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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
靑山翠谷裏,衣帶似的澄淸泉水,從崢嚀的岩石上,淙淙地往下流,泉水冲激着岩石,濺起一顆顆珍珠似的水珠,經過太陽光的照射,水珠顯得格外的晶亮、炫目。
靑春活潑,生氣蓬勃的青年男女小丁和珊珊,在山澗邊,你撥我水,我撥你水,相互逗樂。在這快樂的小天地中,他們渾忘了世俗的憂慮,也渾忘了工作的辛勞。
玩樂了一會,他們才記起了工作,小丁忙着挑了一担水,珊珊也提了滿滿的一桶,兩人合唱着歌,緩緩地向公路旁邊的豆腐舖走去。
豆腐舖裏擺着幾板豆腐,半籮豆腐乾,以及許多瓶装盛在汽水瓶裏的豆漿。年老而慈祥的店主,坐在櫃枱上,正用焦灼的眼光在盼望自己的女兒和夥計小丁。及至他看見他們兩人取水進門,才露出一絲笑容,語氣很婉轉很温和地問道:
「珊珊,怎麼去了那末久才囘來?」
小丁裝作沒有聽見店主的話,低着頭,急急地挑水跑進了厨房。珊馴向父親翹了一下嘴巴,扮了一個鬼臉,一聲也不响地,跟隨着小丁也跑進了厨房。珊珊的父親朝着他們的背影,臉上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在厨房裏,珊珊和小丁展開了工作。小丁磨豆腐,珊珊在旁相幫。把浸在水裏的黄豆,一勺一勺的往石磨上添;小丁在灶上做豆腐,珊珊相幫他在灶下燒火,他們兩人在工作時也未曾忘記逗樂,彼此相互調笑。
豆腐做好了,珊珊和小丁,各舉着一方豆腐,吹着輕鬆的口哨,興高采烈地往店堂跑,將豆腐放在架子上。
門口幾個到郊外旅行靑年,聽見淸脆悅耳的口哨聲,又看見漂亮可愛的珊珊,於是借說是口喝,都跑進店來買豆漿吃了。
「瞧,這妞兒長得眞不錯。」靑年甲對同伴老張低聲地說。
「眞像一朶玫瑰花似的,把她打扮一下,往第一流的舞廳一送,準保是個紅牌舞女。」老張樂不可支,大聲地囘答。
珊珊在旁邊聽了這話,心裏很不快活,就向老張他們白了一眼。
「嘖,嘖,」老張見珊珊向他白眼,還是毫無顧忌地嘖着。並且還舉起了相機,對準了珊珊,要替她拍照。
珊珊見這情景,心中忍無可忍,惱怒地從架子上拿下了一方豆腐。劈頭劈腦地朝老張頭上倒去,倒得老張頭上衣服上都是濕淋淋的豆腐,引起大家的哄笑。
老張碰了這一個豆腐釘子,自覺沒趣,向珊珊瞪了兩眼,轉身就抱頭鼠竄。和他同來的朋友,也就跟着他離去。
珊珊和小丁見他們匆匆離去,兩人樂不可一支,笑彎了腰,祇有珊珊的父親,認爲珊珊這玩笑開得太過份些了,就責斥着女兒。
這時候,門口响起了兩聲汽車喇叭聲,他們三人一齊地向門口望去。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婦人,走下汽車,跑進了他們的店裏。
「從今天起,你們每天送兩瓶鮮豆漿到靜安別墅去。」女管家趾高氣昂地對珊珊父親說。
「好!好!」珊珊父親很謙和很客氣地囘答。
「嗯,記着,每天兩瓶,要新鮮、要乾淨、要衞生……」
女管家還想嚕哩嚕囌繼續再講下去時,珊珊已聽得不厭煩了,忍不住地衝口說道:
「知道啦!反正比妳還要衛生些就行了。」
女管家瞪住眼睛正想對珊珊發脾氣時,珊珊的父親連忙走上前去,向她賠不是,把她勸走才了事。
珊珊父親隨卽叫小丁送豆漿去靜安別墅。珊珊搶着要她自己送去,珊珊的父親抝不過她,祗好勸戒一番,囑咐她不可再去惹事,珊珊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隨手拿了兩瓶鮮豆漿,興高采烈地,一蹦一跳地奔出去了。
珊珊來到靜安別墅門口,掀了電鈴,跑來開門的正是和她認識的劉二叔。劉二叔見是珊珊親自送豆漿來,就開了門,讓她進去。
她逕自走進了大廳,見四下無人,就高聲大喊:
「喂!有人沒有?快跑出來。」
