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王美眷電影小說
善哉
(一)
靜靜的山城,飄盪着除亮的歌聲:
「眞歡暢,
在家鄕,
晨霞燦爛,
幻作雙鳳朝陽。
你看田畔野花齊開放,
一陣陣香風吹送,
培覺芬芳,
惹得對對粉蝶,
繞花蹁韆飛舞;
枝頭的小鳥,
似唱鳳求凰;
遠望小橋跨河上,
橋邊靑葱一片,
盡是禾秧,
景物天然値得人讚賞,
農村快樂得令人難忘!」
這歌聲,由叢林中傳出。
在樹蔭下——十數鄕屋圍擁着一個瘦長的少年引吭高唱。
這少年姓程名福祥,天資聰慧□生性愛好音樂,唱南音是他的特長,所以鄕人都稱他爲南音祥,方才一曲南音,聲調悠揚,博得掌聲不絕……
恰好此地因慶賀天后聖誕從城里請了劇團來演戲,這時班主胡展飛正領着團員們經過,聽了南音祥的歌聲,不禁讚道:「眞好南音!」
素來好勝的丑生黃劍光却不服地說:「像猪叫一般的歌聲,虧得你讚好!」
班主胡展飛道:「在這樣的鄕下會有這樣的歌聲還不算好麽?」
花旦馮蕙蓮也道:「這歌聲並不輸給我們戲班裏人唱的。」
「我就不承認會輸給鄕下人!」黃劍光賭氣地說。
馮蕙蓮打趣道:「那叫他同你比一比好了。」
班主胡展飛問道:「好啦好啦,」說着向前張望□忽:道「鄕長未接我們了!」
果然,鄕長親自來把他們請到鄕公所去。
那邊——南音祥在掌聲中拉着身邊的表弟阿順,說:「我們該囘家了。」
阿順——一個傻頭傻腦的小伙子,和南音祥情如手足,常出雙入對,他剛伴着南音祥舉步要走□忽望見鄕長把劇團的人帶進鄕公所,便嚷道:「戲班來了,我們過去看看有沒有漂亮的花旦?」說着領先去了。
南音祥和十數鄕民都不約而同地朝鄕公所的方向走。
(二)
在鄕公所里。
鄕長熱誠地招待着劇團的人,班主胡展飛居中介紹,而黃劍光竟向鄉長自我吹噓:「人人都尊稱我作生文武生王……怕老婆呀,偷雞呀,擺烏龍呀……這些都是我的拿手好戲。」
鄉長給黃劍光說得敬佩萬分,頻道:「眞不愧是文武生王。」
花旦馮蕙蓮和班主胡展飛等面對這一幕滑稽的現實喜劇無不竊笑。
鄕長問班主:「貴劇團一共有幾位團員?」
「五十四位。」
鄕長用眼睛數數週遭的人,隨卽問道:「現在祗來了一半,其他的甚麽時候可以到?」
「我們從城裏出發的時候分成兩批,我們這一批先行,第二批和戲箱跟着就快到了。」班主說。
鄕長道:「那麽等齊第二批人一塊去戲台吧。」
這時鄕公所門前擠滿了鄕民,阿順和南音祥也夾在人叢中……
阿順忽在南音祥的耳根低聲道:「這花旦眞漂亮!還冇那位叫阿彩的姑娘也長得體態婀娜。」
「別發花癲!」南音祥阻止阿順胡說八道。
半响,阿順又道:「花旦讓你,我要那阿彩。」
南音祥怒目瞪瞪阿順,還在阿順肩膀一拍:「你眞的瘋了麽?」
「說說何妨?」阿順笑笑:「難道你不想麽?」
南音祥默然,腦子裏眞的盤旋着花旦蕙蓮的艶影,可是當他想到自己是個窮措大時,却苦惱了。
他發着獃,猛聽得後頭有人喚:「阿祥!阿順!」
「阿順,媽找我們呢!」南音祥拉了阿順鑽出去。
南音祥的媽和他的妹妹福英見了他們,便把他們帶囘家去。
南音祥走後,班主胡展飛忽問鄕長:「你知道這裏善唱南音的是誰麽?」
鄕長不須思索的道:「程福祥,人人都叫他南音祥的。」
「我覺得這個人頗可造就,鄕長,你能把他介紹給我麽?」班主說。
「那容易。」鄕長說:「橫豎他在這裏是無所事事。」
班主道:「這件事拜託你代我辦吧。」
