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度春宵
精彩曲詞
偷窺宮主驚艷影
闖駕無端罰情郎
(棋局形成馬後炮雙車將之勢,玉崑無法可救)
了因:(笑着)哈哈,公子,呢一局又係貧僧佔先啦。
玉崑:(意欲圖賴不去)君子讓頭盆,勝敗乃兵家常事,再嚟。
了因:噯,公子,宋太祖也是爲了一局棋出賣華山,公子聲明過輸一局就要走,讀書人焉可食言而肥呀,都係請囘啦!
玉崑:(仍不欲去)唔通大師多下一局棋都唔賞面?
了因:非也,宮主聲明午時到寺,現在已時都到叻,倘若宮主嚟到,犯了闖駕之罪,不但公子難以担當,貧僧亦有干連呀。
玉崑:(賴無可賴,不得以吿退)旣然咁,弟子只有吿退!(玉崑正欲退出,頭陀慧明匆匆來報,慧明是個粗眉濃目,身裁魁梧的戴髮修行頭陀——)
慧明:師父,宮主車駕已經嚟到山門外面,師父快的出去接駕啦。
了因:(聞報失驚)吓,宮主已經嚟左呀?(向玉崑)公子,今趟你想走都唔得叻。
玉崑:(微笑)唔走正好呀。
了因:乜正好呀,呢次一定要你屈駕迴避,慧明,你帶公子到藏經閣上暫避,切勿離開公子半步,公子,你千萬唔好落嚟呀。
玉崑:弟子遵命,唔會難爲大師嘅!
慧明:公子請。
了因:宮主蓮駕光臨,貧僧接駕來遲,死罪,死罪!
宮主:免禮!
了因:多謝宮主,請宮主到大雄寳殿拜佛進香!
了因:請宮主炷香。
(宮主拈香揖拜觀音像旁邊,玉崑着上了頭陀的衣服,手拈塵拂,托楊枝甘露瓶扮善財童子神像,動也不動站着)
(宮主見已上香,跪下拜神禱吿)
宮主:(唱燒香)
信女白蓮
還願上淸香
叩謝神恩如海樣⋯⋯⋯呀平
寇亂靖國邦庇佑父皇母
后福壽綿長呀紅
絲牽一線謝上蒼
我選得好檀郞盼望駙
馬爺情如張⋯⋯⋯⋯敝貌若
潘安夫婦白
髮情⋯⋯⋯⋯⋯長。
(宮主禱拜時,玉崑驚其艷,暗喜,隨卽木然反應)
(玉崑被香烟昏得辛苦極,强爲忍耐,香烟越來越多)
(玉崑被香烟昏得忍無可忍,猛打噴嚏,用手掩也掩不來,楊枝瓶塵拂跌落,狼狽不已)
(公主聞聲乍爲抬頭,驚見菩薩是生人,駭然嘩的一聲叫出,跌坐地上,淸儀速忙過來扶住,衆侍從哄動不已)
宮主:(驚叫)刺客,捉住佢,捉住佢⋯⋯
淸儀:(向宮主)宮主受驚,刺客已經捉到嘑。
宮主:(上前向玉崑申斥)哼,你都眞大胆嘑,(走馬尾段)你無故自埋藏,擾佛堂,實心喪,有意化裝窺哀家,我還願進香,嚇煞哀家,喪魂兼魄蕩,你行動鬼怪,實難體諒,蝶蜂叢狂,行爲放蕩,聖上有明文,御賜金牌,庶民迴避命多罪狀,你立心不良,應該立卽身喪,(白)推出斬。
(御林軍群應命)
玉崑:(白)慢慢慢(凱旋一段)
宮主先息雷
霆
莫將我
來命
喪望
你輕輕
便發
放
朝庭自有皇法偷窺宮主未必要
身喪。
宮主:(憤怒)金牌在我手中,要斬就斬,不用多言,推出去。
了因:(叫住)慢慢慢,宮主,當今聖君賢明,萬民歸心,若宮主對此人才加諸罪,便要誅斬,誠恐萬民怨唱呀宮主。
宮主:此人藏匿闖駕分明爲非作歹,圖謀行刺本宮主,難道還不應問斬咩大師!
