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小說

百鳥朝鳳

天眞活潑，充滿春靑氣息的村女吳靈鳳，手挽着盛滿了濕衣的籃子，沿着河邊緩緩地向囘家的路上走去。

「站住！」突然一個陌生的靑年，從大樹背後竄出來，厲聲地斥止着靈鳳 。

靈鳳陡然聽見這聲音，不禁怔住了。

「別動！」那人說完，手持照相機，對準着靈鳳，「卡擦」地一聲，拍好了照，然後笑容滿面地對她說：「謝謝妳！」

靈鳳對這擧動表示非常驚奇而不滿意，但却故意裝着笑嘻嘻的樣子，走近他的跟前，乘他不備，把相機搶了過來。

「嗨！嗨！怎麽啦！」那靑年着急地問道。

「怎麽啦！問你自己呀！」靈鳳生氣地說：「不徵求我同意，你就偷拍我的照片！」

說着，靈鳳擧起照相機，想朝河裏一扔。那靑年見狀，連忙上前阻止說：

「別扔！別 扔呀！」

兩人你搶我奪地，幾乎扭成一團。正在這難解難分的時候，祇見遠處有個女孩子髙聲大叫：「哥哥，你幹什麽呀？靈鳳妹妹你快放手。」

他們兩人聽見這喊聲，才停住了手。靈鳳向來人凝視了一眼，喊着跑來的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夕盼 望的表姐秀珍。她急忙迎上去：

「啊呀！秀珍表姐，你什麽時候來的？」這時靈鳳驚喜交加地蹦蹦跳跳，喜悦地問秀珍。

「才來了一會兒，我媽也來了，明兒要去上墳。「秀珍也很快活的拉着靈鳳的手。

「噢！對了，明兒是淸明節，我爸爸前幾天就跟媽提起過你們，說你們要下鄕來了。」

秀珍笑着點點頭，囘過身去向那靑年說：「哥哥！你爲什麽欺侮表妹？」

這時候，靈鳳才恍然大悟，知道這靑年正是分別了多年的表哥中英，她羞赧地低垂下了頭。同時，中英也才知道她原來是表妹靈鳳，不禁 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噢！表哥！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了，你別見怪！」靈鳳害羞地向中英致歉。

「是呀！我也沒有想到是你。」中英囘答說：「我們差不多有六年沒有見面了。」

秀珍見他們兩人和好如初，也是很高興地揷嘴說：「我哥哥到英國去留學，一去就是六年，他囘來的那一天，連我也差一點不認識他了。」

說着三人都哄笑不止，興高采烈地囘家去了。

吃完了晚飯，靈鳳的爸媽，秀珍的媽媽，以及中英、秀珍、靈鳳，大家都坐在客廳裏聊天。

秀珍的媽媽姚太太朝門外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憂戚地說：「明天可別下雨才好，一下雨，上墳就麻煩了。」

