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棃花本事
在一個面臨着崩潰之前的龐大家族裏,正展開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儘管我們從外面看見它那巍峨的庭苑,建築得那麼的輝煌瑰麗,但始終掩蓋不住那薰騰着的汚濁的瘴霧。
這個鄭氏大家族的幾房人丁,爲了沒有分家,爲了金錢而在明爭暗鬥,長房子鄭炳垣雖然性格開明,並不斤斤計較,只把女兒秀明看作承歡膝下的兒子一般,像世外人一般渡着他們自己的安閒日子外,二房的炳楠和三房炳湖的夫婦却都在各懷鬼胎,謀奪家產,互相陷害,尤其他們還把一位耄耋之年而又站於似乎是族長地位的鄭恭廷拉攏着,企圖迫使炳垣父女離開家族。
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企圖以炳垣當年曾深研戲藝作爲話柄,一聲成戲不成人就以爲是一個最好的理由,因爲秀明也是熱中於他父親的旨趣。
雖然這一羣人表面上是把這封建思想傳統的壞觀念標榜得那麼冠冕堂煌,可是恭廷的一位姨太太賴眞眞却又正是一個戲班裏的名旦,在她當時得志的日子裏,倒給恭廷用着一種汚穢卑劣的手段和引誘,像金絲鵲一般的闖進了這牢龍,由於有了共通的吸引力量,她一眞眞一在這家庭裏是特別同情於秀明父女倆的被欺迫,除了眞眞,還有一個長大於鄭家的遠房親三姑太。
炳垣本有宿疾,加上了炳楠和炳湖的剌激,他舊病復發,勢將不起了,瀕危殆間,秀明向炳楠炳湖哀號求助,不料反遭譏戲。
一個大家族的長房嫡子竟落得個身後蕭條,要不是得着眞眞和炳垣生前所認識的一個也是以藝術去換取生活的誼女李月華的帮助,倒眞會使人有死亦不易之感!
秀明自父喪後,日子更過得悲慘,儘管她一而再的忍受?但跟着來的還是一而再的煎迫,她再無法忍受下去了,就在一個夜之將盡;曙光的來臨尙早的時候,竟萌了輕生之念。
但在冥冥之中,秀明記起了眞眞和月華的鼓勵,囘復了知覺,拋棄了懦弱的念頭,决意想離家出走,當時她得到了眞眞的帮助,正要一步跳出這個黑暗專制的陷阱,可是事情給炳楠他們偵知了,立刻慫涌恭廷招集全家上下,竟對秀明判一個莫須有的一罪名,想藉端擯逐,秀明憤恨之下毅然離家,找着那和炳垣稱總角交的老藝人陳叔,矢志投身梨園.繼承父望,但是,沒有成功,而且陳叔生活也苦不堪言,秀明漸漸地把手上帶來的錢花完了,眞眞的接濟又給炳楠等阻梗着,打擊重重,精神日見萎頓。
爲了吃飯,秀明迫得帶了和陳叔相依爲命的小從弟賣唱街頭,苦雨凄風,依然未解困狀。
陳叔老了,自然體弱多病,秀明於是又四出奔走,不惜喬裝在餐室中任苦役,為了過去炳垣都把她訓練成的男兒態,總不致露出破綻。
一個月過去,然而紙實在包不住火!偶然眞眞和月華隨着一位朋友張美玲到這餐室來,無意察破了她的行藏,於是又被侮辱下打破了飯碗。
眞眞和月華幾經艱辛,竭力替秀明爭取登台機會,置行頭,打出路,加上了秀明的根底和勤修苦練,竟能一鳴驚人。
然而這時候,鄭家各房因爭產纏訟,眞眞也脫出了樊籠,走到秀明和月華的圈子裡去一同過日子。
數月間,秀明在精益求精的奮鬥下,己名噪梨園,成爲千千萬萬的戲迷偶像。
一夕煞科,秀明和眞眞月華正步出後台,忽發見了三姑太葡伏行乞,驚而問之,這才知道了這個古老專制的家庭己告崩潰,蕩然無存了!
秀明憐他們無知,卽出金稅屋爲炳楠炳湖恭廷等作居停,不咎旣往的負起他們的生活責任。
使過去那些腐陋狡詐的人們,慚愧欲死。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