玉崑:哈哈哈,人道當今官主賢明一如聖君,原來聞名不如見面,眞係一代不如一代!
宮主:(更怒)吓?你敢侮辱本官主添呀?我點樣不够賢明呀,好,等你講清楚再殺你,你講。
玉崑:我梗講(中板上句)宮主是聰明人,我何賞作歹爲非,加罪要有証明,方能成罪状。我不過扮菩薩,你話我行刺,我身上何曾冇帶,刀槍。不過打乞嗤惹下殺□罪名,死得眞係凄凉,寃托。枉聖上愛民若赤,宮主你草菅人命,怎能算得,是賢良。(花)宮主呀,你要禁盡天下人打乞嗤,我就死而不枉。
玉崑:(更侃侃陳詞)宮主,世間上只有劏鷄殺鴨唔駛講理由嘅啫,殺個人都要理由卦,若果宮主自認昏傭殘暴毫不講理嘅,要殺就殺啦,否則都要講吓理由好呀宮主。
宮主:(憤然訴之)哼,好一張利咀!
玉崑:(微笑)不敢,不過講理由啫宮主。
宮主:咁你假扮菩薩,將本宮主恐嚇又有乜理由,快的直奉上來。
玉崑:宮主,你的御林衞士緊緊捉住我,點能够暢所欲言呀,雖有理由亦都講唔出噃宮主!
宮主:好,我四圍都是御林衞士,諒你插翼難飛,放開佢,睇你又點講。
玉崑:多謝宮主。
宮主:你快的講出你嘅理由出嚟,若有半句胡言,定當問斬。
玉崑:(長二王下句)宮主花容月貌世無雙,舉國臣民齊景仰,遠勝沉魚西子,落雁王嬙,獨惜彩鳳寄深宮徒令痴懷渴想,寒生寺門遊玩,不及迴避,迫於隱藏,(唱序)何嘗立心有不良(曲)令到鳳駕虛驚,望宮主原情海量。
(宮主聞玉崑讚其美艷,暗露喜色,旋又故作莊嚴之態的反應)
了因:宮主,此人固屬狂妄,本係罪無可恕嘅,但係對宮主敬仰渴慕之情,溢於言表,以其誠亦足可原諒嘅,不如請宮主從輕發落罷啦。
宮主:(色厲內荏白)從輕發落,(頹頭昭君怨)唔得,唔得,小子闖駕,眞好胆量,罪要問斬應當。
玉崑:(接)唔好,唔好。
宮主:(接)哼,偷窺上香,藐視聖旨皇皇,越禮狂漢應警戒,焉可赦罪狀。
玉崑:宮主(花下句)賢者自有容人量,殺人喪德,恐防盛譽有傷。行仁政不施酷刑,偷看花容,無傷威望。
宮主:本宮主係玉葉金枝,俾你偷窺分明有損尊嚴叻,點可以重講無傷威望呀。
玉崑:當然無傷威望啦,大有理由㗎宮主。
淸儀:宮主,旣然佢又話有理由,等佢講出嚟再加懲處都□遲呀。
宮主:(故意)唔准再講。
玉崑:宮主,若果我講出嚟唔啱嘅,宮主再加我以罪,足以表示宮主賢明,若果唔俾人講明就加以懲罰,宮主就俾人話是非不察㗎嘑,唔知宮主究竟係賢明抑或是非不察呢?
宫主:(無奈)好,准你奏!
