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夢

•電影小說•

（一）

　　康君超， 一個中年的洋行高級職員，他本來是一個生活寧靜的人 ，在事業上，他有一些成就，在家庭裡，他享受着融洩的天倫之樂，她有一個賢淑的妻子，也有三個女兒。大寶十八歲，二寶十五歲，三寶八歲。她們都進學校去讀書了，回家的時候，嘻嘻哈哈的，增添了不少家庭的𤍠鬧……

　　可是舊社會到處是陷阱，人們一不小心，便會失足跌進去，弄得片體鱗傷，甚至遭到毁滅的命運；現在，我們的康君超竟走到這個陷阱的邊沿。

　　他，在公司裡辦事，却常常看見別的高級職員們不是有情婦，就是找女人，加上他的環境越來越好，一種往上爬的思想在他腦裡活動，他對家庭的忠心也漸漸動搖。那個和他接近的同事小李總在他耳邊說：

　　「老康，你太老實了，一個男人，要有三個女人，一個中國式的老婆，替你生兒育女，一個日本式的姨太太，跪在你面前服侍你，一個法國式的情婦，陪着你開開心，解解悶，多羅曼蒂克！」

　　那一天晚上，康君超帶着他的太太和三個漂亮可愛的女兒，去參加老板張老的小姨太的小孩子滿月宴會。正在喝茶談話間，小李把自己的老婆和兒子撇下，拉着老康到廂房去，和伙友們搓其麻將，接着便吩咐那裏的一個熟女招待阿香，替老康介紹一位—阿梅。

　　阿梅，她有一雙充满了憂鬱，但又漂亮的眼睛，圓圓的臉，不高不矮的個子。當她含羞地在客人面前出現時，康君超暗暗地迷着了，把家庭和妻子女兒忘掉了。

　　看得出來，阿梅是個初入行的生手，在客人面前，她一切的舉措，是那麽不自然。這可更使小李這批輕薄傢伙放肄起來。

　　小李把阿梅拉到老康身邊，還嚷着要她叫他一聲「乾爹」，接着露出狂態說：

　　「別走，跟乾爹親𤍠一 下！」

着甜甜的心情回家。

　　跟往常一樣，康太太服侍入微，拿睡衣褲給他替換，並且還替他準備消夜。老康一面換着衣服一 面想着阿梅的一言一動。

　　「君超，剛才孩子等了你半天，她們說明天是星期日，要你帶她們去游水！」康太在他身後說。

　　他心不在焉地含含糊 糊地點頭。

（二） 

　　「是呀！親𤍠！親𤍠！」別的傢伙也嚷將起來。

　　老康又歡喜，又𡰛𡯗；阿梅却弄得面紅耳熱，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狼狽間，不愼把一杯茶倒在老康的身上，不禁大急，慌忙趕出去拿手巾回來替他揩，一面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她咀裡說着，心眼裡也想 :「這客人倒也斯文！」

　　擦過衣服後，小李猛拉阿梅打牌，企圖「成全」他的同事老康，讓他也和他們一樣「羅曼蒂克」一番。

　　深夜了，康太太帶着三 個女兒回家很久，老康才帶着甜甜的心情回家。

淸晨，朝陽從窗口射進康家的客廳。

　　大寶、二寶、三寶已經起來了，她們穿着新衣，準備食物、泳衣、魚釣、水泡，高高興興地等爸爸起來和她們一塊去游水。

　　在廳子裡，三個漂亮的姊妹想到快將到郊外游水玩樂，便蹦蹦跳跳地高聲唱歌……

　　爸爸醒來了，當他曉得女兒們正灼急地等他帶她們去游水時，他不好掃她們興，便勉强答應下來。

　　噯，誰料他洗過臉後，小李來了電話。又約他到那茶樓去與阿梅見面。

　　一想起那長得漂亮的女招待的阿梅，他心癢癢的答應了小李的約會。竟不惜在快快樂樂等他起程的女兒頭上撥了一盆冷水，匆匆地出門去了！

　　失望、頹喪，佔有這三姊妹的心靈。三寶甚至抿咀哭泣。後來，還是母親好言好語地把她們的情緖平服下來，媽媽說：

　　「這樣吧！你們改天再去游水，今天我伴你們去看早塲電影，看完了電

影，我們再去喝茶好不好？」

　　媽媽這一提議，使孩子們臉上的懊喪消散了。

(三)

