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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如春日風
綠雲春樹,繁花似錦,正是一個迷人的天氣。遙見 一頂軟轎匆匆走來,正要通過一道木橋;可巧在這時間正有一個綢緞舖的夥計小郎送貨,身背四疋綢緞也要通過木橋;轎夫倉忙之間,誤將小郎撞至橋下,小郎滿身泥水,氣冲冲的向轎夫糾纏,要求賠償,但轎夫人多勢衆,三推兩攘就把小郎閃開了。
軟轎又匆匆地 向街中的蘭香院而去,終於在門口停下。
從軟轎裏下來的,是蘭香院的妓女紅妹,體態輕盈,玉貌嫵媚。當時就有鴇母及衆姊妹 出迎,擁紅妹而入。紅妹自至臥室小休,秋娟向紅妹慰藉着說:
「妹妹,躺一會兒吧!累了半天了。」
「還好。倒是喝了幾杯酒,怪難受的。」紅妹疲倦地倒在牀上。
秋娟見其微有酒意,囘身取來水果。那時鴇母從外進來,興奮地跑至紅妹身邊說:
「紅妹!」
「媽!甚麽事?」紅妹含糊着說。
「胡三少爺派人給你送綢子來了,快去瞧瞧!」
「哦!」紅 妹若有所悟。
鴇母得意忘形地拖着紅妹走至花廳。
紅妹見四疋綢緞擺在桌上,鮮艶奪目,不禁大喜,忙拿起一疋錦緞抖在身上,較量身裁,突然發現綢上汚泥甚多,大爲奇異,鴇母卽刻大聲喊道:
「喂!送綢子的,你進來!」
小郎滿身泥水,狼狽不堪地走了進來。
「這綢子是你送來的嗎?」紅妹向前問道。
「是的,您就是紅姑娘嗎?是胡少爺叫我送來的。」
「胡少爺叫你送來這種綢緞呀?」紅妹指着綢上滿染的汚水。
「這⋯⋯這不能怪我們三寶少爺。」小郎呑呑吐吐地把路上被軟轎碰倒的經過情形告訴紅妹。紅妹聞言,深爲同情,忙拿面巾叫小郎擦去臉上的泥水。
小郎擦乾臉上的泥水後,顯露出本來面目 ,紅妹凝視着小郎,若有所思,彷彿小郎在那裏見過,很像幼時伴侶。但又不便直問。小郎旋卽離去。
小郎走出門外,亦有所悟 ,才走兩歩,便停了下來,往事有如烟雨,舊夢忽然重温。亦覺得紅妹十分面熟,頗似幼時情人,他輕輕走至窗前向內窺視,不料給鴇母發覺,將小郎趕了出去。
當日,紅妹鬱鬱不樂,卽將滿懷心事告訴秋娟,憶起幼年時代的伴侶,多麼可愛而甜蜜,如今相隔數年 ,全無音訊。她猜疑今午送綢的小郎很似自己情侶,故與秋娟商議,决向胡三少査明眞相。
小郎在胡三少父親開設的古月綢緞舖 任職,甚得胡老信任,舖內一切銀錢往來,貨物收發均由小郎管理。
當日小郎送綢囘來,對紅妹亦甚猜疑,卽將送綢之事告訴胡 三少,三寶得悉紅妹道謝,心滿意足,小郎藉此良機,便向三寶打聽:
「少爺,您知道紅姑娘是甚麼出身嗎?」
「你問這個幹嗎?」
「我想⋯⋯我想她不像個妓女,像⋯⋯」
「小孩子別打聽這個!以後在老爺太太跟前,千萬別說我到過妓院的事。」
「是!是⋯⋯」小郎失望的陷入沉思。
夜間,蘭香院花廳燈火輝煌,歌聲和笑聲交集,原來是嫖客劉大爺做壽,衆妓女向他圍繞斟酒,春色無邊。正當熱鬧之際,鴇母從外進來,告知紅妹胡三少駕到,着其去臥室一見,鴇母向劉大爺請准後,紅妹始得離去。
紅妹跑至臥室,胡三寶急忙含笑相迎,紅妹向三寶致謝後,連忙問道:
「三少爺,今午送綢的人是您店裏的夥計?」
「這呀,他有甚麽得罪你了嗎?」
「沒有,他人倒挺老實,他叫甚麼名子?」
「叫張小郎。」
「他是那兒人呀?」
「奇怪了!」
「甚麼奇怪呀?」
「白天小郎也提起你,現在你又提起他,我想你們倆有了主意⋯⋯」胡三寶奇 異地說。
「胡扯!」紅妹故作生氣地打了三寶一下。
那時,外面正是一片嘈雜。原來劉大爺尋找紅妹。鴇母勸阻不住,劉領其爪牙衝了進來:
「紅妹你出來!」劉大爺氣勢洶洶的嚷着。
「劉大爺,幹嗎發那麽大的脾氣呀?」紅妹低聲下氣的說。
