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蝙蝠公寓
電影小說
一
夜色已籠罩大地,郊外的幽靜餐室,這時顯得更是冷寂得怕人!
在餐室沉寂的角落,坐滿懷心事的胡明林,他不斷的看着腕錶,似在急着等什麽人,他不時往外面看,面上呈現陣陣失望的神色。忽然,胡明林面色開朗了,因爲他急於要見的未婚妻梁麗琴已出現在他眼前。
胡明林取出一枝香烟,梁麗琴體貼地擦着打火機給他㸃上,兩人便又含情默默的坐下來。
「明林,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的事,姨媽都答應了。」梁麗琴甜絲絲地說。
「什麼事呀?」胡明林愕然地問。
「你怎麽了?我們結婚的事你也忘啦?」
「哦。」胡明林歉意地對未婚妻笑笑。
「姨媽說,等我們結了婚,她可以讓一間房給我們,那我們就不用到外面去租房子哩。」梁麗琴稍停一會,接著又說:「這樣我們可以省很多,再說,你我都有職業,將來的生活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胡明林並不因聽了這話而高興,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坐在矮樹旁的椅子上,梁麗琴也隨着他坐在那兒。
「麗琴,今天我約你出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暫時不能結婚!」胡明林難過地說。他的話使梁麗琴感到驚異萬分,她用不解的眼色盯住他。
「我計劃向經理借一筆錢結婚,可是他沒有借給我。麗琴,結婚是件大事,要辦得體面㸃才不讓人笑話。譬如房子,一間是不夠用的。」
「難道你想頂一層?」梁麗琴諷刺地向胡明林問。
「不,我想買一層!還有,我連個鑽戒也沒給你,這太不像樣了。」
「難道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我要你幸福,要你享受,難道這不好嗎?」胡明林懇切的說。
「我眞不明白,你怎會有這個想法的?你別忘了,你是個小職員呀。」
「我有辦法借到這筆錢。經理欠了我一筆人情債。」胡明林發覺梁麗琴疑惑的看着他,便連忙解釋說:「這是生意上的一筆舊債,你不懂得的。」
「要是經理一輩子不借錢給你,那你就一輩子不結婚了?」
「他不會不借的。」
「明林,我是嫁給你,不是嫁給錢,你囘去再想想吧,再見。」梁麗琴匆匆的離去,胡明林在背後叫她,但一㸃作用也沒有,梁麗琴已走遠了。
梁麗琴囘到姨媽開的「蘭心餐室」這是她工作的地方。也許因爲過了十一㸃的緣故,餐室裡只有三分一的客人,餐室内顯得相當靜寂。
梁麗琴走到櫃面,接代了姨媽的工作,目送姨媽出門囘家,便埋頭算起賬來了。她心裡雖有着不愉快的心事,然而工作起來,都仍是十分認眞。
夜更深了,餐室的客人全已離去,只有梁麗琴和一個打掃女工在那兒。
忽然,有一個穿着米色雨衣、雨帽戴得很低的神秘男子走進餐室,他低聲的向梁麗琴借用電話,因爲這是常有的事,梁麗琴並沒有注意他,不過,那人的傷風及頻索鼻通的怪聲,却使梁麗琴感到討厭。
那神秘的男子撥通電話,用差不多聽不到的聲音和對方談話:「喂,是昌興公司賈磊先生嗎?」
