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小說改編
艳魔 電影小說
余他
汽車出毛病
幾乎闖大禍
郊外的公路上有輛「羅厘」朝市鎭疾馳而來。
祗見它衝過前頭的車,又閃過對面的車,險狀屢呈,速度却沒有放慢!
難道那司機嫌命長麼?
但那司機正像熱鑊里的螞蟻般焦急着。
這就很明顯了——「Brake」發生毛病!
因爲太快的緣故,那司機不敢斷然使用「緊急停掣」,否則會車翻人亡,弄巧反拙。
說時遲,那時快,車子已駛進商業區了。
猛見有個人,手里挽着大皮箱,剛踱到街心,覺察那「羅厘」衝近,急丟下大皮箱避在一旁,回頭望去:大皮箱扁矣!
那「羅厘」受了阻碍,司機乘間使用「緊急停掣」,這才停止下來。
「嘩!這還了得?幾乎把我撞倒!」先前挽大皮箱的人大聲嚷:「我逃遲一步就沒命了!」
「眞危險!」
「…………」
路人紛紛口出不平之聲。
司機探首問:「沒撞到人吧?」
「哼!」那人拾起皮箱,走近司機:怒道:「我們買了不到十分鐘的大皮箱,你看,扁了!」又說「快賠錢來。」
司機下了車,另外還有個胖子。
「賠錢給他算了吧。」司機對那胖子說。
「甚麽?皮箱是你駕車撞壞的,要我賠錢給他?」胖子駁司機。
「誰叫你的車不好?幸我技術老練,不然連我的性命都不保。」
但那胖子不管。
「喂,你是車主應該你賠才對。」拿着皮箱的人說。
「不關我事,你去叫司機賠。」
司機氣了起來:「好!我賠!多少錢買的?」
「十塊錢。」
「拿去吧!」
一塲風波始吿平息。
女郎艷如桃花
司機見了着魔
那司機獨自走進一家飯店。
他找了一張空桌坐定,女招待來問:
「吃些什麽呀?」
「炒飯!」
女招待走後,司機從小提包里取出一枝酒,舉頭要叫女招待拿杯,突見收賬的檯邊坐着一位年靑美貌的女郞,艶如三月的桃花,笑盈盈地對他瞧。
司機像着了魔似的看得呆了。
當女招待捧到炒飯,司機才道:
「請替我開了這枝酒,還給我一隻杯。」
「好。」
司機不住偷眼看那收賬的女郞,而那女郞也儘是向他飛着媚眼。
——怪!這個女郞。
司機一邊想着,一邊舉杯喝了一口酒。
——何必自作多情?
司機便放下酒杯,低下了頭,正要把飯送進嘴里,忽然胖子領着警察來找他。
「喂,你是司機嗎?」警察問。
「是。」
「有沒有駕車執照?」
「有。」
司機從衣袋里把駕車執照拿出來遞給警察。
「恩(口旁)過期了三個月,怎麽沒有換?」
司機指着胖子道:「因爲他趕着要用我。」
胖子聽了忙辯道:「他不換執照是他的錯,不關我的事。」
警察說:「到局里去好了。」
司機無奈,留下飯錢跟着警察就走。
那收賬的女郞看見這情景,吸着烟,似乎在沉思——這麼一個俊俏的少年,竟會犯法?他對我像頗注意,我應該對他表示關懷才是。
愛情,實在是兩性之間極其奧妙的事,她已傾心於他了。
少年何幸
美人青睞
在警局里。
司機正受審判:
「你剛才駕車撞禍,而且執照過期三個月沒有換,須罰欵五十元。」
「應該罰車主才對。」司機說:
「你自己不檢點,是你的錯。」
「可是我沒有錢。」
「那麼押下去。」
警察剛要帶司機走,驀地,門口有人道:「且慢!」
——是女人的聲音。
司機轉身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飯店里收賬的女郞,他頗感詫異,祗聽得她道:
「我担保他。」
警局當然不拒絕。
於是,她領了他離開警局。
萍水相逢
互道身世
兩人一同回到飯店。
時已黃昏,他們共用晚餐。
「來,大家乾一杯。」
「乾。」
接着,他們開始了談話。
「你是這飯店的主人?」他問。
「是的。」她回答得那麽大方。
「你眞本領。」
「小生意吧了,你太過獎。」
言來語往,一枝酒喝完了。
