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鶯曲
．電影小說．
漁村裡已經炊煙四起了。漁民都是這麼早晨就弄飯的。阿蓮的母親正在艇尾燒飯，阿蓮却在艇頭梳髻。阿森從自已的艇游水過來，他一手攀着艇旁，一面就跟阿蓮母親招呼。蓮母一向是喜歡阿森的。
蓮母：「阿森！你就在這兒便飯好嗎？」
森：「不要客氣！我跟阿蓮談幾句話就走的！」
阿森時時都想向阿蓮提起那椿心事了，可是沒機會。這次爲了出海捕漁，所以特自向他提起來。
森：「等我這次捕了魚囘來就跟你結婚？」
阿蓮乘機向他挖苦，說他不怕阿珍吃醋麼？這個小小的漁村僅有的幾個年青小夥子，但是他們却鬧着很有趣的連環戀愛呢！
這個連環戀愛就是這樣的：阿森的妹妹本來長得很美麗，可是哨牙，因此人們都替她起個綽號叫她哨牙妹，她單戀着阿水，阿水却單戀着阿珍，阿珍單戀着阿森，而阿森苦苦追求阿蓮。阿蓮雖然是愛着阿森，但她更愛的是虚榮。她朝朝暮暮在夢想着穿起華麗的衣服，在播音台唱着時代曲，她竟是一個紅歌女王莉莉的歌迷呢。
阿蓮翻開畫報把刊着莉莉的照片那頁给阿森看，要求阿森把她打扮成莉莉那個樣子，而且要求阿森搬到岸上去住，穿起西裝，把那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捕漁事業也丢掉。
阿蓮就是那麼地愛暮着虛榮，厭惡了水上的生活。阿森對於阿蓮這個要求是無法答應的。他祗答允了，結婚後加倍努力捕魚，使阿蓮過着快樂的日子。
阿蓮的媽怕阿森掛念着這椿心事誤了捕魚，說這件事她會做主的，阿蓮微微地笑了笑，未表她芳心默許。
阿森因爲今早曾吩咐阿水去約幾個老友在海記吃晛飯，所以乘機約阿蓮一起去，一來預祝他們出海捕魚的勝利，二來預祝他和阿蓮的戀愛勝利。這是一個多廣值得記念的日子呵！
蓮給母親催促結果是答尤了。
森帶着勝利的微笑，跳進水裡，游着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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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爲了划艇送海記的老闆祥伯返店過海的，却沒有料到天下事就有那麼凑巧！阿蓮竟然在海記酒家門外碰到了時代歌后的王莉莉小姐。
莉莉是和她的戀人君綿駕車兜風而出郊外的。汽車忽然壞了。莉莉正在焦急，她怕遲到了舞塲，受經理的氣。
莉莉不斷地向君綿催促要他趕快把汽車修好。
君綿正在槁得滿頭大汗，但車子還沒有修好。
莉莉正在沒好氣，却發現了阿蓮兩隻眼老是釘着他。
莉莉：「奇怪！你老釘着我幹甚麼？」
蓮：「我想問一聲你就是王利莉小姐嗎？」
莉莉奇怪得很，這個水上人打扮的村姑怎會認識她。蓮告訴莉莉，說她常常在收音機裡聽到她的歌聲，又在畫報上看過她的照片。
莉莉沒有心情和蓮談下去，一再催促君綿快點修車子。蓮亦想起母親會盼望她，祇得走了。
莉莉担心舞塲的經理豺狼張責罵她誤了出場表演的時間。君綿覺得莉莉那麼害怕張經理，使勸莉莉放棄這個職業跟他結婚。
君綿是個熱情的入世不深的青年，他那會知道黑社曾裡的奇形怪狀呢！他祗知道莉莉是愛他的，那裡知道莉莉是自己作不了主的人，她是豺狼張袋子裡的一件活寶貝，說明白点就是「搖錢樹」。莉莉坦白的把她所處的環境盡量含訴君綿，說假如豺狼張知遠他們打結婚這個念頭，便會派打手迫害他們，說不定性命也保不住。莉莉勸君綿忍耐点，等候他多剩点錢，那時便遠走高飛，逃出了張的惡勢力範園，那時才有辨法結婚。
莉莉說了那麼大一堆話，君綿已把汽車修好了。二人立即上了汽車。
車子彺路上風馳電掣地向着繁榮的地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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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場上正是熱鬧的時刻，莉莉還沒囘來。報告員像熱窩上的螞蟻似的焦燥。因爲那晚豺狼張專城地約了大亨陳買辦來舞場。張企圖把莉莉的肉體作貨色賣給陳買辦享受呢。
陳買辨見莉莉這個時刻還不出場使向報告員催促：「老婆，你快点想法子催催他，今天晚上是你們張經理約我來的，要是莉莉始終不到，那叫我太掃興了！而且，你也知道我那個雌老虎凶得很，今晚我能出來一趟真不容易呢…………」
報告員祗得拿說話敷衍他，末後祗得說向經理報告，便走開了。
張在經理室也是一般地焦燥。打手對張報告，說莉莉最近跟一個小白臉來往得很親密。
報告員走進來向張請示如何囘答陳買辦，張祗得叫他出去好好應付應付。
這時君綿和莉莉乘車囘到舞場門口。張和打手們都站在經理室的窗前。他們望見莉莉下車，又囘頭向車中拋吻。君綿亦向莉莉報吻。莉莉入了門口。張即指使打手兩人丁去。
張親眼看見兩打手用刀廹住君綿駕車去了。