「天色還好，我看明天還不致於會下雨的。」靈鳳的爸爸勸慰地囘答。

靈鳳見他們大人在談天氣，覺得索然乏味，獨自一個人走到院子裏賞月。

中英看見靈鳳走到院子去，也跟着出來，挨近她的身邊，低聲地說：

「明天我們去上墳，你也一塊完去好嗎？」

靈鳳含情脉脉地對中英瞥了一眼，然後羞澀地點點頭。第二天，靈鳳的爸爸在前面帶路，秀珍扶着她自己的媽媽，靈鳳和中英走在最後面，一起去上山掃墓。

他們一行走到中途，正碰見山上看墓的陸駝子，打酒囘來。

「駝伯伯，這位是姚家少爺，你不認識了吧！」靈鳳對陸駝子介紹中英說。

「啊！長得這麽高了！我幾乎認不出了。」陸駝子很巴結地對他們說：「知道你們快上墳來了，所以我到鎭上去打酒。」

「你的酒葫蘆，倒還沒有丢掉啊！」靈鳳指着陸駝子的酒葫蘆取笑他。

「沒有沒有！」駝子笑得一對眼睛瞇得像一條縫似的。「我先走一步，囘家去迎候你們。」

說完，駝子仢僂着背，低着頭拚命似的搶先走去。靈鳳和中英朝着他的背影，兩人相互發 出會心的微笑。

上完了墳囘來，大夥兒叉囘到陸駝子的家裏來休息。中英乘衆人不備，悄悄地邀靈鳳到山上去拍照。靈鳳對中英拍照正有很濃厚的興趣，就跟着中英去了。

靈鳳今天興緻很好，嘴裏一邊不停地唱着歌，身子一邊也不停搖搖幌幌地給中英柏 照。

「靈鳳！妳對於唱歌和跳舞，旣然很有興趣，又有天才，爲什麽不去專門學習呢？」中英不禁好奇地問她。

「專門學習？」靈鳳瞪大眼睛問道。

「是啊！一方面練唱歌，一方面練習芭蕾舞，是多麽好呀！我吿訴妳我認識一位梅夫人，她是芭當舞專家，妳如果有興趣，我可以替你介紹同他學。」中英很關切地說。

「不可能的。」靈鳳搖搖頭。

「爲什麽不可能？」中英追問她。

「我要幫媽管家，再說我爸爸也不答應的。」

「你不妨試一下，跟你爸爸說說看，也許會答應的，學費 用不着担心，我可以負責。」中英極力地鼓勵着靈鳳。

囘到靈鳳的家裏，當天中英的媽媽就要跟秀珍和中英囘到城裏去。中英因爲有點捨不得離開靈鳳，就對姚太太說：

「媽，我想在這兒多住幾天，找點材料，寫幾個歌。」

「寫歌？囘去不能寫嗎？」姚太太不答應兒子的要求。

「作曲是需要靈感的，鄕下風景好，靈感容易找一點。」中英繼續地要求。

「就讓中英在鄕下多住幾天吧！」靈鳳的爸媽，齊口同心地揷嘴說。

靈鳳站在旁邊，聽了這話，臉上不禁泛起得意的微笑。

「好吧 ！」姚太太沉思了片刻說：「那末我和秀珍先囘家去吧！」

說着，姚太太就和秀珍上了自己的車子。臨行的時候，姚太太再三叮嚀中英：「早些囘家，別給姨丈姨媽添麻煩。」

姚太太和秀珍走了之後的當天晚上，靈鳳親自到中英房裏，替他舖好床舖。

「謝謝你，眞不好意思，我佔了你的房……」中英很感激地對靈鳳說。

「不，」靈鳳搶着接嘴，「這座房子本來是你們姚家的，我爸爸生意虧了本，香港躭不下去，姨媽幫我們的忙，譲我們住到這兒來，又不要我們的房錢。」靈鳳詳細地對中英講。

「明天我想出去走走，你有空陪我嗎？」中英問她。

靈鳳嫣然一笑，隨卽奔了出去。中英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失笑起來。

第二天，中英帶着照相機和心愛的靈鳳，兩人去暢遊郊外的風光和名勝地方。

他們正在遊玩得很愉快的時候，天不作美，下起傾盆大雨，兩人就奔跑到附近陸駝子的家裏去避雨。偏巧陸駝子不在，家裏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兩人就推門進去。

「陸駝子一定又打酒去了，你看，他的那個酒葫蘆也帶走了。」靈鳳指向着掛酒萠蘆的牆上對中英說。

「最好他囘來的時候，不但有酒而且 帶來了吃的東西，我們就可以叨擾他一頓晚飯了。」中英笑着搭腔。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靈鳳點起火油燈，中英去到後面房子裏找到幾個生蕃薯，然後生起炭火，把生蕃薯放在炭火上烤。不多久，就變成芬香撲鼻的熟蕃薯，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外面的雨 却愈下愈大，靈鳳在屋裏不安地踱來踱去，嘴裏焦灼地說：

