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虹
飾蔡蘭英
瞧,鳳凰的「糖美人」朱虹,穿起了古裝,雲鬢釵飾,是 多麽典雅與雍容;在鳳凰的彩色古裝片「三鳳求凰」裡,她還是第一次扮演古典美人哪!
高遠
飾徐文秀
鳳凰小生 高遠,在古裝彩色片「三鳳求凰」裡,演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書生,及後又高中狀元。對於演古裝彩色片,高遠確是經騐豐富,在「三」片之前,他已演過兩部著名的彩色古裝片「搶新郎」和「生死牌」。
王小燕
飾翠香
有「鳳凰之女」稱號的王小燕 ,頗受鳳凰公司的重視,最近,公司除了派她在「含苞待放」裡獨當一面,與江漢合作外,還派她在「三鳳求凰」裡演一鬼馬的俏丫環,担戲頗重。
鮑方
飾龍朝陸
性格演員鮑方,曾在彩色古裝片「生死牌」裡,演一個賢明忠官,給予觀衆深刻的印象 ;此番在「三鳳求凰」裡,他又以一個善良的忠官姿態出現。
石磊
飾蔡天標
鳳凰演員石磊,向以演戲有深度大受 觀衆稱許。這次,他在「三鳳求凰」裡演一位糊塗老尙書一角,那位老官的步態與眼神,都被石磊演得淋漓盡致。
曹炎
飾昌公子
曹炎向以反派的姿態在鳳凰影片出現,此次在「三鳳求凰」裡演一個富家公子,憑媒與蔡家小姐定婚,結果,佳人另有所 屬,公子好夢成空。
馮琳
飾蔡夫人
這是女演員馮琳在「三鳳求凰」裡的幾幀造型照。在此片中,她演蔡夫人一角 ,是朱虹演的蔡蘭英的母親,可以這樣說,片中三個新郎同娶一個新娘的怪事,是她一手造成的。
吳景平
飾蔡德慶
吳景平曾在彩色古裝片「搶新郞」裡,演一個爲女兒搶女婿的糊塗員外,頗得觀衆好評;這次,他在「三鳳求凰」裡演一個又蠢、又儍 的蔡公子,栩栩如生,演得甚爲出色。
三鳳求凰電影小說
一
這是江南鎮江古城的城郊。一個秋天的夜晚。但見青 山隱隱,綠水迢迢,漁火點點,月上柳梢。
河上橋邊,泊着一艘官舫,後艙燈火隱約。官舫之側,却泊有一艘民船。
這時候,有一少年英俊的書生叫徐文秀的,從民船艙內行出,一面裝作賞月,一面向官舫後艙頻頻窺視。見官舫毫無動靜,便高吟了一句:「月白風淸,如此良夜何?」未幾,即有鳴咽簫聲,自官舫後艙傳出,並隱約可以看到一位美貌佳人,吹奏洞簫。
原來這吹簫的佳 人,是楊州蔡尙書蔡天標的千金小姐蔡蘭英,因隨母氏囘姥姥家省親,路過金山寺,母親爲亡過的外祖父做了兩天佛事。蔡蘭英在寺中與上京赴考的書生徐文秀邂逅上了,徐文秀便一路跟踪,來到這裡。
徐文秀的跟踪,蔡蘭英和她的貼身侍婢翠香在金山寺中就已經 發覺了,但蘭英見他儒雅俊秀,十足一個飽學的書獃子,却不像一個輕薄兒,所以不但沒有告訴母親,反而芳心窃喜。
蔡夫人做 罷佛事,帶同小姐蘭英囘官舫,徐文秀也囘到自己租來的民船中,叫老船夫把船泊在官舫之旁。這徐文秀原是賃船上京赴考的,却不料往金山寺隨喜時驚艷。這囘蘭英小姐是有意吹簫給徐
文秀聽的;這舉動都一一落在侍婢翠香眼中,只是夫人渾然未覺。
因爲老船夫出現,蘭英小姐怕被人看見,便中斷了吹蕭,縮囘後艙。徐文秀眼看玉人隱去,內心若有所失,後來靈機一動,囘艙取出瑤琴,盤膝而坐,奏了一曲當年司馬相如情挑卓文君的「鳳求凰」。
蔡蘭英聽了徐文秀的「求凰曲」登時心領神會,芳心窃喜,只苦於無 法互通欵曲而已。
翌日,徐文秀醒來時推窗一望,但見白茫茫一片江水,大船已不知去向。問過船夫,知道官舫在天沒亮時已開 走了,便忙叫開船追趕,向楊州進發。
二
蔡尙書的府第巍峨矗立。
