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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如春日風
在遠遠的地方,有一頂軟轎沿村中的街道匆匆走來。
軟轎匆匆向前走去,遙見一個小郞身上背着四疋綢緞急促的向前走去而趕上轎子。
小郞隨着軟轎匆匆上了橋,小郞剛走至橋的中間,轎夫閃避不及將小郞撞倒。
小郞被轎撞倒了,連人帶綢緞一齊跌落橋下的泥水中。
小郞從泥中掙扎站起,全身俱被弄汚,看不淸楚原來的面目,怒氣冲冲的走上岸來,轎夫見了以後急將轎子放下,小郞從橋下走了上來,至轎夫前。
「我行我的陽關大道,你走你的獨木小橋,你們不應該把我撞掉橋下,弄得我的綢緞一團糟。」小郞指着車夫唱罵着。
轎夫老崔唱:「行路人要看四方,是你撞了我轎槓。」
郞唱:「有誰腦袋長後眼,說話實在太荒唐!」
轎夫老崔唱:「沒有工夫跟你吵,快快躱開把路讓!」
郞唱:「那怕你是海龍王,綢緞也得要賠償。」
紅妹在轎內問:「老崔你們在吵什麽?」
「一個送貨的小伙計,走路不長眼睛,碰在轎槓槓上,反賴咱們碰了他。」轎夫慌忙的向轎裡回答。
紅妹說:「不要理他了,快走吧,我回去還有事啦。」
轎夫將轎抬起,小郞攔阻。
「不行,你們不能走!」
老崔推開小郞: 「去,去!」
轎夫抬轎匆匆而去,小郞望着轎子背影,無可奈何:
「眞欺侮人!」
軟轎匆匆來到蘭香院。
從軟轎裡下來的,是蘭香院的妓女紅妹,體態輕盈,玉貌嫵媚。
這時,合唱的歌聲大起——
「靑樓故事說不盡,悲歡離合仇與恨,玉堂春吃盡千般苦,杜十娘枉費一片心,還有那無情無義狀元郞,都道是王魁負桂英,一般因緣景不同,千奇百怪使人驚,此處有一紅妓女,因緣巧合更動情,忽喜忽悲忽歡樂,有情有節說分明。」
秋娟和夏艶扶紅妹進來,紅妹脫去了身上的斗篷,夏艶接了過來,紅到化裝台前坐下對鏡整容,秋娟跟隨站於一旁服侍着。
「妹妹,躺一會吧,累了這麽半天。」秋娟關心的說。
「還好,倒是喝了幾杯酒,怪不好受的。」紅妹說着,用手抹着額頭。
「我給你拿水果去。」夏艶插言道。
「謝謝妳,不用了。」紅妹一面說,一面打着哈欠。
這時,鴇母正從外面走了進來,興奮地對紅妹說:「胡三少爺派人給你送綢子來了,你去瞧瞧。」
大喜拿起一疋錦緞抖在身上比較。
紅妹斜着頭說:「這錦緞我做個坎肩才好看呢。」忽然發現裡面有很多汚泥,就問道:「咦,怎麽都是些汚泥呀?」
小娟也在看一疋綢子,綢上面也有汚泥。
「可不是嗎,這匹也有汚泥!」秋娟說。
鴇母奇怪,也打開一疋來看,裡面也有汚泥。
「眞是的,喂,送綢子的,你進來!」鴇母向外面叫着。
小郞滿身滿面都是泥水走了進來。
「這綢子是你送來的嗎?」紅妹質問着。
「是的,是胡少爺叫我送來的。」
她指着綢上的汚泥:「胡少爺叫你送的,就是這種綢緞嗎?」
「這……這不能怪我們三寶少爺!」
「那你爲什麽弄髒了?」紅妹問他。
「我……我……」他答覆不出理由。
郞唱:「肩抗綢緞來送禮,突然跌倒沾了泥。」
紅唱:「定是走路不小心:脚下踩着香蕉皮。」
郞唱:「從來行路很仔細,這個意外背後起。」
紅唱:「難道後面鬼打架,一陣陰風刮倒你。」
郞唱:「原來轎槓把我撞,轎夫凶惡眞可氣。」
紅唱:「如此說來非你錯,應怪轎夫太大意。」