玉崑:宮主容稟,小民可以打個比喩呀,(三脚櫈下句)花開狂蝶戀,花嬌艷如常。愛月夜眠遲。多添月明亮。庶民窺彩鳳,何損俏姑娘。(花)未嘗有損害尊嚴,絶對有理由,並非空口講。
宮主:(聞言愛其才,轉身自忖長花下句)舌燦蓮花少年郞,滿腹經綸才學廣呀,獨惜行爲太放蕩,芳心未忍他命亡,佢罪惡胎彰難原諒,我要嚴爲懲罰,警戒佢越禮荒唐,仔細思量,不知將他如何發放。
淸儀:(上前相勸宮主)宮主,今日選得(下西岐)駙馬酬神來上香,我佛慈悲不殺傷,你若殺小書生,恐防惹禍殃,(指崑)實在佢份難見諒,念在有才就恕他一趟,睇佢貌以純良。
宮主:(猶疑)恕他一趟。
了因:(也上前相勸)宮主,佛本慈悲,莊嚴佛地,不宜檀開殺戒,請宮主法外施恩,貧僧感同身受。
宮主:(同心轉意)好,看你兩人面上,姑且恕饒一次。
玉崑:(大喜)多謝宮主洪恩。(拜揖欲行)
宮主:(喝住)馒行。
(玉崑站着不去)
宮主:我只話將你死罪饒恕,並不是將你放走。
玉崑:任從宮主處置。
了因:宮主旣有汪涵海量,不若看佛爺面上,開釋他便是。
宮主:唔得,我怕他睇過本宮主之後,口舌乖張留爲話柄,死罪可饒,活罪不能免。
淸儀:咁宮主要對他點樣處罰呀?
宮主:(三脚櫈下句)他偷看本宮主,邪念繞心腸,此等好色之徒,應要修心來靜養,罰佢報恩寺內,長日對經堂。(花)削髮爲僧,一世做個燒香和尙。
玉崑:(沉花下句)唉吔吔,我願一命辭陽。(白)宮主,罰我做和尙不如殺左我罷啦。
宮主:(冷笑)哼,你呢種人,你要死我又偏偏唔俾你死呀,不准再奏,主持。
了因:貧僧在。
宮主:我將呢個犯人交俾你,將他看管,立刻削髮爲僧,如有徇情賣放,爲你是問。
了因:貧僧遵命。
宮主:打道囘宮。(衆御林內監應傳呼)
了因:公子,乜你搵的咁嘅野嚟攪呀,唏,嚇煞老僧呀。
玉崑:大師,咁而家冇事啦,弟子吿退叻。
了因:(大驚將他拉住)喂喂,公子,乜你走呀,千祈唔好呀,宮主將你交付與我,你走左,宮主降罪,怕連我呢個光頭都難保呀。
玉崑:你放心啦,你叫我走我都唔走。
了因:慧明,點解你會攪成咁呀。
慧明:呢,就係張公子將我綁住,除晒我的衫。
了因:(大爲激氣)唏,公子乜你攪成咁呀,頭先若果宮主一意孤行,怕你連命都難保呀。
玉崑:(一笑)我唔怕嘅,宮主今日係因爲選得駙馬前來進香,假如佢殺左我,佢就呢世都唔駛嫁叻。
了因:點解呀?
玉崑:我就係佢父王選得嘅駙馬。
了因:(愕然)?原來你就係駙馬呀?咁宮主要你削髮為僧點呀?
玉崑:(一笑)為僧就得,削髮就千祈唔好,宮主交個和尙俾你就容易,問你攞番個駙馬就難啦。
玉崑,阿爹。
(秉忠行前大責玉崑)
秉忠:(木魚)唏,玉崑,你眞好胡混,想偷看宮主太囂張,睇你不僧不俗着的咁衣裳。
玉崑:(接)你當日應允孩兒,娶妻先看相,若得孩同意,然後共訂鴛鴦,我到此爲履行諾言。
秉忠:(接)宮主並非平民一樣㗎,快些隨父囘家往,若然闖駕,罪大非常。
玉崑:宮主我已經見過叻,但我不能返去噃,爹。
秉忠:點解呀。
玉崑:就因宮主話我偷窺,處罰我做一世和尙。
秉忠:吓,咁點算,不日你嘅吉期已到,你做和尙點樣成親。
玉保:(憤怒)哼,個個宮主咁横蠻都得嘅,等我同三弟闖進宮門,執住宮主質問過佢。
秉忠:(訴喝)畜生,你想作反呀,住咀。
(玉保不敢作聲)
玉崑:(微笑)我而家覺得做吓和尙重好呀。
秉忠(急),點會做和尙重好呢?