「再拿一枝來。」她吩咐店里的人。
「不用了,我不會喝酒的。」
「別客氣,先前我見你自己帶酒來喝。」
「眞的我不會喝酒,不過,當我受到剌激或心中煩悶的時候,才要喝一點。」
她却開了那枝酒,斟滿了他的杯,自己也斟着,她笑着說:
「我陪你喝。」
半晌,她又說:
「我們談了許多話,還不曾知道姓名,你——」
「我姓張,叫張聲,你呢?」
「我叫柳蘭——你以前做些什麽事業?」
「我本來是在外地做司機的,因爲到這兒找一個朋友,想謀一份差事。」
「哦,那你的家…………」
「我只是自己一個人,單身四海飄流。」他略有感慨,接着他問:「你對我這麽好,我很感激,而且有些奇怪。」
她笑了,笑得那麽樣的嫵媚,她說:
「我見了你,使我憶起我的哥哥,她自投入空軍,許多年沒有音訊了,你的容貌身材和我哥哥差不多。」
「哦。」
「往事不要再提了,來吧,再乾一杯。」
他說:「再喝我會醉了。」
「不要緊?你住在那兒?」
「還沒有找定。」
她一杯又一杯的勸他喝。
果然,他是不會喝酒的——已經醉了。
情有所鍾
愛有所屬
柳蘭把酩酊大醉的張聲安置到一家旅店的房子里。
張聲躺在牀上,酒氣在喉嚨里咕咕作響。
「請你註個冊。」茶房進來把一本薄子給柳蘭,她簽了名,便問:
「毎天宿費多少?」
茶房吿訴了柳蘭,她在皮包里取出一張十元的鈔票,說:
「你拿去,有多的存着以後算。」
茶房出去後,柳蘭凝神望着張聲那健美的身材,俊俏的臉孔,她露出一絲微笑。
此刻,牀上的張聲側一側身,褲袋里的錢包漏了出來。
柳蘭坐在牀邊,拿起來開了看看:空空如也,再拉開一脣,仍然沒有分文,她想:沒有錢,怎麽過日子呢?
於是,柳蘭取出幾張鈔票塞進張聲的錢包里,悄悄地放回他褲袋去。
她憐憫張聲,也可以說:她愛上張聲了。
但,他似乎另有心事,竟匆匆離去。
一身兼愛兩人
其中必有古怪
柳蘭匆匆回到寓所,又匆匆換衣抹粉要出外。
「小姐,半夜了還要出去呀?」服侍柳蘭的年靑女工問。
「是——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她行出門口,一輛汽車駛來,停了,她上了車,祗見那汽車沿着海濱的大路飛也似地馳着。
夜色迷朦,大地一片沉寂。
在一座別墅式的樓宇前,車停了。
柳蘭往大門行去,後邊跟隨着那駕車的男子。
兩人步進大廳,亮了電燈。
祗見那男子,西裝整齊,年約卅許,頗有紳士的風度,而柳蘭一經打扮,比前更嬌麗得多了。
「駱,那件事怎樣了?」
「只少一個替身。」
柳蘭坐在沙發上說:「你來。」
駱馴服的蹲在她面前:「什麼事?」
「我已找到替身了。」
「眞的嗎?比我怎樣?」
「面貌身材都和你差不多。」
「那就好了,事情成功後,我們便可以遠走高飛,過快樂榮華的日子。」
「可是你捨得太太?」
「有了你,我什麽都可以犧牲。」
駱和她並肩坐着,她把頭偎在他胸前,嫣然笑道:「怕你將來會變心!」
「我發誓,如果變心不得好死。」
柳蘭忙掩住他的嘴說:「不要你講這些。」
「那麽你應該相信我。」
駱抱緊柳蘭,兩人貼着臉………。
彼女何意
令我莫明
翌晨。
張聲一覺醒來,發覺自己是在旅店裏。
他爬起身,開了房門喊:
「伙計!」
茶房來到他面前:「有什麼吩咐?」
「昨晚我怎麽會到這兒的?」
「什麼?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醉了,不知道。」
「是一個女人扶你來的。」
「哦,」他問菜房:「宿費多少?」
「不必了,那女人昨晚給了十塊錢,還有存着。」
張聲愕然,半响,他道:「沒事了,你去吧。」
茶房去後,張聲思潮起伏,偶覺褲袋里的錢包腫腫地,忙取出打開:里面塞着幾張十元鈔票。
——是她留下的。
他更覺迷茫了。
於是,他再把茶房叫來。