「是的,你是姓鄧的?……我找你很久了,我希望跟你見面談談!」那個聽賈磊的老頭子在電話答着。「可是,我們並不認識,有什麽好談的呢?」
「姓鄧的,你心裡明白,我們之間不會無話可談的。」
「不過你要知道,我有理由拒絕你的呵。」神秘男子說。
「這個當然,哼,你也要明白,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磊在電話用恐嚇的語氣說着。
「你好像在威脅我?」
「你怎麽理解都可以,總之,我要見你一見,……馬上,我在我的家門口等你。」
神秘的男人掛斷電話,向梁麗琴道謝離去。而梁麗、琴的工作也完結了,她交帶打掃女工照顧餐室後,便帶着疲倦的身子出門。
二
陰沉的富人住宅,正是「昌興」公司經理賈磊的住家,老態龍鍾,頭髮稀疏的賈磊此時正在寫字枱旁看文件,他緊縐眉頭,似有不可告人的大事立卽要解决。突然,他滿面怒容的往裡面叫他的妻子希瑪的名字,很快的,一個衣着入時,風塵味很濃,帶有幾分妖冶和陰郁神色的少婦出現在書房門口,她的年紀和賈磊相當懸殊,眼睛充滿神秘光芒,像有滿懷不可訴人的憂情。
「把我的牛奶拿來,我喝了還要出去呢。」賈磊說。
「這麼晚了還出去?」希瑪的聲音有㸃濃混神秘。
「我叫你拿牛奶,不是要你告訴我早或晚。」賈磊勃然大怒的說。
「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希瑪又是低沉的說。
「你怎麽廢話那麽多,我叫你快㸃兒,聽見沒有?……」賈磊怒氣的說。
希瑪沒有再說話了,她慢慢的離開書房,走到厨房,拿了玻璃杯倒上牛奶,她邊倒奶牛邊在思忖,心情顯得非常紊亂。不一會,她以迅速的動作從一個抽屜底拉出一瓶白色的藥粉來,用顫抖的手法打開瓶蓋,正欲把藥粉倒入牛奶中,忽然外面賈磊叫她一聲,嚇得她停住來囘答。賈磊沒再叫喚,她又重新舉起瓶子再要倒藥粉,驟然外面雷聲大作,閃電頻頻,把希瑪嚇得立即奔出廚房。正在希瑪跑出去不久,一雙穿上黑手套的手竟把希瑪未倒進牛奶的白色藥粉倒進牛奶中,旦用茶匙搞混,然後靜靜的離開。
賈磊急不及待的自己進廚房取牛奶,他喝上一口,希瑪却闖了進來,她見賈磊已在喝牛奶,神色很不安。當賈磊說牛奶沒有甜味時,她才吞吞吐吐的說出忘了放糖。賈磊怒兇兇的盯了她一眼,交給她牛奶空杯,拿起一把雨傘,準備出門。賈磊叫希瑪不要先睡,他囘來有事跟她談判,希瑪只好免强答應。
梁麗琴獨個兒走在冷寂的街道上,心裡很是害怕,越走越覺心寒,突然,在騎樓下有一個神色兇狠的男子向她走近,把梁麗琴嚇得連連倒退,那人繼續追上前,梁麗琴驚得發足狂奔,一輛的士經過她身邊,她下意識攔住的士,急急走入車中,吩咐司機忙㸃開行。
的士來到一個巴士站,有一個警察伸手攔車,司機只好把車停下,警察打開車門,一個穿米色雨衣的男子把一個頭髮稀疏的醉老頭子先抱上車,跟着自己才上去。梁麗琴被他兩人擠得很不舒服,不耐煩的盯了那穿雨衣的男子一眼,她覺得很奇怪,那男子和打電話的神秘人一樣,不斷的索吸着鼻通。
車子走了一段路,來到電油站,司機說聲「對不起要加油」便下來加電油。那神秘的男子乘人不覺悄悄的走下車,四顧無人,便加快脚步轉變走去了。
