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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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宏下了飛機,就到東京的警察總部去拜訪探長,他遞上自己的証件,探長接過來看見上面有星洲警察總局等字樣,客氣地招呼楊宏坐下,詢問遠道趕來的目的。
「我這次來,是爲了陳亮給人暗殺的事。」楊宏簡明的說:「陳亮是我的恩人,十年前我們在國內担任偵探職務時,他救過我的性命。我現在想知道是誰殺他的,我把我知道的儘量吿訴你們,讓你們可以早日破案。」
「那太好了,我們正需要人帮忙,你跟陳亮常通信嗎?」
探長對楊宏的話發生興趣。他打量着坐在對面的楊宏,身材魁梧,膚色畧帶棕色,濃厚的頭髮加上兩道粗眉,使他的臉上有威風凛凛之槪,眼睛十分靈活,濶肩膀,一雙大手,顯得堅强有力,年紀大約三十餘歲,有着探長自認不如的體魄。
「我上月剛收到陳亮給我的信,這是最後一封,信裡說他正預備結婚,婚後想到星加坡來找我商量改行做別的生意,因爲他對進出口生意不發生興趣。」
楊宏詳細說出信的內容。探長想了一想,說:
「有沒有說跟誰結婚?」
「說是和一個外號呌黑牡丹的女人。」
「黑牡丹?」
探長顯然對這個有「黑牡丹」之稱的女人很熟悉,楊宏立刻追問探長「黑牡丹」是誰?探長說:
「這個女人在東京很出名的,經常穿一身黑衣服出入公衆塲所,行動很神秘,我們也曾經暗中調查她的來歷,可是自從陳亮給人暗殺以後,她也失了踪。」
說到這裡,探長想起在陳亮被殺的房間檢到的一隻女人手袋,他站起來從一隻鐵櫃中取出手袋,先從裡面摸出一張女人照片,交給楊宏,楊宏接過來看。那是一張女人的照片,她站在音樂台上,背後有「李安妮」三個霓虹管做成的字。
楊宏問:
「是不是黑牡丹?」
「不淸楚。」
「還有別的東西嗎?」
「除了化粧品,有一份看不懂的文件。」
探長把文件交給楊宏。一張紙上寫滿了進貨出貨的日期,數量,貨物等等,另一張紙上是一幅一座山形的地圖,沒有地名,祇劃上記號和數字。楊宏向探長討得了那些文件和照片,吿辭出來,無意中發現照片背後有:「李安妮攝于香港白馬夜總會」的字,他腦海中一閃:
香港!那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商埠,也可能是謀殺陳亮的兇手藏匿之處。
第二天,他就飛到了香港,找到宿處後,當晚,他到白馬夜總會去找李安妮。
白馬夜總會門口有安妮的照片,楊宏進去的時候,安妮正在唱歌,楊宏坐下來,從口袋裡摸出照片對照一下,然後寫了一張字條,叫侍役送去給安妮。
他的一舉一動,受到二個在酒吧前的男子注意,還有一個躱在柱畔的人,也悄悄地監視着楊宏。
安妮在侍役手裡拿過字條,順着侍役的指點,看了一看楊宏,她不認識楊宏,再打開字條一看,不禁面色大變。字條上寫着:
「李安妮小姐:一個想知道黑牡丹消息的人,等在廿七號枱,盼能賜與一談。」
李安妮把紙條團起,擲于地下,扭轉身不理楊宏對她的示意,楊宏覺得很奇怪,再寫一張字條叫侍役送去,侍役笑笑說:
「李小姐囘去了。」
楊宏抬頭一看,音樂台上已經沒有安妮的踪跡,他失望地想付賬離去,倏然看見柱後人影一閃,楊宏眼快,認出是安妮,急急把錢放在桌上,向柱後走去,安妮看見了楊宏離座,拔足往太平門走去。
楊宏不捨,跟踪而去,酒吧前的二個男人起立注視。
太平門外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堆置着木箱空桶,安妮躱在暗處,凝視着楊宏慢步走來,忽然她聽到另一人的脚步聲,她仔細一看,見一個瘦長的男人在招呼楊宏:
「你找李小姐?」
楊宏一驚,安妮也一驚,因爲她認識這個人。
「她要明天晚上再來的。」
那個瘦長的人不容楊宏發問,爽快的吿訴他。
