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蟒情鴛
電影小說
(一)
青年白洛士,他是泰國人,風儀俊逸,賦性温文,出門經商,偶涉某大商埠,該地景物繁華,美女雲集,外鄕客來此,耳觸目接,無不墮身於温柔鄕,聊慰客地清寂,但是白洛土眼界很高,雖然日歷交際之塲,一個也不在他眼裡。直到應辦的工作幹完,預備囘家,可是船期未到,只好就擱下來,無事等待了。
這個時候已到了夏天,當地大熱,市區格外的熱,白洛士等候船期,打聽之下,變成遙遙無期,吃不準何日可至,心裡煩悶,便往郊外避褥暑,晨出而暮歸,是以消磨一些光陰。忽於烟浦柳岸之間,見一女郎,站在橋頭,似在那裡出神,白洛士心裡甚是奇怪,便走上前細細一看,心大動,倒是一個絶唾之美的女子,年齡當在二十左右,華貴紡閨秀風,好像滿懷心事,白洛土不由深為憂慮,忖想:站此橋頭,可能自覺短見?而四野無人,一時執忱衝動,隨卽問她:
「小姐,你有何心事,不妨告訴我,一個人萬萬不可消極,也許我能幫你忙。」
女向他看了一眼,忽又掉首走。白洛士又隨其後,追問道:「你對我說好了, 但,我是個正當商人,可以吿訴你名姓地址。」
女忽反顧,報以一笑,旋又往前急行。
白因她一笑,魂魄都迷繼續追隨不捨。無意前面來一友人,虛白打照呼白畧談一二句,再追女,四面環顧,「啊!」女已走不見了!大為失望,便恨死了友人,為之悵立久久。但,驚鴻一瞥,為時甚暫,可是這女子的麗色仙姿,倒深深中一二進了腦海,時刻忘不了。囘旅館,一肚皮不高興。
(二)
是夜,為了散悶,白洛土便到夜總會小坐,恰巧是夜有蛇藝表演,燈光黝暗,景象神秘,倒一開眼界,見所未見。正看得出神間,無意中復遇白晝郊外那女郞,頓時神志飛揚,但見穿玄色晚禮服,氣派豪華,飄然經白洛士座前,過且無意間失落襟花一朵於洛士之脚邊。白拾起一看,不覺心喜。忖想:把此去還她,倒是個進談機會。於是鼓勇前往女座,恭恭敬敬鞠一躬,雙手持花呈上。含笑道:
「此花爲小姐失落,特地送奉。」
女向他看了一眼,雖將花接下,甚是矜持,熊度冷落,有拒人千里之外,洛士不以爲意,趁機欵欵叙其家世,和顏悅色:
「小姐,鄙人姓白名洛士,泰國人,家父爲當地著名實業家,人人知之。此次鄙人來貴埠,爲商業上接洽,不日行將返去。近日爲等候船期,倒有空閒出來,各處走走,白晝郊外橋頭遇小姐,是眞一見三生有幸。請問貴姓?」
女忽爾失笑,由矜持一轉歡顏。說道 :「喔,你叫白洛士?」
「是的。請問小姐尊姓?」
女忽起立,終未明吿姓氏,旋又辭走。走又止,囘顧道:「那末請你某日深夜在某地會談,有工夫嗎?」
「有,絶對有工夫。一定赴約。」
「你能赴約,當面詳談好了。」女自去。復又頻頻囘首,笑容相向。
白洛士頓時如痴如狂,囘寓後,不圖經此艶遇,鍾情至深,日夜遐想,神志爲之恍惚,茶飯無心。旁邊人見他似有神經病,堅問何事。獲悉後,紛紛吿訴他:「還是請你當心一點好吧。」
白問:「爲何當心?」
「此地各色人等都有,甚是復雜,五花八門,騙術特別多,希望萬萬勿墮她們術中。不是好朋友,不會吿訴你。」
洛士左耳進右耳出,置若罔聞。
(三)