於是,紅妹同情起小郞來,就叫夏艶拿毛巾替他擦去臉上的汚泥,當小郞臉上的汚泥擦去時,露出俊美的面孔來。
紅妹有了愛昧之心,她注意的望着小郞。
小郞被她看得頗爲尬尶。小郞說:「紅姑娘,您跟我們三寶少爺有什麼話要說嗎?」
「哦,就說這綢子很好,謝謝他。」
於是,小郞辭出。鴇母從花廳見郞在窗口偸看,急上前喝止:「喂,叫一聲小弟弟,送完禮,該回去,裡面沒有寶,又不是唱大戲,你踮着脚,睜大眼,鬼頭鬼腦是啥格道理?」
「我看看紅姑娘,覺得她面熟。」
「你和她,初見面,旣非親,又非屬,別找機會亂搭訕,小弟弟,快回去,不要在這兒色迷迷,不要在這兒色迷迷。」
小郞自蘭香院回來,一脚走進舖內,看到胡老夫婦坐在舖內。
「小郞,你剛才那兒去了?」胡老問他。
「我……我到蘭香院去了。」小郞說。
「呀!蘭香院?那不是妓院嗎?你去幹什麼?」胡妻愕然。
「是三寶少爺叫我送綢子去給一位紅姑娘的。」小郞揭穿了三寶的西洋鏡。
「什麼?紅姑娘,這還了得。三寶,你出來,」胡老聽了氣得他只是發抖,「你說的都是實話?」他轉向小郞重覆的問了一句。
三寶從裡面出來:「爸爸,什麼事?」
胡老唱:「年紀靑靑不學好,竟敢私往妓院跑,今日老實來招供,前後一共去幾遭?」
寶唱:「爸爸說話我不詳,兒子何曾學荒唐。」
胡老唱:「你差小郞送綢緞,還敢當面再說謊。」
寶唱:「寃枉寃枉眞寃枉,兒子上了客人當,買好綢緞叫我送,那種地方我不往,又怕耽誤作生意,故叫小郞跑一趟。」
胡妻唱:「錯怪兒子不公道,無緣無故就吵吵,上了年紀昏冬冬,不問情由瞎嘮叨。」
胡老唱:「養子不敎父母過,這些都是你的錯。」胡妻急瞪了胡老一眼。
胡老長嘆一口氣,拿起錢給小郞:「把這錢放到櫃裡,明天早晨送到銀號去。」
「是。」小郞拿錢走回自己的房裡去,三寶見了悄悄的跟隨進去。
小郞拿了錢到了房裡,正在從腰帶上拿下鑰匙開櫃放錢的時候,三寶却走了進來,至小郞旁邊問道:「小郞,綢子送到了?」
郞唱:「奉了少爺命,出門趕快行,綢緞抱在懷,一路眞太平,到了蘭香院,鴇兒往裡請,見了紅妹面,傳達少爺情,姑娘低頭笑,羞得臉通紅。」三寶聞言大喜。
寶唱:「千里送鵝毛,禮輕人義重,何况四疋綢,美人定高興,有勞跑一趟,改日把你請。」
「少爺!您別客氣了,您知道紅姑娘是什麽出身啊?」小郞問。
「你問這個幹嘛?」三寶奇怪的問道。
「我瞧她不像是個妓女,像……」
「小孩子別打聽這個,以後在老爺太太跟前,千萬別說我到妓院的事,知道嗎。」
「是,是!」小郞點點頭。
三寶得意的走了出去。小郞見三少爺走了出去以後,他坐在床上沉思。
是蘭香院的後園,劉大爺在此做壽。
紅妹,夏艶,秋娟等妓女,陪着刁二爺,劉大爺等圍坐在兩個桌子上吃酒。
「劉大爺,對不起,紅妹給您吿會兒假,外邊有位客人。」鴇母說。
「媽,今天是劉大爺的壽日,別的客人我不見了。」紅妹說。
「聽見了沒有,人家紅姑娘都說不見了,快去吿訴他,是什麽人這麽大胆子。」刁二爺非常不高興地說。
「也是我們的熟客,古月號的少老闆胡三寶。」鴇母解釋着。
「哦!是他呀,我得去看看。」紅妹說。
「等等,紅妹,你別去,他那份錢我給你好了。」劉大爺說。
「不是,劉大爺,我拜託他點事情。」
「哦,那你快點回來。」劉揮着手說。
「要去也行,你得唱個歌再走。」刁二爺有意爲難。