　　儘管阿梅每天穿得那麽漂亮，打扮得那麼整齊，到茶樓去服侍客人。她住的地方是破破爛爛的，狹窄、潮濕—她，還有一個還不曾脫奶的嬰兒哪！

　　現在，那嬰兒由於沒有奶吃，嗚嘩嘩地在大哭大叫。正在洗衣服的她，一面在小聲哄着：

　　「呵—乖乖，別哭，別哭！」

　　住在隔壁的伍嫂，是一個好鄰居，她急急地走近阿梅，關心地說：

　　「餓了，餵餵他吧，回頭我幫你洗吧！」

　　待到伍嫂跟阿梅進屋後，她發覺牛奶罐空空的，便說：「我有點稀飯 ，讓我去拿給你吧！」

　　阿梅心裡有太多的感激，當伍嫂拿來了稀飯時，阿梅感激地說：

　　「伍嫂，你眞好！」

　　伍嫂率直地說：「一好兩好，你對我好，我對你好。」

　　她們談着話，阿梅的女同事阿香匆匆走進來，叫她快些打扮打扮到茶樓去。

　　「你該上班了，昨天那個姓康的客人又來找你。」阿香還吿訴她。

　　她們正要出門的時候，一位唐工友，竟背着阿梅的木匠丈夫回來—他的腿受傷啦！阿梅大驚失色，慌忙幫唐工友把丈夫安頓到床上去的時候，急不及待問：

　　「怎麼回事呀？」

　　唐工友吿訴她，他爲了精神不支，便在木架上摔下來。他還說：「跌打醫生已經看過了，說損了骨頭，最好包醫，要三百塊錢。」

　　三百塊錢！—這對阿梅來說，是一個多麽大的數目呀！沉重的焦慮襲進她的心房。

　　阿梅和阿香回到茶樓時，想起受傷丈夫，便又沒精打彩……

　　正在等得焦急的小李和老康，追問阿梅爲什麽來得這樣遲？

　　阿香說：「他父親不小心把腿摔壞了！須三百塊錢包醫。」

　　小李以爲是大好機會，向老康作眼色，示意他掏腰包。然而老康毫無所覺。等她們出去後，小李便理怨着，說他是個大傻瓜，追女人捨不得花錢。末了，他還說：

　　「女人嘛，只要你肯把錢砸下去，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哈哈，我看阿梅臉圓圓的，將來一定會跟你養個又白又胖的兒子！」

　　小李的話在老康的心裡發生作用。阿梅再進來，老康開始和她談話。阿梅覺得這位客人與別的輕薄傢伙不同，人倒還老實，便只得和他週旋一番。

　　,康太太和大寶、二寶、三寶看完早塲電影後一塊上茶樓喝茶。

　　冲了茶，叫了义燒包，大寶提議打個電話到公司去找爸爸來和她們喝茶。於是她和二寶到櫃台去打電話。大寶正在撥電話，二寶却聽得櫃台對開的一個廂房裡傳來爸爸的聲音，便好奇地拉 着姊姊低頭一看—嗨，果然是她們的爸爸，噯，另外還有一個穿得漂亮的女人，和這個她們討厭的小李叔叔，最使她們生氣的，爸爸竟各那女人献慇懃……

　　姊姊倆離開那使她們生氣的房間時，姊姊怕妹妹說了出來，引起媽媽的傷心，對妹妹說：

　　「二寶，不要告訴媽媽，我們回去再談吧。」

（四)

