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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新傳

（九）

　　小波兒的媽嚇得連忙去阻止，伯貴瘋狂似的把妻推在地上，氣冲冲奪門出去，小波兒的媽知道他的病還未十分痊癒，而且天又下着傾盆大雨，便急急地起身趕忙出去，房裡的慧兒聞聲，也追踪走出家門。

　　伯貴冐着風雨，在路上飛跑，泥濘的街道，使他跌了又跌，好幾次爬起來再跑，妻和兒也緊緊的跟在後面。

　　到了舞廳門前，剛巧小金鳳挽了小波兒正要踏上李大成的車子，準備到酒家去宵夜，忽然看見司徒伯貴狂奔回來，伯貴也認得了女兒，一聲狂呼，嚇得大家都呆住了，小波兒見到是父親，驚竟至說不出話來，伯貴只起破口大駡，舉手向小波兒打過去，她一聲驚叫，李大成不知底細，爲護衞小波兒，舉脚對準伯貴踢去，小波兒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伯貴應聲倒在街心，口流鮮血，小波兒奔前營救，連聲哭喊：「爸爸……」各人才愕然大悟，合力把伯貴抱上車上，再打電話給醫院，此時小波兒的媽和弟弟也已趕來了，一家人相對大哭。

　　時間已是深夜二點鐘了，天又下淋漓的大雨，混合着陣陣哭聲，更覺天愁地慘。

　　十字車來了，伯貴給送到醫院裡施救，小波兒他們在休息室裡靜候消息。一會聽說傷勢十分危險，大家都息了呼吸在等候最後的希望；李大成不時向小波兒懺悔，說是一時魯莽，不知好歹，總之一切費用由他全部負担，一面要求小波兒不要見怪，一面取出一千元給她先拿去使用。

　　小波兒恨得牙癢地，把鈔票接在手裡將它撕得片片，向着李大成面上，擲過去。

　　突然間，醫生出來了，那張沉重的臉色，使大家感到惡運眞的來了。

　　「不幸得很，舊病新傷，無法施救，現在你們可見他的最後一面。」醫生低沉的說了這些話，便悄然離去。

　　小波兒心已碎，她媽更是悲痛欲絶，母女三人一直奔入病房，看見床上瀕死的伯貴，她們悲慟得說不出一句話。

　　司徒伯貴睜開了眼，無力地望着他們三個人，最後他吃力地伸出右手，口唇震抖了許久，才叫了一聲小波兒，他眼瞪瞪地望着女兒，內心像有千言萬語而無力說出一樣，許久許久，才說他要說的話。（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