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 電影小說

（一）

　　這是一座兩家雙連的小洋房，同一個門口進出，共用一個大前院與後院。不知怎的，這兩戶人家却把一個門口分成兩個；前門和後門的院子，也用竹籬笆分開來——界限分得那麽淸淸楚楚！

　　住在左邊那家小洋房的，是朱老先生和朱太太，和他們的女兒玉華及小兒子；住在右邊那家的，是羅先生、羅太太，和羅先生還不曾嫁出門的妹妹。朱羅兩家是新搬進這裡的住戶。朱先生和羅先生同是經營生意的人。

　　他們幹嗎那麽楚河漢界的分得淸淸楚楚？

　　事情是這樣：本來朱、羅兩家相處得很好。只是朱、羅兩位老先生好勝心强，他們常常爲了一步棋，吵得面紅耳熱；朱太太和羅太太喜歡搓麻將，她們也常常爲了一個牌或一兩塊錢的數目，互相爭吵………就這樣，他和她們小事化爲大事，日積月累，就好像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不相來往。

　　這一天晨起，玉華和小弟弟學校放假，不用上學，姊弟倆在前院打羽毛球。一個不留神，把羽毛球拍到羅家院子裡的盆栽上。玉華靈機一觸，立刻從花架上拔出兩枝竹竿，用手帕一紮，造成一個竹鉗子。弟弟搶着把它伸過隔院，往花枝上猛鉗，鉗………

　　隔壁，愛花如命的羅先生，從窗口發現小弟弟在鉗他的盆栽，怒氣冲天，慌忙趕出來，咆吼地駡她們：

　　「好呀！怪不得我的花老是養不活。——你們眞可惡！」

　　朱玉華向他解釋，怎知羅先生一個勁兒的駡。把朱太太駡了出來。當她弄淸楚是什麽一囘事時，却冷冷地說：

　　「我當是什麽事，幾朶臭花也値得大驚小怪！」

　　羅先生臉色一沉，把手伸過竹籬笆來，警吿地說：「你們誰要伸竹竿到這邊來，我就打斷它！」

　　朱太太也不讓步，她舉手向羅先生伸過來的手打去：「誰要再伸手到這邊來，我也打斷它！」——羅先生狼狽萬狀，慌忙縮手………

　　吵過一塲㗎後，朱先生却把小舅從車站接囘來。他帶着一籠鷄，和一些土產從鄕下來探望姊夫和姊姊，使她把剛才的怒氣全消。玉華與弟弟也嘰哩嘩啦地向舅舅討食物。

（二）

　　舅舅不止一次來朱家做客，自從姊姊和姊夫搬到這兒來，他曾經來過兩次。隔壁的那位羅姑娘曾給予他好感——她現在怎麽樣啦？

　　在後院，他把竹籠裡的鷄，一隻一隻地捉進鐵籠去，不留神，讓一隻鷄直飛過了籬笆，他儘站在那裡乾焦急！

　　羅姑娘正在廚房裡工作，忽聽得鷄聲，轉身把牠捉住——心想：大槪是朱家的吧？便捧着那鷄走到籬笆邊。噯，是他！他什麽時候來的呢？她向他嫣然一笑，他也意外地還她一笑，心情倒有些緊張。