　　傍晚，阿梅匆匆趕回家去。在茶樓招待客人的時候，好就恨不得快㸃趕回家去，看看那受傷的丈夫。

　　回得家來，嬰兒在哭喊，丈夫在床上呻吟，她急忙抱起孩子，皺着眉頭向丈夫：「金生，現在你覺得怎樣？」

　　伍嫂這時捧着一碗煎好的藥湯進來給金生喝，阿梅對着這個善良的女鄰居，不知說什麽好。

　　「伍嫂，太麻煩你了！」她說。

　　「不許你說，」伍嫂不以爲然地說：「再說，我生氣了。」

　　金生起來喝藥時，阿梅拿出老康給她的二十塊賞錢來，說：

　　「這兒朕二十塊錢，我明天陪你去看醫生。」

　　一種深沉的疑慮，掠過了金生痛苦的臉膛，他瞪着老婆問：

　　「哪來的錢？」

　　「是小賬，」阿梅說：「一個客人另外給我的。」

　　「他爲什麽另外給你這麽多小賬？」他就從來不信任這些只曉得吃喝玩樂，在女人面前充濶的傢伙。

　　「這客人很忠厚，他聽說我家裡有病人，臨走就給我二十塊錢。」阿梅解釋，好委實找不到他有居心不良的迹象。

　　可是他仍不相信這種「好人」，他懊悔地說：「都怪我不好， 生了病，不能做工，讓你打扮得花花綠綠地伺候客人！」

　　「你難道不相信我麼？」她難過地說。

　　他的臉上加添了痛苦的皺紋，說：「不是不信你，是外邊壞人太多了，你還年輕，不懂事的。」

　　她却向他保証，她永遠不做對不起他的事。

　　晚上，老康回到家裡，溫婉的太太還不曉得丈夫在幹着一件對不起自己的事。她照例以微笑迎接他，還趕着替他弄宵夜。

　　像往常一樣，老康推門走進大寶、二寶的睡房去看她們。

　　大寶和二寶還不曾睡，爸爸的進來，沒使她們快樂，她們表現得非常冷淡，把他往椅子一按，吿訴他，她們已發現他今天的秘密，並且聲討他。

　　老康一愕，可仍一臉笑容說：「去玩玩吧了，媽媽知道嗎？」

　　「媽媽不知道，是我們親眼看見的。」大寶說。

　　老康透了一 口氣，這邊二寶揷口說：「爸爸，你和李叔叔他們說的話我們都聽見啦！」

　　老康作出毫不介意的樣子：「噯，那是開開玩笑，你們小孩子不要多管閒事。」

(五)

　　早上，老康洗過臉後，連早餐也不吃，便匆匆忙忙嚷着上班去了。

　　大寶二寶看着爸爸走去的背影，心裡頗覺納罕，—今天是公衆假期呀！爸爸幹麽趕着去上班？

　　「噯，他一定又去找那個女人了！」二寶說着便和姊姊一塊去跟爸爸的踪。

　　老康果然到茶樓去找阿梅，恰巧阿梅請假，由阿香招侍他。

　　開過了茶，大寶和二寶却走進房間來，坐在他的桌邊，叫了許多東西大咽大嚼起來。

　　老康見不到阿梅，又遇上女兒來搗疍，便暴燥地催她們吃東西，趕着結賬，獨自走開了。

　　大寶和二寶很滿意這一着，二寶高興地對姊姊說：

　　「姊姊，以後我們天天跟着爸爸，又有得吃，又可以看着他。」

　　從茶樓出來，老康走在大街上，他發覺阿梅由大街折進一條陋巷去。他緊跟在她後面走，待到她走近自己的門口時，他才叫她一聲，使她吃了一驚。

　　「我來看看你的父親。」老康的表情有些𡰛𡯗。

　　阿梅生怕他眞的跟她進屋去，慌忙地說：「我父親去看醫生了，我們這裡地方髒，到外邊去談談吧！」

　　老康求之不得，立刻和她到外面去，找到一間咖啡館坐下談話。

　　呷着咖啡，老康又問阿梅父親的情况。阿梅吿訴他父親的病要包醫。

　　老康打量着坐在他前面的阿梅，他發覺她更加美麗。他問她願不願和他交朋友？又問她對他的印象如何？

　　她答：「你老實、規矩，我敬重你。」

　　老康滿心高興，臨走，他把一個紙包交給她，叮囑她回到家裡才拆開來。

　　送走了老康，她把紙包拆開來—是三百塊錢，另外還有一張紙條，寫着：「拿去醫治父親」。她想追回他，把錢交還給他，可是抬頭一看，人已經不見了，再想想，現在她委實需要這三百塊錢去醫治受傷的丈夫。便拿着錢回家去。

