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火女郎
•電影小說•
這座落在郊外的夜總會——沙田酒店,今夜顯得特別美麗,紅紅綠綠的霓虹燈照耀得似萬顆燦爛的金星,酒店的裡裡外外已穿上了光彩的外衣,耀眼奪目,音樂座上早坐滿了男女賓客,性感的噴火女郎——夏霞正在唱着「浪跡天涯」她一面歌唱一面表演自己的身段,許多男賓都爲她惹火的動作想入非非了,音樂枱旁的卡座上,有兩個慘綠的少年羅拔楊與查理王,不停的吹着口哨,以色情的眼晴貪婪的注視着夏霞,夏霞不以爲意,當歌唱完畢,經過楊,王的枱子時,羅拔楊調皮的向夏霞打招呼說:
「嗨,噴火小姐,請來這裡坐。」
夏霞看了他們一眼也不理,查理王有點不服氣,伸手將夏霞拉住。
「喂,請你坐一會,讓我們欣賞一下總行吧!」
「有什麽好欣賞,請講話禮貌一點!」
「我們是化錢來的,怎麽……」
「有錢又怎麽樣,我對你們沒有興趣!」夏霞非常憤怒。
「咄,你這位噴火女郎,莫非又要冒烟嗎?」
夏霞被這兩個無賴惹的發了火,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潑洒在楊臉上,「那……我現在给你們澆點水吧
「噯!噯!噯!你這個人太豈有此理,不是噴火,便是澆水………Boy!Boy……」羅拔楊被澆了一身水,卽命Boy請經理理論,忽然走出了一位小胡,甚爲夏霞打抱不平。
「二位是怎麽囘事?別這樣拉拉扯扯。」
「你是幹什麽的?」
「關你屁事,」羅拔楊用力將小胡一推,小胡摔在一旁,不敢出聲,正鬧間,經理走來,忙問夏。
「夏霞,你怎麽又鬧事?」說完忙向羅拔楊等道歉:「二位請坐,我讓夏小姐同你們道歉。」「道歉,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道過歉,對不起,我不幹了。」夏說完轉身向外就走,小胡在一旁看見,隨着跟出去。經理,楊,王爲之一楞,經理隨又向羅,楊道歉說:「對不起二位,我再給你們介紹一位脾氣好的小姐好不好?」
「不要,脾氣好的沒意思,我們就是爲了找剌激來的,脾氣愈大愈好。」查理王蠻不講理的說。
「那你們請我來幹什麽?眞是瘋了!」經理說完,怒冲冲的去了,王,楊相視一笑。枱上又响起了美妙的音樂,冲淡了這厭人的喧嘩聲。
小胡是夏霞的歌迷,自己在夜總會做琴手,今晚是專門來沙田酒店欣賞夏霞的,當夏霞因氣憤而離開夜總會後,小胡也隨着跟出,夏不停的向前走,小胡緊緊的挨在她旁邊,囁嚅地喊着:
「夏小姐。」
「啊!是你,對不起,剛才你爲我摔了一下。」
「沒關係,我一摔倒馬上就起來了……夏小姐,我眞佩服你,你對付得眞妙!」
「嗯!是啊!可是我失業了。」
「不要緊,你唱歌唱得這樣好,還怕找不到地方唱嗎?」
「謝謝你……但是……」
「夏霞小姐,我是在夜總會做音樂師的,今晚來這裡,是專門欣賞你的歌唱,假使你不嫌棄,我很願意同你做朋友。」
「難怪你知道我的名字,想不到我還有個知音的人。」夏霞說着笑了起來。小胡有點不好意思。夏繼問:
「你貴姓呀?」
「我……我叫胡仲一,朋友都叫我小胡,夏小姐,我們去喝杯咖啡吧!我可以陪你嗎?」
「我正想喝杯酒,你陪我去嗎?」
二人說着走進了百樂門酒吧,裡面烟霧迷漫,男女酒客,吵鬧不堪,當夏走進了酒吧,酒客紛紛向夏霞投以色情奇怪的眼睛,夏與胡走到卡位上坐下,侍者拿來了酒,胡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友相陪,露出驕傲與得意之色。
「喝酒眞好,一醉無千愁,夏小姐你說對嗎?」