　　她把鷄還給了他，他含情脈脈望她一眼。

　　她想向他說些什麽，但瞧見朱太太從裡邊出來，便轉身囘到廚房去。

　　「你剛才跟羅家的人說些什麽？」朱太太還沒走近弟弟，便懷疑地問。

　　他把捧着的鷄提高，說：「一只鷄走了過去，他們給送過來了。」

　　朱太太不放心，她警吿着弟弟，以後少跟他們來往。

（三）

　　羅先生憋了一肚子氣，他囘到家裡，正想把剛才的事吿訴太太。可是羅太太什麽也聽不進耳，嗯，她日以繼夜地才盼得今天的到來！

　　她那個到外邊讀大學的兒子大明今天要囘來啦！這孩子一去就是三年。他去升大學時，她們還不曾搬進此地來住，怎不叫作母親的渴望哪！

　　「你還不跟我一塊到碼頭去接大明？快去，時間到了！」她說着，便拉着丈夫匆匆往外跑。

　　他們的汽車剛開去不久。羅大明却坐的士抵埗。大明挽着行李在朱家門邊按鈴。朱太來開門，當她曉他是找羅家的，竟惡狠狠地把門砰然關上。

　　「好兇呀！」羅大明說了一聲，再去拍另一家的門。開門的是大明的姑姑——羅姑娘。她又喜又驚，說：「大明，你爸爸媽媽接你去了！」

　　「今天船早進口半個鐘頭。」大明說。

　　姑姑帶着姪兒參觀自己的新居。大明看見好好一個大前院和後院給籬笆分開來，再想起剛才那朱太太的那副面孔，不禁詫異地問：

　　「姑姑，這房子很不錯，可是院子幹嗎要攔上一道籬笆？」

　　姑姑說：「本來沒有的，是你爸爸媽媽跟隔壁吵了㗎，賭氣攔上的。」

　　大明不以爲然：「大家鄰居爲什麽要吵㗎？」

　　姑姑顯然也同意姪兒的說法，她叫他幾時勸勸爸爸和媽媽。

　　姑姑把姪兒領到二樓他的房間，自己下樓去。大明環顧一下房間，滿意地打開手提包，取出裡邊的書藉文件，仔細整理一番，放到書桌抽屜裡去。

　　一陣陣女孩子的淸脆歌聲，從隔窗傳進他的耳朶——誰在唱歌？他好奇地抬頭往對面窗口望去。

　　是一個漂亮的少女，她手捧着一個新疆姑娘磁像在歡歌躍舞。大明越看越有趣。

　　對窗的姑娘忽然發覺他在凝望自己，羞窘地躱到窗簾後，半晌，她悄悄地伸頭到簾子外張望，——大明仍在那裡凝望，她又急急地縮囘去，引得大明笑將起來………

　　爸爸和媽媽趕囘來了，姑姑上樓喚他下去。他依依不捨地離開房子——那女孩子是誰？

　　她是誰？她是他的鄰居朱玉華。

（四）

　　兒子安然囘來，有三個月假期，羅太太喜的連眼淚也掉下。羅先生見他長的健碩高大，也暗暗安慰。

　　這一日，天色開朗，羅先生和羅太太與大明到郊外遊覽、拍照，享其天倫之樂。

　　朱先生也合家到郊外玩去。在郊區的露天茶座，他們挑了一個近河邊的座位，一面欣賞風景，一面喝茶。好動的玉華和小弟弟剛吃過東西，便拿着釣竿，到河邊去釣魚。

　　羅大明也和雙親在這郊區的露天茶座找到一個近河邊的座位，與朱家的座位相對。他們剛坐下不久，一位與大明隔別數年的同學丁奇，拉着他到他們的旅行隊去。等兒子去後，羅先生和羅太太不願與朱家人相對，立刻換了一個位子。

　　在舊同學們的旅行隊裡，大明受到熱烈的歡迎。他們還邀請他參加他們的業餘話劇團的演出。他們最近要排演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正缺乏一個演羅密歐的角色。老同學的盛意拳拳，大明只好答應下來。

　　談着，談着，談了好些時，大明要囘去伴媽媽和爸爸了。

　　河邊，玉華和弟弟在釣魚。弟弟要垂釣，玉華不給，弟弟搶了她的釣竿，頑皮地逃到滑梯上，急得玉華直往滑梯上追。等姊姊追到梯上時，小弟弟却擦地一聲往下滑，把釣竿放在沙地上，玉華不放過，也往下滑………

　　大明匆匆趕路，剛好行到滑梯口，給滑下來的玉華碰個正着，一塊兒應聲倒地。爬起來，二人互望，不禁「呀」地一聲叫將出來。

　　「她不是那個昨天在對窗又唱歌又跳舞的女子？」他想。

　　「他不是那個昨天在對窗老注視我的男子？」她想。

　　于是二人狼狽地一笑。玉華嬌羞地拾起釣竿。扭身逃跑。跑了幾步

　　，却發覺魚鈎把大明的衣服勾住，只得不好意思地再囘頭去把魚鈎從他的衣服解下，想說一句道歉的話，但窘得說不出，迴身向河邊飛也似的奔跑………

　　大明留戀地望着她跑去的背影，有說不出的喜悅。他委實喜歡這樣的姑娘。

　　他向露天茶座走去，仍不忘囘頭找尋跑向河邊的姑娘的影子。他囘到剛才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來，抓到桌上的一杯冷飮就喝，可是囘頭一看——喔，坐在他對面的不是他爸爸媽媽，而是一雙靑年情侶，——爸爸媽媽哪裡去了？