　　剛走到家門口，却碰到了丈夫的工友老唐上門探丈夫，便和他咬了一會耳朶，二人一塊進屋去。

　　當阿梅和老唐站在那躺在床上的金生身邊，老唐把三百塊錢拿出來，說自己標了一份會，借給他去包醫，使金生又激動，又慚愧。

(六)

　　在小李的慫恿、鼓動之下，一天晚上，老康向太太大献慇懃一番之後，把她拉到房間，轉彎抹角地說：

　　「你爲我辛苦二十年了，我想找一個人帮你管管家務，代你服侍我，讓你享享淸福。」

　　太太聽不懂丈夫的話，她說：「這個也好，大寶今

　　二寶看不過爸爸的行爲了，她說：「誰叫你想做壞事！」

　　老康一氣，打了二寶一個耳光，大寶生氣地直瞪着他：「你爲什麽打二寶，你要欺負媽媽，我們都不答應的。」

　　「好，你也這樣。」老康罵着女兒，也打了她一個耳光。

　　兩行酸淚掛在康太的臉頰上，她指責着他：「你也不想想，當初我嫁你的時候，你是什麽光景，我跟你受苦受難，熬到今天，孩子都這麽大了，你有幾個錢，就變心啦！」

　　老康的臉給氣得靑一陣，黑一陣，他扭頭負氣地跑開了。

(七)

　　兩天了，老康始終沒回過家來。

　　煩憂與痛苦折磨着康太太，她比前憔悴得多啦。

　　郵差帶來一封老康寫給她的信，信裡這樣說：

　　雅秋：不管你肯不肯，我已經决定要這樣做，你如果再不同意，我只好暫時不回家了。　君超

　　她茫然地凝視這張丈夫親手寫的判决書，心裡感到陣陣的刺痛，她哭了。

　　孩子們知道媽媽的心事，都安慰着她。

　　「媽，你不要担心，就是爸爸不回來，我跟二寶出去做工，賺了錢養你養三寶。」

年十八歲了，趁這個暑假，可以讓她管管家務啦！」

　　老康大失所望，他再也忍不住了，只得「單刀直入」，把這件事提了出來。

　　是酸苦？是失望？是憤怒？太太的臉色陰沉下來，涙珠兒也逬了出來，她簡直不相信這些話是他所說的。

　　末了，她顫聲說：「你也準備討小老婆了……你眞的願意把一個小老婆討回來，弄得家庭亂七八糟嗎？」

　　見太太不同意，他只得氣憤憤地倒頭睡覺。

　　晨起，三寶向爸爸撒嬌，却給他罵了一頓，使她哭哭啼啼；大寶、二寶進房去看媽媽，却見她雙眼紅腫，像哭過來似的。姊妹倆問媽媽是不是跟爸爸吵架，媽媽老是搖搖頭，什麽也不肯說。

　　待女兒們洗過臉後，康太已經穿好了衣服，吿訴她們出外去買東西。

　　送走了媽媽，大寶、二寶也不能安靜下來，她們又到茶樓去找爸爸，找不到，也不見那個阿梅，她還不願走，找到那個阿香，要她警吿阿梅別迷住她們的爸爸！後來，她們又去俱樂部找到小李，大罵了他一頓。

