫時送到醫院撫養,把愛樂送往瘋狗醫院檢查,他希望查出狗主人,在這狗主人身上找出綫索。
+ + +
玉珍,之航,小狗子三人被押在拘留所裡
他他們互相抱怨,之航抱着兩個膝頭,嘆了一口氣:「這算什麼呢?眞是閉門家中座,禍從天上來!」
小狗子更是怨天恨地:「好好兒的家裡不住,跑到這個地方來住!他媽的!呸!」
「這也不能完全怪我,」玉珍覺得他們兩她有感而發:「我也是爲好心收留這條人都對狗和小孩子,誰知道會把禍惹到自己的身上來呢!」
「這就呌好心無好報,我也是好心,拉之航跟你來講和,人倒講到警察局裡來了!」小狗子沒好氣的說。
玉珍對之航瞪了一眼:「都是你不好,要是聽我的話,讓我在唱歌之前報吿一下,請失主把孩子和狗領囘去,不就完了嗎?」
「你還怪我?」之航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知道,這是社會新聞!社會新聞是要等你們歌唱節目完了之後,由我來報吿的,哼!你們女人哪!眞是……」
「什麽女人女人的?你們男人有什麽好!」
「好好好!不說不說!」之航鼓着嘴:「以後我們出去了,拿什麽臉兒見人?說起來爲了一條狗,被關進警察局,吃官司,多好聽!」
玉珍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哼什麽?有什麽可哼的?」
「到這兒還要吵,這兒不是電台,又不是家,這是警察局我的大爺!」小狗子被他們吵得不耐煩,又來勸阻他。
果然連守衛的警察都被他們吵來了,警察拿着木棍敲了敲鐵柵欄:「哎!哎!你們吵什麼呀?!」
「我們沒有吵,」小狗子扮了一個鬼臉,「我們在唱歌……」說着小狗子就唱了起來。
玉珍他們押在拘留所裡。司徒英探長却片刻不停的在偵査這個案情的發展。王探員把瘋狗醫院的檢査單呈給探長看,探長看完了檢查單後,知道這條狗不是瘋狗,而且是受過訓練的警犬,他仔細的思索着,這條狗昨夜出去的時間,和那成都路狗傷人的時間相同,他想了一想,而後對探員說:「這麽辦,我們現在把這條狗帶到醫院去,見見那個被狗咬傷的人,就可以判定是不是這條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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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長率領着探員和愛樂到了醫院,先行通知護士長,問了問被狗咬傷的人,現在是怎樣的情形。
護士長說:「這個人的神志還沒有淸醒。」
我想看看他。」探長向護士長要求。
「可以!」護士長推開了病房的門,探長率領着一羣人走進傷者的床前,誰知到這條狗看到了傷者,一聲大吼,就要直撲過去,傷者忽見愛樂撲來,驚極狂呼,探長看到了這樣的情形,知道傷者必係愛樂咬傷,這裡面一定有其他的隱情,可以從傷者的身上尋到綫索。
探長退出病房,對護士長說:「我想見見你們的主任,有話要跟他說。」
探長把探員們安置休息室裡,他隨着護士長到了主任室,和主任寒喧了幾句,便吿訴他
目覩的經過:「照剛才狗和病人見面的情形,已經可以斷定這就是這狗咬的,這狗已經驗過,牠决不是瘋狗,可是這狗爲什麼咬這人呢?其中必有原因,這個病人不能說話,所以我們無法得到口供,主任可不可以想辦法使得病人能講話?」
「呌他說話眼前恐怕不可能,現在他還沒有完全淸醒,仲是,我一定盡最大的力量,請你放心!」主任對探長說。
「好!等他會說話的時候,請你給我來個電話。」探長起身吿辭,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護士長進來報告,五號病房的病人死了。」
「你是說被狗咬傷的那個人嗎?」主任問。
「是呀!剛才王夫人檢驗過,說他神經突然受了剌激,剌激過度,所以……」
探長聽說傷者突然死了,使得這春雲初展的案情,又沒有了頭緒,他只得先辭了主任和護士長,帶着探員們與愛樂囘到警局。
+ + +
四海廣播電台的經理李吉之,因爲業務上的關係,不可能離了玉珍,之航,和小狗子,他帶同保結到了警局,聲請具保這三個人外出,丁探員把李經理安置在會客室,他走進探長室,「報吿探長:外面有位四海電台的經理,要來保狗傷人案子裡的三個嫌疑犯。」
探長沉吟半响,决定將這三人讓他保出去。
丁探員說:「您的意思,是把他們放了?」
「不但人讓他們自由連狗,也讓牠自由。」
「可是那狗沒有人保呀?」丁探員說。
「哎!狗已失去了主人,還有誰來保牠呢?你怎麼這末糊塗!」
「我是說放牠出去,再傷人怎麽辦?」
「你不用管,就照我意思去做,也許,也許對於破案更容易一點!唐探員!」
「有!」唐探員敬了一個禮!
