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將人變成了野獸
夢威
戰爭不僅毀滅了田園盧舍,不僅殘殺了無辜的人命,更可怖的,它毀滅了人性,毀滅了使人之所以成爲人的那一點靈性,那一點是非羞惡的判斷力。人在面臨滅亡的時候,在他所珍貴的一切都被剝奪了的時候,他不再會是一個人了,他是一頭野獸,更壞的,是一頭逢人便噬的無理性的惡獸。「日本戰犯」告訴你:一個人怎樣變成了一頭野獸。
圭一是一個靑年,一個不太好也不太壞的青年,如果沒有戰爭的話,他或許會像你我一般的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一個安定的生活,是億萬人類中的一個平凡的人。
但是戰爭給他一把殺人的槍,一個可以隨便殘殺無辜的權力,還給了他無數無數的敵人。對於他生活已失却了正常的意義,殺人放火,姦淫掠奪變成了日常的功課,他已不是一個人,他是日本的龐大殺人機器中的一個小齒輪,更大的齒輪推動着他,而他推動着更小的齒輪,直至這齒輪磨壞了,於是便隨便扔在一邊,於是元帥將軍們,大小財閥們裂開了嘴,安慰圭一們的母親和愛人說:「人是武士,花是櫻花」。人生不求長壽,但求像櫻花一般盛開卽謝,曇花一現。
然而,戰爭結束了,日本人民開始在想了:一個人是不是應該這樣發一下獸性,就像櫻花一般謝了;人是不是應該這樣以戰爭爲生活的目標。
戰爭結束了,日本人民也醒悟了。「日本戰犯」表現出日本人民並不以爲隨意姦淫屠殺是對的。「日本戰犯」指出戰爭時期的日本軍隊是野獸不是人,而戰犯對於他們的獸行是應該負責的。參加南京大屠殺的圭一是死無餘辜的,日本人常描寫死爲「清潔地死去」,圭一終於在雨花台下「清潔地死了」。
然而是誰使圭一由人變野成了野獸。「日本戰犯」指出圭一是一個純潔的青年,他孝順母親,他痛愛兒子,他做了壞事勇於負責。他强姦了一個女護士,他願意娶她爲以贖罪愆,不惜放棄了自己心愛的愛人。「日本戰犯」極力要表明圭一是個良善的青年,有個美滿的家庭。那麽是誰使他變成了野獸,是誰毀了美滿的家庭?是戰爭以及挑動戰爭的那些人,受過戰爭慘禍的人誰也不要再有戰爭了,甚至殘暴的日本人也不要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