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寶圖電影小説
•海人•
開塲白
世界原就是個大舞台,演出了多少悲喜劇!?且讓我們運用第八藝術的技巧,把一些典型的人物,醜惡的形象,活生生地搬上銀幕吧!
一
江伯龍是一家洋行的老板。自身兼任總經理,看他住洋房,坐汽車,穿了紳土派的西服。嘴脣上留一撮東洋風的鬍子,鼻樑架一付金框眼鏡,你一定以爲他是實業界的巨子上流社會的「尖頭鰻」?不對,他却是一個老奸巨滑的壞傢伙——靠手段混飯吃的窮光蛋!今天,他正在寫字間應付逼債的王先生:「請你帮帮忙,跟你們大班說再寬限幾天,我江伯龍做生意就講個信用。」但王先生說:「你還有什麼信用?要不要我翻翻你的舊賬!?」這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江伯龍不接,他叫外邊的職員囘說自己到香港去了,王先生冷笑道:「哼!你眞的到香港去也沒用,我們大班吩咐今天再不還錢就要吿你。」江伯龍頹喪地:「他要吿我也沒法,不過你要知道,眞的把我逼倒了他也沒什麼好處!」王生先沉吟道:「你老是這一套。」江伯龍見有了轉機,忙說:「事實是這樣嘛,我欠了你們的錢,你們可不能逼我。還要維持我,好讓我從別處賺了錢來還你們的債啊!」王先生心裏想這也有道理,口裏說:「你總是這樣東拉西扯的。」江伯龍更進一步:「啊呀!做生意就是這樣嘛,王先生,現在我正進行一樁生意,賺頭很大,就是缺少一點資本,我想請你再……」王先生隨卽截住:「再甚麼?再跟我們大班借?我勸你還是免開尊口吧!」江伯龍豈肯放鬆?他說:「這還不是憑你一句話?王先生,你帮不我這個忙,咱們還是老規矩,你的一份我會少得了嗎?」王先生才勉强道:「好吧,我囘去跟你說說看,不過,不一定成功呵!再見。」江伯龍總算渡過了這一關。
二
職員老趙進來關懷地問:「談得怎麼樣?」江伯龍聳聳肩,老趙說:「那麼那批東西只好放棄了?」江伯龍無可奈何地:「沒有錢有甚麼辦法呢?」老趙嘆道:「眞可惜!」要想賺錢便得有本錢才行啊」
三
老趙才踱出去,門外却又渡進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她是江伯龍的太太露絲,不知什麼事犯了她,見了江伯龍就發脾氣,哦。原來她怪江伯龍說:「你怎麼啦,我打了半天電話都不接?」江伯龍解釋道:「這是我關照的。」露絲滿懷不高興:「可是你知道家裏出了事啦?」江伯龍一愕:「什麼,出事啦?」露絲淡然道:「你的好親戚來了。」江伯龍才把緊張的情緒減低:「親戚來了你招呼招呼好了。」但露絲說:「這個親戚我可不會招待。」江伯龍詫異道:「是誰呀?」露絲道:「就是那個田萬虎。」江伯龍有點意外:「他來了?」露絲說:「一家子都來了!」江伯龍才覺頭痛:「這個老頭子,老太婆,還有他們那個寶貝兒子?」露絲道:「可不是嗎?」江伯龍沉思片刻道:「你去敷衍讓他們去住旅館,囘頭我再去看他。」然而露絲說他們不願住旅館,把全家輕重東西都搬來,箱子啦,舖蓋啦,網籃啦,亂七八糟堆滿屋子,這却引起江伯龍的注意,他挪近擺在一隅的那座巨型雕刻鱷魚,手摸摸,眼睛一轉,跪計來了,他對露絲說:「這老頭子在鄕下很有幾個錢呢!」露絲不耐煩地:「他有錢和我們有甚麼關係?」江伯龍忙說:「有關係有關係。」他凑在露絲耳根密語一番後,又說:「千萬記住我的話,別得罪了人家,聽見嗎?」露絲雖然嘴裏應說知道了。而心裏的不愉快仍舊可以從她的險上看出來。
四
江伯龍和露絲趕囘家來,他一見田萬虎便高呼:「Hallo,老大哥,好幾年不見了,我聽說你們來啦,眞高興極了。「田萬虎站起握緊江伯龍的手:「伯龍,想不到吧,我們來了!」江伯龍更親切地:「啊呀,你怎不先打個電報或是來封信,我好到碼頭接你們呀!大嫂一路上辛苦了吧?」田萬虎的太太道:「還好,表弟你更發福了!」江伯龍一陣大笑,忽然說:「噯,世玉呢?」田萬虎夫婦道:「對了,這孩子就是好玩,一會兒也坐不定。」江伯龍說話間瞥見沙發上那只小皮筴,他一邊說:「請坐誚坐。」一邊過去提起了那小皮筴,田萬虎忙接囘來,這時樓梯霍地跳下一個年靑伙子:那就是田萬虎的寶貝兒子世玉!江伯龍和他們寒喧一番,田萬虎說:「伯龍,我這一次出來暫時不預備囘去,你在這兒給我找所房子好不好?」江伯龍道:「好啊,不過你那邊那許多產業?」田萬虎接上道:「都交給賑房先生,手頭上幾個現錢末就帶在身邊,也有限得很。」江伯龍聽得有現錢,暗暗估計那是一個不小的數目,於是他動起腦筋,顯出更熱烈的樣子:「我看這樣吧,你們人也不多,就住在我這兒好啦!」田萬虎正是個吝嗇人,巴不得江伯龍自動開口,於是假意問:「眞有空房子嗎?」江伯龍便請他們登樓看看,乘這機會又提起了那只小皮筴,田萬虎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江伯龍早測出小皮筴裏的份量了!