「哼!大爺化錢找快樂,你當我大頭呀!」
那時三寶血氣方剛,自是難以忍受。向前直認是他的錯,劉大爺聞言,怒氣冲天,大喝一聲,想毆辱三寶,鴇母恐出事,急忙向前阻攔:
「各位大爺別打架,你們那位要獨佔紅妹,乾脆花錢給她贖身好了 。」
「怎麽?你以爲大爺買不起她?」劉大爺嚷着道。
「你呀,沒有這個胆子!」胡三寶出口氣他。
「來!揍這 小子!」劉大爺磨拳擦掌的喝道。
「來!揍他,今天非敎訓這小子一頓不可,來!⋯⋯」正當此時,外面傳來叫喊「大爺」的聲音 。
劉等轉頭一看,車夫氣喘喘的跑來。
「大爺,快囘去,太太找您哪!」
「啊!」劉大爺驚慌異常,趕緊溜了囘 去。
第二天,劉大爺心裏不服,與太太同往探訪胡老,倆人一到綢緞店,胡老太太等殷勤招待,並召喚三寶出來相見,三寶一見 是劉大爺,想退囘去,但給胡老叫了過來⋯⋯
「三寶,來見見劉大爺,劉太太。」
「嗯,」三寶不得已的走了過來。「劉大爺,劉太太。」
「嗯!」劉大爺得意洋洋地抽了一口烟。
「我這孩子不懂事,以後劉大爺您多多敎導。」胡太太說。
「對了,」劉乘機囘答胡太太的話:「年輕孩子們非嚴管不可,不然,他們就在外面吃喝嫖賭,胡作非爲,像他這樣年紀,最容易學 壞了⋯⋯」
「三寶,你聽見劉大爺的話沒有?」胡老接着說。
「嗯!聽見了!」三寶敢怒而不敢言地囘答。
「以後 要在家多唸書,學做生意,不要仗着家裏有錢,就在外邊花天酒地搞妓女⋯⋯」劉大爺繼續的發表高論:「拈花惹草,爭風吃醋,不會有好處的!」
「怎麼?三寶他去妓院跟人家爭風吃醋啦?」胡老着急地問道。
「不,不,我是說他不要學別人一樣在外亂跑。」
「哦!」胡太太才安心下來:「三寶,聽見沒有,劉大爺的話多有道理。」
「胡太太,你別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他自己呀,口是心非,我在那種地方不知捉到他多少次了!」劉太太終於拆穿了劉大爺的西洋鏡。
「我,我已經改邪歸正了⋯⋯」劉滿頭 大汗,恐再洩露底細,只得以笑聲掩飾過去。
那時,幸得胡太太解圍,隨卽命三寶陪劉看衣料。
正當他們在挑選衣料的時候,忽然紅妹和秋娟也走了進來,這可急煞了劉大爺和三寶,正是螳螂在前,黃雀在後;使他們坐立不安。
紅妹和秋娟的來意, 原是打聽小郎的情况,以消除紅妹相思之苦。不料一進門就看見劉大爺和胡三寶神色不安。紅妹反而在劉大爺和胡三寶面前大獻妖媚,迫得他們急忙退出。紅妹得機會接近小郎,便問道:
「你叫甚麼名字?」紅妹輕輕的說。
「我叫張文郎。」
「是那 兒人?」
「徐州棗莊人。」
「啊!你⋯⋯」紅妹突然驚訝地向前,但胡老已經走過來。
「我們剪的衣料,你們給送 去行嗎?」秋娟馬上改變戰略,向胡老問道。
「行,行,甚麽地方?」胡老誠實的答話。
「蘭香院。」
「好,好 !今晚我叫小郎送來吧!」
小郎低下頭,再度陷入沉思。
當晚,小郎拿着衣料送到妓院去。
剛至門口,秋娟從內 出來,說紅妹被胡三寶叫到紅運樓去出堂差。並着小郎去見一見紅姑娘。小郎隨卽放下衣料逕奔紅運樓而去。
那一夜,胡三寶在 紅運樓大排酒宴,因爲他怕在蘭香院碰見劉大爺,所以改了地方。那時妓女和客人的笑聲,歌聲,籠罩了整個客廳,衆客人把紅妹灌得大醉,臥倒地上,由妓女扶到臥室小休,三寶得想洋洋的進了臥房,進行他的主意。
三寶將房門閂好,把紅妹抱至牀上,撫摸紅妹 的身體,親吻紅妹的紅腮,然後得意的一笑,把自己的長袍脫去,再把紅妹的衣服解下。
正當迷惘之際,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
「誰呀?」三寶驚慌地從牀上跳了下來。
「少爺,是我,」小郎氣急敗壞的說。
