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緝私團電影小説
唐啓豪將和舒秀玲結婚了,秀玲是個温柔美麗的姑娘,啓豪對她一往情深,每日早晨起身,必然對着秀玲的照片小談片刻,他的父親唐濬安見啓豪如痴如醉的情態,不禁長嘆一聲。
唐濬安想起數十年前與太太新婚時,自己也和啓豪般浸沉在愛河中,但不久,太太因愛生疑,爲了一個表妹,吵得數十年不得安靜,使濬安想起太太也怕。
啓豪知道父親與母親間的情形心里也未嘗不害怕秀玲會步母親的後塵,變成雌老虎。
唐濬安父子倆人是世界企業公司的經理與副經理,每天早晨,啓豪和父親同時離家,濬安先上寫字間,啓豪則必到寫字間樓下的玫瑰餐室去會秀玲。
那天,他到達玫瑰餐室時,秀玲已在座。她顯然很留心地聽隔座的一羣太太們談話,沒有看見啓豪進來。
啓豪輕輕地拉開椅子,把侍者送來的食物接住,雙手捧到秀玲面前,說:
「小姐,蟹肉沙律來了!」
秀玲不提防有人在耳邊說話,大吃一驚,急忙回顧,見是啓豪和她開玩笑,佯怒地瞪他一眼。
「秀玲,你偸聽人家說話?」
「噓!」秀玲面露神秘之色,悄悄地說:「她們在談丈夫走私!」
「走私?」啓豪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壓低了嗓子說:「是不是偸運黃金?」
「唔,不是。」秀玲噗嗤的笑出來,說:「是說丈夫對不起太太的那些事。」
「哦!」啓豪鬆一口氣。
侍者送鮮奶來給啓豪,啓豪一面飮,一面看着秀玲津津有味的吃着蟹肉沙律,打趣她說:
「你嗜吃蟹,可以說與蟹有緣。」
「沒有緣是眞的,我第一怕的就是蟹,小時候給蟹鉗了一次,至今猶有餘悸。」秀玲吃了一口蟹肉,接着說:「現在,我又有第二樣怕的了。」
「怕什麽?」
「怕你會對不起我!」
啓豪笑起來了。他指天誓日說永遠不會「走私。」
等秀玲吃完沙律,啓豪付了賬,兩人一同到電梯邊,巧遇到同事侯如海、凃立文都在等電梯,一見他們,大家互道早安。侯如海笑着說:
「咦!舒小姐對啓豪都採取跟實政策?」
凃立文接着說:
「這一位是新跟實夫人了。」
秀玲不解地看着啓豪,啓豪說:
「他們因爲母親天天跟實父親,所以叫她做跟實夫人。喔,我記起來了,母親叫你去一次,說有事商談。」
秀玲聽見「跟實夫人」四字,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所以她不再送啓豪上樓,向衆人道別離去。
唐濬安爲了兒子結婚在卽,家里一切事宜,都由太太作主,她擬就一張請客名單,詳細攷慮後,把凃立文叫進經理室去,請他代筆寫請帖。
凃立文捧了帖子出經理室。唐濬安正想辦公,電話鈴响,濬安拿起聽筒,傳來唐太太的聲音:
「是我。沒有什麽事,祗不過査一下你在不在寫字樓而已。」
「我不在寫字樓在那里?」濬安不禁又氣又好笑,答道:「就算走私,也要到夜里。」
唐太太最犯忌聽見走私兩字,立刻又罵又鬧,唐濬安聽不見對路,立刻轉變話題,說:
「太太,今天晚上董事長請吃飯,你去不去?你不去?那你放心我去就好了。……」
聽完一次電話,唐濬安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
「今天晚上肯不跟我,眞是皇恩大赦了!」
