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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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斜,海面上反射着一片金黃色。別有一種情調的漁歌,响遏流水。一艘一艘的漁舟,開始從大海駛還岸灘,漁人們一天的工作暫吿結朿了。一隻漁艇上,有一對靑年男女在哼着情歌,不由使人想起了 「岳陽樓記」中的「漁歌互答,此樂何極」。
哼罷了漁歌,女的戚然於眉:「阿牛,今天眞倒霉,只網得三尾一魚!」
「總也勝於一無所獲。」那名叫阿牛的靑年說。他二人離開了漁艇,阿牛對女的道:「阿芳,這三尾小魚你拿囘家吧。」
「小魚盡給我,你吃甚麽?」
「我沒關係。你家裡吃飯的人多。芳,我這兒還有兩塊錢,給你吧。」阿牛掏出了兩塊錢給她,阿芳躊躇了一會才收下了。那女的名王志芳,是漁戶王守義的女兒,她每天與阿牛出海捕魚,她家裡還有一個後母和一個妹妹啤女,一家四口子的生活,都繫在她的肩上,阿牛是她的鄰居,幼失怙恃,他每天出海捕魚,自食其力。由於他沒有甚麼負担,常常都帮助志芳。他與志芳接觸的日子久了,難免產生了情悃。他是個久居漁鄕的靑年,賦性耿直,不敢向志芳啓齒示愛。
志芳拿了三尾小魚囘家,正見父親跟後母吵架。說起來,她眞是爲難,父親王守義是個酒徒,每日對着杯中物,不事生產;她的後母嗜賭如命,不理家務
王守義瞪着志芳,呐呐不能說出一句話來。後母大發脾氣的說:「好吧,你不說,讓我來說。」
志芳不知爸媽兩口子葫蘆裡賣甚麽藥。後母說:「芳,你有這麽年紀,也可以出嫁了。嗯,你可知道,你爸爸近年來諸事不如意,株守這兒多年了,一籌莫展。爲了生活,他欠下了大哥雄一百元,到現在,連本帶息,已經欠下他幾百元了。這筆債,也不知甚麽時候才可以淸還。還好大哥雄看中了你,他願意把欠債一筆勾消,而且給我們二千元粧奩費。芳,你體量父母的困境,就⋯⋯」
後母還未說完,志芳决然說:「我不嫁大哥雄!」
「你不嫁他,試問那筆債怎樣淸還!」後母的臉色顯得很不好看。
「借大哥雄的錢,我沒有用過吃過!」提到終身大事,志芳不肯盲從屈服。
守義靦覥的說:「借大哥雄的錢,你確是沒有用過吃過。是我喝酒和你媽媽賭錢所用去的!」
後母乍聞此語,獅吼起來了:「唏,我賭賭麻將,居然也干涉我了。你想想,你潦倒到這個田地,是我才甘食貧!你還不知足,哼!好吧,此後各走各路吧。我帶啤女遠去,你和你的女兒厮守吧!」
說着,她眞的拉着啤女走。啤女哭起來,志芳趨前抱緊啤女,哭訴着:「媽,有事儘可商量的,何必動氣!何必與此小孩子爲難!」
志芳與啤女雖非同娘所生,她倆畢竟姊妹情深,可說得是相依爲命。其後,志芳後母也非一定要脫離王家的,不過藉此來發洩一下吧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正談論着大哥雄,大哥;幼妹少不更事,更不知家庭的困境。後母見她網得三條小魚囘來,更生氣的道:「三條小魚,怎夠佐膳!」
志芳最怕見家庭吵閙,急予她一元。她得了一塊錢,又趕着去搓麻將了。守義慨嘆道:「阿芳,都是我不中用,累你吃着苦頭⋯⋯」
「爸爸,你應該戒掉喝酒才是。」志芳規勸他。 他唯唯哦哦,旣而又問女兒:「芳,你身上還有現欵 嗎?給我買酒喝。我喝過這一次,以後不再喝酒了!」
