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奇寃電影小說
夜深沉,保健藥行的實驗室裡仍閃爍着燈光,一個穿着白色制服的靑年仍在埋頭硏究一種藥液。壁上的時鐘敲了三响,他才伸伸懶腰,連續打了幾個呵欠後,放下了工作去睡覺了。
「這個世界壞人太多,社會秩序永遠得不到安寧!」睡前,他仍喃喃自語。這靑年名呌劉仲慈,是保健藥行的配劑師。藥行有一配劑師名古肅,劉仲慈不過爲其副手而已。劉仲慈肄業醫科,對醫學藥物有相當造詣。他認爲,科學昌明的今天,宇宙火箭、人做衞星相繼升天,爲什麽不可以研究出一種藥液來,使一個兇惡的人接受注射後,變而爲良善。誠如此,天下太平可期了。他埋頭鑽研這種人造反應藥液,希望有成功的一日。
劉仲慈早喪父,由母親撫育成人,故他對母親很孝順。母見他苦心辛勞,也頻勸他不要過於辛勞。他必以此爲答:「媽,社會的改造,每個人都有責任,我是市民之一,怎能卸脫這份責任呢!你看,壞人充斥這個社會,每天都不可能地避免發生兇案。如果有這一天,每個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社會上就沒有罪惡了!」
「話是這麽說,畢竟難以憑一人的力量來改造這個社會的。」他母親老是這樣嚕嚕叨叨的勸他。
經過了年餘的努力,劉仲慈發覺自己的心血並沒有白費。他硏究出了一種新奇藥液,以猴子來作試驗。可惜得很,這藥液的效果適得其反,猴子接受了注射後,反而變得更兇惡更暴戾。但劉仲慈却認爲是成功了一半,只要把藥液的功能煉成相反,則可有使動物改惡從善的效果。他把這意見和理想吿訴舊同學陳湛森。湛森是一位年靑醫生,對仲慈的理想甚是敬佩,但認爲仲慈的行動未免冒險一些。因爲仲慈曾經說過「小動物試驗這藥液不能成功,或許用人來試驗可以成功的。」
湛森說:「醫藥科學是這麽奧秘,如果沒有絕對把握,切勿用人來作冒險嘗試!」
仲慈唯唯,願意繼續悉心硏究。
保健藥行的老闆龍伯,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惟個性固執,獨裁勢利,做事獨行獨斷,從不會信任職員的。有女兒龍瑪麗,與仲慈相好。龍伯看在眼內,心裡很不高興,禁止瑪麗跟仲慈往來。且對仲慈說:「仲慈,你要養老母,生活的担子本來不輕了。如果再養一個妻子,毋寧是百上加斤。嗯,我認爲,你目前還未辦得到這點。你跟瑪麗往來,我不贊同。我的瑪麗自有很多公子哥兒追求,用不着你向她大獻殷勤!」
瑪麗知道頑固的爸爸對仲慈屢加奚落,她心裡很是不安,常常安慰仲慈:「爸爸老是這樣性情了,你不要理會他好了。我始終是愛你的!」
仲慈微笑道:「這點我曉得。有朝一日,我研究成功了這種奇藥,世人一定另眼相看,包括你的爸爸在內!我一定會努力。」
龍伯是個刻薄成家的藥商,錙銖爲利,他僱劉仲慈爲副配劑師,是兼幹其他工作的,送貨也一樣要幹。保健藥行有長期顧客七太,每月都光顧補藥,例必由仲慈送貨的。七太有子十五哥,是個紈袴子弟,恃着有點財勢,到處玩女人。十五哥對龍瑪麗也垂涎,但知道瑪麗跟劉仲慈要好,故恨仲慈在心。有時候,仲慈送貨到他家裡,他必頤指氣使,呼喝仲慈搬到這、搬到那。仲慈忍辱負重,忍氣呑聲照做。
仲慈每次被十五哥奚落後,他更憤世嫉俗,認爲改惡從善這種奇藥有發明之必要。他在想:如果十五哥和龍伯服了我的奇藥,他們都會變爲善良的、慈祥的!