「謝謝你。」楊宏禮貌地道謝。
「其實你要打聽的人,我也知道,何必一定要找李小姐呢?」
楊宏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對方識破,但他還是很鎭定地向對方請敎姓名,那人說:
「我叫雷强。我們到外面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楊宏畧畧遲疑,跟着雷强出去,躱在暗處的李安妮,望望楊宏的背影,暗暗着急。
楊宏和雷强並肩走出白馬夜總會,楊宏立刻發覺背後有人跟踪,所以他拒絕雷强邀他到咖啡舘去,他截了一輛的士,擺脫身後跟踪的人,囘到自己的住處。
這一囘輪到雷强緊張了,楊宏微笑說:
「你放心,我這兒不會有人埋伏。」
雷强鬆弛下來,也微笑地說:
「你以爲剛才那兩個是我的人?我不認識他們。」
「何必否認呢?我看你一定是替李安妮撑腰的。」
「李安妮是有人撑腰,可不是我。」
「那你怎麽會知道我要找黑牡丹?」楊宏問。
雷强不作正面答覆,反問楊宏爲何要找黑牡丹?在相反的目的下,楊宏在雷强口中得不到消息。
第二天,楊宏在住處門前和昨夜跟踪的二人相遇,從他們身畔以智機奪取了手槍,也知道了自己眞正的對手是一個呌做蕭大哥的人,聽口氣在當地是有一部份潛勢力的人,楊宏囑二人轉言蕭大哥,約期相見。
楊宏放走二人,上樓囘到房裡,把手槍裝入旅行袋中,交給旅館茶房代爲保存,跟着,打一個電話給李安妮,想和她詳談,安妮仍拒絕和他談話。
楊宏無可奈何地放下電話時,忽然,一陣緊急的打門聲,楊宏一驚,問:
「誰?」
「查房間。」
楊宏把門一開,數名警察湧入,警長用鎗抵住楊宏,喝令:
「把証件拿出來!」
楊宏依言摸出星洲總部發出的警探証,警長十分詳細的看過後,又囘頭看了看正在搜房的警察,那些翻箱倒篋鄭重檢查後的警員,不約而同的搖搖頭。警長又親自四面巡視一番,交還楊宏的証件,說:
「對不起,我們是奉命執行任務。」
「發生了什麽事?」楊宏問。
「有人吿密,說你私藏軍火,也許弄錯了,對不起。」
警察們退了出去。楊宏鬆了一口氣,他心中暗暗慶幸,幸虧自己快速地收起手鎗,不然就遭了對方的暗算。
蕭大哥的手段眞夠敏捷,楊宏也决定要速戰速决,他按鈴召茶房來,給了他一百元小賬,請他設法借一輛汽車,茶房看在鈔票份上,爽快的替楊宏辦妥。
楊宏駕了租來的汽車,停在白馬夜總會對面,他小心地視察四面後,就在車中吸烟等李安妮出來。
在他打火燃烟的時候,蕭大哥的黨徒發現了他。
李安妮從夜總會中出來,上了自己的車,楊宏扔去烟蒂,靜靜地等她開車。
安妮熟練地開車囘去,楊宏跟踪而去,蕭大哥的黨徒藉着街燈的光,看淸楚楊宏的車牌號碼,用電話向蕭大哥報吿。
安妮不知有人跟踪,一路馳車囘家,楊宏在安妮住處附近停了車,注意着樓上的燈光。
三樓的一間房中亮了燈,楊宏立刻知道安妮的家是在三樓的,他不去拍門,四顧無人,就閃入小巷,沿着水管揉身而上。費盡力氣,翻入洋台。
楊宏翻身入屋,躱在黑喑中的蕭大哥的黨徒們,立即採取行動,他們由窻口而入,綁起安妮的女僕後,四散埋伏在廳中,靜待楊宏。
楊宏由洋台進入安妮的房,安妮正在梳頭,大吃一驚,楊宏喘息未定,連連搖手,說:
「別怕!」
他透過一口氣時,安妮也已認出他是誰。
「對不起得很,本來我不應該打這兒進來的,可是我除了這樣做,就沒有辦法見到你了,請原諒。」
楊宏向安妮道歉再三,安妮滿面怒容,斥道:
「你找我幹嗎?我又不認識你!」
楊宏連忙介紹自己的身份,可是安妮不聽,打開房門請楊宏走,楊宏不肯,安妮負氣地走出廳上,向沙發上一坐,說:
「你倒底爲什麽,請快說。」
「請你吿訴我,你知不知道黑牡丹在那兒?能不能帶我去見她?」
楊宏也走到廳上,在安妮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你要見黑牡丹有什麽事?」
「替朋友轉交一點東西。」