玉崑:阿爹,(新對花)我心憂宮主囂張,對父難盡婦德驚慌,更恐對下用權難孚衆望,他朝到家中,興波浪,必須挫她威風,減她聲望。
玉佳:二哥講得啱叻,爹,功勞大得過郭子儀咩?個仔娶宮主都要受氣呀,落吓佢威,等將來唔好咁受氣呀。
秉思:(沒奈何地)咁就冇事搵事嚟做啦,一到吉期,你叫我點樣做人呢?
玉崑:阿爹,你唔駛担心,我當然有辦法㗎。
宮主扮花女
勸夫訂鳳凰
(玉崑僧衣,由寺內出園中)
玉崑:(流水南音短序)無端掩入胭脂網。驚鴻一瞥惹禍殃。可恨刁蠻彩鳳,一片鐵石心腸,辜負了大好春光,冷落了芙蓉帳。我不是甘爲薄倖呀,有心挫折紅粧。怕只怕弄假成眞,良緣成絶望,我萬難捨却,個一個美艷妻房。(爽)愁對名花添惆悵。嬌花辜負蝶憐香,花若有情將蝶訪,(慢)將蝶訪,且看多情粉蝶,憶花如狂。
(宮主手上挽着的花筐,喬裝成一個賣花女)
(可憐的秋香短序,食住上下兩個鏡頭)
宮主:(可憐的秋香)
難了相思賬拋珠釵脫紅裳,幻
成素衣裝,降貴規勸駙馬化作花女心中有
主張,盡哀家芳心一縷情動我夫訂鳳凰。(高聲叫)賣花唎,賣花唎。
(宮主一面高叫賣花,一面至門前,向內窺望——)
(玉崑滿懷心事,默默無言,呆望枝頭的花)
(宮主望見了玉崑,歡喜俏皮地自語——)
宮主:(自語)哎吔,眞係成個和尙咁個禍,唉,你都算攞嚟賤咯,點解有上苑嬌你不愛,偏愛佛前素花丫!(一想,胸有成竹地自語)好,你個人就似和尙叻,睇吓你個心似唔似和尙至得。(輕輕推開短門行入園中去)
(宮主行入,在門前高叫賣花兩聲,一聲暗窺玉崑的反應)
宮主:(叫)賣花唎!賣花唎——(拖長聲氣的叫)白蘭花玟瑰花唎!
宮主:(見他不理,自語)哼,連雙耳都食埋齋嘅,我又唔信!
宮主:(嬌聲叫)賣花唎,有合歡花賣!
玉崑:阿彌陀佛!
(宮主無法,再繞到他那邊去,同樣的叫着向他挑逗——)
宮主:(嬌聲叫)賣花唎,有並頭花唎!
玉崑:(合什不理)阿彌陀佛!(走開)
宮主:(爲之激氣,自語)吓,成舊木頭咁個喎,唔通眞係食左兩件豆腐潤連個心都變埋和尙嘅?好,你唔理我,我係要你理我呀!
(宮主一想,故意行前,一面高叫賣花,一面若不經意的倒身向玉崑走過去,詐作無意的向他一撞——)
宮主:賣花利,——賣花利,——(一撞)
(宮主向他一撞,故作失聲叫出,並繼而媚態的嬌笑向他挑逗——)
宮主:(故作驚叫)哎吔!——(嬌笑)撞倒個和尙添,唏唏,哎吔,眞係唔好意思,對唔住呀和尙!
玉崑:(一樣合什不理)阿彌陀佛!(竟又行去)
宮主:(更爲之失望自語)哎吔,死叻,今趟唔通做左和尙頭呢,——唔係嘅,詐正經嘅啫,出埋最後
呢樣八寶!