「雨這麽大，又沒有傘，怎麽囘去？爸爸和媽在家裏一定急死了。」

「你急也是白費呀！有什麽用呢？」中英勸慰着她說。

「雨愈下愈大，陸駝子又不囘來，怎能不急呢？」

「不 囘來反而好了，他的床空着，你就將就一點，在他床上睡一宵吧！」

「那怎麽成？」靈鳳羞赧地。

「那總不能坐着等天亮呀！」中英好意地對她說。

靈鳳一時也計無所出，祇好照着中英所說的，去到陸駝子的床上去睡覺。

第二天黎明，天 氣晴朗，靈鳳張開眼睛一看，祇見自己和中英兩人和衣並頭睡在床上，自己的頭正枕在中英的臂上。不禁覺得有些忸怩。正想偷偷地下床時，却驚酲了中英。

「怎麽？駝伯伯沒有囘來？」靈鳳滿臉羞慚地先開口。

「大槪也在鎭上躱雨了。」中英囘答。

「糟了，我們怎麽向我爸媽交待呢？」靈鳳的內心顯然有顧慮。

「我們祇好撒謊，說在陸駝子家躱雨，跟駝伯伯聊天，聊了一夜。」中英胸有成竹的說。

囘到靈鳳家裏，他們兩人果然照樣地撒謊。可是西洋鏡被拆穿了。

「靈鳳，你爲什麽要撒謊呢？」靈鳳的爸爸厲斥着她。

「我……我沒有撒謊呀！」靈鳳分辯。

正在這時候，陸駝子睡態未息地從房裏出來，伸着懶腰，連聲說：「好睡！好睡！」

靈鳳和中英瞧見這情景，知道謊話被拆穿，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陸駝子還糊裏糊塗 地不知道內蘊，祇管自己向靈鳳爸媽道謝，拿着酒葫蘆，逕自囘家去。

靈鳳的爸媽虎視眈眈地注視着靈鳳，祇因碍於中英的面前，不好當塲發作。靈鳳見二老面有怒容，急得失聲啜泣起來，使得中英也十分沒趣，尶尬萬分。祇好吿辭進城囘家去。

中英囘 到自己家裏，把替靈鳳拍好的照片，一張張給妹妹秀珍看。

「你覺得靈鳳這人怎麽樣？」中英忍不住地問秀珍。

「你問的是：假如我有這麽一個嫂子，好不好？對嗎？」秀珍古靈精怪地，一下就猜中了哥哥的主意。

兄妹兩人不禁都大笑起來。正在這時候，母親姚太太來找中英說話。

「中英，等一會兒王太太就和麗珠一塊兒來了，你陪麗珠談談玩玩。」姚太太對中英示意。

「談……有什麽好談的。」一提起麗珠，中英就一肚子的不開心。

「唉！中英你總也知道，自從你爸爸去世以後，我當這一個家也不容易，幸虧王太太對我們很好，時常幫我家的忙，所以我很希望你跟麗珠多接近接近。」

這是姚太太的一面之辭，在中英的心裏，祇是愛着靈鳳，他根本不喜歡麗珠。但是他的母親也另有打算，母子兩人於是就對這事情發生了基本上的衝突。雖然中英在表面上還是忍受母親的意思，去敷愆麗珠，但在內心上他反更深愛起靈鳳。

過了幾天，正是中英母親姚太太的生日，靈鳳隨着爸爸一起進城到姚家來賀壽。可是姚太太對待他們一家人的態度改變了，臉上掛着不十分愉快的神色，很冷淡地招待他們。靈鳳爸爸看在眼裏，很不高興，拜完壽就要和靈鳳囘去。可是秀珍再三地要留住靈鳳多住幾天，靈鳳的爸爸祇好把靈鳳留在姚家住下。自己一個人囘家去。