這時候,蔡尙書正在御筆樓上,矇着昏花老眼 披閱文章,家院上樓來報,說夫人小姐囘來。蔡尙書放下文章,移步下樓,到內廳去與夫人小姐相見。夫婦父女見過禮之後,蔡尙書吿訴夫人,說聖上有旨宣他上京主持殿試,明天就要動身了。
一家子正在叙談,忽然有一個公子打扮的靑年跳躍而進,口裡大叫:「 母親囘來了?」一瞥見蔡尙書,登時噤若寒蟬,垂手待立,却給蔡尙書駡了一頓。原來這靑年就是蔡尙書之子、蘭英之兄蔡公子,名叫德慶。
蔡夫人叫蔡尙書順便把德慶帶上京赴考,却給蔡尙書數說了一頓。他說,如果蘭英去應試,說不定會考個狀元囘來,德慶却 不配去赴考。最後他囑咐夫人兩件事,一是督促德慶讀書,二是替蘭英選擇佳婿。
話說徐文秀趕到楊州,便匆匆上岸,一路打聽 尙書府第去處。當他走到蔡府門前,却見到蔡府的老管家蔡福正從府內走了出來,叫住了路過的老婦人王賣婆,說夫人要請個書僮,陪伴大相公讀書,年紀不論,但要聰明伶俐,識得字墨。
蔡福與王賣婆的一番話,全聽在徐文秀的耳中。他聽到王賣婆說找識字的書 僮不容易,登時心生一計,待蔡福囘府後,便追上了王賣婆,說願意賣身給蔡府作書僮。王賣婆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一聽大喜過望。
翌日,蔡夫人與德慶公子、蘭英小姐送別了蔡尙書。徐文秀改換了裝束,隨著王賣婆去到蔡府。
這時候,徐文秀已是書僮打扮。夫人看到他溫文俊秀,且又識字,便决定請了下來,把他改名爲蔡安,撥到書房侍候公子德慶讀書。
當管家蔡福把書僮蔡安 帶到書房見公子時,那個儍公子正爲做不來功課而抓耳搔腮,醜態畢露。見過公子之後,蔡安見他手持題目紙發楞,以爲是什後難題,便躡足上前偸看,一看之下,却原來是最簡單不過的功課:言志作五絕一首。
蔡安看見公子那副窘相,實在忍不住了,先替他解了 題目,公子見書僮也認得字,登時大喜,便索性叫他代筆。蔡安也就老實不客氣的替他做了一首詩,公子照抄如儀,便向老師交了功課。
這首詩做得相當好,大大出乎老師的意料之外,密密加圈,還對公子大大誇獎一番。公子得意之餘,下課後,便手持詩箋,飛奔 入內堂。向夫人誇說。
夫人燈下老眼昏花,看不淸楚,便交給蘭英唸給她聽,蘭英唸道:「春朝常作畫,秋夜慣吟詩;耐得寒窗 苦,蟾宮折桂枝。」
夫人點頭稱許。蘭英一向對大哥的文才是瞭解的,知道他無論如何也寫不出這樣的好詩,懷疑是老師替他做 了,騙夫人歡喜的。但當她問德慶時,德慶却堅說是他自己做的。
後來蘭英心生一計,出一個對子給哥哥對。公子也有恃無恐, 說他絕對沒有困難。小姐出的上聯是:「夢筆生花」。公子初初假作負手構思,後來說要到書房去寫,小姐便大爲壞疑,叫侍婢翠香尾隨在後,前去偵察。
公子囘到書房,連忙叫蔡安替他對對子,說是蘭英出的上聯。蔡安觸景生情,一揮而就。公子立刻照抄,囘去 內堂交卷。這一切都給翠香看到了,她還發覺了那個新來的書僮好像是一路追踪小姐的英俊書生。
翠香把探得的情報告訴了小姐 ,儍公子才施施然地把對聯交給妹妹看。蘭英拿過詩箋,她的上聯是「夢筆生花,」下聯是「吹蕭引鳳」,不但對得工整,而且暗含着別人難以理會的深意,不禁心裡怦然。
翌日爲了弄淸楚那書僮是否即是船中的書生,蘭英小姐便偸偸的走到書房附近偸看。這時候 ,蔡安正服侍老師與公子,看見小姐走進花園,却抽身不得,不禁心急如焚。
小姐初時躱在假石山後偸看,後來見花匠走來,怕 被識穿秘密,便上了書房「御筆樓」。在御筆樓上她打開詩箋,先寫了兩句,又覺得不大妥當,便拿了璧上的洞蕭,隱身在紗窗後面,吹奏起船上吹奏過的曲來。
這時候,蔡安擺脫了老師和公子,避開了花匠,出到花園尋找小姐,一聽到蕭聲,驚喜莫名。於是他便 循聲找上御筆樓。