「甚麼事?」三寶驚恐着。
「老爺知道您在這裏請客,馬上要來,我偷偷出來給您報個信,您快走吧!」
「哦!」三寶一手抓了衣服,一手奪門而出。
小郎見其逃去,微微一笑,然後再把房門關上。
小郎走至牀前,見紅妹迷醉未醒,便細心的端詳着她的容貌,越看越有了 幾分像他的情侶,然後倒了一杯茶,扶起紅妹喝了一口。
紅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輕輕地說:
「呀!我怎麽在這兒?」
「你喝醉了,三少爺要欺侮你,我急中生智,把他嚇走。」
「你是誰呀?」
「我是張文郎。」
「哦!眞的是你呀?」
「你是紅蕉妹妹?」
紅妹傷感地點點頭,連忙倒在小郎的懷裏。
他倆追憶起童年的情形,不禁悲傷萬 分,靑梅竹馬,出雙入對,剛訂婚不久,一聲炮火,拆散了他倆的鴛鶯美夢!後來家散人亡,天涯淪落⋯⋯想不到又在異地相逢!正是天下不巧不成書,有情人會有情人。
「我們又見面了,郎!」
「希望我們又在一起!」
「是的,我們慢慢想法贖身。 」
夜深了,小郎送紅妹囘到了蘭香院去。
第二天,小郎又倫偷地走到蘭香院與紅妹相會,並帶來一些首飾,决定與紅妹贖身,但區區首飾,價値低微,不過一百元左右,仍不够贖身的條件,兩人在臥室中爲此耽憂,忽然秋娟進來,說鴇母就要來此。紅妹聞言,不禁大急,遂卽推小郎鑽進衣櫉,將珠寶收起,然後跑至牀上,假裝有病,痛苦呻吟。
「紅妹我看你的病還是找個大夫來瞧瞧 吧。」鴇母走至紅妹牀邊,撫着她的上額,温順的說。
「不用了,媽,給我養兩天就好了。」
「還是看看好,不然怕要冷落了客人,現在胡少爺又來了。」
聽到胡三寶來了,紅妹更爲害怕,聲言不見他。
「不是你見他,是他來見你呀!快穿好衣服起來。」
「他要來,那就不用換衣服了。」
「不行的,三分人才七分裝,不打扮怎麽行呢?」鴇母說完,把衣櫥打開,一見小郎在內,把她嚇了一跳:
「啊,你怎麼在這兒?」鴇母怒冲冲地抓住小郎。
「我⋯⋯我⋯⋯」小郎爬了出來。
「好哇,難怪你裝病不見客,原來你房裏藏着私漢子,我非打死你不可!」鴇母拿起一把椅子向郎打去。
那時,胡三寶和秋娟聞嘈聲也闖了進來。
鴇母怒火冲天的把剛才的情形告訴三寶,並謂小郎可惡,着三寶趕快出錢爲紅妹贖身,三寶明白眞相,怨氣狠 狠的把紅妹罵了幾句。
「哦!原來是這麽囘事,奇怪了,放着我大爺不理,偏偏喜歡一個小夥計!」三寶氣憤着說。
「我喜歡誰就喜歡誰,你管不着!」
「我拿錢把你買了!」
「你呀,買不起。」
「笑話,我非買你不可,媽媽,要多 少錢?」三寶下了决心,向鴇母問道。
「您就給三百塊錢吧。」鴇母高興地說。
「好,一言爲定!」三寶轉身便走。
那一天,紅妹特別傷心,不禁痛哭一塲。
當夜,三寶很晚囘家,綢緞號已上了門板,欲上前敲門,但又停了下來,輕輕的從門縫中向內窺視。
舖內,胡老從賬房出來,手提着錢,交與小郎存放,着其明天向銀號存欵,小郎接錢後,走入臥室,從身上取出 鑰匙,將錢放進錢櫃,放好後,便脫衣倒在牀上。
一切情况,三寶在外偷看得非常淸楚,然後敲門。
「小郎,小郎,開門!」
「噢,您囘來啦!」小郎把門打開,三寶輕輕的走了進來。
「老爺睡了嗎?」
「大槪睡了。」
「小郎,想不到你也常到妓院去玩。」三寶懷着鬼胎,露出了別樣温柔。
「少爺,我⋯⋯我⋯⋯」
「別怕,祇要別給老爺知道就行了。」
「是!少爺。」
「你給我打盆洗臉水,放到我房裏去。」
小郎向裏面走去,三寶匆匆地奔進小郎臥室,從小 郎衣袋中取了錢櫃鑰匙,把錢拿出,然後鎖好錢櫃,再把鎖匙放囘原處,便狠狠的一笑。
「哼!我敎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淸!」三 寶自言自語地說。