中英見靈鳳住在自己家裏，歡喜萬分，把前次替她拍的照片都拿出來給她看。晚上還陪着靈鳳去看表演芭蕾舞。

對於芭蕾舞，靈鳳興趣十分濃厚，看完了表演囘來，便和秀珍兩人在房裏練習學跳起來。

中英在旁邊看了，向靈鳳建議說：

「妳的天份很髙，如果經過名師的指導，將來妳對芭蕾舞上會有很大的成就，明兒我送你到梅夫人那兒去，好嗎？」

靈 鳳正中下懷，歡喜得什麽似的，不住地點頭。

第二天是姚太太的壽宴，靈鳳打扮得很漂亮，艷麗驚人，所有嘉賓都對她嘖嘖讚美，連王太太和麗珠母女兩人，也都被她的美麗所怔住。又見中英很殷勤，很喜歡地招待她，侍候她，不免發生了醋意。姚太太對靈鳳更是不滿，麗珠和姚太太就當着靈鳳的面，熱諷冷譏地對她，窘得靈鳳當衆下不了塲，失聲欲泣，掩面疾走，奔躱到秀珍的臥房裏邊去。中英和秀珍見這情景，兄妹兩人也跟着她進房。

「我……我要囘家去了！」靈鳳啜泣着說。

「唉！何必吶？媽雖然話說 得重一點，其實她也不是存心的。」中英忙勸慰靈鳳。

「表妹！別難過了，歇一會兒吧！」秀珍在旁也挿嘴說。

「謝謝你們的好意，請你們出去吧！我換好了衣裳就囘去！」靈鳳仍堅持着要走。

「你這樣一走，將來我怎好意思見你爸爸和媽媽？」中英理由很充足地說。

「我不走，躭在這兒等着挨罵呀？」

「不不，决不讓你挨罵！」中英繼續地說：「明天我就送你到梅夫人那兒去學芭蕾舞。前幾天我已經跟梅夫人提過了，她聽說你很有天才，高興得很吶！」

「對了！」秀珍也附合着哥哥的意見，「你白天上梅夫人那兒去，晚上還是住在我這兒，不讓我媽知道就是了。」

「住在這兒，姨媽怎麼會不知道？」靈鳳猶豫不决地說。

秀珍把靈鳳拖近身旁，附在她的耳朶上，兩人細聲地說一會兒。

「好了！別生氣了，就這麼辦吧！明天我也陪你去梅夫人那兒！」秀珍說。

靈鳳見他們兄妹兩人很誠懇地挽留她，又要供給她學跳芭蕾舞，終於點頭應允了。

從第二天開始，靈鳳就進入梅夫人所主辦的芭蕾舞硏究院裏去學習跳舞。晚上囘來，中英和秀珍相幫她，逾越姚家的外牆，進入秀珍的臥房 ，果眞，每晚都瞞過了姚太太。

一天，中英和靈鳳去看了電影，直到夜深才偷偷地囘家。秀珍問他們道：

「你們今晚上那兒去啦？」

中英搶着囘答道：「還不是又去看電影。你和小馬呢？」

一提起小馬，秀珍就羞答答地說：「我們也是去 看電影。」

他們三人正在聊天的時候，房門外姚太太在嚷着：

「秀珍！秀珍！開門。」

秀珍和靈鳳兩人都驚得手足無措，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中英鎭定機智，一把將靈鳳拖進了衣橱藏匿起來，然後才去開門，把母親請進。

