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童屍』

．精彩曲詞．

程英：（唱下西岐）已備行囊離我家，按月 糧交不算差，我任武官職，保屠岸賈。

程妻：（接唱）你今貴在丞相麾下，你要珍重毋爲我牽掛，安住相爺內衙。

程英：（接唱）妻你蕊含荳蔻夫心牽掛，重要虛度年華。

程妻：（接唱）無用愁，郞心可放下，不捨我郞恨倍加。

程英：（接唱）妻休嘆孤寡，手執魂銷別家。

公孫：（唱花古芙蓉）拜見嫂嫂，不才深禮下，程嬰義弟可在家。

程妻：（接）伯伯賞先，恕失迎大駕，奴夫已上任，在相府官衙。

公孫：（唱）擬薦尊夫同保護駙馬。

程妻：（唱）謝君義重照顧他。

公孫：唱）拜別嫂嫂，出門上馬。

程妻：（唱）得閒無事，常來舍下。

景公：（唱三醉）玉指山愛佢是怪奇玩好。

奸妃：（唱）玉指山新鮮兼夾好。

景公：（唱）玉指終必變不免皮肉霉腐。

奸妃：（唱）泡湯可免霉腐。

奸相：（唱）宰夫公孫勝已召來到，烹煑襯紅鑊爐

奸妃：（唱蓮環西岐）眞眞可惡，（雙句）手指孿埋，趣緻全無，你眞冇譜。

景公：（唱尾句）唉吔吔吔斬你一刀。

郡主：（儂本痴情）佞臣無禮，父女施毒計，王已不察，爲色酒沉迷，愛竉奸妃，變本加 厲，權臣亂政綱，從中作弊，以暴歛苛政亂時世，百姓不安怨聲鼎沸，踰越禮規，臣貪汚舞弊，我欲諫未能心中翳。

駙馬：（爽 中板）巡守歸來，趙朔貞忠無所畏，來朝上殿進箴規。（花）先王金鐧壓君王，諫議直言無隠諱。

郡主：（花下句）三月不朝因 拒諫，問郞何以進箴規，說話之間，又聽人聲鼎沸。

公孫：（霸腔中板）一座玉指山，慘斷人指爲戲，已屬殘暴，行爲。殺我老 親嚴，話佢烹指技不精，手段兇殘，何慘厲。都是不法讒臣，與共那工讒紅袖，致令帝主昏迷。（花）切齒難報戴天仇，一怒瘋狂聲慘厲。