陰險的豺狼張臉部一点表情也沒有，鎮靜邊地走進莉莉的更衣室。張告訴莉莉今晚陳買辨請她吃宵夜，要莉莉跟陳多喝幾杯。莉莉出場表演時，張從莉利的手袋中搜着了綿和莉莉合用影的照片。張恨極了，但他不動聲色地把照片她放囘手袋裡。
莉莉唱完了第一支歌曲聽衆立即報以滿場的掌聲。張走近陳的坐枱，陳買辦仍然拍着掌。陳抬頭看見張便招呼他坐下。
莉莉又唱第二個節目了，歌聲是那摩地悠揚，甜蜜，而陶醉。那時張與陳二人在耳間喁喁細語，陳當時臉露喜色，他拿了一把銀紙放進張的口袋裡。他們兩人之間便做成了一椿生意，這樁生意被出賣的就是台上歌唱着的那位歌后王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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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個時間，另外一個地方——海記酒家，阿森，阿水，阿珍，祥伯和勝叔等都在這棵轟飲。阿水和勝叔猜拳正在興緻勃勃。「八皮，六位」的喊着。
阿蓮獨自站立收音機底下，欣賞着莉莉的歌唱。歌聲停止了，阿蓮仍然像入了神一般。
祥伯宣佈大家請阿蓮歌唱一曲助慶。阿蓮以衆意拳拳，不好推却，便唱了一段。森聽蓮唱歌比別人更覺入神。他現在覺得他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歌唱完了。大家一齊舉杯預祝捕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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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張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吃人野獸。祗要有人被他吃便不擇手段的去廹害人。莉莉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歌女，莉莉紅了之後曾替張賺過很多的錢，但張說這不作數的。他一定要把莉莉的肉體送給陳買辨玩弄，這才算是莉莉應還給他的債。
莉莉想反抗，但他知道張的手段是毒辣的。而且張的打手已經俟候在四週了。莉莉想了想，祗得硬着頭皮跟陳買辨走。
張用眼釘着莉莉走了，他狡猾地笑着。舞女李萍走過來纒着豺狼張，要求張把他捧上歌后的寶座，張又乘機咬着這口肉。他要求李萍今晚陪他宵夜，李萍撒了一下嬌，但末後却和張一起出外。在張的狼牙面前會白白放過一口肥肉廣麼？！李萍又落在張的圈套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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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蟬，黄雀在後，這個比喻正正用得上。陳買辦花盡了心機把莉莉載送返别墅，眼見她是逃不了的。
在别墅中陳正殷勤勸莉莉飲酒，還肉麻地說這是一杯初夜合歡酒呢。他正在得意之際，僕進來報告「老爺！你的電詁！」
深更半夜誰曾打電話來呢？！除了是那隻雌老虎之外，還有誰呢？陳心中料到八九分了。他接電話時就口振振了。
太太一開口就是問他搞什麼鬼。陳推說是星加玻的幾位老友來了，所以留他們在别墅宵夜。他還假意叫僕人請王老板同何經理先喝酒。但僕人走上前說：「糟了！糟了！那個莉莉小姐不見了！」
陳冒失地脫口而出：「啊！莉莉小姐不見了！？他忘記了手上還提着電話筒呢。這句口風就洩漏給了雌老虎知道他正在這裡攪女人呢！
莉利祗逃出了後門，就發覺張的打手老早在看守着她了。莉莉已經變成籠中之鳥，她有翼也難飛，何況她是一個弱女子呢！
陳把莉莉帶進了卧室裡。房内佈置是十分豪華的。但莉莉的心情竟像是走進了鬼門關一般地害怕。陳取了一盒珠錬要送給莉莉。莉莉把牠擲在地面上。陳慾火如焚，恨不得把莉莉整個生吞在肚子裡，他急色鬼似的要上前擁吻莉莉，莉莉東躲西避。陳胖胖的身體，行動欠缺靈敏，他不特捉不着莉莉，還給東西絆倒，爬在地面上。莉莉看見門匙還未拔下，急忘開了房門逃個脱身。
陳打算爬起來追趕，但雌老虎聞風而至。起先陳還想抵賴一下，但雌老虎早已發現了莉莉遺留下來的一個手袋了。
雌威一發，真正非同小可，太太就是這麼地半腳交加，來一個餓虎擒羊的姿勢，把陳買辨壓倒在地面上，兩手還握緊着他的頸項。
在陳公館中的僕人都已見慣了這幕喜劇的。僕人們不禁啞然失笑，都躡手躡腳地四處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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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惦念着綿哥，所以逃出别墅後就來找君綿。她看見了君綿在來上呻吟，滿臉傷痕，口角流着血絲。