　　他怪難爲情地離座，但仍不忘看河邊的玉華。迎面來了一個捧着一盆冷飲、熱飮的侍者，他也不察覺，冒失地向他一撞，把他手上的東西全部碰跌在對座朱太太的身上，叫她又氣又急。

　　「死鬼，你不長眼睛的？」她怒斥着他。

　　大明曉得自己闖禍，慌忙道歉。朱先生不肯干休，也插咀進來駡大明，把他急出一頭汗；羅先生羅太太見兒子被他們包圍，馬上過來𥘵護。

　　寃家見面，份外眼明，朱先生氣冲冲地抓到兩杯冷飮，直向羅太太身上淋，于是小事化大事，吵吵鬧鬧………

　　玉華和弟弟趕過來看究竟；大明和玉華的舅舅死勸活勸也勸不來。幾個人纒繞吵嚷不淸地扭打到河邊，連勸止吵㗎的舅舅也給他們推跌到河邊去，沾了一身坭。

（五）

　　晚上，朱先生與朱太太在家裡怨懟着今日的郊遊倒楣，他們的衣服給扯破啦！

　　玉華和舅舅却認爲他們的寃寃相報不對，還是大家和好相處吧！朱太太反生他們的氣，說他們幫外不幫裏。

　　在羅家，羅先生和羅太太也餘憤未平，他們以全部憎恨在咒詛那朱家。

　　大明却提議他們不如跟隔壁來一次開誠佈公的講和。羅先生說：「和得那麽容易？要和，非他們來向我們道歉不可！」

　　夜靜，大明到騎樓去伏在涼台望街外的景物。

　　恰巧玉華也伏在隔壁的涼台欄杆邊想心事。

　　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相遇，玉華心中怦然，大明感到意外的喜悅。兩人想招呼，却難于開口，只繼尬地㸃㸃頭。

　　在廳裏的羅太太看見兒子好像與隔壁的人談話，高聲問兒子：

　　「大明，你在看什麽？」

　　大明不說什麽，只得轉身進去。羅太太有㸃懷疑，舉步走向涼台。

　　這邊玉華還在探頭張望。她的舉動也引起媽媽的疑惑，她從廳裡出來，問女兒在看什麽？玉華嚇了一跳，也轉身進廳子裡去。

　　朱太太探身過隔壁張望，嗯，正好羅太太也探頭過來張望——兩個寃家面對面地碰在一起，彼此不禁吃了一驚。

　　「你看什麽？」羅太太悻悻然說。

　　「你看什麽？」朱太太扳着臉說。

　　「哼！」兩位太太都可笑地縮囘了身子

（六）

　　寧靜的早晨，快樂永遠屬于她的玉華又在隔壁引吭唱歌，把高臥床上的大明喚醒，他念念不忘拉開窗幔，並且興緻勃勃地跟着她唱起來。

　　兩個不曾經過介紹的靑年男女，早已深深相印。

　　吃過早㸃，大明忙着去赴朋友的約會，——他們約好他今天去排戲。

　　在朋友的家裡，他意外地認識了一位演朱麗葉的女主角朱玉華，哎喲！原來就是她！——那個曾用歌聲打動他心坎的隔壁女郞。眞想不到他們竟有機會在此地見面！

　　顯然玉華也和大明一樣，旣驚且喜。兩隻年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塊。大家暢快地交談着。

　　排過戲後大明和玉華幷肩囘家。人行道上，他們邊走邊談，大明說：

　　「昨天的事眞是對你們不起！」

　　「我媽的脾氣是那樣，你可不要見怪！」玉華說。

　　「哪兒，我爸爸的脾氣也很暴躁的，」大明說。

　　走着，談着，他們經過一家咖啡舘。大明提議進去喝杯咖啡，玉華㸃頭同意。

　　二人笑欣欣地跨進咖啡舘。嗨，玉華嚇然發現爸爸在那裡等人，又不好退出去，只得向大明示意。大明知機，帶着玉華躡足迅速上閣樓，挑了一個靠欄杆的坐位，一面窺看下面的情形。