「這個狗我交給了你,你要隨時隨地注意牠的行動。」探長如此吩咐,唐探長便機警地隨着愛樂,同時,玉珍,之航,小狗子已被保出了警局,恢復自由了。
然而玉珍等恢復自由後,發覺身後長了「尾巴」,似乎經常的有人釘梢,知道自己雖然被釋放了,還是被人監視,大爲沮喪,他們不知怎麼是好。
愛樂釋放後,逕自到醫院探視小主人,不料牠偶然瞥見了小霸王,他也在這個醫院裡,陪人看病。眞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愛樂猛撲向前,小霸王看見了愛樂,嚇得魂不附體,連一忙逃避,總算逃得快,被他逃囘到總機關——安樂殯儀舘。
女匪首(紅薇飾)正在無聊的頑她的撲克牌,看到小霸王倉皇的囘來,忙問:「怎麽?發生了什麽事?」
「是的!乾媽!」小霸王擦一擦臉上的汗:「差點兒囘不來啦!」
「爲什麽?」
「剛才我和我那一口子去看病,在醫院裡想不到碰到我們的對頭!」
匪黨劉二虎說:「老大,你說是那一位?」
「還不是那條狗!」
「喔!我當是誰吶!」
「幸虧我溜得快,要不然,那就糟啦!」
女匪首把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摜:「你這個蠢東西,能幹出什麽好事來,要是早把牠解决了,那來這麽多的事?說起來,你們那一個都比不上死了的乾爹,在他活著的時候,不知幹了多少乾淨漂亮的事,現在你們這一輩兒,有那一個及得上他,你說?呌他九泉之下,怎麽能閉眼哪!」她把摜在桌上的牌,重行檢起,狠狠的對小霸王看了一眼:「把條狗,一天不把牠除掉,我們一天不能安心!」
「乾媽!」周三說:「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我有辦法解决這條狗。」
「這條狗兇得很,可不是鬧著頑的。」另一個巴眼匪徒說。
「別怕!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說說看!」小霸王一隻腿敦在櫈子上,從金色的烟匣裡,取出了一支烟,燃着了等他的囘話。
「我有一個很巧妙的方法,旣不用槍打,又不用棍敲,我只要一塊鮮牛肉,浸上了毒樂,請牠一吃,就吃囘老家去了!」
所有的匪徒都大笑起來,認爲是好辦法,女匪首覺得可以試一試。
+ + +
這天愛樂正在醫院裡看護着小主人,忽然看見窗外有個人扔進一塊牛肉,牠聞了聞這牛肉,有點兒異味,就一縱身躍出窗外,追尋那個扬牛肉的人,誰知這人已偷身進入室內,把小孩子抱走了,等到愛樂不見了小主人,就沿着路,嗅那小孩的氣息,一直追到了安樂殯儀舘,這時館裡有一個剛要收殮的屍棺,由四個人陪守着靈櫃,他們在雀戰爲樂。周三抱着孩子和一個誦經的老婆婆在說話,這個老婆婆把周三引入了內室,內室是厝櫃所,橫七豎八的棺櫃,陰氣森森的剌人肌骨,在這牆角上有個暗門,一按機關,這個暗門開了,老婆婆帶着周三入內,再下走進了地窖,老婆婆這才除下了她的假髮,赫然就是那個女匪首。
愛樂進入殯儀舘,東尋西覓,希望得到小主人的縱跡,一直嗅到了暗室的門前,牠無法進內,雖然用盡了氣力,也沒有將門扒開,可是已被匪徒發現了,愛樂因爲敵黨衆多,牠不得不暫時退出殯儀舘,牠想引領人來,捕捉這一羣匪黨。
周三報吿女匪首:「我險些兒囘不來,這條狗可眞厲害極了!」
「眞奇怪,我從來沒聽說狗會不吃牛肉的,難道牠知道裡面有毒樂嗎?」女匪首沒好氣的說:「小霸王,你有什麼主意?」
「我看!」小霸王想了想說:「先給這個孩子做了,再想辦法對付那條狗。」
「那條狗跑了,一轉眼就不見了!」一個匪徒說。