「你以爲我失業了發愁嗎?你完全錯了,我覺得現在倒更自由,像現在這樣多舒服。」
小胡不知夏的意思,表錯情,夏繼說:
「作人就是要無拘無朿,逍遙自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决不受別人的氣,小胡,你………」
小胡以有爲什麽機密事,急忙凑上頭來,夏繼續發牢騷…
「我吿訴你,愁多會老,女人老了就不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對不對?」
「不,你要是老了,叫我怎麽樣我還是怎麽樣。」小胡不知就理,拼命討好,夏知他弄錯,順口無意的說:
「是嗎?那好極了,你眞可愛。」夏忍不住內心好笑,小胡得意的有點莫明奇妙。
在酒吧的另一個角落裡,正坐着一個大亨模樣的人與一妖冶的女人,那大亨正是澳門黑貓夜總會的許經理,不停的向着夏霞注目,見她旁邊坐着小胡,卽走了過來。
「小胡這位是否有名的『噴火女郎』?」
小胡見是許經理,忙向夏霞介紹,許經理獻媚的說:
「久揚夏小姐大名,我很榮幸的能見到你,有機會請到澳門來玩,歡迎之至。」
三人客套了一會,卽飲酒取樂,小胡恐怕夏飲醉酒,力勸夏少飲,夏不在意,直到有點醉意才離開這裡。
寂靜的街道,夜色茫茫,只有微弱的燈光,胡扶着夏走着,夏已帶醉幾分,不停的哼着歌,步伐有點紊亂,當走至小胡家門畤停住,小胡誠實的問夏道:
「我就住在這兒,噢!你不囘家不要緊吧?」
「我那有家,也沒有親人,我住在旅舘裡,而且還欠了房租,所以我不想囘去。」
「好,那就暫畤在我這裡休息幾晚吧!」小胡說着扶夏霞登電梯,囘到住的地方,讓夏坐在沙發上,自己進內收拾房間。
夏霞醉態漸醒,不耐的坐在沙發上,把兩隻鞋蹬掉,又把衣服解開,起身脫主旗袍,放在地上不管,似醉非醉的走進房內,往床上一倒,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小胡將自己房間收拾當停當,正感興奮,出來已不見夏霞,隨走進同居友人——方東海室內,見夏横臥在床上,胡有點慌張地,措愕地看着她,有點不好意思。
「我的房間收拾好了,去我那邊吧!」
「不要的,這兒很好,挺舒服。」夏懶洋洋的囘說。
「不行,這是我朋友的房間,他等會兒就囘來。」
「你的朋友結了婚?」
「沒有。」
「那就沒有關係,只要是單身男人都喜歡他的床給女人睡的。」夏知胡意,繼續笑說:
「噢,原來你想我睡你的床是不是,那你就抱我過去。」
胡躊躇着,心內有點發慌,夏不耐的說:
「怎麽不歡喜抱我?」胡只好下了决心,伸兩手去托着她的腰,用力的想抱起她,夏用手勾住胡的頸,在胡的臉上親了一下,胡受寵若驚,馬上雙脚發軟,上重下輕,雙眼昏昏花,胡雙手一鬆,夏倒在床上,胡已氣喘如牛。
「算了吧!就讓我睡這兒吧!」小胡無奈,只得點點頭,逕自出去。
方東海是一個足球健將,他的愛人——愛珠,是一個東海球迷,他們從球塲囘來,東海將愛珠送囘家裡,被愛珠的爸爸駡了一頓,垂頭喪氣的囘到自己家裡。
小胡來去的在客廳裡踱來踱去,他的情緒似不安定,他把燈熄了,拿起自己喜愛的小提琴走到騎樓,高興地奏着「小夜曲」方由外面囘來,看見小胡的樣子,有點詫異。小胡見有人來,忙迎上去。
「囘來了,東海。」
「你還沒睡,在等什麽?」
「我在等你!」
「小胡,我要結婚了,跟小愛珠。」
「是她?那太好了,她又純潔,又漂亮,家裡又有錢,我想這次你亦應該是眞的了。」
「就怕他父親不肯,他有看點不起我的意思。」東海說着向自己的房裡走去,小胡忙上前攔阻,方有點莫明其妙,忙問:「幹嗎?」小胡囁嚅的的說:
「你床上有個女人。」
「啊?女人,是誰來了?」
「是我的女朋友。」
「那麽我怎麽睡呢?」
「睡在我床上好了。咱們這麽多年的朋友,我還是頭一次麻煩你,這都不行嗎?」
方進内拿着睡衣,與小胡坐在客廳內談了一會,方卽入小胡室入休息,小胡躺在沙發上,將燈熄後,卽和衣而睡。胡正在熟睡中突然噹郎一聲,將他驚醒,誤以爲方和他搗鬼,立刻衝入夏霞睡的房內。
床上,夏蓋着毯子睡着,在她身旁似有一團東西隆起,小胡狐疑的看了一會,憤怒的猛然奔到床前,突然地將毯子掀起,夏整個身體露出來,原來她抱着一個枕頭,胡鬆了一口氣,呆望着夏,夏被驚醒,迷糊的望胡,胡很窟的速將毯子放下,害羞的說:
「沒有什麽,不早了,你該起來了。」小胡羞慚的連忙走出方室,將門關起,夏莫明奇妙的看着他,卽着衣服起身,夏着了方東海的睡衣出來,胡與方正在客廳閒談,胡見夏穿了方的睡衣欲笑又止,隨忙與他們介紹,夏向方道歉說:「對不起,我穿你的睡衣。」
「沒關係,你穿好了。」方笑着走囘房内。將門關起,夏覺得他的脾氣有點怪,也笑了笑。小胡忙向夏獻慇懃,問東問西,夏請小胡弄早餐,胡走入厨房,夏也跟着進去。
胡將早餐弄好後,夏帮手將早餐放在廳內抬上,二人方才坐定,方也穿好衣服出來,走到枱子邊,拿起麵包就吃,夏忍不住發笑,順手將方的領帶修正了一下說:
「小胡說你懶,眞是一點不錯。」
「可是懶人有懶人的福氣。」方不在乎的囘答,小胡看着有點醋意,諷剌的問東海道:
「你今天並不懶,衣服挺漂亮的。」
「我要出去有點事。」
「那麽你可以快點出去啦。」小胡有點不自然的說完,去弄咖啡。方見夏風騷迷人,那裡肯卽刻走,隨與夏言來媚去的搭訕了半天,小胡端着咖啡出來,走到他們面前,坐下來問道:
「你們談些什麽?」
「你這位朋友真好,怕我把你害了,還警告我呢?」夏開玩笑的說,小胡不知就裡的問:「老方,你怎麽說這種話。」方含笑不答,夏繼續說:
「我們說着玩呢!小胡,方先生的衣服我不能老是穿着,待會兒請你給我囘去拿衣服好嗎?」
「對對對,方兄就要出去,那麽說老方帮忙去拿好嗎?」
「對不起,我來不及了,我跟愛珠約好十一點鐘。」
「啊!」夏對方繼續笑說:「看來你對女人並不很負責,你瞧,十一點都過了,還不去。」方被說得不好意思,喝了一口咖啡,站起來,逕自出去。胡慨嘆地說:
「眼看着別人有的成了家,有的訂了婚,就剩我還是個王老五!」
「那你爲什麽不結婚呢?」夏問。
「沒有適當的對象啊!有時候別人喜歡我,我沒興趣,找到了喜歡的,我又怕。」
「這可不對,你要拿起勇氣去追啊?我是女人,當然知道女人的心理,只要你有耐心,一個勁追求,一定成功。」
小胡誤會對方的意思,恍然大悟說:「你是說讓我追呀?怪不得人家說『烈女怕磨郎』。」
夏笑笑點着頭,站起來,走到沙發旁,拿起手袋,將鎖匙取出說:「我住在江北公寓三一三號房,這是我房門鎖匙。」胡接過鎖匙,囘室內換好衣服,出來。夏拍拍他的肩,覺得他太老實,安慰說:
「你這人心眞好,不過還是慢慢再說吧,你快點去,我要洗個澡。」夏說着,胡急打開櫃門拿新浴巾,又拿綢睡衣,他竭力討夏歡喜。得意的說:
「我去了,你還要什麽東西隨便拿好了,我這兒就跟你自己的家一樣。」胡說着走出,夏跟出,胡囘頭看她一眼,她也報以媚笑,胡走後,夏逕入方室。正欲進浴室洗澡,胡又囘來說:「噢!你洗浴最好把門鎖起來,現在壞人多。」
「噢!」一聲,夏心中好笑,胡出去,夏隨卽進浴室,將襯裙放在門勾上,正要脫衣服,忽聞門鈴聲,夏厭煩的走出浴室開門。
愛珠走進來,夏怔住,打量愛珠,愛珠也愕然,不住的打量夏霞身上的睡衣。奇怪的問夏:
「你是誰?」
「我住在這兒的。」夏囘答。
「我找方東海。」
「啊!張小姐,請來坐坐吧!東海出去了。」
愛珠沒有理夏,傲漫的在房門東張西望,誤以爲夏是東海的朋友,生氣的很,夏故意的不理,愛珠愈看愈氣,她被夏的熊度氣壞了,囘身便走,夏也不送,還自言自語說:「這麽小氣的女人。」隨進入浴室。
方東海因與夏搭訕,將自己約會愛珠的時間躭誤了,愛珠來找他,他去找愛珠,兩人都撲了一個空,愛珠受了夏的委曲,方也被愛珠的父親駡出。只得垂頭喪氣的走囘自己的家來。
客廳裡的無線電正播放着瘋狂的音樂,方走進客廳,面色深沉的坐在沙發上,煩燥的將無線電關了。屋內沉靜,但聞沙沙的水聲,與.夏哼歌的聲音,他抬頭一看,浴室的門半開着,他好奇的走近浴室門口,輕輕的探頭入內,夏穿着襯裙,站在浴室内,上面蓮蓬斗中的水沙沙地落在她身上,她用肥皂擦着膀子,哼着歌。濕了襯裙,緊貼着她的身體,好像一個裸體女郎。方進來一看呆了,夏覺察到有人抬頭一看是方,但毫無懼色忙說:
「出去,出去!洗浴有什麽好看。」
「爲什麽你不關門。」
「誰知道你會囘來。」
「那你爲什麽不脫襯裙?」
「這樣省事,澡洗了襯裙也洗了,有什麽奇怪,快出去。」
方只好出來,但仍不住多看夏一眼,夏也正望着他,他急速的出了浴室,夏忍不住笑了。
方仍坐囘沙發上,夏穿着晨褸從浴室中出來,她慢呑呑地在方旁邊坐下來,方無說話,吸了一口烟,像是舒服了一些。夏伸手拿方手裡的烟,方把手縮囘,夏只好也把手縮囘,看看方挑逗的說:
「怎麽啦,跟你那位小愛珠鬧撇扭了是嗎?」
「就是因跟你談了半天話,把時間誤了,沒有見到她,被他爹駡出來。」
「啊!你不能這樣說,我又沒有拉着你說廢話呀!」
方碰個釘子囘過頭去,夏仰躭在沙發上,寬敞的晨褸,將豐滿的胸脯盡露出來,她的兩條腿也光露外面,不住的抖動着。方一抬頭,剛巧一眼射在她胸脯上,心頭一動,忍不住向她晨褸內看,夏扭動着身子,把頭伸過去。
「帮我把毛巾解下來。」夏說完,方看看她一眼,不理。夏不停的在催,方忍不住了,猛然間揪着她包扎的頭髮,惡恨恨的看她,夏把頭一伸,閉上了眼,方忍不住地吻着她,夏迎上去,收音機發出温柔的音樂聲,夏用手將方接開,方遑然,夏故意的說:
「好哇,小胡在的時候,你裝作一本正經,小胡不在,你幹出這種事來,這算是你傷害他,還是我傷害他,你說。」
方不安地看看,又低下頭,鎖匙的聲音,門開了,小胡拿着一包東西進來,夏連忙將晨褸裹住,胡見廳內情況,狐疑頓起,忙問方說:
「你怎麽先囘來了?」
「愛珠沒有碰着,就囘來了。」方無力囘答。
「這麽快?」小胡不信。
「小胡,怎麽啦!你們倆這麽好朋友,難道都不相信嗎?誰叫他早上跟我抬槓,去遲了,紿愛珠的父親罵出來啦,剛剛他還在發了半天脾氣呢。」
「老方,沒想到愛珠的父親還是不肯讓你們在一起啊?」夏抱歉的對方說,方點點頭,心內有愧。
「我的衣服拿來啦?」夏問胡,胡連忙熱烈的囘道:
「唔,拿來啦,你來,我給你看看還有別的。」胡說着將夏拉入自己的房子。將一包包的東西給夏看。
「你瞧,我給你買的東西,你的衣服都舊了,也該換換新的。」小胡說着將紙包一一打開。夏感激道:
「你辦事眞週到,我不知怎樣謝你,這怎麽好意思。」
「沒有什麽,你願意穿,我就很高興了,來,你試試。」
夏拿起新衣比了比說:「你出去,讓我試試看,好嗎?」
小胡笑着出去了,並且將門關上。
夏換好衣服,走向浴室,小胡忙將頭梳送上,不停的向胡獻慇懃,夏玩笑的說:
「我要有個像你這樣的丈夫就好了。」小胡快樂得不知所以,正想說話,夏已經出了浴室,胡也跟出。
「小胡,今晚你有空嗎?我想今晚到翠華樓夜總會去找張大哥。」
