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非經過不知味
「Go」!因爲是洋馬,因此叫洋話,到了內蒙騎內蒙馬則必須得學內蒙的策馬聲「秀!秀! 」否則就會因言語不同而形成誤會了。)
騎在馬背上,迎着頂面風,聽着得得的馬蹄聲左右都是老朋友,嘴裡不斷地么喝着「秀!秀!」眞是又緊張,又愉快,又開心,又小心。
翁午騎的是匹勁道十足的花馬,所以他一馬領先直往前面的山坡上衝去。
朱虹騎的那匹白馬,也許馬的競爭脾氣是帶傳統性的,也一個勁兒的追了上去。
陳靜波自稱他騎的馬是叫「盜御馬」,吳景坪、高遠、蔣仕等的「赤兎馬」「烏雎馬」和「紅鬃烈馬」,都是像水銀瀉在地上一樣地四散竄開,可是我,嘿!千挑萬選的竟選着一匹「識途老馬」,它跑呀跑的突然往它家裡跑了,我怎麽拉也拉不住,一個九十度直角急拐彎,我相信世界上沒有比我更聽話的了,我的上身已經歪了,緊接着右脚脚蹬也綵斷了,我心裡想「要摔,要摔」,說時遲,那時快,只覺得一慌和一撞,我一個骨碌又站了起來了,連忙檢査,周身沒有一處傷。啊呀!看別人騎馬好像很容易似的,可是輪到了自己,就知道味道了,真乖乖隆的冬。⋯⋯
噯呀乖乖隆的冬,騎在馬上像英雄,
套馬竿子脅下挾,馬鞭捏在右手中,
「馬來了!」
「馬有了!」
「誰要騎?」
「我要騎!」
「我也要騎!」
「哪匹馬脾氣好一些?」
「這幾匹馬都很好,」
「走,走,快點!快點!」
「噯!等一等我啊!」……
以上這些熱鬧而高興的氣氛,是我們的「金鷹」外景隊到達了內蒙古,還沒開始拍戲,大夥兒興奮地練習騎馬時候的情形。記得我們在動身之前,就已經在此地的沙田騎術學校練了三、四期了,雖然老師劉家麟敎的十分嚴格和細緻,但是我們的經驗到底還是不夠,其中特別是我,因爲决定我去內蒙古拍外景是决定的比較遲了一些,(牽涉到別的戲的攝製進程)所以我就比高遠、翁午等都學得少而晚,後來我們到了內蒙,眼看着拴在柱子上的那麽多的馬匹,誰還不願意騎上「赤兎」馬或「烏雎」馬馳騁在遼濶無邊的、平得就像一張綠色地毯一樣的草原上呢?我則更是起勁了,抱着補課的心情,也立刻穿了蒙古靴子,跟着朱虹、陳靜波、吳景平、高遠、翁午、蔣仕等浩浩蕩蕩騎上馬出發了。
當大夥兒騎了馬離開了市集之後,就大聲的叫着「秀,秀!秀秀!」地把馬的韁縄放開了,(註:在香港學騎馬時要摧馬走時必須得叫嚷着
雙腿一夾叫聲秀!老馬就像箭離弓,
馳騁草原眞愜意,精神一散有漏洞,
識途老馬囘家奔,控制不住倒栽葱,
爬得還比跌得快,糊里糊塗站路中,
雙手摸着六斤四,肉骨敲敲暈冬冬,
雖然草原像地毯,仍然難分西和東。
內蒙草原拍外景,導演要求不放鬆,
一切要像劇中人,動作熟練能操縱,
快點快點還要快,風吹長衫像斗篷,
蹄聲得得有節奏,快得耳邊生巨風,
磨得屁股皮破裂,夾得膝蓋兩旁腫。
拍完一個又一個,收工囘家走不動,
兩脚就像小括弧,渾身冒汗臉發紅,
躺在床上伸直脚,閉眼張嘴眉放鬆,
事非經過不知味,眞是乖乖隆的冬。
投繩困躍馬
飛騎過懸崖
草原千里濶
邊彊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