洛士到了約會那晚,不顧一切,隻身前往,按其地址,又在郊外,更在深夜, 路無人跡,四顧頗形荒凉,心裡有點胆怯,想起友人之勸,不要眞的自投陷阱。稍稍生悔,但,脚還是往前直行,蓋心終未死。
俄見一大厦矗立山間,燈光明亮,洛士知已抵達,心又活躍,能與美人一親肌膚之愛,縱死亦願。且力奔赴,至大厦前,不料一侍女已在階前恭候,笑問:
「足下卽白洛土嗎?」
洛士喜甚,卽說:「就是我。你家小姐招我來,是否卽此屋?」
「是。那末請白先生跟我進去,小姐等候已久了,」侍女領進屋,閉大門,經曲廊,一間又一間,至一室,推門而進, 佈置華麗,燈光柔和,見女倚榻而待,羅綺半解,袒胸露臂,肌膚輝映,倍增其姘。洛士反不敢近。
女微笑招手道:「親愛的白先生,請你走過來好了,到也到了這裡,還怕什麽呢?」但,聲細細,似怕有人聽到。
洛士放胆近前,亦低聲問道:「此是你香閨?我疑人間天上。」
「請少開口,家父母卽臥隔壁房,被其聽到不得了。所以約你深夜來此。」女說罷,卽拉洛士入懷,親之,吻之,撫之,探之。耳語道:「愛我嗎?」
「如不愛,何必深夜趕遙遠之路。」
「那末今夜留此可以否?」
「只要小姐准許,無不奉陪。」
女遂推其起立,以手示意:「現在我我們登床。」說罷,卽自動解衣,至一絲不掛,迅速下被。洛士神魂顧倒,不尅自制,隨卽寬衣下被,女伸手熄其燈,卽呈一片墨黑。於焉眞個魂銷,洛士暢所欲爲。
在夢魂中二人似在互抱而吻,吻之再三,復釋,釋而復吻,心心相印,永結同心,爲畢生所未有。
不料好夢初覺,日已正午,顧視身畔,麗人竟吿杳然,急起見有晨衣,立披己身,出室遍找,見侍女,問小姐何在?
侍女瞠目不知所答,謂:「此間根本無小姐其人。」復奔吿司閣,指洛士爲偷竊之徒,不知何時闖入,胆大妄爲。洛知可能受騙,急忙更衣,據事實力爭,司閣斥道:
「語無倫次,本屋主人早已閤家遠赴海外旅行,曠居已久,惟我二人着守,何來小姐,非偷竊,何故進來?」
洛士頓脚,百啄莫辯,結果被司闍一塲臭駡而出,若非見其服裝挺刮,早送警署。洛士無可奈何懊傷而出。
囘至寓所,猶是百思莫解,昨夜所遇,神秘莫測,頗似仙狐鬼魅之說,然則當此科學盛世,决難以怪異自解。
如是一連數日,疑團難釋,而且戀女情深,時刻難忘,一閉眼,卽現一臨睡前女之所穿純白寢衣,作開始解卸之狀,面露微笑,是眞惹人神瑰顛倒。但張眼影又滅。因此心終未死,卽偏歷各處,尋女踪 跡,期以重逢。如痴似狂。船期已至,船亦抵埠,根本連囘家亦忘記了。
(四)
某日偶經鬧市,見一香車,頗似女物,便側立而待。未幾,果見女姗姗而來,正欲登車,洛士未經同意,一竄而出,躍之登車,驅車急馳。女不由大驚,深感意外,面色大變,旋又鎭定如常。於是洛士善意問她:
「一連找你許多日子,到底你家住何處?害我時刻相思,一夜恩愛永遠難忘也。你毋捉弄我如何?」
女含笑終不吐露眞相。洛士愛之彌深,蓋又不願難之,但與共遊終日,亦步亦趨,深恐女又失去。入夜洛士請其去寓所,女點首願隨往。
女似受其痴情所感動,遂改嘻笑玩弄之態,而洛士亦自承己過,愧發於心,吐其實深愛慕隱哀。緊執手道:
「我愛,我永遠愛你,至海枯石爛。希望接受所求,毋再愚弄如何?」
女復又點首示意:「接受所請,我實亦愛你,可以定心了。」
洛士在喜,詢以是否爲眞?