「今天我不能再請假,我想攺天陪你去。」
「那我一個人去好了,不過我怕有人纏着我。」
「那麽請方先生陪你去好了,他準能保駕。」
方有此機會,那肯不去,隨應聲附合,答應陪夏去夜總會,夏在一旁露出勝利的微笑。
晚上方東海陪夏至翠華樓夜總會,命侍者請來張經理,說明來意,張經理歡迎之至,隨約好夏霞明晚在夜總會登台獻唱。並請夏先登台客串。夏不好推辭,卽登音樂台,台上台下鼓掌歡迎。夏霞美妙的歌唱與惹火的動作,使台下的人都垂涎的看着她。夏歌畢,鞠躬,台下掌聲如雷,夏趾高氣揚的走下台,正準備走囘自己的位置,不防走來兩個阿飛型的男子,原來是羅拔楊和查理王,夏一見是楊、王,暗驚,便心生一計,僞稱不識,終於扭不過楊、王的死纏,忙喚方過來相陪,方早已看在眼裡,正在氣憤,聞夏呼喚,卽刻前來。怒斥道:
「你們懂不懂禮貌?爲什麽欺侮一個女人?」
「別人怕你,我們不怕你,滾開!一査理王驕傲的漫駡。方把楊一推,楊舉手向方打來,他們兩人那是足球健將方的敵手,兩人雖合力圍攻,也不得近方,正當拳來脚去的時候,經理忙來勸架,並着侍者將羅拔楊與查理王斥退。方手上受了輕傷,夏拉着他受傷的手,經過這塲風波,夏霞也不能再在翠華樓夜總會獻唱了。
夏霞與東海囘到家裡,方疲倦的坐在沙發上,夏同他包好受傷的手。安慰他說:
「都是爲了我,和人打得頭破血流,你坦白說,你愛不愛我?」
「哼!我愛你!恨你才是眞的!」
「沒有愛就沒有恨,你一定要恨,那你就恨好了」。夏得意的說完,方被說破了心事,衝上去拉住她,夏躱不及倒在地上,方將她按住說:
「你這個人眞是魔鬼!」
「你是不是打算把魔鬼殺死呢!」方一聽,無話可說,隨上前欲吻夏,夏躱開,二人在地上打滾,方終於吻到她,二人緊抱着狂吻。
小胡提着琴夾由夜總會出來,適遇愛珠,愛珠看見小胡卽趨前招呼說:「我正找你,有事要問你」。小胡乍聽有點莫明其妙,問愛珠有何事,愛珠將白天遇見夏霞事相吿,小胡才恍然大悟,知道愛珠誤會夏霞是東海的女友,隨向愛珠解釋事情的原委,愛珠不疑有他,告別小胡,逕自囘家去了。
小胡囘到家内,輕輕推門入,方睡在床上聽到開門聲音,知道是小胡囘來,卽將燈開亮,小胡進來,不見夏霞,感到奇怪,忙問胡。
「夏霞呢?」
「大槪在你的房間」。方聽了心中一樂,連忙輕快的經客廳,直入己室,輕輕走到夏睡的床邊喊道:
「夏霞」。「你囘來了」。夏知道胡返來。
「嗯,沒有睡着啊!」
「等你囘來嘛。」
「聽東海說你們打過架啦?」胡體貼的說,夏一驚,聽小胡繼續說翠華樓的事,才知其意,胡看見一件撕破的旗袍,問說:
「怎麽你的旗袍都撕破了?」
「啊!就是打架打的呀!眞倒霉!」
「不要緊,明天我送一件新的給你,東海眞夠朋友,我明天還要向他道謝呢!」
夏未置可否,兩人沉默了一會,胡想說話,忽又停住。終於他鼓起勇氣說:
「夏霞,你不是說過嗎?追女人要有勇氣是不是?我抱了極大的勇氣在追求一個女人,你知道是誰?」
「我怎麽知道是誰呢!」夏心裡明白,假作煩厭的續說:「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我想睡了」。
「不,這跟你很有關係,你一定要……」。
「啊!你爽爽快快地說吧!」
「是你……我……」小胡鼓足勇氣地說。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胡愕然,夏以手摸摸胡的肩,温柔的安慰他。
「不用急,慢慢來,總會成功的,時間不早了,你去睡吧!」小胡好似發現了希望,驀然一笑,興奮的起身說:
「夏霞,我一定聽你的話,我要耐心的追你」。胡說完從上拿了毯子,互道晚安後,走出房去。