五
在樓上,田萬虎夫婦頻讚好地方,江伯龍說:「那比得上你的大公館。」他導他們走進自己的臥室:「大哥大嫂看這間房子還好吧?」田萬虎夫婦能有這樣富麗堂皇,佈置講究的房子,當然樂得什麽似的,田太太說:「這是你住的怎麽可以呢?」江伯龍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可以搬到露絲那裏住・」田萬虎懐疑地:「你們兩位怎麽……?」江伯龍道:「我們挺好,不過各人住一間大家方便些。」田太太瞪田萬虎一眼:「這是新派。」江伯龍便吩咐搬東西,忽然道:「那麽世玉呢?」露絲頂不高興這小孩子,她說:「讓他住在樓下吧!」田太太却說:「他怕黑。」江伯龍頭一沉,隨說:「有啦。」他把世玉安置在自己兒子——寶貝的房裏。露絲悄悄把江伯龍喚囘房中:「你怎麽搞的?眞把他們當祖宗一樣,自己的房間也讓給他們?」江伯龍不慌不忙勸道:「那老頭子眞把錢都帶出來了,露絲,你沒看見他那小皮筴?裏邊一定都是金條!」露絲不免心動,她說:「又不好搶人家的。」江伯龍「噓——」地一聲,靈絲會意,但她要脅地說:「咱們得先講條件。」江伯龍笑道:「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的還不是她的?!哈哈!
六
田世玉到樓下取自己的物件——那是練國術用的刀槍武器,被剛由外邊囘來的寶貝窺見了,還以爲他是打家刼舍的强盜呢,於是躡足跟上去,當世玉再出房門時,寶貝忍不住喝問:「喂!你是誰?」田世玉儘向他上下打量,接着一陣天眞的笑!寶貝怒道:「你看什麽?!」世玉毫不畏怯地:「我看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哦,原來寶貝穿着西装的長褲,上身是件五顏六色的夏威夷衣!寶貝駡道:「胡說!你到底是幹什麽的?!」世玉不知這位公子是什麼人。他理直氣壯的:「你管得着嗎?」寶貝一把火:「你知道這是誰的房間?!」世玉說:「我的房間!」寶貝一聲「混蛋!」兩人便要動武,幸江伯龍來了,給他們兩人介紹過,世玉才歡叫:「是阿狗?」寶貝也高呼:「小牛!」世玉樂意忘形的,不顧江伯龍在跟前,欣然道:「阿狗,你還記得你小的時候給我打得爬在地上撒尿叫我做祖宗呢!」這話寶貝倒不覺得什麼,而難受的倒是江伯龍。
七
江伯龍把兒子寶貝叫囘房裏暗囑:「這次他們來了和我的生意很有關係。」寶貝雖年輕但却懂得抓住機會:「Daddy,那我們也得談談生意。」江伯龍一驚:「談生意?」寶貝伸出了一只手掌:「我要收房錢。」
江伯龍不僅夫妻之間談條件,連父子關係也以錢爲基礎才怪!
八
江伯龍和兒子下樓來,遇着田萬虎,江伯龍叫兒子喚「表伯」,田萬虎道:「阿狗長得這麽大啦?」話猶未了,只聽得一聲辯白:「我不叫阿狗?我叫寶貝!」田萬虎一愕:「寶貝!?」江伯龍忙含笑解釋:「這是學校用的名字。」
寶貝不愧是寶貝!