梁麗琴煩悶的呆坐在車中,那個似喝醉了的老頭忽然失去重心的往她身邊倒下,梁麗琴厭氣地推倒他過去,不一會,老頭子又再倒過來,把梁麗琴氣得想開聲罵他,可是當她望過去的時候,老頭子那瞪大而散光的雙目,把她嚇得叫將出來,那是一個僵直了的屍體!梁麗琴從未見過死人,驚得急急地去開車門狂奔離開電油站。她本能地往胡明林住的「紅蝙蝠公寓」跑去。
梁麗琴面色青白的拍着胡明林的房門,穿上睡衣的胡明林驚奇的迎了她進房内。梁麗琴發狂的撲向胡明林懷中,久久說不出話,等胡明林再三追問,她才顫抖地告訴他見到一個可怕的死人。胡明林倒上一杯熱茶給梁麗琴壓驚,這樣,梁麗琴才吶吶地把經過的驚人事情對胡明林說出。
「可能他只是喝醉吧了。」胡明林安慰地說。
「我清楚的看見他的臉,可怕極了,嘴上好像還有血流出來。這是一個死人,我相信······」
「這是你的幻覺,心裡害怕見死人,所以看出來就像死人囉。」胡明林捏住梁麗琴的手,温情地慰解她。
「可是,他明明是眞的死人嘛!」
「好了,好了,就算是眞的吧,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別再想它。看你,身上濕透了,揩揩汗吧。」胡明林替梁麗琴抹去面上額角的汗水,梁麗琴提出囘家,胡明林連忙穿上衣服,陪她出門。
梁麗琴心情幌忽的和胡明林下樓,當他們走到公寓大門的時候,一個索着鼻通的穿雨衣男子匆匆闖入來,梁麗琴怔住了,她用懷疑的眼光往那人上下打量,胡明林催她行動時,她才從沉思中驚醒,急急的和胡明林離開公寓。
三
第二天早晨,梁麗琴坐在大廳吃早㸃,她邊吃邊看報,突然,她給一段套了紅字的新聞吸住了,那大字標題寫着……「午夜兇殺案,白牌車上屍體橫陳,死者是昌興公司經理賈磊。她看完新聞內容,梁麗琴面色刷的變白,因爲內文說疑兇胡明林已帶返警局。她不明白這是什麼一囘事?自己目擊的謀殺案,竟和胡明林有關?
梁麗琴正在癡癡的想着,就在這時候女傭竟帶了兩個陌生人進來,那陌生人說是警局派來的,請梁麗琴到警局去一次,她的未婚夫胡明林要見她,梁麗琴安定地隨他們去了。
梁麗琴踏入探長室,立卽看見昨晚開的士的司機,那司機見她進來便指着她對探長說:「就是她,她是第一個上車的人!」另外,探長室還有好幾個男女,他們都是昌興公司的職員,探長正向他們查詢着。
王探長見梁麗琴進來,特地上前迎接,而且領她進內室和胡明林見面。
胡明林一見梁麗琴,緊緊的捉住她的手,叫她爲他脫寃,梁麗琴激動的望住心裡認爲冤枉的未婚夫。王探長對他們說:要他們談一談,他交代了外面的事然後再進來跟他兩人說話。王探長離去,胡明林和梁麗琴相對坐了下來。
探長室這時十分熱鬧,昌興公司的職員,分別供述有關經理在公司的行動,以助警方破案。
「各位,你們都是胡明林的同事,死者賈磊是你們的經理,現在胡明林的疑嫌很大,除了我已經掌握的一些證物外,還想從你們當中了解一些關於他和經理之間的事情。」王探長咬着烟斗,神氣地說。
在昌興公司的職員中,有一個自稱對偵探學很有研究的青年立卽站起來走近王探長,他的名字叫艾東河,是一個瘦小而非常自負的傢伙。
「探長,我根據一些現象推測,我能肯定一㸃,就是賈經理和胡明林之間有經濟上的糾葛。第一,兇案是在昨天晚上發害生的,而昨天白天我聽見他們在經理室吵架,吵得很厲,好像是爲了一筆錢,賈經理很生氣,拍桌大罵。」艾東河口沫橫飛的說,其他同事聽了却大不以爲然。