翌晨,愛珠來訪東海,並向他解釋道歉,愛珠對方一片眞情,而且爲了愛東海,和父親吵了半天,甚至不惜脫離家庭與東海遠走高飛,東海聽愛珠說後,非常感動,自己也知道對不起愛珠,但他是無論如何擺不脫夏霞的魔力,愛珠白費了一片眞心,他始終是無法得到東海的愛。
愛珠離開東海逕自囘去,小胡等將愛珠送出去後,囘到客廳很羨慕的對方說:「我眞替老方高興,有這麽一個活潑純潔的愛人,太幸福了。」
「你怎麽會知道?」
「也就像我同你一樣,你會唱歌,我會彈琴,這也是天生的一對,地成的一雙。」
「不知你岔到什麽地方去了。」忍不住發笑。
「一點也不假,說眞的,我們的事究竟怎麽哪?」
「我不是說過幾次,要忍耐嗎?」
「忍耐,忍耐,不行,我要一個肯定的答覆。」
「好了,那隨便你吧!」
「眞的,那我先去買訂婚戒指去。」小胡歡喜若狂,夏不耐煩的說:「好,你去。」小胡向夏敬了一個禮,一溜煙的跑了,夏像是透了一個氣,她自不然地走到方門口,走進去。
小胡,這個老實人,偏偏要追夏霞,愛珠,這麽一個純潔的女孩子,偏又要追求東海。
夏霞爲了離開小胡的糾纏,東海為了夏霞的誘或,將愛珠也放棄了,兩人定計雙雙赴澳門同居。
夏霞到了澳門後,由於許經理的介紹,在黑貓夜總會獻唱,憑她的歌喉與風韻的動人當然會轟動一時的,夏因爲職業與報酬的問題,時與許約會相談,方誤認夏移情別戀,一日,當夏正與許商談之際,方趨黑貓夜總會,大興問罪之師,夏力勸方不必疑神疑鬼,方不理,怒火中燒向許大駡,許那肯讓步,兩人口角旣生,互不相讓,言來駡去,終至動武,許知不是敵手,忙按枱上電鈴,呼喚侍者將方轟出去打一頓。二侍者同許三人猛攻方,方寡不敵衆,終於受傷倒地。正當此時,夏與愛珠到來,見方受傷倒地,再看看夏,心中瞭然,兩人俱不理夏。愛珠忙上前同方理傷,方羞愧的低着頭。
經小胡與許經理解釋後,卽欲將方帶走,胡與愛珠將方扶起,愛珠說:「東海,我並不怪你,你是受了別人的騙了。」小胡緊跟着說:「都是那個壞女人將你我都害了。」
方看看小胡與愛珠,感激的說不出話來,夏霞在一旁冷眼旁觀,似有無限怨屈痛苦,趨前向小胡說:
「小胡,你們旣然要把東海帶囘去也好,不過我得要說清楚,不錯,我是壊女人,我勾引過方東海,但我並沒有騙你,我並不愛你,是你自作多情,而且我一再的暗示過你好幾次,可是你總是不懂,我不明拒絶你,是爲了維持你的尊嚴,最後你逼得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所以我只好離開你。」夏說畢,胡默不語,夏再轉身對愛珠說:
「張小姐,我並不是強奪你的愛人,而是你們的愛情基礎不夠,你想想要是東海眞愛你,那怎麽會跟我逃來澳門,你太天真,太純潔了,你不明白愛,你不懂選擇對象,我從前也跟你一樣吃過虧,上過當……我不多說了,你年紀輕,閱歷淺,將來你會明白的。……」
夏霞又走到東海面前,向東海解釋剛才的誤會,並請東海跟愛珠囘去,東海現在也明白了,夏最後向東海說:「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飄來飄去已經慣了,我懂得怎樣愛護自己,你用不着爲我担心。」夏說完揚長而去,方那肯讓夏一人而去,隨卽追出,愛珠也拉不住他,失望的倒在小胡的懷裡,小胡安慰她,二人同時看方與夏失去的影子。同時聽到方不停的喚:「夏霞」「夏霞」,聲音漸漸遠去,他們消失了,留在後面的僅是:「浪跡天涯」的歌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