志芳就把所餘的一元予他去買醉。
飯後,志芳満懷愁緖,獨自徘徊岸灘。月明星稀,海水打上灘石,好像打出了一支有節奏的淒怨樂章 。感懷身世,思前想後,志芳不禁潜然淚下,她在想:父母不務正業,把家庭弄得一團糟。端靠她一人來支撑這個破碎家庭,想到自己的前途,想到自己的靑春幸福,只覺得是黯然無光⋯⋯想至傷心處,悲歌起來。
「志芳!」是阿牛的聲音。原來阿牛聞歌而出,他知道志芳近來心情很不好,常於月夜之下,獨自在海攤悲歌。他與志芳坐於石上,安慰的道:「芳,凡事應該放開懷抱,不必過份憂傷。你太憂傷,很容易害身體的⋯⋯」阿牛只能這麽樣勸慰,他想不出更好的措詞來。志芳有苦自己知,阿牛的慰語,畢竟是不能解决她底困難的。
志芳囘到家裡,後母賭仍未歸。想起了目前處境,她又悲從中來,啜泣不已。啤女天眞地問她:「家姐,你是不是被媽媽責罵捕魚太少才哭起來?家姐, 我明天要跟你一起去捕魚,我一定會捕得很多魚⋯⋯」
志芳說:「你年紀太小,不能出海捕魚的。」
「有你和阿牛哥一起,我不怕。我要學捕魚,不學怎會捕呢!」啤女又說得有條有理,使志芳霍然開懷,揉揉她的頭髮說:「啤女,我明天帶你出海捕魚去。」
第二天早上,志芳帶着啤女與阿牛一起去捕魚。啤女天眞爛漫,路上跳跳蹦蹦,當她經過公路的時候 ,一輛汽車撞頭碰來,幸司機及時煞掣,她才不致喪身車輪下。汽車裡跳出一個靑年,急急扶起啤女。阿牛暴躁不少,摟着那靑年,咆哮地說:「你,你恃着有一部汽車,把啤女撞倒了!」
「是她衝出來的,我已及時煞掣了。她沒有受傷,她沒有受傷呀!」那靑年自辯,也忙陪不是。
志芳說:「啤女旣然沒有受傷,那算了吧。」
阿牛才放了手,猶指着那靑年倖悻說:「以後駕車要當心!」
中午的時候,阿牛在另一岸灘網魚,啤女怪神秘的走過來說:「牛哥,那個小白臉又來了。他偸窺家姐,要揩油的樣子。」
阿牛舉頭一望,果見那靑年像凝神地偷窺志芳,於是拿起一根繩索來,附耳對啤女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你道阿牛弄的甚麽詭鬼?原來他與啤女拉着一條長長的繩索,一東一西,當那靑年的脚步移動時,他把繩一拉,絆着靑年的脚,那靑年「撲通」一聲跌進海裡去。那靑年不善泳,在水中掙扎呼救,志芳急划艇過去挽了他上船。阿牛格格大笑道:「偸窺女人,應來此報!」
衣履盡濕的靑年,苦着口臉的說:「我不過拍照而已,那有偸窺獵鈀之意,你們誤會了。」
志芳見他背着了一具照相機,憬然的說:「啊,阿牛,你誤會他了!他眞的在拍照,不是偸窺。」
阿牛也發覺自己鹵莽,寃枉了好人,敲勺腦袋說:「我太鹵莽,寃枉了別人!」
志芳說:「還不向人陪罪!」
阿牛陪罪,忽又失笑起來:「噢,我還未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靑年名丁子建,假日郊遊至此,不圖惹起此麻煩。志芳、阿牛也自我介紹,志芳笑道:「他的性格一如其名,常發牛脾氣,丁先生不要怪他才好。」
「正是不打不相識!」阿牛、子建齊聲說。
丁子建的衣服濕透了,志芳帶他囘家,把爸爸唐裝衫褲給他穿。子建穿上了又長又大的衫褲,十分異相。天將暮了,子建也辭行,行前對志芳說:「下星期天我也到此,才把這套衣服還你。」