鄕長滿口答應了。
南音祥和阿順囘到家中,福英對南音祥說:「哥哥,你還不去洗澡預備吃了飯看戲?」
「洗澡!」南音祥道:「我最怕洗澡。」
「不洗澡怎麽行?」南音祥的媽駡他:「你已經十多天沒洗澡了!快去!」
阿順道:「也好,洗乾淨身體去看花旦。」
南音祥勉强轉身入內了。
(三)
鄕中到處遍貼了吿示:「爲慶賀天后聖誕,特聘名班公演正庄古裝劇:王寶釧。」
誰料該班文武生病倒不能登台,班主胡展飛正爲這意外事件發愁,丑生黃劍光自吿奮勇代替,班主便請了鄕長來解釋,决定由黃劍光改演「平貴別窰」。
黃劍光本是丑生,怎能担當文武生的角式?
於是,平貴別窰公演時鬧出笑話連篇,歌唱「撞板」「台步」錯誤,觀衆大喝倒采,紛紛離塲,氣得花旦馮蕙蓮杏眼圓睜,不待散塲,座上巳空無一人,馮蕙蓮大怒轉身走囘後台。
正是台上沉寂時,台外却响起了歌聲,爲南音祥所唱,看戲的觀衆都移到這兒聽歌:
「窮之過,
天不輔助,
光陰過,
徒喚奈何!
我日夜待歌,
別人得志笑呵呵,
而我失運苦偏多!
人人笑我顚又傻,
其實我自少愛唱歌,
他朝一旦登台,
聲名遠播,
誰不讚我?」
一曲唱罷,南音祥和阿順又被媽媽和妹妹叫囘家去。
在家中,南音祥讚花旦馮蕙蓮聲色藝超羣,而福英偏讚黃劍光唱做俱佳,阿順却念念不忘阿彩!
(四)
黃劍光的失塲,招惹到「水蟹」之譏,鄕長怪班主,班主怪劍光,劍光反責鄕民不賞臉!
當夜。
南音祥,阿順,福英都各有心事,輾轉不能入寐……
阿順笑南音祥沒胆,南音祥笑阿順自作多情,福英則獨自懷春。
南音祥從床上起來,對鏡顧影瞑想——像我這樣一個人,英俊瀟洒,能博佳人垂愛麽?假如我眞的大胆追求她,會遭拒絕麽?……他越想越複雜,要不是媽來叫他睡,他可眞的要想到天亮!
阿順和福英也在媽的駡聲中入睡作相思夢……
翌日,吃飯的時候,南音祥,阿順,福英和媽閒談,阿順戲謔南音祥爲「四音歌王」。
「四音歌王?!」福英和媽都對這話感到詫異。
「所謂四音歌玉,是因爲福祥現在有南音王的稱譽,我預祝他再學東音西音北音,也被人稱作王,那時豈不是四音歌王麽?」
福英和媽聽了都大笑。
(五)
班主胡展飛由鄕下囘城裏之後,因爲文武生之缺而召開會議,他决定派黃劍光去找鄕長把南音祥請出城來訓練。
黃劍光拿着班主的聘書再到鄕下去,他並沒有向鄕長提起找南音祥的事,同時,他以大佬倌自居,得罪了鄕長僕人,僕人敬茶時在茶中滲入烟水,黃劍光但覺味苦,鄕長不知裏因,反說苦茶能避暑氣…………
一天,黃劍光叫了鄕長僕人帶到鄕中遊覽風光,在南音祥門前歇下,僕人有意捉弄他,悄悄地獨自囘去,黃劍光發覺後,正苦着不懂路,忽然門開處,福英的媽出來,她們一見劍光,福英眞是喜出望外,連忙把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請進去,殷勤招待。
當福英端上一杯茶,劍光想起鄕公所裏那杯茶的苦味,猶疑不敢喝,他問:「你們這鄕裏的苦很苦的麽?」
「不會呀,你試試。」福英說。
黃劍光呷了一口:「果然味道不同!」他說:「比起鄕長的茶好喝得多了!」
福英和媽終於留劍光吃飯。
這時候,南音祥和阿順自外囘來,見了黃劍光的輕薄相,和媽媽妹妹對他的奉迎,心中不服,兩人進房裡商量警誡之策。
「有了。」阿順霍地凑在南音祥耳邊密語一番。
南音祥道:「我們就去吧。」
兩人出到廳中,阿順把一張四脚缺一的木椅請黃劍光坐,預備給他一個四脚朝天!