郡主：（爽中板）朝臣未敢進宮幃，君有驕人權與位，唯有可挽國家危。（花）言貴在君毋推諉。

駙馬：（快點）義無反顧當冒難危，不殺權奸朝綱將廢，黃金鐧在手中提。（花）不惜兵諫君王，生死安危非聽計。

郡主：（花下句）愿作聲援爲後 盾，諫君聯袂進宮幃。

奸妃：（百花亭閙酒）艷香凝甘露，擺腰舒舞步。

景公：（接）風騷卿更騷，若柳因風舞。

奸妃：（接）借歌申愛慕，借技献風騷。

景公：（接）我伴美人兒共舞，乘機香腰抱。

景公、奸妃（合唱）熱情大家流 露。

奸相：（長花半句）舞態風騷，玉人在抱，君王舞技世間無。

景公：（接）國文善投孤所好，居然高帽笠上頭顱

奸妃：（接）君臣共樂飮三杯，不醉毋歸寧嘔吐。

駙馬：（唱）爲諫君王誅國賊，怒憑金鐧洩牢騷。

郡主：（唱）驚 見園外免見牌，不禁望而却步。

駙馬：（花下句）分明奸臣擅作主，有心欺聖上胡塗，我要怒碎免見牌，再將園門亂搗。

景公：（花上句）忙解寶劍與卿家，立將此人誅討

奸相．（花下句）微臣拜吿，奉旨誅滅强徒，手提御劍更威風，充硬派頭大踏 步。

奸相：（唱花句）唉吔吔吔，嚇到我豎起寒毛，駙馬爺貴手高抬，老夫雙膝跪倒。

駙馬：（唱覇腔中板）生人斷指理性全無，奸相誘君爲苛暴，奸妃惑主理當誅屠，暴歛苛征民怨載道，久疎朝政誤王圖。（花）主上若不殺佢父女二人，誠恐難延國祚。

奸妃：（唱反綫中板）冷笑間君皇，駙馬何名何姓，佢嘅地位，有幾高。

景公：（唱）駙馬亦朝臣，乃係趙氏子孫，累代忠良，有封誥。

奸妃：（唱）爲甚外姓人，竟敢對皇干預，對主敬禮，全無。

景公：（唱）駙馬爲國家，儘可政攝朝廷，何必理及孤王，私務。

奸妃：（催快唱）分明另有不軌企圖，虎不害人人害虎，殘臣理合加以誅屠。（花）君宜先發制人，遲將受 人欺侮。

郡主：（唱中板）駙馬趙家人，彼此同爲外姓，寧不知王嫂，是姓屠，駙馬忠於君，王嫂迷惑君王，毋乃有虧婦道，本 當共輔君王，何竟互相傾軋，王嫂意欲何圖。

駙馬：（催快唱）趙氏恩蒙先皇封誥，君皇是舅我是妹夫，先帝原爲吾岳父，外臣 相待理毫無。（花）怒提金鐧警奸邪，先殺迷王狼毒婦。

景公：（唱戲妲己）不必憤怒，（雙句）咪殺孤家心愛艷婦。

奸相：（唱尾句）唉吔吔吔，佢眞係如狼似虎。

奸妃：（唱木魚）主上，難道君王難自主，任佢生死權操，倘若護花無力，我一定 血染龍袍

景公：（對駙馬唱）你不過恨我朝政拋荒，何必對婦人遷怒，至多從今改過，無謂要佢一命嗚呼，至多明日重整朝綱， 除奸去暴，請你收囘金鐧早返家廬。

郡主：（花下句）宰夫是公孫慈父，兄皇無理妄誅屠，義兄遠把寃情，對皇申訴。

公孫：（唱覇腔）偪人烹指理性全無，烹後指形當不保，臣親何罪慘受誅屠，殺父之仇難望報，忠難盡孝負劬勞。（花微臣乞領親屍，以慰寃魂安下土。

景公：（花下句）傳命領屍厚葬，千金賜贈爲恤孤，明日恢復早朝，駙馬請囘尊府。

駙馬：（花下句）主上過而能改，臣子更有何圖，臣亦無意多留，拜別聖君忙舉步。

奸妃：（唱王祥哭靈）怨聲君，情義無，任人揚威兼耀武，當堂剃 我眼眉毛，嫁得君王都受人欺侮，不如一死落陰曹。

景公：（唱三脚櫈）此是孤王緩兵計，誰肯將你誅屠，摸吓都當偷鷄，梓童 休驚怖。