「第二,曾經有一個時期,賈經理很重用胡明林,要昇他做公司的營業主任。哼,我艾東河做了五年還是個小職員,他來了才三年就要升營業主任!我眞不服氣,爲什麽我就不能升營業主任呢!」
「艾先生,現在不是談你升營業主任的事!」王探長不耐煩地打住艾東河的話。
「好,不說就不說。」艾東河停了一會,繼續忍不住又說:「可是,後來經理却改變主意,把他的弟弟從新加坡調囘來當營業主任。所以,胡明林就含恨在心動了殺機。而車裡的男人和胡明林的身材差不多,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你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不過現在下結論則太早,有許多問題還不能肯定的。」王探長站起來走了幾步。
「我還懷疑胡明林的未婚妻梁小姐是同謀。」艾東河又神氣的說,他還用目擊經過似的神情說出謀殺的過程,他說胡明林把賈經理灌醉,女的先上車,後來男的把死者弄進去,兩人在車中把他勒死,乘司機加油便逃走,假如不是車子加油,司機可能也賠上一條命。艾東河說來活靈活現,但王探長和他的同事却並不表示同意,這使他很感掃興。
談了一會,王探長把他們送出門,聲明隨傳隨到要他們傾力合作,艾東河自告奮勇要協助王探長破案。
王探長囘到內室,胡明林大聲的向他發誓沒有謀殺賈經理。王探長問及他和賈磊吵架爲一筆錢的事,胡明林全承認,却說自己未因此事動殺機。王探長取出一張胡明林的咭片,梁麗琴說是她掏錢時掉下的,背後有胡明林爲她記下姨媽看病的醫生電話。後來王探長取出一條綉有「M·L」英文字母的白絲圍巾,問「M•L」是否胡明林的英文縮寫?胡明林㸃頭稱是,王探長告訴他,絲巾就是殺死賈磊的兇器,胡明林聞言大失常態,頻呼寃枉。梁麗琴挺身而出爲胡明林辯護,可是王探長說他們是未婚夫妻,法律上不能讓她的辯護生效的。最後,梁麗琴對胡明林說:「爲了洗脫你的冤罪,我一定要查出兇手來,你放心吧!」
王探長陪梁麗琴出內室,當梁麗琴經過探長室的時候,她見到賈磊的妻子陳希瑪,從陳希瑪的神色中,她不禁對這個女人起了疑心。另一方面,她决定首先要查出絲巾成爲兇器的内幕。
四
翌日,梁麗琴便獨個兒去「紅蝙蝠公寓」胡明林的住處,她剛進房,便發覺房內的東西亂得一團糟,顯然已被人搜查過。梁麗琴沉重地把東西西收拾好,同時順便找尋胡明林的絲巾,但她找遍所有的抽屜,仍未發現絲巾的踪影。突然,洗衣婦把胡明林托洗的衣服送來了,在那堆衣服上面赫然有着那條綉有「M•L」的絲巾。梁麗琴故意對那洗衣婦說絲巾不是胡明林的,洗衣婦連忙道歉說又送錯了,那絲巾其實是十二號房鄧培輔的,梁麗琴又從洗衣婦口中知道那姓鄧的是個珠寶店售貨員。等洗衣婦出去,梁麗琴連忙伏在窗邊偷看對房的鄧培輔在房中的情形。
梁麗琴清楚的看見鄧培輔底面孔,他不斷的嗅着鼻通,從鄧培輔的外型和他嗅鼻通時的神態,她肯定他就是那個借用電話,抱死屍上車的神秘男子。當那洗衣婦送上絲圍巾的時候,鄧培輔滿面懼容的搶過絲巾,推洗衣婦出門,跟着他緊張地把絲巾塞進褲袋,匆匆的出去。梁麗琴看他離開房間,便冒險地從露台爬過去鄧培輔的房中,翻查他的抽屜,找到一張鄧培輔的名片,而旦發現了那件米色帶有血跡的雨衣 就在梁麗琴埋頭搜查的時候,鄧培輔神色匆忙的折回房中梁麗琴急無可避,只好躲入衣櫃內。