「昨晚她臨走有交代什麽」
「只留下一張紙條。」
茶房給了他,張聲邊看邊唸着:58643。
之後,張聲匆匆出外。
異地訪故友
故友荐新友
在一間雜貨店裏,張聲晤見要找的朋友——這店的主人。
張聲托這朋友介紹職業,並且坐在一旁寫履歷。
此刻,門口進來一個人,他和店主似情屬知交,祗聽他道:
「我的石山將近開工□請老兄爲我物色人才,自己一雙手,顧得這又顧不得那。」
「哦,對了,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他爲人老實可靠。」
「好的好的,明天你叫他來會面好嗎?」
「就在眼前,」店主說着,向張聲道:「過來,過來。」
張聲近前一看,這人却是昨天那個挽皮箱的,連忙互相點頭招呼。
店主吿訴張聲:「這位是谷先生,」又把張聲介紹給姓谷的。
張聲和谷先生同道:「我們有見過面。」
「哦,原來你們是認識的,那就更好了,不必我多費脣舌。」
「是的——張先生,我們去外邊談好嗎?」
「好。」張聲含笑說。
谷先生欲邀店主同去喝茶,店主却說有事分不得身,谷先生便偕張聲去了。
計劃已經有
貸款未批准
谷先生恰帶張聲走進柳蘭的飯店,張聲往賬檯看:柳蘭不在。
兩人擇了一座廂房,一面喝茶一面談今後的合作。
「張先生,我那石山等銀行貸欵批准後就可以開工了,那時候,你替我負責督工和運輸。」
「谷先生,我不明白開石山有甚麼利益?」
「我開石山是有計劃的,張先生,那石山開平後,我接着要開間工廠,這是一舉兩得。」
「那麽,銀行貸欵不知甚麼時候可以批准?」
「我已同銀行的主任駱明秋講妥,他答應帮我的忙,大槪□幾天後就會批准了。」
這一番話,張聲認爲頗有成功希望。
這時柳蘭早已來了,當她聽得張聲和谷先生的談話後,急走進電話間。
谷先生已付畢茶錢先走了,張聲站着望望賬檯,仍不見柳蘭,他便問女招待,却回說剛離開。
張聲似有所失地也走了。
反反覆覆
吵吵鬧鬧
銀行的主任室中,谷先生正向駱明秋詢問貸欵的事有否消息。
那個駱明秋,不是別人,原來就是柳蘭叫做駱的那個男子。
驀地,電話響了,駱明秋拿起聽筒:
「誰?」
「我是小楊,喂!剛剛我打聽到有個姓谷的要請我所找到的替身任職,谷的說等你批准貸欵便開始用他,喂,你决不能批准姓谷的貨款,否則我們的計劃便失敗了。」
「知道了,我們見了面再詳細談。」
駱明秋放下聽筒,他隨即改變初衷,對姓谷的道:「貸欵的事讓我再考慮淸楚才答覆你」
「恩(口旁),明明你已答應帮我的忙,怎麽忽然又變了。」
「因爲我想到責任太重了,怕吃不消,所以還是由上峯去决定。」
姓谷的儘向駱明秋懇求,駱明秋依舊推却,姓谷的氣了起來:「大丈夫一句就一句,何必反反覆覆?」
「沒就法,對不住。」
「好的!你這樣不顧口齒,留心你將來吧。」
姓谷的憤然離去。
四目相交
兩心相印
張聲由58643的號碼,找到了柳蘭的寓所。
「今天怎麽沒有去店裏呀?」
「有呀,剛回來。」
「我却見不到你呢。」
「是嗎?」柳蘭露出迷人的笑:「坐吧。」
張聲說:「熟客何必客氣。」
接着,柳蘭問:「找到差事沒有?」
「正在進行談着,是個朋友想開石山,要用我督工和管理運輸,但須等待銀行貸欵批准後才會實現。」
「哦,我預祝你成功。」
「謝謝。」
張聲兩只烏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柳蘭,突然她嬌聲道:「怎麽老是瞧着我?也許你覺得我生得怪樣?」
「不,」張聲忸怩道:「我生平所見的女人,要算你長得最漂亮了。」
柳蘭笑道:「眞的嗎?」
「而且你又那麽大方,沒有別的女人小氣,可以說,你的氣槪和態度像個男人。」
「對了,你說得不錯,我小時候最愛穿男裝——我看你也見個老實人。」