凃立文寫喜柬一直寫到下午五時,還尙未寫完,他的情人陳曼麗也是世界企業公司的職員,她收拾好桌上文件,假裝送公事過來,把字條交給立文,立文忙里偸閑,打開來看,原來是曼麗約他看戲,凃立文立刻彈指三下,表示知道,曼麗就下班走了。
其餘的同事見到凃立文在寫請柬,大家收拾桌子後,湧到凃立文處,各自取自己的請柬,嚇得凃立文隨手把字條塞入未寫的請柬中,以免被同事取笑。
凃立文筆不停揮,各同事紛紛走散,啓豪正想去看父親,唐太已偕秀玲同來。唐太一進門就吩咐啓豪伴秀玲去看結婚禮服,自己逕往經理室去。
唐濬安在經理室中收拾文件完畢,依時下班,迎面就看見唐太推門,他不禁衝口說:
「又來跟實?」
唐太聽不眞切,問:
「你說什麽?」
「沒有什麽,我看看立文寫好請柬嗎?」
唐濬安邊說邊行,唐太亦步亦趨,同到立文桌畔,立文剛寫完最後一張,已經在收拾筆硯了。
「經理,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什麽了,你回去吧!」
立文匆匆離去。唐太隨手拿起請柬看,一張又一張,忽然,她看見中間有張字條,於是拿起來讀:
「親愛的,今晚七時半,我在仙樂戲院門口等你,你的麗。」
唐太怒上眉梢,立刻指着唐濬安罵道:
「你都算夠胆的了,你約了誰去看戲?那個是你的阿麗,快點說出來!」
唐濬安也看見了那張字條,口口聲聲叫寃枉。唐太又想起唐濬安曾說過到董事長家吃飯,不由疑心起來,逼住唐濬安七點半一同到仙樂戲院去,預備「緝私」,唐濬安心中無事,自然一口允諾,祗是董事長的約會無法前往。
七點半,唐濬安在唐太押解之下,到達仙樂戲院,唐太自己端坐車中,命令丈夫到戲院門口去等,唐濬安甫下車,已看見凃立文在戲院門口,心中大喜,三步二步趕上去,打算叫凃立文向太太解釋一番,誰知陳曼麗還快過他,二人手挽手進入戲院去看戲了,唐濬安只好望背影而長嘆,必須繼續站在門口等,等過七點半,才可以獲得太太信任。
唐啓豪與舒秀玲剛好在附近吃飯,看見唐太獨自在車廂中坐着,就上前招呼,唐太叫他們一起上車,說有好戲可看,秀玲站在車邊,已經看見唐濬安好像門神般站在戲院前,一付啼笑皆非的神情,又見唐太那付惡狠狠的態度,心中明白大半,正想叫啓豪勸住唐太,不料,仙樂戲院側邊,走來一個胖婦人,很親熱地上前招呼唐濬安,車離戲院遠,聽不淸楚在說些什麽,總之,那胖婦人正與唐濬安在拖拖拉拉,唐太一見,怒從心頭起,惡向胆邊生,急忙下車,直衝到唐濬安面前,一把當胸抓住,手指指到面上,罵道:
「這次還不緝到你!」
唐濬安又急又氣,喘作一團,唐太得理不讓人,問那胖婦人叫什麽名字,那胖婦人毫不以爲意的答:
「我叫亞麗!」
這眞叫唐濬安有苦說不出。原來這個亞麗是他朋友,而且相識在數年前,眞是做夢也料不到會撞見她,也想不到亞麗還認識他。唐濬安看見四面的人都圍上來看熱鬧,窘迫不堪,連忙使眼色叫亞麗走,亞麗看見形勢不佳,就乘唐太不防備,一走了之。苦了唐濬安,在衆目昭彰下,被太太拖住領帶上車。
從車子上一路吵着到家,到了家唐太的嘴還不止不休,繼續唠唠叨叨的又鬧又罵,把許多年前的事也搬出吵個不淸,唐濬安旣不能辯白,又不能不聽,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幸虧舒秀玲和啓豪二人竭力相勸,秀玲把唐太扶入房去,唐濬安才有機會溜到黃董事長家去,他不僅爲了守約,是因爲董事長和他有生意商談的緣故。
