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
花月爭輝
粵劇紅伶劉金聲,自幼傾慕藝術,童年時常與姨表妹李韵 秋者戲於園中,效名伶演唱,青梅竹馬,無猜兩小,亦情亦愛,情深有若骨肉也。
會兵燹,秋母死於亂,秋隨父他遷異地,金聲 則流落海外,隨名伶習藝,廿載於茲,劉金聲之名傳揚海外,韵秋亦已玉立亭亭,成好女子矣。
是夕劉金聲於市演出,邀姨丈及 韵秋往觀,秋覩金聲多材多藝,深心羡煞,憶兒時,園中相戲事,今也劉已爲一等紅伶,而依然顧我,不無惆悵,心念隨劉學藝,他日一躍紅毡,亦快事也,既而曲終人散,返抵家園低徊往事,不禁長嗟神往,决意明日找金聲商荐學藝,冀有成名之一日。
秋之鄰有 青年吳姓名劍文者,爲人年少誠實,曲藝家也,舉墨生涯鬱之不得志,與秋父女情感至不薄,文與秋以接近故,過從間亦已兩情綣戀,秋父嗜酒一杯在手,而忘永日,文悅秋,對父投其所好,亦搏父心,父對文時有招贅之意,惟處文明時代任女擇之,然秋自金聲返舊情難免復熾,魚與熊掌算之取捨,心常鬱鬱。
一日秋至金聲所庽旅邸訪劉,而劉高臥未醒,久之,秋不能候了留條交劉之往肥康之手約 金聲於午間在彼家午繕,意欲倩劉爲介進身藝壇也,康接字條順手夾諸曲本中,蓋康亦醉心藝術之人惜其頭腦頑鈍每事多有悞,每日雖喃喃口亦無濟事也。
劍文見秋數日來如有無限心事,探其父而知其因,乃候於秋家,秋返文急邀之外出,勸秋勿進身藝壇而允己婚 事秋爱應之。
及至秋備小菜數事於家中以候金聲之來臨,而時已過于亦未見金聲至,韵秋失意之餘,歸房飲泣,蓋此事也實爲肥 康所悞,彼也始將字條夾諸曲本中及金聲醒而康已忘其事矣,實則非金聲之薄倖寡情而韵秋到來亦不知也。
金聲藝名紅遍東方故 不少女性向之追逐,而最自作多情者却爲三姑娘其人,三姑娘者,徐娘半老而貌不楊,乃過氣之交際花也,對劉傾心入匯可言宣,牽纏至極,劉甚惡之,時思以决絕之方,及康示條告金聲云秋來訪未面,而留條約之,金聲觀條而時間已過不覺爲之氣結,一怒之餘决函絶三姑娘,而另函送秋以示愛意,並支票與秋父爲畝,豈料肥康誤事,又將二函倒置送往,遂使三姑娘空爾狂歡,而秋得决絶之函更大失意,秋父亦怒不可竭認金聲爲一寡情薄倖之人,誓與絕交而撕毁支票,秋更一怒而婚劍文,迨金聲發覺康誤投書札急往秋家解釋之時即秋與劍文結婚之日,金聲失意萬分,心情悲慘,頹然遠飄海外,三姑娘知之即備禮物送行唯久不擭劉面,及見康知劉所戀者非己,心中愴痛,當堂暈於碼頭之上。
韵秋與劍文婚後郎情妾意如蜜如膠,因文乃寡人一個遷住於秋家,父亦乃半子之思償己願,三口一家其樂無窮, 文因負担增加,努力寫作且兼小學教師之職以維升斗,秋處家庭主婦自居,對文體貼殊殷,文身雖苦,而精神尚樂,父仍與酒杯爲伍亦樂處家中,光陰易過,不覺冬盡又逢春,文爲父矣,秋除理家政外,上則待父相投,下而哺子,父亦忙不開交多一小孩家寶雖更有喜氣而文更加一層負担,為有更加努力挣錢,工作辛勞夜以繼日,文更憔悴矣。
烽烟四起,難民遍野,文及秋等計劃出走,父不願離,強 之而後可,乃舉家遷避,流落外鄉,寓小容栈中,文等身處異鄉,無以為生,不已出衣物沽諸街頭,以渡永日,生活日艱而房租已積欠數日矣,豈料禍不單行,父更病容中,舉家惶然,乃盡出所有延醫診治,醫囑囑静休,蓋此疫也非一朝可奏效,文以生活日困,心情不無影响,對父宿疾而出怨言,父病中聞語,悲從中來,午夜人靜思己隨女及婚牽累賞深不已,乃留書深夜出走,次晨秋及文發現其事驚不已,秋念老父痛不欲生,子見母狀不覺大嘩,文見妻號子哭心情更劣惟亦無爲之何也。「上集完」請看「花月又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