君綿告訴莉莉，他是给豺狼張的手下打至重傷的。莉莉祗得安慰君綿，說她馬上找点錢來，明天一早便和君綿雙雙逃走，找個僻靜地方住下，把君綿的傷養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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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的太暘照得海面閃爍着一片片鱗光。雖然這是炎熱的夏季，海風吹得人們凉浸浸地。那天是漁民出海捕魚的好日子呢！
照例出海之前，漁民是燒了元寶腹燭才起錨的。這時漁民們都已經燒過了香燭，忙着起錙了。
蓮母，阿蓮、祥伯和阿珍都站在岸上送阿森、阿水和勝叔等出海捕魚。
蓮和森依依不捨地彼此揮着手。森還鄭重地說他囘來就和阿蓮結婚了。
珍也向阿森道別，她縱然有萬縷情絲，但沒法繫得住阿森的心兒。珍祗有一顆顆淚珠兒滴在自己的肚子裡。
阿水猛向阿珍招手，他併命地喊「阿珍」，但哨牙妹妒忌地推開阿水。
漁船向海面前進。
岸上人們都散了，祗獨阿珍傷心無限地向海面遙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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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扶了君綿登車。準備逃出張的惡勢力範團，但說時遲那時快，莉莉瞥見豺狼張早已駕車來趕了。
原來今早接得陳買辦電話通知，說莉莉昨晚逃走了。張料定莉莉必然是來找君綿，所以特地來這兒追趕。
車子在山道上追逐，道路越走越險了。看看莉莉的車子快給張的車子追上。莉莉心策恨亂，竟錯手把車子駛落危崖的下面。
張看見莉莉的車子墜下危崖，車身全部粉碎。莉莉與者綿同時一命鳴呼。他祗得命令打手駛車囘轉。
那晚，晚報刊出了驚人的新聞。「一代歌姬如斯結果，紅歌星王莉莉偕情人駕車失慎墜崖殞命！」的斗大個字的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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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荒淫無恥過着禽取一般的生活，一面是英勇地和生活及波濤鬥爭着。茫茫的海面，點綴着白帆片片。阿森及阿水在船旁撤網，哨牙妹掌緊了船舵。
波濤澎湃，像捲起一堆雪般的浪花猛力地向漁船衝擊，漁船被衝擊得兩邊撕盪着。英勇的漁民們就是這樣地世世代代的和波濤作無情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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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莉莉死後，舞塲的生意使漸漸冷淡下去。
張這日忽然到漁村裏散步解悶。聽見小艇中有人唱着莉莉生前的曲子。張假裝游河踏上阿蓮的艇，因爲歌唱的人正是阿蓮呢。張留神地看阿蓮的身段，阿蓮覺得張是看她便把頭低低的垂下來。
艇子慢慢地向海面搖過去。
張：「大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蓮：「叫我阿蓮好了」
阿蓮告訴他是跟着收音機學會了莉莉所唱的曲子。所以能夠唱起來和莉莉生前唱的一般無異。張掏出名片一張給阿蓮，說他就是彩虹大舞廳的張經理。王莉莉生前就在那間舞塲担任歌唱。張跟着告訴阿蓮說莉莉小姐已經因翻車跌死了。阿蓮因張答允栽焙她成為名歌星，心裹躍躍欲試了，但怕媽不肯答應，便對張說要跟媽媽商量過才答允他。張在離艇前，留下五十元給阿蓮作艇脚。
那晚，蓮大胆地向媽微求同意，說她希望學唱歌，將來登台演唱，會賺很多的錢呢！媽堅持反對阿蓮這個不正確的想法，勸他安心等待阿森囘來，跟阿森結婚過快樂的生活。
阿蓮的歌星夢正濃，對媽媽的忠言聽不進去。結果她不含而別，拿了個小包袱靜悄悄地離開了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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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倚靠問路，最後給他找到了彩魟大舞。這時是早晨的時光，舞場的侍役正在洒掃着舞場的裏裏外外。
阿蓮掏出張經理的名片問侍役，「張先生在這兒嗎？」