蔡安上到御筆樓,東張西望,看不見人,忽然發覺書案上有詩箋,並有詩兩句:「繡到鴛鴦情萬種,停針不語 憶東風。」這時候,小姐却躱在幃後。這幃後有榻,原來蔡尙書休憩之處。蘭英從幃內望出去,看見蔡安背着她。忽然外面一聲哈欠傳來,原來是儍公子讀書讀至眼倦,登樓睡眠。蔡安怕遇見公子受責,拿起詩箋,覓地躱藏,但樓小無地藏身,只得也躱進幃後。這麽一來,蔡安與小姐便碰在一起,兩人囘身對視,四目交投,含情脈脈,各有千言萬語,却無從出口。蔡安靈機一動,把他續寫的詩送給蘭英看,但見:「相思欲訴憑誰寄,盡在琴蕭一曲中。」蘭英看了詩,不禁陶然若醉。
兩人放眼望向幃外,但見公子寬衣解帶,大有入幃 登榻臥睡之槪,蔡安只得咬一咬牙,裝作睡眼惺忪,從幃後出來。公子一看大怒,責問他爲什麽竟大胆登御筆樓臥睡,蔡安半辯半跑,實行調虎離山之計,這麽一來,公子便追了出來,小姐也就從容脫身。但是,蔡安却因此挨了一頓臭打,蘭英心中更是又憐又愛。
翠香四處尋找小姐却無所獲,後來才見到她神色倉皇地囘到閨房,坐在椅上還嬌喘連連。翠香看出了小姐的神色,再三追問,蘭英只得把經過和盤托出。
這主婢倆正爲書生的事情心焦,翠香先建議叫對方找人來提親,又建議小姐與他私訂終身。正在這個時候,張媽 走來通知,說夫人上樓來了。
原來夫人上樓來,是爲了李夫人打了轎子來接她母女倆去飲酒。蘭英推說傷風不願去,夫人便獨自 去了。夫人去後,張媽便透露了出來,說李夫人叫蔡夫人去飮酒,是爲了替蘭英作媒。蘭英聽了之後,知道事情緊急,而且乘夫人外出機不可失,便叫翠香去找蔡安來商量應付之策。
當翠香把蔡安帶到小姐香閨之後,叫蔡安自行入房,她便守在門口把風。僕婦送藥 來,她擋駕,公子探病,她也擋駕。
蔡安與小姐却在香閨內喁喁細語。當蔡安把身世告訴了蘭英之後,她才知道,眼前這位書僮 ,原來叫徐文秀,與她一樣,同是世代書香之後。
徐文秀與蔡蘭英互相傾訴了心事之後,山盟海誓,共證同心。蘭英叫文秀早日 挽媒前來說親,文秀却說不日進京趕考,如得高中,便向蔡尙書當面求婚。於是徐文秀解下身上的祖傳玉佩,給蘭英作定情之物;蘭英也拔下頭上鳳釵一股,交給文秀作爲盟證。
蘭英正欲送文秀下樓,誰料公子這時正在梯口與翠香糾纏,一個堅要上樓看妹,一個死 命阻擋,正在不可開交。
,却遇上夫人囘來了。
公子說他聽到蘭英在樓上與人講話的聲音,夫人便喝問翠香,翠香支吾以對,引起了夫人的懷疑,於是母子倆上樓査究。翠香迫不得已只好搶先一步,大叫「老夫人上樓來了。」
當夫人到小姐香閨,但 見羅帳低垂,人聲寂靜,夫人把帳掛起,見到蘭英香夢正甜。原來蘭英正在裝睡。夫人把蘭英搖醒,但德慶仍繼續捜査,蘭英急起來了,要求母親出面阻止,又再次引起了夫人的疑心,她自己也動手搜査。
夫人終於在帳後發現了徐文秀,內心大怒,但仍不動聲息, 開口叫德慶去請大夫,把他支使走,並叫翠香下樓,吩咐張媽等人散去,好讓徐文秀自行離去,以免女兒出醜。然後把蘭英拉進翠香的房中,關起房門審問一切。蘭英知道事已敗露,只好跪在母親面前要求饒恕,並要求成全她與文秀的婚事。但夫人却認爲徐文秀是書僮身份,配不上蘭英,堅不答應。
就在夫人小姐母女在丫環房中爭持的時候,徐文秀便趁機離開了蘭英的香閨,逃出蔡府,換過衣衫, 上京赴考去了。
三
夫人經過了這一事件之後,知道女大不中留,第三天便把女兒匆匆的許配給昌儀範公子。因昌公子要趕着上京赴考,言明金榜題名之後迎娶。
夫人囘府後告訴蘭英,說已把她許給了昌公子,蘭英聽後只有伏枕痛哭。夫人嘆了口氣, 把昌家聘禮明珠放在桌上就下樓去。
與翠香商量了一會,蘭英把心一橫,决定女扮男裝找尋心上人。
第二天上午,事情掲穿了!