九
田太太也下樓來了,她嚷着要祭祖,田萬虎說:「對啦,總算祖宗保佑,我們平安到了這裏。」露絲走來聽了不樂道:「我們這兒從來不拜祖宗的。」可是江伯龍何等乖巧,他說:「不要緊,方便得很,方便得很。」於是,香火齊燃,田萬虎三跪九叩之後,在一邊的江伯龍接上去要下跪,田萬虎慌道:「不敢當不敢當。」江伯龍却說:「我們是至親,你的祖宗還不是我的祖宗一樣?」
俗語說有錢使得鬼推磨,信然!
十
祭祖完畢,田太太走近露絲道:「表嫂,這是一點利市錢。」露絲說:「我們沒有這種忌諱的。」田萬虎說:「這是一點意思,你收了我們就可以安心住下去,表嫂,我們以後還要常常麻煩你呢!」説話時兩只老花眼睛儘向露絲瞧,江伯龍過來道:「應該的應該的。」代露絲接過,他就怕田萬虎不在這兒住下。
十一
田萬虎終於打發隨來的佣人囘去,夫婦倆千叮萬囑,鄕下的欠租要加緊追,說不定那天他們就回去的。
十二
江伯龍唯恐待之不週,他說:「囘頭吃晚飯,喜歡吃什麼儘管吩咐好了。「田萬虎歉慰道:「我倒隨便,不過她是吃常素的。」手指向太太,江伯龍進聲「方便」,吩咐廚房照辦,田太太還說:「我們老爺一早要喝一碗紅棗蓮子湯,下午四點鐘吃一碗燕窩粥,晚上十二點鐘喝一碗桂圓湯,半夜裡三點鐘要吃一碗人參湯,這些東西我都帶來了,本來在家裡是我們那個大丫頭管的,後來……」田萬虎一聽聽不對,再說下去不像話了,忙截住:「說這些幹什麼?我們到了這裡表嫂還不會替我們調派嗎!是不是,表嫂?」露絲原就聽得不耐煩,她勉强應過,交代女佣人負責了。
十三
當夜,田萬虎夫婦在房裡私語,他說:「伯龍總算講交情,他留我們住在這兒,不但房錢我可以不付,吃喝玩兒也可以省啦。」他說:「伯龍是夠交情,就是那個女人那末大年紀還打扮得妖精妖氣,我看了就不順眼。」他說:「四十多啦,看來風頭還那麼好。」她說:「怎麼,老毛病又發了?」他說:「不要胡說!」田萬虎顧着料理租賬,太太收拾私伙,這情形盡被窗外的江伯龍偷窺了,他轉囘房裡,露絲問:「看見什麼?」
伯龍說:「沒看見什麽,不過東西一定有,那老頭子對你好像很那個——」露絲用指頭向他額上一點:「不要臉!」
十四
田世玉還在房裡看「方世玉」沒睡,忽然有敲門聲。世玉疑神疑鬼的。原來是佣人送桂圓湯來。佣人去後,世玉嗒嗒有聲地吃了一半,霍地停住,把一只鐵面盆擺在桌上,再捧起碗在離開十尺距離的床上盤足坐定,嘴裡含了湯圓,一個一個吐出飛向面盆,叮噹作响!寶貝起坐道:「幹嗎?」世玉道:「練功夫,你看。」說着一口氣連吐兩只,面盆也連响兩下:「這叫連珠净!」寶貝氣道:「連珠屁!」世玉道:「這個功練成,上可以打空中飛鳥,下可以打深山猛虎。人碰上一下就完蛋!」寶貝一陣輕笑,走下床來,指向壁上掛着的那些洋拳套,球拍,還取下一條彈簧說:「有功夫把它拉開吧。」世玉也報以輕笑道:「你也練功?」寶貝却說:「這叫健身運動。」世玉道:「你健了多久啦?」寶貝說:「八年啦!」世玉道:「我看你並不健嘛!」說着也下床來預備顯顯自己的力,他接過彈簧,左一拉,右一拉,寶貝道:「這算甚麽?」世玉道:「這叫左右開弓!」寶貝譏諷道:「甚麽左右開弓,你有個屁用。」世玉光火道:「有本領明天較量較量。」寶貝不示弱:「好,較量就較量。」世玉問:「甚麼時間?」寶貝答:「明天一早。」世玉問:「甚麼地方?」寶貝道:「上面天台。」世玉道:「一言爲定。」寶貝道:「駟馬難追!」世玉道:「好,睡覺!」
這兩個小寶貝,一個洋派,一個國化,善哉善哉!