「朋友?」安妮哼了一聲說:「恐怕不對吧?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你要是聰明的話,趕快離開香港。」
楊宏聽了很奇怪,他不知安妮倒底知道些什麽,他堅持要安妮帶他一見黑牡丹,安妮說:
「想不到你倒是愛情專一。」
「不是愛情專一。事實証明黑牡丹是蕭大哥的人了,假使她是我的朋友,我還會對她這樣痴情嗎?我實在是替朋友轉交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給她,是一份文件。」
「文件?」安妮由忿怒而轉爲緊張,她問:「是不是有地圖的那份文件?」
「是呀!你怎麽知道?」
「糟了!」安妮的美麗的眼睛露出驚惶之色,她的面色慘白,站起身來說:「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快走,越快越好,否則連累黑牡丹也沒命!快!快走!」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大門,門開了一半,她發覺梯口有人守住,安妮認得他是蕭大哥的手下,一急,又把門闔上。楊宏沒有理會,還在追問,安妮嚇得連話也說不出,楊宏詫異地看着安妮,忽然牆上有黑影一閃,楊宏明白安妮噤若寒蟬的原因了。他拉了安妮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出其不意地往房門奔去。
沙發後的黨徒站了起來,房內埋伏的黨徒用鎗指住楊宏,他們一唱一和說:
「原來大哥歷盡千辛萬苦想找的文件,你替他帶來了,那太好了。」
「我們得先謝謝你,替我們找機會立功。」
二個人太高興,又恃着手中有鎗,不提防楊宏飛越一脚,踢去他們的手鎗,正想奪門而出,又被門外的黨徒逼囘,三個人狠狠地逼楊宏交出文件,楊宏給他們搜身後,說出文件在酒店裡,三個黨徒立功心切,押着楊宏出安妮家,同去酒店取文件。
楊宏處於劣勢中,他乖乖地在前面走,從三樓走到二樓轉角,他故意裝成滑脚跌倒,撞了一撞背後的人,他們不虞有此,跟着倒下,楊宏乘機返身上樓,在門隙中張望的安妮,正想迎楊宏進屋,楊宏却不停步,直奔天台。
天台的門口,也有人守着,楊宏機警的踢去他的手鎗,跟着一拳擊昏他,楊宏有鎗在手,就先發制人,制伏了追踪上來的三個黨徒,勒令他們把手鎗擲入天台的蓄水池中,楊宏對他們說:
「請三位囘去吿訴蕭大哥,我姓楊的並不太好欺侮,大家在江湖上混飯吃,他不應該這樣對付我,要是我有什麽對不起他的地方,儘可以約個地方當面談一下,像這樣到處暗算我,算不了好漢。」
三個黨徒對着楊宏瞪眼,安妮潛在梯邊偸聽楊宏說話,一眼看見被楊宏擊昏的黨徒漸漸甦醒,而楊宏並未發覺,心中大急,又不能喊出聲來,果然,那黨徒一翻身抓住楊宏雙脚,使勁一拖,楊宏猝不及防,往後跌倒,鎗脫手,三個黨徒撲上前,於是在天台展開一塲惡鬥,彼此爭奪跌撲中,那支手鎗給安妮偸偸拾去。安妮不敢逗留,返身下樓。
天台上的爭奪戰中,楊宏漸處下風,正在危急中,忽然警笛聲大作,一唱百和,四鄰都吹起警笛,黨徒們慌了手脚,撇下楊宏,奔下樓去,乘了原來的車子逃逸。
楊宏情急中跳入安妮的家。
安妮坐在暗處,手持警笛,楊宏心裡說不出的感激。
「你受傷了,我跟你搽點紅葯水。」
安妮放下警笛,和氣地招呼楊宏,楊宏連聲說不用,安妮就走到沙發邊,從椅墊下取出手鎗,說:
「這個你拿去吧。」
「架已經打完,這東西沒用了。」
「那,也好。」安妮把鎗仍收藏在沙發墊下,說:「現在沒事了,您趕快走吧。」
楊宏點點頭,覺得受了安妮好處,無以爲報,一邊走出門口,一邊在口袋中摸出一捲鈔票,遞給安妮,說:
「小意思,表示我一點謝意。」
安妮一怔,隨即把鈔票往門外一擲,怒冲冲說:
「你把我當作什麽人?」
楊宏彎下身把鈔票拾起,安妮已關上大門。
第二天,楊宏在住處囘想昨夜的事,他猜不透李安妮倒底是否黑牡丹,假使她是黑牡丹,她一定會提起陳亮,假使她不是,她又爲何要替黑牡的安危關心?