子建出門口的時候,碰着了志芳父母自外囘來, 怪而問志芳是誰人。志芳把認識子建的經過說了出來 ,其母輕蔑地說:「黃花閨女,跟陌生的男子來往,還借衣服給人家。哼,十月芥菜——起心了!」阿牛見芳母出言不善,怒目相視,幸阿芳止之。這一夜。志芳不曾好好地睡過,她見子建英俊,心儀神往。更鼓四响,她才入夢——
迷迷惘惘中,她走到海灘去,幾個漁村姑娘,走過來圍繞着她翩翩起舞。舞罷,只覺身輕如飄蓬,浮步而行,很快便走出了城市。城裡高樓大厦,矗立雲霄,她暗裡道:它比我的家不知髙多少倍!她守在路口,等候丁子建到來。街道上遊人如鯽,那裡來丁子建的影子!等呀等,她耐心地等,果然見子建來了,她忙上前去打招呼。但子建瞟了她一眼,竟視作陌路。這個時候,兩個入時打扮的少女走過來,子建歡喜地的拖着她二人走。志芳眼巴巴的瞪着他遠走,心裡像失落了甚麽似的。
路人經過,都向她投以鄙視的眼色。她環視身上,發覺自己穿着的衣服有異於這兒的人,相形之下,不免自慚形穢。她明白爲什麽路人向自己白眼相加:自己的裝扮太「落伍」,衣服也太寒酸,所以連子建也反眼若不相識。她要使自己變樣,變成一個「摩登」的女子。她想着,想着,再看看自己,果然變了,那身上的土布短衫褲已不見了,代之的是一襲尼龍禮服,髪型也變了,是最新穎的流線型髪飾;臉部也變了,眉劃得如彎月,唇塗得很丹赤。
這個時候,有幾個飛仔走過來,跪地向她求婚。她驕傲了,面壁不理,土頭土腦的阿牛也走出來向他求婚,她一樣不湫不睬。說也奇怪,阿牛突然變了樣,穿上畢挺的西服,氣派顯得很「摩登」。她的心軟了,正想跟阿牛跳舞,丁子建不知從那裡跑過來,拉着她的手。她處於子建、阿牛的夾縫下,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爸媽又走過來,硬要拉她囘家。她極力掙扎,高聲大呼:「我不囘去!我不囘去!」
「家姐!家姐」啤女扯着她呼叫。她如夢初覺,自己正睡在床上,剛才所碰着的,正是一個夢。想起了剛才的夢境,志芳迴味猶甘的想着,直至鷄啼破曉。
第二個星期天,丁子建果然到來遊玩,與志芳泛舟海上。阿牛默坐另一小舟上,若有萬縷愁思的樣子。子建向他作了一個鬼臉,並作牛吼。氣得阿牛再按捺不住,急躍水過去,又把子建拖了下水。
當天下午,丁子建帶了志芳出城市去小住一兩天,好讓她見識見識。城市裡,有數十丈的高樓大厦,有五光十色的霓虹光管,有彩色繽紛的新奇電影,有千變萬化的電視,有目迷五色的夜總會。每一處遊樂地方,志芳都到過了,使這個久居漁村的姑娘,芳心歡暢,眼界大開。第二天,子建送志芳囘家,二人有說不盡的依依之情。
一天,志芳獨自凭在一株大樹下凝神,阿牛跑過來,委婉地說:「芳,你還怪我鹵莽嗎?」
志芳默然。阿牛又說:「芳,我知道這樣對付丁先生是不對的,請你原諒我吧。」
「牛,丁先生是個好人,你不要寃枉好人,也不要無端拈酸呷醋!」志芳終於說話了。
「我知道,丁先生是個好人。但是,我⋯⋯」阿牛至此,呐呐不能說下去。
志芳像不了解他的心意似的,追問道:「你怎麽樣?」
「芳,我,我是愛你的。假如你嫁了我,我家裡所有的,都屬於你了。將來養下了孩子,也是屬於你 的。」阿牛終於鼓起了最大勇氣,把年來的心事傾訴了出來。
「我不跟你談這些。」志芳嫣然一笑,跑了囘家。阿牛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
志芳囘到家裡,見爸媽兩口子又像剛才吵過了的樣子。後母狠狠地對她的爸爸說:「王,你說吧,你對你的女兒說個淸楚吧。」