「怎末可以讓牠跑了呢?你們都是死人啦!」小霸王憤憤的對匪徒們說。
「這一子狗跑了,說不定警察就要來了,我們得打算打算。」女匪首對大家說。
「乾媽說得對,我們要準備一下,不要被他們像包餃子那樣給吃了。」小霸王說。
於是匪徒們忍痛把藏在棺櫃內的毒品放棄了,他們從地窖的後門出去,乘着運棺車駛往郊外。
+ + +
這時餐院裡發現小孩子不見了,護士長吿訴唐探員,轉告司徒探長,及至發現愛樂也失踪了,探長知道案子又有新發展,一面分派探員到各處詳査,一面準備着應變。
這個失踪了的狗到那裡去了呢?牠從安樂殯儀館出來,就一直跑到四海電台,這時玉珍,之航等剛下班,忽然看到愛樂來了,玉珍很高興,撫着牠的毛說:「你好嗎?愛樂!」但是之航看到愛樂心裡覺得不痛快,他對玉珍說:「這條狗怎麼來了?我看你還是把牠弄走吧,我們好容易交了保才用來,別再弄岀事來啦!」
「你看你這小胆鬼,反正我們行得正,坐得正,愛樂來看我們,我們招呼牠,難道這也犯法嗎?」
「你要知道,這條狗替我們带來的只有禍害,沒有幸福,我看你還是不要接近牠的好。」
「你這人眞是,我又不是交男朋友,難道你還吃愛樂的醋?」
「吃醋?這簡直不成話,我就是吃醋,也不會跟個狗吃醋呀,你眞是不講道理。」
可是愛樂救主心切,牠不能讓玉珍和之航爭論,他用嘴牽着玉珍的衣裳,引着她走出電台,之航和小狗子見玉珍隨着愛樂前進,也就不得不一同前往。
愛樂把玉珍等三人引領到安樂殯儀舘,這時天將入幕,瞑色晦然,到了殯儀舘的靈堂裡,看到了那一具卽將成殮的棺櫃,四壁蕭然,鬼氣森森,玉珍的心幾乎跳出了口腔,連說:「我害怕極了!」
之航强自鎭靜,說:「我不怕!」
「你不怕?」玉珍摸着之航的手:「你的手怎麽這麽凉?」
「不要緊,手凉怕什麽?」
「哎!眞倒霉,你說這個狗把我們帶到這兒來幹什麽?」小狗子還未說完,玉珍走到那棺櫃旁,「嗥」的一聲呌出來。
「不要怕,這個棺材裡沒有死人。」之航說。
「是空的?」玉珍問。
「不,這裡面有東西。」
「是什麽東西,拿出來看看。」小狗子說。
「噢!原來是鴉片烟哪?!難道這安樂殯儀舘是一個販賣毒品的機關嗎?」之航懷疑的自語着。
「那我們就得趕快的報吿警察局,你說對不對?」王珍向之航說。
「可是我們巳經走進老虎口,一切都完了!」
「之航,不要難過,樂觀一點吧!」
「還樂觀得了?我們已經發現他們的秘密,他們絕不會饒我們的!哎!我眞不明白,狗與這機關有什麽關係呢?這狗幹麽要答這些閑事?」之航氣鼓着嘴。
「他媽的,我們又不是偵探,這條狗不知道把我們帶了來有什麽用,我看哪,他們爲了滅口,說不定會把我們給殺了的!」小狗子担心着殺身大禍,就在眼前,怕的不得了。
他們一面說着,一面摸着,觸及了機關,那個地窖門開了,愛樂首先衝進去,玉珍,之航,小狗子,也隨着進入了暗室,這裡面存放着大量的毒品,可是喏大的一所房子,却関無一人。愛樂忽然從地窖通向地面的窗口躍出,玉珍之航,小狗子也爬出了地窖,落荒而走了,偏偏他們遇到了小霸王假扮運屍的搬伕,同來搬進毒品。玉珍和之航沒有察覺,反而迎上來說:「我們在殯儀舘裡發現了大批鴉片烟,我們要報吿警察局,請你們用車子載我們去。」
小霸王知道秘密已經被人發覺,幸虧遇到了自己的手裡,於是將計就計,把玉珍,之航,小狗子三人一同騙上車,裝到了郊外的巢穴,拉下了臉,把他們兩手反綁起來,綑在柱子上,他們這才知到遇見匪徒,可是已來不及了。
玉珍,之航在這大難臨頭的時候,互相懺悔。玉珍說:「之航,我們倆個人在一塊兒的時候,一天好日子也沒過過,天天吵嘴,我現在眞後悔!」
「可不是我也這樣想,我們就這樣完了嗎?想想眞捨不得你!」之航對玉珍說。