侍役瞧不起她的裝扮，祇冷冷地說：「他正好睡呢！下午來吧！」
阿蓮衹得坐在樓梯級子上面等候。張在下午才囘來，他在上樓梯時踐踏着了阿蓮的腳。阿蓮把脚一縮，張被絆倒在樓梯上面。，
張怒欲打阿蓮，但發現他欲打的那個女子，竟是他那日偶然尋着的那個會唱歌的艇妹。張立即命令侍役給阿蓮拿包袱。請阿蓮上樓去坐。
從此阿蓮改名為蓮娜小姐，張請了跳舞教師教阿蓮跳舞。又有青樂教師教蓮娜唱歌。報章畫刊都替阿蓮棒場，經過了各種宣傅和習藝之後，阿蓮的歌后寶座拿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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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李萍對於阿蓮的走紅十分妬患。那天竟然闖入阿蓮的化裝室時，向阿蓮破口大罵。
萍：「你可出風頭了啊！騷貨！」
蓮不甘被罵，竟然和李萍相打。蓮的衣服被萍扯破，阿蓮伏在張的懷中痛哭。張怒摑李萍的臉，並推他出門外。
李萍心中更加憤恨，切齒咬牙，立心要向阿蓮報復。
陳買辦和豺狼張連忙安慰阿蓮，並催促阿蓮更衣一齊出外宵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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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買辦欲買阿蓮的歡心，常常陪阿蓮到各處玩要，游泳塲和遊樂塲都常常見他們兩人在一起的踪影。
陳的急色鬼本性是不容易遮掩的，好幾囘都想胃失地闖進阿蓮的卧室裹去，張把他拖住。因張受過王莉莉的事件的教訓，所以力勸陳慢慢的來，不要強迫阿蓮，以免欲速則不達。
阿蓮紅起來了，一天到晚不知有多少客人來要找他，夜夜清歌縵舞，日裏還有交際應酧，她疲倦極了，有次竟然在浴缸裏睡覺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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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蓮偕同張經理返漁村探望他的母親。因爲阿蓮穿了華麗的衣服，阿珍和蓮母都認不得她。蓮母還向她兜搭生意，「叫船嗎？先生，少奶奶！」直至阿蓮喊她做媽，她才認得。蓮母者訴阿蓮，說她曾上城裹找過他，好幾次都沒有找着。阿蓮介紹媽認識張。
阿蓮把買來的一盒衣料送給母親，但母親不感興趣。
蓮母怪責阿蓮不應偷偷摸摸的溜走。阿蓮便說這事已經過去了，還談牠作什麼呢！蓮把她計劃着將來賺到錢便在城裏找個大房子，接媽去享福的話拿來安慾母親。蓮母更覺氣壞了，她說阿森不久就囘來了，要是你還認我是娘的話，從今後就別出城去了。
阿蓮對母親的忠告不願接受。張看見勢頭不對勁，立即拖蓮上岸走。
母悽然地喊道：「阿蓮，你聽媽的話是不曾會錯的！」
張扶蓮登上汽車，阿蓮給母親苦苦的喊住她，也感動起來，她哭了。汽車開動直向城市那邊駛去。
蓮母的心難過極了，老眼底下吊着幾串淚珠兒，她呆呆地望着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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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母傷心得了重病，阿珍在替她煎葯。阿珍望見一隻舢板向她們划過來。定睛一看舢板上坐着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阿森。還有祥伯和阿水坐在阿森的身旁。
珍：「伯母，森哥他們囘來啦！」
母：「噯！還有什廣臉見他呢！」
森坐的舢板靠着阿蓮母親的艇。森和祥怕等都過了阿蓮母親的艇菜坐下。蓮母傷心地在流淚，各人都靜默着，一時找不出話頭來安慰這位老人家。
森堅决的對蓮母說：「怕母！你別傷心，阿蓮當歌女這囘事，剛才祥伯已經告訴我了！現在外頭壞人多，我真替他担心咧，我們無論如何陪你去找她，勸她囘來，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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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阿水祥伯扶住蓮母果然找到彩虹舞廳來了。侍役阻擋他們，不許他們進内。
阿水聲言是找蓮娜，還說她的娘親也在這兒。
張認得蓮母，立即下令要侍役驅逐他們。
蓮母命令阿蓮快点跟他們囘去。但阿蓮竟然執迷不悟不肯返去。森勸阿蓮聽母親的話，不然她事後便曾悔恨的！