「眞,决不假。」女又抱之,吻之。兩情復熾,恩愛如初,並吿真名姓:「我叫顧美倫,你記之。」
原來顧美倫卽富紳雪樵的金千,先世患有麻瘋奇症,迭代遺傳,相傳至今,未嘗間斷,而今顧美倫亦成麻瘋女子。按其家族舊習,凡生女,年過十五,必誘外方來客,與之交媾,只須一次,麻瘋卽過男子之身,然後始另覓眞配而嫁。否則毒發 ,肌膚潰爛,卒至於死。
所以顧美倫遂父囑,正欲覓人過毒,恰遇洛士,又爲外籍人,求之不得,且知將離埠,條件恰合,遂遭其難。
不圖洛士情痴,竟爲追求不捨,經此再度相逢,美倫受其眞情所動,芳心亦滋愛戀,無奈瘋毒已入洛士體內,届期毒發,個郎難免一死,因而悔恨交迸,不知何以自處。這一番經過,美倫坦白於洛士之 前,甚致痛哭。
不料洛士獲悉眞相之後,毫無怨尤,反以獲女相愛爲榮,美倫益感動。
是夕二人執情交熾,復赴鴛夢,至難分離解。此時美倫决心與落士秘密相愛,待其毒發,預備二人同歸於盡。
明日,美倫暫時與洛士別,囘家有所料理。豈料一去不返,因被父母所阻。以女麻瘋之毒已過與人,可見其毒已淨,有意爲之擇配,而以美倫艶色,追求者早已盈門,尤以富家子鍾子慕,原爲美倫當意之選。父母乃爲二人安排婚事,表倫雖設詞推延,終以理由不足,父母不諒,婚事強制而訂。
訂婚之夕,美倫愁腸寸斷,知負洛士,决潛赴洛寓所,欲盟眞心,不料洛士已悉美倫訂婚之事,爲之痛心萬狀,思維再三,决心引身吿退,免誤美倫終身幸福。
當美倫趕至時,洛士留書巳行了。其行卽離返泰國家中去。
(五)
自此美倫懷傷心,強歡顏,聊報子慕之愛,豈料子慕偶獲風聲,知美倫患有瘋疾,且非處女,竟有悔婚之意圖。美倫深受剌激,益戀洛士,乃不顧一切,乘船赴泰,作萬里尋其愛人壯舉。
(六)
洛士抵家後,未向父母洩露受毒事,未幾自覺體內瘋毒將發。知有女友,精擅內科各種毒症,乃秘密招其來家,對她說道:
「出門旅行數月,時疫流行,請檢驗我體内,有何毒症,有何特效之藥療治?」
女友檢驗結果,雖知有毒,但不知何毒,蓋乃料不到為瘋毒,姑付藥試服,可能解。
女友走後,洛士服藥毫無作用,苦又未能直吿經過。因而消極,防毒發,難見父母,遂離家卜居山區。
一日,竟然毒發,面起紅雲,髮枯膚燥,開始潰難,洛士顧影大駭,至發狂,一生幸福就心斷送,從此,潛入深山,不復出現。
蓋洛士將後之潰爛,不復成爲人形,不如永不見人,藏諸深山,亦免遺臭。
(七)
美倫抵泰之日,卽轉輾問訊,居然尋到洛士之家,探問之下,家人羣相奔出,不知此美女子自何方而來,不勝驚訝。
美倫上前實吿:「我乃洛士妻也。今自某地而來。急欲探問洛士下落。希望據實告訴我,經萬里路,來此殊不易。」
洛士冢人吿訴她:「父母亦未明洛士失踪之秘,當他到家後,日子甚短,卽行出走,百般尋覓,才在山崖間,拾得他一對鞋,疑其自殺,又不獲屍體,因此憂慮至今,成爲懸案,悲痛未已。你爲洛士妻,旣不遠萬里而來,姑且在冢中住下再作打算。相信遲早必可發現洛士行踪。」
美倫亦悲傷萬狀,旣來之,且安下再行尋覓。事亦無可奈何,囘去亦無顏見父母。
(八)