　　十五分鐘後，一位玉華爸爸的朋友，帶着大明的爸爸進來，不識時務地介紹他們認識，好讓彼此談生意。誰料這兩個寃家見面，不禁一愕，之後，一雙活寶貝又惡臉相向。

　　「我不跟這種人做生意！」朱先生氣冲冲說。

　　「我也不跟你這種人做生意！」羅先生別轉身去，結果兩人憤然離座。

　　介紹人莫明所以，怔怔地打量着他們的背影。

　　在閣樓目睹這一幕的大明和玉華，你看我，我看你，無可奈何，大家的心裏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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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早上，朱太太生了㸃小毛病，不能到菜塲去買菜，只得由剛來的弟弟代辦。

　　在菜塲裏，舅舅碰上了羅姑娘，兩個私心愛悅的意中人，難得相見的機會，他們便一塊兒買菜。舅舅要買鴨；羅姑娘要買鷄。舅舅是挑鷄好手，他替她挑選了一隻肥鷄，把手弄髒了，掏出手帕來抹。

　　羅姑娘心事細如塵，她發覺他的手帕給弄髒，把它搶了過來說：

　　「囘頭我跟你洗洗。」

　　舅舅受寵若驚，心裏有太多的興奮。

（七）

　　下午，舅舅在後院裡打㸃工作。

　　羅姑娘帶了一條洗凈的手帕，匆匆從裡邊出來四顧無人，羞答答地把手帕交還給他，囘頭便跑。

　　舅舅打開手帕，喔，上面的一個小破洞給繡上一朶美麗的梅花。一針一線，繡着她的心事，舅舅感激地吻着那手帕，臉上飄過一抹快樂的光釆。

　　「弟弟，甚麽事這樣高興？」朱太太進後院來，望見他這痴痴的樣子，奇怪地問。

　　舅舅慌忙收了手帕，笑着說沒什麽便囘屋裏去。

　　朱太太忽然發現籠子裡少了一隻鷄，像失去什麽貴重東西似的在嚷，把舅舅和玉華也引了岀來。

　　「活生生的一隻鷄竟不見了！」朱太太指着鷄籠說。

　　羅姑娘、羅太太，和大明聞聲出來。

　　朱太太盛怒之下，指着羅家剛殺了的鷄，硬說是羅家偸的，氣得羅太太兩眼冒火，駡她侮辱。大明爲了息事寕人，把姑姑從市塲買囘來殺的鷄交囘朱太太。朱太太蠻不講理，她要活的不要死的，把鷄往垃圾桶一摔。

　　羅太太和朱太太吵得正兇之時，朱家失踪的鷄却從柴堆裡鑽出來，使得朱太太目瞪口呆。羅太太更振振有詞，要她賠鷄，賠償名譽。結果，在舅舅和玉華大明的勸息下，朱太太頹然把自己的鷄賠給人家，眞洩氣！