第二天早上,小郎果然被胡老抓到警局,不問皂白,關進監獄。
胡三寶得到巨欵,神氣十足的跑到蘭香院去,交下三百元與鴇母,並定明晚就在蘭香院與紅妹舉行結婚。
這消息傳出,立刻給劉大爺的幫閒聽到了,劉大爺據報,甚爲 憤怒,决定設法用計拆散胡三寶的喜事。
那一夜,蘭香院門口張燈結彩,熱鬧非常,「胡府宴答」的牌樓高高搭起。一時賓客齊 來,花廳瀰漫着神秘的氣氛。胡三寶穿上結婚禮服,喜氣洋洋,但打扮得如花似玉的紅妹,却是心中悲苦,欲言不盡。
就在這興 高采烈的時候,劉大爺和刁二爺從外進來,向三寶道喜,胡三寶一見情敵,便感不悅,連忙囘答道:
「哼!我才不希罕你們哪! 」
「不希罕我們沒有關係,還有二位是您請不到的。」劉大爺說完,他的幫閒已把胡老和胡太太引了進來。
三寶一看,渾身戰抖,欲想避開,但胡老已趕至跟前,一手抓住三寶,便開口痛罵:
「你這個畜牲,簡直是造反了,還不給我滾囘去!」胡老 把三寶身上的披紅扯下,扔在地上。
「居然跑到妓院來結婚,胡家祖宗八代的臉全叫你給丟盡了!」胡太太說完,立卽吩咐夥計 到警局,告知錢已找囘,把小郎釋放,然後拉了三寶囘去。
紅妹聞言,始知眞相,不禁轉愁爲喜。
劉大爺計劃得售,甚爲高興,随卽與鴇母商議,自願再付贖身之欵,乘賓客在塲,立刻與紅妹結婚,紅妹雖然反對,但鴇母認錢不認人,一口答應下來,無能反悔。
因此,蘭香院又繼續舉行婚禮。
胡老把三寶帶囘家裏,罰三寶跪在地上,受着嚴厲的處分。眼看着小郎悄悄囘來,三寶無限慚愧,便起來向小郎道歉:
「小郎,讓你爲我受苦,我眞對不起你。」
「少爺,事情已經過去了,祇要老爺太太明白我,就是吃點兒苦,又算甚麼呢。」說完,門外忽然一陣敲門聲。
「小郎,小郎!」秋娟急忙走了進來。
「什麽事?」小郎和三寶迎上。
「胡少爺走了之後,劉大爺又替紅妹贖身,現在就辦事了,紅妹叫我來找你想辦法。」秋娟着急地。
「啊!這⋯⋯這怎麼辦哪,」小郎大急。
「好哇,沒那麽便宜,小郎,走,我有辦法。」三寶領着小郎和秋娟走了岀去。
蘭香院的廳;發出一片索花酒徵歌的聲音,紅妹與劉大爺並肩而坐,她已被灌得酩酊大醉。刁二爺看看良辰已過,阻止進酒。
「算了 ,算了,快點讓他們進洞房,完成劉大爺的好事。」接着,秋娟過來扶紅妹走至臥室。
「寶貝,今兒你可跑不了吧,⋯⋯」劉大爺 欲給紅妹解衣,秋娟上前阻攔。
「大爺,您先請到外邊等一會兒,我替妹妹換衣服。」
「好,好!」劉大爺笑着走了出去。
劉大爺走出門外,秋娟連忙把門關上,原來三寶與小郎已設出詭計,叫劉太太從臥室後面的大窗戶爬了進來,換上鮮艶的睡衣 ,手執棒槌,坐在牀上,將帳子放下。紅妹旣得替身,匆匆跳出窗口,秋娟在內把窗門關好,然後請劉大爺進內。
劉大爺進去, 照樣把房門關得緊緊,轉身脫下了衣服,一面哼喞着下流的小調兒,得意萬分。撲的一聲倒在牀上,伸手欲抱紅妹,不料一槌過來,把劉大爺的幻夢擊碎,他這才知道是劉太太巧佈陷阱。劉大爺驚訝之餘,在房内亂撞亂奔,劉太太决不放手,打得劉大爺跪下來哀哀求情。
花廳裏的客人還沒有散盡,忽聞房內起了一片打鬥聲,直等劉太太手執棒槌從房內出來,大聲尋找鴇母,聲言要退囘贖身之欵,這 時,賓客們才知道劉大爺出了事情。
人言嘈雜之際,胡老與太太又趕了進來,到處尋覓三寶,深恐其子又出醜事。結果,三寶拉 小郎從人叢中出來,在胡老及衆客之下,詳述紅妹與小郎之一段情史;現在異地重逢,應該爲他們完成好事。
胡老及衆客聽畢, 均極同情,立卽促成紅妹與小郎的婚事。小郎換上紅袍,載上十字披肩,一朶鮮花佩在胸前,紅妹一夕數變,旣驚又喜,二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