鄧培輔打開衣櫃,幸然他過份緊張,並未發現梁麗琴在裡面,他拿出米色雨衣,重新把櫃門關上,但他關得不緊,櫃門自動的打開了,梁領琴正好從櫃門的大鏡中見到鄧培輔在廳中的動靜。
鄧培輔從袋中掏出一瓶電油,把絲圍巾放在面盆中,灑上電油,點火把圍巾燒着,然後又用電油把米色雨衣上的血跡洗去,不一會,他將雨衣重新放入衣櫃,便捧了面盆進廁所。梁麗琴乘他進去時,便急急地從露台再回到胡明林房中。她突然很失望,眼看一切證據都給鄧培輔毀了,沒有證據,就不能控告鄧培輔的謀殺罪名。沉思好一陣,她決定到珠寶店去認識鄧培輔,作進一步偵查。
梁麗琴把車停在鄧培輔工作的珠寶店對面,靜等鄧培輔出來,豈料她竟又給一個人跟踪着,艾東河坐在跑車裡,遠遠的瞪住梁麗琴,並且用攝影機拍了她窺視琛寶店時的照片。鄧培輔出來了,艾東河又迅速拍一張他出店門的照片。一會兒,鄧培輔開車離開珠寶店,梁麗琴立即牢牢的跟在他的車後,她的車子後面却又跟了艾東河的跑車。
鄧培輔的車子頻頻轉彎,梁麗琴機驚地跟着,可是,冒失的偵探迷艾東河却把跑車撞向一輛貨車,非但失去了梁麗琴車子的踪影,倒又給貨車司機痛罵一頓。
梁麗琴緊緊的追着鄧培輔,他們來到一條幽靜的公路,忽然,鄧培輔的車子在一棵大樹邊停住,有一個摩登的女子從樹後走出來,神秘地走入他車中,兩人竟在車裡擁抱親吻。梁麗琴要看看那女子的面孔,便把車開過鄧培輔的車子,這次,給她發現了驚人的秘密,原來那女子是賈磊的妻子陳希瑪,從他們的親熱情形看來,梁麗琴斷定賈磊是死在這對狗男女的陰謀佈局中。
梁麗琴把偵查的經過告訴牢中的胡明林,胡明林鼓勵她繼續追查下去,務要獲得眞憑實据,救他出牢籠,梁麗琴深情的答應他。這時,胡明林取出香烟來抽,發覺梁麗琴送他的打火機不見了,梁麗琴追問他在那兒失去?胡明林支吾答不出話來,只求梁麗琴原諒他的粗心。梁麗琴並沒有怪責他,然而,因爲打火機的失踪,她却產生了一個新的疑惑。
深夜,梁麗琴神秘地矮身躱在賈磊家的花園中,她正要進行對陳希瑪的查探。在厨房的大窗裡她發現陳希瑪把抽屜庇放着一瓶藥粉取出來,放進一個黑色皮包中,又在皮包裡拿出一根鎗,看了一會重新放入皮包,她畧沉思一陣便離間廚房走到大廳,打開電話機下的抽屜把皮包放進去,跟着匆匆忙忙的入房間。梁麗琴飛快地取了把生菓刁欲開抽屜,可是努力好些時,仍沒法把抽屣弄開。這時她又聽到陳希瑪的高跟鞋聲,在危急的形勢下,她連忙閃入電話房的帳圍裡。陳希瑪站在電話前面,電話給响了,她小心地拿起電話低聲的和對方說話打電話來的是鄧培輔,他命她處處留神,因謀殺案已把她牽入去了,陳希瑪答應着掛斷電話,急忙打開抽屜,取出黑皮包上樓去。梁麗琴眼看證据又失却,不禁跺足生氣。
賈家的門鈴發狂的响着,陳希瑪惶懼地去開門,原來按鈴的是額角貼上膠布的艾東河,他手上捧着一束花陳希瑪冷冷的和他打招呼,艾東何却多情萬種的向陳希瑪纏說不休,献上鮮花,便如痴如醉的站在陳希瑪身邊。
陳希瑪問及艾東河夜訪原因,艾東河便把跟踪梁麗琴的經過——對陳希瑪說了,還把拍下來的鄧培輔和梁麗琴的照片給她看。見了鄧培輔的照片,陳希瑪萬分驚慌,她馬上施展解數,柔情萬種的勸艾東河別再理這件事,艾東河給她迷布,痴痴地㸃頭答應她。這一切情形。都結躱在住圍內的梁麗琴看進去了。