奸妃：（唱）此人心最毒，我地父女性命難逃，來日佢追究君皇，主上如何應付。

奸相：（唱）唔係佢瓜老襯，就要我地死落陰曹，你寧愿犧牲妹夫，抑或犧牲心所好。

景公：（唱）自然愿犧牲駙馬，但你急切怕難圖。

奸相：（長花）勿憂勞，（雙句）微臣有計將佢誅屠，光路唔行行黑路，程英力士可代勞。

景公：（唱）係咁事不宜遲，馬上依計而行囘貴府

奸妃：（花下句）殺人因自衞，無毒不丈夫。

郡主：（唱蘇武牧羊）君皇，復執政德要頌揚，化及遠方，誅奸黨，國家安 ，定卜國祚長。

駙馬：（唱）誓盡滅奸黨，選俊傑賢相，百姓知揖讓，忠勇輔君皇。

公孫：（唱）殘賊妒憤或施計，時時禍要防。

郡主：（三脚櫈）因諫易惑勢，此言眞不枉，忠言多逆耳，禍每起蕭牆。

駙馬：（唱）浩氣貫乾坤，鬼神猶退讓，貞忠昭日月，何懼小醜跳樑。

公孫：（唱）最毒小人心，理合小心爲至上，有道明槍容易躱，暗箭最難防。（花）樵樓鼓報已 三更，巡視不停勤守望。（白）請呀。

郡主：（花下句）君你僕僕風塵勞苦甚，奴愿捉刀燈下擬表章，早眠早起爲早朝，奴且爲 君垂羅帳。

駙馬（接唱）爲國愛勞難入寐，忠心惟愿禱窮蒼，皇天或省鑒眞誠，傳命义環排香案。

駙馬：（陰華山）低低拜上蒼蒼天，庇蔭我家邦。

郡主：（唱）低低拜上蒼蒼天，庇佢振夫綱，許他効忠聖上。

駙馬：（唱）誓滅妖婦共奸相，淸掃朝上虎與狼。

郡主：（唱）勿令我夫婿受魔障，心盼望夫君，得取信於聖上，夫君福德至可免禍殃。

駙馬、郡主：（合唱）兩心翹望，翹望，翹望有福降，永消劫難免魔障，雙雙拜上蒼，祝福百姓國家安。

郡主：（唱長二王）何方剌客竟增光， 逆料程英原好漢，旣是公孫嘅義弟，料必同是俠骨，柔腸。（序）敢問何事到我家堂。

程英：（接唱）煞星錯入善人鄕，誤會幾 成因孟浪，險些背理害忠良，主使行兇，就是君皇，與奸相。

公孫：（唱覇腔中板）主人有命害忠良，禮尙往來寧甘退讓，無端 助紂已等瘋狂。（花）存忠劍下巳無親，高下未分重較量。

駙馬：（唱二王）程英本義士，未必泯滅，天良。或者被迫到我家堂 。（二王）我若是禍國殃民，當願在英雄，劍下喪。

程英：（唱反綫中板）帶愧訴情衷，雖則主人有命，猶未敢妄殺，忠良。窗 下見情眞，駙馬愛國保民，使我頓生，景仰。郡主更淑嫻，豈獨無心加害，反願保家國棟樑。（花）不才矢誓効忠，長跪尊前明志向。

郡主：（唱爽中板）程英義士世無雙，明珠智投非理想，用來俠士一樣心腸。（花）識英雄者重英雄，同志當如兄弟看。

駙馬：（唱三脚櫈）君若蒙不棄，原諒我叫你弟郞

程英：唱）過愛實感人，乞許程英喚兄長。

公孫：（唱）知交憑道義，四海一家堂。

郡主：（唱）可慮奸相計不成，陰謀從別想。

程英：（唱）程英願爲内應，剌探內裏端詳。（花）他朝有事報兄台，拜別尊前尋歸向。

駙馬：（唱花下句）義士毎多屠狗輩，朝廷正覺有豺狼。

郡主：（暗然唱月落烏啼）月淡星稀，鳥雀夜飛枯枝，三繞悲復啼，自恨身似花飛無依，飄緲飛墜金枝毀，折落東籬，貞忠報君招奸妒忌，灾殃惹起奴夫喪生家已抄嗟我獨偷生，尙爲誰每自問斷腸復心碎，獨孤顚沛流離世，於我獨遺無可戀，戀之處願爲殉節鬼。