但料不到這四缺一的木椅竟爲福英叫媽坐了,阿順急忙躱着在後支撑……
吃飯的時候,南音祥和阿順又先在房中商量對策。
「剛才險些叫媽摔了,你的計謀用不得,等我來吧。」南音祥說罷在阿順耳根密語一番。
兩人出廳來,坐定後,南音祥提議請黃劍光飮酒,福英和媽都說應該,於是南音祥把劍光面前的酒杯拿去一隅倒酒,乘機在酒中滲進一包粉末——那是瀉劑!
酒放囘劍光面前:南音祥說:「大家乾杯!」然而他的媽因見劍光的杯太小竟把自己的大杯和他換了,南音祥一見大急,向媽接了過來說:「媽你不會喝。」
他的媽說:「那你代替我和黃先生乾一杯吧。」
南音祥要推辭,黃劍光已舉杯邀他,他祗好自作自受把有瀉劑的一杯酒一口乾了。」
阿順見了抿着嘴笑…………
吃飯間,南音祥肚中的瀉劑起了作用,阿順急忙借故拉南音祥囘房裡。
「你的計謀還是和我的一樣用不得?!」阿順說。
南音祥道:「還挖苦我?快替我預備一只大馬桶來吧!」
半响,阿順道:「我想乘他還沒囘去,我先去他房里扮鬼嚇他,警吿他!」
「你去吧,我肚子痛了!」
阿順獨自悄悄潛到黃劍光寓所,無意中打開皮筴,見皮筴中有封信寫着程福祥的名字,便把它塞進袋中,正要越寓出去,黃劍光囘來了,阿順祗好躱着。
黃劍光醉薰薰地踉蹌着進房,忽見桌子自動搖擺,不禁跑出門外大呼:「有鬼!」
阿順乘機走了!
鄕長僕人陪黃劍光囘房,一切原狀,黃劍光的酒嚇醒了,說:「也許是我心理作用。」
阿順急匆匆把信帶囘給南音祥,展讀之下,知道戲班要請他出城學戲,他大喜,認爲這是他達到宿願的時機,阿順也樂得笑大了嘴。
(六)
黃劍光自與福英一席話,兩人心有靈墀一點通,情愫暗生,愛苗茁長。
於是,黃劍光樂不思蜀,此行任務忘得一乾二凈!