張聲不禁由衷地說:「我做人决不奸詐,說話是一句就一句。□
「我也感覺得你是那樣,」她稍歇又道:「喝杯酒嗎?」
「不了,昨夜一喝就是那麼失態,」張聲儘向室中四週瞧:「你一個人住?」
柳蘭略帶誘惑的語氣說:「豈不是嗎?一個人,我感覺得生活很寂寞,我須要一個像你這樣的朋友常來坐坐談談,不知你願意嗎?」
「那裏話,我只怕你不歡迎呢。」
「那麼我希望你天天來。」
柳蘭說着往梳妝台邊坐下,薄施脂粉,張聲見了說:「你要出外呀?」
「是,有點應酬。」
「那我先吿辭了。」
柳蘭却沒有留他,送他出去。
張聲去後,柳蘭步出大門。
那個駱明秋又駕車來把她接去別墅了。
神秘情侶
密謀何事
別墅大廳裏,柳蘭和駱明秋更神秘的談着:
「小楊,我已遵照你的命令,拒絕貸欵給那姓谷的了。」
「我想,那件事應該加速進行。」
「是的,我已準備得差不多了。
「那麼我先對那替身出手段咯。」
「恩(口旁),銀行裏由我負責。」
談話吿一段落,兩人擁抱溫存,閉着眼睛,幻想着將來美麗的遠景。
愛之愈深
恨之愈烈
數天後。
張聲往訪谷先生,但谷先生說:
「那個混帳傢伙,明明答應帮我的忙的,不知怎樣中途又變卦,我看很難得到銀行批准了,不過,我仍想去廣州設法籌備金錢,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你最好先找其他的事做着。」
張聲頓感失望,帶着□腔不安的心緖,茫然地去柳蘭的寓所。
行到距離柳蘭家門不遠的地方,竟無意中發現了奇蹟:有個男子駕車陪柳蘭回來。
這個奇蹟,使張聲的心靈上加重刺激,心緖尤覺不安了。
愛情,在張聲這個初涉情塲的人想來,是自己所佔有的,突見參入了一個人;便發生濃烈的酸性。
他妬忌了。
走進柳蘭的寓所,一言不發,已失去往日愉快的情態,表現得那麼冷淡,然而,他又不願失去她,他正陷入苦惱與彷徨……
柳蘭驚異的問:「爲甚麼這樣不樂?」
「恩(口旁)!」
「有什麼意外嗎?」
「恩(口旁)。」
「張,看開點,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不要那麽悲觀。」
「恩(口旁),是我自尋煩惱!」
柳蘭莫明地:「什麼煩惱?」
張聲經不起柳蘭的誘慰,他鼓起勇氣說:「你很多朋友嗎?」
「朋友當然是有的。」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柳蘭聽了,才意會到自己和駱明秋的行跡也許給張聲碰見,於是一陣大笑,她說:「我以爲什麼事這般嚴重,原來是爲這個,」她反問:「你朋友多嗎?」
張聲激動的說:「很多。」
「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柳蘭明知這是張聲報復的說話,乘機說:
「交朋友是少不了的,張,別太認眞,只要你和我眞心相愛,什麼都要看開去。」
「我承認自尋煩惱,面且,我是一個窮措大,不像別人有汽車,你絶不會眞心愛我的。」
「你錯了,我如果不愛你,怎會關懷你?」
接着,她嘆一口氣,裝腔道:「想得一個眞心朋友實在不容易啊!」
張聲的心軟了下來,祗聽柳蘭又說:「我交那個朋友,並不是因爲他有錢有汽車,我完全是爲你。」
「什麽?爲我?」
「那個朋友是銀行的主任,你不是說有個姓谷的朋友要向銀行貸欵嗎?我爲了你早日成功,所以,我設法認識他,使他批准姓谷的貸欵,這點苦心,你却反而怪我。」
一番話竟把張聲說得呆了:「那我怪錯你了。」
忽然柳蘭說:「你怎麼老是穿這套舊西裝呢?」
「我只有這一套。」
柳蘭說:「我哥哥留下的西裝,我看會合你穿的,等我拿給你。」
說完就進內室去。
張聲獨自坐在大廳,許久不見柳蘭出來。
——不要她的,走!