翠香扶夫人入小姐房之後,便向她跪下,說小姐已經走了。夫人怒打了翠香一巴追問小姐是否跟了蔡安私奔,翠香只推不 知。夫人說要叫人去找,翠香說小姐早已去遠了,並勸夫人不要聲張,就說小姐在樓上養病,一槪不見外人,等老爺囘來了,再作主張。事已至此,夫人也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了。
話說蘭英換了男裝,獨自一人趕路上京。這天,她的包袱給流浪漢偸走了。蘭英心急 如焚,眼見盤川盡失,旣無法上京赴考,又不敢囘家,孑然一身,舉目無親,遭此意外,眞不知如何是好。
蘭英正在爲難之際, 剛好遇見御史陸朝龍私訪路過,査問起來,知道他是赴考仕子,半途遇賊,頓起同情之念;又見他生得斯文俊秀,能詩善畫,談吐風雅,便把他收爲螟蛉之子,改名陸英,隨船囘京,以便參加考試。
眞是事有凑巧。在金榜題名之日,狀元是徐文秀,榜眼是昌儀範, 探花是女扮男裝的陸英(即蔡蘭英)。
放榜後,徐文秀、昌儀範、陸英聯同前往主考官蔡尙書的府邸,晉見老師。蔡尙書自見到 狀元、榜眼、探花三人一個賽似一個之後,不覺替家中的女兒打起主意來了。他即命人去打探三人的家世,打探結果,聽說狀元、榜眼都聘有妻室,只有探花郞還未婚配,而且是御史陸朝龍的螟蛉公子,不覺大喜。
第二天尙書特別到陸家拜訪,他是有目的而來。
談了一會,蔡尙書便向老友陸御史提親:「我有個女兒名叫蘭英,今年一十八歲,論文才可以中得進士,論面貌却與令郞十分相像,眞是天生的一對。」
陸英聽到糊塗老父把女兒許配給女兒,幾乎笑出聲,後來又聽到義父徵求她的意見,便說「不敢高攀」。
蔡尙書說:「你是新貴人,是我的女兒高攀不上吧。」
陸御史見老友這麽說,便說:「我作主,這門親事定下了。」陸英見 事已至此,只得將計就計,上前叩見岳父。
蔡尙書便從身邊掏出一個錦匣,拿出白玉圖章一對,給陸英作見面禮,然後才開口向 陸朝龍父子辭行。原來在放榜之後,蔡尙書便向皇上遞了辭呈,再囘楊州歸隱。他還定了下月十五爲吉期,囑咐陸朝龍父子到時前往楊州迎親。
陸英只把蔡尙書送到階下,囘到臥室還暗笑老父作事糊塗不已。就在這個時候,家院來報「狀元徐老爺來拜」。陸英聽得 是自己的意中人來拜,又驚又喜,喜的是意中人終得叙會了,驚的是自己這樣的打扮,怎能與他相認呢?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吩咐家院:「請他到書房相見。」
兩人相見畢,各自客氣一番,彼此就座,徐文秀覺得陸英有點面熟,但連想也不敢想眼前的探花郞就是 自己的意中人。相對默然片刻,徐文秀便開口請陸御史出堂拜見,陸英囘說「家父有事出外」,徐文秀很感失望,在陸英追問之下,便半吞半吐地說:「有一事本想煩勞伯父」,在陸英再三追問之下,徐文秀終於承認自己要去楊州娶親,陸英便益發想試試個郞心意,看看他是否情比金堅,於是說:「小弟也要到楊州娶親去」。
因爲彼此同途,而且在陸英有意追問之下,也有意捉狹之下,大家都說出 是娶蔡天標尙書的千金小姐。這時,徐文秀大驚,才承認今日之來,是想請陸朝龍替他作媒,因爲他與蔡小姐是私訂終身的,並取出定情之物鳳釵給陸英看。
陸英却說:「小弟是蔡尙書當面許婚,義父主婚的。」
徐文秀一聽之下,更是焦急,先是請陸英成全他的好事,繼則跪地要求。
