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製片家張善琨印象記
日前張善琨先生又匆匆飛去日本。在机場裡,我們曾談了好一會。從時局的变化,影業的前途,而談到他此行的任務。張氏答話時,態度是那樣安詳,詞意是那樣微妙。他給子筆者的印象,是極其深刻的。
近半年來,他的行程,顯然是頻繁多了;一會兒台湾一會兒星加坡,一會兒東京,一會兒康城⋯⋯為了他主持下的新華公司的業務的推展,他是煞費苦心了。
在香港經營電影事業,困難實在很多。非獨人才缺乏,市場狹小,設備不全,就連劇本的內容,也要受到客觀環境的限制。
在今天,做一個中國的製片家,必須立場堅定,眼光敏銳,魄力雄厚,而後才能生存。否則,時代的暴風雨,將會把你沖刷得一乾二深。張氏卅年來,屢仆屢起,再接再厲,從「小鳳仙」、「秋瑾」、「碧血黃花」三片的獲獎,可以看出他耕耘的辛勞。
談到他的製片方針,永遠是站在領頭的地位,不論他拍古裝片,時裝片或是到日本去拍外景,祗要他一開先例,大家就紛紛爭相效法。張氏的製片觀點,實際上就是根據觀眾的心理與時代的需要,而後決定他的製作內容。其次,也拿票房紀錄作參考。
他自從事電影以來,不過廿四個年頭。他卻前後拍過三百餘部影片,數量之驚人,恐怕誰也比不上他。尤其對於一部影片的製作過程,那怕是最微小的事,他都有豐富的認識與經驗,所以偶尔他也到片場去担任導演工作。
張氏為人豪爽,重信義,不計較往咎。凡有才幹的人,他都非常器重。他提拔過無以數計的大明星、大導演、大編劇。他富於機智,想得遠,也想得周密,萬丈雄心,滿腹宏謀。但在組織方面,他是比不上自己的魄力;以致幾次曾受到經濟上嚴重的打擊。他每天的工作,雖是那樣繁雜,記憶力倒很強。此外,他對人事的處理,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夫人童月娟,是個賢內助,同時她還在片場裡担任工作,整個影棚裡的員工,都喚她為「童姐」。張氏的生活,頗為規律化;早晨八時起床,沐浴後進早餐,隨即翻開七八份日報并接見客人,約十一時才乘車外出,直至下午始返,晚間沒有應酬的話,多數在家裡用膳。他生平不喝酒也不吸煙,晚間就獨自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回覆信札或是審閱劇本。
這次他領隊到日本去,是為了拍攝二部伊士曼彩色片及一部黑白片,隨行者計有李麗華、王引、易文、鍾情、何鹿影等廿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