沉思中,電話鈴响了。
楊宏拿起話筒喂了一聲,對方是冷冰冰的聲音:
「我是李安妮。」
「我正要找你。」楊宏大喜地說:「昨天晚上……」
「大哥知道你願意跟他見面。」安妮切斷楊宏的話頭說:「所以呌我打電話給你,問你預備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嗯……」楊宏想了一想,說:「五點正,在藍寶石餐廳好不好?」
安妮掩住話筒,似乎在對人講話,一會兒,她說:
「就這樣决定了,大哥請你把預備給黑牡丹的東西一起帶來。」
「什麽?」
「就是有地圖的文件。」
「文件?不行,我……」
楊宏話還沒有說完,安妮已掛上電話,楊宏沒法,放下電話後,他把文件細細看了一遍,然後放入公事包中,按鈴呌侍役代他送往賬房的保險箱保管。
五點正,楊宏到藍寶石餐廳赴約會。
餐廳中坐滿了人,楊宏一踏進門,餐廳中所有的人都注視他。
雷强上前引楊宏到蕭大哥座前,介紹相見。
楊宏開門見山的問蕭大哥說:
「蕭大哥,能否容許我和黑牡丹見見面?」
「一定要見嗎?」蕭大哥面有難色。
「因爲朋友託帶的東西很重要,何况還有口信。」
「好!」蕭大哥畧畧攷慮一下,說:「明天晚上我派人來接你去見黑牡丹,不知你肯不肯賞光?」
「只要能見到黑牡丹,龍潭虎穴小弟也要走一趟。」
楊宏的話講得斬釘截鐵,蕭大哥沒奈何,約定明天晚上九點鐘再見,分別時,蕭大哥鄭重握手叮囑:
「別忘了把東西帶來。」
在約定的時間前,楊宏决定先去和安妮作一番詳談,他知道安妮爲顧忌蕭大哥的緣故,不肯正式和自己會談,于是他用計哄了安妮到山頂去傾談。
安妮起初不肯說什麽,祇是一口咬定楊宏是陳亮的化名,勸他從速離去。楊宏不承認,安妮急了,才說:
「我老實吿訴你,黑牡丹是我的姊姊,我救你,我勸你逃命爲的是什麽?」
楊宏恍然大悟,但又不明白爲何李安妮分辨不出自己是否陳亮。難道黑牡丹不知陳亮已死?於是他將錯就錯,調查黑牡丹行踪。
安妮吿訴他,黑牡丹不但是蕭大哥的情婦,而且還是蕭大哥走私組織裡的第二把交椅,但是,從日本囘港後,安妮也沒有見過她,問蕭大哥,祇說黑牡丹在進行一件很重要的事。依安妮的想法,這件事一定與楊宏帶來的文件有關,所以再三勸楊宏離開,免得累人累己。
楊宏當然不願就此罷休,他來的目的是不能吿訴安妮的,他堅持一見黑牡丹,請安妮暗中協助他,安妮以爲他對姊姊一往情深,不禁大爲感動,答應帮忙。
楊宏旣然知道了黑牡丹的情形,也明白本身處境的危險,蕭大哥絕不會讓他見到黑牡丹,而明晚九時的約,可能是騙局,他們會採取强硬手段向他奪取文件的。
他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誓不囘頭。
第二天晚上九時,蕭大哥果然派車來接楊宏。
他們把楊宏接到別墅去,那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別墅,室內佈置得美奐美輪,蕭大哥滿面笑容迎接他,畧事客套,蕭大哥就伸手說:
「東西帶來嗎?」
「大哥忘了我的條件了吧?」
「哦,哈哈,黑牡丹!」
