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恩仇記

壯烈鎗戦打鬥文藝巨片

　　抗战時期，日軍南侵，除澳门外，華南均陷，陽江縣属之离島称海陵，政府鞭長莫及，日軍並未駐防，在特殊情形下，形成不管地带，亦称自由區域，各村鄊民購備武器，以防股匪侵害。

　　海陵全島由三座主要山峯組成，左為蜈蚣嶺，中為鳳凰山，右為金鸡嶺，三座山各有山主，蜈蚣嶺主羅姓名祖蔭，乃該地貧農，長子名家宝，未受教育，跡近無賴，次子家福，曾受中等教育，頗有見識，鳳凰山主黃潔貞，除辦理全島福利外兼營合作社，父母早故，有祖母与婢，居山頂防守水源，因全島用水，出自該山，倘水源截断，鄊民必有絕水之患，羅梁两姓，為其私利，争購該山，黃氏積德行善之旨，不將該山出賣，金鸡嶺主梁氏，経商國外，為全島最富之大地主只一女，名玉婵，留港讀書，自敵陷港，乃返海陵，梁氏莊田，平日交由內姪阿德統理，德無父母，幼淂梁氏撫養故忠於梁姓，暗戀玉婵，但不形諸於色。

　　時值揷秧之季，羅梁两姓鄊民，需水灌溉田地，羅姓貪图利便將大公河流築霸導往羅氏山田，梁氏田園乃感水荒，山主黃潔貞曾出佈告，羅氏陽奉陰違，玉婵憤其無理，命阿德向羅氏交涉，羅氏理短，羞惱成怒，两姓發生械鬥，鄊長与潔貞飛奔肇事地奌，喝令双方停战，然已發生流血事件，為双方之公道取水，乃摧毀水埧，恢復原河道，並謂如再故違，當築埧以阻水源，事虽平後，双方仇恨益增。

　　某日，武裝机動㠶船抵埠，載来豪客，衣飾麗都，客姓林名紹寬，由澳门来，父乃澳门富翁，頗具潛力，紹寬在港，曾与玉婵同學，此次蒞島，欲與玉婵訂婚，迎迓者除玉婵阿德及梁氏家人外，鄊長及黃潔貞亦參与歡迎，蓋該島出產均由林氏貿易公司收購，而全鎮日用貨物，亦由林氏供应。

　　紹寬被迎往鄊公所，玉婵乃介紹各人与之相識，且陪紹寬參觀合作社，紹寬盛讚潔貞，以其不設商号牟利，而為鄊民服务，尤為感佩者，乃以水源供应全島，造福鄊民，二人相谈，頗為投契。

　　紹寬，玉婵，乘轎囬嶺，途遇羅氏兄弟，家宝故意牽牛阻住去路，並出污言戲辱，更將轎夫打落橋下，家福責兄不當，彼等充耳不聞，反將紹寬之轎顛簸，將紹寬摜於地下，家宝戲辱目的已達，於是呼啸而去，家福向玉婵道歉，声言乃兄飲酒过量，請勿見怪玉婵欲發作，経紹寬善言勸止始罢。

　　囬到富麗宏偉之梁家莊，阿德獲悉羅氏欺侮来賓，乘机挑撥，欲率壯丁报復，紹寬極力勸止，玉婵暗示阿德必懲處羅氏，以雪被辱之耻！梁家演武場內羅列各種武器，梁姓族人，多在練武及射击，众見紹寬請予指教，彼等曾聆玉婵誇耀紹寬之武藝及鎗法之準确，紹寬連忙否認，玉婵見彼如此謙卑，內心殊愠。

　　翌晨，阿德率領武裝壯丁，尋釁雪耻，紹寬不愿因此小事而啟战端，玉婵堅要挽囬梁家之体面与尊嚴，紹寬力勸無效，玉婵深覺紹寬為一孱弱胆怯之懦夫，一氣之下，不顧而去。

　　紹寬無聊行至練武場，遇族人阿根，無意間，执武器便弄，無論刀劍棍棒，舞得精妙無匹，阿根驚问︰昨日何不当众表演，紹寬釋謂︰武功乃以強身、自衛，非為恃強、鬥惡，故不众顯示，並嘱阿根切勿宣洩練武之事，隨即連放五槍，每鎗中鵠，阿根見彼鎗法如神，連說不敢宣洩。