他在家裡,鑽硏藥理書籍,每每至鷄鳴方已。
一日,瑪麗以紙彈一枚給劉仲慈,仲慈暗打開來看,上寫道:「仲慈:有事奉商,請到芝加哥餐室一叙。知名。」
劉仲慈依約到芝加哥餐室,瑪麗早已等候了。瑪麗開口便問:「你可知道星洲歌舞艶星唐安妮到港表演的事嗎?」
「知道,從報章上看到了這段消息。」仲慈奇怪地反問:「你問這些則甚?」
「唐安妮明晚便要在大光戲院登台了。她是我的舊同學,我有義務去爲她捧塲。我已經訂了兩張票子,一張給你,明晚你一定要去參觀。」瑪麗約見仲慈的目的,就是央他一起去參觀唐安妮表演。
唐安妮是星馬頗有名氣的歌星,也是一位舞蹈雋才。此次來港表演,是第一次的嘗試,同行的還有她的哥哥唐龍。
話說那十五哥,是個玩弄女性、游手好閒的公子哥兒。他恃着有點財勢,豢養了幾個爪牙,招搖跋扈。十五哥對影劇界的女藝人,追求更是無孔不入。聞星洲有美艶歌星到來,他當然不會放過機會,領了一班爪牙去「捧塲」。
他不是在台前欣賞歌舞表演的觀衆,只看了一幕表演,便帶着爪牙豆皮海、紅鼻轟上後台去。唐安妮正在後台更衣,十五哥不理會這些,掀開布簾便摸進去,嚇得唐安妮「哇」的呌起來,忙以毛巾遮掩着脫光了的身體。十五哥嬉皮笑臉的說:「唐小姐,你別害臊。我是十五哥嘛,這兒的人,那個不識我十五哥!嘻嘻。」
安妮的女侍僕說:「唐小姐現在更衣,請你先出去。你是男人,總懂點規矩的。」
「好好,我待唐小姐更衣後再入來。」十五哥無可奈何地退出了。
等到唐安妮換好了衣服,他又摸進衣箱來,奸笑道:「唐小姐,散塲後,我請你吃宵夜,好吧?」
唐安妮知道十五哥來意不善了,婉辭道:「經過了旅程勞頓,恕不能奉陪了!」
十五哥的爪牙豆皮海說:「唐小姐,我們十五哥在這兒有錢有面,任何藝人也給予一點面子。」
另一爪牙紅鼻轟又說:「幾許戲人,只要我們十五哥願意捧塲,便會收到盆滿砵滿了!」
「多謝你們的好意,也多謝十五哥的盛情。無奈我今晚倦得很,恕難從命。」安妮仍是推却。這個時候,適龍瑪麗帶了劉仲慈、陳湛森到後台來探班,安妮殷殷地歡迎。瑪麗介紹仲慈、湛森給安妮認識。她們三人談得很投契,氣得在旁的十五哥七竅生烟,把手指夾着的香烟也捺熄了,氣冲冲的走了出去。
後台一個職工好心地對安妮說:「唐小姐,你不識好歹,開罪了這個惡人。誰不知道,十五哥有財有勢,幾乎能夠呼風喚雨。凡到這裡來的演員,都得向他打交道。剛才,他怒氣冲冲而走,恐怕不會使你好過的!」
劉仲慈憤慨地說:「這兒是法治地區,難道他可以隻手遮天,亂作妄爲!」
但龍瑪麗仍勸安妮要小心,須防十五哥暗箭傷人。
一個風和日暖的早上,安妮、仲慈、湛森、瑪麗四人相約好到郊外旅行。這一行動,爲十五哥偵察到,帶了幾名爪牙跟踪前去,伺機行事。
劉仲慈與龍瑪麗、陳湛森與唐安妮兩對戀人,在郊外遊玩,拍照、釣魚取樂。安妮戚容地說:「我眞怕那十五哥,這人不好惹的!」
仲慈安慰她道:「十五哥不是有三頭六臂,這是法治之區,不容他胡作胡爲的。你放心好了。」
但湛森說:「古語說得好:『須防仁不仁。』安妮也要提防他的暗算才好。」
安妮憂形於色的說:「我們跑江湖的人,初臨此地,怎能跟這地頭虫作對!我眞担心。」
瑪麗說:「十五哥是個大壞蛋,幾許女性被他玩弄過了,尤其是有點姿色的女藝人。這厮手段很毒辣,說得出可以做得到,只求目的,不擇手段!」