蕭大哥把頭往後一揚,手下的人立即往內室走去,不一會,有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走出來,蓮步姍姍,氣派大方。
楊宏注視着這個女人,躱在暗處偸看的安妮,大爲驚奇,她打量着那個女人,又打量着蕭大哥。
蕭大哥把黑牡丹介紹給楊宏。黑牡丹嫣然一笑說:
「楊先生急於要見我,有什麽事嗎?」
「一點小事情。」楊宏凝視着黑牡丹那對閃爍的眼睛,順口說:「代姓劉的朋友交樣東西給你。」
「誰呀?」
「劉玉東!」
「哦,他呀!」他好嗎?」
楊宏不過是隨口揑造一個名字,黑牡丹竟然問好,可見當前的人不是黑牡丹,他畧談幾句後說:
「對不起,我只好把東西帶囘去了。」
蕭大哥勃然大怒,猛摑楊宏,又令黨徒們毆打,在暗處偸看的安妮,情不自禁奔出,拉着蕭大哥求情,大哥不理,楊宏見形勢不佳,大喝一聲:
「住手。」
黨徒們住了手,楊宏慢慢拉起褲脚,從襪中取出文件,黑牡丹在一邊接了過去,遞給大哥,大哥打開封套,抖出二張紙,他停睛一看,失聲道:
「啊!」
他一聲啊,引起全廳上的人注意,原來是二張白紙,楊宏趁衆人不注意他時,一反手,奪取了手鎗,抵住蕭大哥的腰,低叱道:
「送我出去。」
他順手拉了那個假冒的黑牡丹。
大家因爲蕭大哥的關係,投鼠忌器,乖乖地目送楊宏出去,楊宏並且要大哥及黑牡丹同上車,由司機送到公路後,喝令司機和蕭大哥下車,他自己駕車,和黑牡丹絕塵而去。
他囘到酒店,從侍役口中得悉有人來搜過他的房,這是意料中事,楊宏毫不介意,揮手令退。他請黑牡丹坐下後,詳細盤問,又出示安妮的照片,那個假冒的黑牡丹果然吐出眞情,說出自己呌方麗紅,從來未曾見過黑牡丹,楊宏知道她是奉命假冒的,遂不難爲她,給了一些錢,請方麗紅離去。
大哥滿懷怒氣囘到別墅,又得悉搜查不到文件,咆哮不已,雷强說:
「大哥,你不必生這麽大的氣,這文件究竟是怎樣値錢的東西?你不妨說給大家聽聽,然後大家一起替大哥想辦法,你看怎樣?」
衆人附聲說對,蕭大哥說出了關於文件的事。
十幾年前,蕭大哥和陳亮合夥買進了一批數目很大的鴉片煙,當時風聲很緊,當局厲行掃毒,鴉片就無法脫手,蕭大哥求錢心切,馬上到澳洲去打探出路,誰知他甫抵澳洲,戰事爆發,他和陳亮失去了聯絡,彼此不知行踪。
戰爭結朿以後,蕭大哥輾轉在日本找到陳亮,陳亮祇說那批鴉片煙埋藏在一個地方,祇有他知,拒絕吿訴蕭大哥,蕭大哥威迫利誘,都不能使陳亮吐出實情,最後,蕭大哥探知陳亮愛上黑牡丹,他情願割愛相讓,求陳亮說出埋物地點,陳亮得到黑牡丹後,仍不交出地圖,原來陳亮痛改前非,預備把地圖寄給警局,改邪歸正。
「這成什麽話!」蕭大哥氣忿忿說:「幹上了我們這行還能自首?還能洗手不幹?除非死了才能不幹,所以我要不惜犧牲,天涯海角也要把這批東西追囘來,這是大家都有好處的,你們替我想想辨法。」
蕭大哥的一席話,說得全塲寂靜。半响,安妮說:
「大哥,祇要你答應東西交給你後,你讓他們二個見面,安安全全離開,我有辦法勸他把文件交出來。」
蕭大哥沉思一陣,說:
「好,你打電話叫他明天夜裡上夜總會的密室來。」