陸英見愛郞這樣,當然感到莫大安慰,但她還進一步的試探說:「你是新科狀元,如果退了蔡家之親 ,說不定皇上就會招你去作駙馬爺,這不比蔡小姐强得多嗎?」
徐文秀發急地說:「不!我與蔡小姐誓同生死,她非我不嫁,我 非她不娶,你不肯相讓,你就害了兩條人命了。」
這時陸英對個郞的堅心一片,已經感到十分滿意,正欲相認,家院又突然來報 :「榜眼昌老爺來拜。」只得一聲「有請」,又把心事壓了下去。
昌儀範進入陸府書房,見過陸英,又見到徐文秀,大家客套一 番,便道達來意說:「我是來跟二位辭行的。小弟明日要到楊州去娶親。」
陸英聽了一怔,心想:莫非母親許婚的就是此人?追 問之下,昌儀範也說娶的是楊州蔡尙書的千金。徐文秀在一旁聽了大驚,陸英故意爲難地說,蔡尙書的千金已另許別人了。
昌儀 範只得承認說,他的婚事是由李夫人爲媒,蔡夫人當面許婚的。因他來京的時候,蔡尙書是主考官,考試期內,爲避嫌疑,所以沒有去見他,剛去拜見,也沒有會着,所以未悉蔡尙書是否知道這門親事。
徐文秀一邊聽陸、昌二人對答,一邊想對策,後來想到還是三 十六着走爲上着,便想搶先一步,先往楊州娶親。
陸英感到事情越閙越大,到了不可收拾之局,她更見義父還是個慈和易與的老 好人,便終吧自己與徐文秀訂終身、母親强許昌家、自己喬裝赴考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朝龍,要求義父幫助。至此,陸朝龍才恍然大悟,並答應爲陸英許法解决難題。
四
吉期已近,蔡尙書興高彩烈地囘到楊州。但夫人却愁眉苦臉,爲了小姐出奔的事,不知如何向老爺作交代。蔡尙書因看不到女兒,追問之下,夫人只推說臥病在床。後來蔡尙書說起在京時替女兒選得探花郞作女婿的事,夫人却說她已把女兒許給了昌家,這麽一來,夫婦倆便吵了起來。
蔡尙書急得團團轉,後瞥見了婢女翠香,又査問女兒病况,見 翠香說得嚴重,正想上樓探視,忽然聽得樂聲大作,原來是男家花轎臨門。
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各押一頂花轎,帶了吹鼓手 全副儀仗,前來蔡府迎娶。
夫人把榜眼迎至西廳,談論着這宗婚姻糾紛原因,蔡公子却接徐狀元至中廳,發覺了這位狀元公很像 他的書僮蔡安,但却不敢認;在窗外偸看的翠香與張媽,看了也滿腹狐疑。在東廳中,陸英昂高然坐,蔡書尙却侷促不安,連聲向這位男裝的女兒解釋。
當僵局出現的時候,管家高叫「御史陸朝龍大人來拜!」於是大家一擁出迎。
經蔡尙書夫婦認過訂婚證物,玉章是蔡尙書親手贈給陸英的,當然不假了;玉鐲是蔡夫人親手贈給昌儀範的,當然也千眞萬確了;而徐文秀拿出來的鳳釵,的確是蘭英小姐之物。在無可奈何之下,蔡尙書只好要他那位老友巡按御史陸朝龍來審判這塲爭妻官司了。
於是陸御史說:「婚姻大事雖 然應該由父母作主,但也要問問她本人願意不願意呀!」說至此,便通知翠香等人說:「你們去把小姐請出來,讓小姐在他們三個之中選一個。選中的洞房花燭,落選的退位讓賢。這個主意怎麽樣?」
這一來徐文秀當然首先响應了。陸英也大大方方地說:「全憑義 父作主,選不上决不再爭。」獨有昌儀範不肯答應。陸朝龍向他解釋:「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小姐不願意,就算爭到手,也無閨房之樂。」至此昌儀範才勉强答應。