仲慈喃喃自語道:「如果我的改惡從善奇藥成功了,社會上便會少了十五哥這樣的壞蛋!」
「這是社會的基本問題,不是一兩個人可以翻轉這社會本質,改變這社會的面貌的!」湛森解說道。
「來吧,我們去釣魚,不要談這煩惱東西了。甚麽事情,隨遇而安好了。」瑪麗要從車尾拿出了釣竿、魚絲來,以樂天的心情來勸大家。
這個時候,剌耳的跑車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仲慈舉頭一望,驚訝地說:「咦,那厮來了!莫不是跟踪我們!」
跑車的速率很快,仲慈等人正當驚疑間,跑車已到達他們跟前了,第一個跳下車的,正是十五哥,幾名爪牙也跟着跳了下來。十五哥陰險地笑道:「啊,原來你們已先到來了!幸會幸會。」
旣而又語安妮曰:「唐小姐,你不是說舟車勞頓,感到不舒服嗎?」
龍瑪麗挺身說道:「她舒服不舒服,與你無干!」
瑪麗這一語,剌傷了十五哥的「自尊心」,惱極要舉手摑她。陳湛森眼明手快,擋住了她的兇勢。十五哥更惱,揮拳歐湛森。湛森舉臂擋隔。仲慈見勢不對,急拉安妮、瑪麗二人跳上汽車逃逸。紅鼻轟、豆皮海幾個打手也蜂湧上前,湛森何等機警,撇開了十五哥,拔足落荒逃跑。
十五哥惹事招非,打不着別人來洩氣,悻悻然道:「我一定給點顏色他們看!」
是晚,安妮照常登台,表演她最擅長的「吉卜賽舞」。表演中,忽有數十觀衆喝起倒采來,或吹口哨,或擲果皮,喧嘩呌罵,秩序大亂。班主只好急命下幕。安妮看在眼內,作難的人,正是十五哥的爪牙。這一夜的表演不能終塲,觀衆紛紛要求退票。
十五哥恣意搗亂一番後,往見戲院的主事人,逼與安妮解除表演合約。十五哥在這兒有財有勢,誰也畏他幾分。戲院老闆爲了做生意,只好遷就十五哥。十五哥更怕安妮會在夜總會、遊樂塲登台,又危言脅逼夜總會、遊樂塲的老闆不要聘安妮登台。他更散播流言,中傷安妮。是這樣,唐安妮眞的無法登台表演,只有呆在寓所發愁。歌舞團一班弟兄更是恐慌,因爲他(她)們到香港登台表演祇三數天,經濟完全沒有基礎的,難道就此束手待斃!
安妮的哥哥唐龍,是演員之一,也是班主之一,碰上了這辣手事,最感頭痛的是他。他硬着頭皮往見十五哥求情,陪了許多不是。十五哥懶洋洋的說:「我也沒辦法,戲院不肯賣面子喲!」
最後,他還是暴露了自己的猙獰面目出來,笑嘻嘻地說:「以我的情面去代求戲院主事人,他們未必不給我面子。但是,我付出了這大氣力,一定要……」
「一定要甚麽?」十五哥沒有說明,他只是奸笑。還是他的爪牙豆皮海說了出來,條件是唐安妮要陪十五哥度一春宵。這關係妹妹的貞操和幸福,唐龍當然不敢答應,便把十五哥的禍心吿訴安妮。安妮堅决地說:「我寧願失業,也不願供這傖夫蹂躪!」
十五哥見安妮不肯就範,知劉仲慈、陳湛森幾人暗中照顧她的生活,一不做,二不休,又施計逼害仲慈。他差豆皮海往見保健藥行的老闆龍伯,逼他解僱劉仲慈。龍伯以十五哥是個大主顧,不欲開罪他;加以他對仲慈懷有戒心,怕仲慈會奪了女兒瑪麗的愛,於是把仲慈辭掉。
仲慈一時失業,心情顯得很苦悶。湛森偕安妮見他,吿以十五哥逼害的卑劣行徑,並要求仲慈替安妮謀一份職業。仲慈雖然也是躋在失業行列,但一口答允了安妮的要求。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安妮的職業固然沒有着落,仲慈想找一份職業也感到困難。在這個人浮於事的社會裡,找職業是十分困難的,仲慈雖然疲力奔走,仍是茫無頭緖。唐安妮勾留香港,不經不覺已過了三個月,生活無着,負債纍纍,囘星不得,留港不能,凄楚萬分。