　　康太太也不是去買東西，她到丈夫的老板張老家去，求他勸勸丈夫—可是，張老也是個喜歡納妾的傢伙，他反而敎訓她：

　　「君超是個男子漢，三妻四妾有什麽稀奇？」

　　得不到什麽帮助，她廢然地離開，回家去。

　　家裡，大寶、二寶、三寶、迎接着她。她們似乎察覺到媽媽的心事，可非常慇勤服侍她—給她倒茶、扭手巾擦臉，還說些開心話安慰她。

　　看見媽媽仍雙眉緊皺，二寶引吭唱歌給媽媽解悶。

　　老康回來了，帶着憤怒，帶着粗暴，他一瞧見她們，便生氣地罵：「好，你們都跟我搗疍！」

　　大寶和二寶到茶樓去找阿梅與到俱樂部罵小李的事 ，他知道了；太太去找孫老的事，他當然也知道了，他罵她們丢他的臉。

　　等媽媽進房間去後，大寶和二寶便悄悄地到玉華樓去打聽阿梅住在哪兒—她們認爲爸爸一定是住在這女人的家裡。

　　房間裡，康太太陷入痛苦的矛盾中—她向他妥協嗎？不，不，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苦，她必須把丈夫找回來，和他詳細談談。于是，她向街外走去。

(八)

　　康太太要找的老康，現在却在一家咖啡店約了阿梅談話。他覺得現在是機不可失的時候了，應該向阿梅表明自己的心事了！

　　他把一隻金手錶送給阿梅。

　　「這算什麽？我不要，我不要。」阿梅推拒着。

　　「你不要這麼看不起我，戴上，戴上。」 可是他迫着她戴起來。

　　阿梅看不出他有什麽壞企圖，也礙着情面 ，只得戴上了。

爸爸與壞朋友在茶樓玩女招待，大寶、二寶越看越生氣。

　　老康一樂，以爲阿梅接受了他的要求，聲音爽朗地說：阿梅，你以後別叫我康先生了。

　　阿梅醒悟到他送給她金手錶的意思了，高高興興地叫了他一聲：

　　「乾爹！」

　　老康一愕，心想：該死，她誤會了。便只得勉强一笑。

　　二分鐘後，阿梅惦記着丈夫，便吿別了他，匆匆回家去。

　　在阿梅的家門口，大寶和二寶等着她回來，她們要她還回她們的爸爸，並且想罵她一頓。伍嫂意味着有什麽時情發生了，她應付着她們。

　　「我們要找阿梅，是她把爸爸迷住了！」大寶嚷着。「我們叫她把爸爸還給我們。」二寶也嚷着。

　　她們的話，給房間裡的金生聽到了，憤怒、痛苦的情緖，幾乎使他的胸膛爆炸。

　　伍嫂終于把她們支開去了。

妖媚的交際花正與小李打情罵悄。

　　當阿梅回得家來，一塲風暴發生啦！金生從床上攀起來，怒目圓睜，把她買回來的萍果丟掉，責問她是否與一個姓康的客人來往？

　　阿梅答：「是……有的。」

　　接着他把老康給她的二十塊小賬，三百塊錢包醫費，及那金手錶也盤問出來了，他一氣憤，伸掌向她摑去，摑得她牙血也流了出來……。

　　「金生，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收人家的錢，完全是爲了你的病。」她啼哭着說。

　　他的憤怒消失了，剩下的是悲痛，他說︰「爲了我，你就心甘情願受人欺負麽？」

　　「那康先生是個好人呀！」

　　「一個男人無緣無故送錢和東西給女人是什麽？」金生說。

　　「金生，我不應收他的東西。」阿梅說。

　　窗外，站着那個愧悔萬分的老康，他買了一籃生果，準備向阿梅求婚的，可是他在外面目睹了這一幕，他呀！竟由一個善良的人而變爲一個罪人！他愧然離開這地方。

(九)

　　老康去找軍師小李，想對他說出自己已停止對阿梅的野心。

　　他剛抵門口，却發覺一輛十字車停在小李家門口，救傷人員把李太扛上車去，小李惶然，女僕訴說太太為了丈夫在外胡攪，憤而自殺。老康目擊這一幕感觸更多，浪子回頭之念油然而生。

　　這時，康家全家都去找老康去了，康太太出去不久，三寶醒來，一見全樓空無一人，又驚又怕，一面叫着媽媽，一面獨自跑下樓去，當她橫過大街時，不愼被汽車撞傷，這時老康剛好趕回，眼見這一幕，心痛如絞，老淚縱橫的抱起三寶，頻呼着她的名字。

　　三寶在醫院的急救下，總算挽救了她的生命，但兩腿可能變為殘廢，老康雖然獲得了妻女的諒解，但在他的一生記憶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烙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