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隔萬重山」裏　張瑛表現的風度

林茂

　　當外間謠傳張瑛要脫離「中聯」那一段時光，從情緒而言，張瑛很有點鬱鬱不歡倒是事實，張瑛曾經對我說：「我爲什麽不該遏抑心裏種種的不快呢？然而到頭來，我還是希望有更坦誠的合作！」

　　但張瑛對此事，幷沒有更具體的舉出事例。

　　我們只看到用事實去答想了一切：第一，他幷未如一般所說的脫離「中聯」。第二，他組織了大德電影企業公司，幷以經理的名義和權握去策劃主持。第三他和名旦鄧碧雲領銜主演了「紅葉夫人」。

　　說到張瑛之組織大德電影企業公司，在張瑛說來應是九個月前的意圖了，他說：「人家把這一個影業組織和我要脫離「中聯」的傳聞相提並論，那完全是沒有根據的。」

　　張瑛組織「大德」他們所幟樹的工作目的和製片方針和別的向好的影業組織確無異致，那是說：當我們看到「大德」用了近十五萬元投入它的創業製作古裝片「人隔萬重山」時一陣的興奮，使我們有追根尋源的必要。

　　追尋些什麽呢？為了避免叙述的繁瑣，我想把追尋的結果作一次扼要的報導。

　　「資金用在什麽地方呢？比方，拍攝時日比一般粤語片多出二倍。比方攝影師，佈景師錄音師，服裝設計專家，以至一切的工作人員，除了付予原有的合理的薪酬以外，公司方面還予以另外的津貼，因為拍攝時間一多，工作人員也自然付出更多的心力，雖然所有合作者，如製片朱紫貴，導演吳囘，編劇程剛，攝影師魏海峰，佈景師梁志卿，錄音師何强，服裝設計廬世侯，美術設計溫文，音樂領導廬家熾，樂曲作詞李願聞，以至「大觀」廠裏的任何技工，為了要使一部認眞製作的影片臻於至善，却曾表示在薪酬方面不加計較，但我個人和監製人劉衡仲先生，都有同一意見，以為不該利用別人的奮發別人的不計較去完成一己的利益，所以應該投桃報李，應該合理地去平衡工作時間，心力與工作薪値，就是站在投資者的立場說，也應使技工們得到不是說說便算的鼓勵呵！」張瑛的坦白給我的第一個追尋以滿意的答覆。「人隔萬重山」是部寫情的大悲劇，是怎樣的寫情，是怎樣的悲劇呢？如果要在這裏加以吹噓，明顯得上述云云的不眞實。

　　我只想吿訴你，儘管參加演出的有在聲譽地位上可以成爲演員表中凌駕其他的名演員，但張瑛認爲這樣的做法和「平衡」的初旨會有距離，所以他决定在這片中出之以「出塲先後序」，雖然這樣做的法不以「大德」始，所不同的是，在參與「人隔萬重山」的百餘名演員(臨時演員不算在內)中，無論在「票房價値」與及其他種種上都是有其可比較的距離的。從大處着眼，「人隔萬重山」的製作及大德公司對工作人員的態度與作爲「大德」總經埋的張瑛的措施已如上述，如果在這一篇短文內要予各個演員的演技，編導方面的優點，佈景與服裝的設計等一一加以論列，實勢有所不能，於此，我只想舉用兩件小事以作對「人隔萬重山」的製作上底「觀微知著」。

　　第一，「人隔萬重山」的劇照於拍照之前，不消說都經過了導演吳囘，攝影師魏海峰及張瑛本人的硏究構思，但到頭來，在五十幾幀劇照中只選出了二十三幀，但這還不是最後的决定，於是由從二十三幀選出了十二幀，這十二幀劇照，無論在構圖，光的諧和，人物的表情，這幾方面都應該可以成為一幀有特點有米彩的繪畫與攝影作品了。可是張瑛對這十二幀劇照却仍有懷疑的，可加以取拾的畫幅，未了，他懷着這十二幀劇照，晤見了若干位著名的製片家和導演及演員，拜訪了更多的著名的畫家，請他們就風格上予以寶貴的直率的指示，經過這一囘的「集思」，然後留下來的便只有八幀了。「我們所注意的是劇照上的繪畫的風格，我們對需要的劇照是悲劇氣氛的調和了構圖，光彩，人物表情都該以此為依歸！」這是張瑛就八幅「人隔萬重山」劇照所披露的屬於繪當的見地。自然，像「人隔萬重山」這樣的影片是斷不能只有八幅劇照的，當張瑛表示這方面的意見時，「人隔萬重山」連外景還有八天，因此，張瑛說：「我們當在這時間內儘量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