程妻：（長二王）莫敎風折金枝，莫使花 委地，家亡猶有復興時，一息尙存，郡主勿渝，此志。

公孫：（接唱）論私我已負相知，論公未能救主，公私两誤罪大難辭，郡 主若再輕生，我更罪無可恕，誓援嫂溺，以報泉下，故知。

郡主：（反線長句二王）人力難挽天相，生死緣由天註，落花飛絮寧 有不沾泥，苟且偷生無意義，逢窮日暮是我絕命之時，你地勿再阻攔我决殉情，一死。

程英：（長二王）須知逝者已如斯，有道 救生難救死，郡主腹中猶有趙氏僅餘，他日賴此報仇，與共延宗嗣，倘今日遺孤不顧，何以對趙氏，宗祠。

郡主：（長句花上句 ）生雖無意義，死又非其時，趙家遺裔是前題，萬劫餘生無避處，（拉腔）累人未忍復躊躇，劇情爲已誤他人，自恨對人無益處。

公孫：（霸腔中板）親如兄弟當效驅馳，古道士爲知已死，存孤有責義不容辭。（花）某縱碎骨粉身，亦當保存幻主。

程英：（接）熱血貫心脾，慷慨從容因就義，不甘人後是男兒。（花）不才願向郡主表忠，誓與公孫存幼主。

郡主：（爽中板）不待呼將 已助余，天高不及高義，感人肺腑不自於持，襝袵拜尊前，叩謝英雄義士。

程妻：（花下句）奴亦深爲感動，若蒙差遣不推辭

公孫：（接唱）我地要謹愼行藏，因爲外邊風聲鶴唳。

程英：（南音）念到危機四伏，不禁惹我愛思，事關偵騎密佈，不疎 虞。

郡主：（唱）爲問儂家何處是，只有養閒宮內可以暫安居。

程英：（唱）佢已先事預防爲戒備，養閒宮內，已陷重圍。

郡主：（唱）捨此更無棲寄處，臣謀混進計尋忠。

公孫：（唱）須知世上無難事。（二王）我地同心協力，保護郡主，入宮幃。

郡主：（線中板）念到養閒宮，雖有母后作護符，避禍者縱能免死，可慮內遺孤，不是皇家血胤，母后欲庇護也無詞。 （催快）逆賊奸謀難躱避，何堪懸想蒂落時。（花）劇憐精衞虛勞，狂負諸君忠義。