正在房裏服侍少爺羅拔病體的女管家,聽見大廳裏有人高聲喧鬧,連忙打開了房門奔出來。一看,竟是方才在豆腐店裏給她氣受的珊珊,就扳下了臉孔說:
「別吵,這是什麽地方?怎能拉開嗓門亂喊亂叫?」
「誰叫你們沒人呀?拿豆漿去。」珊珊邊說邊把豆漿遞給了女管家。
女管家接過豆漿,驚奇地說;「怎麼冷冰冰,一定不新鮮,我們少爺有病。不能喝。」
「是妳喝還是妳家少爺喝?」珊珊惱怒地問。
「是他喝。」
「我跟他去評理。」珊珊說完,逕自往房裏衝奔過去,女管家想拖也拖不住她。
躺在床上的羅拔,看見珊珊跑進來,還以爲她是新來的佣人,怔了一下,但見她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就笑嘻嘻地問她:
「妳是新來的吧?」
「我是送豆漿來的。」珊珊大聲地說。
「啊!」這時羅拔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我要你評個理,我們的豆漿那點不好?」珊珊說。
「我沒有說不好,誰曾去過?」
「「那個老女人。眞討厭死了。」
「對,」羅拔得意忘形地,拍着床說:「妳說得對,她眞討人厭,我好好的沒有病,她們硬要我躺在床上,不許我到外面去走動,眞把我氣死了。來,快把豆漿給我喝。」
珊珊把豆漿交給羅拔;羅拔就舉起瓶子大喝。正在這時候,女管家帶着護士進房來,一見羅拔在喝豆漿,忙上前去搶不過來,對護士說:
「沒有消過毒,怎能吃得,妳瞧,單說這瓶子,又不乾淨,又不衞生。又不……。」
珊珊聽到這兒,怒氣冲天,掉頭就跑囘家去了。
晚上,珊珊又和小丁在逗着玩。
「珊珊,妳肯不肯……。」小丁一本正經,很誠摯地對珊珊說。
「你眞的要娶我?」
「眞的,的確是眞的。」
「可是你認得的字還沒有我多。」珊珊笑咪咪地說。
「我能學啊,我一定拚命用功,趕上妳,明兒起,我就……。」小丁語氣很堅决地囘答。
「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睡覺了,」珊珊轉過頭來又說:「明兒見。」
小丁凝視着珊珊的背影,臉上泛出會心的微笑。
晴朗的早晨,珊珊手上提着兩瓶鮮豆漿,嘴裏吹着輕快的口哨,配合着輕快的歩伐,向着靜安別墅走去。
到了別墅門口的附近,她驀地裏瞥見有一條人影,鬼鬼祟祟地閃躱在大樹背後。她停一停神,拾起一塊石子,躡手躡足地向大樹背後走去,她正想將手裏握着的石子擲去時,那人霍地從樹後竄出,仔細一看,原來却是羅拔。
「我以爲是小偷。」珊珊笑着說。
「我以爲是討厭的女管家。」羅拔也笑答道。
「你躱在這兒幹嗎?」,
「我在裏頭實在悶得慌,所以偷偷溜出來走走。」
「幹嗎要偷偷出來?」珊珊好奇地又問羅拔。
「給管家他們知道了還得了,他們連我起床也不准的。」
「你那管家,不只討厭,還能害人,硬說我家的豆漿不新鮮、不衛生。」
「哦,我倒忘了喝豆漿了,」羅拔說:「到我們對面山上去喝豆漿好吧,在這兒被他們看到了,又會來干渉我。」
珊珊沒有作聲,祇是點點頭。羅拔見她已答允,快活得很。他在前面帶路,珊珊跟在他的後面,兩人一齊向山上走去。
跑到山腰,羅拔的身體已經有些不濟了,滿頭大汗,反而落在珊珊的後面了。珊珊一股氣跑到了山頂。
山頂上淸風拂面,綠草如茵,景緻非常美麗。珊珊向着還落在山腰中的羅拔招招手,高聲大喊:「快上來!快上來!」
羅拔心想繼續往山上跑,可是他的身體實在乏力,寸步也走不動,癱瘓地倒在地上。
珊珊看見羅拔倒在地上,連忙飛奔下山,前去救扶羅拔。
這時,女管家和護士及幾個佣人,也追蹤尋趕來到了。管家忙去扶羅拔,護士馬上給他診脉。
「都是妳這野丫頭不好,把我們少爺給引到這兒來。」女管家埋怨起站在旁邊的珊珊。
「妳胡說。」珊珊很强硬地囘斥她。
「少說廢話,救人要緊,快把少爺抬囘去,打强心針再說。」護士說。
於是幾個佣人就忙着動手拾羅拔囘去。珊珊見他他一夥人遠去了,氣憤債地把手裏拿着的豆漿瓶,往地下一砸,轉身急奔回家去了。