雄果然領了一羣打手來,追問志芳的婚事,芳母見了大哥雄,囁嚅不敢置一詞,還是守義說話:「我的女兒還未答允,不過,我相信可以說服她的。」
大哥雄走近志芳跟前,不客氣地摟着她的香肩,嬉皮笑臉地說:「志芳,你嫁我不好嗎!」
志芳擺脫了他的手,急急奔入厨房去,取出了一柄菜刀來,舉刀要斫人狀,杏眼睜圓的說:「誰要我嫁,先嘗我的菜刀!」
大哥雄和一班爪牙眞怕她癲狂起來要殺人,只好溜跑了。大哥雄囘頭聲聲說:「老王,你若食言,我可無情了!」
大哥雄一班人走了後,志芳頹然扔下了菜刀於地。後母嗔罵道:「你這個臭婊子,眞被你累死了!大哥雄一定不肯放過我們的!」
王守義也瘋狂了般摑了志芳兩掌。志芳號哭起來,守義心裡反而覺得難過,走過去撫摸着她的頭髮,咽哽地說:「芳,我錯了!我不該摑你!我沒有負起父親的責任,反而要你捱苦來養我。剛才我太衝動了摑了你兩掌。唉,正是打在兒身,痛在爲父心肝!」
志芳投進老父懷抱,父女二人難過地哭起來,在旁的啤女也像曉得事的哭起來。只有芳母罵了志芳一頓後,賭氣溜了出去。王守義說:「我怎也不讓大哥雄佔有你的,目前唯一解救辦法,是取得五十元利息償還他,其他的欠欵慢慢再想辦法。因爲他說過,若果你不嫁他,今天要先納本月份的利息五十元。」
「好,我去想辦法!」志芳若有所悟的走出門口,直奔阿牛家。只見阿牛托着腮頤呆坐,在痴想甚麽似的。志芳上前搭訕,他也不理不睬,芳故意反身便走,呻嘆地說:「我知道求人是難的了!」
聞她此語,阿牛反而急起來,追着而問:「芳,你究竟有甚麼困難,可以對我說個明白的。」
「人家正擬跟你談個明白,你却賭氣不睬。」志芳撒嬌的道,接着,她把大哥雄如何相逼的始末訴說出來,並求阿牛爲她籌措五十元納利息,以濟目前之急。
阿牛稍一思索,即說:「有,我有辦法!」
他快手快脚扔下了還在晒晾着的新漁網。志芳知道他的用意了,忘說「你的漁網是用來網魚的,怎可以押掉它!」
「我可以暫時用舊的一張,將來儲夠錢,再把它贖囘來。」阿牛把那新漁網拿去典押。押得了五十元,交給志芳去繳息。
志芳拿了五十元去找大哥雄。大哥雄却食言,要她一次把本利淸還,不肯先收下五十元利息。志芳懷着懊喪的心情囘家,她爸爸說:「大哥雄這厮,必得你而後甘心。我想,你還是離開這兒好⋯⋯我不會想及到後果的;我也有辦法應對大哥雄。」
志芳含淚說:「我捨不得離開你!爸,我走了後,你一定逃不過大哥雄的魔掌的!」
「爲了你的幸福,你要速速離開這裡。我不願你嫁這傖夫!」守義催促女兒遠走:「你走去城市,找丁子建帮忙,相信他會帮助你的。」
志芳檢拾細軟,跟老父話別了,彷彿這是生離死別,她父女二人有說不盡的依依之情。啤女也驚覺地走過來,擁着志芳痛哭。她們父女姊妹哭哭啼啼,捨不得分手。王守義說:「芳,你快快走吧,如果你媽媽賭罷歸來,你一定走不了的。」
志芳走了,她終於忍痛離開了親愛的爸爸和妹妹,在黑夜中摸索前進。黎明時份,她才走到城市,按址找着了丁子建。經過一夜的跋涉逃亡,抵達丁子建家裡的時候,她力竭筋疲,昏倒了過去。丁子建召醫把她救醒,志芳把逃亡的始末說出來。子建憤憤不平的說:「這是法治之區,那能讓鼠輩橫行!志芳,我爲你延律師控吿大哥雄!」
說着,丁子建眞的出去延律師辦手續。這個時候,她的後母也倉皇從漁村跑了出來。她要志芳立刻囘去。原來,自她走後,王守義偕啤女去見大哥雄,聲明願意分期攤還這筆欠債,陰險的大哥雄,立刻把他父女囚禁起來。芳母知道了這件事,急向大哥雄求情。大哥雄說:「除非志芳下嫁我,或是本利一次淸還,否則老王不能離開這裡!」