程英：（三脚櫈）荆妻原有孕，瓜熟與同時 ，他若同生，我願犧牲爲易子。

程妻：（唱）夫郞能捨割，奴尙有何詞，慷慨願犧牲，爲人申正義。

郡主：（唱）夫賢妻重義，奴感愧何如，再生德難忘，乞受奴一禮。

程英：（唱）義深不言謝，速去莫延遲。

郡主：（花上句）珍重一聲，黯然別矣。

公孫、程英合唱：（花上句）縱有銅牆鐵璧，不及智慧機宜。

郡主：（唱雁落平沙）兄皇失德性兇殘暴，訴寃無路哀乞母后來庇護。

太后：（唱有哀家庇護你，再休懼開懷莫痛苦。

景公：（唱）無令進宮，妹妹不應太顚倒，擾聖躬安好宜尋歸路途，你須聽從勸吿。

奸妃：（唱）閒話咪講於今欽犯已捉倒，快的拿捕，放生無路，一於拉出去開刀。

奸相：（唱）去猪欄報定數時刻已到拉人就襯早。

太后：（唱）誰謂要拉，哀家不凖太顚倒。

景公：（中板）駙馬謀朝行覇道，宣誅九族及妻孥，骨肉雖親難兼顧，遑遑國法律難逃。（花）母后請勿阻攔，叛逆之妻宜誅討。

郡主：（中板）欲加之罪何患詞 無，不白寃蒙無路訴，眞情不問妄加誅屠。（花）奴夫不是犯臣，奴更不承爲犯婦。

奸妃：（三脚櫈）人贜經並獲，誰說是寃誣 ，國法不徇情，問誰敢袒護。

奸相：（唱）誰叫你地作反，理合斬頭顱，你若有寃情請向閻王訴。

太后：（唱快花下句）手足親情誰不念，勢難任你妄誅屠，休望殺我女兒，除非先老母。

奸妃：（花下句）郡主腹中一境肉，乃係逆臣遲裔要誅屠。

太后：（花下句）胎兒未產要行刑，是否要我女兒劏肚。

景公：（花下句）乞恕臣兒多冒犯，倉皇拜別歸途

程英：（唱天上人間）門都未閂番，啤啤已經生，人家好似生蛋，你唔通冇得生，成朝眼都濕，頭答苦過担炭。

程妻：（唱）實在點噲冇 得生，你咁着急時越覺慢時辰，若一到一定有得生。

公孫：（唱）實在點噲冇得生，咪當係飮茶食飯，亂嚟催快行爲實野蠻。

程英：（唱）係要生快的生，遲就乜野都橫晒，事變包冇扳。

程英：（唱）現在好似想生，要你地帮忙，莫怠慢，突然腹痛 好似俾蘇蝦撑。

景公：（王老五）阿王女我追問你，何日可以生下孩兒。

郡主：（唱）原來王上唔理政事，學理生仔，研究生理，唉吔吔，誰係幾得意。

奸相：（唱）實在已經生扮戇詐痴，爲何亂咁指。

奸妃：（唱）立刻交上，下賤嬰兒，勿胡亂咁指。

郡主：（唱）知你靠害佢亡命逃避，坭喺邊處我不知。

景公：（唱）確激死。

奸相：（唱）俾你激死 。

奸妃：（唱）你不知一於搜，睇佢坭邊處。

郡主：（唱）任你搜邊處。

奸妃：（唱）唉吔吔搜到就幾得意。

郡主：（减字芙蓉）搜過不見嬰兒，問聲你搜完未

景公：（唱）蘇蝦仔唔會走，唔通佢會飛。

奸妃：（唱）斬草要除根，斷難賴低的手尾。

奸相：（唱）搜身一定搜倒，因爲女人慣走私。

郡主：（唱花上句）居然無禮更瘋狂，哀家叫母后出嚟懲戒你。

太后：（接唱）哀家聲明不往，你地立亂到嚟，傳令驅逐閒人，皇帝都冇面俾。

奸妃：（口古）此子已在逃，我地下令按戶搜査，凡有出生嬰兒，一槪處死。

奸相：（口古）有道寧枉毋縱，倘留後患悔將遲。

景公：（花下句）美人一聲殺戮，可憐十萬童屍。

程英：（唱平湖秋月）權臣要去禍根，一心殺駙馬兒，數月嘅雛嬰要滅除，弄成滿地尸，雛嬰個個 自危，佢若仍然殘殺兒童，受劫過百萬童尸也不算奇。

公孫：（唱）劫數難逃避，必須尋善法來制止，慘殺嘅事宜，欲救兒童， 望你捨愛將你公子呈献當郡主嘅遺兒。

程妻：（唱）你地偏忍心傷我骨肉，兒子誓不捨棄，子母未忍分離。

程英：（唱）惟求然捨棄，自我犧牲救一國兒童事有所必需。

程妻：（唱）兒生兒死由你。

程英：（唱）今番要累你受委屈，捱苦敎兄苦計送我兒。

程英：（唱武二歸家腔）我兒咋日已被擒。

程妻：（唱）驚心急於要去換愛兒，仁不間親。

程英： （唱）你如眞相揭穿，我欺騙罪名更甚，個陣同含恨誤已更誤人，終招危困，我現在會去躊躇救公孫，休負他人呀。

程妻：（唱 連環西皮心心不忿，（雙句）憶起愛兒，我心似焚，何堪再忍。（尾聲）唉吔吔一於抱你去換人。

郡主：（唱相思夢）劫運重重 禍殃降，此身嘆未亡末之人在世偷安，要生子繼駙馬郞，溯自臨盆已失散兒相貌終不獲細望，骨肉流離，縱凄凉重劫下，幸免灾殃降，大仇共血賬誰言報不爽，至今尙無望，問何時能以血請償解寃賬。

郡主：（長句滾花）程英赤胆忠肝，犧牲自已兒郞，爲妨慘劇再 延長，可笑奸相兄王蠢夾戇錯認馮京作馬凉，估話可以斬草除根，豈料仇人終漏網。

郡主：（唱花下句）牙以還牙因報復，程英 賣友自招之亡。

景公：（唱秋江別中板）呢單嘢，是否姓趙嘅仔，講差句，立刻要變鬼。

奸相：（唱）眉眼咁粗賤骨相貌曳。

奸妃：（唱）名將子孫未必咁逗泥。

公孫：（唱覇腔中板）趙氏遺孤寧有僞，狂言侮辱太無稽，可恨程英心懷不軌，佯爲合作共提携，賣友求榮爲反噬，可憐越裔靡有孑遺。（花）俺公孫（一才）雖死亦光榮，猶勝你臭名萬世。

程英：（反線中 板）笑你在痴呆，枉你稱雄一世，當日聲言，護主，各自爲有，道爲人謀，焉可不忠，爲主何妨，行詐僞口于君，那顧得紅湖義氣，誰顧你幼主安危。（花）問君感想將如何，目覩少主持成刀下鬼。