老夫妻倆一塲相罵,深深影响了唐啓豪和舒秀玲,他們在未結婚,彼此心里有了一個成見,啓豪認爲做妻子的人可能都像他母親不講理,秀玲則以爲做丈夫的一定會對妻子日久生厭,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啓豪與秀玲結了婚,新婚燕爾,兩人說不盡恩愛纏綿中,却有一個陰影在中間浮動,這個陰影就是「走私」,舒秀玲愛丈夫,更害怕丈夫「走私」,有意無意間,她老是把這事向啓豪提出。
那天早晨,秀玲起身後,就喚醒啓豪,啓豪一把摟住秀玲,笑着說:
「我眞有點捨不得起身呢!」
「現在你捨不得,將來……」
「玲,你又來這句話了,我永遠愛你,你不能夠看着爸爸和媽媽,就影响到我們的感情。」
「你會不會愛別人?」
「以後不會的了?」
「以前呢?」
秀玲這一問,問得啓豪一呆,不知她指的是什麽,秀玲解釋說:
「在你與我結婚之前,有沒有好像你爸爸一樣愛過一個表妹的?」
「沒有。」啓豪畧頓一頓說:「自從愛了你以後,以前的女朋友,我都沒有來往了。」
秀玲這才表示滿意,啓豪看看鐘,差不多到辦公時間了,就急忙起床梳洗,他出了房到浴室去,工人阿卿拿了一叠信進來,恰好唐濬安也起身了,順手接過來,第一封信是給唐啓豪的,信封邊上還寫着澳門麗怡四字,濬安心里突地一跳,因見秀玲從房里出來,他機警地把信收入睡衣口袋。
「爸爸,早晨!」秀玲向濬安請早安。
「早,早。」濬安向自己房指指說:「媽媽叫你去,你進房去吧!」
秀玲答應一聲,到唐太房里去,唐濬安趕快把口袋里的信掏出來,交與從浴室中走來的啓豪。
「有個女人寫信給你,是誰?」濬安拖啓豪到一隅,輕聲問啓豪。啓豪接過一看,低聲答:
「她是我在澳門唸書時的女同學。」
「你與她有什麽情份?」
「她是我的舊情人,我沒有認識秀玲之前,已經因爲個性不合而分手,不知爲什麽又寫信給我。」
「喂,你要當心一點,千萬不要學我那樣,給你妻子知道就不得的了。」
濬安是見過鬼怕黑,叮囑啓豪嚴守秘密,以保家庭太平。
父子倆在一邊細聲談話,唐太和秀玲從房里出來看見,唐太不由得疑心,喝道:
「你們父子兩人鬼鬼祟祟做什麽?」
「沒有什麽,沒有什麽。」濬安慌忙回答。
「你們兩人聽着!」唐太义起雙手,發號施令般說:「從今天起,我派秀玲去等你們下班,一下班就要回來,聽見沒有?」
父子倆一齊點頭。啓豪心里有事,就說:
「我今天有好多事等着做,先走一步。」
他連忙換衣穿鞋,連早餐也不吃就走了,秀玲在背後叫住他說:「我來和你一起吃午飯。」
「好,好!」
啓豪頭也不回,一口氣奔到寫字間。
在寫字間中,啓豪才敢打開信來看,信中有一張麗怡的近照,還有寥寥幾句的信件,信上寫着:
「豪哥:你一定很奇怪,本月三日我由澳門乘輪抵港,希望你來接船,請念舊情,到時來碼頭接我,詳情留待見面再說。朱麗怡。」
啓豪看看那封信,又看看麗怡的照片,左思右想,不敢給秀玲知道,正在爲難時,凃立文來辦公了,啓豪靈機一動,立刻對立文說明此事,同時拜託他去接船,有照片爲憑,不怕認錯人。
凃立文欣然而去,誰知去遲一步,朱麗怡已下船携了行李逕去唐家找啓豪。