就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陸英已閃身走了。當時翠香早就發覺那位探花郞陸英就是她的小姐,而且陸 英在閃身上綉樓之前還向她打過眼花,她一切都已了然於胸,現在聽說去請小姐,連忙拔步飛奔,夫人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就 在夫人驚愕之際,小姐蘭英已扶着翠香之肩,欵步出堂,向父母襝祍爲禮。
蔡尙書仔細觀看女兒容顔,發覺她毫無病態,因此對 夫人說她病得走不動路,翠香說她瘦得像根竹竿之說,大起懷疑,連連向她們兩人質詢,蘭英却含笑地說:「爸,你一囘家,孩兒的病就好了。」
蔡夫人却在衆人不留意之際,問蘭英是何時囘來的,蘭英悄聲告訴她,是在緊要關頭囘來的。
在蔡天標的引導下,蘭英先拜見陸朝龍。陸朝龍把她扶住:說:「我們早就見過了。」
蔡尙書聽說,大感奇怪,忙問道:「什麽?」
陸朝龍連忙掩飾說:「她小的時候,我不是見過的嗎?」
蔡尙書連連點頭,說:「是的!是的!」
陸朝龍便對蘭英說:「現在有三鼎甲爭着要娶你爲妻,你爹娘已經允許讓你自己來挑選。」
於是蔡天標便把狀元徐文秀和榜眼昌儀範,介紹與蘭英認識,蘭英 一一向他倆襝袵,他倆也一一向蘭英拜揖。但當蔡天標介紹到探花陸英時,却發覺此人踪跡不見,連忙問:「探花郞呢?」
陸朝 龍便答道:「他自己願意退讓了。」
蔡尙書聽見自己選中的愛婿要退讓,便連聲反對說:「不!不!他是我最得意的門生呀!」
陸朝龍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便把蔡尙書拉過一旁,把蘭英易裝赴京、中途遇盜、認他爲義父、中了探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蔡尙書這才如夢初覺,想起他曾親自把女兒許配給自已的女兒,也不禁噗哧笑了出來,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又把夫人拉過一旁,再把陸朝龍告訴他的話轉告夫人。夫人聽了又驚又喜,忍不住「呀」的一聲,去把蘭英拉住。
陸朝龍便對蘭英說:「蔡小姐現在你自已 來選罷!」
蘭英一聲「遵命」,展開美目,先看看徐文秀,再看昌儀範,然後輕移蓮步,走到昌儀範跟前,作了一揖,道:「昌 年兄還認識小弟嗎?小弟就是探花陸英,也就是蔡蘭英。婚姻之事,我要自已作主,請你原諒。」說罷襝袵而退。
昌儀範登時大 感失望,但也無可奈何。
蘭英又走至徐文秀跟前,莊容道:「文兄,日久見眞情,苦盡自然甘來,你……」說至此嬌羞不勝,再 也說不下去了。
徐文秀喜極望外,忙向蘭英一揖,如夢初覺,便上前向蔡尙書夫婦參拜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小婿參拜。」
蔡尙書夫婦見徐文秀英俊非凡,而且又是個文章魁首,得此佳婿,確是女兒獨具慧眼,便連聲「免禮」,笑得口也合不起來。
那蔡公子也喜極忘形,大聲嚷道:「喂,也該跟我這個大舅子見見禮呀!」
徐文秀便向蔡公子行了一禮。此時翠香便向公子說:「他就是跟你磨墨的蔡安。」公子聽了大驚失色,向徐文秀連聲致歉說:「我打過你,駡過你,大人不記小人之過,多多原諒!」
蘭英便向哥哥說:「,以後讓他敎你讀書才是眞的。」公子此時也福至心靈,便立即向徐文秀行拜師禮。
至此,蔡尙書便吩咐家丁說:「後堂擺宴!」(完)