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聞啼鳥」本事
少女林楚卿,遭離亂之世,悲孤苦之痛,孑然一身,寄生舞榭,旋邂逅一靑年商人宋時雨,林愛其温厚,時與周旋,宋欲娶之,屢向林表示,林以時雨無妻,芳心躍躍,一夕,兩情繾綣,楚卿一時情感衝動,竟以身獻,詎料藍田種玉,林力促時雨從速完婚,時雨以先賃屋居住為詞。
無何,林與宋賃屋於公寓,同居第一夕,時雨澈夜未歸,林惘然若有所失,次日,忽來一婦人訪時雨,臨行告林,謂宋太太來此,煩轉達,林驟聆之,不覺柔腸寸斷矣。
時雨之祕密旣爲妻所知,於是婉求之,時妻憤恨之餘,乃思得一計,不僅允時雨之請,且接林至家,爲林佈置臥室,狀至親匿(目旁),而陰使傭僕諷林,且監視時雨,不使與林接近,林遭此精神虐待,內心大苦。
一年後,林與時妻均分娩,林育一女,而時妻產一子,至是,時雨見妻益懼,林則更淒凉矣。週歲之日,時妻大張宴席,林確與女兒相守,居恆時雨購物歸來,均爲時妻攔去,林彷彿幽禁之小鳥,深夜哀啼而已。
一日,林爲女備寒衣,典其心愛之紀念首飾,途中,忽遇昔日同學張渭卿,林曾於收音機中聆張之婦女問題言論,頗有感觸,而張復以同學劉婉芬之不幸遭遇相告,林益內愧,故祕其事,張但知林尙未嫁,欲造訪,爲林所拒,惟相約於下星期一會唔。
林遇張之後,痛苦日深,蓋張毎談及婦女問題,覺此身已入歧途,如不鼓勇奮鬥,一生無幸福,欲離宋他去,輒未敢表示。某日,時雨忽痛斥林有不端行爲,且怒國(手旁)之,林至此忍無可忍,乃决定出走,尋時雨悔,乘其妻熟睡,來向林道歉,然林意已决,時雨知己非,欷歔陳詞,謂當盡責撫養幼女,以贖己過,並相約每星期日下午摯女至公園與林相見,林深愛之。
旣得自由,復獲幸福,林與張以同學,戀愛,終至結婚,初,林覺前車可鑒,猶有餘悸,但張情切意綿,卒爲所動,結褵之後,夫唱婦随,雖無婢僕大廈,而生活頗怡然,始知人生有眞快樂也。
林不忘愛女,毎逢星期,雙身至公園探望,久而啓張疑竇,林時欲將過去坦白告張,恐張誤會而未敢,某次,張尾隨以後,見林之狀,大憤,於是態度突變,林知張誤會,一日,林委屈相告,正啓齒,忽房東婦密授一字條與林,蓋愛女病重,時雨盼林速至醫院探望也。林愛女心切,對張托詞,冒雨而去,詎知林步上汽車時,已爲張窺見矣。
林與時雨匆匆至醫院,愛女已亡,林幾至暈厥,施思己與張之誤會,純爲此女,今女已夭,或可得張之諒解也,乃卽返冢,擬將過去對張傾訴,不意推門一望,書籍凌亂,張怒林欺騙,竟留書出走,嗟夫,愛女夭,丈夫走,林之遭遇,亦云慘矣,其痛不欲生,固然也。
女人,小鳥也,天生柔弱,不堪摧殘,社會畸形等於天氣陰霾,是則暴風雨之下,處處聞啼鳥矣如亦楚卿者,不過啼鳥之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