於是一連數日,洛士有妹名海蘭,勇於引導,遂與美倫相偕入山,歷盡崎嘔,詳爲查尋,日復一日,無所獲。二人疲憊不堪,但,心不死。美倫因亦神經反常,恒自山中獨自嬉笑,獨自痛哭,蓋自不知也。
某日,偶過小村,聞獵戶傳言,夜來怪事,謂山間有黑影飄忽,歌聲隱隱,可能爲鬼魅無疑,美倫聞言,意有所動,决心與海蘭寄居該村,一探究竟。
入夜,美倫不寐以待,迄深更夜靜,果聞歌聲隱約,凄凉若泣,遂確認歌聲爲洛士,未被海蘭知,無所懼,鼓勇直奔入山,頻喊洛士。
怪甚,歌聲倏忽又止,但見黑影一溜,沒入林中,美倫自信益深,因哀吿:「我親愛的洛士!囘來吧!囘來吧!你愛的美倫正日夜招尋你啊!」聲悽腸斷。但告之終夜,未獲洛士出現。
(九)
原來洛士此時業已毒發形變,髮秃膚潰,四肢拘攣,狀若厲鬼,恐怖萬狀,潛居深山穴,日食野菓,以延殘生。因情絲困擾,恒藉歌聲以洩相思,是夜開美倫入山喊喚,心雖驚喜若狂,終以容貌不能見人,不願美倫見之,且從此决心迴避,不復引歌。
美倫痴念未斷,日夜入山尋求,欲向洛士通語,恐啓人疑,遂以歌聲表達心意,日久,反無應。心灰意冷,怏怏而病,斯時洛士亦苦念美倫,不堪自抑,頻於深夜潛至村中,私觀美倫。
一夕,爲海蘭所覺,駭然如睹鬼魅,驚叫昏絶。洛士逃避之間,美倫已悉情,立追踪而出,追入山穴,忽失洛士所在,復爲一物所絆,視之,赫然巨蟒一條,不覺大叫救命,美倫欲避不及,蟒已近身, 昂其首,作呑美倫之狀。
當此危急之間,洛士巳知巨蟒出現,欲害美倫,遂不顧忌,突然一躍近前,解救美倫,力與巨蟒相博鬥,不幸力盡,與蟒同滾入水潭,復於潭水中,奮不顧身,與蟒惡戰。
洛士拼殘生之勇,性呈瘋狂,旋而力大無比,卒將巨蟒刺死,毒血四散,潭水皆黑,洛士獲勝後,背負巨蟒,大聲狂笑。
斯時天色已明,美倫循笑聲獲睹洛士眞容,觸目驚心,洛士則自慚形穢,情急之下,痛飲毒水自殺。迄美倫近身,洛士業已倒斃!美倫痛哭幾絶。擬欲負屍歸葬,力弱不勝,返村求人為助,不期衆人趕至,洛士已漸甦醒,且皮膚之皺曲高低消散,筋骨之拘攣亦舒,有覺心目清醒,瘋疾巳失。
於焉重晤美倫,恍如隔世,二人悲喜交集,親執若狂。眾人悉情,眞不稱怪。據云:該蟒潛居此山已逾百年,素號「山蛇王」。其毒無比,然洛土以瘋毒,飲蛇毒,竟能以毒攻毒,兩毒倶消,因而重獲 新生,實乃造化奇妙至情動天。
美倫見洛土衣衫破裂,復染泥漿,狼狽不堪言狀,萬難入村見人,且手足鬥蟒時被觸創痕。亦必為之包紮。思得一策,喜極對他說:
「洛士,現在姑一同入村,但你在村首雨亭中暫時休息,我去借衣以及鞋襪,給你替換。諸事會替你安排。」
洛士之妹海蘭說:「村中我有相熟,立可借到哥哥能穿衣衫。我們走吧。」海蘭亦喜不自勝,遂一邊一妹,一邊美倫, 三人互相牽手,一同入村,至雨亭,美倫陪洛士在坐下休息,海蘭直往村中奔去。
美倫趁機與洛士談情,然洛士亦有滿腹急欲傾訴之語,搶先問她:
「使我百思莫解,想不到你會來此深山?直至此刻,彷彿猶是夢境?相信我的理智,自入山以來,始終清楚,未嘗模糊不清。你的家還在萬里之外,何况你已與鍾子慕訂婚?」