一連數日,黃劍光都邀了福英四處遊山玩永,花前月下,儷影雙雙。
南音祥和阿順爲了這件事,傷透腦筋,終於,兩人想用鄕俗「浸猪籠」來警惕黃劍光和福英。
這天。
黃劍光又約了福英出門。
正當他們兩人在一處花樹下情話纏綿,霍地近處一羣漢子拉着兩隻猪籠,籠裡一男一女,從面前過去,黃劍光發現了阿順也跟在後頭,便心驚胆顫地叫過阿順,問道:「這是怎麽一囘事?」
「一對狗男女偷吃,給人抓到了塞進猪籠里抬去丟到水裏活生生浸死!」阿順故意用嚴重的語氣說。
黃劍光突然怕了起來,向福英說明天就要囘城裡去。
福英心中頓覺苦惱。
可是,阿順和南音祥反而欣喜。
(七)
班主胡展飛自黃劍光下鄕一去杳無音訊,不免担心,因此又托阿彩陪花旦馮蕙蓮去走一趟。
當馮蕙蓮和阿彩動程之日,正是黃劍光與福英惜別之時。
在老地方,黃劍光和福英借一曲以訴離情:
福英唱:
「問一句玉郞,
知否我孤獨不安?」
劍光唱:
「休苦悶,
休抱怨,
休怨嘆,
希卿卿休悲嘆,
休怨孤獨,
休心內遑遑。」
福英唱:
「我願献身歌唱
早有學戲登台之望,
求郞盡心指敎。」
劍光唱:
「卿先唱□我和唱,
先學會唱,
再學演戲之方,
包卿聲名揚。」
福英唱:
「我應先謝郞。」
劍光唱:
「旣相愛不應推擋。」
福英唱:
「願你情長,
永作鴛鴛。」
劍光唱:
「大家恩愛同酬唱。」
福英唱:
「望郞眞心,
別移情他方。」
劍光唱:
「休悲傷,
情愛奔放!」
福英唱:
「結鴛鶯,
以銷風流賬!」
兩人冷不防背後跳出一個人來,喝道:「你們想嘗嘗浸猪籠的滋味麽?」
黃劍光囘頭一看,是阿順!
鴛鶯驚散了!
黃劍光帶着愴惶的心竄逃,半路上碰着南音祥和阿順!
「你要走到那兒去?」南音祥喝問。
劍光顫聲道:「我要囘城裏去。」
「沒那麽便宜,除非叩一百個响頭!」
「好好,我叩我叩。」
黃劍光說着兀自跪地叩頭……
南音祥與阿順滿意地囘家……
黃劍光不知叩了多少個頭,總覺身後有人一踢,喝道:「喂,你發神經麽?」
黃劍光抬頭一看,是鄕警!
鄕警叫他走,黃劍光拔足飛奔……
前面,與花旦馮蕙蓮和阿彩碰個正着!
「你們怎麽也來了?」黃劍光氣喘着說。
「還不是來找你這失魂魚?!」阿彩說。
黃劍光道:「現在一齊囘城裏吧。」
馮蕙蓮和阿彩同聲道:「人呢?」
「人?——誰呀?」
「看你這失魂魚,你這次下鄕是幹甚麽的?班主叫你找人找到沒有?」馮蕙蓮問。
「啊呀!」黃劍光現在才記起了這囘事:「我果眞忘了!」
於是三個人再逗留以訪南音祥。
(八)
馮蕙蓮終與阿彩黃劍光至南音祥家。
南音祥與阿順各見了心上人馮蕙蓮和阿彩,正是喜從天降!