迎門的是女僕亞卿,亞卿見是一個女人來找啓豪,心里覺得十分奇怪,又見她不提秀玲而問唐太,明白這個女客不知啓豪已結婚,恰巧秀玲奉唐太之命去了寫字間,所以亞卿讓麗怡留下行李。麗怡見啓豪不在家,聲言要到寫字間去找他,亞卿大急,等麗怡離去,亞卿趕快打電話通知啓豪。寫字間的人叫她打電話到玫瑰餐廳,因爲啓豪正陪秀玲在餐廳吃飯。
啓豪的一頓午飯,有食而不知其味的感覺,神不守舍地看了鐘,又看錶。秀玲見他失常,關心的問: 「豪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啓豪雖然在回答秀玲的話,但是眼睛注視着餐廳的門。凃立文在碼頭接不到麗怡,尋到餐廳來通知啓豪,啓豪怕秀玲起疑,裝成趕蒼蠅的模樣,一揮手,立文會意,立刻退出去,秀玲恍惚見到人影,正想問,侍者來叫啓豪聽電話,啓豪以爲是立文的調虎離山計,誰知是亞卿打來的,接聽之下嚇得魂飛魄散。他放下電話,面色緊張的對秀玲說:
「秀玲,公司有點事,我上去一會兒,你在這里等我,我就來。」
不等秀玲回答,他急忙走了,秀玲見他神色倉皇,不由得不疑心,她叫侍者過來問:
「剛才的電話是不是男人打來的?」
「不,女人聲音。」
秀玲覺得事情蹊蹺,就不再等啓豪,付了賬,上寫字間去一探究竟。
寫字間中凃立文正在和啓豪談麗怡,並且把照片拿出來交還,啓豪還未接到手,秀玲就在背後搶過去看。
「這是誰?」
秀玲問啓豪,啓豪情急,說:「是立文的女朋友。」
立文明知答應下來惹起陳曼麗的醋意,但爲情勢所逼,不由得不點頭認了。」
啓豪鬆了一口氣後,又想起朱麗怡快到寫字間來找自己,又借題上班還早,立文還未吃飯,大家到外面散散,於是一行三人,出了寫字間,乘電梯下去。剛出電梯,啓豪眼快,已經見麗怡迎面而來,他一蹲身,佯做縛鞋帶,避過麗怡,挽了秀玲急行,凃立文則仍然帶了照片,打算在寫字間附近截住麗怡,啓豪明知立文又錯過機會,但苦秀玲隨行,不便說明。
啓豪的心忐志不安,秀玲絲毫不知,隨啓豪瀏覽櫥窗,啓豪情急智生,假裝買物,設計擺脫秀玲,一溜煙趕回寫字間,却不料麗怡已到過,並在雜役處留言,說她的行李寄在唐家,啓豪心如火焚,連忙又趕回家去。希望能及時見到麗怡,挽回大局。
其實,麗怡在樓下時,立文以照片爲證,二人已經晤面,爲了向麗怡有所解釋,邀請麗怡同去吃午飯。陳曼麗剛好吃了飯回寫字間,隔着馬路見到凃立文和一個女人指手劃脚春風滿面的在同行,心里非常氣憤,但鞭長莫及,祗好回寫字間等立文。
啓豪回到家中,見廳上堆了行李,連忙囑亞卿幫忙,拾出去僱車,亞卿挽箱提籃,才出門,只見秀玲也已到家門,兩人急忙折回廳上,把箱子利用長沙發遮蓋。
秀玲一見啓豪,詫異地問:「咦,你怎會在家。」
「嗯,我回來找一件文件。」
「喔!」秀玲眼珠一轉,看到桌上有一籮螃蟹,間亞卿說:「誰送螃蟹來?」
「我托朋友從澳門帶來的。」啓豪急答。
「亞卿,你快把這些蟹拿進厨房去,我最怕蟹鉗。秀玲一邊說,一邊行入房中。
啓豪給秀玲一言提醒,他在秀玲入房後,就說:
「秀玲,你在房里那隻抽屜中拿一個新的文件夾來給我。」
他口里說着話,手却不閒着,打開蟹籮,把所有的蟹傾在地下,口里呱呱大叫。
「亞卿,你眞不當心,把蟹都倒在地上了!」
螃蟹出籮,任意橫行,秀玲嚇得不敢出房,啓豪見事不宜遲,匆匆入房隨手拿了文件,對秀玲說:
「我回寫字間去了。亞卿,快點捉蟹啊。」
他飛奔出門,門口來了一輛車子,凃立文和麗怡同到,啓豪阻止他們按鈴,把箱子一一遞出,仍坐原車,去酒店爲麗怡找一個安身之處。