　　阿德率众抵達蜈蚣嶺，全村壯男出外耕作，只婦孺在家烹飪，阿德搜遍不見家宝，乃毀豬圈，搗鸡籠，一時鸡飛狗走鸡搞得全村一榻糊塗，声言必懲家宝而後已。

　　鎮上，家宝兄弟正在茶肆飲茶，忽傳阿德率众尋釁，家宝逃往合作社後门，阿德捉到家福，勝超、勝有弟兄，以聚众欧傷来賓，污辱女性之罪，施以懲誡，羅氏弟兄被阿德等，拳来脚往，痛打一場，家福無辜代兄受过，潔貞及鄊長出面制止，阿德始將三人釋回。

　　潔貞囬到合作社，發現家宝躲在後院房內，嬉皮笑臉感謝潔貞觧围，見到桌上飯菜坐下便食，潔貞厭之，但不願得罪小人，家宝以其并無怒意，反而向之調笑，謂潔貞烹飪有方，治家有道，如䏻結為秦晉，便有無限幸福，潔貞忍無可忍，將家宝打得屁滾尿流，攆出後门。

　　家宝囬到蜈蚣嶺，其父祖蔭，斥其懦弱無䏻，臨陣逃避，并云羅家子寧為英雄死，不為衰仔生，家宝見父動怒，佯言并非逃避，实往合作社与潔貞商誤合作问題，祖蔭追问其由，家宝謊言潔貞爱彼。

　　日後聯婚，鳳凰山可歸我等掌握，得到該山，便䏻控制夲島水源，梁氏富有，亦将向我跪地求水矣，惟今日之耻，仍須報復。

　　當晚，金鸡嶺張灯結綵，鼓樂喧天，大排筵席，遥祝梁父寿辰介紹紹寬与众会面，鄊紳争向紹寬巴結，無非慕其財富，向彼攏絡而矣，玉婵珠光宝氣，週旋於众人之间，阿德久悉玉婵，見伊与紹寬親热，內心不無醋意，紹寬以潔貞落落大方，反覺潔貞高貴可爱賓主欢天喜地之時，祖蔭突然出現众人之前，彼握長槍，申斥梁氏為富不仁，恃強凌弱，依势欺人，二十年来，将彼等由平地逼到山头，當彼山窮水尽之時，糾集武夫，毀我家園，围擊婦女幼童，連鸡犬都受到暴虐残害，此種手段出在礼義之家䏻不愧嗎？你等趕尽殺絕一至於斯，我無他求，只求你賜我一死，将鎗棄地，挺身向前众惊懼，羅又云，如不当面殺我，可施梁氏慣用手段，背後殺人吧，說完背身行出，众賓面面相觑，紹寬見此，对梁氏人格懷疑起来，而玉婵氣得哭囬房中，潔貞入房以两姓不誼加深敌意相劝安慰並謂两家結成仇恨起因争奪水源，先祖不准出賣，在於两家之和平共處也。紹寬入耳言，心中已有打算，阿德告玉婵秋令阿流必緩，羅氏常至大公河边取水灌溉，如將阿細之地買下，則可压制羅氏，玉婵闻之，即令阿德進行。

　　翌日，阿德將阿細之地購得，於是率隊出發。紹寬劝延無效反說紹寬胆怯，梁家人馬開到河边，豎立碑界，将車水鄊民全部脅廹离境，鄊民受此打撃，飛奔蜈蚣嶺報告，鄊民哭訴於祖蔭之前，家宝提議，若求生存，祇有向对海之何八叔告援，八叔為芒洲悍匪橫竹海上有年，武力亦強，祖蔭認可行，資財盈庫，决意勾結海盜報仇雪恨，家福阻止，反為祖蔭痛欧，手持海陵地图，詳研地形，備足粮食飲料，佩指南針，并購阿根毛驢，逕向鳳凰山進發。

　　玉婵歸家，知紹寬独自上山，大吵大闹，責怪阿根将驢出賣，但恐紹寬誤入蜈蚣嶺，要全体家人上山找尋，阿德以為因一人而勞師動众，異常氣憤，但又不得不去！

　　紹寬行経半日，安抵鳳凰山頂，守衛小婢，見生人出現，竟欲開鎗，幸紹寬說明来意，由阿華通報潔貞，於是引入山屋，屋內除祖母外，并無男子，紹寬欲往參观水源瀑布，祖母見此青年彬彬有礼，乃命潔貞陪同參观。