安妮知道蕭大哥會出爾反爾的,她接通電話後,呌蕭大哥自己對楊宏說明,一手交文件,一手交人,决不食言,楊宏答應了。
楊宏把存在賬房的公事包取出來。
安妮在白馬夜總會献歌,她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心穩定下來,眼睛老看着時鐘,心臟跳得比時鐘的「的答」聲還響,她又看到今晚的夜總會裡,充滿了蕭大哥的手下,他們在甫道口出入頻繁,形勢緊張,安妮更爲楊宏的處境着急,她的歌聲凌亂,不能再和以前的歌來美妙自然,她的表情呆木,不是往日般甜笑迎人,舞池中的舞客都奇怪安妮的失常。
十二時剛過,蕭大哥令人呌安妮進去。
密室中打手齊集,安妮進去時,只見各人執刀執鎗,分在蕭大哥左右,蕭大哥一見安妮說:
「安妮,我想你帮忙我做點事情。」
安妮不安地點點頭。
「你很能幹,居然有辦法呌這小子送文件來,可是我們這兒缺少一個人,就是你姊姊黑牡丹!」
「呀!」安妮情急地問:「姊姊到那兒去了?」
「你姊姊已經跟你姊夫陳亮一塊兒去了,陳亮先死,你姊姊不肯說出文件下落,我已經把她扔到海裡去了,她身上綁了石頭,永遠不會浮起來!」
蕭大哥說得那麽安詳,殺人在他是不算一囘事的,安妮恍聞睛天霹靂,飛身撲向蕭大哥,衆黨徒拉住他,安妮不住嘴地罵,蕭大哥冷冷然說:
「小姐,別這樣衝動,你冷靜的想一想,你知道這麽多秘密,你還能活嗎?不過,假如你現在肯聽話,我不但不殺你,還要保護你。來,穿上黑衣服!」
一個黨徒把一套黑衣服擲到安妮面前,安妮不肯,蕭大哥命令他們代安妮穿上,綁在椅上,塞住口不給她呌喊,靜待楊宏上釣。
午夜一時正,楊宏踏入白馬夜總會,夜總會時已散塲,蕭大哥獨自在甬道口等候,一見楊宏,立刻招呼他坐,楊宏微笑說:
「我們說好了的,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眞不含糊。」蕭大哥一笑,說:「跟我來!」
他引楊宏至密室門口,遙指安妮,楊宏想看淸楚,大哥伸手一攔,說:「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楊宏掏出文件,交給蕭大哥蕭大哥看仔細後,就放楊宏入內,安妮見狀大急,掙扎出吐出塞口的東西,她大呌:
「別過來!有埋伏!」
楊宏想囘身,四面的黨徒已包抄過來,因蕭大哥怕警方麻煩,事前囑咐不可開鎗,以免驚動附近警察,所以黨徒們以飛刀對待楊宏。楊宏避過飛刀,向夜總會逃逸,混戰中扔椅擊碎唯一的燈光,在黑暗中獲得逃生。
他逃出夜總會,又見安妮被綁車中,黨徒們因聞警車聲近,離車察看,楊宏乘機入車廂,駛車離去。
楊宏和安妮二人,一個爲恩人報仇,一個爲姊姊雪恨,齊心協力,同去別墅找蕭大哥,不料,反中了蕭大哥的毒計,二人落入包圍中,忽然見雷强率警察來救,蕭大哥猝不及防,俯首就擒。
原來雷强係警察當局派來臥底的人,現在旣有了鴉片爲証,又有楊宏協助,人証物証俱齊,就不容蕭大哥逃出法網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