(宮主再行前去,又再嬌呼賣花而向玉崑一撞,並作立足不牢,一個拗腰,跌倒在地上——)
宮主:賣花利!賣花利!(行前故意一撞,並故意作立足不牢倒在地上)哎吔!——(坐地不起大叫)
哎唷⋯⋯哎唷⋯⋯痛死我囉⋯⋯
玉崑:(見宮主跌倒,不能不理,稍讓他)阿彌陀佛!
宮主:(媚態地故作嬌嗔)佛佛佛,鬼同你佛咩,佛要食元寳臘燭㗎。(雪雪呼痛)
玉崑:姑娘,你今日嘅生意一定好差㗎嘑,左又撞倒個大頭和尙,右又撞個大頭和尙,撞倒師姑和尙呀好唔利市㗎!
宮主:(仍坐在地上,媚態地)唏!人地認和尙你又認和尙,你邊度似個和尙呀?(又故意大呼叫痛)哎唷,痛死我咯。
玉崑:(一派和尙口吻)喂,姑娘,亂講說話罪過㗎,貧僧由頭到脚成個和尙啦,點解你話我唔似和尙都有㗎,開講都有話和尙唔識人,人識和尙丫馬,你連和尙都唔識,阿彌陀佛!(欲行去)
宮主:(急叫住,玉崑止步)喂喂喂,和尙呀,——
玉崑:(囘頭)做乜呀?
宮主:(撒嬌)哎唷,你撞跌人,又唔扶番起人地個喎,我唔制!哎唷!
玉崑:阿彌陀佛,我係出家人嚟個噃,點可以沃手沃脚扶起你㗎姑娘?
宮主:哎吔,你重話出家人添咁忍心嘅,我喊啫!
玉崑:話之你丫,喊我都唔扶嘅叻!
宮主:嗱,你係唔係眞係唔扶㗎?
玉崑:和尙唔車大炮,唔扶,唔扶。
宮主:嗱,你唔扶我叫㗎,我大聲叫和尙調戲我!——
嗱,(故作大聲狀)和——
玉崑:(沒奈何地)喂喂喂……我怕你叻,俾人聽見唔得了咖,好,好,我⋯⋯扶你喺呢!
(玉崑伸手拉她起,宮主乘機向玉崑投懷依偎——)
宮主:哎吔,和尙哥,你眞係好心嘅啫!(放盡媚態)
玉崑:(卽莊重合什)唉吔吔⋯⋯罪過,罪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宮主:車,咪開口又佛,埋口又佛叻,佛係西天,冇你咁得閒呀!
玉崑:阿彌陀佛。
宮主:又佛囉!車,你估叫多兩聲佛就似和尙嘅利咩?
玉崑:噯,乜似和尙呀,直情成個和尙啦馬。
宮主:我成日都話你唔似和尙個咯。
玉崑:我話你冇理由。
宮主:我梗有理由呢!(長句二王)你似臨風玉樹世無雙,瀟灑風流人倜儻,堂堂相貌,應該要伴君王,莫非你富費榮華唔願享,長對紅魚靑罄好孤寒,問一句漂亮大師,何故要出家,做和尙。
玉崑:(序)阿彌陀佛,無謂講。
宮主:(曲)莫非你科塲失意卦。(半句)
(王崑搖頭)
官主:(半句)你一定失意情塲。
玉崑:(序)何必問短又問長。
宮主:(曲)若不是太上忘情,何必冷鴛鴦,錦帳。
玉崑:(越就越憤激)(反線中板下句)說甚麽,忘情太上,恨煞你等無義,姑娘。
(宮主暗笑)
玉崑:(續唱)可恨女兒心,冷酷無情。
宮主:(接)累你披上袈裝爲和尙。
玉崑:(白)係叻,(接)怪不得古語云,天下婦人皆可殺,女兒性似,虎狼。(花)我甘願棄駙馬尊榮,(介)一任她冷落芙蓉帳。
宮主:(故作驚訝)哎吔,原來你係駙馬爺㗎?