（八）

　　月亮初升，一雙痴男怨女——舅舅和羅姑娘暗約到天台去訴衷曲。

　　另一雙互相鍾情的靑年男女——大明和玉華也暗約到這天台上來談話。

　　多巧，這兩雙情侶碰在一塊。開初，他們覺得非常尷尬，後來，他們却聯成一條陣線，討論着怎樣使朱、羅二家和好如初。

　　「這樣好不好！我瞞着爸媽，到羅家代他們向你爸媽道歉；大明也跟我一樣向爸媽道歉。」玉華提議。

　　這提議大家都同意。後來，大家還决定買些禮物，在中秋節依計行事。

　　中秋節，玉華把買好的禮物送到羅家，口口聲聲說是父母呌她向他們賠罪，愛面子的羅先生羅太太暗暗高興。

　　大明呢？他也帶了禮物彬彬有禮來到朱家，口口聲聲說爸媽叫他向他們道歉，使朱太太和朱先生不再扳着臉，漸漸露出笑容。

　　初步計劃成功，他們心裡開了花。晚上，他們再接再勵，把天台的籬笆拆掉，招了各人的父母到天台賞月。

　　舅舅和羅姑娘早在天台上預備好了棋盤和雀局。

　　兩雙老鄰居來到天台賞月。羅先生和朱先生一見了棋盤，便有些手癢癢的，經玉華大明一提，便顧不得許多下起棋來。

　　羅太太和朱太太很久沒有打牌啦，委實悶到慌，現在，當此風淸月朗之夜，大明玉華又早爲她們準備雀局，且有羅姑娘和舅舅凑合，剛好四隻脚，便不再矜持，欣然入座，搓其麻將！

　　大明和玉華眉開眼笑，暗自慶幸計劃成功，趕緊替他們遞茶㸃煙，非常慇懃。眞不幸，這兩老頭故態復萌，爲了一步棋又臉紅耳熱地吵將起來；兩位老太太也爲了一個「白板」而吵吵鬧鬧，四位老人家由小吵到大吵，由大吵到扭打……又弄得不歡而散！嚷着以後再不來往。

　　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九）

　　星期天，玉華和大明一塊騎單車到郊外去旅行。

　　朱太太探出女兒和一個男孩子有約，便命剛起床的朱老頭去跟踪。朱先生睡衣未脱，心急地騎了兒子的小單車，追，追呀追…

　　羅太太羅先生也知道兒子今天與一個女孩子有約。羅先生暗地偵査，嗯，他看見大明與一個女子騎着單車向郊外進發；他也心急地借了單車店的一輛單車騎上向前追，追呀追……

　　追，追，兩個「敵愾同仇」的老頭碰在一塊，兩人都騎着車，兩人互相投白眼。

　　追，追，他們快追上這雙靑年了，但爲了爭先恐後，結果一塊兒滾下山坡………

　　兩個老傢伙帶着一身傷痕囘家——他們都曉得這雙靑年男女是大明和玉華。

　　他們不能讓孩子一塊來往，不，他們要替自己的孩子另外找對象。

　　這天，朱家和羅家也剛好同在一家酒店的兩個雙連房間設宴替自己的孩子相親。

　　大明和玉華怎辦呢？舅舅却替他們設下錦囊妙計，敎他們應付這不正確的婚事。

　　酒店裡，當親戚把那男子介紹給玉華認識，她裝成一個儍里儍氣的女子，瘋瘋癲癲，又歌又舞，吃飯時把古月粉撒得人人打噴嚏，出盡洋相。使爸爸媽媽難爲情極了。

　　大明也扮成一個阿飛哥，一見了那陌生女子，便向她吹口哨，摟着她跳其「喳喳」，把對方嚇得退避三舍。把父母氣得半死半活。

　　朱先生曉得女兒有意搗蛋，使自己面子盡失，憤怒之餘把她趕走；羅先生羅太太也曉得兒子有意搗蛋，大發雷霆，和他脱離父子關係。

（十）

　　當然，朱家兩老把玉華趕出去後，開始後悔起來——他只得這麽一個女兒喲！

　　「都是你，叫她滾，好了，現在她不囘來了！」朱太太埋怨着丈夫。

　　羅家兩老也後悔和兒子脫離關係——他們只得這麽一個兒子啊！

　　羅太太向朱家要兒子，說是他們家的玉華帶了他去；朱太太也向羅家要女兒……她們在吵嚷間，玉華和大明的朋友丁奇前來報信——大明和玉華已經服毒自殺了！

　　父母們如遇晴天霹靂，哭哭啼啼，前往丁家，只見大明玉華雙雙陳屍榻上，他們不要命的撲上前去，爲警察醫生等阻止。

　　丁奇宣讀遺書，說是因爲兩家父母不和，婚姻不得自由，故不得不以死明志。最後有兩㸃要求：一是希望父母追認他們的婚姻，將他們合葬在一起，一是希望父母們成爲親家，以後永遠和好。

　　丁奇把遺書讀得一字一淚，父母們感動得抱頭痛哭，一齊向死者深深懺悔，答應他們的最後要求，並决定痛改前非。這時候，一對死屍，雙雙坐起，大叫爹媽，原來是同學們聯合起來，一同串演了一幕喜劇。父母們破涕爲笑，兒女們全部勝利，大家歡天喜地的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