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孟姜女 吳村
剛離別了「武松與潘金蓮」,現在又接近「孟姜女」;這幾個月來 我好像住在宋朝吃在秦,代說也好笑。
「孟姜欠」的說部或戯曲,以往於一般人的印象,只是空泛,虛渺,並沒有深邃的意念,其實這裏有許多値得重新估量的,如「築長城」「送寒衣」……都涵蓄着豐富的政治問題與社會思想,我爲了要它如「潘金蓮」似的讓人家轉變舊的觀念而得到新的感覺,幾乎澈頭澈尾的把「孟姜女」的內容,推翻的推翻,粧點的粧點;譬如萬蕃良這個人物,原是風雅文弱的書生,却是報國鋤奸的志士了。但是它的固有的趣異與格局,依然保存着的
在「孤島」上,如「孟姜女」這類的故事確有整理和製作的價値,問題是在乎能否把虛構的內容充分的「寫實化」。中國電影藝術的衰敗,强半是病在這問題的不得解决。近來大導演劉別謙曾懷疑「美國影從事電的能否用寫實的心境來操縱他的攝影機」。被名攝影師維多密納〔Victor Milner President A.S.C〕痛快的答覆了。他認爲:「做得到的,但一切控制著的命令與不良境遇是不允他們這樣做的」。我想不到這位先生非但做美國電影從業員的代言人,也做了中國電影從業員的同情者。我們始終相信電影假如不能「寫實」,那麼它的藝術水準就要降低許多,它的自身意義也就不隱。當「孟姜女」開始製作以後,我不忘「如何打破維多密納所云的雛關」,好在所的有工作人員都是站於同一戰線的伙伴,也許將來可讓人們得到比較滿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