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
香港之夜,是何許繁華,何許神秘,霓虹光管,照耀着幾許紅男綠女,去尋求紙醉金迷的生活,然而,在燈紅酒綠的當中,也有不少冷落的殘花,斷腸的商女。
在某夜總會,有歌女葉秋心,色秀麗善歌舞,為夜總會總經理所垂涎,總經理曰黄萬頃,多財而好色,且長舞技,故舞女群中,幾無一不為其所玩弄。獨秋心生性高潔,正如:「青蓮之岀於污泥而不染」,故黄萬頃屢思染指而不得。某夜,秋心歌罷,囘萬頃座位,忽有人令待役相請,乃童年舊友白超文也。
秋心與超文皆滬籍,青梅竹馬,久已心心相印,只因八年離亂,家散人亡,遂使二人失了聯絡。秋心飄零孤苦,幸得忠僕福伯提携,輾轉逃亡至香港,後因生活迫人,卒在舞場度曲。
白超文有一姨丈在星洲做庄口,現已年老,因老子只有一女曰翠蘭。生意無人料理,故特聘超文往星當司理之職,在港停留數日,便須起程。當二人月下談心之際,黄萬頃忽至,秋心不得已介紹二人相識。並告以超文乃童年舊友,因將往星洲,特來話別。
黄萬頃知秋心實愛超文,不禁妬念橫生,加以舞女安娜與秘書,從中設計,拆散他們。
一日,萬頃往訪秋心,適超文亦至,萬頃乃乘機出言諷刺,謂超文乃一窮光疍,焉有資格娶一紅舞女為妻?但超文嚴詞駁斥,謂愛情至上,非金錢能買,他與秋心相愛,乃本真情,將來定能達到雙宿雙棲目的,且慨然發誓,謂三年内如不能與秋心結婚,他則不是姓白,但萬頃為打擊超文信念計,卽提出與超文賭賽,謂如三年内不能令秋心投入懷抱彼亦不姓黄。
次晨秋心早起,趕往碼頭送超文落船,臨別依依,訴盡不少離情别話,秋心堅謂相候。超文亦定訂三年再會,並允到星後卽滙銀囘來,為秋心脱藉。二人正在依依不捨之際,無情的汽笛,催超文下船矣,秋心只得目送情郎,潛煞下淚。
自超文往星後,萬頃以情敵已去,向秋心追求積極,威迫引誘,無微不至,惟秋心鐵石心腸,挑引不能侈動,某夜,萬頃强請秋心食宵夜,席間欲施强吻,後卒為侍役所拆散解圍。
超文到星洲後,果寄款給秋心,着卽脫却歌衫,離開舞場。秋心獲此消息,殊為興奮,乃着福伯携欵清還舞場,拜向辭職,及萬頃得悉情報,不勝懊惱,乃命舞女安娜代為設計誘她復出。
數月後,超文在星洲已升為經理,但表妹翠蘭見超品學過人,甚為愛慕,及知超文在港已有未婚妻,殊感失望。一日,超文因水土不服,和以過勞突染重病,廹得入醫院處理,翠蘭見有機可乘,常往醫院訪問,並將兩人來往信收匿,秋心因超文久未有信囘,遂誤以為超文另戀新歡,終日淚痕滿面,且不頭金盡,兩餐亦無力維持,不得已將傢俬變賣,遷往木屋居住。
黄萬頃出盡俄謀 卒,安娜查得秋心地址,乃以重金給安娜,托代撮合婚事,但秋心已一貧心洗,加以二房九姑催欠祖,已至走頭無路,一日,忽接星洲來函,以為是超文所寄,不禁大喜,及開視,見超文與一女郎合照一框,函内並稱超文已與該女郎結婚。着秋心另尋高就,秋心閲後憤火中燒,埋頭痛哭,時安娜適至,見有機可乘,遂以花言巧語,卒把秋心説服允嫁萬頃。
超文一病數月,愈後屢寄信給秋心,惟總無囘音,後悉秋心之信,皆為翠蘭所匿去,乃大駭,聲言辭職往訪秋心,有同事劉仲强者,單戀翠蘭,而翠蘭則愛超文,仲强乃以調虎離山之計,鼓勵超文囘港,幷助以旅費,超文到港後經方找尋,始知秋心地址。
萬頃乃登徒之流,不慣家庭生活,與秋心日久生厭,逐漸遺棄,與安娜復尋浪漫生活,此次超文海外歸來,有所藉口,遂假作大義,將秋心贈囘,幷諷具以後不是姓白,因臨别賽賭,彼已獲勝。
超文以秋心變節,証明視金錢重於愛情,往時山盟海誓,總是欺人虛語,因大駡之為水性楊花,不識抬舉,憤憤離去,萬頃賭狀,得意洋洋,並諷秋心何不隨情郎去,秋心見無可忍,大駡萬頃玩弄女性,時安娜適至與萬頃同赴舞會,秋心更為憤怒,因責安娜不應助萬頃作惡,侮辱女性,但安娜反唇相向,諷秋心自己無術駕御丈夫,乃向别人岀氣,説罷遂與萬頃拍拖出,秋心憤火中燒,遂由櫃内取出手槍,向萬頃轟去,萬頃應聲倒地,安娜大驚,飛步跑出,及福伯聞槍聲而至,見秋心持手槍呆立,福伯見已弄出人命徬徨不知所措,秋心乃命他往請超文來,福伯去後,秋心乃自狂飲白蘭地酒。
福伯往訪超文,解釋一切,始知秋心苦衷,乃急同往,時秋心已醉,當時福伯與超文正上階級,急聞槍聲一响,大為驚恐,急搶步入廳内,見秋心倒地上血泊中,已淹淹一息,超文跑上前相抱而哭,謂以前一切錯誤,皆由彼無能護花所致,此後舊歡重拾,當如昨日死,今日生,待秋心傷愈,卽舉行婚禮,同往南洋渡蜜月,不料超文言猶未已,而秋心因傷過重,含笑而逝矣。正所謂「情天徒莫補,恨海將難填,何堪囘首處,此恨嘆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