玉崑:好話叻!
宮主:咁你就攞嚟賤嘑駙馬爺。
玉崑:你哋女人梗爭番女人咯。
宮主:乜叫做爭呀,你咁樣對宮主重使食齋嘅。
玉崑:點解呀?
宮主:(二王序)駙馬爺,你可眞是良心皆喪,宮主生得嬌美端莊,品性賢良又慈祥,你無情負美人?將宮主寃枉,無義漢。
玉崑:(亦憤然)吔吔吔,你重帮佢,你咁緊張唔通你係宮主呀?
宮主:咪理,咁鬧就唔啱。
玉崑:(憤激)我點止鬧呀,我打佢都敢呀!
宮主:(憤極)乜野話?宮主你敢打?
玉崑:(憤極)乜野宮主呀,我當佢係老鼠。
宮主:(憤然,忘形地揭開帽子頭巾)我話你至係老鼠!你敢打!
玉崑:(仍不覺憤然)打就打啫,你估我——(轉過來,定睛一望,認得是宮主,愕然)吓?——
宮主:(憤極)我殺你,連本宮主都敢鬧!
玉崑:(轉而冷笑)哦?原來你!眞想唔到呀,宮主金枝玉業,點解扮到賣花女到和尙寺呀?
宮主:(先語塞,後憤然)呀⋯⋯你咪理啦,我嚟⋯⋯嚟⋯⋯
玉崑:(滋油狀)嚟做乜呀,宮主都要扮鬼扮馬嘅咩?我以爲淨係我地至會扮菩薩睇吓宮主嘅啫,宮主都會扮賣花女想嚟睇吓和尙呀?
宮主:(被玉崑激得憤怒極,擺出宮主架子大喝)多咀!我嚟睇吓你係唔係遵旨安心做相尙囉!
玉崑:(毫不畏懼,冷笑)哈,我睇唔係咁樣卦公主,你嚟做乜野,我知!
玉崑:(秋水龍吟)
因爲佳期空過你神志喪,枕冷
矜寒內心復愴傷偷偷自想悔已狂妄求夫
君晋宮榮華共享。
宫主:(接)
你眞妄想你焉有福呀份受享喞。
玉崑:(接)
我經已决心出家了孹賬,等你守生寡
,下半生倍斷腸。
宮主:(接)
抵你一世孤寒對佛前上香不知悔過認
眞霎戇。
玉崑:(接)
你罰我罪有罪在化裝啫,你裝賣花姑娘
也身膺罪狀,宮主你居然會和尙論法應該
殺立刻要命亡。
宮主:(接)
不知羞慚胡言亂講。
玉崑:(接)
國王犯法與平民同罪降若果我爲駙馬你定
然是聽殃。
宮主:(接)
面奏父王請求將你來命喪
玉崑:(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到極丫,請宮主卽刻番去奏!
宮主:(憤極痛哭)好,你咪咁得意,我奏請父王殺開你七碌!
了因:宮主,宮主,——(埋怨玉崑)唏,乜你咁㗎駙馬爺,一個人得些好意須囘手啦,佢已經嚟跪番你咯,重想點呢?
玉崑:(倔强地)佢唔係算𠱓我呀,想嚟試我,等我認低威之馬,我當然唔忿格!
了因:何必呢,咁你實在對佢點樣心意丫?
玉崑:(說出衷心話)其實我就好歡喜佢嘅,不過,我唔中意佢沃的使宮主嘅權威,擺宮主嘅架子啫。
了因:咁佢的確係宮主嚟丫。
玉崑:但係我同佢係做夫妻呀,若果佢一世係咁,不但止我唔受得,我一家人都受氣,乜都係假,所以我一定要屈吓佢,挫折佢,然然至肯同佢成婚,否則寧願一世做和尙。
了因:至怕佢番去奏俾聖上知,連個頭都保唔住,就想做和尙都唔得要做鬼呀!
玉崑:(倔强地)我唔怕,睇佢點奏法。
(了因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