羅拔抬囘別墅,打了强心針,沒有多久就甦醒了。護士和女管家要他吃藥,他堅决地拒絕說:
「我不吃藥了,我已找到了特效藥了。」
女管家机護士不懂得他的意思,齊聲詫異地說道:「特效藥,是那位醫生給開的?」
「你們別管,反正我自個兒會去找她的。」羅拔氣憤憤地冋答,揮手命她們退出去。
晚上,一輛汽車戛然地停豆腐店門前,汽車裏走下羅拔和別墅看守大門的劉二叔,他倆走進店來。
正在燈下敎小丁識字讀書的珊珊,以及她的父親,都拿驚異的目光,迎接着走來的羅拔和劉二叔。
「這是我家少爺。」劉二叔向珊珊的父親介紹道。
「坐坐,地方小,請別見笑。」珊珊的父親滿面春風地招待他們。
羅拔見珊珊沒有理他,也不顧及珊珊的父親的招呼,逕自走到珊珊的跟前,向珊珊說道:
「珊珊,起先妳可生氣了!」
珊珊果眞生氣地,沒有理睬他。
「幹嗎不理我?我沒有得罪妳呀!我想再請妳跟我去爬幾次山,我的病就會完全好了。」
珊珊一聽到羅拔語帶央求,就心腸軟了下來,面色也微帶笑意。可是惱怒了旁邊的小丁,怒氣冲天地,把書朝桌子上狠狠地一拍。
羅拔並沒有理會到小丁,繼續地對珊珊說道;「請你幫幫我的忙,快點醫好我的病,我是像請醫生一般地虔誠,來看妳,來請求妳的。」
這幾句話,更加打動了珊珊的心,她慢慢地開口說:「我祇有一個條件,就是我不要見你家那個女管家。」
「這太容易了,好辦好辦。明兒我來找妳吧!」說完,羅拔就和劉二叔兩人,興高彩烈地駕車囘去了。
可是,這時小丁的臉上,却露出了無比難堪的愠色。
羅拔和珊珊兩人,一連地玩了好幾天,兩人之間更熟識得多了,尤其是羅拔對珊珊,已有了愛意。可是珊珊還是很純潔天眞的對待他,並沒有知道羅拔愛上自己,當然,自己也更沒有對羅拔有愛意了。
一天,羅拔和珊珊又在樹林裏遊玩,羅拔削好一片心形似的蘋果,遞給珊珊,語帶雙關地說:
「珊珊,我願把我整個兒送給妳。」
珊珊完全不懂得他的意思,隨口說了聲「好」,就接將過來,把整個蘋果往嘴裏送。
羅拔知道珊珊不了解他的意思,又苦於講不出口,苦笑一下,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過了半晌,他又對珊珊說:
今天晚上,我家弟丁個晚會,妳去參加好不好?」
「我不喜歡你家的女管家。」珊珊呶着嘴說。
「我請妳去,她就不敢對妳不好,妳去吧!晚上我來接妳。」
「不用了,我自個會來。」珊珊說。
羅拔的臉上,又泛起了得意的笑容。但是躱在樹後窺看的小丁,心裏却燃燒起了妬忌的火熖。
晚上,靜安別墅的大廳上,燈火輝明,留聲機播出美曼的音樂,一對對的靑年男女,翩翩地在跳舞。祇有羅拔一人,站立在大廳的門口,用焦急的目光,在迎候着珊珊。
過了許多時候,珊珊依然穿着短衫,毫不打扮地來了。羅拔喜出望外地將她迎進了大廳。
在跳舞的靑年男女,見這位不速之客的鄕下姑娘,都投以驚異而又帶有鄙視的眼光。
「珊珊小姐,妳還認得我嗎?」人叢中走出了老張,笑容可掬地對她說。
「以前我們見過嗎?」珊珊已記不起他了。
「妳忘了,」老張提醒他說:「我的頭上還嘗過妳的豆腐呢?」
「啊!我想起來了,一點不錯,是你,是你。」珊珊恍然有悟,接着說了一句:「你是一個大壞蛋。」
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哄笑。在歡笑聲中,羅拔邀請珊珊唱歌,珊珊也就引吭唱了一首風格別緻的山歌。
宛轉嚓亮動人的歌聲,聲震戶外,感動了久候在別墅外面的小丁。
小丁醋意盎然,也跟着提高嗓子,大唱附和。珊珊聽淸是小丁的歌聲,愈唱愈起勁,兩人在屋內屋外互相唱和。引得其他的人都感到莫明其妙。
歌聲完畢,小丁已出現在窗外,珊珊連忙請他進去。小丁手攀窗沿,輕輕地一蹤而入。
老張見是小丁,高聲大叫:「怎麼把豆腐店的伙計也請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發出嘖嘖的聲音。珊珊大怒。一把拉住小丁,憤然地離去。