「 咦！你什麽時候囘來的？怎麽我沒有見着你囘家來？」姚太太詫異地問中英。

「我……我早就囘來了！」中英欺瞞着囘答。

「明天，我請麗珠來吃中飯，你們兄妹二人都不要出去呀！」

中英聽到母親提起麗珠，就感到頭痛，怔在一旁發呆，黙不作聲。

姚太太關照了他們兄妹兩人，囘身就走出房門。秀珍和中英見母親離去，才鬆了一口氣，急忙掩上房門，拉開衣橱門，放靈鳳出來。

「明天是禮拜，我想囘去一趟，」靈鳳走出衣橱，神魂甫定後就說：「再不囘去，兩位老人家要着急了。」

「我陪你囘去好了！」中英故意要躱避明天中午和麗珠吃飯，所以想陪靈鳳囘去。

「姨媽不是叫你別出去，在家吃中飯嗎？」靈鳳在衣橱中早已聽淸楚方才姚太太的話，因而詰問中英。

「那是妹妹的朋友，用不着我做陪客。」中英忙分辯說。

「不，我一個人囘去好了，我又不是不認識路。」靈鳳有點生氣似的搶白中英。

「不不不！你不知道，梅夫人要我替他寫幾個新的芭蕾舞曲，我也想出去走走，找一點靈感，明天早上，我們還是從花園溜出去好了。」中英說。

麗日當空的早晨，中英陪伴着靈鳳 ，來到了郊外的靈鳳家裏。

「你怎麽今兒才囘來？爹早上出去的時候還說，你再不囘家，要到香港接你去了。」靈鳳的媽媽一見靈鳳囘來，也嚕哩嚕囌地對靈鳳說了一些。

「靈鳳在香港已經報了名，進了學校了。」中英揷嘴，代靈鳳囘答。

「噯！」聽說進學校，靈鳳的媽媽顯然也高興了。

靈鳳和中英囘進城之後，繼續精硏舞藝，進步神速

一天，靈鳳的爸爸進城來，順便就到姚家來看看自己的女兒，同時也向姚太太致謝靈鳳住在她家的叨擾。

「阿鳳這個孩子，一直躭在您這兒，老麻煩你們，我……我眞不好意思。」靈鳳的爸爸對姚太太說。

「什麼？……一直躭在這兒？你……你是說靈鳳？」姚太太覺得事情很有些蹊蹺。

站在旁邊的秀珍，暗自着急，可是又不便揷嘴。

「是呀！不是住在這兒很久了嗎？」

「沒有呀！她根本 沒有住在這兒過。」

「這就奇怪了！」靈鳳的爸爸也驚異起來，「她吿訴我，白天上學，晚上就躭在你們家跟秀珍一塊兒睡，怎麽會沒有呢？」

姚太太怒目對秀珍說：「晚上跟你一塊兒睡？」

秀珍滿面通紅，窘得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候，中英囘來了。

「可是你搗鬼？靈鳳到底在那兒？」姚太太生氣地對中英責問。

「媽，姨夫，您們都不用着急，靈鳳的下落，我知道，現在我就帶你們去看她。」

中英說完，就帶領着姚太太、靈鳳的爸爸及秀珍，大家一齊趕到劇院的後台化粧室去。

「就在那一邊。」中英指着化粧室的門，對大家說

「怎麽阿鳳會在這兒？」靈鳳的爸爸不信任似的。

中英也沒有再理會他，逕自叩門。

「喔！姚先生。」女侍打開了門，讓中英和其他的人一齊進去。

「噢！」靈鳳正在仆粧準備登台獻藝，見了自己爸爸和姚太太都來了，不禁很高興。

「我們已經買好了票，等會兒看你演出，你只管化粧，不要忙。」秀珍開口說。

「這是你的合同」靈鳳對中英說：「梅夫人要我轉吿你，請你簽了字，一份交還給她。」

「什麽合同？」姚太太忙問中英。

「梅夫人要我加入他們的團體，負責作曲，」中英很快活地向姚太太解釋：「媽，我有了職業了，以後您用不着担心我了。」

大家聽了中英所說，一致興奮地向你道賀。

「噯！你們別忘了跟靈鳳道喜呀！她也簽了合同，而且一下子就是當主角！」中英忙向大家介紹靈鳳。

於是大家又向靈鳳道喜一番。

台上，靈鳳領導全體芭蕾舞女郎登塲演出「百鳥朝鳳」舞姿美妙，嬴得台下的觀衆掌聲如雷，靈鳳的爸爸，姚太太，秀珍中英，更是樂不可支地熱烈地鼓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