「我回來再給您唱。」紅妹笑瞇瞇的說。
「不行,不唱不能走。」刁二爺反對着。
「紅妹,你就唱個吧。」鴇母作調人。
於是:她唱了一曲:
「洞簫徐徐吹,人兒微微醉。紅燈綠酒翩翩舞,人生得意須盡歡,不怕天翻地覆,那管日昏月黑,一朝勢在萬般有,人生得意須盡歡。」唱畢,紅妹就來找三寶少爺。
「謝謝您白天送的綢緞。」紅妹說。
「那花樣顏色還好吧,你喜歡嗎?」三寶討好的問。
「您送的東西我當然喜歡了,那送綢緞的小郞是您店裡的伙計?」紅妹嬌滴滴的說。
「是呀,他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嗎?」三寶生怕小郞不懂而得罪了心上人。
「沒有,他人倒挺老實,他叫什麼名字? 」紅妹別有用心的問。
「叫張小郞。」三寶隨口而出。
「他是那兒的人?」她繼續的問。
「奇怪了,」三寶有點懷疑了。
「什麼奇怪呀?」她斜着頭,嬌態迷人。
「白天小郞他問你,如今你又把他提,希奇希奇眞希奇,我看你倆有了意。」
「胡扯!」紅妹故作生氣的樣子。
「姑娘千萬別生氣,我知道你不會看中這個小伙計,都因問得太凑巧,叫我昏頭昏腦胡猜疑。」
紅妹去了半天,還沒回來,劉大爺大爲不滿,與衆帮閒去找紅妹,看看是誰阻延了她?因此,三寶少爺和劉大爺爲了紅妹爭風吃醋起來,甚至要打架。紅妹見勢不妙,忙上前阻住衆人:「慢住,劉大爺,您何必動這麼大氣,我是個賣笑的,這個也得巴結,那個也不敢得罪,難道您還不明白嗎,快別吵了,你們都是財神爺!」紅妹在他們中間說。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叫喊大爺的聲音。
劉大爺轉頭一看,原來是車夫氣喘喘地跑來:「大爺,快回去,太太找您哪!」
「啊!」劉驚慌異常,趕緊溜了回去。
第二天,劉大爺心裡不服,與太太同往探訪胡老,倆人一到綢緞店,胡老太太等慇懃招待,並喚三寶出來相見,三寶一見大爺,想退回去,但給胡老叫了過來:「三寶,來見劉大爺,劉太太。」
三寶走了過來:「劉大爺,劉太太。」劉大爺得意洋洋地抽了一口烟。
「我這孩子不懂事,以後劉大爺您要多指敎!」胡太太說。
「對了,」劉大爺乘機說:「年輕孩子們非嚴管不可,不然,他們就在外面吃喝嫖賭,胡作胡爲,像他這樣年紀,最容易學壞……」
「三寶,你聽見劉大爺的話沒有?」胡老接着說。「聽見了!」三寶敢怒而不敢言。
「以後要好好唸書,做生意,不要杖着家裡有錢,就在外面花天酒地,嫖妓女……」劉大爺繼續發表高論:「拈花惹草,爭風吃醋,不會有好處的!」
「三寶你聽見了沒有?劉大爺的話多有道理?」胡太太說。
「胡太太,你別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他自己呀口是心非,我在那種地方不知道捉住他幾次了!」劉太太拆穿他的西洋鏡。
「劉太太,不要再說了!你要買點什麽料子呀?我叫他們去拿!」胡太太說。
「胡太太,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到那邊去看看。」劉太太說。
「三寶,你好好的招呼劉太太。」胡老關照兒子。
「劉太太您請這邊看看。這批貨花樣新,料子好,您一定喜歡。」三寶說。
三寶領劉太太至貨架前,劉在後面跟隨,伙計甲走過來。