第二天的上午,梁麗琴打扮漂亮到珠寶店去,她裝着選購手飾認識了鄧培輔,鄧培輔並不知她在偵查他到被梁麗琴的美色迷住,答應精選些飾物,送到梁麗琴家去讓她挑選,他們約好明晚八時見面。
梁麗琴走了不久,陳希瑪的電話來了,她約鄧培輔到效外去有要緊事情轉告他,鄧培輔掛好電話,立即飛車前去約定的地方。
陳希瑪見了鄧培輔便指責他不仔細,竟給胡明林的未婚妻發現可疑處,旦進入了她的圈套。鄧培輔不明所指,陳希瑪取出照片,鄧培輔這時才恍然大誤:原來那個自認姓方的美麗少女,就是數度追查他的人,於是他决定明晚不去找梁麗琴,生怕會跌落她安排好的圈套。陳希瑪問鄧培輔有何疑㸃讓梁麗琴抓到?鄧培輔只好對陳希瑪叙述當晚他對賈磊行兇的情形:賈磊見到鄧培輔,限他三天離開這碼頭,否則就不讓他活下去,因他已查清奸夫淫婦的一切不道德行爲。鄧培輔被賈磊威協着,忽動殺機,把賈磊推倒,後見他滑在地上,便用圍巾弄死他,不料這時有警察經過,只好裝作朋友喝醉了扶他囘家的樣子,驚察代爲攔的士,那時的士内已有一個女客,但他却沒看清她的面目。說到這兒,陳希瑪便斷定那女客就是梁麗琴,鄧培輔聽了,立卽狠狠的說:「一不做二不休,殺她滅口!」
到了約好的時間,鄧培輔打電話告訴梁麗琴,說沒空去她家,反而約她第二晚到公寓找他,好好的談談挑選珠寶的事。梁麗琴爲着救未婚夫,她决定冒一次險,答允了鄧培輔的約會。
五
因爲赴鄧培輔的約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梁麗琴特地到警署對王探長報告,希望王長暗中保獲她。王探長叫她別管這件事了,原因是謀殺案有新變化,賈磊不是給勤死而是給毒死的,追查的線索只有賈磊遺下的兩傘柄上的小指紋。梁麗琴對王探長表示要取得鄧培輔的指膜囘來控告他的謀殺罪,同時,她對賈磊的妻子陳希瑪也有很大的懷疑,很可能陳希瑪的小瓶白藥粉正是毒死賈磊的東西。王探長對梁麗琴的自告奮勇,只付諸冷淡的微笑。
梁麗琴和鄧培輔約會的時間是晚上八㸃,豈料在他們未見面以前,艾東河却先來一步,他裝成一個冷氣機修理工人,對公寓管理員說是鄧培輔打電話約他來修冷氣機的,管理員只好帶他進鄧培輔的房去。原來艾東河是在進行對鄧培輔的偵查工作,他把冷氣機拆開,巧妙的裝上一個活動攝影機,以備把鄧培輔會見梁麗琴的情形拍攝下來,供王探長破却離奇的謀殺案。艾東河的按裝手法相當不錯,等他把攝影機佈置好輕鬆地從鄧培輔房裡走出來時,鄧培輔仍未從珠寶對囘來,而艾東河的巧妙安排,眞是神不知鬼不覺,這是他唯一的總明表現
八點剛打過,鄧培輔便春風滿面的扶着梁麗琴入他的房間,他故作多情的對梁麗琴說進體貼的話,使梁麗琴內心感到討厭面上却强裝笑容。
等梁麗琴坐了下來,鄧培輔把一些首飾拿給她看,梁麗琴支唔的應付首飾的買賣事情,其實鄧培輔也是心不在生意,只想殺她滅口而已。放下生意不談,兩人都覺輕鬆。
不一會,鄧培輔提出喝酒慶祝兩人的友誼開始,他裝成十分多情的對梁麗琴說:
「方小姐,我們生意已談過了,我的家除了談生意以外,還是個交朋友的好地方呢。」
梁麗琴聽鄧培輔這樣說,便裝出甜密的笑客陪他笑,當鄧培輔去倒酒的時候,梁麗琴假作修飾,取出小鏡來,偷偷地從鏡裡偷看鄧培輔的動作,果然被她發覺鄧培輔在一杯酒裡倒了些葯粉,梁麗琴心裡有數,故作歡容,不加孝慮的接過鄧培輔送上的酒,一喝而盡。鄧培輔又去倒酒,她便連忙把口中含着的酒吐出來,第二杯酒未喝前,她已說面熱不舒服,鄧培輔扶她坐下後去收拾剛才取來看的珠寶,梁麗琴連忙撕下兩片膠紙貼在手心,借替鄧培輔看掌紋爲題,把他的小指膜印下,之後,她便裝昏醉倒在沙發上鄧培輔見她倒下,深慶大功告成,向樓下的陳希瑪示意,兩人合力動手殺梁麗琴。