十五
翌晨,天剛發白,田萬虎夫婦一個唸經,一個打坐,木魚聲把露絲吵醒,她存心搗蛋,走出大廳,打開鋼琴,拉高嗓子,在練歌喉!……
十六
天台上,世玉赤着上身在耍其少林拳,等得寶貝上來,世玉冷言道:「好小子,眞敢來啊!」寶貝道:「怕你啊?」說着遞給世玉一雙拳套。世玉說:「我不必這個。」寶貝只好自己套上了!兩人便皆了見所未見的拳擊,世玉瞧寶貝東跳西躍的,笑道:「像只猴兒,」話未完,臉上中了一拳,他惱道:「好小子,眞有兩下!」一個飛毛腿,把寶貝踢倒了。寶貝罵他犯規。不服輸,於是再戰,還是世玉有力佔了便宜。
十七
貶眼間已過了幾天了!
田太太因江伯龍的濶排塲,促使田萬虎投資合作生意,可是田萬虎不愧是只「虎」,所謂「不是猛虎不下山!」,豈肯輕易放本!而露絲之促江伯龍開口邀田萬虎合作生意,江伯龍也不愧是條「龍」,所謂「不是猛龍不過江!」豈肯輕易開嘴!
於是他們都在勾心鬥角,一個「虎視眈眈」,一個「龍騰呼呼」,正所謂「生龍活虎」!
十八
早飯時候,公司裏一來電話通知江伯龍今天債主們等候着集體行動,而江伯龍欲使田萬虎上鈎,反而裝得外頭僱他去談大生意,眞把打電話來的職員啼笑皆非!
十九
臨出門,江伯龍叫過寶貝,給他一個使命探查田萬虎的現款數目。寶貝又伸手要錢,他說是「交際費。」
如此老子,如此兒子!嗚乎!
二十
寶貝奉命,把世玉邀出來,帶他四處逛着玩,世玉見了這大都會裏的摩登小姐,要寶貝介紹,嘗嘗肉味。寶貝說:「只要你有錢。」世玉說:「有!」寶貝採取激將法:「別吹牛啦,你那兒有錢?」世玉說:「我爸有。」寶貝說:「你爸那有我爸有錢?你不聽見我爸答應買新車給我?」世玉說:「我囘去叫爸也買一輛。」寶貝說:「你爸就不像有錢!」世玉說:「我爸有金條!」寶貝說:「一條?兩條頂多!」世玉道:「我親眼看見有一百多條!」寶貝說:「那麼囘去把你這樣改裝一下吧,你這樣子女孩子就不會喜歡的。」
卄一
寶貝的使命完成了!
江伯龍也就跟着走第二步。他先用八千元買一只大鑽戒送給露絲以堅田萬虎的信心,可是露絲巧妙地要換更大更好的再買,他還答應買一輛新汽車給寶貝,田萬虎雖然心動了,但他夠老練,夠愼重,先要去探視江伯龍的公司才下手。
卄二
世玉却先上了釣!他開始在寶貝的引導之下涉足於歡樂境所,他有了個安娜小姐作伴,寶貝那個叫曼莉。
卄三
那天露絲纏往田太太玩牌,江伯龍便和田萬虎閒談,他說:「這幾天忙得沒空陪你,眞對不起。」田萬虎便問:「近來做些甚麼生意?」江說:「五金,西藥,棉紗,土產樣樣都做。」田說:「我要跟你老弟學學做生意了,我那天到你公司看?」江連聲「歡迎」,還吩咐露絲:「大哥幾時要到公司來你陪他來啊。」
卄四
翌日田萬虎果眞到江伯龍公司去,眞不巧,這天正是債主來鬧,幸江伯龍手法高强,在他聰明的佈置下,債主都成了顧客,來討債被處理成來借錢,田萬虎不知就裏,憑這樣體面的寫字間那許多顧客,再加上豪華的排塲,田萬虎是不再猶疑了。
卄五
田萬虎終於和江伯龍談生意了,江問:「大哥預備做些甚麽生意?」田說:「地皮房屋怎麼樣?」江說:「市面不對。」田說:「那麽放款?」江說:「頂多不過二分。」接着,江伯龍吿訴田萬虎有一椿生意,就是把舊貨改頭換面,加以鼓吹,利息很大,田萬虎說這是好生意,江說:「不過良心上嗎……」田說:「有錢賺管他良心不良心?」就這生意,田萬虎投出了廿萬元,但他要自己的兒子世玉跟隨學生意,江伯龍明白田萬虎的心意,一口推荐世玉做他們兩人合股公司的副總經理,田萬虎算是放心的。
卄六
雖然田萬虎暗中叮囑世玉一點不可放鬆監視的責任,但,江伯龍却支使兒子寶貝纏住他,日夜沉迷於酒色財氣之中,江伯龍一樣從心所欲,而且做得很漂亮,對世玉,是世玉相信他把圖章暗托他管,對田萬虎,一切賬目都有世玉蓋章。田萬虎仍不知上了當!