志芳起初不願意囘去的,但經不起後母對她又跪又拜,而且見老父、妹妹受困,她的心軟了,跟後母一起囘家去。她鼓起勇氣獨自去見大哥雄。
大哥雄見了她,奸笑道:「芳,你如果嫁了我,保你享受不盡。你爸爸的欠債,我可以一筆勾消,還給你一筆聘金。名義上你雖然是『三奶』,我可保証你能專房擅寵。嘻嘻。」說着,他色胆包天的摟着志芳不規則起來。志芳狠狠地咬了她的臂上一口。大哥雄痛極而放開了她,氣惱地話:「把她關閉起來,我有辦法對付她!」
志芳被囚的消息,迅即傳到阿牛的耳鼓裡。阿牛立刻糾集十數漁民,商議對付大哥雄之辦法。大哥雄在當地放貴利,恃勢凌人,漁民早已恨之剌骨。這次由阿牛一夫作難,大家自然願意去效力。他們潛入大哥雄家,分頭找尋志芳父女的踪跡。
話說大哥雄禁鎖志芳的事,很快便被他的妻子、二娘知道。她倆怕大哥雄再討妾侍,便跑到小室去,喝令看守的爪牙釋放了她。這時候,阿牛和幾個漁民剛剛湧到,把志芳救了出去。志芳說:「阿牛,還有我的爸爸和啤女,也要去救他們出來。」
阿牛又去別室救王守義和啤女。他們的行動,驚動了大哥雄。大哥雄立刻命令各爪牙分頭兜截志芳囘來,準備跟各漁民厮殺。
兩帮人馬甫一接觸,便展開了狠烈的肉搏戰。漁民們平曰畏大哥雄如虎,這時候勇氣陡增,仿若打虎英雄,跟大哥雄的帮兇拼個你死我活。阿牛更勇,他發揮了從未有過的「牛氣」,把大哥雄的爪牙打得落花流水。他們從屋裡打到樹林去,從肉搏變而爲械鬥。因爲鬥至激烈時,大哥雄的爪牙都舉出了利刃和短棍來毆撃,漁民也檢着可以作武器的刀棍來搏鬥。
大哥雄高聲呼嚷:「千萬不要放走志芳!」
一羣爪牙的目標便對着志芳,終把志芳搶了過來。
丁子建也適時趕到,加入了戰團。他從律師樓囘家,知道志芳跟後母囘去,一定兇多吉少了,便去報警,他先自驅車到漁村,就碰着兩帮人馬大械鬥。子建畢竟不慣打架的,他只好縮在一隅觀戰,渴望警察快快開到。一爪牙見丁子建可欺,便撲過來剌殺他。這時阿牛剛打倒了一爪牙,見子建有險,也奮不顧身去撲救。阿牛、子建二人合力,卒制服了此爪牙。
阿牛恨大哥雄甚,撃倒了數爪牙後,又去撲擊大哥雄。大哥雄倒也有點氣力的,他與阿牛肉搏,雙方死揪着來毆鬥,雙雙滾落了泥沼,活像兩隻醬鴨毆鬥。他二人殺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大夥警察開到了。一羣還在搏鬥的人,都跟着返警署去了。
大哥雄恃勢凌人,成爲漁村的吸血鬼,當然被治以應得之罪。
志芳脫難,感激阿牛、子建和一夥有正義感的漁民。她的爸媽也走過來懺悔地對她說:「芳,做成今日的災難,都是我們的錯!」
芳母更流出了慈母流來,殷殷而說:「芳,經過了今趟的敎訓,我應該覺悟了!我以後不再賭錢,做一個良好的家庭主婦。」
子建道:「過去的成過去了,不必再提它!只望你們把家庭新生起來,我也感到安慰。」旣而指着縮在一隅的阿牛對志芳說:「芳,阿牛對你眞是恩深義重。爲了你,他奮不顧身。你應該深愛他。經過了這塲驚險,你倆的愛情應更鞏固!」
志芳點點頭,瞟了阿牛一眼。子建走過去拉着阿牛的手,說:「阿牛,志芳是愛你的。」
志芳、阿牛的手緊緊地拉着,他們有說不出的感情來。丁子建、王守義夫婦、啤女幾人,都對這雙愛侶投以祝頌的微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