美倫料必欲問,大可不必諱言,坦直一一奉吿:「因爲我同你的關係,始終秘密,父母不知,且根本不可能明白吿訴。因此以爲我麻瘋巳過入他人之身,故卽爲我擇配。試問處此情形之下,反對不可,同意又不可。但家長専制,擅作主意,始配鍾子慕。待我發覺,奔吿你寓,籌商雙雙逃亡之計,明我心跡,不幸你已先我而行,但見留信一件,當時痛激肺腑,刺激尤深。」
「那末你同他的婚姻呢?又如何解决?」
「這個要是不問我,也會告訴你。一個女子,豈可愛上二個男人?雖然平日愛好交際塲中走動,於我本心未壞,但我並不否認不愛鍾子幕,蓋亦由你悄然而行,愛他實是聊勝於無,當然強顏歡笑,並非至情,奈何傳來消息,指我患有麻瘋,頗有悔婚之意,這個刺激之後,始下决心,不顧一切,作萬里尋夫壯舉。」
洛土凝思片响。問道:「然則又何以知我避居山中?」
「旣來貴國,目的為何?自然急於找尋你的下落,各方推測可能麻瘋之毒已發,愧見人面,山中人跡稀少,研究之下百分之百可能。你的妹妹海蘭,見我孤苦零丁,始鼓勇氣,陪同入山,一齊找尋。前夜聞你歌聲,則已確定必然此山,對準目標窮索。」
洛士不覺一笑。喜從心坎,故其笑至感情深,且說:「這是你的偉大。」
美倫偎其胸。嫣然顧洛士:「不是我的偉大,是你的偉大。」
「不過山蛇王不出,你我今世恐難重逢。由此又可相信,惟至情始感動天,我們二人沒有至情,山蛇王不會出。」
「蛇王算是拉攏我們二人的。」
洛士卽說:「為了拉攏,生命亦犧牲了。我們應該向他誌哀。」
美倫忽道:「海蘭借衣,去了好久,為什麼還不囘來?」說着,站立起身,遙遙向村中來路望了一陣,並不見來。便說:「你在這裡,我去找你妹妹。」
不料剛奔出亭,海闌打亭後一竄而出,手上捧衣褲鞋襪,大笑絶倒。原來把衣借到甚久,來至亭前,見二人談情說愛,互傾積愫,娓娓而神往,不忍打斷,故閃避亭後竊聽,深引快慰,始知哥哥得此可愛的嫂嫂,原原本本經過,凡談未必肯宣佈,因又獲悉哥哥染來麻瘋所以。
雖然,美倫不願使洛士家人知悉,多少認不祥。海蘭正色道:「絶對保守秘密。哥嫂二人偉大,巳足彌補一切。」洛士不與問,欣然更衣。美倫要使更衣,實非入村狼狽見不得人面,而是印行出山,一同囘至洛士家中,蓋儀表瀟灑,一無麻瘋跡象,兩蒙其利,用意在此。
當日闔家知洛士返,欣慰萬狀。皆言美倫之功,美倫又推海蘭之功,海蘭復推山蛇王之功。家中不知洛士鬥蟒之事,說問經過,父母且說:
「山蛇王,為當地人人知道,其毒無比之毒蟒,時出喪人,畏懼不敢圍斬,今為洛士剌死,寧非奇蹟?簡直神蹟?從此除一害,造福地方實匪淺鮮。真耶?抑假耶?」
洛士將毒發諱莫如深,趁機大吹大擂,表其得意,吿家人:
「因在海外學得鬥蟒絶術,故返里後,卽悄然入山,搜索蟒穴,一則試驗絶技,再則除害,因而停留山中達數月之久,所以家中不明告,恐加勸阻,致壯志未酬。而今果然將蟒剌斃。」
移花接木,天衣無縫。美倫與海蘭時笑不置,洛士亦一風趣人物。
於焉美倫終於久居泰國,與洛士享受比翼之樂。不想囘到自己之家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