　　二人边行边談至大瀑布前，談得異常投机，彼此思想大半相同对於两姓之和平相處，尤為符合，現羅梁斗争，已是白热化，倘一家不顧利害而陰謀奪取此山，控制此水源，黃氏唯免遭受逼害或謀殺，羅梁二氏莫奈之向，潔貞考慮，如林梁联婚則該山豈不独歸梁氏，紹寬坦言相告，女既為全鄊之民服务，吾豈不䏻為全島服務耶，此山吾若購得，决定歸為公有，林某絕不干涉，並謂联婚问題，言之尚早，因对玉婵未深切了解，豈可妄谈婚姻，潔貞感其誠歸去稟明祖母，祖母讚同，乃将山契授与紹寬，紹寬乃与潔貞逕渡过海峽到政府轉換契据。

　　海盜領袖何八叔早欲窃据海陵，今既有机可乘，当与祖蔭簽訂合約，八叔貸款並供应鎗械，訣款五年償还，須以全島三山作抵，逾期不還，則歸八叔，換言之，全島山地，統受八叔控制，祖蔭只求報仇洩憤，竟然打上指模。

　　是夜，阿德率隊囬莊，将紹寬遊覽鳳凰山後業已下山之事囬報玉婵责之，阿德認為紹寬乃一懦弱庸才，实不甘愿勞師尋覓，此語触怒玉婵，一時性起，将德抽了一鞭，阿德轉恨紹寬。翌日，紹寬歸来，在山路口遇到阿德，双方又發生齟語，紹寬容忍，及抵莊院，阿德妬恨交加，竟譏紹寬見異見迁，語中含意，涉及潔貞与彼有私紹寬亦怒，阿德挑逗動武，玉婵亦欲紹寬逞威，在箭拔弩張之時突然輭化，玉婵不諒，氣得囬房，紹寬見此景象，知难相合，乃向玉婵辞別，準備明早搬往鄊公所，玉婵竟不挽留，反說措置適當。

　　天尚未明，思前想后，憤懣难當，乃往阿德房中，欲以拳头向彼辞行，阿德笑其愚，二人在演武場殴鬥，初則紹寬節節失利，終則紹寬施展絕招将阿德打倒在地嘔血不起，始知紹寬之武功蘊藏不露，而非懦夫也。

　　黎明之後，玉婵知紹寬搬去，更知阿德已被紹寬殴傷，乃覺紹寬可爱，因恐紹寬氣惱而被潔貞奪得所爱，乃往合作社找尋潔貞，發現紹寬衣物，指潔貞誘其爱人，潔貞尚未觧釋，玉婵以武力相对二人旗鼓相當，後経潔貞制服，向彼觧說，紹寬到鳳凰山之目的实為購買鳳凰山，玉婵以為彼購買該山，必将之為訂婚礼物，因之玉婵至鄊公所找得紹寬，向之道歉，并謝其購山訂婚之美意，紹寬覺得玉婵来意，实為個人私利，乃正顏厲色，觧釋彼之購買鳳凰山未為梁氏所購，亦非為林氏所購，乃為全島之民之福利而購，玉婵闻言，悲憤离去，當玉婵离鎮之時，羅氏兄弟配帶武器至合作社當将潔貞挾持，謂老父欲与談論本鄊水利之事，堅邀上山，潔貞受脅，祇得隨往，彼等出门，適為阿根所見，急往鄊公所報告，紹寬紹寬出去查看，遥見玉婵与家宝等人登一電船，飛駛而去，紹寬心知有異，準備追踪前往。

　　日暮之時，家宝等将潔貞押返羅家，祖蔭笑謂潔貞，虽然汝与宝𠒇恋爱已久，有結婚之意，但吾購汝山地，仍予最高價格，潔貞笑其痴愚狂妄，祖蔭方知家宝以往之語实乃欺其之言，於是大加申斥，但無論如何，亦要潔貞出賣山地，潔貞推託售權操室祖母之手祖蔭将祖母字条予之，上書售地之事由孫女權宜處理。祖蔭廹之簽署，潔貞毅然簽字，惟声明無效，祖蔭问故，潔貞說出該山已為紹寬所購，祖蔭急命家福找紹寬，八叔見此局面嚴厲要脅祖蔭必須收買鳳凰山，否則双方不利，祖蔭無奈乃将潔貞軟禁。

