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江遺恨。本事。
梁秋桐生長在一個並不複什的家庭,但複什的事情便難以估計,他父親是當地金舖富商,母親是未受過敎育而有封建思想的婦人,他本有一個哥哥,但甫十六歲便去世,現在他家中却有一個寡嫂,她是跟他大哥指腹爲婚的,雖然未婚夫死了,但長大後仍要過門守寡,也許是爲了鄕例,也許是爲了梁家財產,所以他的寡嫂——鄺艷玲亦樂意這樣做的。因爲她替梁門守節,光榮,有體面的事,家姑對她,頗有好感。梁秋桐就在這富裕而父母疼愛中長成,但他生性懦弱,孝順和敬畏母親,不過,在二十歲那年,竟做出了一生中最勇敢的事,他愛上了他的好同學徐建平的表妹——李鳳影,鳳影家本小康,但母早喪,父續絃後,她便陷入痛苦冷酷的環境中,雖然她有一個仁慈富有的姑媽,一個極愛她的表哥,可是這更加重她的痛苦,因爲她對表哥也不錯,但他們是姑表,依照封建禮敎,是沒法結婚的,所以鳳影便極力壓抑情感,而徐建平却一往情深,决意爭取婚姻自由,當他高中畢業,便往廣州升大學,臨別萬千叮囑鳳影等他學成歸來,而且還介紹好友梁秋桐照顧她,怎知他離開後一年,兩人墮入愛河秋桐還提出婚事,鳳影父母當然贊成,但秋桐母嫌她家世寒微,極力反對,主張娶其大嫂遠親——馮燕如,燕如亦爲秋桐以前的同學,她一向極力追求秋桐,奈何襄王無夢,現悉秋桐愛上鳳影,悲憤不堪,便和她大哥馮樹榮向鄺艷玲求助,原來艷玲和樹榮早有私情,爲掩人耳目,把樹榮認作遠房表弟,樹榮奸滑虛僞,對梁老太處處奉承,博得她的歡心,其實他是另有陰謀的。
終于因爲秋桐意志堅定,加上梁老爺親自作主娶鳳影爲媳,婚事終得完滿解决,但這事竟傷了徐建平的心,他爲鳳影瘋狂頹喪,鳳影自入梁門,雖然克盡婦道,却一樣遭受梁老太的憎惡,艷玲,樹榮,燕如更懷恨在心,伺機加害,鳳影雖知環境惡劣,還幸得老爺和丈夫對己愛護,所以雖苦還心甜,好景不常,婚後一年,老爺便去世了,臨終他將一雙家傳之寶的龍鳳玉扣交給鳳影,叫她好好收藏,將來生下第一個男孫時給他玉龍,生第一個女孫時給她玉鳳,鳳影含淚接納。
梁老爺去世後,梁老太對她更仇恨,責她尅死了老爺,艷玲,樹榮乘機挑撥,梁老太果然中計,决再娶燕如爲媳,秋桐反對,梁老太說鳳影是老爺作主娶的,而她亦要作主多娶一個,秋桐懦弱,反抗無能,鳳影迫要假裝歡容勸夫應立平妻,以討家姑歡心。秋桐與燕如成婚之日,卽鳳影生產之時,雖然她喜得男孩,但也無人理會,遙聽前廳賀喜聲,眞使她悲痛欲絕,最後還好得工人阿寬將她勸止。
秋桐與燕如婚後,梁老太卽命他倆往桂林料理店務,梁老太藉口鳳影坐月中,而秋桐新婚,兩人不能相見,免罹不吉,可憐懦弱的秋桐,離家也無法見鳳影一面, —— 從此鳳影便更加悲慘了。
另方面徐建平爲避閒言,更以鳳影規勸便和富家小姐林慧芳諧婚,而且也生一男孩,建平對慧芳並無好感,還常無故責罵,發洩苦悶心情,但慧芳生來賢淑,了解建平苦衷,時予遷就忍耐,及後知秋桐另立平妻,還和新婚太太去了桂林,憤怒萬分,馬上到桂林責罵秋桐,這又給燕如中傷鳳影的機會,建平返梧,知鳳影悲慘遭遇,外表看好一位豪門少奶,實情却不及一工人,但愛莫能助,只有時予勸慰,鳳影亦知表哥愛己情深,故亦極力隱瞞不幸遭遇。有一天——艷玲和樹榮的奸情,給鳳影無意發覺艷玲恐她吿知家姑,所以惡人先吿狀,無中生有的傳出建平和鳳影有曖昧行爲,梁老太當然相信,就是梧州人也相信多少,鳳影爲避閒言,請建平勿再來探訪。
一直過了三年,燕如在桂林𧩙生一女,梁老太便命鳳影交出玉鳳扣給她,鳳影不允,終要求梁老太帶她一同往桂林,參加燕如女美珊的彌月酒,待自己親自給她,梁老太接納所請,鳳影在桂林見到秋桐,悲喜交集,但秋桐態度冷淡,還故意跟燕如親近,鳳影受此打擊,唯有終日以淚洗臉。
一夜,鳳影在房中呆想,老太又來迫取鳳扣,鳳影因受老爺囑咐,不允交出,燕如出面諷剌,鳳影悲痛不已,這時,秋桐突出現房門口,斥他們離房去,鳳影得秋桐解圍,感激地投進他懷抱,問起何一別三年,竟如此對己,秋桐反責她三年來寫盡幾百封信給她,竟隻字不囘,問是否爲了建平,鳳影說從未收過信息,而她寄出好幾十封信,也一樣不得囘音,這樣秋桐才明白給人從中破壞,遂和好如初,可是又引起燕如的妒忌,馬上叫梁老太和她返囘梧州。
鳳影返梧,重復前之悲慘生活,建平到訪,忠僕亞寬故意延之入後園,時鳳影正在洗滌一大盆衣服,工作有如僕人,建平見此情形,眞個忍無可忍,勸她離開梁家,自願伴她走盡天涯海角,鳳影感其多情,思前想後,萬分傷心,她本已懷孕,一受剌激,險些暈倒地上,建平急上前將她抱住,那料恰爲艷玲,樹榮所見,以攝影機取之,向梁老太搬弄是非,梁老太卽派人叫秋桐返來,秋桐聽後半信半疑,因他知建平很愛鳳影,且相爲証,到底妬火焚心,馬上叫鳳來質問,鳳影逕說經過實情,且工人亞寬亦可見証,但難禁絕艷玲等一傍唆擺,梁老太力駕她敗壞梁門家聲,秋桐一時糊塗,竟罵鳳影對他不起,腹中塊肉,怕也不是自己的,鳳影聞說,當堂吐血,問要怎樣對待自己,秋桐不禁心又軟了,可是梁老太不放鬆地要她從後門離去,永不要囘來,鳳影傷心之極,怱怱走去,秋桐喝止不獲,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