張聲竟不辭而退。
想不見她
心又難捨
張聲回到旅店。
靠在牀瀕,當他閉上眼睛,幻起柳蘭和那銀行的主任駱明秋,也幻見柳蘭和自己……
驀地,他躍起身,開門叫:
「伙計!」
茶房來後:張聲問他這里有沒有當店?並且脫下手鏢叫他拿去押錢。
隔天,張聲去柳蘭寓所,柳蘭埋怨他昨日不辭而別,張聲唯有苦笑,他便把幾張十元鈔票給柳蘭,說是以前柳蘭借給他的,而柳蘭却微嗔地說:
「我不要,那錢是我送你的,難道送了的錢還希望你還嗎?」
張聲給她一說,只好收回了。
本來張聲打算從此慧劍斬情絲,跳出愛河的,現在,柳蘭又以她無比的嬌艶,無比的魔力,紛碎了他原來的主見。
記得有個作家說:「追隨愛情,愛情會遠而不可卽,閃避愛情,愛情却緊跟着你」眞是切合張聲的遭遇了。
本來害他
反而救他
這一天。
柳蘭拉攏了駱明秋,同張聲和谷先生一齊去察看石山,以便簽字貸欵,回來的時候,谷先生半途吿別,當他下車的時候,遺漏了一張紙在車內,却沒人發覺。
駱明秋把車逕目開去別墅。
「這裏是我的別墅,要游水季節才有人來,平日很寂靜,我們到裏邊談,」駱明秋向張聲說。
「很好。」
三人進入大廳,張聲說:「我去洗洗手。」
駱明秋看張聲去浴室後,低聲向柳蘭說:「乘現在下手,你多勸他喝酒。」
而張聲在浴室中洗過手,猛看見柳蘭的睡衣掛在牆上,不禁妬火又燃燒了。
張聲憤然出浴室,從玻璃窗望進大廳,更見駱明秋對柳蘭萬分親蜜,他幾乎瘋狂了!
張聲出大廳□駱明秋取酒敬他一杯,誰料張聲一口而盡,接着自己連斟數杯,柳蘭呆了,和駱明秋說:「糟了,他為什麼變成這樣呀!浴室裏一定看見了我的睡衣!」
「事情也許會失敗在他身上,小楊,一不做二不休,幹掉他!」
這時,張聲跟蹌走近他們說:「來,大家乾一杯!」
柳蘭舉杯說:「預祝你們的合作成功!」
張聲却說:「願我自己擺除煩惱!」又說:「我想說兩句話,兩句話………我是爽快人,說一句就一句,兩句就雨句………第一,我願你們兩人快樂……第二,我更願自己快樂」話才說完,身軀巳倒在地板上了。
「快!動手!」駱明秋說。
柳蘭觸目張聲的痴態,想想他這樣還不是為了愛我?她略有悔意,然而駱明秋催促她同扛張聲上汽車。
夜深沉。
駱明秋,和柳蘭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張聲載向郊外。
柳蘭一路思潮起伏,終於,她决定了,當車子停在崖邊,她拿起車裏一支鐵棒,猛力對準駱明秋的頭上擊下!
駱明秋便一命嗚乎了,柳蘭再把沉醉的張聲拉下車,放倒沙地上,又把車掣拉起,關了門,輕輕一推,駱明秋同那車墮下海中,同歸於盡。
愛情是不顧到法律的!
錯綜復雜
曲折離奇
張聲一夜昏迷,翌日發覺自己睡在柳蘭牀上,昨宵的妬恨,仍未消除,他駡柳蘭:
「你爲什麼把我扶到這兒?」
「張,你應該知道我是多麼愛你。」
「愛我?別把我當小孩子一般玩弄吧!」
「你這是甚麽話?張,」
「你旣然愛他,就不應愛我,吿訴你,我不是小孩子!」
「我說你就是小孩子,這種脾氣,明明就是小孩子脾氣!說到他……」
柳蘭停了不講下去,只拿出今天的報紙給張聲看。
報紙上的本坡新聞版,赫然大書:「驚人車禍?銀行主任駱明秋翻車身亡!」
張聲急問:「你昨夜不是同他一道麽?」
柳蘭撒謊道:「昨夜你喝得太醉了,竟和他發生口角,結果你錯手打死他!」
「眞的?」
「後來我爲了你,把他載到海邊,連車推下海去。」
「啊!我殺害了他!」張聲一陣頹喪,猛然開了房門要出去。
「到那兒?」
「到警局自首。」
「什麼,你瘋了?殺人要塡命的,難道你就忍心丟下我不理麽?」
張聲心亂如麻,悔不該每次喝酒闖事。
但,柳蘭的溫柔纏綿,使他忘去一切。
代友雪冤
私自偵查
不久,報紙揭發駱明秋的死是被人謀財害命,警局正派探員四處偵查云云。
張聲日夕提心吊胆,但他爲了要明白自己殺害駱明秋的經過,决意私自瞞着柳蘭作一番秘密調查。
首先,張聲到別墅去問工人,那夜有沒有人相打?工人回說不知道,又問大廳裏的東西那夜有沒有紛亂?回說是沒有。
——駱明秋一定不是我打死的。
張聲這麼想着,他不懂柳蘭爲什麽偏偏說是他把駱明秋打死?假如她誣陷我爲什麽又庇護我呢?