「多拿幾種,讓劉太太挑挑。」三寶吩咐着伙計。
伙計甲拿下幾疋綢緞給劉太太挑選,三寶和劉站在一旁,劉順便拿綢子看。
「劉大爺,您也要衣料?」三寶故意說。
「您不買幾件送禮?」三寶故意諷刺。
「你買衣料送給誰?」劉太太一驚。
「三寶這麽說,我並沒說買呀!」
劉向寶偸偸打眼色,三寶得意的笑了笑。
「我是說劉大爺應酬多,比如在妓院裡作壽啊,總得給姑娘們送點禮的。」三寶報復的在劉太太面前吿了他一狀。
「呀,你什麽時候又跑到那種地方去了?你說!」劉太太立時變色,追問大爺。
「太太,您別發脾氣,那個孫子王八旦才到那種地方去呢!」劉大爺懼怕的說。
「當然,當然,劉大爺不是孫子,王八旦怎麽會到那種地方去呢!」劉大爺簡直給他氣瘋了,却無法回嘴。
正當劉太太選衣料之時,忽然紅妹和秋娟也走了進來。其實,紅妹是來看小郞的。但劉大爺和三寶,都急煞了,恐怕露馬脚,就借故溜跑了。於是,紅妹就有機會接近小郞,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文郞。」小郞坦白地說。
「是那兒的人?」紅妹進一步的問。
「徐州棗莊人」小郞照實的吿訴她。
「你……」紅妹驚訝不已。
秋娟示意不如叫小郞今天晚上送衣料去蘭香院,俾可詳談。
當晚,小郞帶着衣料送到妓院去。剛至門口,秋娟從內出來,說紅妹被胡三寶叫到紅運樓去出堂差,並着小郞去一見紅妹。
那夜,胡三寶在紅運樓大排酒宴,妓女與客人的笑聲,歌聲,籠罩了整個客廳,衆客人把紅妹灌得大醉,臥倒地上,由妓女將她扶到臥室休息,三寶得意洋洋的進了臥房,進行他的主意。不料,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呀?」三寶問。
「少爺:是我。」小郞在外面答應。
「什麽事?」三寶開門逼問着。
「老爺也不知道聽誰說,您在這兒請客,就要到這兒來找你了,我偷出來給您送信,您快跑吧。」小郞像熬有介事似的。
三寶大驚,轉身拿起長袍,帽子就跑,至門口處又回頭看看紅妹。
「你快走吧,老爺就來了。」小郞有意催促着。
三寶無可奈何的跑去,小郞向三寶的背影笑了一笑,轉身將門關上,放下燈籠至床前。
小郞唱:「床上醉倒紅姑娘,迷迷糊糊入睡鄕,細看容貌細端詳,模樣確有九分像。」
「紅姑娘,紅姑娘。你醒醒。」小郞推醒紅妹。
「呀!我怎麽在這兒?」紅妹驚訝的問。
「你酒醉心模糊,那三寶想欺侮,我急中用妙計,才嚇退小老虎。」
「你是誰呀?」紅妹醉眼惺忪的問。
「我是張文郞。」小郞回說。
「哦,眞的是你呀?」紅妹有些淸醒。
「你就是紅蕉妹妹?」小郞認出了眞的是自己小時候的小情人。
紅妹傷感的點點頭,走至窗前。
紅妹唱:「棗莊有座娘娘廟,廟前有條小石橋。」
小郞唱:「橋畔有株白楊樹,我倆雙雙去垂釣。」
紅妹唱:「男的名叫張文郞。」
小郞唱:「女的名喚徐紅焦。」
紅妹唱:「兩小無猜多恩愛。」
小郞唱:「靑梅竹馬常帶笑。」
紅妹唱:「不久訂婚爲夫婦。」
小郞唱:「二人反覺路遙遙。」
紅妹唱:「一聲炮火驚原野!」
小郞唱:「夫妻未作同林鳥!」
紅妹唱:「我喪爹娘來賣笑!」
小郞唱:「我死父母把貨挑!」
紅妹唱:「分別數年想文郞。」
小郞唱:「風風雨雨念紅蕉。」
「文郞,果然是你。」紅妹傷感的說。
