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抝碎靈芝』本事
江西陶國裔官至內閣中書,爲人忠厚,樂善好施,娶妻錢氏,生二子女,女名三春,子名晏行,錢氏早喪,臨終乃以靈芝交與三春,留爲紀念。
陶公自妻死後,以子女年尙幼,不願續娶,經其故友劉宰相幾番勸勉,乃娶張氏爲繼室,然張氏性狡且妬,視三春姊弟如眼中釘,時欲除之而後快者。
三春思憶亡母,偶題詩於花園中聊以寄恨,適燕公子賢貴,閒遊誤入陶府花園,見詩而和之,後爲張氏所覺,遂誣三春與人有私,訴於陶公,且諸多譏諷,陶公初尤不信,及見園中所題詩句,信而爲眞,以有辱家門,廹女投江自盡,女雖欲向父解釋,反而更觸父怒,三春含寃莫白,吿於晏行,囑日後小心提防,料後母張氏亦必將加害也,並將靈芝碎爲兩段,其一交與晏行,一半則携於身,是夜乃獨往河邊,投身江中,幸爲蒙侍郞夫婦所救。
翌日,晏行以姊投江死,傷心之餘,乃至江濱偷祭其姊之寃魂,遇燕公子,訝而詢之,送將其姊爲後母誣吿經過,一一盡吿,燕公子自知有虧於心,不勝悔恨,將己誤入園中和詩之事,白於晏行,以詩中並無壞意,晏行亦不爲己甚,結成知己。
燕公子歸家後,良心自苦,其表弟蔣辭能見而問之,不表同情,反譏其自尋煩惱,燕公子以考期將屆,遂與蔣公子裝束同上京師,準備考試。
陶中書忽接聖詔,赴京爲主考,去後張氏又欲加害晏行,晏行以攻讀爲名,長住於老師之家,張氏又常詐病,騙晏行囘家毆打,老師憐其遇,時設法袒護之。
三春自爲蒙侍郞夫婦所救,帶返京中,且收爲乾女,一日偶同遊於芸亭寺,因懷念其弟,又在寺中題詩寄意,燕公子與蔣公子赴京途中,路經芸亭寺,乍見詩文,知三春仍在人間。
燕公子等抵京後,寄住舅父蔣丞相之家,因知三春未死,日夕懷念,在園高歌寄意,而三春住於蒙家,蒙家與蔣家相連,三春偶出園中散步,聞歌有感,且覺歌詞與己之身世相似,奇之,翌日乃易男子装束,借故與燕公子相識,二人相談甚契。
陶公接旨抵京,蔣相以份屬同鄕,以其子赴考,囑爲關照,及試,陶則秉公辦理,蔣公子遂因無才而落第,燕公子獨佔鳌頭,蔣相大怒,乃設計陷陶於獄。
蔣公子平日垂涎於蒙氏女三春,蔣相乃談婚於蒙侍郞,蒙以蔣生性情乖張,婉却之,蔣相不悅,又計害三春,奏請皇上選爲宮女,三春誓死不從,乃乘夜易男裝,留書別蒙侍郞夫婦出走,逃出京城後,前路茫茫,自知命薄,乃再度投江自盡,又爲賊人所救,返囘花山寨中,賊妻憐其苦,收爲義女。
張氏一心害死晏行,藉以陶公任滿未歸,着晏行上京尋父,收買賊人殺之,途次花山,爲賊人擄返寨中,欲殺之,幸遇三春,乃得倖免,並拜賊王夫婦義父母,留居山中,待來科上京考試,順便尋父,及期,三春改扮男裝,與晏行同上京師,路過芸亭寺,乃同入參拜,遇洪閣老夫婦携女芸眞,於寺中參神,洪見三春二入舉止斯文,與之攀談,三春自言爲王顯貴,晏行爲其表弟,洪閣老知晏行爲陶國裔之子,乃吿以陶公爲奸人所害,囚於獄中,身世暫不宜對別人吐露,並邀二人留居洪家,聽候考試。
試畢,三春高中,欽點王顯貴爲狀元,陶晏行爲榜眼,蔣生則再被貼出,晏行以父蒙寃下獄,奏請皇上査明一切,皇允其請,並由新科狀元主審該案,並敕賜金牌,先斬後奏,傳訊陶公及蔣氏父子,卒以証據確鑿,判蔣氏父子陷害忠良之罪,全家抄斬,問及陶公家中寃情之事,不敢相瞞,從實以吿,三春乃責其糊塗,命打三十大板,晏行至是,上前求恕,蔣公子亦上前將題詩事講白一番,三春遂退左右,對父表明身份,並將情形盡吿,復入朝面聖,將審斷奏知君皇,皇喜其判斷分明,封爲廣東按察,三春卽跪聖上赦罪,皇賜其免死金牌,遂將其身世及遇害,至高中狀元之經過奏知皇上,皇上以姻緣天定,爲之作冰人,下旨三春與燕公子卽日成婚,並封爲一品夫人,又封陶公爲王侯,職充刑部尚書,晏行爲吏部尙書,又以賊王忠義,封爲鎭國大將軍,各人謝恩後,再分別往蒙家,及洪家拜謝相救之恩,洪閣老乃以女芸眞婚於晏行,並擇定重陽吉日舉行婚禮,同至芸亭寺酹神,並奏准囘鄕祭祖,張氏聞報,羞憤交煎自縊而死,各人返抵鄕中,乃設醮祭祀祖先,及錢氏夫人,三春已經出嫁,遂出半截靈芝交晏行保管,各人共慶團圓,靈芝雖曾經抝碎,如今猶如復合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