蓮說這是她個人自由。阿森知道阿蓮變心了。阿水撞火起來罵阿蓮濶了，連親娘窮朋友都瞧不上眼了。
張指使打手驅逐阿森等衆。打手先打阿水一巴掌。阿森責打手不應動手打人，森和打手發生劇烈打鬥，舞場内頓時變了戰塲，祥伯與阿水等都參加打鬥，舞場中頓時秩序大亂。
最後阿森等都被逐出了舞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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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母受到這個剌激之後，病勢更加沉重了。
珍殷勤地服侍蓮母吃湯藥，蓮母心裏十分感激他。
阿森來看蓮母，蓮母對阿森讚阿珍的人品和性情，並希望阿森能夠接受阿珍的愛。阿森在心裏囘憶起阿珍一向對他的情義，但是爲了愛阿蓮，所以從來沒有體貼過阿珍這一份心事。阿森思前想後便覺得阿珍確是個可嗳的女郎，他沉默地接受了蓮母的意見。這時阿森和阿珍已經是心心相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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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突然闖進了張的經理室，她要求張把她的工錢清算一下，說她不幹了。李萍是這麼地氣憤憤的，說話時呼吸很是廹促。
張說根據合同，李萍還要替他工作兩年才期滿，並譏笑李萍唱得不好，長得不漂亮。又說他要捧誰就棒誰，她管不着！
李萍忍不住要摑張的嘴吧，被張執住她的手。張指使打手推李萍出門外。
李萍憤恨張藉口捧她騙了她的身體。她恨極了，一個女人當她恨極的時候，真是比豹子的胆還大些呢。李萍帶着這股兒憤恨，什麼事她幹不出來呢？
李萍知道張去了酒店找阿蓮。她偷偷地帶了小刀闖進阿蓮的房中，打算把豺狼張剌死。
李萍在阿蓮房内看見桌子上面的鏡子，她拿起鏡子向阿蓮面部擲去。蓮被鏡子的玫玻璃傷及面部，臉上血肉一片湖塗，阿蓮跌倒在沙發上呻吟着。
張看見李萍闖了那麼大的禍，推倒了李萍，連忙扶起阿蓮，李萍憤恨極了，揮刀直斫豺狼張，張揍倒被剌，慘死在地上。他是應該得到這個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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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受傷後進醫院中治療，經過調治傷勢慢慢的好了。但她美簏的臉上有了一個大大的疤痕。陳買辨來探望她，覺得阿蓮變成了半面美人，他不再向她追求了。
蓮傷心地痛哭。她夢想着的錦繡前程頓時化為一塲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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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裏正鬧得熱烘烘的，漁艇上張燈結彩，鼓樂喧天。那天是阿森和阿珍結婚的日子。他們請了各親友來喝喜酒。
阿水替阿森燃放鞭砲。哨牙妹用手掩着阿水的眼睛，阿水攀開她的手掌，囘頭看見哨牙妹的哨牙已經不見了，現在竟是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呢。阿水發現她這麼美麗，心中十分歡喜。原來阿森前幾天帶阿妹往牙醫生處把這排不美觀的牙完全整理過呢。
阿妹和阿水現在是一對戀人了。
而阿森和阿珍正在雙雙對對行着結婚儀式。
他們都有了美滿的結果，而阿蓮呢，她這時也暗暗地返了漁村，她是一個囘頭的浪女呵
阿蓮囘到自己的艇子裏，發覺她母親已經病得奄奄一息了。阿蓮向着她的母親懺悔。母親看見阿蓮半邊臉結着那麼大一個疤痕。問她
爲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母親的愛是偉大的，她撫摸着阿蓮無法補償的傷痕，她是原諒了這個囘頭的浪女了。她慈祥地閉上了眼，她離開了這個可愛的人間；同時又是罪惡的地獄。
鄰艇正在舉行婚禮，阿蓮沒臉去見阿森。母親又死了，她現在是個孤零零的人。
她靜靜地把艇子的纜解了開來，把艇子飄流到海面上去。她暗自飲泣，淚珠兒点点地洒落在那無垠的海洋裏。夜史加黑暗了。海浪不停地翻翻滾滾發着狂嘯，牠好俅是替阿蓮抱不平之鳴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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