　　紹寬、阿根到了蜈蚣嶺，中途遇家福，乃得順利通過，盖遍山满佈羅氏鄊民，列陣佈防，形势嚴重，紹寬且胆壯，亦覺驚險，家福迎之直上山頂。

　　鄊長得知家宝脅廹潔貞上山，而紹寬突然失踪，乃将此事告知玉婵，阿德醒悟，必係祖蔭欲奪鳳凰山，倘羅氏将該山奪淂，金鸡嶺必受其害，如今為救金鸡嶺，請玉婵準備必須将潔貞救囬，否則大禍臨头，玉婵乃命梁氏壯丁，全体出發。

　　潔貞被困小室，家宝乘机調戏，為祖蔭撞見，為保全体面，将家宝打倒，時家福已帶紹寬至，祖蔭堅要紹寬将鳳凰山轉賣，紹寬嚴正說明買山原意，实欲梁羅两家化敌為友，以求全島和平共处，非欲控制水源而称埧，紹寬侃侃陳詞，頓使家福及其他鄊民動容，連祖蔭也為之感動，同時紹寬徵信於羅氏鄊民，當众撕毀契約，声言今後之鳳凰山主乃全島島民也，紹寬欲与潔貞下戈所阻，双方動武，家宝為紹寬擊敗，勝越拔鎗為家宝暗襲，紹寬机警，将之擊落八叔見此，命馬仔黃棠与紹寬比較槍法，彼意如将紹寬擊斃，則鳳凰山主權，仍垂手可得，八叔邀紹寬与黃棠比槍，如獲勝者，則任由携同潔貞下山，祖蔭出為公証人，双方槍內只裝一弹，对立各距廿碼，将一木板剖為两半，二人各頂一半，声明只許射板，不得射人，双方簽約如有一方射人双罰款十万元，祖蔭發令一舉鎗，二瞄準，黃棠瞄凖紹寬之头， 鎗發幸紹寬蹲身中板，众人大嘩，以黃棠不守比賽規則，紹寬準備發鎗，八叔命另一手下舉槍暗殺紹寬，為潔貞發覺急取家宝手槍將其手下打傷，八叔恐道出其陰謀，佯怒而將手下射死，祖蔭命再继续，黃見紹寬舉鎗瞄向自己，驚至跪地求饒，正欲說出八叔陰謀之際，為八叔轟斃，其時闻報梁氏人馬已抵山谷，八叔恐对己不利乃要祖蔭依照条約办理，若不交出鳳凰山，則要交出蜈蚣嶺全村人的性命，言罢，抬屍囬去。

　　山谷中，羅、梁族人業已開火，潔貞紹寬乃向祖蔭說出保衛全島抵抗侵畧之要義，同時勉其化除私仇而停战，祖蔭廹於势孤，而又要对付八叔，毅然答应，於是下令停火，潔貞紹寬亦請玉婵停火並觧釋冤家宜觧不宜結，際此內憂外患，宜团結一致同挽救危亡阿德亦覺悟前非，於是两姓家人握手言和。

　　黎明之前，八叔率領大批海盜乘艇登陸，行至中途，山上突現照明弹，同時遭受山頂羅家子弟猛烈射击，待退下山，復遭梁氏族人两翼夾攻，正待退後，復潔貞等等槍机掃射夾击，死傷过半，八叔本人亦為槍炮所斃，其餘海盜，乃舉手投降。

　　黎明之後，据守鳳凰山的四名健婢抬着祖母来到了碼头，紹寬向羅梁二氏辞行，众问祖母何往，祖母称，彼苦守了三十多年的鳳凰山，今則全山属於其有，為痼疾，到澳延医，潔貞亦為了奉侍祖母而向各人辞行，玉婵流淚，紹寬慰之，暗示阿德為人忠实，暗恋玉婵已久，紹寬在全島鄊民歡送声中与潔貞站立船尾，駛离了海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