馮蕙蓮說明請南音祥出城學戲,南音祥本人自感快慰,不過他提出要蕙蓮答應出城後敎他演戲,因爲這樣旣能名成利就,而亦能常藉此親近心上人,馮蕙蓮慨然首肯。阿順福英與媽也贊同。
結果,馮蕙蓮帶領南音祥與阿順,福英出城。
(九)
在城裏。
馮蕙蓮履約敎南音祥演戲……
阿順爲了逗阿彩好感,愛「反串花旦」,以其「荳沙喉」博阿彩笑……
福英則常伴劍光……
六個人——三對情侶各得其趣。
馮蕙蓮翻選曲本,南音祥的戲也就愈學愈多了……
阿順閒來便陪南音祥練北派武藝——地上打到床上是常有的事。……
(十)
南音祥經苦練,果然技藝猛晉。
班主胡展飛爲了佈置南音祥登台,特柬邀新聞記者批評。
南音祥與阿順原爲初出茅蘆的鄕下佬,不明如何應付。
那一天。
新聞記者造訪南音祥,記者問他:
「你對劇藝有何感想?」
「感想?」南音祥不知道這話的意思,而身邊的阿順却在他耳根解釋道:「他們問你「敢想」甚麽?你不妨直白的吿訴他們你心中「敢想」的是甚麽?」
南音祥沉思良久,終猶疑說不出口。
記者又說:「你自己認爲有甚麽感想便說甚麽吧。」
阿順也在一旁催促南音祥:「怕甚麽?你心中『敢想』花旦馮蕙蓮就吿訴他們你這樣的『敢想』。
南音祥祗好宣佈,我心中最「敢想」的是花旦皇后馮蕙蓮。
新聞記者一聽,對南音祥的「敢想」非常有趣,覺得這內幕桃色新聞,必能引起讀者注意,於是要求南音祥與阿順拍一張相片附稿刊登。
第二天早晨。
馮蕙蓮在家看到今日本市頭條新聞標題爲:
新進小生愛上了
花旦皇后馮蕙蓮
閱讀之下,馮蕙蓮大怒,誤會南音祥有意破壞自己名譽,大興問罪之師,並向他提出警吿,悻然離去!
南音祥於事後向馮蕙蓮致歉,但不獲馮蕙蓮諒解!他遭此打擊,嗒然若喪家之犬,毫無興趣,終日悶悶不樂。…………。
於是,他鳴起了哀音:
「慘痛悲失戀,
心碎兼腸斷,
我痴心,心太痴,
難得玉女憐,
雖我魂夢倒顚,
希冀得成美眷,
豈知愛海翻波,
她芳心驟變,
我無意惹禍端,
她竟懷怨,
情絲斬斷,
傷心痛失情緣!
緣已盡化烟,
飄渺在眼前,
何堪戀,
我暗悲酸,
念當年,
痴心一片,
她美貌似天仙,
使我心意牽,
秋波一轉,
我魂飛天邊,
她舉止端莊,
乃欲訂情緣,
如今難償願,
抱恨綿綿,
愁恨相煎,
不若返家園。」
終於,他决定收拾行裝走了。
這消息傳到班主胡展飛耳中,萬分不安,决心替南音祥和馮蕙蓮解釋誤會,重修舊好,
對南音祥這邊,班主托福英和阿順勸留。
南音祥坦白吿訴阿順和福英,他出城來學戲是爲了愛馮蕙蓮,現在她不睬我了,我還有甚麽興趣留在這裏呢?
阿順和福英便把這話轉吿班主……
對馮蕙蓮那邊,班主也先托阿彩勸她。
馮蕙蓮說:「他不應向新聞記者亂說話,使我下不得塲。」
阿彩說:「我想這一定是他錯口說出,不然就是他太老實了,把秘密的心中話也漏了出來,無論如何,南音祥愛你是眞事,錯口說出也是眞事,到底他是初出茅蘆的鄕下人,沒有見過這種事,你應當原諒他一次。」
馮蕙蓮餘怒未消,憤然道:「我不願聽,你別再多說!」
阿彩祗好把這情形吿訴班主。
班主可眞爲難了!他唯有親自出馬向馮蕙蓮解釋,並且勸她以劇團前途與團員生活着想,馮蕙蓮果被說服,阿彩見有機可轉,奔往南音祥處,叫他去向馮蕙蓮認錯,並敎以應付女人方法,南音祥只要能獲得馮蕙蓮諒解,便硬着頭皮去見馮蕙蓮。
南音祥馮蕙蓮這一對怨偶總算變囘了恩愛的情侶。
(十一)
登塲之夕。
南音祥一表斯文,風度翩翩,馮蕙蓮亦艶光奪目,秀麗端莊。
是晚開演新劇「白金龍」,兩人唱做均極優異,觀衆一致讚許,南音祥乃一舉成名。
(十二)
南音祥從此一帆風順,贏得了歌王稱號。
馮蕙蓮對南音祥的情花也結成了愛果,終成歌王美眷。
而黃劍光與福英,阿順與阿彩也成如花美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