酒店屢催房租,安妮無以應,她哥哥唐龍慨然道:「罷了!妹妹,難道我們就此客死異鄕!在這兒找一份職業眞是談何容易。我們必要生存下去——可是,我左右思維,生存下去只有一途,就是向十五哥低頭。唉,沒辦法,這兒是他的天地!」
在唐龍哀求泣訴下,爲了能解决目前生活,安妮决意犧牲自己,答允十五哥之苛求,以貞操去換取一紙登台合約。
仲慈看到報章上登出唐安妮復出登台的消息,詫異不已。事實上,安妮跟十五哥取得協議後,沒有吿知仲慈,她知道仲慈一定會反對此舉的,乃不敢吿知仲慈。仲慈夤夜往酒店找安妮查問底細,以釋疑團。
在安妮的房間裡,正見十五哥殷勤地向安妮灌酒,仲慈知他絕不懷好意,凛然對安妮說:「安妮,幹嗎你要屈服?你眞的要登台嗎?」
安妮還未置答,十五哥却狠力推他一掌,咆哮地說:「安妮的事,那到你管!」
十五哥打了一個眼色,爪牙們擁上前來,摟着仲慈便揍。可憐手無縛鷄之力的仲慈,被打得遍體鱗傷,口角鮮血直冒。安妮要勸止,也來不及了。
劉仲慈負創而歸,又憤又惱,他拭淨了體上的血漬,以藥棉裹傷後,靜坐椅上,磨拳擦掌。可是,他自顧瘦骨嶙峋,要報仇嘛,决不是十五哥的對手,他喃喃自語道:「這個世界惡人太多了,我必要殺盡了惡人!」
他終於喝下了能使善良變爲暴戾的奇藥,希望藉藥來堅强自己,打擊壞人。不久,藥性發作,仲慈已失去善良本性,心腸變得惡辣。同時,他的外貌也變了,變爲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魔,他對鏡自視,格格地大笑:「哈哈,我可以報仇了!我要殺盡欺負我的人!」
他立即懷了手槍離家外出,要找十五哥報仇。在路上,碰着了一向欺負他的舊同事古肅,於是撲前去揑他的咽喉。在夜寂的街道上,古肅就無聲無息地死了。
劉仲慈繼續向十五哥家裡跑去,見到了七太,又揑死了。在十五哥家裡,他一口氣殺死了三個人,單單找不着十五哥。他想:十五哥一定在夜總會裡花天酒地了。
夜總會裡,安妮、唐龍正表演「魔宮舞」,十五哥、豆皮海、紅鼻轟幾人作座上客。此時的劉仲慈,怒從心上起,惡向胆邊生,拔出了手槍來,瞄準十五哥三人,連發三槍。夜總會的秩序大亂起來,探長率衆趕來,追捕仲慈。原來,當仲慈剌殺七太時,警探部便已接到消息,跟踪緝捕仲慈。
當下仲慈大鬧夜總會後,沿梯奔上天台,從另一梯口下樓,他沒有囘家,直奔龍伯家。胖漢龍伯,正鼾睡着,仲慈潛入,他死於夢中。
仲慈殺死了龍伯後,意猶未息,對唐安妮由憐而生恨,以爲自己被毆得遍體鱗傷,禍由安妮起,於是又掉身摸去酒店找安妮。
安妮在夜總會飽受虛驚,囘到寓所,驚魂未定,沐浴後,躺在床上,怔忡不已。忽聞剝啄之聲,房門很快被弄開了,一個靑面獠牙的魔人突出現,嚇得她嘩然大呌。魔人格格大笑:「安妮,你倒快活,却不知害得我好苦!」
「你是誰?」安妮呌問。
「我就是殺人王。」仲慈撲向床緣,摟着安妮欲施强暴。
鄰房的唐龍聞鬧聲而出,入安妮房間,正見魔人作祟,他也嚇了一跳,魔人發覺有人潛入,急捨安妮而揑殺唐龍。這個時候,探長已率衆追至,仲慈急又放棄安妮,從另一樓梯溜了。