之後,報上又載警局已捕得嫌兇谷某,張聲大驚,隨卽懷着疑團去見谷先生。
「怎麼你會殺死駱明秋呢?」
「張先生,這實在是寃枉。」
「那麼,爲什麽警局要拘捕你?」
「因爲探員在駱明秋的汽車中拾到一張我和駱明秋簽字貸欵的合同,那張紙也許是在看石山回來,半途下車時遺落的,而且,警局說有銀行里的女書記指証我曾發言恐嚇駱明秋,其實那天完全是因爲我一時氣盛才說的。」
「哦,那你眞的沒有殺駱明秋?」
「沒有。」
「好的,我爲了你,决心替你洗雪寃情,你安心等着,這案子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張聲辭退後,便托借記者的身份,去駱明秋的家里探問。
駱明秋的太太接見張聲後,張聲問她平日駱明秋的生活,駱太太說:
「他最近常常夜半三更才回來,有時在外住宿,我和他根本沒有談話的機會。」
「你知道他有同女朋友來往嗎?」
「這就更不淸楚了。」
張聲不得要領,只好離去。他又到那銀行的女書記家里。
「開門!」
「誰呀?」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門開處,張聲閃身而進,却被開門的老婦人攔住說:「找誰呀?」
「找銀行里做女書記的。」
「找她什麼事?」
「我是新聞記者,要問她幾句話。」
「她不在。」
但房里却有聲音傳來:「媽,讓他進來吧。」
張聲見了那女書記,便問:「那天銀行里有個姓谷的同主任爭吵是嗎?」
「是。」
「你能吿訴我詳細點嗎?」
「起初,兩人談得很好,後來有電話來,主任聽了,便和姓谷的吵嘴,姓谷的行到門口,駡主任要顧住將來。」
「不知道那電話是男人打來的還是女人打來的?」
「女的,叫做小楊。」
張聲表示非常滿意,興奮的吿別了。
水落石出
艷魔就擒
張聲回到柳蘭寓所。
柳蘭剛焚燒一些信件,而且,她已把行李收拾好了。
「聽說有人曾打電話給駱明秋阻止他貸欵給姓谷的。」張聲試探柳蘭的動靜,但見她略帶驚慌,半晌,她問張聲:「你吃過東西沒有?」
「沒有。」張聲說。
柳蘭便進去取餅干,弄熱咖啡,她窺見張聲冷然的態度,猜想自己的事已被他知道了,於是她把心一橫——把他也幹掉!
她便乘張聲不注意的時刻,在咖啡里參下毒藥,捧到他面前說:
「乘熱喝了吧。」
張聲正要喝,柳蘭問:「那個打電話的是誰呢?」
「只知道是個女人而已。」
張聲說罷,把杯凑近唇邊,而柳蘭忽假意撞倒那杯咖啡,張聲莫明所以,從柳蘭驚慌失措的情形去忖度,那電話和她大有關係,但張聲却默然不語。
「張,我出去一會,你等我。」
柳蘭走出門口,逕去銀行,向職員取了保險箱的鑰匙,進入秘室,她把一堆堆的鈔票,儘往自己皮包內塞,冷不防身後張聲已跟蹤而來!
「你做得好事!」張聲一改往時的態度,「你利用我自己發財,還把殺人的罪名加在我身上,想不到你竟是這麽的狼毒!」
柳蘭知事洩,哀求道:
「張,我那麼做完全是爲了你,你應該知道我爲了你寧願冒犯法的危險,難道你不愿諒我麽?我要同你走到遠遠的地方同過安靜的日子……」
「太遲了,我對你的痴念已灰。」
「那麽你讓我自己走,這早有些錢留給你用。」
「不,謝謝你,我不要!」
柳蘭無法,逕自衝出秘室,但前面站着的,是一群警探!
柳蘭退回,她抱着張聲,却被他推開,至此,柳蘭芳心已碎,乃束手就擒。
張聲目送柳蘭登上警車,倩影一閃絕塵去矣,他如有所失,感慨萬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