「紅蕉,果然也是你。」小郞情不自禁。
「我們又見面了。」紅妹强作笑容說。
「希望永遠能在一起才好。」小郞說。
「是的,我們慢慢想辦法。」紅妹望望他後點點頭說。
「夜深啦,你現在回去吧?」小郞拿起燈籠扶紅走。至蘭香院門口,倆人才分手。
第二天,小郞又偸偸地走到蘭香院與紅妹相會,並帶來一些首飾,决定與紅妹贖身,但區區首飾,價値低微,仍不够贖身的條件,兩人在臥室中爲此耽憂。忽然秋娟進來,說鴇母就要來此,紅妹聞言,不禁大急,遂卽推小郞鑽進衣橱裡,然後她跑至床上躺着,假裝有病,痛苦呻吟。鴇母勸她看大夫,她却要休息幾天不接客人,鴇母說,三寶少爺來見,那怎樣拒絕呢,强迫紅妹更衣,並打開衣櫃,見小郞在,鴇母怒將椅子向他擲去:「好哇,難怪你裝病不見客,原來你房裡藏着私漢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這事給胡三寶知道了,就决定拿錢把紅妹買回去,免得別人跟他搶奪。
其實,三寶那裡有這許多錢,他就想出辦法偸了小郞的鑰匙,把父親的錢拿走讓小郞吃官司。
三寶付給鴇母三百塊錢,就將紅妹贖了回來。小郞爲了失款而坐監。
郞唱:「看不見太陽和星斗,望不到妻子在紅樓,無端端飛來了橫禍,千恨萬寃塞胸頭,娘子呀娘子,想你是對月滿面愁。」
正當三寶和紅妹結婚的消息傳出以後,劉大爺甚爲憤怒,决定設法用計拆散胡三寶的喜事。他便去通知三寶的父母,並慫恿胡老向鴇母取回贖身款,鴇母祇肯退一半,劉大爺乘機說,願再給鴇母三百元,於是,新郞便換了劉大爺。
事後,三寶向小郞道歉,害他坐監受害,决助小郞成爲新郞。當劉大爺和紅妹進行拜堂時,秋娟和三寶,小郞等設出詭計,叫劉太太經臥室後面的大窗戶爬了進來,換上鮮艶的睡衣,手執捧搥,坐在床上,將帳子放下。
紅妹旣然得了替身,匆匆的跳出窗口,秋娟在房內把窗門關好了,然後請劉大爺進房內。
劉唱:「叫聲小親親,靜呀靜靜聽,現成的花燭,今夜來成親呀,我和你親親恩情厚,一條心,丟呀丟呀丟掉那,家裡老妖精。」
唱畢,劉伸手入帳,劉太太咬劉一口。
劉唱:「親親發嬌勁呀,大爺更高興,打情呀罵俏,格外勸人心呀,我愛你親親,面貌俊,笑盈盈,勝呀勝呀勝過那,黃臉掃帚精呀。」
劉太太從帳內出來持捧追打劉。
劉妻唱:「你這壞東西呀,居然用鬼計,惱恨呀老娘,叫你命歸西。」
劉唱:「一時無主意呀,逢塲作戲,叫聲老娘娘呀,要打輕輕的。」
劉妻唱:「可恨背地裡呀,罵我醜東西,今夜呀老娘,决不饒赦你。」
劉唱:「別人搬是非呀,太太莫動氣,跪下呀罰誓,可以對上帝。親娘呀,今天發慈悲放過我,從今以後永遠呀,不敢再挑皮呀!」
劉跪在地上向太太認罪。
花廳裡的客人還沒有散盡,忽聞房內起了一片打門聲,直等到劉太太執捧從房內出來,大聲尋找鴇母,聲言要退回贖身之款,這時,賓客們才知道劉大爺出了事情。
人聲嘈雜之際,胡老與太太又趕了進來,到處尋覓三寶,深恐其子又出醜事。結果,三寶反願助小郞與紅妹結婚。
於是,皆大歡喜,合唱最後一曲:
「大紅綢子結絲縧,喜字彩燈穗子飄,
妓院三次作禮堂,此番才是眞新郞,
三少大爺一塲空,湊成花燭他成雙,
奇巧婚姻人稱奇,賀客都說世間少,
調胡換劉又改張,要打鑼鼓重熱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