卄七
田世玉結果在賭塲負了一筆巨款,他只好騙,繼之以偷,最後還因打傷了人,需賠償一筆損失費!他因此畏罪不敢囘家,求敎於寶貝,寶貝便擺出了一條妙計,他叫世玉闢旅館和安娜盡情取樂,寫封求救信給爸,說自己撞了禍,打傷了一個當地有惡勢力的人,現在被拘禁,除非交一萬美金,否則沒命!
卄八
田萬虎那天晚上得到江伯龍分來紅利一萬元,正自高興,殊不知那一萬元是空頭支票,江伯龍用來騙他再投資作第二幫生意,田萬虎三心兩意,說明天才决定,他的意思是先問明白世玉關於生意的情况,就是這個晚上,田萬虎等不到世玉囘來。
田萬虎夫婦担心一夜,連江伯龍也一夜焦急!因爲第二天如果田萬虎不投資出來,一切都敗露了。
卄九
翌晨,田萬虎仍不見世玉囘來,憂心戚戚,坐立不安,田太太則向菩薩祈禱,江伯龍雖安慰他們說:「不要緊的,不要急。」但田太太苦喪着臉說:「這孩子脾氣不好,我怕他闖禍!」就在這時刻,田萬虎收到了世玉的信,展讀之下,不禁悲聲嚷道:「哦,爲了賭錢跟人家打架,用刀將人刺傷,後來口吐連珠彈,又把一個人的眼睛打瞎了一只……」寶貝却在一量腔强調說:「這禍可闖得不小呵!」江伯龍暗暗向自己的孩子瞧,心裏已明白那是怎麼一囘事,私自埋怨不先不後偏在自己大難當頭攪這一套!田太太聞得心愛的寶貝兒子被困,糾纏着田萬虎交出那一萬美金。
三十
寶貝接過了那一萬美金,偷偷抽起二千,甫出門,江伯龍拆穿他的騙局,父子竟反險,寶貝溜出去,江伯龍追踪,却陷入自己兒子擺下的脂粉陣中,頻呼倒霉……
卅一
田世玉得欵後,可去作樂了大半天才囘家。田萬虎經此打擊,江伯龍不敢再催他加股,祗好出良謀。可是他能有甚麼辦法呢?他想來想去,唯有求助於太太了!原來他知道田萬虎是個老色鬼,對露絲早有染指之心,於是决定和太太來演「仙人跳」!田萬虎色胆包天,已失理性,結果中了江伯龍的捉姦計!
卅二
田萬虎從露絲的房裏竄囘臥室,心裏正在獨自懊悔萬分,突然房門開處,祗見江伯龍一臉殺氣撞進來,田萬虎向他求饒,江伯龍便抱着一包金條算是解决了。
卅三
江伯龍滿以爲從此可以安享富貴矣!殊不料事與願違,當他抱着那包金條由田萬虎臥室走囘自己房中時,樓下人聲大作,他要逃也逃不了,大債主王先生一馬當先衝上來,找到了江伯龍,大叫「捉人!」
卅四
田萬虎聞聲出來,驚問:「甚麼囘事?甚麽囘事?」囘說:「公司破產了!」田萬虎正爲贖子之後又賠了金條而一肚子氣,他頻呼:「破產了?伯龍,我跟你沒個完!」說着和江伯龍扭作一團,逼債的跟着圍擁上前,江家一片混亂。…
卅五
更糟的是世玉也因爲査到寶貝吞掉要中的二千美金和寶貝動起武來,他們兩人由房裏一直打出大廳,大廳裏又加上了吵雜與鬥毆。
卅六
想用不正當手段發財的,都蒙受了應有的不幸後果!他們打得精疲力乏,死的死,傷的傷…江伯龍乘機想走,但逼債的齊聲:「你往那裏逃?」
是的,江伯龍怎逃得了!於是他發狠企圖拚命殺出一條路來但四面飛來了瓶,碟,椅,桌…
江伯龍靠牆倒下,壁上掛着的那幅鱷魚圖掉了下來,恰套在他的頭上,江伯龍變成了一只人面獸身的怪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