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場

景：胡家大客廳（連走廊或冷巷）

時：同日下午四時

人：彬，亭，金，却，陳，胡。

　　（時鐘指明已經四點了，陳與彬在作最後的收拾，忙得團團轉，惟彬彬多少有些瞎起鬨的意思）

　　（胡成堯也在受命工作，慢吞吞地，亭亭則輕鬆地靠坐在鋼琴座上）

陳：（指揮胡）快點，枱布歪了，擺擺正。

胡：（咕嚕）多事，多事，這麼緊張，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有氣無力地將枱布往這邊一拉，那邊短一截，往那邊一拉，這邊又短一截）

　　（門鈴大鳴）

　　（陳趕快找着亭亭坐在沙發上，同時以極快的動作將自己頭上，身上收拾一下，然後去開門，彬及胡隨後）

　　（門一開，小金進來，手中捧著一束劍蘭，衣服還是很樸素，但是樣子很衰）

陳：（一惊）咦，怎麼是你？

金：（奇怪）𡂿？伯母，不是你請我的嗎？

　　（樓下汽車喇叭大鳴）

　　（陳趕到洋台往下看）

　　（俯攝；却利下新車，正捧着一大綑玫瑰，口中吹着口哨，興匆匆地上來）

　　（陳急了，向彬瞪眼呶勞咀示意，彬彬得令，一把拉住小金往自己房裡拖，陳，胡隨後）

金：噯……（手中的劍蘭向亭亭直搖）

　　（彬把金拖至房門口，金還撑着不肯進去，陳在後一托，金進房，門關上，裡面砰砰碰碰）

陳：（一面喘氣，一面對胡說）你給我守在這兒，没有我的話，不准他出來。

　　（門鈴又响）

　　（陳緊張地收拾一下頭上和身上，去開門）

却：（進門）伯母。

陳：（滿張羅）啊，金先生，你真準時，四點鐘才剛敲過，（引却利至亭對面）來，這兒坐，這兒坐

　　（却暫不坐下，眼睛四顧找彬彬，手中玫瑰原準備獻給彬彬，彬彬不在，不好意思老拿着，四處找瓶，見案頭有一濶口明窰大瓷瓶——通常不挿花的——往下一挿，再入座）

　　（亭亭冷冷地瞅他一眼）

陳：（為却斟茶）天氣愈來愈熱了，你熱吧！寬寬衣好了。

却：還好，還好，不用。（眼珠在亂轉，找彬彬）

陳：（以為却因自己在坐而不安，向亭）亭亭你陪金先生談談啊，我到厨房煮咖啡去。（對却指着桌上蛋糕）隨便用一點。

却：好好，你請便。

　　（陳走出門，反手軽輕帶上，靠在門上偷聽）

却：（找話說）……我那個狼狗啊，昨天晚上生產，你說一共生了幾條小狗？

亭：幾條？

却：原先生了三條，我們都以為沒有了，過了半分鐘，又生一條，再過一分鐘，又生了一條，哈哈哈哈哈。

　　（自說自話地大笑）

　　（亭聳肩，一裂咀，不覺得好笑）

　　（陳仍在門口偷聽，聽到笑聲大作，以為感情融洽，神秘地一笑，滿意地離開）

却：（好不容易收住笑聲）那條哈叭狗，我們就不讓牠生小狗，我爸爸一天到晚把她抱在身上，每天要給牠洗兩次澡。

亭：（臭他）你每天洗幾次？

却：（一楞）啊？我？噢！哈……那不一定，不一定，有一天哪，我媽用我爸爸廠裡出的肥皂粉給哈叭狗洗澡，把身上的毛洗掉兩大塊，哈……

亭：（假笑）嘿……（隨即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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