「難道我就捨得你?」玉珍的涙珠流到腮帮。
「還有我,我是更加捨不得你們倆個!」小狗子說。
之航說:「這個狗也奇怪,到現在都沒有主人領囘去。唉!那個小孩子又是怎麽一囘事呢?」
「我想這裡面一定還有原因。」玉珍說。
「當然有原因,說來說去,我們是被人綁起來啦,死就在限前,這還不都是你弄出來的嗎?」
「怎麼,你又來怪我哦?」
「死到臨頭,還吵什麽呢?」小狗子急得直跳脚。
「好了好了!我們也不用吵了!總而言之,這是命也運也,我們就等着死吧!」之航無可奈何的說。
小狗子睏得兩眼快要合了縫,玉珍說:「小狗子,你怎麽,你倒還睡得着呀?」
「死歸死,睡歸睡,就是死,也得舒舒服服的先睡他一覺,而後再死呀!」小狗子說着說着他眞的睡着了。
+ + +
玉珍,之航,小狗子,他們被困在匪巢,眼看着就要絕望了。
匪徒們商量把玉珍等三人和小孩子一併投進大海中,正當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愛樂忽然從穴中爬進來咬斷了綑綁玉珍等的繩索,準備救他們出險,無如門窗緊閉,無法脫身,之航急中生智,用鉛筆寫了一個紙條,要愛樂到醫院去見護士長,轉報警察局派警營救。
愛樂啣住了之航寫就的報吿書,躍出穴外,玉珍等静候着警探前來施救,可是一直等到天色將曙,也沒有一點動靜,之航嘆了一口氣:「完了!」
「這樣死,倒也很好頑!」小狗子似乎很高興。
「死就死,有什麽好頑的?」王珍說。
「我說我們一起死,死在一塊兒,還帶着一個小孩子,不是怪好頑的嗎?」小狗子說。
這時愛樂囘來了,然而警察局的局員們還未到,小霸王等匪徒把,玉珍,之航,小狗子一齊裝上車,馳往海濱而去。
愛樂眼看小主人和玉珍等就要被匪徒們拋到海裡去了,牠等不及探長率領的警員到達,於是牠跑到附近的一個狗學校,牠在這校門外面蹦,蹤,跳,躍,吠聲爲號,狗學校的校長以爲牠餓了,把牠携進校內,問牠是不是要牛奶,要牛肉?愛樂什麼也不要,牠只是唁唁的不住向狗學校的校長哀號。這時狗學校羣狗對於愛樂的求援,都有拔刀相助之勢,尤其是守門的那隻大雄狗,平素和牠交誼甚篤,這時當有義不容辭的氣槪,狗學校的校長看到這様的情形,知其中有異,他放任了他的學校中的羣狗,使之從愛樂而去。
愛樂所率領的狗軍隊,爲數衆多,牠們好像平日受過軍事訓練的一般,以强行軍,急行軍的步伐,奔馳到了海濱,牠們把海濱的要道口完全把守住了,小霸王的車子不能前進,愛樂指揮着猛勇的狗軍,蜂擁到車前,把小霸王團團圍住。小霸王率領的匪徒和狗軍展開血戰,玉珍,小狗子和之航看到了愛樂率領的羣狗,和匪徒們勢均力敵,血戦方殷,他們仍然不能出險。正在焦急的時候,司徒英探長率領着大批探員趕來了,小霸王看情勢不妙,乘機潛逃,他想蹤身入海,泅水而去。可是他逃不過愛樂的一張嘴,他終於被他所痛恨的敵人,愛樂小姐,從海中拉了囘來。這一羣匪徒們,一網成擒,都被司徒英探長帶囘了警局。
事情完全明白了,小霸王供出了前情,半山公寓裡的化粧師,本來就是匪黨,因爲被愛樂咬傷,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是他用刀把這化粧師穿胸剌死。至此,不但破獲了半山公寓的命案,也破獲了許買辦夫婦被殺的命案,同時,又破獲了安樂殯儀舘的販毒機關。
玉珍和之航和好如初了。之航說:「還是愛樂好,牠來救我們。」
「剛才你不是說牠不好的嗎?現在你又說牠好了呀?你這個人!」玉珍指着之航額角。
「怎麽啦?你們兩個又吵啦?」小狗子笑着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