在酒店中啓豪才把爲難之事說給麗怡聽,麗怡也吿訴他此行目的,原來麗怡已與啓豪的好友張樹弘訂婚,爲了婚期近,張樹弘叫麗怡到香港等候他從星加坡歸來,麗怡因身畔現欵不多,想起了唐啓豪,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啓豪聽完,恭喜麗怡後,答應送錢給麗怡用。
安頓了麗怡,啓豪放下心事,與立文同回寫字間,雜役來叫啓豪到經理室,陳曼麗却把立文叫出寫字間,大興問罪之師。
原來唐濬安已知麗怡來訪之事,叮囑啓豪小心從事,免傷夫妻和氣。啓豪感激父親好意,諾諾連聲。
另一方面陳曼麗追根問底,疲勞審問凃立文,立文怕啓豪受累,就對曼麗撒謊,說:
「這是一個秘密,我說出來給你聽,你聽了可要守口如瓶。那個女人是老唐的舊情人,老唐自己不方便去接船,叫我代表,你千萬不要走漏風聲,以免唐太知道了可不得了!」
曼麗冷笑一聲,不再追問。
下了班,曼麗逕去唐家訪唐太,吿訴出凃立文所說的事,唐太勃然大怒,曼麗又說:
「唐太,你不可以說是立文對我說的,否則以後就沒有情報了呀!」
「我知道。」唐太氣鼓鼓地說:「秀玲,我派你做代表去跟實,你怎麽會這樣疏忽?」
「我只知道啓豪今天有點不對,想不到是爸爸。」
秀玲也大感意外。曼麗怕老唐回來不便,起身吿辭,唐太謝了曼麗,也回到牌桌上去打牌,同桌的黃董事長太太正在大贏,唐太心裡有所感觸,笑着對黃太說:
「你當心賭塲得意,情塲失意!」
「我才不担心,老黃不敢走私的。」
當天,唐太因爲無憑無據,不能叫老唐承認,第二天,婆媳倆等唐濬安與啓豪到世界企業公司去辦公後,聯袂到樓下的玫瑰餐廳坐定,唐太吩咐秀玲說:
「你上樓去看守住,如果見到爸爸出來,你就在上面打電話給我,我在門口截住他。」
秀玲依計行事。却說朱麗怡因爲酒店租値昂貴,怕自己一時週轉不靈,啓豪旣然答應借錢,於是她到玫瑰餐廳打電話給啓豪。雜役不知是找啓豪,把電話轉給老唐,唐濬安一聽,知道是啓豪那個澳門來的女朋友,連忙把啓豪叫過來聽。
麗怡問啓豪借五百元,啓豪一口應允,放下電話,就向父親支取,轉身預備下樓時,忽然看見秀玲已推門進來,父子倆對望一眼,濬安機警,一手奪過那五百元,輕聲說:
「我來拿下去,我見過照片,認得她的。」
濬安毫不遲緩,向門外走去,秀玲見他們低聲談話,又見潛安獨自出去,於是支開啓豪,打電話給唐太。
唐太聽見秀玲說濬安在辦公時間走開,心中更確信曼麗的情報正確。當唐太在聽電話的時候,唐濬安已進入玫瑰餐廳,與麗怡相見。
「朱小姐,我是啓豪的爸爸,啓豪沒有辦法走開,所以我拿錢來給你。」老唐一邊掏口袋,一邊說:「說老實話,我現在送五百元給你,實在很冒險,因爲我老婆好像一隻雌老虎般,如果給她誤會起來,那時候眞是不得了的了!」
唐濬安說着把五百元遞過去,唐太聽完電話回座,一眼瞥見,就如狼似虎的撲過去。麗怡把五百元剛放入手袋,就看見一個鐵塔般的女人站在座前,兇神惡煞地注視着自己,唐濬安一見連忙說:
「你快走吧!」
麗怡明白了,馬上飛也似地溜出餐廳,唐太一把抓住老唐,大喝道:
「這次給我捉到了吧!」
唐濬安窘迫不堪,四週的座客紛紛站起來看熱鬧,唐太環視周圍,一鬆手,就坐在麗怡坐過的位上,問:
「那個女人是誰?」
「是,是黃董事長的,剛才的錢是老黃派我做代表給那個女人的,你不信?」