陳希瑪取出那瓶白葯粉看了一看,面上忽顯驚奇之色,低聲的問鄧培輔葯粉給她時是否半瓶?鄧培輔告之是滿瓶,陳希瑪不信,因她根本未用過,何以會少去一半?鄧培輔說她已毒死賈磊,自是用去一些。陳希瑪極力否認曾下葯毒賈磊兩人爭了一會便不再討論,鄧培輔對陳希瑪說去胡明林房中佈置一切,等她把梁麗琴毒死移尸到胡明林房中,把所有罪名推到胡明林身上,彼兩人便可逍遙法外,覓地過雙宿雙樓的時光了。陳希瑪目送鄧培輔出去,便倒出葯粉,準備灌梁麗琴服下,豈料梁麗琴突然一個翻身,用盡生平氣力把陳希瑪制住,又用枱布將她裹綑着,然後匆忙的離開房間,往找王探長。
鄧培輔安排好胡明林的房間,便囘到自己房中,頻喚陳希瑪都沒有囘應,見沙發上包住的人仍在動,生怕梁麗琴未死,便加把力將她刺死,馬上背了尸體放進胡明林的床下。鄧培輔透了口氣,把尸體打開來看,出乎意外的變化,叫他嚇得呆了半响勒死的那個女子並非梁麗琴,而是他的情婦陳希瑪,陳希瑪死狀慘厲,使心狠手毒的鄧培輔也不敢多看。他眞料想不到自已竟是殺死陳希瑪的兇手,一想到殺人償命,他連忙退出胡明林的房間。
六
因爲陳希瑪的被殺,胡明林的謀殺罪名更被肯定,而努力欲破案的梁麗琴,竟也因案上案而被扣留。她印得鄧培輔小指紋的膠紙掉了,不過即使存在也沒用,王探長告訴她賈磊傘柄上的小指紋只是一個警察的指紋,那警察就是攔的士被兇手上車的人。如此一來,梁麗琴非但不能給未婚夫洗罪,連自己也變成被監視的帮兇了。
正當梁麗琴和鄧培輔在探長室對口供的時候,艾東河拿了活動攝影機拍下的菲林進來,要求探長放影,聲明是可供破案的獨有資料,王探長領大家到放影室去,艾東河神氣地把自己的傑作放影出來,這是鄧培輔殺死陳希瑪的過程紀綠,王探長看完影片後命人扣下鄧培輔旦忙對梁麗琴道歉,他表示十分佩服梁麗琴死裡逃生的機智。可是當鄧培輔被押入來時,他狂瘋地大聲的爲自己伸辯,說自己沒有下過毒謀殺賈磊,王探長一㸃也不理會他的伸辯命人快些將他押下。只有梁麗琴知道鄧培輔並不是眞兇,因爲鄧培輔和陳希瑪在房中的對話,她聽得十分清楚,警方並未能查出眞兇來。因此眞正的兇手,很可能會藉着鄧培輔的被補而逍遙法外。她本來想向王探長提出數項疑㸃,同時準備把一些破案捕兇的線索說出來,但她又怕自己推測的並不完全正確,所以暫强自時保守秘密。梁麗琴踏出探長室,便决心要再冒一次險向另一個可疑的人偵查,這次她得借助賈磊的胞弟賈平的協助,由於賈平和已故賈磊十分相似,眞兇將會誤把賈平爲賈磊,到時兇手所採取的對付賈平的態度便足以証明賈磊是否死在他手中。當梁麗琴想到要揭示眞兇假面具的時候,她面上立時現出一層慘淡的顏色,因爲找到眞兇她將要作一次最大旦最痛苦的犧牲。
到底梁麗琴要偵查誰呢?她心目中的眞兇和她有什麽關係?而她又將怎樣去進行偵探?陳希瑪失去的半瓶毒葯是誰倒下牛奶的呢?那人殺賈磊爲了什麽?有關兇手行兇的眞相,還是留待影片向觀衆詳細作交代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