郡主：（長句二王）循環報應，豈無稽，生死在天言非僞，逃生不 免死，天理難違，哀此孤兒，將命斃，試問爲父母，能不掩面，悲啼。

程妻：（唱序）不由自主暗悲啼。

程英：（唱二王）不是腊燭有心，何苦爲人雪涕。

景公：（唱木魚）好似舞台做戲，幾個夾計偷鷄，可惜偷食唔噲繳咀，成只馬脚露晒出嚟。

奸相：（唱）任你密過鷄春，都噲甫出鷄仔，昨晚在養閒宮內，你對太后講過乜東西。

奸妃：（唱）你幾個牛鬼蛇神，在一 筲箕出鬼，好一條苦肉計，而家沙煲都穿晒咯，精嘅就快的認晒嚟。

公孫：（减字芙蓉）明人不做暗事，大丈夫視死爲歸。

程英：（唱）請勿信人言，何來苦肉計。

郡主：（唱）無中偏生有，你地說話太無稽。

景公：（唱花上句）內臣，速將罪犯行刑，睇吓佢忍唔忍睇。

郡主：（唱沉沉花下句）唉吔吔，良心不忍，惟有直說無遺。（流水行雲）難抑制，的確係有心計 劃行詐僞，換嬰計，程英見義肯勇爲，試吓問佢愛妻。

程英：（唱）你若虛構太心虧，我命不免噲歸西。

程妻：（唱）只怕害夫婿，事不敢再提。

公孫：（唱）你人唔算細，癲癲廢廢，亂噏野，亂車太妄爲。

奸妃：（唱）亂噏一通冇例規，立心相欺太虛僞。

奸相：（唱）唔認夾計，是癲廢行爲，引頸刀前决難硬到底。

景公：（唱）誰個是你仔，晒心機，你地枉廢，一

公孫：（接唱）傷殘何足計，生死不須提，身縱傷殘心自慰，更無苦痛亦無危，且莫拘於婦人仁，不忍焉能成大計。

郡主：（唱反線中板）捨子理無虧，犧牲原是計，負人不忍命難違，誰個是遺孤，誰是程英孩兒，不打當知，眞與僞兄弟感情緣，敢諒程英無胆，忍使手足受禍危。

程英：（唱快點）騎虎勢成難隠諱，無情棒向故人揮。（花）掩人耳目可奈何，辣手傷心情慘厲。

奸相：（唱花下句）可見程英忠烈，不枉老夫對你提携，傳命將駙馬遺孤，殿前勒斃。

郡主：（乙反中板）慷慨復陳詞， 程英犧牲爲我，感佢義與，天齊，可惜一遺孤求忍負已負人，寧自犧牲一切，懇切吿兄王，程妻所抱，正是駙馬，所遺。（花）乞將此子行刑，骨肉乖離非所計。

程妻：（唱花下句）郡主深明大義，奴當遵命不敢違，此子生死共之，壯烈犧牲無暇計。

程英：（唱覊腔中板）雌黃信口語無稽，有証有贜難推諉，無辜妄殺明主不爲。（花）速將此子行刑，漏綱堪虞將自斃。

奸相：（唱長 句花下句）黑夜要盲鷄，唔知邊個係，到底呢個係唔係。呢個係程英又話係。

奸相：（唱）哈哈哈好在我聰明絕頂，知到裏便乜 東西，此子方是駙馬遺孤，快將他勒斃。

程英：（花下句）此乃叛臣之臣，何用替佢悲悽。

景公：（三脚櫈）程英確忠心，眞令孤皇心歡慰。

奸妃：（唱）程英才可用，年少復有爲。

奸相：（唱）程英且囘家，明天加獎勵。

程英：（ 唱）程英忙拜謝，夫婦共囘歸。（白）拜別了。

程妻：（唱花上句）嬌兒屍骨無人收，夫你並不囘頭，存似絕有親情關係。

程英：（唱花下句）顧得親情妨惹禍，先爲取救赴關西。

太后：（唱滾花）聞得韓滔返旂勤王，令哀家滿懷歡慰。

郡主：（唱花下句）臣兒已將公孫放出，現已盜得令旗。

公孫：（唱花上句）爲求內外夾攻，拜別鳳幃如飛去。

太后：（唱花下句）有道吉人避天相，守得雲開見月明。

郡主：（唱滿塲飛）重見月明重會我兒，多謝賢豪護少主。

公孫、程英：（合唱）義所應當，必須濟困助危。

公孫、程英、韓滔：（合唱）求太后來維持功要題名罪要誅。

太后：（唱）父母伏誅，昏君要革除。

景公：（唱）邊一個衰。

奸妃：（唱）邊一個衰。

奸相：（唱）都係你衰。

奸妃：（唱）都係你衰。

景公：（唱）位退應該，甘讓太子。

奸妃、奸相：（合唱）奸兇有罪，天理莫違。

全體合唱：從今家國無 難危，忠報朝廷事幼主共保江山，家邦有福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