「你約老黃來,我問過他才信,你放心,我不會單刀直入的問,我會問得很技巧的。」
唐濬安爲了自己安全起見,祗好把黃董事長約出來與唐太會面。黃董事長依約來到,唐濬安怕唐太當面直說,先在老黃耳邊說:
「她要問你上次你請我吃飯談起的那件新發展事。」
黃董事長以爲唐太不放心老唐,所以有此一問,他立刻把那次談做汽車的事說出來,還加以形容說: 「我攪那件事,用了不少的錢,還有許多人和我搶,特別的是它的曲線玲瓏嬌小可愛,眞是人見人愛,不過,現在還不算妥當,你們暫時要保守秘密的。」
唐太見老黄承認了,就笑容滿面離去。
其實,唐太不是眞的放心老唐,她認爲啓豪,老黃都有幫兇嫌疑,所以她重施故技,親自下厨,煮幾味老唐愛吃的菜,買幾瓶老唐愛飮的酒,對秀玲說:
「等一會你要和我搭擋灌醉他們,等到他們有幾分醉意,我就審他們,不怕不明白的了。」
濬安啓豪父子兩人返家,一見桌上的美酒佳肴,濬安已知唐太用意,警吿啓豪不可貪杯,相約詐醉,以便騙過婆媳倆。不料,濬安裝酒醉,啓豪竟然眞的醉了,唐太見計劃不成,越發懷疑,對老唐唠叨整夜,秀玲見啓豪的態度,也大起疑心,吵了一夜,老唐父子倆回到寫字間,商議一陣後,把凃立文叫進經理室,啓豪對他說:
「因爲爸爸被我媽媽誤會,以爲朱小姐是他的黑市夫人,爸爸又說朱小姐是董事長的,所以想請朱小姐和我們去見一見媽媽,當面承認是董事長的,以免多事。」
「好,我去說服她」立文一口答應。
立文到酒店見麗怡,麗怡起初面有難色,後來想想事由自己起,不去承認又怎麽成呢?所以答應到唐家去一次。老唐得知麗怡允許,就打電話回家,通知唐太,那知唐太已在家召集太太團,共謀應付之策。
黃太在唐太處知道丈夫有外遇,氣得立刻要和丈夫算賬,唐太叫她稍安毋燥,大家組織緝私團,以團體的力量來制伏丈夫,不怕他們不投降,於是,她們在唐家等待麗怡到來,合力制伏她。
麗怡依約到唐家,老唐先向麗怡介紹唐太,接着啓豪介紹秀玲說:
「麗怡,我介紹你識,這是我太太。」
「這位小姐姓麗怡?」秀玲生氣了。
「喔,不,是朱小姐。」啓豪自知失言,不敢再說。
麗怡却大方的對秀玲說:
「我那天在餐室打電話給啓豪,就看見過你。」
「你打電話給啓豪?」秀玲更疑惑了。
凃立文在旁邊趕緊接嘴說:
「是,朱小姐打電話給啓豪,叫他向董事長拿家用。」
「多小錢家用呀?」唐太問:「我相信董事長一定很愛你的。」
「是,董事長待我很好。」麗怡隨口答應。
老唐心中讚麗怡答的好,誰知黃太扭住老黃的耳朶從唐太房裡出來,唐濬安,唐啓豪,凃立文三人當堂失色,黃董事長氣得呱呱大叫說:
「我那一點待虧了你們,你們要設計陷害我,這個女人我連見也沒有見過!」
黃太斜眄他一眼,說:
「不准你以地位來壓他們!」
黃太一邊說,一邊放鬆老黃,來打麗怡,麗怡想溜,十面埋伏的娘子軍一湧而出,麗怡無法,就借濬安、啓豪、立文作擋箭牌,却不料唐太、秀玲、曼麗一齊出擊,麗怡躱無可躱時,亞卿開門放入一人,麗怡見到,如救星從天而降,原來那人是她未婚夫張樹弘。
張樹弘來了,啓豪就開口說:
「各位,這位朱小姐的未婚夫張先生來了,他就快與朱小姐結婚了。」
娘子軍們見麗怡緊偎張樹弘,於是紛紛住手,再經過啓豪詳細解釋,一塲風波,始吿平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