珊珊的父親以爲珊珊時常和羅拔在一起.,誤會她愛上羅拔。珊珊很坦誠地告訴父親道:
「我才不看上他,成天就坐在家裏吃閑飯,一點兒沒出息。」
但是,羅拔在他自己父母跟前,却提出要和珊珊結婚的事情,父母都嫌珊珊家境窮苦,出身低微,不肯答應,可是,因經不住羅拔的糾纏,最後答應去豆腐店裏看一次親。
一輛華貴的私家車,停在豆腐店門口。珊珊正在舉起一把掃帚,追趕老張,嘴裡高聲大喊:「滾,快快滾。」
她正在火頭上,也沒有分淸楚羅拔的父母和羅拔,沒頭沒腦地舉起掃帚,往羅拔父親的頭上打去,嘴裏不停地喊着:「滾滾,都給我滾。」羅拔要想解釋也沒有用。
羅拔的父親見珊珊這等蠻橫無理,氣憤憤地拖着羅拔掉頭就跑。
經過這一塲誤會以後,羅拔憂鬱的病倒。他的父母不譲他再住在別墅裏,就把他搬到市區家裏醫治病體。可是醫藥對他的病體一點也沒有效用,心裏惦念看的還是珊珊,他秘密地叫老張去豆腐店看看珊珊,老張囘來說:
「豆腐店關了門,全家搬走了。」
羅拔不相信,晚上偷偷地自己一個人,駕了車子趕去看過明白。
原來珊珊他們並沒有搬家,祇怕羅拔的父母親來搗亂,所以祇好在門口貼上了「暫停營業」的紙條,白天躱在對門的蓬屋裏,晚上才囘豆腐店裏去睡覺。
那天晚上,珊珊正離開蓬屋想囘家時,在公路上却被羅拔瞧見了。羅拔請她明天去他家裏玩,珊珊見羅拔很誠意,自己又很少有機會去市區玩,於是就答應了他。
第二天,珊珊來到了羅拔的家中,羅拔以嘉賓一般欵待她,買了鮮艶的衣服,替她打扮得很摩登漂亮。晚上,又特意爲她請了一次塲面很濶綽的客。所請作陪的客人,都是社會名流。
但是這些,都沒有得到珊珊對羅拔的歡心,她厭惡這種虛僞的、侈奢的交際習慣,她受不慣這種拘束,她就當塲撒起了脾氣,把高跟鞋猛力地一丢,丟在枱子上的湯盤裏,湯水濺得座上的人渾身都是。
第二天,報紙上以「碟舞盤飛夜鶯大鬧秦府」作爲花邊新聞。電視公司裏派人來羅拔家探訪珊珊,要請她在電視表演唱山歌。羅拔就自告奮勇地帶着電視公司的來人,去豆腐店裏找珊珊。
珊珊正要去鎭上代小丁買書,就在公路上和羅拔碰見了,羅拔不管三七二十一,半拖半拉地把珊珊强上了車,向市區駛去。這情形被小丁看見,還看見電視公司的人和珊珊講過幾句話,他猜想珊珊一定被他們迫去電視公司,就把這事告訴珊珊的父親。兩人一同趕去市區電視公司找珊珊。
珊珊在電視攝製室裏,對着麥克風在高聲播唱山歌,羅拔在旁洋洋得意。
正在這時候,小丁和珊珊的父親,怒氣冲冲地趕來了。
幾個工作人員正想阻止他們兩人時,却和小丁扭打起來,一時攝製室裏秩序大亂,播唱臨時中止。
珊珊見此情景,要想勸解已不可能。站在旁邊祇好乾着急。
攝製室經過了一塲激戰,已近尾聲,珊珊的父親說:「快走,再不走,警察要來啦!」
這句話提醒了小丁和珊珊,三人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電視公司。
他們怕惹上麻煩,連夜搬家,遷到另一個小鎭上去營業了。
羅拔心裏還是念念不忘珊珊,第二天和老張兩人,駕着車子趕到原來的珊珊豆腐店門口,祇見大門上貼着一張「該店他遷,業主收囘自用」的紙條。
羅拔看了紙條,很感頹然,幾乎淌下淚。
老張想向路人打聽打聽珊珊家搬在那裏?可是路人都搖頭囘答不知道。
老張對痴情憑弔的羅拔勸慰地說道:
「她存心躱避你,也打聽不到一點下落,算了吧,當作做了一塲夢吧,囘家去吧,老呆在這兒總不是法子。」
羅拔黯然神傷地,向豆腐店望了一眼,才依依不捨地被老張硬拉上了汽車。
在郊外另一家豆腐店門口,停放着兩輛單車。小丁和珊珊,興高采烈的工作着,把一板的豆腐。放在單車的後座上,用繩子繫好,然後兩人騎着單車而去。
路旁的樹梢長茁新綠鮮嫩的葉子,小鳥在樹上吱吱喳喳的附合着珊珊和小丁的合唱,奏出三重合唱的迎春曲。
春天來臨了,春天是屬於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