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場
景:蘇家大客廳
時:接上
人:彬,亭,金、陳、胡,却,蘇,玉,吳太太,盧太太,青年男女廿餘人,中年男女廿餘人,男僕四五人。
(陳,亭母女正在僵坐着,大家都不大高興)
(音樂奏着,却利陪玉筠舞,神思不屬,東看西看)
(蘇在另角監視,面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彬拉金至,亭與金視綫一接觸,双方都一驚,都露出愛悅之色,但都是含蓄的)
胡:我來介紹,這位是小金先生,在汽車行做事,(對金)這是内人,這是我大女兒亭亭。
(金向陳及亭頷首為禮,亭還禮)
(陳用眼角斜看小金,見他衣冠不整,不大瞧得起)
胡:金先生在汽車行做事,他是蘇家的街坊。
陳:(更看不起了,眼睛白多黑少)金先生你們很辛苦吧?
金:是相當辛苦,早上起來要擦車,加油,試車,有的時候還要幫着修理,晚上有時候要到七點半鐘才收工。
(陳把身子挪一挪,好像怕小金身上髒,金全不覺得)
(「勃羅斯」音樂在奏着)
金:(站起,大方地向亭微微屈身)我想請大小姐跳個舞。
(亭樂意地應邀)
(胡瞇着眼,開心地目送亭與金)
陳:(老大不高興,打胡的臂彎)你怎麼帶個這樣的人來,還讓亭亭跟他去跳舞?
胡:(辯護)那有什麼不可以?人家蠻好的孩子。
(蘇看在眼裡,存心氣氣胡家,偷偷地跑到陳,胡身後五六呎吳太太,盧太太等一堆人那裡「廣播」)
蘇:(用手指)你們猜猜看,跟胡家大小姐跳舞的那個小伙子是誰?
吳太太/盧太太:(順着蘇所指的地方看,亭正與金欣然相舞,興緻勃勃地)是誰?是誰?
蘇:這個小伙子也姓金,人家都叫他小金,在對街汽車行裡當徒弟,也不知道是誰請他來的,(故意提高嗓門)和胡家大的一個倒正是一對。
(陳氣得臉色鐵青)
(亭與金舞得正高與,亭好像多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合適的舞伴)
金:胡小姐,你的舞跳得真好,真輕。
亭:那裡,你跳得好,我倒有一两年没有跳舞了,我是學音樂的,原來也很喜歡跳舞。
金:喔,巧極了,以後我可以常常請教了,我最喜歡音樂,但是瞭解不够,認識太淺。
亭:您客氣。
金:(至誠地)胡小姐,我以後能不能請你玩,你會不會以為我太冒昧?
亭:可以,我在宏道女中教書,家裡住在桂德街八十五號,我父親很喜歡客人的,歡迎你來玩。
金:(感激地)謝謝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最喜歡什麼花?
亭:(有些嬌羞)劍蘭
金:劍蘭?長長的,很秀氣,就像你人。
(亭嬌羞地一笑)
(却利典玉筠也在舞,却又在注意彬彬)
(彬也看到却利,向他假裝一個表示不高興和吃醋的表情)
(音樂完,金偕亭歸座,胡笑迎,陳更看不起金,斜白着眼,金全然不覺)
却:(藉詞離開玉,向玉)我有一句要緊的話,要找胡先生談一談,一會兒就來。(說罷擺脱玉筠,走來参加胡家一桌)
陳:(有了笑臉)金先生,這兒坐,這兒坐!
胡:(介紹却利與小金)你們認得吧!都是金先生。
(小金,却利二人拉拉手)
(一支「探戈」奏起,却利忙不迭地站起何彬請舞)
彬:(心裡在等着小金請她)等一會陪你跳。
(却利失望坐下)
(小金站起又向亭亭請舞,亭迅速應邀)
(彬大為失望)
(陳望着亭亭與小金一對生氣)
(這支音樂悠揚動聽,各種鏡頭拍亭亭與小金二人的舞姿)
Dissolve to.(音樂連接)
(一小時後,鏡頭從小金及亭亭的腿部拉起、二人仍在酣暢地跳)
(舞池中僅有寥寥三四對,全場的客人已走掉一半,却利偕蘇、槐,玉等已在門口送客)
(胡在瞇着眼看,两手交义在胸前,彬彬在打呵欠)
(音樂完。金偕亭歸座,陳馬上立起來)
陳:走吧!時間不早了,回家回家。(用手拉彬彬)
金:(向亭)我送送你們。
陳:(捺住火氣,向金)不用了,你請便吧!
(金停住不送)
(彬、亭、陳胡等一行至門口,與蘇,槐,玉等告别,蘇與陳之間,已存芥蒂,彼此虛情假意地客氣一番)
陳:珍珍,我們走了,今天玩得很痛快,謝謝您。
蘇:那裡,怠慢怠慢,再見。
却:(向彬)我有車子送送你們。
蘇:却利,你不能走,這裡還有事要你幫忙招呼。
(却祇可停住,胡家四人辭出)
(其他客人亦紛紛辭行)
(蘇指揮男僕打掃整理)
却:(又告辭)這兒没事了吧!我回家了。
蘇:(命令却)你把玉筠送上樓。
(玉呵欠連天,却利推玉筠上樓,送至一半却利就用碎步偷偷地溜走)
Cut 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