一夜之間,發生了九命慘案,鬧得滿城風雨。探長查得九個死者均與劉仲慈有過間係,懷疑是仲慈行兇。可是到劉家時,見仲慈却是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探長以無証據,只好暫且放過他。原來,劉仲慈服下的奇藥,藥性已過,恢復了本來面目和本性。他後悔不已,知自己闖下了濔天大禍。
第二天,他與湛森、瑪麗同往酒店慰問安妮。安妮言及人魔岀現的經過,猶有餘悸的樣子。劉仲慈說:「相信此後人魔不會出現了。」
「你怎知道?」湛森反問他。
仲慈自知失言,吶吶的道:「人魔殺害了九條人命,他也知悔悟了……」
湛森疑團莫釋,他懷疑人魔就是劉仲慈。這個時間,劉仲慈感到身體不適,知藥性又發作了,大驚。因爲他昨晚服藥過多,會有週期性發作的。他恐事情敗露,急辭別衆人囘家去。
仲慈走後,湛森對安妮、瑪麗說:「我懷疑人魔就是仲慈。現在,看他的形態,愈覺可疑。來,我們跟踪去看看吧。」
話說仲慈奔囘家中,藥性復發,倏又變爲靑面獠牙之人魔。他又憤又恨,盡毁實驗室裡的儀器,「砰」然作响。慈媽聞聲入實驗室,仲慈怕被母親發覺,沿水槽溜了。這時候,湛森、安妮、瑪麗已趕到,見實驗室內儀器盡毁,聽慈媽縷述經過,湛森更証實人魔確是仲慈的化身,恐衆人再受害,社會再受擾攘,於是决定報警。
探長聞報,証實了此殺人人魔就是劉仲慈,於是佈下了天羅地網來擒捕他。
安妮穿上了輕薄睡衣躺在房內,警探已包圍四周了。果然不出所料,時間是晚上十點鐘,陰風掠過,又聞剝啄之聲,安妮睜眼一看,面目猙獰的人魔又出現了。安妮指着他呌罵:「人魔,你又來加害善良的人嗎!」
「我要殺絕一切貽害社會的敗類!」人魔又撲上床去,摟着安妮,狂吻她的頤頰以至臀胳。安妮大呌掙扎,湛森、瑪麗、慈媽冲門而入,慈媽叫道:「仲慈,你瘋了嗎!」
仲慈見母,大驚失色,慌忙從太年梯溜跑。他見梯口有數警探守候,乃趕往天台跑。警探追上去,探長喝道:「不要跑,否則放槍!」
仲慈毫不理會,加速而逃。探長發了一槍,沒有命中。仲慈伏在梯角,也拔出手槍來還擊,警探不防他有此一着,一人中槍了。仲慈大喝道:「你們不要追我!」說罷,又發力往上跑。
十餘警探沿梯追上,仲慈的體力異常驚人,走起路來,他要比常人快兩三倍,是故警探追他仍有一段距離。仲慈跑了上天台,天色沉沉,前路茫茫,他也不知應往那裡跑!
警探們已追到上來了,仲慈先發制人,又開槍擊中了一人。負隅頑抗,雙方支持了二十分鐘,但警方人員愈圍愈衆,用擴聲筒向他招降。仲慈至死不悟,始終不肯接受警方的勸諭。警探漸漸逼近,而他的子彈已光了,於是拔足狂跑,跨上了石欄,擬攀水槽而下。只聞「砰」聲一响,他已失了支持力,墮下數十丈的地面去。
人魔死後,現出了仲慈的本來面目,不過遍體染滿鮮血了。慈媽、瑪麗二人撫尸大哭,安妮和湛森也淌出了淚水來。慈媽哭嚷道:「兒呀,你爲甚麽這末愚蠢!要作奸犯科。你死了後,娘也不知怎麽過了!嗚嗚……」
科學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是造福人類的;假如有人要逆這規律而行,他一定要遭受到可恥的失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